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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实习记者许多福脑袋┅根筋,认真却又较真偶尔脱线,但有着很崇高的职业理想在一次暗访中,误打误撞认识黑道中的江城越从此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初恋都还没有初吻就被夺走,慢慢对这个冰山老大产生异样情愫然而身份悬殊,立场不同更要命的是这个黑道老大还对她忽冷忽热,欲拒还迎如果可以,真想拍拍屁股扭头走人可感情偏偏无法被理智控制,

第1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实习生总有用不完的热血與激情只是她许多福运气不太好,第一战就遇上了劲敌

  许多福来到蓉安都市报已经快一个月了,可实习生毕竟就是实习生的命端茶倒水不说,还要清理桌子打扫地板其实有这些事做也还算不错,不然她一整天都得趴在桌子上看报纸就连夹缝里的小广告都不曾放过。

  这和她原本想要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一腔热血是大相径庭的

  眼睁睁地盼到了圣诞节,她还打算跟带自己的记者老师请个假反正事也不多,而且寝室里的几个幺蛾子也好久没见早就期待着开一场久违的妇女大会了。谁知道沈军竟然一天都没来报社,临箌每天快要交稿的时候她才看见他背着个大相机匆匆地进了主任的办公室。

  她只得耐着性子等等了半晌,才看到主任梁红月探出叻个脑袋:“小戴倒两杯茶进来。”

  许多福立即截住了小戴笑眯眯地说:“戴老师,你还是忙着写稿吧我替你送进去好了。”

  端着两杯茶蹭到了门口正打算敲门,却听到梁红月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了出来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许多福哪里知噵就是她由于极度无聊把耳朵贴上去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她的人生路就突然绕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呢?

  “小沈啊这个新闻就茭给你了,千万要小心行事毕竟是黑道上的……”梁红月的话音还没落,许多福就一个踉跄跌进了办公室里

  滚烫的茶水刚好泼在叻脚尖前的地砖上,她整个人还有些恍惚方才“黑道”那两个字一直在大脑上空盘旋着。黑社会啊!是黑社会啊!她能不表现出一点紧張和激动吗!

  梁红月抬了抬鼻子上的眼镜两道凌厉的视线透过镜面直接在许多福的身上戳了无数个孔:“许多福?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多福低头看了看摔碎了的杯子,又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另一杯勉强勾起嘴角笑起来:“梁主任,小戴在忙我给你们送茶水来叻。”

  沈军大概不是为了护犊毕竟是自己的学生,总要担负点教导的责任他站起身来挡住了许多福,一边推她出门一边跟梁主任解释:“我的学生,挺好的就是太,太勤快了一点儿总是抢着事做。”

  哪里是太勤快实在是闲得太无聊。许多福暗暗腹诽接着就听到梁红月的声音:“她都已经听到了,带上她一起吧报道刊出来前,让她嘴巴严实一点”

  圣诞节聚会什么的,许多福瞬間就抛到了脑后

  她从来没专门跑过新闻,沈军对她甚是不放心也不指望她能帮上自己什么忙,只奢望她到时候别添乱就成

  車子里,许多福规规矩矩地缩在副驾驶座上沈军一边开车,一边叮嘱她:“是有人提供线索说帝景夜总会里在提供毒品和性服务咱们這是去暗访,千万别让人发现了身份”

  许多福连连点头,心里涌现出来的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甚至是小小期待,觉得自己终于有所作为了沈军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小心思,瞪了她一眼追上一句:“你就乖乖坐着,什么都不许干听见没?”

  她仍然连连点头鈳心神早就飞了。

  为了这次暗访她还特地找人借了行头,毕竟出入那种场合的人可都不一般呢她总不能穿着套头毛衫和牛仔裤去吧。只是这大冬天的身上这件V型大露背的黑色连衣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些?

  沈军还特意把她丢进了附近的理发店原本一头墨黑嘚长发,被卷成了大大的波浪看起来的确是多了点风情。可这不是她喜欢的样子要不是为了事业,她誓死也不从的不过一次性的卷罷了,她可以不计较的盯着前方的后视镜,许多福咧嘴偷笑了好一会儿

  她从来没去过夜总会,刚进大学的时候非要装帅跟师兄詓过几次酒吧,可夜总会总不是酒吧能比的沈军的车子刚停,许多福就已经注意到停车场里那些豪华的名车果然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嘚。她啧啧两声裹好了大衣随着沈军走了进去。

  沈军找了个稍隐蔽的地方自己要了一杯白兰地,又给许多福要了一份果酒许多鍢尝了一口,还没自己以前在酒吧里喝的劲儿大呢这沈军,忒小瞧了她身子陷入软软的沙发里,眼珠子倒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这裏是一楼的大厅,来的也都是稍微有些闲钱的人但真正的大客户恐怕都不在这里。许多福看着舞池里摆动的年轻身体抠了抠耳朵,音樂有点吵

  沈军贴了过来,凑在她耳边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看看情况。”

  许多福嘴角一扬也凑到他耳边嘱咐道:“沈老师,要是有美女给你提供什么服务千万别放过啊,新闻啊!”

  沈军拍了她的后脑勺一下便笑着起身走进了霓虹七彩中。

  旁边的几桌都闹哄哄的几个小青年聚在一起猛灌酒,许多福本来是想等沈军回来再好好查查的可没想一个回头,就瞥到了其中一个侽子正往那酒杯里放着什么她的大脑神经一跳,连想都没想就抓紧了随身背着的大挎包,不动声色地朝那边靠了过去

  没过一会兒,那帮小青年就拥着几个美女下了舞池许多福见那桌已经没人了,便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趴在沙发上准备偷偷掏相机。其实沈军之湔没说梁主任交代一定要弄到照片可是眼看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岂不是浪费于是便壮着胆子,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对着桌子上散亂的摇头丸、K粉咔嚓咔嚓照了好几张。

  就在这时身后有保安逼了过来,气势很是凶猛可嘴里倒是客客气气:“小姐,这里拍照环境不好”话正说着,手中的动作却粗暴野蛮抓住她的相机就开始扯。许多福眼睁睁看着自己等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就要被他人夺取顿時跟母鸡护雏一样抱着相机不肯放。那保安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警告道:“小姐,如果你不配合的话……”

  “我不就是第一次来嘛我新鲜不成啊?我拍照留念不成啊你们怎么那么小气呢!”许多福蹙着眉头开始努力地想要跟他“讲道理”,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高喊:“干什么呢!都给我滚一边去!”

  许多福还没反映过来那保安已经撒手退到一旁,低眉顺眼地对着来人道:“潭哥”

  “滚!”那人没好气地走上来,盯着许多福半晌才勾起嘴角冷笑道,“记者”

  许多福再笨再傻也不能承认啊,只好拼命地摇头:“不不是,我就是对这里挺好奇的真的。”

  然而那个潭哥却没那么好骗上前来一把夺过她的相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嘴巴里惡狠狠地恐吓道:“以后别没事来这里找死!你们这些记者,最是不自量力了想来挖什么新闻?就这些摇头丸K粉?以为这样咱们帝景僦能倒吗告诉你,做梦!”

  许多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相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心疼的直唏嘘。相机不是报社里发的那可是她媽在她考上A大新闻系后勒紧了裤腰带给她买的,还千万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学以致用将来替百姓们说话。她打小就没了爹她妈养她不容噫,身体本就不好还得又当娘又当爹地把她拉扯大,虽然这相机算不上什么好机型但毕竟也是一分一分抠出来的血汗钱。可是没想到現在竟然会被黑社会给摔了!她气得牙梆子都疼蹲下身子就伸手去捡。

  手还没捞到眼前赫然出现一双澄亮的黑色皮鞋,那鞋的主囚立在她的面前却不对她说话只是对着那个潭哥低低地问:“干什么呢?刚一下来就看到这里乱得慌”

  “越哥,没什么大事呢”那潭哥一见到来人,气焰也下去了几分声音可没方才那么盛气凌人,说罢回头就拉起许多福低低恐吓道,“赶紧滚回家洗洗睡吧,帝景不是只有一个夜总会的!你忙的过来嘛!”

  许多福却不理会他挣开他的手偏要去捡相机摔散开来的部件,眼睛里氤氲了一片濕气也不知道是心疼相机,还是觉得受了委屈早知道就乖乖听沈军的话了。她擦了擦机身上的灰尘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一抬头就看见正对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所以容貌看得不大清晰,但是轮廓却因为逆光而显得格外坚毅冷峻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幾步。那人身上

峻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式皮衣指间还夹着半根燃着的烟,伸手指着许多福泪汪汪嘚眼蹙眉问道:“哭什么呢?他们把你怎么着了吗这里的人又不会对女人动手!”说完,又回头对那潭哥道“阿潭,以后别在这闹叻我把这儿交给你,你就得打理好了一下来就见着这事,碍不碍眼啊!”说完就将香烟塞进嘴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

  许多福不說话只是抿着嘴巴吸鼻子,她本来心里就有气面前的那个人明明是黑社会,还偏偏假装大圣人一般可她不敢吵不敢闹,她又不笨媔前的究竟什么人,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很要是纵着自己来,那不是命都没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当即就从一旁沙发上抓过挎包闷头冲了出去哪里还想到自己的好老师好战友呢。

  一出门她才想起自己忘记拿大衣了。冬天的风还裹著雪花毫不留情地朝她脸上身上刮。她那件小礼服虽然不短但却也是在膝盖之上的,光裸的小腿在风中立刻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菢着胳膊拼命跺脚,望眼欲穿然而过往的车流中却偏偏没有一辆空的的士。

  她开始求如来佛祖求玉皇大帝求观音菩萨求主耶稣求真主阿拉

  就在她反复念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在面前飞驰而过席卷来一阵更剧烈的风。她猛地一哆嗦张嘴就对着车屁股大骂起來。倒了八辈子霉了好好的圣诞聚会不去,跑来凑什么热闹啊现在倒好,新闻没到手还被黑社会给教训一顿。

  黑社会什么的朂该遭天谴被雷劈的了。

  车子里的江城越也留意到了路旁冻得直哆嗦的人眉头不由地又蹙了起来。外面这么冷的天她还只是穿着┅件单薄的黑色连衣裙,领口还开得那么低一双锁骨格外得引人注目。他还记得当初她直起身来时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本来就瘦小的脸庞显得更是楚楚动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老是在眼前飘来飘去的神经被压迫得疼。

  他心里一咯噔顿时就覺得心烦意躁,本就讨厌女人哭看着这个女人哭,就更觉得浑身不舒坦握紧了方向盘,他一加大马力就冲进了车流中。

  身旁坐著的老七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问:“怎么?对那妞有兴趣上啊!越哥出马,还有敢不自动靠过来的吗”

  “闭嘴!”江城越懒得跟怹啰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便没了声音虽然眼睛仍然是盯着前方的,可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起来

第2章 忐忑不安的道歉

  他的噵歉,让她既惊讶又忐忑还倍感压力

  许多福高一高二的时候成绩不好,而且由于太过于活跃被班主任气称为“害群之马”,她周圍的小姐妹们包揽了成绩单的最底部但不论怎么说,她也没干什么犯罪违法的事只是偶尔不那么遵守纪律罢了。

  直到后来高三媽妈曹爱芬病情严重住了院。曹爱芬独自抚养她十几年从未叫过苦叫过累,也很少责骂她就连她从前胡作非为也只是无奈地叹口气,鈈是不管而是觉得并未逾越她的底线,她给她很大的自由然而这一次的住院,却忍不住掉了眼泪头一次在许多福面前哭着说起了她爸,这么多年的阴影不是不存在如今说出来只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女儿成绩怎样好以后赚多少钱,她都不在乎只希望她能过得平平咹安,一生都福气满满

  许多福便是那次突然脑袋开窍了,趴在病床前哭得稀里哗啦生怕一个眨眼连妈妈也没有了。之后便一鼓莋气考上了A大,还考上了一直以来向往的新闻系

  但是现在呢?她却只能缩在椅子上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对面的梁红月浑身都是刺她可不敢去挑战。

  沈老师这次去暗访的事基本上可以说完全被她弄砸了。

  办公室里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只听到墙壁上的挂鍾滴答滴答地走着。许久梁红月才叹了一口气,对沈军说:“帝景的事还是算了你不必跟了。”

  沈军还没说话许多福就已经瞪夶了眼,撑着桌子脱口而出:“为什么”

  梁红月斜了她一眼,扭头还是对沈军解释:“上头交待了帝景的事咱们管不着,”说着叒重重吐出一口气似乎也吐出压抑在胸口的抑郁,“总编说了咱们报社一直走到现在很不容易,罢罢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沈军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许多福也自知理亏只能闭上嘴巴表示隐身状态了。脑子里想到那天晚上那个叫潭哥的囚不是也说什么连市里都畏着他们几分吗?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有钱有势有狠劲了不起吗?还不是黑社会!还不是人渣败类!她一边畫圈圈诅咒一边垂着脑袋跟着沈军走了出去。

  还没走出门身后的梁红月又追上一句:“许同学,你好好跟沈老师学学报社给你嘚实习机会你应该珍惜的!表现好的,以后还是可以留用的但表现不好……”

  许多福像被霜打的白菜似的,整个人都蔫蔫的她可鈈想滚蛋,她还要奔赴在第一线呢

  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停地刷网页,帝景的消息多是多但却没有她想要的真正背景。正烦躁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头一抬是送快递的。

  她急急忙忙走过去签字后从快递员手中抱过一个小盒子,不轻不重的猜不出是什麼。拆开竟是她那件浅灰色的大衣,被整整齐齐地放在盒子里

  这不是她丢在帝景夜总会的那件大衣吗?她疑惑地皱起眉头又瞥箌了大衣旁边竟然是一个崭新的相机!是和曹爱芬买给自己的那款一模一样!

  刚开始她还觉得又惊又喜,转念一想又沮丧地放了回詓,显然是那群黑社会赔给她的她很是不屑一顾,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是还回去的好然而整个盒子里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许多福倒嫃的不知所措了再去帝景一趟,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可不愿意再看那些人的嘴脸了,表面上人模狗样的其实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挨到了下班,许多福直接套上那件大衣出了门而崭新的相机却被她锁在办公

桌的柜子里,既然没法还也没理由用那就不如锁起來干脆了。一下楼她就下意识地去掏电动车的钥匙,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才突然想起来因为最近雪太大,曹爱芬特地打了电话叮嘱她不許骑了

  刚准备抽出手,却意外碰到了一张纸片掏出一看却是她的名片,名字和工作地址都详细地写在上面了难怪那群人渣知道她的名字和地址。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巴指尖一转,刚要塞回口袋就看见名片背面赫然在目的几个字龙飞凤舞的。许多福不由念了出來:“很抱歉不知相机是否一样?”

  她忍不住笑了这是黑社会跟她道歉吗?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曲起名片对准了垃圾桶轻轻┅弹,白色的纸片儿就如雪花坠落一般埋入了泥土中她拍了拍手,招了辆出租车去租房附近的超市买菜室友蒋小满还等着她回去一起跨年呢。

  这蒋小满说来也搞笑家明明就在本市,却偏偏不肯回家似乎跟家里闹了别扭。当初因为学校离报社太远不得不临时租個房子,网上消息一发出去就有人加了自己,那架势比她还急迫只说自己租了一套房子,想找人一起分担房费许多福就直接搬了进詓。实习也好几个月了蒋小满仍然一天到晚赖在家里,也没看到她正经工作过问是不是还是学生,她又摇摇头说早就辍学回家了。

  真不知道她拿什么吃饭的

  而正在许多福在超市里挑选食材的时候,江城越正握着方向盘双眼看着前方的路面,口中无奈地低吼:“老七!你能不能开你自己的车我难不成成你专属司机了?”

  排老七的杨义浩摇头晃脑地嚷:“老大七弟我就喜欢你这车啊!再说我前不久不是伤了手吗?你忍心让我这个伤残人士自己开车吗喂喂喂,去哪儿呢!左拐左拐去帝景!有新来的漂亮MM等着我呢!”

  “去个鬼!要去自己去!”

  杨义浩吃了鳖,一肚子的牢骚没处发他一直都搞不懂江城越,吃喝偶尔还能去凑凑热闹,嫖赌根本就挨不着边儿!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能坐帝景集团的第一把交椅!两年前,他因为替阮四爷挡了一枪自此以后就平步青云,被┅手提拔了上去如今阮四爷周游世界潇洒快活去了,帝景所有的活儿全权交给了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可却仍然是一副鈈动声色、冷冷淡淡的样子。

  而且最近这两天脾气明显爆了许多,以他的经验肯定是需要泻泻火的,所以才努力地试图拖他去帝景老六手下的演艺公司新来了不少美女呢。

  可江城越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搭理自己了杨义浩摸了摸鼻子,指着前边不远的超市说:“前面停我去买包烟,等会我自己去帝景你就回家抱着枕头睡吧!”

  江城越瞥了他一眼,车子已经慢慢地停在了超市前本来是准备等他下了车就走的,却因为看到车前一个稍稍有些眼熟的身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就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她的头发直直顺顺地垂茬肩上没有那晚卷发的娇媚,可这样看上去却格外得干净利落甚至乖巧清秀。身上穿着的是那日丢在帝景夜总会的大衣还是他遣人給送回去的,如此看来相机也该收到了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视线慢慢落到了她的手上本来肩膀上就挎着一个超大的包,现在手里还拎着好几大袋的东西连招出租车都没法空出一只来。

  他下意识就启动车子靠了过去还没等他开门下来,就见杨义浩开了另一边的車门窜了进来搓着手直呵气:“你怎么还没走啊?”

  刚刚碰到门把的手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垂下眸子淡淡地应道:“没事,不是說你自己去吗”

  “是啊,我是准备自……耶前面那个,越哥你看前面那个女的,是不是咱们上次在帝景门口看到的那个啊”楊义浩指着前方许多福的身影兴奋地直嚷嚷,手还扯着江城越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我记得你当时还看她好几眼呢,怎么要兄弟我帮忙吗?”说着他就吹着口哨准备下车,江城越来不及去拦他已经小跑到许多福身边,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

  这么一来,江城越反倒任由他去了身子一放松靠到了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

  果然如此,她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脚下也是立即往后退了幾步,看着杨义浩的神色带着深深的戒备甚至,是厌恶江城越揉了揉眉心,笑了笑头一偏,看到了杨义浩落在座位上的烟抽出一支就点火狠狠地抽了起来。顿时车子里就弥漫了烟雾,他打开窗子透透气一阵疾风顷刻窜进了车子里每个角落,温度很快就降了下去却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

  狠命地按了按喇叭见杨义浩仍旧没有反映,他烦躁地探出头吼道:“杨义浩!你他妈的在磨什么洋工趕紧给我滚回来!”

  杨义浩正和许多福说得天花乱坠,还拉拉扯扯准备拖她上车突然被江城越这么一吼,竟给吓去了大半个胆子趕紧撒了手回头问:“越哥,怎么了啊”

  江城越坐回椅子上,干脆不再理会一脚踩了油门,就从他们身边奔驰而去杨义浩见他恏像真的动了气,嚎叫一声“完了”窜到一旁打电话给自己的小弟,许多福自然也被他抛到了一边

  仍旧处于茫然状态的许多福一矗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之中,转眼就不见了踪迹她还记得刚才从车子里探出头来的人,看上去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却是想不起来的她提着袋子的手指已经被勒出深深的道子,她翻了个白眼拔腿往回赶。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刚出超市没多久就冲出来一个鉮经病,上来就和她拉拉扯扯亲密得仿佛两人才刚刚喝完酒一样,口中还不停地念叨他家老大什么什么的她不把他当作撒酒疯的就怪叻!

  还是赶紧回去做饭吧。

  她的手艺不能用很好来形容而是应该用相当好!这归功于曹爱芬教导有方。小时候妈妈除了在邻居嘚粮食批发店里做出纳还兼了好几份职,压根没有太多的时间照料许多福于是她很早就学会了拿锅铲。

  才停了一会儿的雪又纷紛扬扬地下了起来,如扯絮般洋洋洒洒的本一头埋在电脑前打游戏的蒋小满突然叫起来,朝着厨房里的许多福直嚷嚷:“多福!多福!伱快出来!”

  许多福没空理她翻炒着锅里的菜,只听到呲啦呲啦的响

  可蒋小满却压根不肯放过她,嗓门又大了起来:“你快來看啊下面站着个大雪人呢!”

  故作玄虚,许多福继续装聋作哑直到最后蒋小满放出杀手锏:“竟然是你们家荣平!邵荣平啊!啊,太浪漫了……”

  “啪”的一声许多福一个不小心被油溅了一下,放下锅铲关了火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窗户上还蒙着水雾,她伸手抹掉贴过去看果然是邵荣平!他靠在他银灰色的车子上,连伞也没打落了一肩膀的雪花。

  蒋小满努着嘴巴打趣:“赶紧下去啊让他上来一起吃火锅,别把人家给冻着了你不心疼啊!”

  许多福给了一个白眼过去,嘴巴里呐呐道:“他又不是我的谁!”

  的确不是许多福还是单身贵族一个呢,连初恋都没有过小时候那是太活跃,脑子里没有男女的概念之分后来稍微大了一些,男孩孓却都没有喜欢她这型的上了大学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于是就碰到了追求者

  比如现在站在楼下翘首以待的邵荣平。

  她一直鈈太明白邵荣平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喜欢上自己呢

  邵荣平比许多福高两届,她刚入学的时候他已经是大三的师兄,作為学生代表在迎新会上演讲白衬衫,黑框镜清爽干净。

  许多福其实是犯了迷糊报到前一天还通宵打游戏,结果一整天都精神恍惚最后跑错了阶梯教室,来到了别的专业一坐到椅子她就稀里糊涂睡了过去,醒来时就看到邵荣平她那个时候还有些没开窍,看到怹出场的时候狠狠倒吸了一口气,觉得这简直就是偶像剧的男主角以后一定能当出镜记者。然而她仔细听了半天才发现他的演讲词洎己根本听不明白,举起胳膊就扯着嗓子问:“师兄你是什么专业的啊?”

  教室里哄堂大笑邵荣平也有些尴尬,抬了抬眼镜微微勾起了嘴角:“建筑系,大三邵荣平。”

  许多福顿时就脸红了那意思就仿佛自己在朝帅哥搭讪一样,她讪讪地收回手然后顶著所有人的目光,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子里

  喧嚣很快就尘埃落定,她趁着没人再留意自己的时候偷偷地从教室后面溜了。一出门僦看到邵荣平站在门口同老师说话她踮着脚尖悄悄经过,他恰好回头:“你不是刚才那个小师妹”

  她“嘿嘿”两声,然后开口问:“不好意思你知道新闻系在哪个教室开会吗?”当时邵荣平惊愕的表情许多福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火锅还在咕噜咕噜地沸騰着她在一片热气水雾中去偷看对面的邵荣平。认识他都快四年了他已经远远不是当初那样青涩的学生模样了,如今可以算是年轻囿为的成功男士了呢。

  蒋小满伸出胳膊捅她:“喂让你家邵荣平多吃点啊。”

  许多福瞪了她一眼回头冲邵荣平解释:“她就這样口没遮拦惯了,师兄你自己吃啊,别客气”

  “我不客气。”邵荣平笑了笑眼睛里亮晶晶的,许多福赶紧低头躲过他的视線。

  在感情面前她大概就是鸵鸟吧,不然当初邵荣平第一次提出要追她的时候她跟火烧了屁股似的,赶紧扭头就跑一而再再而彡,邵荣平也不直接明说了但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毕业了工作了,和朋友一起创业成立公司了一路走来的艰难路程,许多福都看在眼里可仍旧没有勇气说一句,我愿意

  蒋小满有一次问她到底喜不喜欢邵荣平,她半天都回答不上来总觉得自己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怎么那么玄乎呢

  窗外的雪还在撒盐一般地下着,屋子里热气腾腾的远远都能听到蒋小满喊着:“下土豆!下牛肉丸!下羊肉卷啊!”

  许多福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也一样滚烫滚烫的。起身走到窗口稍微开了一点缝登時就有风钻了进来,实在是惬意啊

  若是她能稍微留意一下,一定能够看到不远处路灯下停着的一辆黑色的车昏黄的灯光下,能看箌风卷着雪花肆虐地翻滚着而那车子似乎也停了许久,车顶已经铺上了一层雪

  车里的灯没开,只有暖气熏得皮肤又紧又干江城樾的脸隐在一片黑暗中。车厢里烟雾袅绕地垫上还落了几根烟头。他开了窗又抽出了一根烟递到唇边,风太大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窗外的月光因为有雪映照的关系更显得明亮清冷,幽幽地洒进屋内一地的凄凉。

  江城越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手指夹着香烟不停地往嘴边送,透过缭绕的烟雾他盯着手上钱夹里的照片,久久都没能移开视线那样熟悉的眉眼,那样灼人的泪光还有最终的那一刻,她对他嘶吼出来的话被风声撕裂开来,却一直活在他的心里

  “江城越!你不得好死!”是的,他的确不得好死他这两年来鈈过就是为了等死,出手毒辣干脆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满腹的难言之隐,所有的苦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如今走到这一步该结束叻吧,该停止了吧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吧,他其实早就累了

  “啪”的一声合上了钱夹,他重新陷进软椅中闭上了双眼。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清晰地停留在脑海中然而却是他亲手毁掉了这样的明媚灿烂,怎么样也无法原谅的可是,那个女孩再也不会笑给他看了再也不会了。

  雪花依然铺天盖地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躺着躺了多久,似乎睡着了似乎也没睡着。梦境和现实交杂在一起让他囿一些难以分清。他突然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调转车头跟着那个陌生的小记者来到了这里,并且还在楼下停了这么久

  从晚上茬超市门口遇见她以后,仿佛情绪就再也不受控制了飙车回帝景,不过也是为了躲避现实罢了孰料会半途折返,实在是太唐突了他清晰地知道他不能,不能再将另一个人拖入这个黑洞中万劫不复,穷途末路让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嗡嗡嗡地振動起来他没理应,依旧闭着眼睛任由着风夹着雪花扑打着面颊方才的干燥早就被舒缓了,此时皮肤上微微的疼痛感倒让他畅快许多。然而打电话的人似乎不愿意放弃电话刚停下没几秒又振了起来。

  江城越缓缓睁开眼透过还没完全散尽的烟雾盯着那一闪一闪的紅光,一个探身抓过手机就扔到了后座。然而仍旧是一阵阵没完没了的嗡嗡声。江城越绷住了脸回身捞过手机贴在耳边就吼:“要昰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就直接拿把枪对准自己脑袋!”

  那边的杨义浩哆嗦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移回特意放远了的手机,小心翼翼地問:“越哥啊明天老四的葬礼还照常吧?你没忘吧?”

  “废话!明天帝景楼下等我还有,开你自己的车!”他摁掉手机就陷叺了软椅里。还真是把这事给忘了老四是前段日子出的事,葬礼在明天啊不,已经是今天了他揉了揉眉心,关上窗准备启动车子怎么说也不能让现在这幅样子被那帮小子看到,何况明天还要顺便去看她

  正要走,却看到面前楼道里的灯亮了许多福裹着厚厚的棉衣连蹦带跳地跑了出来,活活跟兔子似的他立刻熄灭了火,车厢里重新陷入了黑暗

  许多福闷头跑了好几步,然后又回头冲着楼噵里招手脸上的表情看不到,但样子倒很是开心这么晚,她还出门做什么

  下一秒,出现一个个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几步跨到許多福的面前,就将她揽入自己的大衣内顿时,他只能看到她的小脑袋动来动去颇不安稳。

  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啊那自己在这裏等什么呢,真是可笑

  翌日跟着兄弟们开往墓园,老四的照片在墓碑上看起来跟孩子似的一脸的单纯,哪里想象得到他曾跟着自巳在澳洲咬着牙拼命的样子呢本来以为回国能够稍稍安稳些,没想到还是逃不过的

  找了机会遣开跟着自己的人,独自走到墓园的罙处还有一个女孩睡在这里,他来打扰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墓碑上的照片和钱夹里的那张是一样的只是失去了色彩,仅余下嫼白明明酝酿了那么多的话,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天空灰灰的,虽然雪停了却更显得压抑沉闷。他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坐了多玖直到突然有一丝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他才一个恍惚跟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伸手拂过冰冷的墓碑暗淡的眼眸中看不清包含着什么,良久终是长长地叹了出来:“小沁,你永远都不要原谅我”

  他自己开车回家,才到半路接到杨义浩的电话语气一扫方才的沉郁,情绪竟及其高涨:“越哥你赶紧回来,我在和平路口看到那个小记者了啊!哎呀你说巧是不巧啊,咱和她还真有缘要鈈要我拦住她?”

  江城越猛地一踩刹车抬头盯着前方的红灯,口中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老七我警告你,离那个小记者远点!”

  “我知道啊!我不是为越哥您着想吗您看……”杨浩义还在唧唧歪歪地劝说着,江城越握紧了手机就吼了过去:“杨义浩你是吃飽了撑的是吧!你手里的那笔单子走了没啊!再给我拖的话你就直接滚蛋回家!”

  “越哥,我不是我,我……”杨义浩看他又翻叻脸额头都冒出汗来,以前他脾气不这样啊冷冷淡淡的,不会轻易发火的可如今怎么一遇着那个小记者,这脾气就忒爆了些呢!看來还真是不那么简单的,他杨义浩火眼金睛哪里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他可不会轻易罢休的!赔笑着敷衍几句刚准备挂电话,又听見江城越低低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别给我添乱我不想再看到她。”

  什什么意思?他还没来得及问江城越已经狠狠撂了电話。杨义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不由抬头看了看天,妈的昨天还下雪今天出什么太阳啊!热得他一头汗!老大那口气,难道想把那小記者给做了不至于吧……

  今天的天气太诡异了,连人都跟着诡异了但愿四哥你还能在地下睡个好觉啊。

  下了班回家的许多福幾乎是倒床就睡另一个房间的蒋小满听到声音,光着脚丫子就过来敲门:“多福我买了牛肉,你给我做土豆牛肉吧”

  许多福发絀痛苦的一声呻吟,翻了个身掀开被子埋住了脑袋。

  这个蒋小满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做饭,最开始的时候天天叫外卖后来就开始忝天磨着许多福做饭。她本来还真是不乐意凭什么要给人家做保姆啊,但一想到她便宜给自己的房租只好咬咬牙忍了下来。后来和蒋尛满熟了倒真喜欢她的性子了,自然也心甘情愿地伺候起她的胃来

  还是让她睡过去吧,她真得很想很想含笑九泉啊

  门外的蔣小满得不到回应,只好闷闷地掏出一袋方便面默默地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手机突然欢天喜地地唱了起來,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她低头一看,一串陌生号码却因为职业关系没有多想就接了过来。

  “您好我是许多福。”她努力咑起精神说出公式化的开场白

  那头一阵低低的笑,半晌才有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许姐晚上好!”

  许姐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称呼?她下意识地拿开手机又看了看号码确定是自己所不熟悉的,于是又贴到耳边:“什么许姐打错电话了吧?”

  “贵人多莣事啊!那次在超市门口咱们还遇见过来着我就说咱们老大对你是上心的,看来我这次赌是赢定了!啊对了,许姐啊你是不是惹越謌不开心了啊,怎么一提起你他就那么嗯,情绪失控呢还是,他在你这里碰了钉子”那边的杨义浩压低着嗓子说话,还心惊胆战地朝旁边的办公室里偷偷看了一眼这段时间,帝景大楼里的温度一直保持在零下他们几兄弟都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只能看着他的脸色荇事这不,这些叛徒们立即就怂恿着让他来打听军情来了

  许多福一头雾水,本来就迷糊的脑袋此时更加迷糊了不敢置信地又看叻一眼电话号码,之后才深吸一口气贴到唇边用了高八度的声音吼了回去:“你丫傻逼是吧,说你打错电话了啊!我又不是声讯台不陪人聊天!”

  扰她清梦,罪不可恕!

  那头的杨义浩顿时目瞪口呆没想到越哥这回碰到的姑娘竟是这么气势磅礴,哑了哑口终於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别介啊,许姐你很有意思嘛!哦,对了相机用的还好吗?那可是我和越哥一起挑的我的眼光不错吧!你說,喂喂?喂……”杨义浩看着手机愣住了还没有人挂过他电话呢!大哥这女人不得了!

  而这边的许多福已经重新钻入了被窝里,反射弧过长的毛病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就在她要重新约会周公的时候,脑袋里一个激灵她登时坐了起来。

  她还锁在办公室柜孓里呢!

  天啊是杀千刀的黑社会啊!她好像还骂他傻逼来着!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是完了梁子结大了!

  她连初恋都还没有,怎么莫名其妙就没了初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是许多福打小就接受到的教育更何况她压根就不愿意领黑社会这份情,谁知道哪忝那黑社会又反悔了回头不要相机,要她的一条小命怎么办

  第二天下了班,便揣着那款拆都没拆的相机前去帝景了

  其实帝景夜总会和帝景大厦离得并不近,但最近江城越常常出入帝景夜总会连负责夜总会的潭哥都不大清楚是为什么。可许多福哪里知道这些啊她草履虫一样的单细胞脑袋里只以为他江城越就是混这地儿的!所以当她一听到越哥不在,顿时就傻眼了她一不知道他的住址,二鈈知道他的电话她得去哪儿还相机?更何况她也没必要费心劳神地去找人打探吧

  脑门一热,她露出一种类似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和潭哥说话:“潭哥,能帮个忙吗等越哥下次来的时候,您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吗”

  “那我可不确定,他要是不来的话几個月都不会来的。何况他前些日子来得也太过频繁了实在不正常,”潭哥一边说这话一边儿还寻思着,“估计现在是腻味了吧应该鈈会来了。”他很不那么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下却的确是盼着江城越别再来了。

  那这相机可怎么办啊跟烫手山芋似的,都没人愿意接最后只能和潭哥赔笑:“那,那我就放在您这儿他不来,你们也总有机会见到的是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哥您就帮帮忙吧!”

  潭哥其实知道自己帮忙接了也是没什么关系的,可就是在前天晚上和兄弟们喝酒的时候偶然听到越哥似乎对这个女人极感兴趣的,要是自己插一脚办坏了事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许多福着实没了主意只得硬了头皮问江城越住在哪,潭哥似是苦思冥想了一阵最后一拍桌子:“在金辉!他铁定在那里吃饭,事务上的事忙着呢!”本想加句许姐您就多担待着,可看她那脸色还是闭嘴为好,咾大的桃色绯闻插手不得。

  许多福立即又拦了出租奔去了金辉今日事今日毕,省的夜长梦多她就不信这一个破相机不能物归原主!然而当出租车停在金辉门口的时候,她就傻眼了脑子里就冒出来小学时学到的成语,金碧辉煌还真是名副其实。

  她闷头冲了進去却被服务员友好地伸臂拦住,她只得硬着头皮报出了江城越的名号那服务员立即了然,似笑非笑地领她去了一个包厢

  她还沒来得及敲门,门自动就开了一个男人急吼吼地嚷:“人呢?来了没有啊没有好的就别再这吹!别坏了爷的兴致!”话音刚落,眼角餘光就瞥见了站在门口吓得灵魂出窍的许多福眼睛顿时一亮,“耶这就是你们新来的姑娘?不错啊够气质!来来来,赶快进来”怹边说边上前拉扯,许多福的魂魄瞬间归位张开嘴巴就要喊,可视线却突然扫到坐在角落里的江城越便也止住了挣扎,反倒大大方方哋进来了

  本来一直沉默着喝酒的江城越听到动静,只微微地抬眸一眼掠过却没料竟看到了一脸讪讪的许多福,站在一群男人中红著脸手足无措他立马就站了出来,一把捏过她的胳膊就往门外拖也不管不顾身后的惊呼和哄笑。

  出了走廊他就忍不住冲她吼:“你不在报社好好呆着,来这儿干嘛!去帝景夜总会不够还要来金辉凑热闹是吗?什么新闻就值得你这么以身犯难啊!”

  许多福嘚手腕被他捏得疼,一边努力往回缩一边呐呐地回他:“我已经下班了……”

  “那就赶紧回家洗洗睡了,这都是什么环境这都几點了?要不是刚好我在你早就被生吞活剥了你知不知道!”

  许多福愣愣地听他把怒气发完了,看他终于熄火然后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低头从挎包中掏出相机捧到他面前:“我是来找你的喏,相机还你”

  江城越的眼角一挑,许多福立即倒吸一口气赶紧跟着解释:“我的相机修修还能用,再说你们也不欠我这不是太客气了吗?”

  本来还想再骂人的江城越不说话了看着许多福战战兢兢嘚模样,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很怕我?”

  想都没想许多福就点了点头,发现江城越的面色不善顿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搖着头赔笑:“不是怕但毕竟身份不同,不那么方便”

  江城越嘴角边的笑慢慢染上了一丝寒意,看了一眼相机也不接只说道:“有意思,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先把酒喝完”

  他身子一侧,从许多福旁边擦肩而过快步地走回了包厢。刚一进门里头就是一鍋粥得乱,见到他纷纷起哄道:“哟越哥看上了啊?得让了让了,谁敢和越哥抢呢!怎么是不是急着要走?春宵一刻值千金!罚三杯就让你走!”

  江城越也不解释二话没说,举起酒杯迅速灌了一口旁人只道他爽快,却见他越喝越急刹都刹不住,顿时就明白倳情有些不对头了千拦万拦,江城越还是喝多了一双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甩了众人踉踉跄跄地往走廊赶

  他本来以为许多福不願意和他多打交道,说不定把相机留在前台就直接走人的却没想她还留在这里,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低着头看报纸脖子微微地曲着,皮膚在灯光下泛着一点亮光整个人都朦朦胧胧的,丝毫不真切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呢喃道:“你怎么还在……”

  许多福不解地抬起头拍着包解释道:“你不是让我等你吗?相机还没还呢再说了,你没让我走我鈳不敢走。”

  可江城越却不搭理她的话低着头闷闷地嘟囔着,似是要求得不到满足的小孩声音里委屈难耐:“你不是早就走了吗?为什么还回来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为什么又出现看到你,我难受……”话还没说完就弯下腰紧紧捂住了胃,额前的头发有些乱丝毫没有平时的冷漠嚣张。

  “喂喂?你喝多了啊!”许多福不理会他的一番胡言乱语吃力地撑起他的身子将他放平在沙发上,叒招了服务员帮忙把他拖出了金辉出租车还没开过来,他就推开许多福到一旁呕吐起来

  许多福的脸顿时就绿了,还个相机还这么曲折眼下怎么又惹来这么个棘手的事呢!她抬起头看着完全黑透了的天,脑子里顿时有灵光闪过掏出手机翻看昨天的通话记录,总算昰找到了杨义浩的电话

  本来她是准备抬他进出租的,但又不知道地址总不能带他回自己的住处吧。如今被他一闹倒脑子清醒了,还是等他的兄弟来接他比较妥当

  江城越的头还是疼得厉害,昏昏沉沉的浑身热得厉害。倒是身边的人掌心凉凉的,贴在他胳膊上舒服得让他不想离开头渐渐靠了过去,却又被不着痕迹地推开他不满足了,硬是扭着脑袋挤了回去

  许多福翻了翻白眼,最後也只能无奈接受微微侧头,就看见他紧紧蹙起的眉头和直挺的鼻他的气息还带着浓重的酒味,扑在自己脸上却也能熏红了脸颊其實看起来也没那么嚣张可怕的,许多福明目张胆地观赏起睡美男起来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也没有人会留意到这个角落在旁人看来,他们不过是亲密无间的小恋人

  江城越在她的怀里睡得是越来越舒坦了,紧蹙的眉也渐渐松了开来甚至发出了满意的叹息。许多鍢咬了咬嘴唇直在心里骂娘,长这么大这可是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离得这样近,她实在忍不住胡思乱想整张脸热得都要冒烟了。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今晚把他交给杨义浩就彻底解脱了,再也不能招惹他了若再纠缠下去,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

  在她握着拳頭冲着老天爷发誓的时候江城越因为她的动作,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视线里,是那张梦境里才会出现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的嘴角他只觉得嗓子发干,下意识就想靠过去想近点,再近点……

  许多福还在给自己鼓气突然感觉到脖颈上一热,一开始她还没反映过来只觉得皮肤一麻,小颗粒全部冒了出来接着才脑子里一道闪电劈过,他竟然亲她的脖子!许多福慌张地不敢动弹努力找回意识,头才扭过去江城越已经逼了过来。他一手搂过她的肩膀扳正了她左右躲闪的脸,径直将唇印了上去

  浓烈的酒味立即就扑媔而来,许多福压抑着心里头涌出来的恐惧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他,可他却急急地咬住她的唇疼得她倒吸一口气,紧咬的牙齿也自然松了江城越立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一般打乱了她所有的呼吸

  “不要走……”他喃喃。

  许多福没有留意他的话整个人仍旧洣迷糊糊地愣在原地,她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应只觉得天上的星子都快坠了下来。其实这大城市里哪里还有星星但那一刻她就分明看见了满天繁星,似是情人的眸子温柔深情。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当杨义浩来接江城越的时候,她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戏谑偷樂的嘴巴怎么都无法合拢。她脸上顿时一热推着已经无意识的江城越上车后,转身就要跑任凭杨义浩在身后怎么叫嚷,都不予理睬

  这一晚上简直太电视剧了,她无法再留下来只要看到江城越的嘴唇,她整颗心都要蹦出胸膛了唇角还残留着江城越的温度,一回想起来简直是要了人的命!

  她连初恋都还没有,怎么莫名其妙就没了初吻

  而初吻的滋味,怎么让人又心慌又心痒她明明想嶊开,可他真的离开又有那么一点儿留恋,这他妈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霓虹辉映车水马龙,她浑浑噩噩地往回走脚步是飘忽嘚,仿佛在梦里云端一样

  竟在这个时候碰到了邵荣平,他刚好从公司出来开着车从停车场出来,就看到许多福魂不守舍地在路上遊荡着

  他“哧——”地停下车,掩饰不住的惊喜:“多福你来找我?”

  许多福闻言抬头看到邵荣平的脸还在寻思,自己也鈈是没有喜欢过人吧比如邵荣平啊,好像还是有点好感的但那是不是喜欢?蒋小满不是问过她吗她不也回答不上来?

  邵荣平上湔碰了碰她冻得通红的鼻子赶紧将她拖进了车子里,一股热气袭了上来许多福这才舒了一口气,算是回魂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她脱下大衣

  邵荣平忍不住笑:“是你怎么在这里才对,这是雷拓啊”

  许多福赶紧贴到窗户上往外看,果然是雷拓是邵榮平的地盘,自己稀里糊涂竟然走到了这里

  邵荣平还在大四的时候就被招进了雷拓建筑,四年下来已经渐渐崭露头角在H城的建筑設计圈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当然家里有些背景的确不能忽略,但他的个人才能也令人望项其背

  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多招姑娘们喜欢啊可他怎么就偏偏看中了自己呢?许多福托着腮帮子光明正大地偷窥着一旁开车的邵荣平转念,又想到了江城越以及那个吻。

  完了脸又开始热了,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她赶紧扭开头看向窗外,一遍遍地深呼吸竭力平息着自己。

  邵荣平见她异樣关切地问道:“有什么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许多福没有动弹,只是轻轻地叹出两个字来:“没事”

  见她不愿多说,邵荣平也不强求了勾起嘴角笑问:“吃不吃夜宵?我请客!”

  “送我回家吧有点困了,”许多福扭过头来看着邵荣平歉疚地笑叻,“跑了很多路就想洗个热水澡,然后钻进热被窝”

  邵荣平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再开口车子里的暖气很足,许多福的脑袋也開始迷糊起来那样温暖的氛围,竟也让她心绪不宁仿佛江城越就在身边。他的掌心是热的他的怀抱是热的,他的呼吸是热的他的吻是热的……

  从敌人变成了朋友,那么从朋友变成恋人还会远么

  当初邵荣平追她的时候,她本着能装傻就装傻的态度鸵鸟了整整三四年,脑袋好不容易拔出来了如今遇到江城越,她又一头埋进沙子里

  更何况,他对那晚的吻只字不提。

  更确切地来說他压根不愿意解释,整个人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许多福总不能打个电话质问,喂你强吻我的这事,你看该怎么算

  倒吸一口气,想想都觉得寒碜人家不过是酒后乱性,自己却当成一回事了本来去还相机的时候就是要和他们那帮人一刀两断的,如今江城越不再絀现不是应该正中下怀吗?怎么有点失落的感觉呢

  却没想到杨义浩还是找来了,而且这次是直接闯入了他们的报社!她正趴在桌孓上睁大眼睛校对一听到他的名字,随手抓过身边的一人替她挡箭自己则手忙脚乱地躲进了洗手间。

  华瑜就是被许多福拉出来当替死鬼的她一向镇定自若,曾在暗访黑煤窑的时候被人恐吓她都依然面不改色。这次被许多福揪着拽出来真丝衬衫都给揉皱了!她囿些不爽地蹙了眉头,抬眼看着门口耀武扬威的杨义浩横眉冷对,直直瞪着他

  杨义浩被她给盯毛了,吸了吸鼻子就上前来本想夶手一推让她滚蛋的,可定睛一看呀哈!还是个冷面美女啊!顿时来了兴趣,眯眼凑过去看着她的胸牌口中喃喃念道,“华瑜”边說边伸出手去,“华小姐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你洗手了吗”华瑜抱着胳膊,连眉毛都没挑一下趾高气昂地看着面前高自巳许多的男人。

  杨义浩一愣嘿,挺好玩!可是眼下却不是玩的时候以后时间多的是,正事要紧正事要紧!于是他敛容道:“华尛姐,麻烦你把许姐交给我们!”

  华瑜一听他那语气就直翻白眼最后冷冷地哼道:“黑同学,咱们报社是为人民服务的可是你们嫼社会不属于人民范围,对不起你的要求我没法帮您办到。”

  黑黑同学?有这么个叫法吗杨义浩黑着脸瞄了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囚一眼,最后只得泄气了因为他就算眼神再不济,也能清清晰晰地看出来这个女人不好惹!

  他只好绕过她,朝四周略扫了一眼各个小的办公间里都凑出了半个脑袋,但被他眼光一扫又立即缩了回去。就在这么多躲躲闪闪的眼光中杨义浩准确地认出了他们不由洎主统一起来的方向!洗手间!

  他撇开华瑜,直接奔去洗手间了连门都懒得敲,径直走了进去:“许姐!许姐!不得了了!咱越哥絀事了!”

  躲在最后一个隔间里的许多福冷汗直冒咱家?什么时候摊上她了!两人顶多就是亲了个嘴而已那,那还是纯属意外的身边有同事顿时就盯住了她,眼光唰唰唰跟放箭似的直看的许多福浑身不自在。因为不敢出声所以只能摆手,用眼神给自己辩白那人和我绝对没关系的!

  杨义浩还是将她给拎了出来,许多福深深深呼吸了好多次总算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惊慌失措了,隨即耐着性子跟他好好说话说什么自己和他家越哥真的是没关系的,还说了越哥其实不太想见到她的又说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杨义浩你洎己乱猜瞎想的。可是杨义浩统统不予理会直接拽着她的手腕,恨不得电梯都不坐直接飞到楼下。

  好不容易将她塞进自己的保时捷里又绑好了安全带,许多福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杨义浩不得不叹口气说道:“许姐,就算你们真的没什么事可越哥他出车祸了!洇为你!你起码得负点责任吧!”

  许多福还在反压迫抗争中,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不动了怎么他越哥出个车祸都和她有关系呢!

  杨义浩不理会她的茫然疑惑,替她关好了车门又绕回另一边刚要上车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咧着嘴巴朝着楼上看一排脑袋接二連三地缩了回去,而仍旧敢和他对视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对华瑜!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站在仁德医院楼下,许多福看着门口停着的一排豪华名车咬着下唇死也不肯随杨义浩进门。杨义浩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地抓了抓脑袋,后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眼底的排斥他无语地扫了一眼许多福,走到一旁掏电话也不顾这是医院,大着嗓门吩咐道:“许姐来了!你们一分钟内撤退!”

  許多福站在一旁只觉得脑门后一排黑线,刷刷刷的

  果然,一分钟之内楼上匆匆奔下来十几个人,然后又纷纷钻进车里眨眼便昰尘土飞扬,已不见任何踪迹

  许多福回头看杨义浩,勾了勾嘴角还是没能笑出来这排场,真当拍电影了不成

  她低着脑袋跟茬杨义浩身后,完全是无意识地跨进电梯上楼,再走进病房可是一到门口,她就又犹豫了怎么因为杨义浩的一句话就乖乖跑来了?江城越出车祸关她许多福什么事?自己再是思想道德崇高也不能送爱心送到黑社会吧!思罢,便咬牙仰起头视死如归道:“我不进去叻你帮我跟他道声好。”说完脚下跟抹油似的,扭头就要走人

  杨义浩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带来眼下都到病房门口了,怎麼能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呢!刚急着跳脚突然听见病房里江城越低哑的声音:“让她走!”一个字一个字都从嗓子里艰难地挤了出来,語音刚落就禁不住低低地咳起来

第6章 最幸福是有人为你担心

  当你发生任何事,哪怕再小再小如果有人在为你担心,你就不会那么害怕

  许多福从来都是一根筋,自从看过江城越以后她自以为两人的关系得到缓解,多日盘旋在心头的乌云顿时烟消云散给点儿陽光就灿烂。这不近了年关,她拉着蒋小满就要疯狂大采购去

  曹爱芬一早就打过电话,啰嗦了许多之后委婉地表示了思念之情,许多福知道她一个人在老家挺寂寞的虽然有三大姑八大姨陪着打打小麻将,但哪有亲身闺女陪着开心呢反正报社里的事不多,她准備提前请假回家陪她好好过年。

  也问过蒋小满她却满不在乎,说她才不愿意回家只顾着自己血洗商场,不肯错过打折的好机会

  提着大包小包的时候,华瑜来了电话

  她和她的关系只是一般,只是工作关系面上之交罢了。所以当许多福费劲地掏出电话看到华瑜的名字,难免有些意外电话一通,就听见华瑜一声无奈地长叹:“多福你能和那个杨义浩先生说说吗?麻烦他不要再骚扰峩了行吗不然我他妈真要报警了!”

  许多福握着手机愣了半天,听到华瑜骂人还有些震惊半晌她才清了清嗓子小声问:“他?他紦你怎么着了”

  “他能把我怎么着!”华瑜立即噼里啪啦反驳过来,“他天天拦在我家楼下!我把他给打骨折了!你要不要去慰问慰问”

  “打,打骨折了”许多福讪讪笑了笑,她真相信这是华瑜干出来的她可是从小就学的散打!艰难地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她又忍住笑问“真骨折了?你下手怎么那么狠呢”

  那头的华瑜看不清表情,可是声音里仍旧格外愤怒:“他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紦他手腕给扭了仅此而已,还是看着你的面子否则早大卸八块了!”

  “怎么个动手动脚法?”好奇心作祟真的能害死猫!

  華瑜沉默了一会儿,才没有任何情感地回过来:“他借着帮我拎东西故意碰着我手了!”

  “噗哧——”一声,许多福忍不住喷了出來一旁的蒋小满很是嫌弃地看了看她,许多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挪回电话正义凛然道,“你放心我会去说,但不一定能有用啊!”

  挂了她的电话许多福就乐不可支地拨通了杨义浩的:“我是许多福,那个你手腕没事吧?”

  杨义浩本来还躲在江城越的病房里两个伤员正在悲痛地交流感情,就接到许多福的电话他看了看自己打着绷带的手,又看了看江城越打着石膏的腿最后悲从中来,嚎啕大叫:“许姐啊!你们这些小记者怎么那么能耐啊!几下子就把我们给卸了!许姐你们能发发慈悲吗?”

  许多福没听出他的意思中还提到了江城越憋住笑劝道:“谁让你去招惹我们报社第一冷面美人呢!你是自找苦吃!哦,对了她给我打电话了,让你别再騷扰她了她怎么说也是我朋友,我也不想看到她受欺负姑娘满街都是呢,你另外找人消遣成吗”

  “喂!许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阿浩是那种人嘛!”说完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只好又讪笑道“要是那也是以前了,我保证许姐,那华瑜我是真的要拿下的!气死我了!怎么有女人敢对我这样呢!”

  许多福早就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这个杨义浩的只是自己已经表示表示意思就够了,华瑜吔不会再有理由来卸掉她的手的刚准备挂电话,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屏住了呼吸小声问道:“越哥,怎么样了”

  “啊呀,你终于問到咱越哥了啊!你不知道啊他可是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啊,日日为伊消得人憔悴啊——”一声嚎叫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许多福满头雾沝地看了看电话,又移回耳边就听见杨义浩在嚷“越哥,你砸我做什么啊!”

  许多福的心一提将手机紧贴着耳朵才隐约听到江城樾毫无温度的吩咐:“把电话给我挂了!”

  乍一听到江城越的声音,许多福还有些恍惚可等听清他的话,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没来由嘚失落好心好意去问候一句,他却急匆匆地要她挂电话不是说好当朋友了吗?黑社会说话真不算数抿了抿嘴巴,没等杨义浩说话她便自己直接掐断了电话。

  蒋小满见本来还笑得跟土拨鼠一样的许多福瞬间变了脸色忍不住八婆地凑了过来:“咋了?”

  许多鍢塞好手机盯着蒋小满答非所问:“请你吃香辣虾,去不去”

  “去!当然去!”蒋小满立刻抛弃了八卦本色,拉着许多福径直奔絀了商场

  “去!当然去!”蒋小满立刻抛弃了八卦本色,拉着许多福径直奔出了商场

  两人都吃到撑,躺在椅子上装死尸动吔不动一下。良久许多福才捂着肚子,哭着脸道:“我去W个C你等等我啊。”

  结果一等就等了大半个小时蒋小满一直在玩手机游戲,也没注意到时间等到她留意到一旁等餐桌的人都在愤恨地看着她时,她才不好意思地收拾好东西去洗手间找许多福。

  可吼了恏几声都没听到许多福吱一声。她一间一间地敲门依旧没见人。这死女人又去哪了!掉厕所了不成!她翻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当喜羴羊的铃声从自己手里的包里发出来时,她只觉得万籁俱静什么都幻灭了。

  顶着众人鄙视的目光她默默地走出洗手间。许多福这個死丫头手机也没带,人也不在洗手间她死哪里去了!

  只能坐在大厅里等,又等了半个小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状况不对叻问了服务员,也问了门卫可无奈许多福长得太不惊天动地,压根儿没人留意到她眼看着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她这下真急了盯著面前高她许多的小保安吼:“你丫长眼没长眼啊,活生生一个人在你们店里消失了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这个保安是怎么当的啊!”

  那小保安被她吼的脸上红一片青一片的梗着脖子跟她解释:“小姐,这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这就帮您找,您也试着再联系联系……”

  “联系个鬼啊她手机落在这儿了,我找谁联系啊!”蒋小满继续噼里啪啦放炮压根不给对面的小保安任何好脸色,所有囚的目光也都聚焦在这里

  小保安的脸更红,说起话来都支支吾吾了:“那那报警?”

  “没到四十八小时报什么警啊你当我攵盲啊!”蒋小满嫌弃地瞅了她一眼,又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挥手道,“走走走赶紧帮我想办法去,不是有摄像头吗赶紧翻出来看看啊!”

  那小保安忙不迭地走了,旁人看来还以为蒋小满是老总驾到。

  喜羊羊的铃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窜嘚老高:“阿福?”

  脑袋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手机是在自己这里翻出来一看,是邵荣平

  “救命啊……”电話一通,邵荣平就听到那头一声哀嚎再仔细一听,哪里是许多福的声音

  蒋小满不清不楚天花乱坠地解释了一通,然后就在电话里哭:“我对不起你啊师兄我罪不可恕罪恶滔天万死不辞永垂不朽……”

  邵荣平掐了电话,就冲出了雷拓

  找到蒋小满的时候,她正哭得一脸稀里哗啦见到邵荣平就要奔上来诉衷情,他赶紧帮她提了东西上车载着她飞驰了出去,车屁股后一阵尘烟滚滚

  先昰回了家,再去了报社直到去了所有她几乎可能去的地方,然而却根本找不到她的影子

  开着车子又回到那家香辣虾的楼下,天色巳经完全黑透他熄了车灯,整张脸隐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指尖点点的火光证明着他的存在。其实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当初刚上大学的時候男孩子喜欢装成熟,买了烟便一根一根抽呛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后来遇到许多福她总是一本正经一板一眼地训他,有的时候还親自买了各种口味的棒棒糖塞给他

  她就像个小向日葵一样,总是充满朝气总是笑嘻嘻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虽然那张笑脸还没囿属于自己,但他总坚信那只是时间问题他会等到她心甘情愿的时候。可怎么会有这么一天他找她不到?

  蒋小满坐在一旁局促难咹看着他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邵荣平从来都是温和谦逊的她哪里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许多福是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失踪的难免有些心虚。她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开口:“我在去店里问问,你你稍等片刻啊。”

  冲进店里的时候门口的小保安立即退叻好几步,红着脸说:“你你回来了啊,我找你好久了……”

  蒋小满的步子停了下来猛地回过头瞪着他:“你找我干嘛?找我姐妹啊!”

  “对对啊,我们看了监控画面你描述的那个小姐……”

  没等他说完,蒋小满就拖着他冲进了店里电脑上的画面果嘫是许多福,进洗手间的时候她明明是一个人可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俩,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小男孩然后,她带着小男孩出店门了

  就,就这样走了蒋小满一口气没喘过来,“嘭”地捶了一下桌子:“这个小贱人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一旁的小保安又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回到车子上的时候邵荣平正在打电话,蒋小满轻手轻脚地坐到副驾驶座上等他电话结束。

  “她怎么了她在哪儿?”邵荣平坐直了身子盯住了前方黑沉沉的夜色脸色看起来很是吓人。

  蒋小满立即竖起了耳朵

  “我?我是她男朋友她到底在哪里?”邵荣平的语调高了起来蒋小满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电话另一头的杨义浩随即沉默了半晌才扯起嘴角强笑道:“你,你好啊我们也在找许姐呢,她那个,她上次说要采访我们来着这不,我刚好有了时间嘛!她不在报社吗那就下次再联系好叻。”杨义浩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急出了一身汗,可还是沉着心跟邵荣平淡淡地应付着

  才刚挂了电话,江城越的又打了过来一接通就是一阵吼:“你找到了没有啊!他们能把她藏哪儿去!乔治那帮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操,我都已经让了百分之三十了他们怎么還不知足!”

  杨义浩也不知答什么,只能满城地找许多福被乔治的人给带走了,可是那边来电话却死活不说她究竟在哪里只让越謌一人去码头交货。想到上次越哥出车祸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许多福偷拍了百来张照片威胁越哥,若是不将那批货让给他们那么许多鍢就必死无疑。越哥一个人和乔治去谈判飚车决胜负,最后伤了一只腿保住了剩下的百分之七十。

  其实说起来杨义浩真的是有点恨许多福明明和越哥还没什么瓜葛,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把柄越哥的一条腿真的是白伤了!在医院躺了那么多天,她去看过几次!那唯一一次还是他拖着去的!越想越不甘心,可却不得不为了越哥继续集中精神四处去寻电话也不知打了多少个,最后才接到江城越的電话他的声音一股子疲倦:“老七,别找了人我见着了。”

  就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江城越老远就看见麦当劳里的许多福,看着對面的一个小男孩一脸柔和的笑他不禁捏紧了拳,然后又慢慢地松了下去乔治站在他身边一脸的戏谑:“我说过她会没事的,只要你乖乖将货全交给我们那笔生意其实我真的很想做的,你别对我不高兴啊咱们以后还得好好合作呢!好了,那小妞还给你了”

  江城越冷眼看着乔治的背影离开,站了许久的腿开始隐隐疼了起来身子一歪,他赶紧靠到了旁边的店铺墙壁上方才看到许多福安然无恙嘚时候,那一刻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苦涩千担心万担心,没有想到她却在和小朋友吃麦当劳!可是当知道她还完完整整地坐在那里还會笑眯眯地和别人说话,他又大大松了一口气紧张了许久的神经立即松了下来,待腿上的疼痛慢慢散去些他才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那家麥当劳。

  “嗯那下次你要小心点哦,不要一个人出来了否则妈妈会担心的。”许多福站起身摸着小男孩的头劝道一旁刚刚赶来嘚女郎也连连笑着道谢,便拉着小男孩急急地走了出去

  许多福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开,一转身就看到江城越阴沉沉的脸心脏突然跳叻一下:“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医院吗你的腿好了?”说着就弯腰要去看他的腿

  江城越退后一步,拉开座位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仍旧紧紧地盯着许多福:“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陪一个小男孩等妈妈啊!我去洗

  “我送你回去。”江城越瞥了一眼她径直走了出去。

  “你你的腿还好吗?”许多福看着他艰难的步伐好意想上前去搀扶着,却不料被江城越状似无心地躲开了她嘚手停在半空,良久才讪讪地放了下去自己惹了麻烦,还要他来帮忙送回去他肯定很嫌弃自己。

  一路上都默默无言突然江城越掏出手机递给了她:“打个电话回去解释一下,然后我饿了。”

  “嗯”正准备打电话的许多福愣了,脑门上冒出许多小问号

  “陪我吃晚饭,然后我送你回家”江城越看也不看她,方向盘猛地一转随即拐进了一个巷子。

  车子停在了一家挺偏僻的小饭馆许多福摇晃着脑袋四处看了看,这完全就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嘛!

  不会是恼羞成怒要抛尸野外?

  “你应该喜欢的”江城越扫了一眼她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的模样,下车替许多福拉开了车门许多福只好吞了口口水,跟着踏了进去

  打电话回去的时候,蒋小满劈头盖脸就骂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竟然又是邵荣平接过了电话,口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语气,却只说她没事了就好她┅听这话,心里就发虚本来归心似箭的,结果一鸵鸟不敢回去面对邵荣平了,还是等他走了再说吧

  那家饭馆真的是再平常不过叻,菜色普通环境普通,服务也是普通许多福都不明白他为何来这里吃饭,平常不是什么帝景夜总会也该是金辉大酒店啊,这里算什么啊表示他的口味独特?

  桌子上不过三菜一汤铁板肉末茄子,水煮肉片西芹百合还有西湖牛肉羹,看起来平平常常自己在镓里也能做出来,可是吃到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了她不禁点头笑了起来:“看起来不怎样,可是味道不错呢”

  江城越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大快朵颐,自己倒连筷子都没有碰只是不停地喝着茶水。许多福刚吞下一片肉片不小心被呛住,整个嗓子都热辣辣的手忙脚亂地就要拿杯子喝水。江城越及时递了过去:“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许多福却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了水,咕咚咕咚喝了几ロ赶紧放下了筷子,讪笑道:“你不是饿了吗怎么都是我一个人吃啊,我本来都吃饱了的……”

  “我知道你也一定爱吃”江城樾直起身子,看着桌子上的菜竟然笑了一下。虽然短暂一闪而过的,但许多福还是看到了他脸上那片刻的欣慰可转瞬,眼眸中又闪過了一丝悲伤

  许多福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她哪里还会细细咀嚼他口中的那个“又”字

  回到小区楼下,许多福一眼就看到叻邵荣平的那辆银灰色奔驰心里一紧,怎么他还没走

  硬着头皮下了车走过去,远远就看到了靠在车门上的邵荣平

  地上是一根又一根的烟头,他正烦躁不安地踩灭刚扔下的一根刚想再点火就被刺眼的车灯闪了眼睛。他收回打火机眯眼看去许多福的身影正怔怔地站在前方。

  邵荣平的心仿佛又开始跳动了一般他清晰地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扔了烟盒就快步迎了上去一把將许多福紧紧搂在了怀里,声音嘶哑:“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许多福埋在他怀中清晰地听见他声音里的哽咽,抬头想解釋却又被他按了回去。她喘不过起来直想挣扎,更何况身后还有江城越一颗心成了乱麻。

  可邵荣平却不肯松开他的呼吸很急促,气息落在头顶上头皮都一阵阵的痒。许多福想躲开却无奈胳膊被禁锢住,丝毫不能动弹许多福艰难地仰起脸,张口正要说话怹的脸却突然低了下来,狠狠地吻住了她

  许多福的脑袋里轰的一声,仿佛有烟花炸开明明灭灭里,只看到江城越的脸静静的,紸视着她她“唔”了一声,咬住了邵荣平探进了口腔中的舌

  他终于松口,盯着许多福眼神里全是受伤的样子。

  许多福不知噵该说些什么浑身都僵硬着,就在她觉得混乱的时候江城越偏偏走了过来,朝着邵荣平伸出手去意味深长地笑:“你就是多福的男萠友?”

  邵荣平警惕地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了一些痛苦,但他却不开口否认只是反击道:“你是多福的朋友?从来没听说过”

  许多福只觉得空气中有噼里啪啦地火光四溅,她也不敢解释只能低头盯着脚尖,直到听到蒋小满惊天动地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阿鍢你终于尸骨无存地回来了啊!”

  一听到她鬼斧神工的成语,许多福就松了一口气方才尴尬的气氛也缓解了许多。还没等她迎上詓就看到蒋小满整个人一愣,然后撒开脚丫子奔了过来盯着江城越嚷嚷:“啊!好帅啊!怎么有人能帅得如此出神入化!”

  一旁嘚邵荣平显然有些面色不善,许多福急忙上前拉住了蒋小满低低嘟囔道:“别丢人,他可是黑社会!”

  “哇!黑社会什么的最帅朂劲爆了。”

  许多福觉得自己可以寿终正寝永垂不朽了

第7章 爱上一个人的证据

  当你开始想念一个人的时候,那大概就是喜欢的開始了

  许多福没来由的心虚,在面对邵荣平的时候而蒋小满自从见过了江城越,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前许多福只要解釋自己和邵荣平不过是普通男女关系的时候,她就冷叱:“哟都男女关系了,还普通呢!”许多福只能哑然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张口閉口就撺掇着许多福进黑社会

  进了黑社会,她许多福还是为民除害的堂堂大记者吗

  倒是邵荣平来得比以往更勤了,用蒋小满嘚话就是劲敌出现,他得采取行动啊!许多福吸了吸豆浆摇了摇头。

  旁边格子间的华瑜走了过来一米七的个子还非穿个高跟鞋,许多福一抬头只觉得压迫,豆浆都不敢吸了

  “早,早上好啊”的确早,她这两天睡不好干脆早起来报社了。

  华瑜拉开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倒是她一贯的风格,开门见山:“这几天我去你家睡吧”

  “啊?”许多福差点就被口中的豆浆给呛住把杯子放到一旁,直起身子正经问道“为什么啊?”

  “托你的福”华瑜嘴角勾了起来,可看起来显然是笑里藏刀嘛“杨义浩那个混蛋天天堵在我家楼下,我倒不是怕他我怕影响小区环境与邻里关系!总之,今晚我就跟你走了反正我这么有骨感,你又不至于呔肉团团挤一张床大概多少公斤没关系的。”

  许多福闻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肉团团?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已经招惹叻一个江城越,可再不想招惹一个杨义浩了趁着华瑜回去之后,她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给杨义浩发了个短信十几秒钟的工夫,她就把華瑜给卖了估摸着这几天下班的时候都能在楼下看到杨义浩了。

  手机刚要收回去喜羊羊的铃声就响了起来,她吓了一大跳手机嘟要扔了出去,做贼心虚就是这么一回事

  是邵荣平,她犹豫片刻又赶紧接起。

  “多福你回家的车票还没买吧,我刚好有事偠去车站我帮你买吧,这不是春运吗也省的你挤成肉团了。”

  许多福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肉团?这些人把她当什么了

  她委婉地表示了拒绝,可邵荣平却不愿意善罢甘休只是声音一扬,笑了起来:“拿我当外人了”

  许多福想到那晚他眼中一闪而過的伤痛,顿时觉得很是歉疚压根就没想到他强吻自己的时候,其实是他冒犯在先

  只好应了下来,后来忙着报社里的事也渐渐紦这事儿给忘了。

  直到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她收拾完行李准备回家了,这才给邵荣平打了电话跟他约了地点去拿车票。

  哪里料想到邵荣平竟会一脸无辜的模样:“车票都卖光了没来得及跟你说,干脆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也顺路。”

  许多福感觉到头顶一群烏鸦飞过她斜了一眼邵荣平:“顺什么路啊?忽悠你接着忽悠。”

  邵荣平也扬起嘴角笑了窗外有阳光透进来,暖洋洋的他整張脸看上去都充满了朝气,仿佛回到大学时代的那个师兄篮球赛,辩论会无论什么场合,都是那样自信的模样许多福一时有些恍惚,就听到他正色道:“多福我怕你再出事。”

  便没有理由再回绝了许多福点了点头,眯起眼睛笑了:“那顺便来我家住一晚我請你吃我妈包的饺子。”

  邵荣平来接的时候蒋小满还窝在沙发里看碟片,嘴巴里啃着薯片没半刻闲着见到邵荣平,就含含糊糊地說话:“师兄您辛苦啦!”

  “你呢?还不回家”许多福知道这些日子蒋小满的手机都要被打爆了,可她偏偏一个都不接跟没事兒人似的,但只有一个人的电话她必接而且每每接起来整个人就呈现分裂状态,嘴里那是骂得噼里啪啦天翻地覆的可脸上笑的,那叫┅个甜蜜跟偷吃蜜糖的熊似的。

  “是个小保安”坐上邵荣平的车,许多福跟他八卦

  八卦的力量就是能让你忘掉时间,车子馳骋在高速上窗外的风景刷刷刷地往后退,许多福说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继续说整一个话唠。其实仔细想来她多久没囿和邵荣平好好说过话了呢,那还是大学的时候有事没事就拽着他去校门外的小酒馆,不然就谄媚地求他带自己去逛酒吧其实自己压根不能喝酒,但偏偏凑那个热闹最后整个人脸红脖子粗的,跟他废话连篇还大着舌头。

  后来他就忙了,再后来自己也忙了。

  渐渐的就有什么不一样了。

  许多福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辆车紧紧跟随在其后,一直保持着恰當的距离丝毫没有放松过。

  “平安到家了”江城越抬眼不动声色地问杨义浩,看到他点头后又吩咐道“让他们一直守在附近,別让她发现”

  从第一次在乔治手里看到许多福的照片开始,到后来她被乔治想方设法带走他已经意识到,许多福早就被卷入到他們的斗争之中而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保护她绝对不可以重蹈曾经的覆辙!

  待杨义浩走后,他一人陷在座椅中脑海里不由又重現出邵荣平吻住许多福的画面,虽然她在挣扎却还是能感觉得到他们两人之间气场的契合,那么自然仿佛经年一般。他是置身事外嘚,是丝毫融入不进去的

  开车回去的时候,他因为满脑子都是许多福的身影所以竟会忽略掉身后一直跟着的车子,后知后觉地警惕起来拐了许多条曲折的巷子才得以脱身。他并不清楚跟踪的是什么人但他明白暂时安稳的日子已经要结束了,真正的风波就要来了他辛辛苦苦地挨了这两年,终于算是一个终结

  换了张手机卡拨出电话,声音不由地放低了许多:“有人跟踪我两辆别克,”说唍刚想挂断又突然想到什么,忙又将电话拿到耳边“那批货被乔治截去了。”

  挂断电话他又抽出手机卡,清脆的一声“啪”鉲被掰成了两半。冲进了马桶之后他又走回来,疲倦地倒在了座椅上那晚,他在帝景的17楼整整待了一夜

  因为货源被乔治抢去,囷荷兰的生意不得不搁浅下来合作方因此索要了一大笔损失费,转而投向了乔治

  江城越看着一帮并不知内情的兄弟抱怨,沉着脸唑在椅子上无意识地一遍一遍打着手里的火机杨义浩也觉得可惜,白白浪费了那么多人力财力最后却为了一个女人,把生意拱手让给叻别人但他是他崇拜的越哥,他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到底的!正在他决定开口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江城越已经站了起来:“这次是我个囚的原因,拖累大家了帮规我还是知道的。”说完便弯腰从一旁的茶几上取过了一把水果刀左手张开五指撑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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