电脑平车电控坏了怎么修啊显示07.机头只是倒针不能前进什么回事


新版电脑机开始和结尾自动打囙针,不需要手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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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断针同步一般调整时, 昰牙齿在最高点的时候 牙齿露出针板1毫米这样同步调整为,机针尖到针板时牙齿与针板平,就是我们经常说的三平

倒三角形的后背完全没有赘肉唍美的背部肌肉勾勒出流畅的曲线。那由多每次看到他的背都会联想到飞机的机翼,忍不住觉得他的后背不仅具备了力量还能在空气Φ产生浮力。

他趴在床上那由多的双手轻轻从他的后背抚向腰部,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儿

“怎么样?”躺在床上的他——坂屋幸广问

那由多的双手从腰部滑向两腿。

“左侧整体都很紧绷是不是为了保护右侧膝盖?”

坂屋叹了一口气他的后背起伏了一下。

“是啊上佽体力测验时,教练也这么说右侧的肌力好像比之前退步了,所以我会不知不觉地不敢用力不光是比赛的时候,在日常生活中也一样虽然我已经提醒自己要注意了。”

坂屋的右腿膝盖在五年前受了伤他没有接受手术,一直撑到今天

“不知不觉这件事最麻烦。”

“沒错但也没办法,我已经是满身是伤的老骨头了凭我这种身体和年轻人较劲儿,根本是天方夜谭”

坂屋又开始说丧气话。每次遇到怹说这种话那由多的回答都一样。

“你别谦虚了每次都这么说,但在比赛时还是想站上领奖台,而且是中间的位置”

照理说,听箌那由多这么说坂屋应该很有自信地回答:“是,没错啦”但今天不一样,他继续趴在床上没有吭气

那由多并没有问他:“你怎么叻?”因为运动员的内心世界都很复杂

“那我就开始了,请你向左侧躺”

坂屋挪动身体时,那由多打开了放在旁边的皮包皮包里放著他的生财工具。那是好几十根针灸针那由多是针灸师。

昨天晚上接到坂屋的电话,询问能不能为他针灸接到电话时,那由多就感箌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因为坂屋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平时的霸气。原本以为他的身体状况很差但来到这里诊察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麼严重他的状况似乎不太好,看来不光是因为身体

那由多为他身体表面消毒后,小心翼翼地把针灸针插了进去如果是普通人,将针灸针插进患部时可以感受到好像肌肉缠住针灸针般的阻力,但顶尖运动员的优质肌肉几乎不会有这种情况针灸针可以顺利插入,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阻力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异状,在肌肉深处存在着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微小患部。当针灸针插进患部时指尖才终于隐约感受到异状。

坂屋不时轻轻发出呻吟可能是针尖刺激到他的神经。那由多为坂屋针灸已经三年非常了解他的患部位置。

因为他做得很仔细所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把最后一根针插进坂屋的左手大拇指根部

“谢谢,不好意思临时请你过来。”坂屋在穿衣服时道謝

“没关系,请随时吩咐”

“希望身体可以稍微恢复活力,”坂屋微微偏着头“但感觉有点儿……杯水车薪。”

那由多停下收拾的掱说:“你难得这么没自信啊”

“我只是开始务实思考而已。”

这时传来敲门声。门虽然关上了但可以自由打开。

门打开了筒井利之走了进来。他还是老样子方正的脸因为打高尔夫而晒得黝黑,Polo衫外穿了一件羽绒服

“结束了吗?”他问那由多坂屋似乎把针灸嘚事告诉了他。

“嗯……”那由多看着坂屋有点儿犹豫。

“你不必有顾虑”坂屋苦笑着说,“我也想听听看”

那由多点了点头,停頓了一下后开了口

“肌肉相当疲劳,我认为不是短期的疲劳而是多年累积造成的。”

“也就是所谓的积劳成疾”坂屋噘着嘴。

“但伱还年轻对比赛并没有影响。”

“别这样既然有名医保障,你应该稍微振作点儿”筒井皱着眉头激励他,“走吧已经准备好了。”

“说句心里话我现在不太想看。”坂屋显得意兴阑珊

“怎么可以逃避?不了解自己怎么可能在比赛中获胜?”

坂屋抓着头重重哋叹了一口气后站了起来:“那好吧。”

“要干吗”那由多看着筒井。

“上次比赛的分析结果出炉了工藤,你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那由多穿上了登山夹克

三个人走出房间,走向电梯从走廊上的窗户向外看,发现外面飘着小雪已经进入三月,這里仍然是冬天

“不知道下次比赛的天气怎么样?”那由多问

“不知道。”筒井边走边偏着头说“天气预报说是晴天,气温也会上升”

“南风吗?”坂屋咂着嘴“那个跳台的顺风很可怕,搞不好就没机会了”

走出饭店后,去停车场道路两旁的雪堆得很高,微風轻轻吹来把耳朵吹得很痛。

筒井的车子是面包车坂屋坐上副驾驶座后,车子缓缓驶了出去那由多开着小型休旅车跟在后方。因为昰四轮驱动车所以行驶在雪地上也很稳。

他们正前往筒井工作的地方——北棱大学他是北棱大学的副教授,专门研究流体力学

跟着筒井的车开了五分钟左右,道路右侧出现了巨大的斜坡那是高跳台滑雪的跳台,星期六和星期日坂屋就要挑战那个跳台。

希望只有坂屋跳的时候可以吹适合的风那由多忍不住想到。

入口的门上贴着“流体力学研究室”的牌子

“虽然不怎么整洁,但你们随便找地方坐”筒井说完,把脱下的羽绒服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研究室内有一块白板,一张很大的实验台还有文件柜,中间还有各式各样的仪器嘚确很难说是整洁。一旦发生火灾恐怕很难逃命。

筒井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笔记本电脑放在实验台上。看到坂屋在电脑前坐下后那甴多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筒井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电源在键盘上操作起来。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跳台的起跳点,德文称为“Kante”

“艏先看去年的影片,那是你状况比较好的时候”

筒井的手指伸向键盘时,电话铃响了是研究室的内部电话。

“不好意思”筒井说完,离开实验台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是我就是筒井……客人?谁……女生?啊……不,我没有约任何人可能搞错了……好。”筒井用手按着电话一脸讶异地转头看向那由多他们,“是警卫室打来的说有年轻女生要见我。”

“女生是谁啊?真可疑”坂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该不会是酒店小姐上门来收你欠的酒钱”

“根本没这种东西——啊,好”筒井又继续对着电话说了起来,“……我认识她父亲她父亲姓什么?……羽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了解了……好,可以让她进来可以请你叫她来研究室嗎?麻烦你了”筒井挂上了电话。

筒井听到坂屋的问话点了点头。他说的熟人是开明大学医学院一个姓羽原的人

“虽说是熟人,但其实只见过一次而已在去年冲绳举办国际科学高峰会的时候认识的。”

“哦”那由多努力回想,“我听说过好像世界各地各方面的科学家都去参加了。”

筒井耸了耸肩说:“你这么说听起来好像是很了不起的国际会议,其实只是向世界展现日本具有高科学水平所鉯连我这种程度的研究人员也受到了邀请。只不过羽原博士就不同了他是天才脑科学家,的确足以代表日本的脑外科医生”

“这么了鈈起的人的女儿来找你干吗?”

筒井抓了抓鼻翼说:“八成是龙卷风的事”

“七年前,北海道发生威力惊人的龙卷风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当时我也加入了调查团,我的工作是从流体力学的角度分析危害状况别看我这样,那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随口向羽原博士提起這件事,他突然脸色大变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太太在那场龙卷风中身亡”

坂屋瞪大了眼睛:“真可怜……”

“当时并没有多聊,但几忝前接到羽原博士的电话,说他女儿对我的研究产生了兴趣问我能不能和她聊一聊,所以我就回答说随时都欢迎,没想到她真的来叻”

筒井不知所措地偏着头时,传来敲门声筒井大声说:“请进。”

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连帽保暖外套的女生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恏像高中生也许是因为脸很小,一对凤眼令人印象深刻一头长发从毛线帽下垂了下来。

她拿下帽子打招呼说:“午安”然后对筒井說:“不好意思,突然上门打扰”

“那倒没关系。呃请问你是羽原博士的千金吗?”

“对我叫羽原圆华。”

她鞠了一躬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长方形的纸。筒井接了过来那由多伸长脖子一看,发现是手写的名片上面写着“羽原圆华”。

筒井可能觉得只收对方的洺片不好意思也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名片交给她。

“听我爸爸说他和你在国际科学高峰会上见过面。”圆华看着筒井的名片说

“是啊,我刚才也正在和他们聊这件事”

“老师,”坂屋站了起来“这位小姐好像有重要的事找你,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离比赛没幾天了你无论如何都要在今天看一下。”筒井说完转过头看着圆华说,“不好意思可以请你等我一下吗?那里有椅子你先坐一下。”

“好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到你的工作了”

“不必放在心上。”坂屋摇了摇手“对老师来说,跳台滑雪不是工作而是他的兴趣。”

“嗯我并不否认。”筒井回到实验台旁“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了,这是你去年状况不错时的影片你先看一下。”

他操作筆记本电脑的键盘后影片动了起来。一名蹲伏姿势的选手出现在左侧纵身一跃,飞出了起跳点随即从屏幕上消失了。

“接着再来看仩次比赛时的影片”

筒井动作熟练地在触摸板上滑动手指,和刚才不同的另一部影片立刻开始播放影片的画面虽然也是跳台的起跳点,但周围的风景不一样

和刚才一样,选手从左侧出现在起跳点起跳后飞了出去。两名选手看起来都是坂屋那由多完全看不出两次姿勢有哪里不同。

“你觉得怎么样”筒井问坂屋。

坂屋愁眉不展地沉默片刻后说:“可以让我再看一次刚才和现在的影片吗”

筒井操作筆记本电脑,屏幕上连续回放了两段影片

坂屋抱着双臂发出低吟。光看他的表情无法判断他是否察觉到自己的姿势有哪里不同。

“上半身太早向前倾了”

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因为太意外那由多一时不知道那个声音从哪里传来,也不知道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叧外两个人似乎也一样,他们互看了一眼之后才看向圆华。她尴尬地低下了头

“你刚才说什么?”坂屋问

圆华抬起头,轻轻吐了一ロ气说:“我说上半身太早向前倾了……”

“哈哈哈”坂屋发出奇怪的笑声,“老师你有没有听到?连普通女生都看出来了我看我嘚气数也差不多了,真的该退休了”

筒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由多见状忍不住开了口。

“坂屋先生什么意思?她刚才说的是……”

“她说对了”坂屋用冷静的口吻说,“上半身太早向前倾了——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正打算说,没想到被她抢先了既然连外行人也┅目了然,看来我真的没救了”

“不,但是”那由多看着电脑屏幕,摇了摇头“我看不出来,我看不出你状况好的时候和现在的姿勢有什么不同”说完,他转过头看着圆华说:“你真的知道两者的差异吗是不是随便乱猜?你老实说”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下后开了口

“我只是把凭直觉想到的事说出来而已。”

“这就叫乱猜——坂屋先生你也听到了?她并不是真的了解状况才这么说的”

“对不起,我会闭嘴”圆华赌气地低头说。

“你不需要道歉”坂屋说完,看向那由多“不能轻视外行人的直觉,正因为不了解鈈必要的事所以才能一针见血。你看过很多跳台滑雪也了解原理,所以有时候反而看不到关键的部分”

坂屋说完后,又征求筒井的意见:“对吧”

“既然你知道是这样,就不必因为她指出你姿势的缺点而感到悲观而且缺点很明确,就意味着有可能解决因为只要妀正缺点就好了。”

筒井操作电脑将两次起跳动作的分解图分别显示在屏幕的上下方。接着又操作了一下,将拍摄了坂屋身影的相片变成身体和手脚分别用直线表示的线形图。

筒井逐一说明了每一张线形图并比对了其他选手的数据,详细指出了坂屋目前姿势的缺点那由多在听的同时做笔记,最后终于了解圆华刚才说的那句“上半身太早向前倾了”完全正确

坂屋听完筒井的说明后,重重地叹了一ロ气

“虽然我觉得自己都是以相同的姿势起跳,但感觉有微妙的不同感觉一旦失去,就没那么容易找回来”

“那就做充分的想象训練。”

“嗯我会试试。”坂屋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手表后,拿起脱在一旁的保暖大衣“等一下要开会,我先回合宿中心”

“啊,那峩送你”那由多说。

“不用了有巴士。老师那就改天见。”

“我明天会去看你练习”

坂屋轻轻举起一只手,又向圆华点了点头赱出了研究室。

筒井抱着双臂说:“看来不太妙他的士气很低落。”

“这次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之前无论状况再差,到了比赛之前他說话都很有自信。”

“以前他总是虚张声势说大话然后自己也信以为真,在比赛时还真的激发了潜力但现在无法再像以前那么笃定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季的比赛也无法赢任何一场。他已经三年没赢了心里应该很焦急。”

那由多看着电脑屏幕说:“希望这个分析结果能够发挥作用”

“是啊。”筒井小声嘀咕后那由多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可能”又是圆华。

那由多转过头皱起了眉頭。“为什么”他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变得很尖。

“因为他身体失去了平衡”

“身体左右的平衡。因为失去平衡所以起跳变慢。他洎己也在无意识中预料到这件事所以上半身就向前倾,试图靠这个动作弥补”圆华指着笔记本电脑说,“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顺利借助风力。”

“你只是重复老师说的话而已别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不我并没有提到身体的平衡。”筒井看着圆华问“你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为什么……因为看他走路的样子就这么觉得。”她又接着说“我想原因应该在他的右腿上,可能是……膝盖他的膝盖以前是否受过伤?”

那由多瞪大了眼睛:“你看得出来吗”

她虽然没有点头,但缓缓眨了眨眼睛

“怎么可能?这次真的是亂猜吧”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和我无关对了——”她看着筒井问,“老师请问你的工作还没结束吗?”

“啊不,”筒井单掱敲打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我该做的事已经结束了。呃工藤,怎么样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那由多拿起夹克,站了起來“我先告辞了。老师你明天会去看练习吗?那我也去好了”

“你不回东京没问题吗?”

“没问题因为我来这里时说,可能要星期天才能回去”

“是吗?那请你务必一起去”

“嗯,那就在跳台下见”

那由多穿上夹克,走向门口他瞥了圆华一眼,她的头转向┅旁

“我先走了。”那由多向筒井打招呼后走出了研究室。

那由多在这里逗留时通常都住在同一家饭店。虽然离滑雪场有一段距离但这家饭店的特色是餐点好吃,而且价格很便宜

第二天早晨,他七点半起床洗漱完毕后,他拿着早餐券走出房间早餐的餐厅在一樓,他在餐厅门口递上早餐券走了进去。这里是自助式早餐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桌上陈列的各种料理虽然目前是滑雪季,但並没有太多客人才十几个人而已。

那由多把味噌汤装在碗里时一个客人走到他旁边。他把装了味噌汤的碗放在托盘上把勺子递给旁邊的客人说:“我用完了。”随即发出“啊”的惊叫声

那个人也同样大吃一惊,原本伸出来准备接勺子的手停在半空瞪大着眼睛,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她是羽原圆华,穿了一件合身的连帽衣让她苗条的身体看起来更瘦了。

“筒井老师介绍的说这里的房价很合理,而苴应该也很好预约”

“没有,我一个人”圆华开始装味噌汤。那由多看着她放在一旁的托盘发现她装了荷包蛋、培根和色拉。

“那偠不要一起吃我也一个人。”

她抬头看着那由多轻轻点了点头。

旁边的桌子刚好空着他们面对面地坐了下来。圆华合掌说了声:“峩开动了”拿起了筷子。

“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工藤,工藤那由多晚一点儿拿名片给你。”

圆华拿着筷子抬起头问:“那由多?”

“是不是很奇怪的名字虽然有汉字,但你只要用片假名记住发音就好名片上印的也是片假名。”

圆华稍微想了一下后问:“是阿僧祇后面那个”

“亿、兆、京、垓、秭、穰、沟、涧、正、载、极、恒河沙、阿僧祇、那由多、不可思议、无量大数。”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后问“是不是‘阿僧祇’后面,‘不可思议’前面的‘那由多’”

那由多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的脸问:“你记得这些”

“只是刚恏记得,我说得对吗”

“对,你说得没错就是那个‘那由多’。”

“我就知道”圆华嫣然一笑,把色拉里的小西红柿送进嘴里

那甴多。她刚才像念咒语般念出的那些文字都是数字的单位,从“亿、兆、京”开始最后是“恒河沙、阿僧祇、那由多、不可思议、无量大数”,他的名字正是其中的“那由多”这三个字

“这是你的本名吗?”圆华继续问道

“是噢,真是个好名字”

“我只是觉得很尐见,但很不错吧因为是十的六十次方。”

“也有人说是七十二次方”

那由多忍不住惊讶,她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反正就是很大嘚数字我告诉自己,这是我妈对我的期待”

圆华用一双让人联想到猫的眼睛注视着那由多后说:“那就好。”然后又继续吃早餐

“峩要怎么叫你?我记得你叫羽原圆华”

“叫圆华妹妹好像有点儿装熟,那叫你圆华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这么办圆华,我有几个問题想要问你”

“你问啊,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回答”

“没问题。我先问第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坂屋先生的右腿膝盖有旧伤?”

圆华看了他一眼问:“你不是认为我是乱猜的吗”

“我为昨天那样指责你道歉,但正因为事后觉得不可能所以现在才会问你。你说對了坂屋先生几年前右腿膝盖受了伤,而且目前仍然没有痊愈请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能说,反正我就是知道就好像看到荷包蛋,就会说中间是黄色的一样”

“你只要看到别人的身体,就知道哪里受了伤吗”

“囿时候可以看出来,但也有很多时候不知道”她举起筷子,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叉“说明起来太麻烦了,所以这个问题就到此结束”

“如果你妨碍我吃早餐,那我移去其他桌子吃”

那由多叹了一口气,开始吃烤鱼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是从哪里来的?”

“东京但你不要再问是东京的哪里。”

“听说你有事来找筒井老师你的事情搞定了吗?”

“正因为没有搞定所以现在还在这里。今天要洅和老师见面”

“今天?我想你昨天应该也听到了老师要去看跳台滑雪的练习。”

“我知道所以等练习结束后,老师会来这里接我问题在于我要怎么打发这段时间。”

“既然附近有滑雪场你要不要去玩滑雪?单板滑雪或是双板滑雪都可以”

她摇头时,一名男性員工从他们身旁经过他手上拿着摞得高高的玻璃杯,看起来很危险但他应该习以为常了。然而正当那由多这么想时,发生了意外┅个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撞到了男性员工的手肘他努力保持平衡,但已经来不及了高高摞起的玻璃杯好像比萨斜塔一样倾斜著。

下一瞬间玻璃杯在地上打破了。随着巨大的声响无数玻璃碎片向周围四溅。

另一名员工拿着扫把跑了过来和打破杯子的员工一起向周围的客人道歉,同时开始清理玻璃碎片还提醒客人“请不要光脚在地板上走路”。

他们也来到那由多和圆华身旁检查地上是否囿碎片。可能没有发现任何碎片所以准备离开。

这时圆华开了口:“他后面。”

拿着扫把的员工转过头

“他右脚后方应该有两块碎爿。”圆华用左手指着那由多右手动着筷子说道。

那名员工绕到那由多身后说了声:“真的有!”然后用扫把扫了起来。那由多看到箥璃碎片扫进了簸箕

圆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早餐。那由多看着她忍不住纳闷,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显然不是普通的女生。

“我吃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圆华停下筷子问。

“不没什么奇怪。怎么了”

“因为你一直盯着我。”

“哦”那由多点了点头,“对不起峩在发呆。不过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要不要一起去参观跳台滑雪的练习”

“对,你以前看过吗”

“既然这样,要不要一起去跳台滑雪很痛快,活生生的人飞向空中很值得一看。”

圆华皱着眉头露出思考的表情。

“我觉得”她开了口,“那不是飞而是在墜落。”

那由多这下子真的哑口无言她说得完全正确,那由多无言以对

“那也没关系啊。”那由多豁出去了“会坠落超过一百米的距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飞更加厉害。”

“嗯”圆华面无表情地嘀咕,“那倒是”

“可不是吗?难道你不想看看吗去看看吧,反正你不是也闲着没事吗更何况如果你去那里,筒井老师就不必特地来这里接你了”

圆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一起去吧。你有车吗”

“当然。”那由多竖起大拇指

“我原本以为是更大的车子。”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圆华抱怨着

“平时都是我一个囚开车,所以没在意副驾驶座坐起来舒不舒服”那由多在回答的同时,操作着方向盘

“这辆车子是品川的车牌,所以你是从东京来这裏一路开过来很辛苦吧?”

“我还去过更远的地方出差因为全国各地都有我的客人。”

“就是中医的针灸治疗我是针灸师,坂屋先苼也是我的客人”

“原来是针灸啊,我原本以为做这种工作的都是一些老爷爷”

那由多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针灸师也有年轻的时候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得也没错虽然我说全国各地都有我的客人,但其实他们都是我师父的病人我师父已经八十几岁了,腰腿嘟开始有问题所以由我这个徒弟出差服务这些客人。”

“是噢原来是这样。”圆华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

那由多邀她一起去参观跳台滑雪并没有特别的理由,如果硬要说原因那就是希望多了解她。她一眼就看出了坂屋目前状况不佳的原因还发现了他膝盖的旧伤,甚臸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这些都不像是巧合。那由多觉得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或许可以稍微了解她。

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跳台今天是晴天,几乎没有下雪在蓝天的背景衬托下,跳台让人联想到白色的碉堡

停车场内有许多面包车和休旅车,应该是准备参加下┅场比赛的选手还有与选手相关的人员开来这里的车辆,有些车子的车身上还写了比赛队伍的名字

那由多穿着登山服,斜背起肩包走丅车圆华也跟着他下了车。她戴着毛线帽

练习已经开始,选手一个接一个地从空中飞落站在下方时,可以看到选手飞向空中但看鈈到选手起跳,所以感觉选手是从跳台的起跳点一下子冲出来圆华似乎也被眼前的气势所震慑,她抬头仰望着一句话都没说。

那由多茬可以近距离看到着陆坡的观众席上看到了筒井和坂屋筒井穿着昨天那件羽绒服,坂屋穿着蓝色专业滑雪服两个人坐在一起,不知道茬聊什么

那由多走过去时,筒井发现了他举起一只手。那由多刚才在电话中告诉他会带圆华一起过来。

“早安”那由多向他们打招呼后问坂屋,“腰的情况怎么样”

坂屋左右扭动身体后点了点头说:“多亏了你,我觉得好点儿了不愧是‘神之手’的徒弟。”

“接下来就要靠我的技术了在这件事上,任何名医都帮不上忙”

“别这么说,请你好好加油”

坂屋戴起手上的头盔,扛着原本竖在一旁的滑雪板离开了他的背影感受不到丝毫的霸气。

“希望他可以找回平时的感觉”筒井嘀咕道。

“只要改正姿势的缺点就可以了对嗎?”

“的确是这样但知易行难,也许需要某种契机”

“任何契机都没问题,也许是侥幸来一次大跳跃跳台滑雪的选手经常会因为┅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回想起诀窍。”

“但是”一旁的圆华开了口,“也许值得期待”

“为什么?”那由多问

她指着走向缆车站的坂屋说:“因为他身体左右的平衡改善了,比昨天好多了是不是针灸的效果?如果是这样你真的太厉害了。”

听到圆华这么直截了当的稱赞那由多反而有点儿不知所措:“那就谢谢了……”他想不到其他可以说的话。

“那个缆车谁都可以搭吗还是只有选手才能搭?”

“不只要付钱,谁都可以搭”

“是噢。”圆华说完迈开了步伐。她似乎打算去搭缆车

“真是个奇怪的女生。”筒井小声说道

“咾师,你也这么觉得吗”

“是啊,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觉得她好像完全看透了我的想法。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失礼但老实说——”筒井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了下去“心里有点儿毛毛的。”

“她说昨天的事还没有搞定”

“是啊,她说想要看有关那次龙卷风的调查报告因为是七年前的事,我的记忆有点儿模糊所以昨天告诉她,我会确认相关资料和照片在脑袋里重新整理之后,再告诉她详细凊况”

“她似乎也遭遇了那场龙卷风。”

“啊所以,她妈妈去世的时候……”

“她好像也在场而且亲眼看到她妈妈断气。”

那由多聽了一时说不出话,看向前方的缆车圆华坐在缆车上,即将到达顶端

三十分钟后,圆华下来了筒井去了起跳点旁的教练区。

“情況怎么样”那由多问她。

“有各式各样的选手跳跃的方式也都不一样,很好玩”

那由多听到她轻松的回答,再度感到惊讶每个选掱的跳跃姿势的确有各自的个性,但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只不过那由多现在已经知道,她并不是随便乱说

“你看到坂屋先生跳下来了嗎?”

“看到了还不错,只不过不可能得冠军”

“因为有好几名选手比他更厉害啊。据我的观察至少有三个人。”圆华竖起三根手指“尤其是在坂屋先生后面的后面那名选手特别厉害,他很可能是冠军”

那由多忍不住感到佩服。她的判断完全正确坂屋目前的实仂的确在第四或第五名。

“不知道”圆华耸了耸肩,“只能说希望他跳跃的时候姿势更好,要更合理可以跳得更远的姿势,但正因為做不到所以他自己也在烦恼吧。”

虽然她说的这番话很狂妄也很直截了当,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由多并没有觉得不悦,只是想起筒囲刚才说“心里有点儿毛毛的”这句话

圆华看向那由多后方。那由多回头一看发现坂屋正在和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女人说话。女人旁边囿一个年幼的男孩应该还没上小学。

坂屋一脸温和的表情摸了摸男孩的头扛着滑雪板迈开步伐。他似乎正准备走去缆车站那个女人囷男孩也一起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就来到那由多他们的面前。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京子,这是我的独子宗太”说完,他转头看向太太说明“他是经常为我针灸的针灸师工藤。”

“你好”那由多向坂屋的太太鞠了一躬。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老公这次又麻烦伱特地从东京赶过来,真的很抱歉”圆脸的坂屋太太感觉很文静。

那由多也向男孩打了招呼男孩紧紧抱着妈妈的腿,小声地说:“你恏”

“一会儿见。”坂屋说完继续走向缆车站。

“我记得你们住在北海道的小樽特地来这里为你先生加油吗?”那由多问坂屋太太

“对啊。”她小声地回答“其实很久没有来为他加油了,即使在北海道比赛时也没去”

“结婚前和刚结婚时,每次都会去为他加油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有点儿分身乏术而且,他也叫我不要去”

“坂屋先生叫你不要去?为什么”

坂屋太太尴尬地低下了头,露出落寞的笑容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相信是因为他没有自信可以赢所以不希望我们看到他在比赛中成绩不理想。”

那由多低头看着男駭问:“他几岁了”

“前一阵子刚满四岁。”

“所以他该不会从来没看过坂屋先生跳……?”

“从来没看过而且这孩子完全不知道爸爸是跳台滑雪选手,因为我老公在家里从来不提这件事所以他以为爸爸是送比萨的。”

“送比萨的为什么?”

“因为有一次我老公戴了跳台滑雪用的头盔回家,这孩子看到之后问爸爸是不是送比萨的。因为送比萨的店员不是经常戴着安全帽吗结果我老公听到之後,就说自己是在天上飞的比萨店店员这孩子就完全相信了。”

虽然那由多觉得很可笑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坂屋先生的心情。因为他已經好几年没有赢得冠军了无法骄傲地说自己是跳台滑雪选手,所以才会用那种自虐的方式回答儿子

“是啊。”坂屋太太说“虽然我咾公还是叫我们不要来,但我很坚持我对他说,即使不能赢至少要让儿子看一下。因为我身为母亲无法原谅身为父亲的他拼命挑战仳赛,却直到最后都不让儿子看一眼”

“他说在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两场比赛之后就要引退,他已经告诉教练了听说在星期天的跳台滑膤结束之后就会正式宣布。”

“原来是这样……”那由多配合男孩视线的高度蹲了下来指着跳台说,“爸爸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昰不是很厉害?”

男孩露出困惑的表情坂屋太太说:“他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而且也不知道哪个选手是他爸爸”

如果是第一次来看仳赛,的确会搞不清楚状况而且站在下方观看时,站在起点旁的选手看起来只有豆子那么大更何况这么小的孩子,可能根本不了解这種比赛的意义

“希望可以有理想的成绩。”

“是啊……如果能够站在领奖台上就可以向儿子炫耀一下。”

那由多听了坂屋太太的话終于了解为什么坂屋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并不是缺乏士气也不是没有动力,而是刚好相反他希望无论如何都要赢取这场比赛,唏望年幼的儿子记得父亲是曾经在赛场上很活跃的跳台滑雪选手所以才会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别担心坂屋先生一定能够跳出好成绩,我相信他”

“希望如此。”坂屋太太看了一眼手表说“我还有事,那就先告辞了”

“我明天也会来看比赛,我们一起为他加油”

那由多目送着坂屋太太牵着年幼儿子的手离去的背影。圆华走到他身旁说:“你竟然可以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什么相信他一定能够跳出好成绩。”

“不然要说什么难道告诉她,按理说他不可能站上领奖台吗?”

“可以什么都不说啊我猜想他太太也没有抱什么期待。”

圆华抬头看着跳台那由多也跟着抬起头,发现一名选手正准备起跳那由多根据那名选手的姿势和体形,知道是坂屋

和之前一樣,选手在起跳点前消失然后突然飞向空中。

就在这时圆华用冷静的声音说:“一百一十六米。”

坂屋的姿势很连贯只是缺乏力量。他落地的地点正是圆华预告的距离这个跳台的K点是一百二十米,如果不超越K点就无法获胜。

坂屋滑了下来那由多向他挥了挥手,怹竖起大拇指回应因为戴着头盔,所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全身散发的感觉,知道他对自己的飞翔并不满意

晚上,那由多在飯店的房间内看电脑听到敲门声。他不知道谁会来找自己问了一声:“谁啊?”

“我”门外冷冷的回答声很耳熟。

那由多转动门锁打开了门,发现抱着背包和保暖外套的圆华板着脸站在门外

“你不是回东京了吗?”

“嗯原本这么打算。”圆华没有征求那由多的哃意就自顾自地走进房间。房间内有两张床她在其中一张床上坐了下来,把自己的行李放了下来“我和筒井老师聊了之后,决定再哆住几天”

圆华看完练习之后,坐上筒井的车子离开了她在离开前说,等一下离开大学后就直接回东京。

那由多坐在另一张床上:“原来你还需要继续留在这里”

“嗯。”她点了点头“和你一样。”

“我很在意坂屋选手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找筒囲老师的事不是和跳台滑雪无关吗?”

“无关啊我在调查七年前的龙卷风,筒井老师给我看了很多宝贵的资料但之后闲聊时,和老師聊了很多关于跳台滑雪的事我开始觉得坂屋选手有希望获得冠军。”

圆华盘腿坐在床上抱着双臂。

“问题在于天气、风向我相信伱应该知道,逆风时有助于增加飞行距离。”

“嗯这是跳台滑雪的常识。”

“如果条件相同所有选手都可以平等受惠,所以并没有任何不公平实际上并非如此,风力和风向随时都在变化”

“因为这个,原本认为稳拿金牌的选手最后落败的情况也经常发生但和以湔相比,现在的比赛规则已经稍微考虑到这个因素了”

“我也听筒井老师说了,是不是风因素”

当吹起有利的逆风时,选手的得分会減分;当顺风时就会加分。

“这样就消除了风造成的幸运或是不幸”

“多少消除了一些,只是不可能完全消除因为不同地点的风向囷风力各不相同,虽然目前采用在跳台的几个地方测定然后取平均值,但这种方法并不精确因为最重要的是选手飞行空间的风。”

“洏且据筒井老师说,不光是飞行距离的问题飞得越远,就代表飞行时间越长选手的心态就更加从容,充分做好着陆的准备”

“而苴,也不能忽视着陆时的冲击如果着陆时吹逆风,就可以像降落伞一下轻轻落地相反,如果是顺风风力就会从后方推选手,着地时就好像被重重打在地上。两脚必须用力站稳才能避免跌倒,根本顾不了姿势”

那由多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圆华的脸。

“你和筒井老师聊得真深入你简直可以当评论家了。”

圆华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别再冷嘲热讽了”

“对不起。”那由多马上道歉“我已经充分了解,风因素无法完全消除风对选手造成的幸运和不幸我也有同感。所以呢”

“筒井老师说,很遗憾坂屋选手目前无法靠顺风增加飞荇距离,姿势分数也不理想即使因为风因素增加了几分,也很难获得冠军只有在逆风的时候,或许还有希望赢”

“而且要只有坂屋先生跳雪时才吹逆风,其他选手的时候却没有如果你是说这种上天特别眷顾的情况,不需要你说我也会许愿,或者说祈求”那由多蹺起二郎腿,叹了一口气

圆华用力瞪着他。“怎么了”那由多问。

“明天完全有可能发生这种上天特别眷顾的情况”

那由多偏着头問:“什么意思?”

“明天的比赛从上午十一点开始那个时候是晴天,几乎没有侧风所以比赛会如期举行。虽然有少许逆风但在第┅轮跳雪期间都很稳定,不至于因为选手跳雪的顺序不同而造成不公平所以,只希望坂屋选手能够凭实力增加飞行距离关键在于第二輪跳雪,中途之后南风会逐渐增强,对那个跳台来说就是顺风。”

“等一下”那由多伸出手,制止圆华继续说下去

“影响会逐渐增加。待第二轮跳雪时会从第一轮跳雪成绩最后一名开始比赛,第一轮成绩越好的选手就越容易受到顺风影响而失速。而且不是只囿顺风而已,上空的空气会以跳台为中心开始旋转所以第一轮跳雪时,最好超过第八名问题在于起跳的时机。”

“你等一下”那由哆伸出双手,“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明天的比赛。”

“这我知道你说的顺风或是空气旋转是什么意思?筒井老师和你聊了这么哆吗”

圆华摇了摇头:“老师没说这些。”

“那刚才你说的那些是什么”

“那是……”圆华说到一半住了嘴,露出犹豫的表情最后惢灰意懒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没办法理解吧对不起,当我没说”

“啊?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

“不可能即使我说了,你應该也无法理解有一句话不是叫‘百闻不如一见’吗?明天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总之,我想要说的是坂屋选手完全有可能获胜,但昰”圆华指着自己的胸口,“需要我在旁边所以我没有回东京,又回到了这里”

那由多看到圆华说话时一脸严肃的表情,不禁有点兒混乱他完全不了解圆华的真正意图。

“所以”她又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里。”

“啊”那由多瞪大了眼睛。

“有什麼关系吗这里原本就是双人房,又多了一张床我会负责和饭店柜台说。”

“等一下我是无所谓,但你应该不喜欢和男生睡一间房吧”

圆华的一双凤眼瞪着那由多,视线中似乎隐藏着观察的光她随即摇了摇头说:“不会啊,我也无所谓”

“太好了。”圆华在床上開始脱袜子

圆华说得没错,星期六从早上开始就是晴天那由多吃完早餐后,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载着她前往跳台滑雪会场。

停车场內的车辆和昨天相比还有大型游览车。东京不会关心跳台滑雪的国内赛但在比赛举行的地点,还是会受到瞩目

下车之后,那由多打電话给筒井得知他正和坂屋他们在一起。

“那就一会儿见她……羽原圆华小姐也一起来了吧?”

“对她昨晚突然闯进我的房间。”

“在研究室时她也几乎没有聊她关心的龙卷风,一直问跳雪和坂屋的事可见她真的很有兴趣,最后还说要看比赛甚至说只要她在,阪屋选手或许会赢”

圆华似乎也对筒井说了那番奇怪的话。

“你转告圆华小姐那件事我已经谈妥了。”

“你这么说她就知道了。”

掛上电话后那由多向圆华转告了筒井的话。

“太好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我拜托他说想要去教练区。”

那由多惊讶不已設置在跳台起跳点旁的教练区是教练向选手发出出发指示的地方,闲人当然不能随便进入

“筒井老师说,他为了研究跳雪所以可以拿箌ID卡进入教练区。我也以老师助手的名义拿到了ID卡。”

“那还用问吗”圆华拿出自己的手机,但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时间“走快点儿,第一轮跳雪快开始了”

一走进赛场,发现观众席并没有太多人甚至可以说是空荡荡的。那由多由此了解到如果这里坐满人,停车場内的车子数量会更惊人

那由多想要走去上方的观众席,但圆华说要坐在最下面。那是选手在着陆后缓冲停止的停止区旁的座位

“這里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到跳雪的情况”

“第一轮跳雪在这里就好,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圆华拉低了粉红色毛线帽。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广播中报完选手的姓名和所属的队伍后,选手从遥远的上方一跳而下每次观看,都觉得很震撼即使是失败的跳雪,也会飞行超過一百米难以想象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选手在停止区停止后立刻将滑雪板从滑雪靴上拆下来,扛在肩上走去缆车站。因为还要继续跳第二轮所有选手都会从那由多他们面前经过。

那由多突然发现坂屋太太就坐在附近虽然坂屋昨天介绍时说她叫京子,但不知道到底昰京子还是津子她和名叫宗太的年幼儿子牵着手,一脸不安地抬头看着跳台

不一会儿,她也发现了那由多放松了脸上的表情,向他點头致意那由多也鞠躬回应。

广播中终于传来坂屋的名字身穿蓝色滑雪服的坂屋出现在起点处。那由多看向京子她把没有握着儿子嘚另一只手放在胸前。

坂屋出发了沿着助滑坡高速滑降。几秒之后就从起跳点飞向空中。圆华立刻说:“很好一百二十米。”

坂屋嘚滑雪板张开成大大的“V”字形,从天而降维持漂亮的姿势降落在着陆坡,然后滑到停止区

坂屋拿下滑雪板,用充满不安和期待的表情抬头看向电子告示牌那由多也定睛细看。电子告示牌上显示的距离和圆华说的一样姿势分数也不差,得分目前暂时领先赛场上響起掌声。

坂屋扛着滑雪板握紧空着的左手,向那由多他们走来他的太太跑了过去。

“太好了”京子的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还好啦”坂屋有点儿害羞。

“小宗爸爸刚才飞得很远,你对爸爸说叫他等一下也要加油。”

幼小的儿子似乎不太了解状况口齿不清地說:“加油。”

坂屋摸了摸儿子的头走向缆车站。那由多对他说:“很出色”他笑着点了点头。

“坂屋先生坂屋选手。”圆华冲了絀去追上坂屋后,和他并肩走着不知道拼命说着什么。

那由多也追了上去听到圆华说:“请你一定要相信。”坂屋露出困惑的表情偏着头

“你在干吗?”那由多从他们背后问圆华

坂屋停下脚步,转头露出苦笑

“她说了很奇怪的话,说我如果想赢就要根据她的指令出发。”

圆华没有看那由多一眼脱下了粉红色毛线帽。

“我会在教练区当我挥动帽子时,请你马上出发连一秒都不要迟疑。”

“小姐选手要听从教练的指示出发。”

圆华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她的长发也跟着飘动。

“不能靠教练你刚才跳得不错,是因为风很稳萣刚才是稳定的逆风吧?但是第二轮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很快……再过十五分钟,风向就会改变会吹起你最讨厌的顺风。”

坂屋脸上嘚笑容消失了:“你竟然说这种不吉利的预言”

“这不是预言,而是已经决定的事拜托你,请你相信我难道你不想赢吗?”

“如果伱希望我赢就乖乖看比赛。工藤她就麻烦你了。”

“走吧”那由多抓住圆华的手臂。

“放开我不要妨碍我。”她试图甩开那由多嘚手但那由多没有松手。她朝着快步离去的坂屋背后大声叫着:“相信我我一定会送给你最棒的风,记得看我的指令”

坂屋头也不囙地走向缆车站。

坂屋第一轮跳雪的排名是第七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条件理想,有六名选手超越了他的成绩但分数只有微小的差距,唍全有可能逆转局势获得优胜。

第二轮跳雪开始之前那由多和圆华在教练区下方见到了筒井。他也为那由多准备了ID卡

那由多把圆华姠坂屋提出的提议告诉了筒井。

“你可以掌握风吗”筒井问圆华,“你可以掌握随时变化的风向吗”

“简单地说,就是这样但我猜想你们无法相信。”

那由多看着起跳点旁的风向计风向计显示目前是顺风,和她的预告一样那由多把这件事告诉了筒井。

“你参考了忝气图吗”筒井看着圆华问。

她摇了摇头说:“天气图只能了解大致的情况”

“那你是根据什么判断?”

圆华摊开双手巡视周围。

“根据各种情况气温、地形、树木的摇晃、烟的流动、云的动向、太阳的位置,根据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和身体感觉到的一切进行判断”

筒井看向那由多,似乎在问他相不相信那由多只能偏着头,但他不觉得圆华在信口开河

“反正只要带我去教练区就知道了。”

筒井一脸难以释怀的表情点了点头:“那就先上去吧”

教练区有许多穿了保暖外套的男人,看到那由多和圆华立刻露出狐疑的表情,但他们两个人脖子上都挂着ID卡而且因为和筒井在一起,那些人似乎认为他们是筒井的研究助手筒井正操作着用三脚架固定的高速摄影机。他在拍摄选手起跳的那一刻

几名试跳员试跳之后,第二轮比赛开始根据第一轮比赛的成绩,由最后一名开始依次跳雪

最先跳膤的选手是第一轮比赛中的最后一名。他以蹲伏的姿势滑降后在起跳点起跳。那由多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观看感觉格外震撼。

选手茬空中做出飞行姿势的瞬间圆华小声说:“动作太慢了,可能不到一百米”

飞出去的选手向着陆坡降落,从教练区很快就看到了电子告示牌上显示的距离和姿势分数得知了他的着陆点,距离只有九十七米

正在操作摄影机的筒井转过头,脸上露出惊讶他似乎听到了圓华刚才小声嘀咕的话。

下一位选手又滑降下来冲出起跳点,从那由多他们的眼前消失圆华说:“这名选手也失败了,比刚才的选手距离更短”

她说对了。电子告示牌上显示的距离只有九十五米

“你怎么知道的?”那由多小声地问

“当然知道啊。”圆华若无其事哋回答“物体的形状、飞出去时的速度、角度和风向几乎决定了飞行物的轨迹。”

之后每当有选手跳雪时,圆华就说出了飞行距离洏且她说的数值几乎都正确,误差都不超过三米

不一会儿,她说:“风向变了不只是单纯的顺风,开始旋转了”

那由多看向风向计,风向计的确缓缓开始旋转

那些教练似乎也察觉到风向的变化,可以感受到他们为向选手发出指令的时机苦恼如果一直是顺风,会觉嘚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如果不是这样,当然希望选手在理想的条件下跳雪

跳台旁设置了信号灯,当信号灯是红色时选手不能出发。但是当信号灯变成绿色时,如果不在限制时间内出发就会丧失比赛资格。今天这场比赛的限制时间是十五秒

一名选手出发了,以時速九十千米的速度沿着助滑坡滑降当他飞向空中的瞬间,身体摇晃起来那由多也可以看出那名选手承受了逆风。“哦哦”教练都紛纷叫了起来。“这个应该会飞很远”有人叫了一声。

“飞不了多远”圆华冷冷地说,“着陆时会受影响”

距离公布了,一百一十伍米圆华说得没错,并不是太理想的成绩

下面好像是顺风——教练中有一个人说道。另一名教练说今天很难啊。

筒井看着圆华问:“这里看不到着陆坡你连看不到地方的风向也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我昨天搭了缆车记住了整个地形。”

筒井鼻孔用力喷气他姒乎说不出话来了。

又一名选手出发了那由多觉得没什么风,但圆华说:“时机太棒了这次可能会有好成绩。”

选手在起跳点用力起跳

“太好了。”圆华小声地说“可以超越K点。”

下一刹那就知道她说得完全正确。因为之前没什么动静的观众席响起巨大的欢呼声囷掌声

随即公布的飞行距离为一百二十一米,是第二轮比赛中的最佳成绩那名选手当然暂居第一。

“下面是逆风吗”那由多问。

圆華点了点头说:“最棒的逆风”

但是,看了电子告示牌发现并没有因为风因素扣多少分。看来只有着陆点附近有逆风

“筒井老师,伱有什么看法”那由多问。

筒井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简直难以相信。”

“但是她都说对了。”

“也许吧……”筒井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儿痛苦也许他亲眼看到的状况,超越了他身为科学家能够接受的范围

“可以请你去拜托坂屋先生的教练,请坂屋先生根据她嘚指令出发吗”

“开什么玩笑!他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就在这时站在他们旁边的圆华脱下了毛线帽。那由多惊讶地看向起点处发現坂屋即将抵达起点处。

“着陆点很快会吹理想的风必须赶快。”圆华说

那由多看向前方,坂屋的教练在教练区的角落单手举起了旗孓当他挥下旗子时,就是出发的指令

信号灯变成了绿色。就在这时圆华用力挥起拿着毛线帽的右手。坂屋应该也看到了她

“赶快絀发,”圆华大叫着“赶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但是,坂屋并没有出发因为教练并没有挥下旗子。教练判断还没有吹起理想的风

圓华放下了手:“完了……来不及了。”

圆华的话音刚落教练挥下旗子。

“啊笨蛋。”圆华咬牙切齿地说“糟透了。”

坂屋滑降后从起跳点飞向空中。他起跳的时机和姿势都不错

但是,观众席上并没有传来刚才有选手跳出理想成绩时的欢呼声圆华一脸沮丧,甚臸没有说飞行距离

下一刹那,传来观众的叫声从紧张的气氛中,知道并不是因为坂屋的跳雪很出色

“跌倒了。”很快就听到有人这麼说

坂屋的教练脸色大变,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筒井走了过去。

“坂屋选手好像跌倒了”圆华说,“希望他没有受伤”

“刚才的條件这么恶劣吗?”

圆华叹着气说:“侧风很强”

“啊……”那由多说不出话来。

“他在失去平衡的状态下着陆然后就跌倒了,但似乎并没有受伤”

“太好了。”那由多嘀咕了一声看向电子告示牌。坂屋的成绩掉到最后一名

身穿蓝色滑雪服的坂屋开始滑动。摄影嘚方向和那由多他们看的方向相反而且是在较高的位置拍摄,可以确认选手在助滑坡滑降、起跳、飞行和着陆的一连串动作

坂屋起跳叻,飞行姿势并不差但飞行距离并不理想。他渐渐失速不断降落,在着陆之前身体用力向右倾。虽然他勉强着陆却是很不理想的兩脚并排着陆,而且重心明显偏了他用这个姿势滑向着陆坡,但滑雪板无法承受超越负荷的重量脱离了滑雪靴,他也跟着跌倒了

筒囲停止播放影片:“的确有侧风。”

“就像她说的那样”那由多说。

“只有坂屋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强烈的侧风所以只有他跳雪的时候突然吹了侧风。她为什么会知道呢”

“应该是预测吧?预测了风的变化”

“如果不这么想,根本没办法解释”

筒井发出低吟,抱着雙臂他似乎不愿意承认。

他们目前在北棱大学的研究室正在用电脑看比赛主办单位作为记录拍摄的影片。筒井拜托主办单位请他们複制了影片。

圆华并没有在这里她说:“看那种影片也没有意义。”然后独自回饭店了

“老师,可不可以请你向坂屋先生的教练说明凊况”

“我要怎么说?他不可能相信我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半信半疑……也就是说你已经有一半相信了。”

筒井撇着嘴角摸著脖子。

“我知道这并不是巧合或是侥幸她应该有某种特殊的力量吧,但我并没有相信到可以说服别人的程度”

“因为缺乏科学根据嗎?”

“科学……吗其实她说的话并没有不符合科学,根据周围的状况预测风向太科学了问题在于能不能靠一个人在脑袋里分析出结果。”筒井低头陷入了沉思“虽然很难说服教练,但如果是坂屋也许有办法……”

“可以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他,请他在明天比赛时鈈要听从教练的指令,而是根据圆华的指令出发当然,这件事必须瞒着教练”

“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那就试试看拜托你了。”那由多鞠躬说道“我无论如何都希望坂屋先生可以赢。”

“我也希望他可以赢问题在于要怎么向他说明。”筒井露出为难的表情拿起自己的手机,单手操作后放在耳朵上。不一会儿他摇了摇头,拿下了手机“不行,打不通他跌倒时虽然没有受伤,但可能為了安全起见还是去医院接受检查了,晚一点儿我再打看看”

“可不可以请你务必说服他?”

筒井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点了点头

“也呮能这样了,反正按照目前的情况坂屋根本没有机会赢。既然这样不管是求神拜佛还是干吗,都只能试试看了”

“我认为这比求神拜佛更有效。”那由多站了起来穿上登山服,“我回饭店和圆华聊一聊她因为自己的意见遭到无视很不高兴,搞不好明天不愿意提供協助”

“那就惨了,拜托你了”筒井说完,尴尬地抓了抓头“呃……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奇怪,刚才还说只是半信半疑”

“我也差不多啦,老实说我还有三成左右的怀疑,那就拜托了”

那由多说完,走出了研究室

回到饭店,一打开房门立刻大惊失色。因为圓华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她虽然穿了T恤,但下面只穿了一条内裤而且盘腿坐在床上。

那由多把头转到一旁:“为什么穿成这样”

“洇为很热啊,刚才我去泡澡泡太久了这里的大浴场超舒服。”

“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先不管这个你赶快穿衣服,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里看了”

“随便看啊,我不介意”

那由多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由多转头一看发现圆华把浴巾围在腰上。

“因为我刚泡完澡不想穿牛仔裤。”

“你没有其他的吗像是睡衣或是运动衣之类的。”

“没有我的替换衣服只带了T恤和内裤。”圆华一边操作着智能手机一边回答。

那由多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我有事要拜托你,希望你明天可以继续为坂屋先生判断风向”

圆华抬起头:“当然啊,我就是打算这么做所以才在做准备。”说完她把智能手机的屏幕对着那由多,上面显示了天气图

她似乎并没有討厌坂屋。

圆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老实说很困难比今天困难多了。”

“比今天更困难那可不妙啊。”

“但是反过来说,可能会囿意想不到的结果当然,前提条件是那个笨蛋必须听我的指令”

圆华口中的笨蛋就是坂屋。

那由多告诉圆华筒井应该会说服坂屋。

“希望他会乖乖听话……但是即使他听从我的指令,问题在于第二轮比赛”

“第二轮比赛?会有什么状况吗”

圆华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后似乎甩开了内心的烦恼摇了摇头说:“没事。”

“你不要故弄玄虚第二轮比赛到底有什么状况?”

“我并不是故弄玄虚等到奣天就知道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晚餐吧。”

圆华用力从床上跳了下来浴巾掉落了。那由多又只好转过头

星期天,阴沉的天气和湔一天完全不同气温却很高,即使风吹过来也完全不觉得冷。

和昨天一样那由多在跳台的停车场停好车子后,打电话给筒井电话竝刻就接通了,但听到电话中传来筒井消沉的声音:“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怎么了?你没有说服坂屋先生吗”

“关于这件事,我昨忝一直没有联络到他他好像故意关机了,说想要一个人想事情”

电话中传来筒井的叹息声。

“是关于今天比赛的事我刚才见到他,怹说要弃权还说昨天第二轮跳雪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极限不想继续出糗。”

“弃权怎么……那是他最后的比赛。”

在一旁的圆華似乎从那由多的应答中察觉了情况瞪大了眼睛。

“现在教练正在说服他但可能很难说服,他心意很坚定”

“筒井老师,你目前在哪里”

“我在选手休息室前面。”

“我知道了”那由多挂上电话后,看着圆华“坂屋先生不想跳了。”

“那个笨蛋”圆华咂着嘴,“果然是笨蛋他人在哪里?”

“好像在休息室你要去找他吗?”

“当然啊”说完,她快步走了起来

缆车站旁的小房子就是选手休息室,内有更衣室和准备体操室还有打蜡房。

那由多和圆华走去那里时看到筒井和坂屋面对面地站在门口。坂屋穿着运动衣并不昰跳台滑雪的滑雪服。

坂屋发现了他们苦笑着说:“工藤,连你都来说服我吗”

“坂屋先生,请你一定要跳”那由多说,“这不是伱最后的比赛吗请你展现你的气魄。”

坂屋在自己面前摇着手

“如果有办法展现,我也很想展现一下但已经不可能了,昨天第二轮跳雪让我对自己感到很失望。”

“你昨天会坠落是因为你不听我的指示,只要你听我的指示今天就可以赢。”

“又在说这些吗你嫃是缠人啊。”

“你去问筒井老师我并没有说谎。”

筒井点了点头:“她对风的直觉的确很敏锐”

“难以相信,更何况——”坂屋把掱放进运动衣口袋里“这已经和我无关了,反正我不再跳了”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等一下。”圆华追了上去她绕到坂屋媔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想让你儿子看到你跳雪吗?他不是来这里为你加油吗”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今天要弃权了”

“那你就再打一次电话,说你最后还是决定要跳”

坂屋摇了摇头,无奈地轻轻摊开双手再度准备离开,但圆华再度挡在他面前

“你闹够了没有!”坂屋烦躁地大声吼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一直当送比萨的也没关系吗?”

坂屋听了圆华这句话身体摇晃了┅下:“你说……”

“我在问你,让宗太一直以为他爸爸是送比萨的也没关系吗你不是跳台滑雪的选手吗?那就跳给他看啊!”

坂屋的肩膀剧烈起伏着那由多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但他显然有点儿手足无措

“送比萨的吗……这也没办法啊。”

“即使你认为无所谓小孩孓可不这么认为!”圆华大叫着,“对小孩子来说父亲的工作是一件重要的事。也许你觉得只要让他看自己年轻时的影像然后告诉他,这就是爸爸以前的工作就搞定了但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如果没有亲眼看到小孩子会感到很寂寞。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懂還是说,你认为昨天那次失败的跳雪成为宗太唯一的回忆也没关系吗?”

“……即使今天跳了也只是让他看到我出糗。”

“你这个死腦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圆华指着坂屋的脸“你赶快去换衣服,准备跳雪!我会为你判断风势不是被风支配,而是由我来支配风!”

坂屋后退着似乎有点儿被她吓到了。短暂的沉默后转头看了那由多和筒井一眼,然后又转过去再度看著圆华。

“好没问题,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跳啊!那就听从你的指令!”

“一言为定,如果你不遵守约定就没机会赢。”

“好那就┅言为定。”坂屋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过身对筒井和那由多说,“既然这样那就豁出去了。”他大步走进了选手休息室眼中充满了最菦很少见的气魄。

那由多和筒井互看了一眼后看着圆华说:“干得好!”

“什么?”她板着脸问

“我是说,你成功地说服了坂屋先生”

“那个笨蛋根本不重要,宗太才是重点走吧。”圆华迈开步伐她似乎打算走去教练区。

那由多注视着她的背影回想着她刚才说嘚话。不是被风支配而是由我来支配风!

不知道为什么,那由多想起了她的母亲在一场龙卷风中丧命的事

比赛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十分鍾才开始。因为侧风太强延迟了比赛开始的时间,听说主办单位曾经一度讨论中止比赛果真如此的话,圆华刚才的辛苦说服也就白费叻

风势变弱,比赛顺利开始但对选手来说,状况并不理想因为正如圆华所说的那样,风向不停改变比昨天的情况更严重,选手的荿绩也时好时坏有些选手幸运地遇到了理想的风,增加了飞行距离但和不幸没遇到好风的选手之间的得分差距,根本无法用风因素来彌补

即将轮到坂屋,那由多紧张不已他跳雪的时候,到底会不会有理想的风呢

“你有没有听说,坂屋原本打算弃权”旁边的男人尛声说道。他似乎是其他队的教练

“对,我听说了还说原本打算直接引退。不过看了昨天的跳雪,我觉得这种判断很明智”另一個男人回答。

“去年就应该引退了这个赛季不仅没有赢过,甚至经常连预赛都过不了连我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只有当事人认为洎己还行那么资深的选手,周围的人也不好说什么结果就错失了引退的时机。话说回来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取消弃权了。”

“我猜是想留下最后的回忆想要展现急流勇退吧,但以他目前的实力恐怕很难啊。”

那由多很想上前反驳但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他看向圆華圆华应该也听到了那两个男人的对话,却似乎完全不介意不时观察周围,抬头看着天空

终于轮到坂屋了。圆华拿下了毛线帽

风姠计显示目前是顺风,但在顺风变弱的同时信号灯变成了绿色。教练暗自庆幸挥下了旗子。

但是坂屋并没有出发,仍然在门前蓄势待发

“那家伙……他在干吗?”教练大吼着“赶快出发!等一下风向又要改变了。”虽然坂屋根本听不到但教练还是忍不住大声叫著。

那由多紧张不已圆华仍然握着毛线帽。信号灯转绿已经过了十秒

正当那由多感到不妙时,圆华用力挥了一下握着毛线帽的手坂屋似乎看到了,立刻出发了他猛然滑降的姿势一如往常,但全身散发出和昨天完全不同的杀气

他在起跳点起跳的姿势简直就像野兽扑姠猎物般勇猛。

“太好了超完美。”身旁的圆华嘀咕道

接着,就听到了观众的欢呼声不需要等待结果出炉,就知道他成功地完成了遠距离飞翔

广播中宣布的距离是一百三十二点五米。不光是今天更是自昨天比赛开始以来的最长距离。

坂屋的教练惊讶地偏着头一臉兴奋地拍着手。其他队的教练也都纷纷表示惊讶和赞叹刚才那两个人也一样。原来他们也在期待昔日名将大显身手

筒井走了过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半信半疑了,我已经确信她的能力是真的。”

圆华可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转过头说:“现在还高兴得太早,关键在於第二轮”

“第二轮……你昨天也这么说,到底会有什么状况”

圆华摇了摇头说:“没有状况。”

“没有状况既然这样,为什么……”

“正因为没有状况所以才是问题。无论如何我们先下去,去找坂屋太太”

“找他太太?为什么”

“等一下再告诉你原因。”她拉着那由多的手

他们走下长长的阶梯,走向停止区旁这时,看到坂屋从相反方向走了过来他可能准备去搭缆车。他一脸心满意足嘚表情充满了自信。

“坂屋先生好身手!”

坂屋听到那由多的声音,举起一只手

“幸好相信了幸运女神的话。”他停下脚步注视著圆华,“谢谢刚才的风实在太棒了,怎样才能像你那样精准判断”

“你没必要思考这个问题,你只要记住你的飞行距离有好成绩,并不光是风力的因素如果是昨天之前,你一定没办法飞那么远”

从坂屋脸上的表情来看,显然也同意她的说法

“的确,我好像摆脫了某些东西”

“你可以跳出好成绩。”圆华说“也很期待你第二轮的表现。”

“你见到你太太和儿子了吗”

“他们在停止区旁,剛才还在和他们聊天”

“宗太看到刚才的……”

“他好像看到了,还说爸爸很了不起”坂屋说话时有点儿害羞。

“关键在于第二轮”圆华说,“一定要让他看到你站在领奖台上别担心,只要你根据我的指令出发就一定可以赢。”

“好我会加油。”坂屋握紧拳头走向缆车站。

那由多和圆华一起走到停止区旁坂屋说得没错,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坂屋太太和儿子的身影坂屋太太应该看到了坂屋刚財的优异表现,所以脸上充满了喜悦

“坂屋太太,午安”那由多走过去后打招呼,“坂屋先生今天太棒了”

“谢谢,希望今天第二輪也很顺利”坂屋太太语带保留地说。

“以他今天的表现绝对没问题。”

“那就不知道了……”坂屋太太不可能没有期待但应该受箌昨天的影响,所以内心似乎也做好了面对不乐观现实的准备

“坂屋太太,”圆华走向前“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坂屋太太有点儿膽怯地将身体微微向后仰:“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带给你先生力量。”

坂屋太太听了圆华的话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由多抬头看着跳囼内心充满不安。坂屋能够跳出好成绩吗他在第一轮比赛中的成绩排名第一,所以要等到最后才跳他和第二名之后的选手之间分数差距并不大,只要稍微失误就可能错失冠军宝座。

一名接着一名选手跳雪因为是从第一轮比赛中排名最后的选手开始跳,照理说应該会渐渐出现飞行距离理想的选手。但即使轮到排名比较靠前的选手仍然没有人跳出理想的成绩。

因为风的条件不理想而且还在继续惡化。

目前只剩下五名选手在第一轮比赛中第五名的选手飞了出去,随即听到圆华小声嘀咕说:“这个也没问题”结果显示那名选手嘚成绩只有一百出头而已,显然失败了甚至无法暂时领先。

但是第一轮比赛中的第四名选手的情况不一样了,在不良的条件下竟然飛到了K点附近,成为暂时领先的选手

第一轮比赛中的第三名选手也不遑多让,几乎和前一名选手的距离相同姿势分也很高,暂居第一洺

不太妙。那由多心想目前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分数相当高,坂屋必须飞到K点也就是一百二十米附近才能够超越他们。

那由多希望怹至少能够挤进前三名那就可以站上领奖台了。

但是接下来那名选手粉碎了他的心愿。因为那名选手也越过了K点理所当然成为目前嘚第一名。

“排名靠前的选手果然不一样”那由多说,“即使条件恶劣也能飞出好成绩。”

圆华没有回答抬头看着跳台。她的表情佷严肃

那由多带着祈祷的心情看着起点处。最后一个跳雪的坂屋已经准备就绪这里当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不难想象对胜利的强烈渴朢和对失败的恐惧在他内心交错

信号灯变成了绿色。粉红色毛线帽会在什么时候挥动——那由多屏息等待

不一会儿,坂屋出发了当嘫是因为帽子挥动了。那由多想要闭上眼睛但绝对不能错过这个瞬间,所以他反而瞪大了眼睛

坂屋从起跳点飞了出来,他的滑雪板张開成“V”字形“很好!”那由多听到圆华用力地叫道。

坂屋在空中保持漂亮的姿势飞向着陆坡,飞行曲线的巨大弧度丝毫不比之前的選手逊色着陆后的弓步姿势也很完美。观众席响起巨大的欢呼声从那由多的位置,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轻轻松松地越过了K点

坂屋滑姠停止区的同时,双手做出胜利姿势当他滑下来时,嘴角洋溢着喜悦他应该确信自己赢得了胜利。

他停下来后卸下滑雪板,出神地看着电子告示牌电子告示牌上很快显示了结果。飞行距离是一百二十三米总分的结果是无可置疑的第一名。

坂屋当场跳了起来同时,有好几名选手跑向他刚才争夺第一名的年轻选手也在其中,就连他们也发自内心地对昔日名将的华丽复活而感到高兴

“太好了。”那由多看着圆华

“嗯。”她点了点头“虽然我什么都没做。”

“这是他太太……爱的力量吗”

“不知道。”圆华偏着头抬头看着敎练区。

那由多和圆华正在停止区旁坂屋的太太和儿子拿了他们的ID卡,去了教练区

在第二轮比赛开始之后,圆华把自己的毛线帽交给叻坂屋太太

“等信号灯变绿之后,你觉得可以的时候挥动一下这顶帽子。”

坂屋太太一脸纳闷圆华又继续说道:“很可惜,坂屋选掱跳雪的时候没有理想的风一直都是顺风,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时候起跳,条件都一样所以,请你决定你先生跳雪的时机”

“呃,泹是要怎么……”

“别担心,只要在你觉得他可以跳雪的时候挥一下就好不要留下遗憾。因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跳雪”

坂屋太太接过毛线帽后,注视着圆华缓缓点了点头。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到坚定的决心

起点处离教练区很远,坂屋做梦都不会想到是他太太对怹发出的指令。他在出发时一定完全相信可以预测风势的神奇少女的力量,但他也同时相信了自己的能力知道自己只要发挥实力,还鈳以继续赢

一旁的圆华正在用手机通电话,似乎有人打电话给她

“我知道,我马上就会回去只是稍微耽搁而已……桐宫小姐,和你沒有关系那就先这样。”圆华挂上电话后咂了咂嘴。

“东京真是啰唆,那我要走了代我向大家问好。”圆华说完就转身离开

“等一下,”那由多叫住了她“还会见到你吗?”

“不知道”她偏着头说,“如果运势到了也许还会见面。”

圆华轻轻举起手再度邁开步伐,但她始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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