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老公伤了我的心,我冲动下跟别的种个男人当老公上了床yh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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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晚了就找不到下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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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跟不上趟。”桑春放下了玻璃杯,说着要去和大伙儿合计,便出门套上雨衣走了。&&&&
程达理手忙脚乱的将摊子摆好。那个年轻小伙不时飘来几记白眼,程达理心中很是没底。&&&&  丁文将地形图抽出,叠放在平面图之上。&&&&  挺沉地,桑良和小正负责背起,三个倒落个轻松。丁文自然不吝将青红酒拿出来与大伙儿分享。&&&&&&&&
她在门口敲门,程家的婢女将程一带到了偏厅。&&&&
要是让你新性女3级黄片们老爹知道了,他会有什么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已经把背篓装满了。太阳也已经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山腰了。这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晚了就找不到下山的路。&&&&
小妮子张梦迪滴溜溜的转着小眼睛,很听话的扭着小香臀就往外跑去――&&&&
但这地板似乎有些坚硬,每次往后退去的时候,她都会被那粗糙的地板给色狼吧蛰到,每后退一步,都会咬着牙齿忍受着。&&&&
“啊!”&&&&
林凤蝶点点头,这倒是喷壮个法子。“不过一一,我们的人手不足。而且均是伙计。怕不是那群贼人的对手。”林凤蝶有些担忧,这些人里面,除了她会武功之外。喷壮其他人靠的基本上是蛮力。这要怎么拿下那些贼人,逼迫他们交出上一批的农具来。&&&&
欧阳烁不自觉的笑了笑。这林清河还瞒了解他的吗?他才这么一说,林清河就知道自己要去程一那里。是不是他最阳药近心思隐藏得不够深,如此轻易就让别人猜透了呢?“那就走吧。”欧阳烁整治疗旱泄药理了下着装,就起身同林清河出了客栈,往程一所阳药住的客栈去了。&&&&
范坚强假装很惊讶的问道,这女人怎么就一点道理也不讲,就是有什么事情www.ss.5cc你也得说明白才行,一进来叫我们跟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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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名字叫绿
作者:耳环
  深秋的禾城,还是盛夏时候一样闷热。呆在屋子里,身上一直冒汗,希望快下一场雨,好把热浪浇一浇。到了傍晚,果真下雨了。打开门走上阳台,夹了雨水的劲风扑打过来,让人感觉一下子清凉了。
  阳台上有一个外支的花架,架上摆了几盆花草,花花草草都沐在了雨中。其中有一盆叫石韦,原来放在阳台里面,叶子已经枯萎了,是我搬上了花架。有了雨水,看见萎缩的叶子在慢慢伸展,还魂了一样。石韦也算得上还魂草,说是暴晒七七四十九天,一遇上雨水,便还过魂来。
  阳台在五楼,透过雨幕看去对面,是一幢幢灰墙红瓦的楼房,如同城市小区的公寓房。只是整体看去,会发现每幢楼房的一楼是清一色的合金大门,门上贴着年画红对联,散发出农家的气氛,也就是说这里是城里农民的安置房,一扇门里一户人家。小区的空地上铺了彩砖,中间一个小花坛,坛中种的不是花草,是萝卜青菜。雨水下面,菜叶子碧绿油亮。
  看到对面一扇门打开,门里伸出一只脚,是一只没有穿鞋的赤脚,继尔走出一个穿了灰格子连衣裙的姑娘。姑娘大步走出来,走进了雨地里,站在了花坛前面。她没有带伞,雨水淋着她的身子,很快把她的头发衣服淋湿了。
  姑娘淌着雨水的脸看上去很白,似乎白得不太健康,像是苍白。姑娘的一双脚同样苍白,踩在了雨水里,也不怕着凉。
  一把黑色的雨伞从那扇打开的门里撑出来,遮在了淋雨姑娘的头上。撑伞人的一只手拉着姑娘的手臂,把她往门里拉。淋雨的姑娘好像不愿意被拉进门去,只见她的一双赤脚在和一双穿了红拖鞋的脚在雨地上扭走较量,你前我后,我进你退。
  拉扯中,雨伞掉在了地上,看见拉淋雨姑娘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
  这时候另一把伞过来了,是一把带花边的蓝伞,一直来到女孩的面前,停下来。伞下伸出一只大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臂。
  蓝色的伞我认识,是我带过来的。伞下面一只黑包和的一双白色球鞋,我同样熟悉。撑伞人应该是我的丈夫吴望。
  吴望把淋雨姑娘的身子罩在了伞下,他的手握着湿漉的雪白的手臂,轻轻拉动。很奇怪,女孩不再挣扎了,乖乖地朝门前走,走进了屋子里。女孩进屋以后,撑黑伞的女人走了进去,吴望也走了进去。在他们的身后,那扇门轻轻合上了。
  我继续站在阳台上,一双眼睛盯着那扇合上的门,直到一道夹雨斜风朝我扑来,雨水浇在了我的身上,我才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也被淋湿了。
  没看到门打开,没有看到走进去的吴望出来。再站了一会,门还是关着。
  他是在下班回来的路上无意撞上的吧?只是为了帮帮人家?还是,他以前就认识这户人家?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吴望回来的时候,像前几天一样,门打开,黑包最先进门,继尔一张戴眼镜的瘦脸,继尔身子,继尔腿,最后一双脚。放下包和伞,叫一声老婆,让屋子暖和起来。
  又跟我说:“老婆真勤快,捡菜呢。”
  我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只菜篮。他没看菜已经捡好了,我是把一根豆荚拿在手上,一点点在抠豆荚的肉。
  他拿起我面前的菜篮,走去厨房。
  我说:“今天到家怎么这么迟了?我刨好的马铃薯都变色了。”
  他没有回过头来看我,只是说:“下了课有学生提问题,耽搁了一会。”又说,“说过让你别忙,等我回来做菜。”
  很快厨房里响起冲洗声,切菜声。
  他撒谎了,我的男人,我新婚的丈夫,他明明按时下了班,准时到达楼下,他耽搁的时间,不是在学校,而是在对面人家的家里,让他耽搁的对象,不是学生,是那个赤脚淋雨的姑娘吧。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对我明说?为什么要撒谎?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我吗?
  我想我应该把站在阳台上看到的说出来,我会说我看到他帮助人了,我还要说,他要是乐意帮助人,不管是陌生人,还是熟人,我都欣赏。
  正想跟他说时,听到厨房里一声异响,继尔他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走出来,说是切破手指了。我连忙上前,想看看伤得怎么样。他不让我看,说我胆小,会害怕的。只让我帮他找创口贴,告诉我放在桌子的哪一只抽屉里。我找到创口贴,交给他。他自己包扎了,又回到厨房。
  厨房的玻璃门上透出桔黄的灯光,飘出淡淡的油烟味和菜香。
  我和他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城市,在交友网站上认识。他在禾城一所大学里教书,我在家乡城市一个文化岗位工作。他未婚,我离异。交往了半年,我们办了结婚登记。婚后我第一次来到禾城,住进了他的租房。他说他来禾城工作后一直租住在这里,有几年了,但很少有认识的人,除了房东和路口开小饭店的夫妻。
  他真的不认识对面的人家?
  吃饭的时候我又想问他,看着他一只受伤的手端着碗,一只握筷的手扒得飞快,狼吞虎咽般吃饭,我只好一次次按下了疑问。
  吴望他很勤奋。下班回到家,除了跟我说几句话,大部分时间读书学习,桌子上堆满了书。他也很俭朴。不要说有一套像样的衣服,连那只出门用的包也是磨得四面起毛了,连拉链也是坏的。我说让他丢了,他说还好用。我说他很快成为我们单位退休的一位老头,八十年代的鞋,七十年代的袜,六十年代的伞,五十年代的包,四十年代的人,三十年代的笑脸。他听了笑开,他说他凑足这套行头还需要好些年。
  吴望很穷,不是一般的穷。照理说工作这么些年,不要说买房买车,多少也该有点积蓄了,可是他还欠债。每个月工资发下来,留几百块钱生活费,其余拿去还债。我问他怎么欠下了债。他不回答我,只是说会还清的,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平时化钱,只能节约尽量节约,从开始交往到现在,买花,他说那是浪费,买零食,他说不利于身体健康,至于别的,说也不用说了。结婚,连一枚结婚戒指也没有。对了,他给我买过一双红袜子,说红红火火,从脚底开始。
  我的朋友劝我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革命,第一次革命是出生,那时候闭着眼睛,由不得自己选择,第二次革命睁着眼睛,要尽量把眼睛睁大,来次大革命,打个翻身仗。
  我的第二次革命失败了。
  朋友说败就败在明明也懂成年人的爱情需要筹码,可是看着人家拿石头代替金子当筹码,却视而不见,故意看不见,故意分不清,等到人家真的成了金子,自己成了石头。朋友说失败一次没关系,再来一次。朋友还一再劝异我,想要革好命,首先打好底,钻戒婚礼甚至房子车子一件都不能少。
  可我,竟然瞒着朋友连同家人跟一无所有的吴望办了登记。
  气得朋友说烂泥巴涂不上墙壁,烂稻草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朋友和家人不能理解,我和他,我们用诗词对话,用《离骚》章句玩接龙,他跟我讲福柯,我跟他谈卡佛,我们一起查资料,一起写文章,其中有一篇小品文署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在杂志上发表了。
  一个女人需要什么?不就是一个用眉毛眼睛嘴角都能够交流说话的人,一个今天说了话明天还想一起说的人,一个伸过手去可以触摸到一块块坚实骨头的人,一个从胸口传递来温热的人,一个午夜梦回在耳边鼾唱的人,一个相濡以沫的男人。
  有没有钻戒婚礼房子车子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在每月三五百元费用里生活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在胡思乱想,他已经睡着了,鼾声起来,嘘一声,呼一声,瘦瘦的男人打起鼾来还挺雄壮。偶尔停下来了,又说起了梦话,在梦里喃喃有声叫宝贝,叫亲爱的,还叫绿,绿,小绿……
  绿?小绿?我的名字叫斯蠡,我的网名叫沉静,我不叫绿,绿跟我应该没有关系。说不定,他叫的是别人!听,他还在叫,叫绿,叫他的有情人。
  第二天,我跟他提起他的梦话,我说他梦里叫绿。
  他皱起眉头用惊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平复了平静,只说:“说什么呀,是你虑,多虑。”
  是我多虑吗?一个人到达奔四的年龄了,有过感情很正常,没有才不正常。我也问过他这方面的事情,可是他从来几声支吾,似乎不想说,也似乎不值得一提,我也就没有多问。可是她的梦话,明明让我听出了过去,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为什么不能明白说出来?怕我鸡肚蛇肠吗?
  我是鸡肚蛇肠,我又想到了对面的姑娘,想问他,他却拎包出门了。
  我一个人闲在家里,看着窗子外面阳光红亮,想把床上的铺盖清洗了。
  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妻子和女朋友表现大不一样,女朋友看见地面中间的垃圾,妻子看见角角落落里的垃圾,女朋友看见男人的白衬衫,妻子看见白衬衫的领头袖口发黑了,女朋友闻到带着臭味的鞋子赶紧捂上鼻子,妻子把脏臭的鞋垫拿出来,换上干爽柔软的。
  我把被套枕巾褪下来,把床单揭起来,取下床单。看到床底下搁着一堆旧书,书上地上全是灰尘。暗暗叹口气,有我收拾的了。把被套床单泡下,先过来清理床底。蹲下身子,把他的书搬出来,一本一本擦灰尘。看看书名,有工具书,也有他以前的教材,还有几本性学类的。据说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脑子里装着什么,只用看看他的书。看来此夫子迂而不腐,愚而不昧。一本塑面笔记本,擦去灰,顺手翻了翻,看到扉页上写着一句话——珍藏我的爱。本子里藏着爱?我是不是在无意间撞见的隐私了?关于他和某个人?那个人叫绿?叫小绿?白皮肤大眼睛的?黑皮肤小眼睛的?
  想着这些,我的一双手不由抖动起来。我想,我不该把灰尘中的本子打开吧?我应该,把拿在手上的本子放回去。有必要去翻灰尘下的东西吗?有必要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吗?
  可是,可是我的手不由自主又翻了一页。
  忙碌了一天,回到桌前,拧亮温馨的灯,打开手机,查看是否有短信,发现短信空间快满了,绝大部分是绿的。我该删除一些,可我一条条看下去,哪一条都舍不得永久性删除。于是我在灵念冲动下做出一个决定,把这些短信记录下来,以后的短信,每一条都要记录下来。到了以后,结婚以后,甚至我和绿都衰老了以后,可以在这些点滴的短信中回味我们的爱情……要让我们未来的孩子们知道,原来爸爸妈妈是这样相爱的。我相信那时一家子都会沉浸在幸福之中,感动之中。我可能会哭,在孩子们面前为此而流泪,我相信绿能懂得我对她的尊重和挚爱。倘若流不出热泪,没有关系,绿也会知道我是如何爱她。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要马上开始记录,这个本子会承载我们爱的永恒。我的同事在白天取笑我了,说恋人是我的生命,还说吴老师会很幸福的。等一会,一并告诉绿。日晚。
  读着,我的心也开始发抖了。
  我发什么抖?写字的人在那个时候无关我,记录的事情也无关我。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个本子有一天会拿在我的手上,会被我在翻看。
  看着上面的时间,不由想,那一年那个日子那个夜晚,我在干什么?
  想起来了,就在那个时候,听人传言说是看到初恋男友跟别的女孩子牵手。本来说好两个人一起考托福出国,他再说的时候,我说你路在你的脚下,他说两个人一起走,我说我知道是两个人一起走的,但另一个不是我。他果真走了。我回到家乡城市,开始工作。
  忍不住,我又往下翻了,有些慌乱地翻着,看着。
  日22:00。听到广播里说一个女孩子是否美丽在于她生命里的男人是如何得爱她,呵护她,真得对了,看看镜中,面如桃花啊。
  日23:13。亲爱的,谢谢你珍藏着我们的爱。冬去春来,我们的冬季也过雪,可孕育了更深的爱。我的小手心依然火热,因为这火热因你而生,我的手生就是用来和你相握。
  日07:19。你的话把我带回了刻骨铭心的记忆,我禁不住要大声呼喊,我要告诉上帝,我爱吴望!请赐福给我们,我要我们好好相爱。我爱你。
  日00:57。谢谢你,我的宝贝,晚了,你累了吧,我会好好学习,好好爱你。
  日19:31。走在墨香园里,这里曾留下我们多么美好的回忆,一定还有我们的脚印。你好好休息啊,听话,注意身体。我爱你。吻你。
  日23:11。告诉你,我今天看到一位帅哥了,我们系的,研究生刚毕业,对我可好了。
  日23:18。哈哈哈,把你吓坏了吧,骗你的。好了,我的宝贝别和我说小气话了,我是你的,绿的一切都是你的,摸摸你的小脸,亲一下。
  日00:25。亲爱的好想你呀,想你的眉毛,想你的眼睛,想你的大嘴巴,想你的毛毛。抱抱。
  啪,一声脆响,把我吓了一大跳。是被我自己吓的,我把本子摔在地上了。我问自己,这是干嘛?发什么神经?我告诉自己,这些话没什么,说不定我也说过,我也同样发过这些的短信,给我曾经的恋人。
  过了好一会儿,我闭上眼睛,伸手把本子捡了回来,没有再打开,默默放回了床下。床下一堆乱书我看不见了,灰尘我也看不见了。
  我不干了!
  晚上我一直不想说话,他大概看出了不正常,想逗我笑,说听着,我给你念一条短信,冰冷的天上飘着雪花,翠绿的树上挂着冰碴,漂亮的鞋子漏着脚丫,潇洒的你原来上个傻瓜,看着手机口水滴滴嗒嗒。瞧啥,还不快擦!
  我勉强提了提嘴角,没回应他什么,一个人上了床躺下了。他也上床,朝我摸索过来。我没有拒绝他,我知道这个男人是我找的,我喜欢的,我要的。白天留下来的不愉快,也是我自找的,并不是他给我的。我们是夫妻,要恩恩爱爱在一起。
  他在床上就像跟他打鼾一样,不像是一个瘦弱的男人。他总是说女人是一株还魂草,就算枯萎了,只要有了男人,就有了雨水甘露,承雨沐露,一下子还魂了。
  完事以后,我们抚摸着对方的身子,静静躺着。他说他很喜欢一句话,静静地看着对方慢慢变老。
  很快,他的鼾声响起来了。
  可我还在想着那件事情,我胡乱地想,两个人爱了一场,却没有做成夫妻,他们留下的是什么?留下了一本记录当年感情的文字?旺盛的?火辣辣的?燎烧今生今世的?有燃烧总会有灰烬,这些灰烬留下来了,还展现在了一个人的面前,要让这个人来面对,要这个人来承受。这个人怎么偏偏是我?
  他们为什么要分开?是怎么分开的?分开以后呢?
  乱想一阵,好不容易睡着了。睡着以后做了个梦,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抓住我咬,我说你是人还是鬼,我不认识你。女人不理会,脱下鞋子来打我。
  吓醒了。我想,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不祥的梦?我被什么东西纠缠了吗?
  第二天趁他不在,我又鬼差神使般把本子从床底下拿了出来。
  日13:23。学校外面好像出什么事情了,同学说有许多人在游行。我想出去看看,再买份报纸,可是门卫不让出。
  日13:28。我听到外面喊口号了,好像是扬我国威,真的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日13:33。有个同学回来说了,北方大学迎新晚会上,有个日本留学生戴猪头帽挂生殖器模具和牌子,牌子上写着这就是中国人。
  日13:50。出了这种事,我们学校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日13:57。滚你的。你知道睡觉,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在你眼里是有意义和重要的。睡你的大头觉去!
  日14:06。外面全是场我国威、雪我耻辱的口号声,可是我们出不去,东西大门都锁上了。
  日14:15。不行,我们在想办法,一定要出去。
  日14:17。别烦我了,我算是看清你了,别回了。哼。
  日00:23。学校照常上课,我们又可以照常谈情说爱了。宝贝,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我爱你,我在你的身边,我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日13:25。我知道的,你是担心我,你不是那样的人。
  日00:28。宝贝,你在干嘛呢?
  日13:30。给我发条短信吧。
  他跟我说外出一天,不能回来做饭,让我自己动手。又说如果我不想做饭,可以去路口小饭店里吃,那店里的手撖面不错。
  一个上午,我在校对网上传来的稿子。虽然请了假在外面,份内的事情还是要完成的。一个字一个字看去下,看得眼睛发涩。直到吴望他打电话过来,问我有没有吃饭,一看时间,才知道已经过了中午了。我跟他说别担心,我马上去吃。他说你别忘了先跟店家说一句,不要放辣椒。我说知道了,你别婆婆妈妈。
  下楼出了门,碰到几个走路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穿着朴实,在小区里慢慢地走。他们朝我看看,我也朝他们看看,谁也不认识谁。
  出了小区,来到路口招牌上写着农家土菜的小饭店,走进门。店里摆了四五张桌子,桌子上塑料筷筒,筒中歪斜插着几双筷子。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饭店里空空的,只有一张桌前两三个人就着小菜喝啤酒。
  透过打开的门,看到围了白围裙的男人在灶间,应该是店家,正想叫,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朝我走来,满脸笑着,亲切的样子,大概是饭店的老板娘。走近了,她好好看了我一眼,说:“是小斯吧,吴望没有陪你过来?”
  我有些奇怪,我并没有过来这里,她怎么会认识我?
  我把吴望外出的事说了,跟她说给我来一碗面条,不要放辣椒。
  她说:“我知道,你们杭州人喜欢吃清淡。”
  她不仅认出了我,还知道我是杭州人。可能是吴望跟人家说起过,他说在这个小区只和房东和饭店夫妻相熟。这样看来,确实挺熟。
  等了一会儿,面条来了,一根根白带子,薄而光滑,看得出是真的手工面。面汤也清冽,飘着几叶绿绿的菜花。
  喝啤酒的几个人已经吃完了,大声喊着结账,付完钱出门走了。空闲了的老板娘走过来,在我面前坐下,笑着跟我说:“吴望叫我大姐,什么事都跟我说,我早就看过你的照片,在他的电脑上,所以你一来我就认出你了。小斯,跟你说,自从吴望遇见了你,他可开心了,说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家人的感觉,果真成了一家人,多好,他很爱你,你们好好过日子,什么也不要担心。”
  我听着,笑着直点头。
  她说:“吴望这些年过来不容易,操了很多心,却不愿意说出来,你要谅解他,多多关心他,他是个好人。”
  又说,“你慢慢吃吧,吴望不在家,有什么事情,尽管过来找我。”
  一大碗面条下肚,肚子饱了,精神好了,又听了老板娘说吴望很爱我的话,从小饭店出来,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走进小区,走在楼与楼之间,看看花坛中绿油油的菜,觉得多么好,心想要是城里的花坛全种了菜,那会收获不少。又抬了头去看楼隙间的天空,只觉得略显灰暗的天空也并不那么沉重了。如同卡佛的小说,在天平一端放了过多郁闷之后,在另一端放一茶匙淡淡的欢欣,效果不一样的美妙。
  走到住房楼下,看到对面门前站着个人,一眼认出来,是那天淋雨的姑娘,还是那条格子裙,外面加了件外套,脚上也穿了鞋子,一双乳白色凉鞋。
  我不由停下脚步,朝人好好看了一眼。她的双手垂挂着,微微侧着头,侧向我站的这一边,头发有些零乱,乱发下面的眼角微微起了皱纹,看上去不很年轻了。再看她的目光,明明朝我看,却是乜斜的。这样一见,我心里头惊了一下,这个人看上去不太正常,很可能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想到这些,我连忙开门进了楼,再啪一声把门关上。
  上楼进了房间,我还在想对面那个姑娘,那天淋雨,也表现出不同常人的神经质,说不定真的是精神病人,那么以后出门小心点,不要跟人家撞上才好。
  世间什么样的事都有,什么样的人也有,我所遇到的人和事,都太平常了。不再想别的,坐下来打开电脑,校对余下的稿子。正校着,突然间啪地一声,好像响在外面阳台上。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吗?站起身来,打开门走上阳台,没发现有掉下来的东西,只看见地上一只鞋子,是一只乳白色的凉鞋。
  看着鞋子我愣了一下,这种样子的白凉鞋我见过,想起来了,好像跟穿在对面姑娘脚上的一个模样。
  我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朝对面看去,看到对面五楼窗口探出的一张脸,正是那个姑娘。
  又有东西从那边飞过来,砸在了花盆上,把种了石韦的花盆砸翻了。
  我大声问她,“你干什么?”
  她毫不理会。
  我是第一次来禾城,跟人家素不相识,无缘无故成了被攻击的对象,真是莫名其妙。为了不受到伤害,我连忙退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外面继续响着噼啪的声音,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
  我连忙给吴望打电话,把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听后只叫我不要出门,等他回来再说。听他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并不惊讶。看来,对面的疯姑娘果真是他认识的,说不定发生的事情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的疑问加深了,她是谁?
  我又把扔在床底下的本子拿了出来,这一次我没有顺着记录的逐页去翻,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日17:16。既然设定了目标,我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实现,将来,我一定是个事业有成的工程师。我知道我很累,真的累了,有一种垮了的感觉。
  日17:30。我们那位得了绝症的同学走了,真的难过,生命太脆弱了,这么不堪一击。
  日23:13。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只蝴蝶,不停地飞。
  后面的纸页,空白了,没有一个字。
  就这些?
  到此为止?
  可是看上面的话,没有情变的痕迹,也看不出有别的导致他们恋情结束的原因。好像要说的话远远没有没说完,要通的信没有通够,那为什么没有记录了?记累了?还是另外的原因?什么原因?
  真的没有结束,翻过空白页,翻到本子的最后,又发现了几段文字。
  医院里很安静,葱郁的树木落下树影,围绕这些有零落几个人坐着,一个个默然无语,其中一个是我。这是夏天的黄昏,我好想抱一个人出来,抱在我的怀里,拥抱着坐在树下。天色越来越暗下来,树下的人慢慢走开了,消失了。我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和孤独。我站起来,心想走开吧,离开这个让人伤感的地方。却看到一个老人,拄着手杖,依然坐在树下。我想走过去和他说话,想和他靠近点,似乎这样我就有了些指望和依靠。一个年轻的生命需要残暮的老人来依靠吗?可是现在,除了他,除了几棵树,我还能依靠什么呢?很想我这个时候就跟眼前的老人一样垂暮,一样苍老,倦缩着身子,目光平静而浑浊,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算胸口有疼痛,也毫无察觉。
  掐着手指算一算时间,已经一年多了,一只蝴碟飞进了一个人的脑子里,不知道是黑色的大蝴蝶,还是轻盈扑闪的黄蝴蝶,
  蝶蝴不肯飞出来。
  医生不让她从医院出来。
  我明白了,傻瓜也能明白过来,信息记录突然停止的时候,绿,在本子里说话的女人,她生病了,很可能是精神上的毛病,她被送进了医院。
  现在她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吧?或许,现在的她就住在我们的对面。
  我忽然想知道我的猜想对不对,似乎很着急,急不可待。我也知道用不着急,等吴望回来,问问他,听他解释好了。已经下午了,离他回来的时间也不远了。可是我觉得自己不能等下去,一分钟也不能等下去,我要知道答案,马上。
  在举目陌生的禾城,我去哪里寻找答案?
  找人。
  找人问,找人打听。
  说找就找,说走就走,一把打开门,走下楼去。整幢楼里响着我脚步声,嗵嗵嗵,响亮又坚定。再一把拉开合金大门,也不怕有一个人正在门外等着,拿什么东西朝我砸来。走出门,外面没有人,对面的门紧闭着,前后看了,一个人也没看见。
  我在门前稍稍疑虑了一下,不知道找人打听丈夫的旧事合不合适。
  我还是朝前面走去,一直又走进了我中午来过的小饭店。
  不是用餐时间,饭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围着白裙的店老板举着一个苍蝇拍子打苍蝇,见了我,停了拍子朝我憨憨笑笑,转身继续找苍蝇。老板娘坐在一张桌子前,她的面前铺着白格子布,正在上面绣十字绣。
  老板娘大概听到了脚声,抬起头来,看到是我,笑着向我招手,说:“吴望还没有回来吧?来,过来坐坐。”
  我走过去,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来,先看了看桌子上的绣花布,好大一捆,看卷起来的背面,一整片密密麻麻的黄线黑线,再看展现出来的画面,好像是一幅《清明上河图》。
  我说:“大姐,你一针针绣这么大一幅作品呀,绣了多长时间了?”
  她说:“瞧你说得这么好听,还是作品呢,乱绣的,算是把空闲的时间留点下来,绣绣停停,一年多了。”
  她说话的时候把手里的针别在了布上,要站起来给我倒茶,我连忙说不用。
  我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呆着,也不想多耽搁人家的时间,便不再迟疑,问她:“大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住我们对面的一个姑娘,好像和平常人不太一样的,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她的情况?”
  老板娘一听愣了一下,继尔用带有紧张的语气说:“她怎么了?招惹你了吗?没出事吧?”
  我摇摇头,说:“只是往我们阳台上扔了点东西。”
  老板娘哦了一声,说:“小斯,听大姐的话,过去了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你知道了,也别放在心上,你要知道,吴望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
  听她这么说,猜想的事情已经有八九分眉目了,不需要多问什么,可我还是忍不住问她,“大姐,能告诉我对面姑娘的名字吗?”
  老板娘叹了口气,再说:“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大学刚毕业,原来还打算考研究生,哪里知道得了这毛病,好多年了,一直不能治好,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叫韦应绿。”
  我听着点点头,再问:“因为学习上的压力太大才得了病是吗?”
  老板娘摇摇头,说:“不是,家族遗传的,她奶奶和一个姑姑都是精神分裂的毛病,她从小学到大学一直聪明活泼,学习用功,成绩也好,后来恋爱了,都很正常,以为一辈子健健康康的,谁也没想到这个毛病就像一只黑蝴蝶一样,藏在她的身体里,一旦飞起来,就控制不住了。”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竟然又泛起疼痛,不是先前的刺痛,倒好像是惋惜之类的沉痛,是惋惜一个人的命运逆变吧?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我起身跟老板娘告辞,好让她专心继续画布上浩大的工程。
  听她在我的身后说:“小斯,绿可能是想跟你有个打个招呼,或者想跟你接触一下,她不会伤害人的,你放心。”
  回到住房的楼下,我在门前站住了。我想看看她,绿,韦应绿。我想我或许可以主动和她打个招呼,心平气和地,甚至说上一两句话,不管她理不理我。
  可是对面的门紧闭着,没有遇上她。
  吴望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上,我们面对面坐着。灯光照着房间的四壁,感觉白炽的光芒有点冰凉,却又让人更感觉到清晰,明净,醒目。
  他看着我,脸上有些僵直,说:“斯蠡,我也想过早一点把这件事跟你说出来,但是我担心你接受不了,我和韦应绿,毕竟有过一段爱情,可以说是深爱过,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在妻子面前全盘托出?我想过过段时间,或者等我们都老了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曾经的女朋友,就住在我们对面,不,是我选择住在她家的对面,我想如果她遇到什么事情,好及时帮一帮她,照顾她,我知道这样对你或许不公平,但你应该相信我,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现在我还对她还在帮忙照顾,也是有分寸的。”
  “我真心希望她好起来,这些年来我带她看了不少医生,买了不少药,所以我一直欠着债,但是我不后悔,相信我的妻子能体谅我。”
  “当然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了,就算她完全好起来,我们也只能是好朋友,不可能再成为恋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过去的感觉,也已经回不来了。”
  “说实在,我心底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不希望带给你带来不愉快。”
  听了他的一通话之后,我点点头,说:“亲爱的,你别说了,我不会不愉快的,说句你不相信的话,我心里隐隐感激她,感激一个人在我没有出现之前,爱你,关心你,陪伴你。”
  我的丈夫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好半天,直到相信我没有说谎的意思,也不存在反讥反讽,他脸上的肌肉才慢慢放松下来,笑着朝我吐了个大舌头,男人的身子也就活泛起来,起身过来,把我拥在怀里,贴着我的耳朵轻声地说:“好老婆,我的现在和将来,是你的,全是你的。”
  我和吴望提出了个要求,要他带我去对面人家,去看看韦应绿。我说我不会提起伤感的旧事,我更不会给病人带去伤害,我只想和她打个招呼,接触一下。我说韦应绿或许也会有同样的心思,想跟我打个招呼。我说就算她现在不像正常人一样思维,但只要一个人的心在,一定会有想法的,他们的想法会用与正常人不同的方式来表达,也就不能被正常的人理解。
  在我的再三恳求下,吴望答应先去问问她家人的意思。他去后回来跟我说,她的家人同意了。只是说要把你保护好,别让你受到伤害。
  去之前我把床下的笔记本拿了出来,擦拭干净,要带上。
  吴望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说:“你带上这个干嘛?”
  我微微一笑,说:“你放心,这里面珍藏的是爱,是爱心,不是什么证据。”
  他狐疑地看着我,说:“我可是相信你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不理会他的脸色,只说:“老公,我好像有点紧张,亲一下,让我放松一点。”
  敲了她家的门,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位妇人,灰白的头发,黯淡的神情,看上去就是雨天撑黑伞拉韦应绿回家的那位妇人。吴望给我介绍说,这位是韦应绿的妈妈。韦妈妈朝我笑了一下,笑容苦涩。看来女儿的不幸,带给了妈妈太大的伤痛。
  韦应绿在一间亮着桔色灯光的小屋里。韦妈妈带我们进去,看到她坐在一张小床上,低着头在剥指甲。
  韦妈妈拉住她的手,说:“你看你,都剥出血来了。”又说,“吴望来看你了,还有小斯。”
  韦应绿听了她妈妈的话,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似看非看地朝我们瞧瞧,但是很快,她好像认出了我,只见她的眼珠子一下子红了起来,射出凶狠的光芒,继尔张嘴一声大叫,朝我扑来。吴望一把把我推开,用他的身子挡住了我。
  韦妈妈及时把韦应绿拉住了,责怪地说:“人家是来看你的,你看你这个样子,不要把人家给吓坏了。”
  过了好一会,看到韦应绿稍稍平静一点,我走上前,跟韦妈妈说:“没事的,应绿不是故意的。”
  我伸出手,把手伸给还在她妈妈手下挣扎的韦应绿,说:“应绿,我叫斯蠡,来,握个手,我们做朋友。”
  我知道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我害怕一个失控的人会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臂上狠狠挖出五个爪印,但是我需要这样的勇气去面对,就像面对一个人不能更改的曾经。
  她没有握我的手,却也没有抓我,她还在挣扎,可是看得出,她挣扎的力度慢慢在减弱。最后,她安静下来,脸上因为挣扎而起来的红晕渐渐退去,消瘦的脸上还原成一片苍白。她的目光朝我投来,眼睛里先前的凶狠不见了,呈现出来的是虚弱和茫然。
  听到身后的吴望暗暗吐了口气。
  我再上前了一步,跟她说:“绿,应绿,如果你愿意听,我想给你念念这本子上的记录,这些都是通过你的手指发出来的,可能你不记得了,还好被一个人记下来了。我相信,你能慢慢回想起来。”
  我拿出了本子。
  在随后的几天里,吴望出门之后,我便来到韦应绿的家里。插图:坐在她家的客厅,或者她的小房间。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看着她瘦弱的脸,显得疲乏的身子,她也偶尔看我,目光还是虚弱空洞。但是一直没有再发生激动失控的场面,她没再攻击我。
  我的手里捧着本子,轻声念着上面的每一句话。
  日20:16。你该做的是对我的爱。除了你,别人给的爱我不喜欢,不接受。宝贝,我和你是完美的整体,你我之外的空间,充斥的全是爱。
  日23:20。如果一滴水代表一个祝福,我送你一个东海,如果一颗星代表一份幸福,我送你一条银河,如果一勺蜂蜜代表一份思念,我送你一个马蜂窝。小样,蛰死你!
  日23:33。亲爱的,你说过我还是个孩子,你会让我在你的爱情里成长。
  日07:14。昨晚又梦见你了,你牵着我的手,一起过一条大河,可是当我们走在河中间,你不见了,我一个人站在河水里,波浪好大,卷向我。我吓坏了。亲爱的,快快安慰我。
  日23:46。你睡了吗?
  日08:08。起来了吗?
   日23:28。我会好好努力,好好珍惜时间。你也好好的。我爱你。
  日19:16。宝贝,感冒好点了吗?别忘了吃药,严重要看医生。我担心你。想你。
  日00:13。我是真心爱你呀,我……
  日23:58。我要决定改学机械了,大学毕业考机械专业研究生,我要制造出钢铁超人,把对欺负我们的小日本一拳打倒!
  日00:21。我爬上床了,望,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再看书半小时睡觉。你也早点睡。
  日23:58。亲爱的,新年的一年马上又要到来了,我们的爱情又有了新的一页!我最亲爱的望,你给我许下过诺言,一年又一年,你用一辈子来守候我。我也会我的一辈子来陪伴你。
  一句句念着,我又想,这一年这个日子这个白天或夜晚,我在干什么?可我不愿意回想了。回忆过去的事情,如果是幸福,还会感觉到隐隐的幸福,如果是痛苦,想起来也只有痛苦。过去的就过去吧。
  再看应绿,她好像认真听着我念,有几次我看到她的眼睑抖动了,眼睛里好像蒙着了灰雾,慢慢湿润了。她有感觉了?她明白了?她会流泪了?但是我要凑近她的跟前去看,她的目光一下子坚硬起来,凶狠起来。
  我问她,绿,还记得墨香园吗?还记得2003年的冬天吗?还记得你想要制造机械超人吗?
  只见她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要离开禾城了。假期结束,我要回去工作。走之前我和吴望特意再去了一趟应绿家,应绿不在家,韦妈妈说送她去医院里,这一回不是强迫治疗,是恢复治疗。韦妈妈说她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应绿恢复正常,好好生活。她说谢谢我过来陪她的女儿。
  我给应绿带去了一盆还魂草,希望她给花草浇水。我还把一件用礼品包装纸包裹起来的东西交给韦妈妈,让她转交应绿。
  里面是一个旧的笔记本。
  一个人回到自己的窝里,有装修精美的卧室,有宽大的床,床上有素洁舒适的品牌家纺,可是总感觉少了什么。有爱人同在的家,是温暖的,柔软的,饱满的,似乎在每一堵墙每一扇门每一道灯光上都能触摸到体温和脉博。一个人的家,清冷的,坚硬的,空荡荡的,墙是砖砌的,门是木头做的,灯光是晶体管里射出来的。我把我的感受跟丈夫说了,他说他的感受和我一模一样。
  过了几天,他给我发来了短信。
  宝贝,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可要有思想准备,我向你们那里的一所大学递交了求职资料,人家同意要我了。
  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我的丈夫要来了,要和我生活工作在同一个城市,我们可以朝厮暮守,可以天天牵手,可以尽情说话,肆意温存了。
  可是我马上想到,吴望离开了禾城,他就照顾不到禾城的人了。她要是再病了,需要安慰,她的家人需要帮助,怎么办?
  我还想到,他,我的丈夫吴望,曾经许诺过人家,一年又一年,要用一辈子来守候。既然许下了诺言,就应该遵守承诺。就算注定要半途而废,也要对方提出来,说你走吧,我不再需要你了。
  如果他给我许了诺,希望一样信守。
  想到这些,我心里不由地矛盾困惑起来。让他离开禾城,和我在一起,我们结束两地分居的夫妻生活,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而他留在禾城,可以继续照看一个人,说不定那个人有一天会好起来,开始新的生活,继续美好的人生。
  让他走?还是让他留?夫妻两地分居?还是两个人朝朝暮暮?这个问题纠缠着我,让我整整思考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之后,我给吴望发去短信。
  老公,我已经向单位递交了辞职报告,我想在禾城会找到适合我的工作岗位。等着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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