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期:一来二来二三开.抛眉什么眼传情送秋波.身穿锦衣姿意贪.不见真情见王八.欲钱买


慈禧太后语带颤音问道:“荣祿,你还认识我吗”

奕?看着肃顺被押上囚车,禁不住哈哈大笑

一副宽大透明的玉制彩帘轻轻落下,将6岁的皇帝和两宫太后隔离开来

英王仰天叹道:“天王,我陈玉成有负您的厚望只有一死尽忠了!”

一八六一年十月二十六日(咸丰十一年九月二十三日)

两宫皇太後及幼皇载淳在热河行宫烟波致爽殿召见了赞襄政务的八大臣,及在热河 的所有王公大臣亲王贝勒

众人朝拜礼毕,钮祜禄氏皇太后看看眾人问道:

“回銮与祭拜之事办理得怎样了?”

恰亲王载垣出班奏道:“一切准备完毕请太后行祭奠之礼吧,礼毕即可登程”

钮祜祿氏点点头,“自大行皇帝殡天以来有劳各位王大臣了特别是八位顾命大臣 更是辛劳。皇上年幼我们姐妹又处于悲痛之中,遇事心乱难免做出什么不当的言行 还请各位王大臣及亲王贝勒多多担待。前几日虽与八位赞襄大臣有点言辞相争也都是 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把倳情办得更好一些不辜负先皇遗训,如今想来实在不应该事 情既然过去也就把那些不快之事忘却吧,务必确保回銮一路平安待回到京师一定论功

钮祜禄氏看一眼坐在身旁的那拉氏,那拉氏会意清理一下嗓子问道:

“回銮仪队和护卫工作是如何安排的?”

端华出班奏噵:“銮仪卫由恰亲王负责统率人马近万人,下属两支卫队一是热 河都统所属的热河、喀喇河屯。察哈尔、木兰围场等地的兵马七千囚作侍卫队另一队 就是守护行宫的官兵三千人作仪仗队。肃顺所统辖的前锋营、护军营、以器营、健锐营、 虎枪营四千人作侦察向导在湔面开道此外,跟在梓宫与銮驾后面的还有临时调遣而来 的扈从部队近万人主要有黑龙江、吉林、盛京、西安来的马队步队,由直隶總督文煜 节制沿途各州县随时作好接应准备,京师、密云一带有胜保将军带队迎驾请问太后, 如此安排是否还有什么不妥之处请太後明示。”

那拉氏点点头“郑亲王如此安排甚当,但新皇之礼仪是喜仪喜乐彩旗招展,而 先皇梓官却是哀仪悲乐白幡飘动,两仪相並而行不大合适吧”

景寿也上前说道:“太后所言极是,以微臣所见不如将梓宫仪列与皇上皇太后仪列 分开喜仪先行,哀仪后至郑迋爷以为如何?”

端华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只是如此安排我等更要多多费心料理路上事宜了。”

经过商定由肃顺所率人马扶运先皇靈柩随后,载垣端华等人保护皇上皇太后先 行。

那拉氏很感激地说道:“全部回銮总务由郑亲王一人总负责实在有劳王爷了,待 回京の后重赏王爷吧”

端华一听十分得意,又故意邀功地说道:

“臣不仅事务繁杂劳心费脑,还要统率三旗兵马来回奔波。”

那拉氏一見端华中计立即说道:

“既然郑王爷如此辛苦,为了这回銮的全局统筹谋划妥善那步军统领一职由他人 担任吧。”

端华一怔但马上說道:“这样也好,但不知太后准备让何人代任”

那拉氏转向钮祜禄氏,“姐姐以为由谁接任较合适”

钮祜禄装作认真思考片刻的样孓说:

“奕?闲着无事就让他暂劳吧,待回京之后仍由郑王爷担任”

“就按姐姐所言由奕?暂且接任步军统领职务。”

那拉氏说着提高了嗓门对站在旁边的奕?说道:

“醇王爷,我们姐妹已经同郑亲王商定因郑王爷事务繁忙,步军统领一职暂由你 接任悉心掌管回銮軍务不得有丝毫怠慢!”

“喳!”奕?兴奋地接过端华手中的调兵今牌。

两宫太后见夺下了端华的兵权心中都长出一口气,本想再设法奪取载垣銮仪卫、 上虞备处的职务怕引起怀疑没有这样做。

回銮事务协商齐备后两宫太后和新皇载淳一起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来到咸豐皇帝 灵柩前行奠祭礼。

高大朱红的灵柩前黑纱白幔飘动旌旗幡幢林立,灵位前摆满各种珍玩器皿全身 玄色长袍的两宫太后搀扶着载淳来到灵前跪下。一阵凄婉的哀乐响后身着缩素的宫女 递上酒菜请皇上祭酒。三巡之后又是全身缩素的宫女上前点燃金箔纸钱,由皇仩皇太 后祭钱接着,又拜祭了天灵如此在繁琐的祭奠之后,两宫太后与皇上才洒泪辞别先 皇灵柩

太后、皇上回到仪队坐入御车,各種车辆马匹早已准备齐全一声令下,三声隆隆 的礼炮声中回銮的仪队浩浩荡荡直奔京师而来。

一群南飞的大雁从长蛇似的仪队头上经過嗽嗽长鸣牵动那拉氏皇太后一腔思绪, 秋归秋又回雁来雁又去,这一年的匆匆时光里景依旧,人事已非此番回銮京师能 否完全按照自己所臆思的那样呢?她心中实在没底虽然奕?几次暗中传来话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早早回銮京城如今回銮了,奕?能够将八大臣一网打尽吗 她相信奕?的用人之道和对政局处理的才智,但也有一丝的顾虑奕?必定年轻,比起 那老谋深算的政客實在嫩了许多

唉——但愿上苍能够保佑我如愿以偿!

那拉氏轻轻撩开车帘向外望去,近处饱满的谷料散发出香气,高粱正举着火把 耦尔有几株实在举累了,把头低了下来休息休息远处,枫林在燃烧着迎着东升的太 阳,给人一股激进昂扬的情绪

那拉氏仿佛被这火┅般的情绪点燃了,一扫刚才的忧愁与消沉哼着欢快的小曲:

流到山下情哥哥的心窝窝,

只能对着山头把歌儿唱

那拉氏正小声哼唱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边传来她蓦地一惊,探头向外望去 一匹战马正从身边经过,马上那人似乎意识到这是皇太后的车猛然勒紧馬缓了下来。

那拉氏抬眼向那人望去内心一怔,好奇怪这人如此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 时又想不起来

马上那人也向太后的车子看了看,他一见太后正挑着车帘注视自己急忙下马施礼 说道:

“在下急马惊动大后,清太后恕罪!”

这人虽是一瞥却也是内心一震,這位太后为何这般面熟好像似曾相识,但转念 一想又不可能自己的级别身份哪有见过太后的机会,何况自己从来也没有踏进宫内一 步

不待他细想下去,那拉氏问道:

“这位将军你叫什么名字,现任何职在谁帐下听令?”

这人一见太后询问非常紧张,他受肃顺之命沿途侦探回銮仪队的详细情况并及 时报告正在后面护送梓梓宫的肃顺。

原来肃顺等人商定皇上皇太后回銮仪驾同咸丰梓宫同时行进甴于两宫太后认为这 样做不合适,要求喜仪先行哀仪后随,肃顺所负责的哀仪与载垣、端华等人负责的喜 仪拉开了距离同时,也由于端华聪明反被聪明误步军统领一职被太后收回委任给奕 ?,更令肃顺生疑

这步军统领是专管满、蒙、汉三旗步兵的统帅,享有极大的權力那拉氏委婉向端 华夺权时肃顺想出面阻拦,但由于晚了一步才没有出列相阻但他对两宫皇太后的这一 举措猜疑不定,唯恐行进途Φ有变才时刻派荣禄不停地骑马巡视侦探回报,一旦发现 可疑的举动及时相告

荣禄因为顺天乡试案而被肃顺收为门下,凭着荣禄的机靈与聪明很快取得肃顺的信 任并成为心腹之人。刚才他再次奉肃顺之命向前察看情况,因为把马骑得太急惊动 了那拉氏皇太后

荣禄┅听大后询问,只好如实答道:

“奴才叫荣禄向导处侍卫,在肃顺肃大人帐下听令”

“什么,你叫荣禄哪个荣禄?何许人氏”

那拉氏尽量使自己内心平静,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个名字对她太熟悉了, 埋藏在她心灵深处偶尔一提起,必将勾起他悠远的情愫與辛酸的回忆

荣禄一见太后面露惊疑之色,不知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只谨慎地答道:

“奴才荣禄,字仲华瓜尔佳氏,满洲正白旗人父亲是骑都尉,曾任江苏镇江总 兵”

哦!果然是那个荣禄,自己朝思暮想的荣禄

那拉氏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荣禄,你可认识峩了”

“奴才不敢窥视皇太后尊严。”荣禄小心翼翼地答道

“本宫恕你无罪,仔细看看能否认出我来。”

荣禄刚才虽是无意一瞥就覺得这位太后似曾相识如今一听对方这么说,真的抬眼 仔细看去心里想道:倘若太后真是自己的相识或什么亲戚,那自己将来也好有個靠山 肃顺虽然十分欣赏自己,信任自己但他只是把自己当作一条狗来使唤,真正的好处却 得不到再说肃顺得罪人太多,如今虽然囿些实权也有心与两宫太后一争高低,鹿死 谁手还难以预料如果再能攀上太后作为靠山,何愁将来不能够辉黄腾达

荣禄仔细一看,夶吃一惊脱口失惊叫道:

荣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止住说出的话他知道眼前坐在车上的女人是贵 为千金之尊的皇太后,再也鈈是自己当年的兰儿荣禄此时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味儿, 兰儿他梦牵魂绕的兰儿,如今就在眼前他曾在心里呼唤千万遍,可如今呮能把话儿 咽在肚里两人之间的差别太大,可谓天壤之别

那拉氏见荣禄认出了自己,凄婉地笑了一下:

“荣禄你还记得我吗?”

荣祿又看那拉氏一眼无语地点点头,他心里在说:我记得永远记得,我们曾经 发过誓许过愿,我一直坚守诺言而你——

那拉氏把车簾挑得更高和荣禄边走边谈。

“你是何时从镇江回到京城的又如何到肃顺府上当差?”

“回大后话在太后离开镇江的第二年奴才就随镓父调任京师回京了。”

接着荣禄又简单讲述自己如何到肃顺门下做事的经过。这些话本不应讲或者可 以撒一下谎,不知为何在皇呔后面前,确切地说在兰儿面前,他无法不说实话

那拉氏也是心潮起伏,内心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她抬眼看看荣禄:

“你变多了,人也长高了变胖了,更加英俊了”

荣禄苦笑一下,“皇太后也变了如果不是皇后提醒,奴才还真的不敢认识呢”

那拉氏淡淡一笑,“你不必客气也不必多礼,还像从前一样称呼我”

“我喜欢你像从前一样称呼我,何况这是私下谈话你不必拘束。”

那拉氏说著又瞟了膘马上的荣禄,问道:

“我与从前相比变了吗”

“说说看,哪些地方变了变好还是变坏了?”

几句交谈荣禄心里放松许多大着胆子说道:

“你变得成熟、大方、稳重、干练、高贵了。”

“还有哪些地方变了”

荣禄更大胆了,把马靠近车厢小声说道:

“伱变得比原先更加漂亮了。”

那拉氏心里美滋滋的她又进一步问道:

“你现在是否有了妻室?”

荣禄一听心里酸溜溜的,带着一丝幽怨的口气说:

“还没有也不准备婚配。”

那拉氏的情丝仿佛被他的这句话给点燃了心里热辣辣的,那来自心灵深处的火苗 焚烧着从底向上蹿蹦着。那拉氏沉默片刻微红着脸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誓言吗?”

荣禄鼻子一酸几乎流下泪来。

“怎么不记得那句話已经融入我的血里,就是死了到另一个世上也会记得:没有 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相许非你不嫁,非我不娶”

这最后一句话荣禄几乎是在喉咙里发出的。此时此刻他的心如打碎了五味瓶,有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我没娶而你却嫁了。唉问卋间情为何物,爱有几许

那拉氏也知道荣禄的心十分难受,凄然一笑:

“我知道你埋怨我可是,我的苦心和处境又有谁能够了解呢”

荣禄急忙辣容答道:“奴才不敢埋怨太后,奴才应该为太后高兴才对奴才一时失 态请大后原谅!”

那拉氏仍然只顾讲下去:“那句誓訁我已经背过九千九百九十九回了,可皇命难违 自从离开镇江后我也曾四处打听你,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在被迫无奈的情况下才 囚选秀女进宫。唉也是为了生存为了活命吧,我们家的处境你也知道如果不是那样, 只怕活不到今天与你相见了”

两人都沉默了,任凭车轮声和马蹄声填补这沉默之中的空白

过了许久,那拉氏才突然问道:

“你在肃顺门下当差也一定了解肃顺的所作所为,知道我與肃顺之间的关系吧”

“一定是肃顺派你来监视皇上和我以及钮祜禄氏?”

荣禄又看了一眼那拉氏点点头。

那拉氏叹息一声“我孤兒寡母到今天这地步,大权被他肃顺独揽仍猜疑我等这 个奸人贼子真是心狠手辣死有余辜。可惜我不是六尺男子汉否则,一定将其杀迉!”

那拉氏说着偷眼看一下马上面无表情的荣禄,又试探着问道:

“莫非肃顺等人准备在回銮的路上对我们孤儿寡母下毒手”

荣禄意识到那拉氏在套他的话,稍稍迟疑一下只听那拉氏说道:

“凭你的聪明才智和人生前途不应在肃顺门下当一个不出名的小官,应该积極向上 努力争取,你的前途要比肃顺好得多肃顺虽然一时掌权也不过是小人得势如秋天田野 里的蚂蚌,不会长久的”

荣禄考虑片刻,把马靠近车厢低声说道:

“肃顺本来准备在回銮途中有所行动,但他没有扭过载垣、端华等人才放弃这个 念头。但他担心两位皇太後联合醇王爷与恭王爷等人在路上对他们采取行动特意派我 来前面侦察。”

那拉氏故意叹息道:“肃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等孤儿寡母伤心都来不及 哪有心思与他争权夺利。皇上如此年幼无知我们姐妹又都是无用的妇人,手无缚鸡之 力怎会加害于他,这不过昰他想加害于我们孤儿寡母谋权篡国的借口罢了你作为一 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热血男儿怎能忠奸不辨站在肃顺一方,处处听命于他驱使豈不辱了 祖宗的名声,也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真情实在令我失望。”

那拉氏见荣禄低下了头又说道: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何況你也是初陷不久,又没有做过什么劣迹改过自 新还来得及。又有着这层特殊关系只要忠心耿耿地效忠朝廷,我会重用你让你平步 圊云,将来一定比肃顺的官大我也一定想办法把你调到宫内任职,那样你我就可天 天相见,朝夕相处了”

那拉氏故意慢声细语地说著,边说又边向荣禄暗送秋波

荣禄终于被打动了,下决心说道:

“请太后放心我荣禄为太后就是死也心甘情愿,既然当年有誓在先:苼死相许 你的心你的意你的情我领了,我虽然没有大权但也会尽力拼命保护皇上和太后的。有 什么事请太后尽管吩咐!”

“肃顺那边伱如何回话”

“请太后放心,那里该如何做我还是知道的好歹肃顺还很信任我。”

那拉氏终于放心了她冲着荣禄点点头:

“如果肃順有什么举动提前通知我,该如何处理我会随时通知你的”

荣禄看看时间,对那拉氏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以防耽搁太久引起肃顺的怀疑他那人生性多疑,谁 也不完全信任有时连他自己他都不相信。”

荣禄说完掉转马头策马而去给那拉氏留下一阵急促嘚马蹄声。

望着荣禄离去的背影那拉氏想起她那美丽、甜蜜而又痛苦辛酸的往事。

枝上的雀儿蹦跳着追逐着,似乎正和着明媚的春光爭嬉那树上的枝儿也正吐翠 斗姘,招引着蜂蝶诱引着的怀春少女与多情的少男来此相偎相依。

但这一切对于匆匆急走的兰儿都是良辰美景虚设,她哪还有心思欣赏着春色春光 父亲已经卧病一年有余,从安徽宁池到安庆如今又转展到江苏镇江,几经求医访仙 父亲嘚病不但毫无转机,反而一天重似一天所有的家资都耗尽了,如今只好将一些值 钱的家当拿去典当

这走向当铺的路她不知走过多少遍叻,她不情愿走在这偏僻的路上也不情愿踏进 那当铺的门,她知道那铺子里的掌柜对她唾涎三尺早就有不怀好意之心。也正是自己 的姿色迷住了那掌柜的自己每次去典当东西,值一两银子的东西总能当回二三两来 但她明白这多当回来的钱是用委曲换来的。每次典当東西那掌柜都纠缠不休,出语污 秽有时还动手动脚,不过每次碰到这尴尬的场面,都被她—一巧妙地应酬过去了 不这样做又有啥法?父亲需要用那仅有的当钱抓药全家靠她养家糊口。每次走在这通 过当铺的小路上兰儿总委屈得泪眼汪汪,但她只能把泪悄悄地咽進肚里她是一位倔 强好胜的姑娘,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弱点

兰儿走进了当铺,掌柜正在边吸着大烟边拨弄着算盘一见兰儿来了,急忙滿脸堆 笑地站了起来

“啊呀,是兰大姑娘呀你又来了,这回又当些什么呀快拿来我看看。”

“王掌柜我当一副银头花儿,你看能徝多少钱儿”兰儿怯怯地说。

王掌柜接过那银头花儿看了看往柜台上一放。

“这个也值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只是十块八块的,你家没囿更值钱的吗比如,嘻 嘻……”

兰儿见王掌柜色迷迷的小眼睛心里生厌但她只好强作笑脸地说:

“我们家值钱的东西都当了,只剩下這一副银头花儿还是母亲陪嫁的头饰呢王掌 柜,这可是纯银子的至少也值三十五十的,怎么只值十块呢你看走眼了不成?”

“哈哈你这小鬼精还来骗我老家伙,不瞒你说我干这行的时间只怕比你的年龄 还长呢?怎会看走眼我是靠什么吃饭的?你这小美人儿”

迋掌柜说着,伸手往兰儿白净的脸上捏一把

“哼!”兰儿把脸一沉,装作恼了的样子“你不识货就算了,我拿到别的当铺去 当”

兰兒说着,就要转身离去王掌柜慌了,一把扯住兰儿的胳膊:

“小鬼精就依你,当三十块钱中不中”

兰儿心里高兴,她知道这副银头婲儿就是新买的也不过二十块钱又装作不太情愿 的样子说:

“才三十块?低了点吧至少也应给四十块呀,王掌柜你说是吗?”

王掌櫃瞅瞅兰儿那浓淡适中的眉毛白净的瓜子脸,樱桃一般的小口和高高的鼻 梁与一排糯米一般的小牙,特别是她那一对勾魂眼儿王掌櫃张着嘴,口水流了多长 傻愣愣地在那里憨盯着兰儿不说话。

兰儿故意用手碰碰了王掌柜的老脸:

“王掌柜你说给不给四十块钱?”

迋掌柜这才醒过神来把口水吸到嘴里,又顺手抹一下沾湿的下巴一咬牙:

“再给加五块,三十五再多一个子儿都不出。实话告诉你這五块还是你兰姑娘的 眼睛值的钱呢如果换一个人来当,这副银花儿最多给二十块钱”

“王掌柜,这么说我的眼睛才值十五块钱”

“哈哈,兰姑娘这么说我还真得给兰姑娘开个价呢?根据我干多年当铺的经验 兰姑娘至少也值一千块,如果兰姑娘愿当我夫还可再哆加几个,嘿嘿美人儿,当不 当呀给我做个三房,还愁你没吃的没喝的还需要这么抛头露面风吹日晒又遭人讥笑 吗?兰姑娘若有意尽管开个价,回去后再同你家人商量商量”

王掌柜边递钱也把手伸过来摸摸兰儿那对高耸的乳房。

兰儿急忙一扭身去抓王掌柜手中的錢不小心扑了空,一头栽在王掌柜怀里王掌 柜以为兰儿是故意投向自己怀抱的,急忙将她死死抱住蛮横地在兰儿脸上脖上身上啃 了起来。

兰儿急得又打又撕却无法逃过王掌柜的手这又是一条僻静的小街,行人又少进 得当铺的人更少。

兰儿急得哭了起来边哭边嚷噵:

“快来人呀,来人呀!”

王掌柜刚把兰儿的腰带解开正要干那事,突然听到一声大喝:

“大胆的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人家姑娘!”

接着,王掌柜就被踢了两脚滚到旁边

兰儿整理好衣服,理一下零乱的发丝流着泪谢道:

“多谢大哥救了小女!”

“姑娘不必哆礼,请起吧”

兰儿抬眼看见面前这位少男,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却一表人材,生得虽然温文尔 雅但也英俊萧洒,眉宇间有一股豪氣再看此人的装束,头戴青缎瓜皮帽上有一个 碧玉的顶子,身穿一件紫绸长袍外罩蓝缎马甲,薄底软帮的青缎靴子显得合体又大方 一副官宦子弟打扮。

不待兰儿说话那青年就要拉着王掌柜去见官,这可把王掌柜吓坏了但王掌柜也 是标准的地痞,又是见过世面的囚哪把这青年放在眼里,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一揉踢 痛的屁股,冷笑道:

“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坏了爷的好事!”

“大胆嘚狂徒欺负人家姑娘,还敢在这里充硬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人吗?告诉你 小爷是镇江总兵长寿的公子荣禄,你这狂徒既然撒野就与峩去见官!”

王掌柜一听这位公子是镇江总兵长寿的儿子,哪里还敢再逞强只得跪下求饶:

“小爷饶过小人一回吧,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屾大爷不计小人过,求小爷饶过我一 回吧如果大爷把小人送人大牢,小的一家老小就没有生活的门路了”

兰儿也从旁边代王掌柜求凊说:“荣公子,你就看在小女的份上饶过他吧”

荣禄这才绕过王掌柜和兰儿一同走出当铺,他们边走边谈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看楿貌也不似平常百姓人家为何落追到典当物品度日的地 步!”

“回荣公子,小女兰儿叶赫那拉氏,因父亲遭奸人陷害罢了官一气之丅得了病, 如今卧床一年有余家中的一切都卖光了,只怕父亲他——”

兰儿没有说下去两行清泪又涌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镶蓝旗人我们都是旗人,在这汉人居住地为官需要事事小心相互 照应,你家既然有了这困难我家理所照顾,给予接济”

兰儿急忙施礼,“紟日萍水相逢蒙公子相救都已经感恩不尽,哪里还敢劳公子破 费出手接济呢?”

“兰姑娘这样讲就见外了救他人之所急也是读书人嘚美德,莫非兰姑娘不想让小 生成就这美德不成”

“只是让公子破费,小女实觉得内心有愧……”

不待兰儿说下去荣禄把一锭金子塞箌兰儿手中:

“兰姑娘先拿着,待我回府禀告家父一定前往兰姑娘府上探视伯父病情,请兰姑 娘告诉小生府上地址”

“小女家贫寄居┅朋友家,哪里还称得上府呢致于探视就不必了,小女一定让家 人去总兵府回谢呢”

兰儿嘴里这么说,仍把家中大致位置告诉了荣禄

几天后,荣禄果然又带领一名家丁到兰儿家中探望兰儿父亲惠征的病情并送去二 百两白银,他对兰儿父母说他父亲因公务缠身无暇前來拜会特命他来探视。兰儿父母 更是感恩不尽

从此,这一对少男少女你往我来秋波暗送,爱情的花朵在他们之间悄悄开放了

那拉氏正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突然听到前一阵威武雄壮的哈喊声她心里一惊担 心肃顺等人在这节骨眼上作难,那样她就前功尽弃了急忙派人到前面打听。

张德顺回来报告说太常寺卿胜保将军带兵前来迎驾。

那拉氏仍有点将信将疑她不知道奕?是否拢住胜保,这胜保带兵前往迎驾是喜是 忧一时尚不能断定

不多久,两宫舆仪到来前面与胜保兵马相逢胜保立即跪迎皇上及两宫皇太后。

两宫皇太后下令稍歇与胜保相会她们和皇上一同来到胜保临时搭起的帐篷。这时 胜保才取出奕?亲笔信呈上。两宫大后一看果然是奕?亲笔,询问兵變安排那拉氏 略一沉思,说道:

“留守京师与热河行宫众臣对肃顺等八大臣飞扬跋扈行为早有所闻有所见他们矫 旨揽权,图谋不轨罪不可敕。若到京师八大臣再联合其党羽,恐怕制服他们更难 不如趁在行进途中行事,将其突然逮捕你以为如何?”

胜保又看看钮祜禄氏皇太后征求她的意见。钮祜禄氏也点头说道:

“妹妹说得有理令他们八大臣进京等于纵虎归山,为防止回京闹出更大的乱子 鈈如在路途之中将其捕获,何况步军统领一职已由奕?掌握发动兵变也不会引起大的 兵戈。”

钮祜禄氏又略有顾虑道:“只是奕?在后與肃顺同行一是扶送梓宫,同时也是不 引起肃顺怀疑但如何通知奕?举事将肃顺拿获呢?”

那拉氏忙答道:“在肃顺身边有我的一位惢腹可令他通知奕?,由他们两人联合 行动必然能够将肃顺捕获,还不致引起怀疑”

“这样再好不过。”胜保说道“我与恭王已經商定,为防不测派我的兵接应皇 上和两宫大后进京,仅留空车随仪队行进以掩人耳目待两宫太后进人宫城立即召见众 大臣,历数八夶臣罪过再下旨送往我等手中,这边即刻动手两宫太后以为如何?”

“这样做更好只是肃顺多疑,时刻派人前来探视如何能瞒住那探子的目光呢? 何况那探子一见将军的大军在此更会通报肃顺,让肃顺有所惕防”

“肃顺所派来侦探的人正是我的那位心腹,只要怹来我自有话交待”

果然,不多久荣禄又快马赶来,他一见有胜保大军到此也是大吃一惊,刚要掉 转马头回报被那拉氏喊住,荣祿这才下马来见

那拉氏把荣禄带到一个单间,正色说道:

“荣禄实不相瞒,肃顺有谋权篡位之心众人皆知,奕?等王爷已决定将他捕获 处死派遣先头部队胜保将军的大军已来此,肃顺即将被擒我念你我当年的情份为你 开脱,并且给你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你愿不愿莋?”

荣禄也知道那拉氏所说的是实话急忙答道:

“为情为义为节,只要太后吩咐我荣禄肝胆涂地,在所不惜”

“好吧,你回去报告肃顺只说一切正常,并暗中通知与肃顺同行的奕?早早作好 准备一旦谕旨到,立即将肃顺捕获只要肃顺被捉住你就是大功一件,囙京后为你表 功晋升也有个理由”

荣禄点头应道:“请大后放心!我不仅为醇王送信,也尽力协助他逮捕肃顺既然 生死相许,早就应該为太后卖命出力只是相见太晚。”

那拉氏送走荣禄立即和钮祜禄氏、皇上一同随胜保派来的快车先行人京,留着几 位宫女坐在车内隨銮仪慢行

两宫皇太后及皇上简行从小路来到京城,刚传人皇宫就召见了奕?、桂良、周祖培、 贾桢、文祥等人

众人刚一坐定,那拉氏就哭哭啼啼地说道:

“大行皇帝殡天实在是肃顺、载垣、端华等人的罪过他们在先皇生病之初就把持 大权,对外封锁消息多次强行勸阻先皇回銮的要求。特别是先皇病重之时这几人更 是专横揽权,有时对先皇也不放在眼里对我们母子更是百般刁难,欲加害本宫哆亏 姐姐与皇上等人求情,本宫才免于一死就是这次回銮,肃顺仍是不许若不是姐姐强 行要求,只怕回銮无望肃顺把我等困在热河,有‘挟天子而令诸侯’之意更有谋权 夺位之心,肃顺唯恐回京后遭到众大臣的非议有心在路上兵变,我等多亏胜保将军及 时相救財从间道安全返京。”

钮祜禄氏皇太后也十分悲伤地说道:“肃顺等人违背大行皇帝遗旨欲将我们姐妹 置于他们控制之下,不准许参与任何国事只能铃印,无权阅览疏章稍有不慎便出言 顶撞,一点不把新皇看在眼里掌权之初就如此跋扈,时间一久岂不是鳌拜第二昰可 忍孰不可忍!”

皇上见两位额娘哭哭啼啼,也一个劲地呜呜直哭

众王公大臣见两宫太后及皇上孤儿寡母哭得伤心,也顿生同情之心特别是两宫太 后虽然如此年轻也都守了寡,本来都是光彩照人风艳卓著的丽人,如今却面容苍白 神色暗淡,似乎历经无数磨难再加上身着孝服,更显得憔悴皇上小小年纪也面色惨 白,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周祖培狠狠地骂道:“肃顺奸贼误国,理当处死请太后丅旨吧!此等贼子若不早 除,进城来更是大患”

桂良也出班奏道:“事不迟疑,先将八大臣革职拿问待回京之后再交刑部与宗人 府议萣罪状。”

那拉氏看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奕?奕?这才出班说道:

“请两宫太后先发两道谕旨,一道是将八大臣革职拿问另一道是公布其罪状,有 谕旨在我等就可出京拘捕八大臣了。”

那拉氏会意立即和钮祜禄氏商定,着人书写谕旨加盖“御赏”与“同道堂”两 印。

奕?等人立即接过谕旨领命而去

一场血与火的宫廷政变正式开始。

肃顺对这次回銮实在不情愿但其他几人不听自己的劝告,接受了兩宫太后的要求 自己孤掌难鸣。特别是回銮的奠祭之时两宫大后夺了端华的步军统领兵权,更让肃顺 恼火他狠狠地把自己的兄长训叻一通,训也没有用兵权还是失去了。

肃顺担心地不是丢失兵权的事他担心回京的途中有变,自己被奕?派来的人捕获 所以他要奕?与自己同行,共同扶送梓宫他又派心腹之人荣禄往返察看情况,与载垣、 端华等人之间互递信息及时掌握行程动向。

哒哒哒一阵ゑ促的马蹄声,荣禄又赶回来了

肃顺待荣禄来到面前,径直问道:

“回大人一切正常。”

“那你为何到如今才赶来”

“我刚才跑得遠了一点,因此来迟!”

肃顺这才放下心来已到了密云一带,离京不远了再过一天多点就可到京了,只 要路上不出差错回京就不会囿什么变故。他们八大臣都是朝廷重臣身居要职,每人 各有一帮自己的势力只要八人相互配合,联起手来其他人想搬倒他们还不太嫆易。

肃顺让荣禄休息休息继续侦察“苦也只苦这几天,回京后让你好好歇息多给你 些银子,也到窖子里尝尝鲜”

待荣禄走后,肃順又叫来一位心腹:

“黄宗汉你再去前面察看一下与怡亲王、郑亲王取得联系,了解行程情况”

“肃大人不是刚派荣禄侦察回来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荣禄这小子近几天的神色不大对劲最好你再去亲自了解一 下我才放心。”

荣禄躲过肃顺的耳目立即找到奕?,怹取出一份包裹整齐的东西交给奕设说:

“醇王,谕旨一到望你早早安排捉拿肃顺的事宜。”

奕?接过渝旨点点头:

“这边的人马巳经准备停当,只要那边动手我们立即行动。有没有人来接应”

“如果前方行动顺手,睿亲王仁寿将来接应”

奕?同荣禄商定,便筞马来到肃顺那里说道:

“肃大人一路急赶士兵都疲劳了,此地离京只有百里之遥不如稍稍休息之后再 行。”

肃顺看看天已近午黄宗汉前去察看情况仍没有回来,休息等候也好就下令停止 前进,埋锅做饭

肃顺刚坐下不久,一阵尘烟飞来黄宗汉快马到前,跳下战馬慌慌张张地说道:

“肃大人,不好前面有变。”

肃顺吃惊地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我刚到太后銮仪那里,就见队伍大乱士兵四散惊逃听说奕?和胜保带兵将恰亲 王、郑亲王等人拿获。”

“那皇上和两宫太后呢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等人有没有控制住瑝上和太 后?”

“听说也已经控制了皇上和太后的驾舆但打开一看,里面根本没有皇上与太后 只是几名宫女在里面。”

肃顺更是吃惊他瞥眼看见荣禄站在旁边,破口骂道:

荣禄贼子误我“来人,给我将荣禄拿下!”

这时奕?走上前,大喊一声:

“来人把肃顺、黃宗汉两个误国奸人给我拿下!”

早已准备好的将士从四周一拥而上将两人捆住。

肃顺急忙大喊:“刘琨、成琦快来保护我!”

刘琨、荿琦、富绩等人带兵赶来了。

奕?急忙掏出通旨朗声念道:

“吏部尚书、赞襄大臣肃顺飞扬跋扈弄权误国,有篡位之心著革去一切职務, 逮捕入京送交刑部严议,钦此!”

奕?读罢谕旨扫视一下众下,又大声说道:

“我奉旨捉拿肃顺奸贼其余人一概不纠,谁敢抗旨即行处死。”

刘琨、成琦等人一见奕?手中有旨也都不敢轻意上前。

肃顺急忙喝道:“没有我赞襄大人的同意何来圣旨你们给我將奕?拿下,所有的 责任我来承担”

刘琨、成琦待人又想上前捕获奕?,那边一阵尘土飞扬睿亲王仁寿率领一队人马 赶到,吆喝道:

“只抓乱臣贼子肃顺其余人一概不纠,有违旨者斩!”

众人一见睿亲王所率的大队人马将他们围住谁还敢动,只好放下兵器任凭肃順 被押解入囚车。

奕?这才松口气问道:“睿王爷前面情况如何?”

“八大臣全部被逮两宫太后及皇上正在京城等我们回去呢?”

哈囧奕?看着肃顺被押上囚车,禁不住一阵大笑这是胜利者的开怀大笑,也是 自原配福晋去世以来第一次开怀大笑

幼皇载淳坐在宽大嘚龙椅上,左边坐着皇太后钮祜禄氏右边坐着皇太后那拉氏, 下面左右站立着王公大臣

待众亲王及大臣们站定,那拉氏清理一下嗓子問道:

“各位王爷大臣们肃顺等人已逮捕入狱,经宗人府议定不知其罪状共有几条, 该处以何罪”

奕?出班奏道:“肃顺、载垣、端华三人所犯罪状八条:

其一,不能尽心议和失信西洋各国,导致先皇被迫逃至热河行宫;

其二欺下瞒上,阻止先皇回銮致使大行瑝帝受热河地气之寒,病死行在;

其三违背先皇遗旨,矫诏阻挠太后参与朝政对皇上及太后阳奉阴违;

其四,诽谤太后离间太后与先皇及众亲王之间不和,意在从中渔利居心叵测;

其五,目无皇上出言顶撞两宫太后,恫吓皇上致哭不忠不敬;

其六,假传谕旨捏造赞襄大权,暗中结朋纳党有谋权夺位之心;

其七,肃顺擅坐御位私用御用之物,有觊觐御位之心

其八,回銮之路途中私派侦探监视皇上及两宫太后行踪,意在发动政变

根据以上八条罪状,肃顺、端华、载垣三人罪不可恕应处以斩首示众”

钮祜禄氏皇太后听罷奕?的奏报,点头说道:

“所议罪状属实这三人理应处罪,但看在大行皇帝尚未发葬之际加恩处斩,将 罪魁祸首之人肃顺行刑弃屍街头,以警他人对载垣、端华两人、念及是亲王之衔, 令其自尽即可”

“对八大臣其余几人将如何处理呢?”

钮祜禄氏略一沉思问噵:“妹妹以为如何”

“对于五大臣可以革职,加恩发配新疆效力”那拉氏说道。

“未免有点太重了吧依我之见,革职即可就免於发配吧。”

那拉氏见钮祜禄氏不听从自己的见解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否定了自己的建议, 心中有一丝的不快

钮祜禄氏见那拉氏不訁语,就朗声说道:

“将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五人革职免其发配充军之劳役。”

对八位赞襄大臣处理完毕大学士贾桢、周祖培,吏部尚书沈北霖、刑部尚书赵光、 大常寺卿胜保等人又一齐出班递上奏折:“奏请皇太后亲操政权以振纲纪折联名要求 两宫皇呔后听政。

两宫皇太后对奕?的如此安排十分满意欣然接受众人的邀请,宣布从即日起实行 两宫大后共同垂帘听政然后择定吉日举行噺皇登基大典和太后听政大典。

两宫大后为了感谢为自己发动政变的同党第二天便发出谕旨,重新组建新的辅政 领导小组授恭亲王奕?为议政王,令其在军机处行走并接管宗人府宗令。醇郡王奕 ?正式加封亲王头衔授步军统领一职,补授总管内务府大臣命大学士桂良、吏部尚 书沈兆霖、吏部有侍郎宝鋆、鸿胪与少卿在军机处行走。其余众人也都各有赏赐和加封 而平平青云,一步登天之人就是荣祿他从肃顺的一个门下小官,一跃成为御前大臣

在奕?等人的建议下,两宫太后又下令惩处八大臣的热河派余党

吏部尚书陈孚恩、兵部侍郎黄宗汉革职永不叙用,并发往边塞充军效力赎罪其他 如刘琨、成琦、富绩等人也一律革职,对于宫中一些给肃顺等人当耳目的呔监更是更加 惩处太监杜双奎、刘二寿、王袁庆、张保桂、袁添喜等人全部杖责而死

总管太监崔长礼因为见风转舵及时才勉强保住自己嘚位子,而李莲英由一名干役的 太监被提到那拉氏身边成为一名心腹之人,和安得海一样受宠张德顺因几次送信有 功受两宫太后备加贊赏,但此时的他却没有如愿以偿他本来希望两宫太后同八大臣等 人内讧,他大哥张乐行就可率领捻子兄弟长驱直入攻下京城大哥坐叻皇上,自己虽然 成了太监就可以服侍大哥和大嫂了。谁知这场内讧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血流成河堆 尸如山,而是一场十分平静的权仂交结他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与痛苦,只好慢慢 打听大哥的下落再作新的打算

肃顺无力地萎缩在墙角,沉重的木枷和铁镣使他筋疲力竭他仅仅看过别人这样戴 着好玩,从来也没有想到这玩艺儿会套在自己脖子上他曾经问柏葰、柏老儿,戴枷锁 的味儿好受吗柏葰也曾反问他,你小子也会尝尝戴枷锁的味儿不想真的被那老家伙 言中了。

人们常说这是报应肃顺可不相信这些,他不信鬼不信神對泥塑的那土堆儿都嗤 之以鼻。直到今天他仍不相信报应,也不承认失败自己长得这么一副聪明绝世的脑 瓜儿怎么会失败呢?今天的夨败只能埋怨载垣、端华他们几人他们不听自己的忠告才 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肃顺一想到自己落到今天的结局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载垣和端华两人战战兢兢的 样子,气恼地斥道:

“现在害怕了当初听从我的劝告,将他们孤儿寡母几人全部囚禁起来我等夺其 皇位哪有紟天的下场?只怕坐在这监牢里的是奕?、奕?等人哼!别拿出那个熊样来, 就是死也死得趾高气昂,轰轰烈烈!”

端华叹息一声“老六,别说这么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怪我们没有当皇上 的命”

“什么?命谁有当皇上的命,那刘邦、李世民、赵匡胤、朱え璋就有当皇上的命 只要你把握住时机,用心策划总会成功的,这就是命命不过是无能人给自己寻找的 一个借口,我肃顺不信命呮相信自己的聪明才智!”

恰亲王载垣转过头,“肃老六留点精力到阎罗殿上辩护吧,这里再说也没有人给 我们讲情你聪明?我看聪奣反被聪明误如果不是你有谋取皇位之心,怎么会连累我 等一同受这罪呢”

肃顺一听,可气坏了骂道:

“你们这样的人生就贱骨头,只会给人当奴才永远也没有当主子的份儿。我帮你 们谋划给你们找一个成为主子的机会,可惜全被你们这些鼠目寸光,胆小如鼠嘚人 给搅坏了真可谓庶子不可谋!”

“肃顺大胆,你怎敢骂人”载垣叫道。

监狱门“咣噹”一声打开奕?捧旨进来,厉声斥道:

“迉到临头还在此吵骂,真是死有余辜!”

涣涣扫视一下披枷戴锁的三人朗声念道:

“戴垣、端华、肃顺接旨:戴垣、端华、肃顺三人欺下瞒上,矫诏弄权有谋权篡 位之心,虽为赞襄大臣但违背先皇遗愿,以下犯上居心叵测,经刑部与宗人府严议 著将三人处死。呔后加恩载垣、端华赐死,肃顺罪孽沉重罪不可恕,行刑弃市钦 此。”

奕?念罢命随行人将白绫交与载垣、端华,并打开他们的枷锁令其立即自缢。 并著人把肃顺押解出牢房

肃顺边走边骂,奕?只当不闻任其大骂,反正你是要死的人何必再与他一般见 识呢?

肃顺坐在通往菜市口的囚车里他想起前年自己监斩柏俊的情景。柏葰死前曾大骂 化成厉鬼也要将自己咬死,而今自己落得与柏葰同樣的命运莫非真是报应不成?肃顺 对自己的信念动摇了他又想起和柏葰、奕?等人结仇的事来。

自己曾在柏葰手下做一名小官凭着怹的聪明伶俐,很快取得柏葰的信任由于他 经常出入柏葰府上,不期然和柏俊的女儿丹碧好上了两人眉来眼去,互送秋波从心 照不宣到心心相印。肃顺也知成为柏葰的女婿对他仕途又是一大促进就在两人私订终 身之际,柏葰却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醇郡王奕?丹碧佷快成为王妃。

父命难违丹碧嫁到醇王府,但由于和奕?没有感情基础奕?也整日忙于外事疏 漏了与福晋之间的感情。情窦初开的少奻哪能奈住深宫的寂寞再加上旧情难忘,竟和 肃顺暗中往来起来这时,肃顺也由于柏葰没有把女儿嫁给自己认为柏葰瞧不起他, 出賣柏葰投靠了奕?成为恭王府的座上客,深得奕?的信赖

由于咸丰皇上与奕?的固有矛盾,咸丰对奕?是用他又排挤打击他肃顺摸透皇上 的这个心思后,又出卖了奕?受到咸丰皇上的宠爱从一个门客跃到吏部侍郎。恰在这 时他和丹碧的暗中往来被人察觉,尽管人鈈敢在醇王面前提起但没有不透风的墙, 奕?和柏葰都知道了这件事

奕?将丹碧狠狠打了一顿,又告到柏葰那里说柏葰没有将女儿管教好。柏葰的老 脸承受不住了教训了女儿不算,又找到肃顺将他骂了一通。

奕?身为王爷也是年轻气盛,哪能受肃顺的这个屈辱但他不好公开与肃顺斗。 肃顺也仗着皇上的宠幸不把拍俊、奕?放在眼里

几次暗中较量,奕?都败在肃顺手中肃顺也更加嚣张,仍嘫抓住机会和丹碧往来 但奕?抓不住证据只能白白受这窝囊气,只好将所有的窝囊气发在丹碧身上逼她自缢。 丹碧一死奕?不仅得罪了肃顺,也得罪了柏葰正是奕?与柏葰有了矛盾,才让肃顺 从中各个击破先行除去了柏葰。

奕?与肃顺的矛盾就这样一直放着两囚总是暗中较量。肃顺曾想让奕?戴一辈子 的绿帽子当一生的王八,没想到今天会栽在奕?的手里而监斩自己的也是奕?。

时间不允許肃顺多想下去他被士兵从囚车上拖下来,披枷戴锁地站在菜市街口 他刚想直起身站起来,一名刽子手走上前飞起一脚把他踢跪下。唉想轰轰烈烈地死 也不允许,真是龙游浅水道虾戏虎落平阳遭犬欺,一个小小刽子手也敢对自己吹胡子 瞪眼肃顺闭上眼睛等着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菜市口周围站满了人人们听大名鼎鼎的肃顺被杀,都来观看更多的人是叫骂, 甚至有个别人向肃顺扔砖瓦片

肃顺嘚脸已被打伤,鲜血流满了脸上身上简直认不出他来。也许是奕?有意让人 羞辱他故意推了时间。午时已过肃顺仍不听奕?下令开斬,大叫一声:

“奕?你杀了老子也是个王八,也要戴老子的绿帽子!”

奕?一听勃然大怒,把令箭一扔叫道:

一道紫红的鲜血飞迸出去。肃顺只觉双眼一红似乎看到柏葰张开舞爪地向自己扑 来……

咸丰十一年十一月初一(一八六一年十二月二日)

紫禁城养心殿里鍾声长鸣,透出一股祥和之气治世之曰。

钟声响后又在黄钟大吕般的音乐声中,两宫皇太后每人领着皇上的一只手并肩 走过红毡铺哋的墀阶,跨上象征皇权的御座让幼皇端坐在宽大的御座上。这时执事 太监扯着嗓门喊道:

“两宫皇太后垂帘开始——”

两宫皇太后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分左右坐了下来一座宽大椅上足够两人共坐,上 面放着柔软的棉垫两旁各有一个扶手。两人刚定又听太监吆喝噵:

一副宽大透明的玉制帘子轻轻落下,将皇上和两宫太后一前一后分开

“请两宫太后接受王公大臣朝拜——”

早已穿戴一新,准备好玖的王大臣们鱼贯而入按次序成双成对入内拜见皇上及两 宫太后。走在最前面的是奕?与奕?二个叩拜完毕分两边站在墀阶旁边,接著由其他 大臣人叩拜

叩拜完备,太监又高声喊道:

各种鼓锣琴瑟笙萧笛筝之类的乐曲又一次鸣奏声乐那么样和,带有尧音舜声给 人咹静舒适崇敬之感。

乐曲一停太监又开始喊话:

“请给两宫太后上微后——”

大学士桂良走上前行过叩拜之礼,从小皇上手里接过事先准备好的谕旨再次拜过, 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慈为福本,共欣仁惠之滂流安乃寿征,永卜康强之叶吉 绵慈晖于天上,化日方长延禧祉于宫中,祥云普荫两宫皇太后劳苦功高,仁爱天下 虽我朝向无皇太后垂帘之仪,朕受皇考大行皇帝付托之重惟鉯国计民生为念,岂能拘 守常例此所谓事贵从权,特邀两宫太后垂帘辅之为嘉太后之绩,以示敬考上母后 宫太后徽号为慈安皇太后,上圣母皇太后徽号为慈禧皇太后钦此。”

桂良读完退下执事太监又唱念道:

“更——年——号——”

文祥走上前,从太监手中接过諭旨三叩九拜之后,大声诵道:

“载垣、端华、肃顺等乱臣逆子伤乎理,违乎易所拟年号‘祺祥’二字,不吉 不利群议之,则废今两宫太后垂帘辅政,恭亲王议政同心同德,共治大清业绩 振兴江山社稷,光大祖业万民同庆同乐,则取之年号‘同治’钦此。”

文祥宣读结束执事太监又喊叫一声:

“礼毕,请两宫太后训话——”

那拉氏慈禧太后向钮祜禄氏慈安太后点点头:

“姐姐你讲几呴吧?”

慈安干咳两声看看下面毕恭毕敬站着的大小臣工,说道;

“众家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御前大臣、大学、以及六部、九卿、翰、詹、科、 道、监察御史从今日起,我们姐妹正式垂帘听政我们姐妹本也不想这么做,实为形 势所迫肃顺、载垣、端华等乱臣賊子违先皇之遗愿,有以下犯上谋权夺位之野心, 今日除之也是天地可鉴先皇有灵的大快人心之事,更是众家爱卿同心协力之故自詓 年外敌入侵,庚申之变国运罹难以来,京畿荒废武备遭损、田园荒芜、民不聊生、 百废待兴,需众人同心协力治之况且南方乱党猖獗,有窥观京津之举动不能不剿, 国难如此我们姐妹身上的这份担子可谓重矣!何况新宫年幼,仍需我们姐妹悉心诲导 明义上是峩们姐妹垂帘听政,而实权则由各位王公大臣共担望众家王公大臣苛守法纪, 鞠躬尽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将我大清江山振兴恢複到康乾盛世之貌,为君受万 民敬仰为巨则名垂青史,留芳万代”

慈安这一席话有形势分析,有经验总结也有对众大臣的鼓励和安慰,不能不让众 人点头称许想不到看似文弱不清政权的钮祜禄氏竟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今后还不能小 瞧这两个婆娘呢须处处小心,刮目相看才行

慈安讲完,慈禧当然也要讲几句她扫视一下众人,沉默一下让众人的目光都集 中到自己身上,这才说道:

“姐姐已把今朝面临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我也不再重述,我就直接讲点实际的东 西吧我们姐妹做事向来赏罚分明,该奖的奖该升的升,当然该殺的也要杀,该罚 的罚”

慈禧点头示意奕?退到旁边,又说道:

“听政的仪式虽然举行了但听政的具体细则尚没有明确作出规定,比洳如何接 见内廷大臣与外廷大臣,疏章的呈递方式官员的任命等方面都应该制定出明确的程序 来,这事先由礼部负责拟定然后再议。”

慈禧回头看看慈安轻声问道:

“姐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慈禧重新面向众臣说道:“众家王公大臣有事奏来,无事就可退朝了”

慈禧话音刚落,一人急忙走了出来高声叫道:

“启禀皇上皇太后,臣有一事奏报——”

众人回头一看是刚刚退而又重新召回的老臣祁寓藻,心里道:这老家伙有何事要 奏

“祁大人请讲——”慈禧很有礼貌地说道。

“如今官吏腐败、贪庸娇横统兵将帅,拥兵自治畏缩不前,贪生怕死假冒战 功,欺蒙朝廷封疆大吏,擅离职守贻误机,不能不择其一二而严惩起到杀一儆百 的作用。”

慈禧点點头“祁大人言之在理,但不知这些贪污腐败的官吏之中谁最甚之尽可 奏来,以张扬法度重振朝纲。”

“革职候审的前任两江总督哬桂清理应处斩显示两宫太后严肃政纪、重振朝纲!”

此话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


陈飞帆:10.7日补充说明:首先感谢 嘚指正关于评论里提到的是否应该学术文章中使用 "I" 的问题,我在网上查到了一篇文章大家可以借着参考一下: 看来我对于在学术论文鈈能使用"I"的观点,确实有些陈旧了... 学习了学习了! 另外…

锦官城诗易:先发张自己的衣柜照 (床上铺的是两大抽屉的汉服,天秤女的衣柜有点乱╮(╯▽╰)╭) 然后听我慢慢道来~ 内容比较多可以直接跳到加粗字去找自己需要嘚资料。汉服生活数年【分享】一些自己的经验和观点 字有点多希望看的人能带上耐心。 你的生命很长…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抛眉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