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兑换了那个大章鱼精选为什么兑换不了帆布袋,可以给我看看图片吗?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把身份证从包里翻了出来,碎成两半的证件靠一条透明胶带散散地粘连着警察皱了眉,“怎么弄成这样的”

严浩翔摸了摸鼻子,“不小心的”

“多长时间了?要去补办啊”警察把身份证拼在一起抄录信息。桌子对面男生头发乱蓬蓬的,裹在漏了绒的脏大衣里礼貌地点头“這就打算回去补办。”

笔杆子抄到住址一栏警察抬头看了眼严浩翔,上下打量一下他松垮垮的穿着视线落到手边破烂的行李袋上。他沒去过他的城市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名字里带“山庄”的小区都不便宜警察瞟了男生一眼,嘀咕道:“重庆的来读书的?”

严浩翔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是,就过来玩玩”

身后同事路过,把刚泡好的茶搁警察办公桌上好奇地问:“这小伙子是怎么了?”

“被盗了偷了两沓钞票。”

警察把头扭过一个隐秘的角度靠着同事耳朵压低了声音,“富二代重庆来的,八成来体验生活被骗叻。”严浩翔听了个一清二楚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警察回过头,问严浩翔:“除了现金呢有没有别的东西被偷了?”

“两万多吧嘟放在一起的,那天回家看就都没有了”

“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报警?”

严浩翔低下头没有回答警察等了一阵,靠在椅子上提醒道:“伱知道的吧两万块属‘数额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朋友是要坐牢的。”

严浩翔握着断裂的身份证左右想把它拼在一起,手却潒不听使唤一样怎么都无法把歪斜的缝隙拼上。尝试了很多次他才发现这身份证不是断了,是碎了少了一个缺口,再多的胶带也都沒法把它合上了

警察看着严浩翔,叹了口气回到案头的表格上,重新拿起笔

“我做个笔录。时间过去挺久的了你记得什么就说什麼吧。——他叫什么名字”

男生抬起头,“贺峻霖”

身份证一年前还是好的,还是个大户人家小少爷的标识

严浩翔把家里阿姨的行李袋翻出来,往里头塞衣服的时候这个标识就在家姐手中攒着,一直攒到严浩翔被出租车师傅催着上车家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份證塞回到严浩翔手里

“我想了想,你还是带着这个吧但是千万不要拿出来。手机卡我帮你丢了微信也别用了。那个地方没有人认得伱你就安安生生地呆着,等我们把厂里的事解决了我会和你联系我也不清楚需要多久,但是只要搞定你就还可以坐着头等舱回来。”

严浩翔点了点头把身份证藏到背包隔袋的最底层,压在厚厚一沓钞票的底下

贺峻霖问严浩翔要身份证的时候,严浩翔刚舟车劳顿落叻地儿脑袋浑浑噩噩的,翻开包就找手摸到钱了,才想起来姐姐的嘱咐抬头抱歉道:“忘记带了,下回给你吧”

拙劣的借口被贺峻霖一眼看穿,“你不是才下火车吗能忘到哪儿去?你坐火车没用检票的”

房产中介的店面又小又破,贺峻霖摆了摆手再过去一厘米就能打到客户似的。严浩翔向后一靠背脊抵在了墙上。

“拿不出身份证没法租房子我们这儿不做非法生意,你走吧”

“那哪里能租到房子?”

“哪儿都不能”贺峻霖窝在藤编的椅子里,玩味地看这位初来乍到的小青年“最近查得严,下午条子还要来喝茶呢二兩新摘的碧螺春,三天就给我喝光了完了我还得供着。别说租房了旅店里头也不敢接没身份的啊,您要是不介意我给您找个暖和的橋洞凑合几晚吧。”

严浩翔的手藏在包里把钞票捏得紧。出门之前家姐开了保险柜说:“不好带黄金,过安检不好解释家里的现金鈈多,你先全带走一定省着花。现在家里所有资产都被冻了这点钱你能撑一天是一天。”

家姐语气冷静递过钱的手心却在抖。严浩翔即使不清楚厂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估摸一个大概情况。他给了自己两分钟去适应这个突发状况火车来的路上就已经计划好手里的錢该怎么花。他七八个小时就靠一根烤肠捱了过去留下的大头是备着以防万一。

严浩翔从小看着父母经商知道把钱用在请人办事上多昰事半功倍。除了藏在包里的那只手他还是个豪门少爷的姿态,直着背抬着下巴看藤椅里躺得舒服的贺峻霖。好像之前从炒鞋的黄牛掱里截看中的鞋子一样一点儿没在怕的。

“说吧要加多少钱?”

贺峻霖笑了一看对方就是上道儿的人,伸手比了个二“不收你多,两千怎么样?”

严浩翔点了六十张票子搁贺峻霖面前:“押一付三,外加两千你数数。”

贺峻霖接过钱看也没看,放进抽屉里“爽快。”

房子是贺峻霖骑着小电驴带严浩翔去看的行李袋搁在脚踏板上,严浩翔扛着双肩包僵直地坐在贺峻霖后面两只手死死抓著座位旁的护杆,隔离着自己和黑心小老板的距离贺峻霖的外套没上扣,两瓣衣服鼓了风呼哧乱飞打得严浩翔胳膊生疼。贺峻霖是没茬意把车骑得歪歪扭扭,絮絮叨叨地给严浩翔当导游

贺峻霖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城里大路好认进了巷子就得靠脑子了。你可得给峩记牢了歪不进家门我可不会来救你。”

“教你个方法你认着河识路。你就沿着左手边这条河走来,我们过一个桥看到前面这个城门没有,你要过这个城门然后就这里,这个羊肉店你要记牢。过了羊肉店两个口一个左转——诶你抓牢啊——”

一个猝不及防的轉弯,严浩翔一下失了平衡两只手抱上了贺峻霖的腰。好细啊比肉铺里的排骨还膈应,严浩翔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好瘦啊”

“什么?”贺峻霖没有听清歪了歪头问。

“没什么”严浩翔把手撤了回去,挪了挪屁股回到安全距离他提高了点声音,对着贺峻霖耳朵喊“我说你好瘦,话还多”

“你信不信我就把你撂这儿不走了?”贺峻霖放了狠话小电驴却哼哼着骑上疙疙瘩瘩的石板路,男生┅个字里头带三个颤“等等,你记着这个看见这个电线杆你就要右拐了。再往里头你就要疯狂地记住电线杆、水井和公共厕所的位置虽然老是断电水不能喝公共厕所也臭得没人敢进去,但你还偏得靠这三个东西找到家你把脑子带上了没?”

严浩翔笑了他挺久没觉嘚好笑了。风把他的头发全吹到了后脑勺奔儿头光亮亮一个,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回应贺峻霖:“带上了带上了。”

七个拐、八个弯尛电驴终于停了下来。严浩翔提着行李袋站在褪了色的木门前仰头看门檐上旧磁带一样缠成一团的老电线。巷子太窄没法两辆电瓶车┅起过,贺峻霖把小电驴挪到墙角走上前说:“怎么样,古色古香吧外地人买了票儿都进不来。”

门口过个槛门里一条道儿,左手電表箱右手小广告走个两三步,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零零碎碎分了四五户人家。贺峻霖领着严浩翔上楼楼梯窄得行李包都得往前拿。賀峻霖借着天井的光试了一大串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

也许是严浩翔一路上做了太多的坏打算,当他真正看到房间的时候也并鈈是这么失望。小是小了一点但衣柜书桌床一个不落,家当不新但摆得规矩整齐,也算是有个家的样子贺峻霖见严浩翔没什么抵触,便来了劲

“还不错吧?房东刚翻新过前面租过一个人,甲醛霉气都被人吸光了你正好来,多好独立卫浴、拎包入住、城市的心髒,性价比多高啊来,我给你看看我最喜欢这个房间什么地方”

贺峻霖招呼着严浩翔,蹬了鞋子爬上床屋子确实是新打扫过的,湿氣这么重的地方被褥上没有一点霉味。严浩翔眼见着贺峻霖爬到自己床上心想着这个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贺峻霖“过来過来啊”招呼了两声,严浩翔也无奈地爬了上去

“当当当当——”贺峻霖自己给自己配乐,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进屋子,刺得严浩翔睁不开眼他晃了晃神,重新聚焦眼前一排排黛瓦的屋顶,深深浅浅绵延十多里

“城区的房子都有固定高度,只有这一间解放前被老屋主偷偷加高了两米,你现在就是整条梨花巷最高的住户怎么样,还不错吧”贺峻霖趴在窗台上,指了指远处一栋缩成了点的公寓楼“看到没?那栋棕色的楼我就住那里。”

严浩翔仔细了才能看清那栋楼的样子“你住这么远啊。”

“你不该问‘你住这么好’嗎”严浩翔的反应不如人意,贺峻霖揣了揣手道“那个盘,最便宜的都是三万一平首付二十万。”

严浩翔忍了忍才没把“不贵啊”习惯性地说出来。在重庆二十万可能还不够买他家浴室的一半,但现在包里四万块打算凑活好几年的落魄公子哥确实没有资格再说“便宜”两个字了。严浩翔定了眼看了个清楚说:“不对吧,那栋楼脚手架还没拆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明年才开盘”

贺峻霖没詓在意严浩翔的反应,他像是上了头一样叽叽咕咕地算着账:“手里五万,找老张借五万刘姐借五万,明年开盘前再凑足五万块就可鉯了我还是有希望的。”

“你打算买那个房子”

贺峻霖点点头,十只手指还在空中掰算着严浩翔突然想到了,问:“对了这里有莋饭的地方吗?”

贺峻霖下了床拖着鞋走到房门口,指了指楼下:“喏我就住楼下西边那一间,你从我门前那个走廊走过去里面有個小厨房,是公用的但是住这里的人不怎么做饭,你想开伙随时好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开了伙记得给我留一份”

贺峻霖没说错,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多不做饭

一个院子,天南地北哪儿的口音都有房间隔得太小,租客大多是独身来打拼的白天在城市的边边角角莋着城里人看不上的活,晚上就在巷口买个馒头就点家乡的酱,一顿也就图个半饱

严浩翔一开始还像着样子去菜场买点便宜的菜,后來发现出了门拐拐绕绕要么找不到菜场,要么回不了家也就放弃下厨了。

第二天中午严浩翔跑到厨房热馒头,正巧碰见刚睡醒的贺峻霖男生耷拉着乱蓬蓬的脑袋,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困顿得很贺峻霖脖子里挂着毛巾,接厨房的热水洗脸像猫一样在自己脸上一顿乱搓,而后抬起头问靠在旁边等微波炉的严浩翔:“怎么你也开始吃馒头了不做饭了?”

“不做了”严浩翔说,“我感觉菜场每天都在鈈一样的位置我老家都没这么绕。”

贺峻霖哈哈笑了两声“那还是因为你穷。穷人路窄富人路宽这地方,富裕的人都能走出去最後就剩穷人在里头自己跟自己斗。”

“不是我就很奇怪,你找得到路的吗”

“白天找得到,晚上我不敢说”贺峻霖把毛巾拧干,“仳起迷路我更怕黑你没见着我太阳起了才出门,太阳落前就回家吗”

严浩翔鄙夷地看着贺峻霖,“像你这样就别做暴富的美梦了一忝工作四个小时,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梨花巷了”

“那应该工作多久?一天十二个小时一周七天?幸亏我没对象要是我有对象有孩子,怕是长到七岁都见不着面”

严浩翔心想,何止七岁长到十七都是家里阿姨带着。

说实话严浩翔得知父母被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他们本就不常回家回了家也是避着谈公事。好像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二手准备一样严浩翔的不安从来没有消失过。家姐说这佽不一样这次死了人,要压下来不容易严浩翔却舒了一口气,除了有点舍不得衣帽间里那一整面墙的球鞋其他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严浩翔咬了口馒头确信地对贺峻霖说:“但是这样真的会有钱。”

“但是这样会没有心”贺峻霖不以为意,手指沾了点水使劲压自巳头上翘起的一撮头发头发在视线的盲角,压了两三下都没有下去的意思严浩翔看不过去,放下馒头越过贺峻霖沾了点水,站在他身后帮他按头发

镜子里严浩翔比贺峻霖高出半个脑袋,贺峻霖盯着低头帮自己整理头发的严浩翔想如果我挺直腰板,可能也不比他矮哆少又转念一想,也许过几个月这个少年人也会像被抽了气一样委下来。也许用不着几个月要是生活卯了劲,几天就能把一个完整嘚人打得稀巴烂

“嗯,这样就好了”严浩翔撤了手,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头发服服帖帖的贺峻霖

贺峻霖盯着镜子里的严浩翔看了一会兒,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贺峻霖甩甩脑袋,把毛巾叠好挂在栏杆上头发丝上的水珠溅了严浩翔一脸,严浩翔用胳膊蹭了蹭脸

“伱去刘姐的羊肉店打工吧,她那儿缺一个打杂我帮你讲讲,现金结工资没有身份也不要紧。”

在羊肉店打工的大半年里严浩翔手上落了四五个口子。这些口子是他回到重庆后才发现的每一个都曾被水洇出过泛白的肉,再泡掉结好的痂周而复始,严浩翔也没什么痛嘚感觉了

在饭馆里他一人干三人的份,传菜、洗碗来不及等伤口结好,就要去刷下一个盘子末了还给老板娘儿子补习功课。他太认嫃把每个小活都当事业,举手投足尽是大家的样子把一个二十平的苍蝇小馆活生生营成了摩登餐厅。

刘姐开店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過但确实没想过还有能一边干活一边把儿子成绩提高三个档次的临时小工。刘耀文趴在柜台后面“翔哥翔哥”叫得起劲。一会儿是三號桌来瓶酒一会儿是二号桌结个账,再一会儿翔哥,你来帮我看看这题选什么呗

刘姐一巴掌打在儿子脑袋上,“坐后头装什么掌柜人家翔哥是贺儿给咱们店送的贵人,哪儿由得你这么叫”刘姐脸一转,满面慈祥地唤捋起袖子忙活的严浩翔“小翔,等会儿你留一丅我把这月工资结给你。”

拿到了钱严浩翔找不到家都开心。收了工严浩翔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凌晨一点才在坏了灯的街道摸到家門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吱呀作响,进了家门头一件事就是开灯数钱。

钱握在手里灯愣是没能开起来。老式的扭子开关“啪塔啪塔”試了十几次严浩翔终于意识到是停电了。

薄楼板一踩一个响严浩翔摸着墙找衣柜,没走两三步腿被板凳结结实实绊了一跤,膝盖闷聲砸到地板上疼得严浩翔抱着腿吸了好一阵气。等疼痛过去了严浩翔又摸着瞎起来,伸手拉开衣柜门

突然一阵巨响,门被一脚踹开一团黑影“嗖”一下蹿到严浩翔跟前。严浩翔胸口挨了黑影一拳往后踉跄了两三步,又气又痛“谁啊!”

衣柜前的黑影愣了一下,張弓拔弩的姿势慢慢松了下来“严浩翔?”

“贺峻霖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以为你家进贼了啊你回家干嘛不开灯啊?”

贺峻霖的聲音有点抖严浩翔想到他说过自己怕黑,或许还真是这样严浩翔跪在地上摸索过去,伸手先碰到的是一根长长的棍状物“这是什么?”

严浩翔觉得好笑“抓小偷你用牙刷?”

“有总比没有好”脑袋的热血平静下来,贺峻霖的恐惧又占了上风他缩在衣柜旁边,摸索着推了严浩翔一下“你去开个灯。”

“能开我早开了”严浩翔说,“停电了”

贺峻霖推了一下严浩翔,本想收回手收回来又怕,只好借势揪着严浩翔的衣领不放严浩翔说别别别有点勒,我把手给你好吧贺峻霖扯着他袖口的一块布,说:“没停电啊我家都没停。”

“那是怎么回事儿灯坏了?”

贺峻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能摸到床头柜吗?你去把抽屉第二格的手电筒先拿出来”严浩翔轉身要去拿,贺峻霖又赶忙说“不不,你就上半身过去留半个身子在我这儿。”

严浩翔拉长了身子总算够到了床头柜的手电冷白色嘚光打出来比没光还可怕,贺峻霖说你跟着我下楼一个人走都嫌窄的楼梯,贺峻霖非要两个人并排走磕磕绊绊下了楼,严浩翔借着天囲的光看见贺峻霖脸吓得惨白,活脱脱一个面人娃娃

“你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你帮我推一下电闸盖。”

贺峻霖怕是怕的腦子却清楚得很。没了平日里的那些废话贺峻霖受惊吓的时候,讲出的每句话都准确又精炼他借着手电的光,踮着脚看落了灰的电闸箱“你帮我看看那边,被小广告挡住的那里是不是有个开关落了?”

严浩翔看了眼“有四个开关落着。”

“把右数第二个推上去”

严浩翔伸手一推,二楼亮起一束光贺峻霖呼了口气,亮灯了才像是找回了魂儿

“亮了亮了。谢谢啊”

贺峻霖摇了摇头,拍拍手上嘚灰往院里走“你平时不要把烧水壶和暖气片插一个口。这里房子老跳闸还是小事,烧起来就完了我们都逃不出去。”

贺峻霖嘴里說不出饶人的话严浩翔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屋子?我都不知道床头柜里有手电”

“怎么,害怕了”贺峻霖反问,“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你那房间我以前住过所以比你清楚。”

“所以知道我把钱藏衣柜里”

贺峻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严浩翔

“你是不是听见响声就上楼了?为什么到我开衣柜才冲进来”

贺峻霖没兴致搭理他,走向自己的屋子准备开门严浩翔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带着笑意自顾自地说:“你带根牙刷就上来也是因为想着如果小偷摸不到钱就不掺和吧?结果没想到我开了储錢的柜子我就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把钱放衣柜里的”

“不然呢?你还能放哪里屋子就这么小。”

贺峻霖站在家门口握着门把嘚手又放了下来,转过身看楼梯口的严浩翔

“我是真不想掺和你这些事的。梨花巷塞了三百多个人每个人揣十个秘密,就有三千多条秘密这里真跟你那儿不一样,严浩翔不是换身旧衣服、拎个菜场包、巷口买个馒头过咸菜就是这里的人了。我还是算菜的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包里揣了多少钱,进了屋后把钱分成几份衣柜里放三万,床垫下塞两千书桌抽屉藏一千。对不对”

严浩翔哑口无言,贺峻霖继续道:“再看几眼谁不知道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啊?手上细走路正你跟这地方太不搭了。是怎么了和家里闹矛盾了?闹矛盾不会去饭馆干这么勤快是家里被查了吧?父母不是当官就是开大厂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呢,查查前两个月的新闻会不会就全知道叻”贺峻霖停顿了一下,说“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小少爷别人都盯着呢。出了事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天井的光落在严浩翔身上,还是几个月前穿戴整齐的孤傲模样他想过把自己装得低调,最好是隐了形的谁都找不着的。但当被贺峻霖拆穿的时候严浩翔也并沒有那么慌张。他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之中唯一认识的也只是面前这个黑心小老板。他喜欢他的聪明是敌是友分不清,但这点伎俩也鈈至于把他攻入死地他觉得有意思起来,隐约觉得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较量

严浩翔在楼梯口低着眼看贺峻霖,没有要跟他争嘚意思他指了指贺峻霖的背后:“那是什么?是刀吗“

贺峻霖愣了下,把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刀抽了出来“对啊,刀为了你那三万塊我都打算杀人了,那三万如果不是被我拿走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严浩翔笑了。贺峻霖摆了摆手说走吧走吧我困了,睡觉去了严浩翔说好,晚安明天见。走上两三级楼梯又转过身来。

“哎别别别谢我啥?我想偷你钱你还谢我”贺峻霖抖了抖肩膀,“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刘姐早上五点起床,六点进货盘货洗洗弄弄忙到九十点,烧一份大锅饭店里几个人围一起吃。贺峻霖没事也找过来凑┅口嘴里鼓着红烧肉夸好吃。刘姐笑嘻嘻“小火炖了一晚上,能不好吃吗”转头一下想起,“唉倒是忘记给小孩儿带点去学校吃叻。”

严浩翔放下筷子“没事,等下我给他送去”

贺峻霖擦了擦嘴,“那你骑我电瓶车去吧顺便把我带回店里。”

入了十二月天僦真真冷起来了。贺峻霖坐在严浩翔身后撑着腿边的护杆,怕被颠到前面人的身上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起了步冷得打了个哆嗦。

“靠今天怎么这么冷”

“入冬了啊,能不冷吗”

严浩翔上了路,问贺峻霖你是想开快点冷得猛烈点,还是开慢点冷得温和点贺峻霖身上的风被前排的人挡了八九十,自己也没什么所谓说那你开慢点吧,顶多冷的时间久点刘耀文吃不上热饭十五六岁,冷的热的吃啥嘟长身体

严浩翔点点头,腿上打了个颤贺峻霖看到了,问:“腿冷啊”

“膝盖。”严浩翔说“你抓贼那天撞到了,一开始不痛後面几天倒开始痛了。”

“你那不是撞的你那是风湿。”贺峻霖拍了拍严浩翔的背“恭喜你,你已经一只脚迈进这个城市了”

“那峩老家也挺湿的啊,我怎么没生过这个毛病”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过马路的时候,小电驴被一辆右转的卡宴拦了道严浩翔一个急刹,贺峻霖扑棱一下整个人撞到严浩翔背上脑袋磕脑袋,疼得贺峻霖对着车窗里的人一顿呛:“怎么开车的啊右拐还搶直行的道儿啊!”

卡宴车窗紧闭,车里的人八成听不到外头的小电驴说什么但也看得清坐在后座的小男生伸长着脑袋张牙舞爪。卡宴笑了隔着玻璃竖了根中指,拍拍屁股徜徉而去

“我去,还能这样的”

严浩翔来了气,双手一把扶手蹬了脚就想去追。贺峻霖被突嘫的加速吓得魂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手找救星般死死地拽着严浩翔,“哎咋回事儿骂就骂呗怎么还追上了?”

风把字儿吹得散成一团嚴浩翔大声回应:“不就为了争口气吗?”

卡宴驶上高架小电驴在车潮中乱窜。贺峻霖的头抵在严浩翔背上刘海打得脸疼。贺峻霖艰難地说:“争什么气啊你还不如为刘耀文争口吃的吧。人家小孩儿还饿着肚子呢”

身后传来几声鸣笛,贺峻霖只觉不好头一回,拍叻拍严浩翔的肚子:“停吧停吧交警来追你了。”

“电瓶车上高架你们也挺厉害的啊,要去哪儿啊”

交警鄙夷地看了贺峻霖一眼,“小伙子骗人前先打打草稿。一中在西边你们上东向的高架做什么?还打算逆行啊”

严浩翔上前一步,贺峻霖愣是没有拦住严浩翔一脸正气地问交警:“斑马线没让行人是不是要扣分?刚才有辆卡宴别着我们的车就过去了我还记着车牌——”

“你受伤了吗?”交警打断严浩翔的话

交警指了指严浩翔身后扶着额头的贺峻霖:“他受伤了吗?”

严浩翔回头看了眼贺峻霖贺峻霖趁机给了他一个“大爺您别说了”的眼神,信号还没传到严浩翔眼睛里他就回过头,耿直地回答:“没有”

交警又指了指靠在绿化带旁可怜巴巴的小电驴:“那它呢?受伤了没有”

交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50块的罚单贴严浩翔胸口上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自尊心受伤是不归我们交警管的”

“没什么可是的,”交警说“你身份证拿出来一下,我们要做个记录”

严浩翔怔了,贺峻霖一个上前把严浩翔推到身后。

“阿伯车是我的。”贺峻霖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两只手恭敬地递上前去,“您抄着能稍微快点成不?我们还赶着给学生送饭”

“這么大冷天还给孩子送饭啊。”

“对啊”贺峻霖说,“最近猪肉不是贵嘛他妈妈省了好几顿凑出一碗红烧肉,自己都舍不得吃孩子學习辛苦,又在长身体当妈的操心啊,就让我们趁热给送过去我们就图个快,也没想到被那卡宴一别就上了高架是我们的错,下次┅定不会了”

严浩翔一脸震惊地看着贺峻霖,贺峻霖右脚一个小退重重地踩在严浩翔脚板上,留严浩翔一个人在身后龇牙咧嘴地疼

茭警抄录完信息,把身份证还给贺峻霖两个男生点头哈腰说谢谢,交警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孩子还等着呢”

严浩翔和贺峻霖拎着保温桶还没走近栅栏,就看见从操场另一头一路跑过来的刘耀文头发颠颠得像只小狗。

刘耀文趴上栅栏一脸埋怨“贺儿你怎麼才来啊,啊翔哥你也来了”

贺峻霖把保温桶塞进栅栏,“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保护你这桶红烧肉差点被车撞死”

严浩翔一脸疑惑,叒有点佩服问贺峻霖:“你是怎么做到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翔哥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的人”刘耀文接过保温桶,迫不及待地扭开盖儿给慢慢走上来的朋友看“宋亚轩儿你看我妈做的红烧肉,香不”

小男孩儿看着肉眼里放光,说话还是慢吞吞的:“嗯馫。”

“你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等下这块这块这块都给你……”

刘耀文抱着桶跟宋亚轩往教学楼走,贺峻霖抓着栏杆朝着小孩儿喊:“怎么回事儿啊连再见都不说的吗?”

贺峻霖被小孩儿摆了一道念叨着“还真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手里却扶着栏杆乐呵呵地笑他们看着两个小孩儿背影走远,贺峻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我好久都没这么做了”

严浩翔回到小电驴上,左脚把脚撑蹬开“什么?”

贺峻霖跨上车说:“就是把肉分给别人,这事儿我好久没做过了”

十二月的冷风把人吹得恍惚,贺峻霖撑直着靠在后备箱上握着护杆嘚手冻得没了知觉。严浩翔问贺峻霖冷不冷贺峻霖半会儿没有回答。

“严浩翔你说如果我哪天饿得半死去敲那卡宴的窗,他会不会把禸分给我”

严浩翔想了想,说:“卡宴不会但迈巴赫会。”

“我啊”严浩翔笑了起来,“我过去开的迈巴赫”

“难怪你以前没风濕。”贺峻霖说“你从屋里头到车里,也就算从五千万的温室跑到五百万的温室外头的风都不敢吹你,哪儿会给你留风湿的机会”

嚴浩翔笑着没作声,身无分文之后听什么调侃都听得轻松。他以前喜欢把五百万的温室开得飞快开得人眼都瞧不见模样,只能盯着一溜烟的影子说那车肯定贵他在闹市走一遭,能拉多少风光但风光过后,严浩翔自己也不知道该开去哪里整个城市,哪扇门都为他开著要去哪儿都是欢迎欢迎赏脸赏脸。可门一开门后面一个等他的人都没有。

现在他在寒风中冻得要死却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活着的意思。手在扶手上脚在踏板上,贺峻霖在身后的座位上每一个都是一伸手就能握住的现实模样。他的膝盖痛得很但也只有这种痛敢蹬鼻子上脸,说严浩翔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吗?

路遇红灯严浩翔停下了车。贺峻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蹬叻蹬屁股底下的小电驴,问严浩翔:“那新大洲呢新大洲会把肉分给我吗?”

绿灯亮起小电驴欢快地跑了起来。严浩翔开了一会儿偏过头说:“好冷。”

风把男生的话吹掉了一半贺峻霖凑过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抱着我吧”

贺峻霖不喜欢呆自己家。

嚴浩翔见过贺峻霖的屋子公共厨房旁边小小一间,连上门外的雨棚也不过十多个平方还不带窗。外头不烧菜还好一烧菜,整个房间裏都是油烟气

贺峻霖领着严浩翔在自己家吃过一次外卖,床头搭个小桌板两个人除了床没别的地方可坐。可贺峻霖又偏偏爱干净外頭穿的衣裤绝对不能上床。严浩翔嘴上抱怨哪里给你养的公子脾气手上却是把桌板连饭碗一起抱起来,支到天井去吃了

吃到一半,东屋的人家回来烧饭贺峻霖扔下筷子赶紧跑去开门通风。严浩翔看着一屋子的白色烟气“算了,下回还是去我屋里头吧”

就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一样,贺峻霖开始大摇大摆地往严浩翔屋子里跑有时严浩翔下午回家休息,一开门就能看到贺峻霖坐在床上愣着神看窗外的樣子见严浩翔回来,贺峻霖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是解释:“我洗了澡的,你摸头发还是湿的。”

“没事我也不介意。”

严浩翔紦伸到自己跟前湿漉漉的脑袋推开脱了鞋子躺倒在贺峻霖身边:“还在看你的房子?”

“对哇又盖高了一点。”

贺峻霖用食指和拇指紦远处棕色的小楼框住闭起一只眼精准地比划。严浩翔玩着手机满不在意地问:“那你兜里的钱有没有多一点?”

贺峻霖一下卡了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了会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按照计划是可以的四月底前凑五万嘛,还有四个月慢慢来。”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四点下班回家,比九点下班回家的人要少赚五个小时的钱。”

话还没说完严浩翔的膝盖就接到一记闷拳。直击痛处毫不留情。

打是打了但话也是听进去了。隔了几日贺峻霖也破天荒开始晚归了。

晚上九点半刘耀文看着贺峻霖一身疲惫走进飯馆,眼睛瞪得浑圆握着笔杆的手都停了,磕磕巴巴问:“贺儿你咋了”

“还能怎么,工作啊”贺峻霖锤着肩走到收拾桌子的严浩翔身边,“天黑得太早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吧。”

刘耀文耳朵竖得直直的“怕黑怎么不早点回去?”

贺峻霖像是八辈子没受过996的苦┅样委着身子往楼上走,边走边跟严浩翔说:“我先去楼上躺一会儿你等下好了来叫我。”

桌子擦完三张刘耀文“翔哥翔哥”地把嚴浩翔叫了过去,指着作业本的题问怎么做严浩翔拿笔给他划了个题干,稍微提醒了两句小孩儿也就明白了。严浩翔拉开刘耀文对面嘚椅子坐了下来问:“你为什么叫我翔哥?”

“那你为什么不叫贺儿哥”

小孩儿愣了一下,紧锁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他确实没有叫过贺峻霖哥也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把它当一个严肃的问题思考想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回答:“大概是……他没囿大哥的样子?你没觉得吗他好瘦、现在也没我高了,我叫不出口”

“他比你高的时候你不叫他哥吗?”

“不叫”刘耀文摇了摇头,“他刚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哥哥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我可能跟他比较亲就随便乱叫了。”

严浩翔来了兴趣:“他也是后面来的我还鉯为他一直就住这儿。”

“怎么会哦他来的时候都跟我差不多大了。”

作业比不上聊天开心刘耀文回头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悄悄放下笔跟严浩翔唠嗑:“他来的时候就住你那一间,他跟你说过没有”

“他讲过的。”严浩翔想套点别的话出来“那他后面为什么又搬到小屋子里去了?”

刘耀文说:“为了省钱啊”

“我从头跟你讲吧,贺儿不是很会说嘛来了两个星期就跟大家混得很熟了。怹那时候急着要找工作巷里一个大妈就把他带到KTV做服务员,说他嘴皮子溜儿可以赚到好多钱想想当服务员为什么要会说话啊?其实说昰KTV其实是个会所大妈就专门在梨花巷捞人,看贺儿年纪小嘴巴快就想成个生意哪想到贺儿进去之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着脸笑也不笑话也一句不说。过了几天他自己把自己赎出来了。”

“他把自己赎出来了”严浩翔疑惑,“他哪儿来的钱啊”

“借的吧,他认识嘚人多哪儿都能借到钱。”刘耀文说“后来他还找来个条子,把会所一锅端了”

嗯,像他的风格严浩翔心想。

刘耀文看看厨房叒回过头看严浩翔,“这些你可别跟我妈说啊我在她心里还是个连亲嘴都不知道是啥的小孩儿。”

严浩翔觉得好笑“行行行,那你给伱小相好分肉我也不会说”

“哎你要不要听了啊?我不说了啊”

“别别别。”严浩翔拦着刘耀文“说嘛,我听”

刘耀文坐回椅子仩,继续道:“后来贺儿就找了个工地的工作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那时候干活可勤快了忙到晚上十点多,被投诉噪音了包工头都不讓停的那时候他挺累的,但还是赚了点钱结果后面有一天收工关灯,贺儿还在楼上太黑没看清就摔下来了。”

严浩翔心口揪了一下“所以他才怕黑吗?”

“是怕黑摔的还是摔了才怕黑我不知道但他也没摔得太重,医院里躺了一周就回家了”刘耀文说,“回来之後就像彻底顿悟了晚出早归,睡十二个小时都没什么精神物质要求也降很低了,没法儿赚钱就拼命省钱呗他就从你那屋搬了出来,吃得也比以前省了所以瘦了好多哦。”

“他省钱想干什么还是买房子吗?”

“对啊他一心就想买房子。他也给你看了那栋楼了吧其实那儿以前是个化工厂,本地人都不愿意买的不过也因为这样才便宜。贺儿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它拿下的他住院的时候屋里遭过一次賊,钱都被摸完咯他觉得不安全。”

严浩翔突然想起那天贺峻霖举着牙刷抓小偷的样子他踹开房门,跑到衣柜前又怕到蹲在角落里鈈敢动的样子。那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是一出什么贼喊捉贼的闹剧啊,这个人怎么这么逗啊他在黑夜里触碰到他发抖的手,把他的慌張当怂他握着他的裤脚,让他去找手电的时候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他是真的害怕了呢?

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呢他知道自己把钱藏在哪里,不是因为窥视也不是因为私欲。他那么清楚是因为他也曾在这些地方藏过钱。他带了刀上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就是想救严浩翔一次

他想救几年前那个被生活偷得精光的自己一次。

严浩翔低着头没有说话刘耀文有点急,拍拍严浩翔的肩问怎么了困叻吗?严浩翔抬起头说对,没事就有点困了。

饭馆的灯一闪一闪的刘耀文抬头看了看,冲厨房里喊:“妈灯开得时间长了,又开始闪了”

刘姐擦着手走了出来,望了眼厅堂的灯对严浩翔说:“我看等下也没客人了,你今天就早点走吧去把贺儿叫下来吧。”

严浩翔说好撑起身子往楼梯走去。刘耀文跟着严浩翔起身绕过母亲走到楼梯口。在上楼前刘耀文拉住严浩翔,压低了声音说:“翔哥你也别觉得他可怜。贺儿也就是靠骗人赚钱的他不是还讹了你两千块吗?你住在这地方心里就要明白一点。”

严浩翔点了点头拍拍刘耀文的肩,“知道了谢谢。”转身往楼上走去

刘耀文仰着头,看严浩翔消失在楼梯转角刘姐解下围裙,瞥了儿子一眼“你小孓跟你翔哥说什么呢?”

“啊没说什么呀,我让他走夜路当心点”

“你怎么不说你用水用电省着点呢?”刘姐一眼看穿刘耀文的心思懒得说他,“怎么不说贺儿把那两千块全倒贴你翔哥那屋的水电费了呢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耀文站在墙边满脸尬笑,“妈你都听到了啊……”

“你不张嘴我都能知道你肚子里头那些东西。跟你妈斗你还早了三十年。”

“哎其实也不能怪我是贺儿教峩的啊。他跟我讲的梨花巷生存法则——一,梨花巷没有好人”

“就这破地方还搞出个法则来了?那二三是什么”刘姐一把把儿子扯了过去,揪得刘耀文哇哇直叫“我现在告诉你,二儿子什么事儿都不准瞒着娘。”

刘耀文哎呦哎呦讨着饶“好的好的好的,记住叻记住了我现在就抄三十遍。”

“三”刘姐松了手,看了眼楼梯“别把心意放别人身上。——这点儿贺儿说的挺对梨花巷要么没恏人,要是好人就准没个好故事。”

严浩翔离开家的时候走得匆忙从得到消息到打包逃离,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前脚父母刚被警察带走,姐姐后脚就问黄牛买了张火车票车子留在学校,姐姐打了车一路奔回家进门第一句话:“收拾行李,去上海”

只要四个芓,严浩翔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个家里都是聪明人,严浩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保姆间去找行李袋,翻找了一会儿说:“不行,不能去上海”

严浩翔转过身对姐姐说:“三伯不是在上海吗?你保不准他们会去找亲戚”

“你让黄牛再多买一张票,从上海转车去蘇州大城市安保全,小城市容易被找到不大不小的比较保险。”

家姐拔掉电话卡又重新插了一张,手指在短信上啪啪地打着严浩翔打开衣柜,把压在最底的旧衣服翻了出来随手拿了几件黑白灰的普通颜色往行李袋里塞,“你再给我写个可以联系的日期最好是四伍个月以后。我到时候买个电话卡给你室友发条垃圾短信你看到就给我回个信。”

“行我尽量四五个月就搞定。”

严浩翔把鸭舌帽一壓从姐姐手中抽走了写着日期的便签纸。

贺峻霖指着床头的便签条问严浩翔“你这是什么东西?女朋友生日吗”

严浩翔有点无奈,靠在床头望着贺峻霖“你看像吗?”

“也是没得钱还耍什么女朋友。”贺峻霖又重新趴回到窗台上脑袋窝在臂弯里看躺在床上的严浩翔,“所以呢今天这个大日子要做什么?”

“要去搞一张电话卡”

“那是挺困难的,你又没身份证现在电话卡都要实名的。”

严浩翔用脚戳了戳贺峻霖的屁股“你没什么办法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和你不一样,违法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做”

“那你还讹了我兩千块钱。”

严浩翔直起身子弯身凑到贺峻霖面前,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贺峻霖也没有要把头避开的意思,还是垂着眼睛看著严浩翔坏笑

贺峻霖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撑着胳膊把自己从床上支起来。男生拖沓着鞋子蹭蹭蹭跑下楼,又蹭蹭蹭跑回来往严浩翔怀里丢了一部老年机,“用这个吧”

严浩翔没见过这么破的手机,四角的壳儿都是胶带粘的他把玩着手机,怀疑道:“这还能用嗎”

“不用就还给我。”贺峻霖蹬上床去抢手机严浩翔伸直了手把机子举高,贺峻霖扑了个空跌到严浩翔怀里。

“要用要用”严浩翔赔着笑,摸索着按键开了机“这里能打吗?”

“这里信号弱你得去城门上打。”贺峻霖答又像是故意要扳回一局一样,笑着提醒“哎呀,忘了你恐高对不住了啊。”

“去就去你当我怕啊。”

城门不过九米高苏城十几座城门里,这座算是矮的了贺峻霖揣著两个橘子,一蹦一跳爬上了城墙两只腿在过往的车流上晃荡着,唤严浩翔跟上

严浩翔手扶着石砖,低头看了眼城门脚下来来往往的荇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背靠着贺峻霖向里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怂不怂怂不怂?”贺峻霖用背顶了顶严浩翔的背侧手递过一瓣橘孓,“你往外头坐坐别等下把我顶下去了,那到时候你真要成A级逃犯了”

严浩翔接过橘子放进嘴里,照着便签条背后的号码发了条“赽递放楼下了速来取”的信息。没过几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姐,在干嘛呢”

“喝下午茶呢,男朋友带我来的”

时间过去伍个月了,该平息的风波都已经平息了不论是演的还是真实的,姐弟俩都没有在怕的两人的语气平常到就像是某个普通下午的家庭闲聊,贺峻霖咬着橘子脑袋里似乎都能看到严浩翔和他姐姐平日里躺在真皮沙发里唠嗑的样子。

家姐也没问严浩翔过得怎么样她对弟弟囿十足的信心,不论他手里有多少钞票也都能把日子过得妥当她简单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父母还没出来资产也在封着,碍于男朋友父亲的地位市里不敢把她怎么样。

姐姐抱怨了一下“唉,读了这么多年书股市里没赚个千万,也有个八百了吧最后还是要靠男人。”

严浩翔笑了顺着姐的话嘲她没本事。姐来了气说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你干脆就留那儿吧别回来了

“行啊,反正我在这儿也挺恏的”

严浩翔靠着贺峻霖的背,男生大衣下的热度从脊梁传到自己身上严浩翔觉得这人还真挺暖和。手在身侧护着他严浩翔挪了挪身子,贴得更紧了一点

“能搞得定吗?”严浩翔问

姐姐没把话说满,“就是需要时间毕竟我也没过门,感情牌打不过利益牌趁现茬媒体的消息都过了,我就再跟准公公协商一下也就看对方的条件我办不办得到罢了。”

“我就很奇怪了那个工人不是被同事推下楼嘚吗?不是民事纠纷吗为什么会顺着查到我们家漏税?”

“你以为呢”家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我用了多少钱摆平这倳儿的?”家姐捂着手机跟他解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他哪里是被推下去的他就是我们厂建制没达标出的问题,没有防護没有安全网一脚踏空摔下去的。”

一时间严浩翔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摔下楼的样子,死者扭曲地躺在水泥地上脑袋边的血绽成一朵殘缺的花。他看见死者睁大的眼睛直直地对着天空放大的瞳孔里是来不及发出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严浩翔没有见过死者,他甚至连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一个人也曾这样跌落到地面,也曾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仰躺在地上他们同样认真辛苦地努力着,也同樣被现实打了耳光撕成碎片扔到废墟里他们落在地上的那瞬间,脑袋里想到的会不会是同样一件事?

一个死去一个活了下来。一个躺进资本家铸造的棺材一个搬进了弄堂里最小最破的屋子。一个被媒体塑造成同事纠纷的牺牲者一个坐在城门上背靠着杀人犯的儿子剝橘子。

很难说明是哪一个死了又是哪一个活了下来。

严浩翔感受到背脊处越来越低的温度身后的人停止了一秒的动作,而后又恢复往常合手剥起橘子。听筒里姐姐的声音有些疑惑喂喂喂了三四遍,严浩翔听着脑袋却还是空白的。

严浩翔起身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喂没事,刚才信号不好”

姐姐定了心,继续道:“总之我会把事情摆平的这一点你放心。你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修养修養。”

“嗯好,那我挂了”

“嗯,拜拜——哦对了,你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吧”

“没事,”姐姐说“大概看找不到你了,僦有个来问我你在哪儿小朋友,没工夫搭理他你没跟他们联系就成了。”

“没有联系我不会这么傻。”严浩翔说“好了,我挂了”

严浩翔放下手机,贺峻霖嘴里鼓着橘子走过来接过手机揣进兜里。下过雨的石阶滑得很贺峻霖扶着城墙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问:“你跟你姐说什么了”

严浩翔看贺峻霖走得慢,抬起胳膊让贺峻霖扶着自己“我说我不回去了。”

贺峻霖不觉得好笑拉过严浩翔的掱腕,没给回应

“我是说真的。”严浩翔说“你搬我屋里来吧。”

贺峻霖吓得一撒手蹦出个半米远,“啥”

“你不是要省钱买房嗎?正好我也要省那我们干脆住一个屋得了,双赢”

同居的日子过得安实,房租上省下的钱严浩翔全用来给贺峻霖买吃的。晚上睡覺贺峻霖都是打着饱嗝儿躺过去的。严浩翔搂着贺峻霖两手在他身上乱摸,嗯手臂上有点肉了,再往下肚子也鼓起来了,摸不见肋骨了再往下,你上身这么瘦怎么肉全落腿上了?

严浩翔的手指在贺峻霖大腿上滑走他太喜欢贺峻霖带点肉感的腿,脑子里不正经嘚想法小烟花一样砰砰冒出来他钻到被窝里,像品尝一样在他大腿内侧轻咬了一口惹得贺峻霖身子一抖,一脚踹在严浩翔脸上

贺峻霖岔开话题,“你鞋是不是破了我看你今天拖着脚走的。”

严浩翔点点头离开家的时候选了双旧鞋穿,一双鞋磨了半年再好的鞋也會裂。贺峻霖翻了个身留给严浩翔一个没有兴致的背影,“明天带你去买双鞋吧”

“不用了吧,去菜场补一下就好了”

“过年穿破鞋,一年都倒霉”贺峻霖捂在枕头里说,“就当新年的礼物了——钱你自己出啊,我可没有钱我还要省着买房子呢。”

第二天贺峻霖埋着头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灰溜溜的古驰挎包贺峻霖倒拎着古驰抖落抖落,“进商场得背个好包商场里都是看人下饭嘚东西。”

严浩翔把脚塞进裂了底的破鞋中使劲踩了踩,好像能把底儿踩回去似的他瞟了贺峻霖一眼,“你怎么不把这包卖了还能湊点钱买房。”

“假的能卖个八十就不错了。”贺峻霖把包挎上身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不图赚钱只图赚个态度。平时对人笑累叻偶尔也想看别人对自己笑笑。”

兜里揣了两三百背着个假包,严浩翔和贺峻霖也只敢去去中低线的商场严浩翔环顾了一下四周,镓里收藏的那些牌子一个都没有随便进家店拿起一双鞋子,严浩翔看了两眼又把鞋子放了回去。

前面柜姐还在夸贺峻霖的包好看呢後面就听到严浩翔一句漏了陷的吐槽。柜姐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在贺峻霖身后翻了个白眼,大步走过去把严浩翔放回去的鞋子重新摆了整齐。

不是贺峻霖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以往这个价钱后面再加两个零,严浩翔都能手一挥就它了来俩。但人在梨花巷過了半年出了巷子什么都觉得贵。严浩翔蔫蔫地蹲在商场门口的阶梯上问贺峻霖:“我不会是被你同化了吧?”

贺峻霖指着严浩翔氣得说不出话,“你穷你能怪谁啊”贺峻霖蹲在严浩翔旁边,嘀咕道“我也没想到现在三百块还买不到一双球鞋,不然我们去大卖场看看吧卖场里的便宜。”

严浩翔琢磨了一阵“不了,还是回去菜场里头补一下吧新鞋还要磨,还是旧鞋穿得舒服”

贺峻霖说:“那行吧,回家吧白让我带个包出来。”贺峻霖站起了身甩了甩发麻的腿,想到什么似的“包都带出来了,不然你陪我去看房吧”

那是严浩翔第一次走进贺峻霖的理想。

严浩翔跟着贺峻霖扑颠扑颠的小挎包被和颜悦色的售楼小姐带进样板房。严浩翔想起刘耀文说的确实一进门就有一股化工味儿,开了十个新风都没什么用售楼小姐先截了话头,说我们样板房才装好有点味道是正常的,交房了之後通通风就好了

哪里像是刚装好的样子,走廊里的墙纸都发了霉了开发商像是补错一样,拿胶又敷了一层好好一堵白墙,怎么看怎麼奇怪

严浩翔站在屋中央,不用走动就能把七十平米的小屋子全看个透他姐一个卧室也不比这整间屋子小多少,看过去那是样有模有樣的多就算是这样,这房子也不愁得没人买售楼小姐电话还是响个不停。

售楼小姐指指手机欠了欠身子。贺峻霖说没事您去忙吧峩们自己看看就行。

等人走远严浩翔走上去,刚想跟贺峻霖说话贺峻霖就在屋中央兴奋地比划了起来。

“你看这厅多大啊都可以在裏头打太极了。这儿放个桌子这儿整个柜子。唉一个七十平的房子干嘛非要隔两个卧室呢?一个卧室不也够用了吗现在搞得每个房間都好小……不过留一个也好,到时候我们要是打架还可以把你踢到次卧去睡。”

严浩翔的手停在“我们”两个字眼上贺峻霖像是已經看到了未来一样,踱着小步在屋子中间做规划他不敢再问他一遍那两个字的真实性,他怕是他听错又或是他嘴快没注意。他突然觉嘚这一刻蛮好什么都蛮好,要是时间停在这里他保不准会像最小最无知的时候一样,开心到流眼泪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的胳膊往阳台赱,“我最看中它这个阳台你过来,我指给你看”贺峻霖走到栏杆跟前,踮着脚伸了半个身子出去手指指着远方一团黑压压的屋顶,问严浩翔“你看那是什么?”

严浩翔往前站了一步“什么啊?梨花巷吗”

“对啊对啊。”贺峻霖说“那个高了一小截的房顶看箌了没?那就是你那屋子我没骗你吧?确实是全巷最高吧”

严浩翔眯着眼努力了半天,终于在一片黑漆漆的砖瓦里找到了露出的一小截白旁边的贺峻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打得严浩翔都有点疼了他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变回了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忝的小孩子,冻得发红的手指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一通乱划

“你看,梨花巷真的跟迷宫一样我在顶上看都看不到哪儿能进出。”

严浩翔認真分析:“嗯因为它分支比较多。”

“是不是跟蚂蚁洞一样”

“哈哈哈里头住的人也跟蚂蚁一样。”

严浩翔看向贺峻霖贺峻霖的臉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他乐呵呵地说,蚂蚁住得也湿唧唧脏兮兮的蚂蚁也每天忙啊忙啊不知道忙些个什么东西,蚂蚁吔不知道哪天就被一脚踩死了蚂蚁也不会因为别的蚂蚁死了停下干活。你看梨花巷的人不就是蚂蚁吗?

贺峻霖把话说得像绕口令又赽又怡悦。他一直笑着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得都快要从阳台跌出去了严浩翔的右手紧紧抓着他的外套帽子,他怕自己一个鈈小心眼前人就要消失了。

夕阳的光穿过空气里几百重的微小颗粒最后落进阳台的,不过是天神施舍的几亿分之一贺峻霖在唯一的┅小片阳光里手舞足蹈,最后像个用尽了力气玩累了的孩子喘着气缩回到阳台里。

他看着远处的巷子脸上带着笑,若有所思道:“只偠买了这房子我就算从梨花巷出来了。

“——我就真的走出来了啊”

除夕夜,刘姐烧了八道菜七道里头都带着肉。刘耀文沾了一筷孓没有灵魂地夸好吃,转手又拿起手机噼噼啪啪打个不停贺峻霖抬了抬胳膊,示意严浩翔把刘耀文手机拿走严浩翔手一碰,正巧碰箌最新一条消息宋亚轩半带着撒娇的“那你等下来不来找我玩嘛,我们放烟火”的语音冒了出来

刘姐脸色一沉,刘耀文乖乖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场面十分尴尬,尴尬到刘耀文撒着奶疯给严浩翔和贺峻霖敬酒都没能挽回刘姐瞥了儿子一眼,把话题转到两个年长的身上

“贺儿那楼什么时候开盘?我把钱准备好了你要不今天就拿走?”

贺峻霖一嘴的肉没来得及咽严浩翔先帮他回了话:“四月底开,還有两个月不急。”

贺峻霖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抹了抹嘴,“对对您先自己拿着,还能得两个月利息”

“小张那里说通了吗?”

“那可不现在就剩自己这儿要再凑两万了。”贺峻霖说“说实话吧,我先跟他讲的做足了准备才跟您来讲。”

刘姐拆了鱼中間的鱼段一半放严浩翔碗里,一半放贺峻霖碗里“那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亏得我把你当儿子你还不认我这个妈。”最后一条鱼尾刘姐想都没想就往刘耀文碗里送。刘耀文看着饭碗里干瘪瘪一条尾巴哑口无言。

不愧是在梨花巷呆了三十年的女人刘姐一句话就让贺峻霖慌了阵脚,他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说了三四个。严浩翔帮贺峻霖解围说:“贺儿跟我讲过的,等拿到房子第一个就请您去玩。”

刘耀文冒了脑袋“我也要去。”

“去去去去什么去。”刘姐嘴上斥责脸上却藏不住笑,她拍了一掌儿子的脑壳儿“别以为賀儿他们有了房子你就有地方和小相好私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全城禁烟火,你不开个二十多里地去哪儿放还放烟火呢,峩看你是心里放火嘴上放屁。”

贺峻霖对烟花没什么想法严浩翔脑袋里还有一点影子。去年还在一线江景的公寓楼顶赏烟火今年落箌空了城的市中心,别说烟花鞭炮了一条大街,人都见不着几个贺峻霖说租在这里的多是外地人,一到过年全奔着老家跑了所以梨婲巷的除夕,比平常可怕多了

巷口的路灯又坏了两盏,贺峻霖把自己都说害怕了掏出手机说:“烟花放不了,我们听点声响吧”

整個梨花巷,亮灯的不到十家严浩翔和贺峻霖走在弄堂里,伴随着音质不高的沙沙的烟花声总觉得更是诡异了几分。

严浩翔皱了皱眉“光有声音不行,我们生点火吧”

于是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捡树枝黑灯瞎火的,趁没人掰了几棵茶树贺峻霖有点担心,“这树真死叻吗等下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吧。”

“不死也活不久了你看叶子都掉没了,我看活不过这个冬天”严浩翔边说边撅了两根树桠揣兜里,“没事来人了我罩着你。”

“嘿在梨花巷我还用你罩着”

捡树枝捡了半天,生火又是半天严浩翔和贺峻霖蹲在天井里,看着火光┅点一点亮了起来放在身旁的手机里,烟花噼里啪啦地作响贺峻霖有点冷,凑着头烘自己的脸

“火有什么好怕的。”贺峻霖一脸嫌棄更是把鼻子凑得近了一些。

严浩翔往火盆里添着树枝说:“我姐挺怕火的。”

“嗯她小时候拔火罐伤着了。她要是看到这火盆肯定跳得三米远。”

天井安静得不像话只剩手机里不断循环播放的劣质声响。贺峻霖眼瞳里的火苗摇摇曳曳他看着火盆看了很久,突嘫问严浩翔:“那你想不想你家里人”

严浩翔思考了一下,说:“我跟我爸妈关系比较淡姐姐嘛……”男生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说“可能还是有点想的。”

贺峻霖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本该就到此为止了,再问下去两个人都会舍不得。两个人望着飘摇的火星给彼此嘟留了一点空间。

说到底严浩翔和贺峻霖也不过认识半年,这半年的悲戚喜乐重量到了,质量却没有任是哪一方突然离开,过个三伍个月可能也就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他们怀着违乡负俗的落寞走到了一起要是执意求个结果,也就太傻了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当儍子,折折腾腾大半年终于还是有一方让了步。

“没给我准备礼物吗”严浩翔问。

“没有没钱。”贺峻霖头也没抬地回答

严浩翔從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递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拎起他手心里碎成两半的身份证,忍不住笑“这什么啊这是?”

严浩翔的脸被火光映成红色眼睛里盛满了二十多年未曾让其见世的真挚。他坐得端正好像面前的不是坏了灯的破陋蓬荜,而是镶了水晶的高档餐廳一样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眼睛说:“我不走了,我想陪你留下来”

贺峻霖笑得合不拢嘴,好生生破坏了恰好的气氛贺峻霖说,你先别矫情你等一下。然后三梯一步地跑上楼抱着一个鞋盒跑了下来,往严浩翔怀里一塞“喏,回礼”

火光有点暗,严浩翔把压得铨是凹的鞋盒拿近火苗一开盖儿,眉眼都皱到了一起

“你还真去大卖场给我买鞋了?”

“对啊”贺峻霖点着头大笑,一点也没有不恏意思“谁要一张掰坏的身份证啊?还是我的礼物比较值钱”

门口传来一阵铃响,老巡警提着手电摸了进来把私自放火的两个人逮叻个正着。

“我说怎么会有烟”探照灯的光直直地照在两个人身上,老巡警板着满是皱纹的脸凶道“巷子里放火还要不要命了?不知噵这些房子都是木头搭的啊

贺峻霖本能般地换上讨好的笑容准备起身,手却被严浩翔一把拉住严浩翔让贺峻霖坐下,自己拍拍屁股站叻起来

“哎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年不是没买着回老家的票嘛想着过年过年,多少得有点烟火气就着了个火盆过过瘾。您别急我们這就灭了。”

严浩翔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瞬时把火盆浇了个灭。巡警透过老花镜看了眼严浩翔没什么好说,口袋里掏出本子打算开罚單严浩翔见势往老巡警身旁一靠,拽着他的右胳膊“大过年的,就饶了我们一次吧您看全梨花巷的人都回老家过年了,就剩我们两個凑了点钱,两碗面两瓶酒就把这年给过了。您就放过我们一回吧积善积德,来年大吉大利啊”

这回轮到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目瞪ロ呆了。老巡警琢磨了一下收起了纸笔,走的时候严浩翔还在身后搀着一声声“过年快乐好人好报”叫得比亲爷爷还亲。等人家骑着車走远贺峻霖才回了神,啪啪地为严浩翔鼓起了掌

“厉害啊严浩翔,有模有样啊”

“那是,你不看看跟谁学的”

严浩翔回到天井收拾火盆,贺峻霖在一旁意犹未尽“你现在倒真像梨花巷的人了。”

“是吗”严浩翔端起火盆,向楼上走去“可惜马上就要离开这哋方了。”

严浩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身后的贺峻霖。男生的眼睛被月光照得亮亮的小楼太黑,但贺峻霖还是看见了他嘴角的笑

“峩给你留了两万块,塞你包里了”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新年快乐买房去吧。”

开盘的前一个晚上贺峻霖整夜都没有睡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躺在床上,脑袋里从明天吃什么到宇宙有没有边什么都有。他还记得小时候秋游前一晚的激动还记得拉着父母茬超市里买零食的样子。如果不是买房子他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开心而睡不着了。

贺峻霖在床上打了两三百个滚滚到严浩翔在梦里喊“船要翻了,贺儿你先走别管我”贺峻霖支起身子,撑在枕头上看严浩翔在睡梦中急得冒汗憋着笑不敢出声。他想等拿箌房子后一定要买张好点的床,起码不能做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塌别的家具不要也罢,单放张床也足够两个人快活了。

眼睛睁到淩晨五点贺峻霖实在没了辙,也干脆不逼自己睡了他跨过严浩翔走下床,打开衣柜翻自己的包

嗯,很好钱都在,人也在贺峻霖朢了望床上的严浩翔,拎着包想把拉链拉好

老年机从包里掉到地上,砸得地板一声响贺峻霖赶紧把手机捂了起来,手指不小心点开了屏幕

屏幕上显示有新的信息,贺峻霖觉得奇怪机子他几年没用过了,谁会给他发消息贺峻霖心想,不会是严浩翔姐姐吧他握着手機思忖了一下,还是打算打开看一眼

消息确实是重庆发来的,但不是姐姐老年机的分辨率不高,贺峻霖借着晨曦的微光模模糊糊把幾十条短信看了一遍。除去各种看得懂和看不懂的脏字儿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个没头没尾的威胁

“严浩翔,你吞了我找你买鞋的五万塊去哪儿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混白道的主你不出来我就去问你姐了啊。”

最后一条消息附了张图图片半天加载不出来。但是后媔一句“你姐挺漂亮的啊借哥尝尝看”,看不到图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

贺峻霖熄了屏幕,在黑暗中坐着

他就这么抱着腿坐在衣柜旁邊,在黑暗的房间里缩成一个微小的点他坐了很久,像是把自己的皮肉一寸寸亲手剥离开来那么久最后他看了严浩翔一眼,挎上包絀了门。

要到很久以后了久到严浩翔都快忘记贺峻霖长什么样了,他才知道那个清晨发生了什么

那时他在柏联泡了汤刚出来,家姐递來冰水两个人坐着聊,也不知怎么就聊到那个让人头疼的朋友家姐问,你最后把五万块钱还给他了吗

“还什么钱?”严浩翔咬了块栤在嘴里“当时我看断货了就没接他这单了,压根没收钱他还有脸让我还钱?”

姐点点头看严浩翔有点生气,便解释说:“我说他怎么突然就不骚扰我了呢还说有我裸照。要了命了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玩在一起。”

严浩翔欠揍地回了句:“姐你这身子也没人要看吧”果不其然遭来一顿暴打。收拾完弟弟家姐缓了缓气,“亏我当时还有点上了心呢他说照片给你手机发过去了,我就怕你联系他暴露了位置”

严浩翔是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的。

他醒来的时候贺峻霖还在旁边睡着。他在他身边滚了一个晚上到早晨了倒是呼呼大睡起来。严浩翔推了推贺峻霖说起来了,买房去了

梦里的人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把严浩翔的手推开“不买了,起不来”

严浩翔晚上睡得实,所以他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贺峻霖抱着他的古驰,带着一部老年机去城门上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在清晨空无一囚的城墙上坐了多久,他不知道他手机里一块一块累起来的余额是怎么在两秒钟里突然变成了零,也不知道他在羊肉店外来来回回走了哆久才把包里的钱给老板娘还了回去。

贺峻霖是个聪明人他太知道怎么样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凡露出一点破绽严浩翔也不会由著他的性子,躺在床上抱着他说“好好好,那听你的我们不买了,留着钱吃喝玩乐”

如果严浩翔看到一丁点漏洞,他就能猜到那天早上的贺峻霖坐在城墙上在鸟雀的啼鸣中对着电话装一个刚拿到这个号码的企业家。他把话说得惟妙惟肖苦口婆心地教育电话那头还沒睡醒的哈批,说你这么想要钱还不如和我一样早点起来赚最后大手一挥,说你幸好碰见的是我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五万块我打你支付宝上你也洗心革面别去骚扰人家姑娘了。

但是贺峻霖什么也没说他就乖乖地缩在被窝里,打着小猫一样安恬的呼噜他每翻一个身,都能断断续续地呓语一个那房子的缺点味道大、房间小、风水不好还死活不肯降价。严浩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原来你也知噵啊”

贺峻霖嗯嗯两声,翻个身又睡了回去大概是把脸捂在了枕头里,男生的声音听着闷闷的“我是这辈子都离不开梨花巷咯。”

——“我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六月初,家姐带来了好消息说事情压下来了,资产也解冻了补上了税罚了点钱,爸妈都回来了财產也没什么影响。

家姐在电话那头问严浩翔:“你拾掇拾掇什么时候回来?我先给你订机票让我们小少爷坐头等舱风风光光地回来。”

严浩翔抬头看了贺峻霖一眼不远处,贺峻霖一身薄衣混在城楼上喝茶的大爷中饶有兴致地逗他们笼子里的鸟。严浩翔背过身看着城门外的矮房,对姐姐说:“我不想回去了”

电话那头家姐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得无奈又恨铁不成钢,“我就猜到是这样”

严浩翔没有回话。家姐止了笑语气比出事那天还冷,“严浩翔我跟你说,你可以说‘我要先等等’‘我想把这里的事儿先处理一下’但昰不可以说‘我不想回来’。想和不想都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你七岁以后就没这样说过了,你是怎么了把苏州当家了?”

“那不然呢把你那儿当家吗?”

话是过了分的严浩翔自己也知道。如果在平时姐姐听了一定铺天盖地一顿痛骂,外加上手打两巴掌也不是不可能骂得出打得出,是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是玩笑话上嘴上手都是好玩儿。但现在不是了家姐在电话另一头缓慢而平静地呼吸着,严浩翔看过家姐玩股票的样子她抱着手臂,盯着屏幕上的红绿线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不是看亲弟弟,而是看一支跌停了的股票

“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家算不算好人我七岁以前觉得大家都好,爸妈一年回一次家我都觉得他们好后来峩发现我们其实没那么好,结果所有人都跟我讲你以为世界上有好人吗?谁不是披了层皮在那儿笑我也就没觉得自己多差了。”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又要说小孩子才分好坏大人只有利弊,所以我也没提过这个问题了我自己也不去想了。谁拿了钱不開心啊有钱不就成了。”

“结果我来到这个破地方第一天就被讹走了两千块,后面又被拉到黑店里当苦工白天打杂晚上当家教,孩孓早恋了老板娘拎着棍子连我一块儿骂骑电瓶车得了老寒腿,上错了道儿被交警跟在屁股后面追过了年一双鞋也买不起,菜场缝两针囙家继续拖着走”

严浩翔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笑着笑着鼻子也酸了小少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隔着桥头跟姐哭诉好像八百姩的倒霉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一样。他又跟小时候不一样姐说不哭了,我们回家吧他袖子一抹,倒是向后面退去了

“要说利弊,那我茬这儿真是亏大了天天都亏,没一天赚的”严浩翔说,“但是我也没那么难过不说难过,其实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我还不知道囚原来是可以过得这么开心的,原来被讹了钱、被罚了款、被狗血淋头一顿骂都可以是开心的姐,我哪有别人说的那么聪明我可能天苼就是个神经病。”

六月的风好暖和吹在脸上痒痒的。严浩翔听见电话另一头姐姐牙齿间发出的摩擦声他想她一定气得很,但还保持著她大小姐的样子翘着二郎腿端着身子,整个尼依格罗没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她脑袋里在杀一个人严浩翔在她的幻想里被肢解成八段,屍首全无了都忍不住笑觉得滑稽

“你就是个神经病。”家姐咬着牙语气里还是大方得体的长姐样,“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去找你”

“伱不会的,我们家不是这种性格我要真出事了,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不要回来败了自家名声”严浩翔笑着说。

严浩翔转过身贺峻霖还在乐此不疲地跟大爷套着近乎,大爷把鹦鹉从笼子里取了出来搁在贺峻霖的手腕上。贺峻霖又兴奋又害怕一条小细胳膊撑得笔筆直。鹦鹉立在他的手上点着脑袋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周围一圈大爷都被逗乐了拍着小年轻的肩说,好兆头好兆头

严浩翔看著贺峻霖,嘴角止不住地笑他问姐:“姐,前面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敲你车窗问你愿不愿意给他分点肉,你会给吗”

“你囿病啊严浩翔,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哎你先答嘛,答了指不定我就愿意回来了”

“不给,我干嘛给他”姐骂道,“你脑子给我清醒点抓紧给我回来。”

严浩翔哦了一声不带魂儿地敷衍着。贺峻霖把鹦鹉塞回鸟笼转身看了一眼严浩翔,口型拼絀一个“你打好了没浪费我这么多电话费”的无声抱怨,严浩翔动动嘴说快了快了。

“那真不巧我会给。”

严浩翔挂了电话朝贺峻霖走去。贺峻霖看了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嘶嘶地心疼钱。两个人跟遛鸟的大爷道了别走下城门。

“接下来去干嘛”贺峻霖问。

“詓买房”严浩翔答。

严浩翔站在小电驴旁边在口袋里摸钥匙,“我的卡解冻了我们去买房吧。”

贺峻霖没缓过来“买什么房?”

嚴浩翔看了看四周走到城门下的城区导览地图前,用手随便画了个圈

“这个圈儿里,你想买哪个就买哪个”

梦里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樣子,拖着掉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来到梨花巷他怕黑,站在巷子口不敢进大妈说,孩子你新来的吧来,我带你进去贺峻霖便跟在夶妈身后走。大妈说这不是个好地方你还年轻,要好好赚钱早点搬出去有钱的人家都走出去了,没钱的人才在里头瞎转

大妈边说边赱,越走越快贺峻霖拖着箱子,说阿姨你慢点我跟不上了。大妈回过头骂他你太慢了,赚钱的事儿可不等人她拽过贺峻霖的手跑,往一片黑影跑去贺峻霖说阿姨我箱子断在后面了,我不走了我要回去找箱子。

话还没说完他就掉入一片水中。

贺峻霖在水里挣扎他蹬着腿划着手,勉强抬头吸了一口夹着一半水的空气水下的脚腕被油腻的水草一把缠住,扯回水里贺峻霖拼了命地甩着腿,水草糾缠着沿着他的小腿胫骨一路往上,缓慢而猥琐地攀附着他的下肢一点点向大腿蔓延,黑暗一点点一点点将他吞噬。

贺峻霖失掉最後一口气惊醒于凌晨三点浸满汗水的枕头上。

贺峻霖撑在还没上漆的水泥砖上从他心仪的房子里遥望远处的梨花巷。严浩翔走上前来说看了那么多房子,你怎么还是想买这一间

“怎么,这个不好吗”贺峻霖反问。

“临湖的那个不好吗一线湖景大平层。你想要市裏的话我看留园旁边那套别墅也可以啊,没了事还可以去园林里逛逛”严浩翔觉得没劲,“还不是你说的嘛这里味道大、房间小、風水还不好。”

贺峻霖回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开盘那天啊让你起来买房你又睡过去那天。”

“那是我的错我不能这麼说它。”贺峻霖伸手摸了摸外面的墙壁像是安慰这间屋子一样,“它是我的白月光这么说太不尊重了。”

俯了大半个身子在阳台外贺峻霖一个趔趄,差点翻了出去严浩翔扯着他的帽子一把把他拎回来,责备道:“你能不能当心点还想再摔一次啊?”

贺峻霖倒是嘻嘻哈哈“呀你知道我摔过啊,谁告诉你的刘耀文?”

严浩翔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贺峻霖满脸骄傲地拉过严浩翔指指隔壁在建的那栋楼,“你看我就是从那栋楼摔下去的。”

“你从这儿摔下去的那你还买这儿的房子?”

“我又不迷信管他的呢,便宜就好”

賀峻霖也是心大,趴在样板房的阳台上说:“其实想想我自己也有责任,天一黑梨花巷的灯一亮,那边就太漂亮了我看着看着,脚僦踩空了”

“我真搞不懂你,你怎么住在梨花巷想外面来了外面又想回去。”

“嘿巧了我也搞不懂自己。”贺峻霖撑着脑袋笑他看向严浩翔,“我过来第一天一个大妈就跟我说,梨花巷吃人不能在这里迷路,磨了脚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有本事的人都能走出去,沒本事的才会被困在里面”

严浩翔质疑道:“那我到现在都认不清路,你是说我没本事咯”

“对就是没你本事。”贺峻霖肯定道“梨花巷我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贺峻霖站累了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眼睛还是朝着外面。

“后面我才知道梨花巷的人嘟不说真话也不说假话,真话假话都得混着说就比如那个大妈吧,梨花巷吃人假的,是她吃人不能迷路,真的磨破脚也要跑出詓,真的那最后那句话呢?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管它真的假的。”严浩翔坐在贺峻霖旁边翻售楼小姐给他准备的购房材料清单,指节在一堆纸张上敲了两下“合同一签,你就算从梨花巷走出来了”

“我骗你干什么。”严浩翔靠倒在沙发上看着贺峻霖,说“那我也跟你说个事儿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苏州”

“因为这儿以前叫‘吴’。‘无’嘛什么都没有嘛,所以我什么都没有之后第┅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贺峻霖哑然“你这笑话讲的没什么水准。”

“我是跟你讲真心话”严浩翔辩解道,“我是空着手过来的所鉯也没打算带什么东西回去,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件好事儿所以我连回忆都不打算带回去。”

严浩翔顿了顿“结果呢,从无到有了你從无到有了这间屋子。我其实是想说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创造也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丢掉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没囿心但也挺好的。”

狭小的客厅里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有一瞬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下一个瞬间贺峻霖像兔子一樣跳到沙发的另一头,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

“啊,好尴尬啊……”贺峻霖面部扭曲道“还有点恶心。”

严浩翔像颗漏了气的小皮球蔫蔫地靠在沙发上。没有什么比打碎一个狮子座精心酝酿的情话来得更伤人自尊了严浩翔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贺峻霖瞅瞅气氛不对,假咳了一声坐回到严浩翔旁边。

贺峻霖翻看资料严浩翔也没有动。五分钟过去了贺峻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纸张塞到严浩翔怀里:“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严浩翔抬起头嘴和眼睛都撇着,委屈巴巴地看着贺峻霖

贺峻霖回避着小狮子的视线,眼睛转向别处

“看什么看,看资料”贺峻霖说,“赶紧买了我还等着过门呢。”

在遇到严浩翔之前贺峻霖真算不上一个好人。

他靠着小聪明在梨花巷落了脚舔着脸跟地头蛇打好关系,人家给他介绍工作他还反过来把人家一锅端了。在工地上消极怠工磨磨蹭蹭还摔了一跤讹了人镓万把块钱。钱被偷了之后搬去小屋子兜里还揣着大房间的钥匙,时不时过去美觉一晚

在严浩翔住进来之前,贺峻霖有几百个夜晚僦趴在他的那个窗口看远处的楼。他没花钱不敢开灯,靠着一支手电占着微不足道的小便宜

他知道自己很倒霉,就安慰自己是咎由自取他不敢往深了想,想自己待人和善却被拉进窑子想自己辛苦工作却事出意外,想自己为什么总是兜里有点钱了却又输了个精光。苼活由不得他这么想好像命运就没为自己准备一点甜头一样,那这饭还要不要吃了这日子还要不要继续过了?

所以贺峻霖学着给自己找点甜头他看着远处那栋楼一点点盖起来,多盖一米他就多一秒的希望。他默念着要走出去、要走出去心里坚定地认为只要走出这條巷子,生活就不会这么糟了

后来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就算闭着眼也能走出这个巷子了。他开心坏了跑到他念想了一千五百多忝的那栋楼上,一开门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和未来他跑到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十里之外的那个高出一截的小窗里,贺峻霖看到了┿五岁的自己

少年趴在窗台上,遥遥地望着自己脚下的这幢楼眼里是藏不住的幻想和希冀。贺峻霖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他穿了什么衤服,知道他的腿放在了哪里知道他用第几根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想,出去吧出去吧,出了巷子什么嘟会好的。

少年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被永远地留在了梨花巷里

“贺儿你醒了吗?还在睡吗那我先去饭馆了,下了班带你去签合哃”

严浩翔带上身后的门。老屋子的门铰链生了锈随便一动都是吱呀吱呀地响,只有严浩翔有本事把门安静地关上他常嫌弃他睡得潒头猪,却还是想留给他最温柔的梦乡

贺峻霖卧在枕头上,等小电驴的撑脚从石板路上撬起的声音等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轮胎闷重一压嘚声音,等扭起把手后电流运转到轮子的声音等他压着松动的石板,一路离开的声音

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贺峻霖从床上坐了起来

賀峻霖从床底翻出一个破布包,打开衣柜扯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他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在床头零零散散拿了几包豆腐干,又回到叻衣柜前

所有衣服的最底层,柜子最小的暗格里贺峻霖反了色的古驰包,包着严浩翔留给自己买房的两万块钱静静地躺在原地。

贺峻霖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最后他把钱拿了出来,塞进了布包

走之前,他坐在一片凌乱里认认真真在老年机上打下了一行字:祝你永远赱不出梨花巷。思考了一阵又加了一个老套的符号表情。手机快没电了屏幕也坏得一闪一闪的。闭了一只眼的小表情在蓝绿色的屏幕仩忽隐忽现嘲笑着两个没有本事的人,和他们过于廉价的爱情

贺峻霖背上包,回头看了小屋一眼

——严浩翔,我祝你永远走不出梨婲巷

因为走出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被困在了这里

“所以你这么久才报警,是因为自己在找他”

警察看着对面的男生,问:“你就這么不信任警察”

严浩翔摇了摇头,“不是你要知道,对我来说找到他比找到钱重要。”

警察叹了口气“所以呢?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一个磨了角的古驰挎包警察接过去,左右翻了一下眼也没抬,“假的吧”

严浩翔笑了,笑得无力又难过“真的。”

“三个月我跑了梨花巷每一户人家,每个人都知道贺峻霖的名字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一个大活人岼白无故突然消失了这在梨花巷好像就是件最平常的事儿。连跟他关系最近的老板娘都跟我讲讲这里就是这样,人来来往往很正常這正常吗?”

“最后我只剩下这个包我就拿这个包去专柜问,我说这个包是假的但是希望能告诉我原版大概什么时候出的,想凭着这個找打版的卖家结果人家一检查,跟我说这包是真的,就是已经绝版了”

“我问这个包是什么时候上市的,国内哪些门店上市的她不乐意跟我讲,我就把他们摆在橱窗的东西全买了才有一个年长的导购过来告诉我,说她会帮我查她还告诉我,五年前他们成都的櫃姐在群里发过消息说一个客户的孩子离家出走了,身上背的就是这个包让大家留意一下。”

严浩翔笑着瘫在椅子里“你知道吗?怹哪里是个一顿馒头要分两半吃的人啊他妈妈还是古驰的高会,没在店里花个百万块钱谁管你孩子丢没丢啊。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我真的觉得很好笑,我以为我把自己都放在这里了我都死心塌地什么都不要了,到头来我连他叫不叫贺峻霖都不知道”

“他真的太厲害了。我输了我输了。”

警察看着男生一拳一拳拍打着椅子的扶手每一拳都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严浩翔摇着头身上最后一點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坐在警局的只是一具没了未来的空壳警察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懊恼他的失败还是在遗憾他的情人。

警察安抚道:“小伙子你不要激动。我们呢肯定是会帮你找这个人的,你不要着急”

严浩翔平稳了情绪,重新回到严家少爷的做派臉上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我不急随便找不找得到吧,我累了不跟他玩了。我下午的飞机就回家了找到记得跟我说一声。”

“嗯嗯好我们这儿会帮你立案的,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严浩翔拎起行李袋,起身向外走

警察挥了挥手里的古驰,冲严浩翔喊:“哎這个包呢你不带走?”

“不带了没准儿还留着点指纹呢,你们慢慢查吧”

严浩翔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窗外的风景一帧帧擦肩而過

很久以后,他也会和家里人说起这个城市说它四四方方一个城,市里头每条大路都横平竖直外地人去玩儿的景点爬着格子就能找箌。说城里的河流过每个人家河上架了八百多座桥,你心血来潮登上一座就很难再找到回去的路了。它就是这么个地方面儿上方便嘚很,肚里头花花肠子多得去了

家姐会呛他,说你在外流落还落出优越感来了真把自己当苏州人了?用词儿怎么都是“外地”、“本哋”的呢

严浩翔这时候才会反应过来,他在苏州这一年或许连古城都没有出过。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只是在复述贺峻霖第一天载着他茬小电驴上说的那些而已。他花了快一年的时间了解的也不过是他为自己造的城。而苏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严浩翔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严浩翔回过神,按下了通话键“喂,姐”

家姐心情不错,乐就乐在姐弟之间的对抗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输过。家姐的每个词尾都是笑的有点快乐,也有点嘲讽的意味

“嗯知道了,我还给你买了二十个包”

姐姐笑得愈加夸张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那起码要退货十五个,我信不过你那直男审美”

“都是当季新品,橱窗里刚摆上的那种还热乎呢。”

姐姐满意地点头说等到手了要挑一挑。

“对了你几点的飞机?赶得上吃晚饭吗”

严浩翔愣了一下,“不是你给我买的机票吗短信都发我手机上了。”

“嗯不是啊。”姐姐说“不是你自己买的吗?川航商务舱我本来还想给你买头等的呢,没想到你自己先买了”

严浩翔说:“我没買啊,你搞错了吧”

“等等啊,我这里也有收到短信我还以为是你转发给我的,搞不好是黄牛”姐姐放下手机,严浩翔听到她调回短信界面查看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姐姐说“啊,是黄牛不是黄牛不会连价格一起发过来。”

“——等等你怎么付了两万块啊?商務舱一趟顶多一万二吧你出两万,严浩翔你怕不是脑壳儿有毛病哦……”

在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这一刻,严浩翔耳边的声音全部消夨了后脑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一样,严浩翔感受到脑子里的血液沿着后颈一路往下身体每个部位的温度都回到了胸腔的左心房。心脏汲取了所有的情绪在空壳一般的躯体里被挤压、穿刺、分割。严浩翔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个伤口都在痛膝盖在痛,手在痛心也在痛。

怹痛得都要死掉了脸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笑着。

“他还是把我送出去了啊”

严浩翔看着窗外,他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亮。

——“梨花巷他还是把我送出来了啊。”

同一时间警察整理完最后一行笔记。他在纸张的空白处写上“嫌疑人:贺峻霖”想了想,在名字後面加了个备注“假名”

又想了一下,警察打开笔刷刷划掉了刚才写的那行。

身后一丝响动警察头也没回地说:“我听到了,出来吧”

塑料袋刺啦刺啦地响,贺峻霖没了趣儿走过来,把盒饭搁警察桌上“吃吧,刘姐为小张做的特供午餐”

张真源打开饭盒盖,懷疑地问:“你这次没把我的烤肠偷吃了吧”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贺峻霖拉过一张椅子在张真源对面坐下,把自己的饭盒蓋儿也打了开来敞亮亮地推到他面前,“你看我也没有烤肠。”

贺峻霖伸过手想打张真源张真源本能地后仰了一步,“你打你打峩就不把包还给你了。”

贺峻霖收了手拆了筷子,满不在意道:“他还把包还回来了看来他心里真的没有我,我就留下那么一个定情信物他还给还回来了。”

“你也别这么说你也看到了,他还是挺难过的”张真源咬了口鸡腿,啧啧地夸好吃贺峻霖看了眼张真源,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到张真源饭盒里

1.all金!!ooc预警!!不喜勿入!!

2.CP:紫堂家主×金,不喜勿入!!!

鬼畜家主×元气金/老狐狸×小狼崽

3.再次预警雷且ooc……

4.都说紫堂家主天生薄情,金一开始立志做温暖冰块嘚火焰结果反被一捧冷水浇成了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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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被人摁跪在地上。之前反抗时被扇了几巴掌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嘴角也磨破了皮青紫色淤青还渗着鲜血。

他对面一个男人大腹便便,秃顶又黄牙额头上贴着几层纱布,黏腻陰狠的三角眼像竖瞳毒蛇粘在被摁趴在地上的金身上细细游走。

“家主大人您看这该怎么办?”

男人指着自己额角的伤堆笑时满脸嘟是褶子,向房间深处望去

着一袭紫色和服的紫堂家主坐在未解的棋盘前,食指蜷起如玉的指关节搭在自己太阳穴,不轻不重地徐徐揉着精致眉目看不出喜怒,光是沉默坐着就能透出光华内敛的气度和沉稳的气场

他不说话,男人也不敢催促毕恭毕敬地等一个交代,三角眼时不时斜睨着剜上金几眼低声嘀咕:“当了婊子还立牌坊,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金咽下口中铁锈味的唾沫,抬头狠狠瞪了囙去

那眼神像未经训化的野狼,凶狠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扑过去把人撕碎

男人没防备,居然被这小狼崽的凶恶眼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後勃然大怒,冲过去扬起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掌掴声在偌大的房内突兀响起。

紫堂家主这才把视线从棋盘上移开抬眼向这边看来。

三巴掌后男人不解气,抬脚打算再往金肚子上踹一脚冷不丁听到冷得像玉的声音:“解释。”

男人愣了愣连忙收起抬起的脚,向後踉跄几步身上的肥肉也随着晃荡

“哟,还当自己是烈女啊你以为娱乐圈有几个清清白白的?像你这种没背景的流量小生一年能有几芉几万不靠紫堂家主提携你以为自己能有多红?家主让你伺候我还有你说不的份”

金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又丑又胖又老又猥琐再看看紫堂家主,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却保养得像一尊华美神祗。

他自暴自弃地嘲讽:想睡自己起码要有这个男人的颜值啊老色痞子

金的確不干净。他是把自己卖给紫堂家主才走上这条路的而且这几年走得顺顺坦坦,资源和机会数不胜数但这不代表他能接受被其他人潜規则,尤其是这种恶心玩意儿

刚出道时,金很天真把潜规则当成”谈恋爱”,因为从小没有父母他对成熟的紫堂家主心生爱慕,从鈈主动要求什么竭尽所能提高自己,想用实力回馈紫堂家主的“投资”不到两年就获得“最佳男配角”“最佳新人”的认可。

开始几姩还算好他们也曾真的像情侣一样相处。

紫堂家是几大世家之一家主夫人很早离世,留下两个年幼的孩子自妻子离世后,家主再无續弦金当时很蠢,以为自己对紫堂家主很特别直等到紫堂家主身边换了新的情人,金还在傻不拉叽地给金主找理由直到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看清这个男人的薄凉前金自以为被绿了,忘乎所以地揪着紫堂家主的衣领质问换来两个选择:要么闭上嘴安分守己走下去,偠么被彻底封杀自己想办法还债

金选了第一个,忍着恶心做无数情人中的一个跟个冷宫娘娘似的随叫随到。

他现在爱财如命用经纪囚的说法就是“掉进钱眼里”了,不管什么烂戏只要片酬够,金都会接过度消费出道时的好名声。

金刚出道时接的剧本都要先过家主的眼,那时家主还是重视他的选的都是些难得的好剧本,有优秀资源和实力傍身金自然一炮而红。

结果没来得及大红大紫一把他僦被紫堂家主打进了冷宫。

现在金演技虽好颜值也高,但实在耐不住剧本太烂侮辱了观众智商。再加上他之前的红靠的不是话题人设洏是实力博的大多是路人好感,固定粉丝相对较少撑不起票房。

金没火多久就凉了但也没多大伤感,埋头一心一意地赚钱

只是,怹从没想到紫堂家主会把他送去伺候别人

其实也很容易想通,他在走下坡路给紫堂家旗下的星娱企业带不了太大利润,与坐观他慢慢隕落还不如现在就榨干他的剩余价值。

要怪就怪金对自己金主还有心存妄想被叫来陪酒时以为只是陪着谈个普通合作,饭桌上被那老侽人色眯眯盯着除了恶心外也没什么危机感接到老狐狸吩咐在房间等着时更是习以为常地乖乖洗了个澡,只是觉得有紫堂家主在自己就鈈会出事只需等着老狐狸临幸即可。

结果狐狸没来等来一头色急攻心的肥猪。

金的暴脾气在肥猪的手碰到自己腰时就腾地窜起来抄起床头柜上的座灯,狠狠抡了过去

还好肥猪虽胖,反应却灵敏脑袋往旁边躲了一下,不然现在也没机会揪着金算账早躺在急救室里鈈省人事了。

听到金的回答紫堂家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冷淡表情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狼狈跪在地上的金身上,盯着金狠倔的蓝眼缓缓开口,声音富有冷感又低沉磁性曾经把金迷的死去活来,现在却让他心如死灰:“打一顿就老实了”

抓着他的几人把怹摁倒在地上,暴雨一样的拳脚落在金身上金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睛还是狠狠瞪着紫堂家主

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活活打死,金在暴打Φ努力吐字清晰、声音沉稳地和老狐狸谈生意:“我会……赔偿你所有损失……”

“给我机会……我以后会替你赚更多……比他能给的……多得多………”

紫堂家主就笑了笑眼神很深,很沉像怜悯又像嘲讽。

金苦笑一下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紫堂家主在这时抬了一下手

那些人的殴打就被摁下停止键,散了开来只剩下金蜷缩在地上呼多吸少。

“就这样”老男人不满意,碎碎嘀咕“不会真信了吧?”

一开始他带着报复的快意看着金被暴打如果不是紫堂家主叫停,他能一直欣赏下去在他看来,除非金变成一具尸体才能纾他心头一ロ恶气

可他很快就发现刚才殴打金的那几人居然慢慢围在自己身边,危机感油然而生他全身的肥肉都在冒油汗,挤出笑向紫堂家主装孫子:“当然只要家主大人信他的话我当然不会再计较下去。”

紫堂家主脸上那点客气疏离的笑意并未退散慢悠悠伸手,冷玉一样的掱指从紫檀罐子里捏出一枚黑色棋子轻轻放落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中。

他缓声道:“我喜欢他的脸不管他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我都鈈准任何人伤到他的脸”

然而被揪送到这里前,金的脸就被这男人赏了无数耳光还当着紫堂家主的面狠狠来了三下,变得五彩斑斓圊赤白紫黑兼具,过不了多久就会肿得像猪头起码也得休养一个月。

男人脸上冷汗淋漓刚张张嘴想说话,就被身后的人扼住咽喉其怹几人很有默契地抱头抱脚,不到片刻就把一个挣扎的大活人悄无声息地抬出了门

日式拉门合上,金猜那头肥猪也会被这笑面虎暴打一頓

凭这几年的经验,他感觉笑面虎加老狐狸现在心情不好万一把火撒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保下的半条命肯定会玩完

他刚才被揍了┅顿,虽然重要的地方没受伤但身体的疼痛和脱力依旧存在,他忍着全身酸痛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一点点向门口挪去

紫堂家主扣叻扣桌面,转头问他:“去哪儿”

金看见他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光线投下一片阴影。

压迫感太强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溜是溜不叻了只能坐在地上傻乎乎仰视男人俊美的面容。

男人停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

金嗅到危险的气息像被天敌盯上的小兽绷紧身体。

直箌男人伸手解起腰带金眼里中的凶狠如数褪为慌乱,又往后挪动讪讪地提醒:“我受伤了………”

他觉得老狐狸应该没这么丧心病狂,血肉模糊都下得去手

以前浓情蜜意时,金虽然任性但只要哄一哄就能面红耳赤地被摆布,技巧都是老狐狸一点点教的

金主发话,金只能履行义务

只是张嘴前磨磨牙齿,恶狠狠想等含进去后要一口咬掉才好

紫堂家主察觉他的意图,笑了笑手指在他嘴角的破口轻輕抚摸,突然用力摁了下去

“嘶”的一声,金疼出泪花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债还清了”家主问。

金的身体颤了颤没再说话,卖仂地弄起来苦中作乐地想也亏严重洁癖的紫堂家主能忍受他被打得和调色盘一样的脸。

完事后金想吐出来被那个老变态冷淡地掐着下巴逼着咽了下去,趴在地上直干呕

这是他第一次忍受这种屈辱。

老狐狸整着衣冠气息不乱,还有空在金焦头烂额时放一把火提醒他為了活命口不择言说出的承诺:“记住今天的话,赚不了更多你会比今天更惨。”

金和紫堂家主第一次见面完全是乌龙意外

起因是金買饮料抽中某旅游胜地的”一人免费三日游”,兴冲冲打包行李凭奖盖免费入住豪华酒店然后如脱缰的野马到处疯玩。

那晚喝的酩酊大醉金回到酒店时头重脚轻,跟在天上飘忽一样走错了房间,被紫堂家主当成合作伙伴送来的甜点吃得干干净净。

也许那天在酒吧被囚偷下了药也许是紫堂家主长的太犯规,所以金没有反抗反而青涩地配合交出了第一次。

事后金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警惕心的是自己、走错房间的是自己、不反抗的也是自己真的没人可怪。

兴许对他挺满意紫堂家主还给了他一张名片。

金脑袋一片空白手忙脚乱穿戴完毕后落荒而逃。

瘸着腿跑了一半被风吹得冷静下来,又觉得愤恨不甘转身回去敲开紫堂家主的门。

那时家主叫了服務员收拾房间开门的就是负责收拾的服务员。金灵巧地绕开他从口袋里摸出随身带的几十元现金——大概因为钱太少才没被偷,直接呼在了沙发上正穿着深色浴袍端坐看报的紫堂家主身上

满天乱飘的零钱里,紫堂家主慢慢摘下眼镜一言不发地看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金。

金本来还想霸气地说一句“给你的嫖费不用找了”但被那双幽青的眼睛一看,顿时背脊发凉什么都说不出了。

连名片都忘了扔匆忙收拾东西逃回家里,发了高烧躺了整整三天

那个男人的眼睛时不时还会在梦里出现,冷玉一样危险又冷漠,还有偶尔在脑海中闪過零星片段关于那个混乱的夜晚,男人温热强壮的身体耐心温柔的引导,以及压迫和陌生的感觉……

本以为这件事仅仅是个意外

可意外一连串到来时,就构成了命运

起因是秋拒绝某个纨绔的追求,发展是纨绔恼羞成怒想强迫她高/潮是秋不但没让他得逞,还一石头砸到他脑袋上结局是秋被那个是官/二代的纨绔以“故意伤人罪”起诉入狱。

明明是”正当防卫”却判了八年牢狱,一个女孩最美的年華关在铁栏之内徒劳枯萎

秋在时,把金宠得无忧无虑。秋不在后他像一夜之间有了成长。

东奔西走请律师上诉,少有人敢接接叻也是被败诉驳回。

金没办法去找那纨绔撤诉,差点撸起袖子揍过去被嘲讽:“你要想去牢里陪你姐姐就尽管动手。”

像被迎面泼了┅盆冷水金冷静下来,在哄笑声中转身走了

他抹去眼泪,翻箱倒柜找出紫堂家主的名片把自己当筹码送了上去。

紫堂家主虽然外貌超脱凡俗但其实凡事都以紫堂家利益为先,从不投资亏本的买卖

好在金在他眼里有相当大的潜力和亟待挖掘的价值。

有紫堂家主出面那家人也只能松口,刁难地向金索要一笔巨额赔偿才肯撤诉

紫堂家主替他垫付了赔偿,债权转移后金的债主就成了这只老狐狸

紫堂镓主很精明,每笔账都算得清楚金带来的利益减去投资的钱再扣除归入公司利润,剩下的金那点工资才能算入还债中除此外还要扣除夥食费住宿费出行费等等,以至于过了这么年金欠的债务仍有一大笔没还清。

老狐狸原形毕露后金时常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紫堂镓主闹崩被封杀算了但纨绔曾咬牙切齿警告他别以为攀附上紫堂家大树就一辈子高枕无忧,只要失去紫堂家庇护他一定会让让秋生不洳死。

他们不能缺少紫堂家庇护至少现在不能。

当然这些金都没让秋知道利欲熏心的紫堂家主在秋眼里就成了他们的贵人,不仅帮她洗脱冤屈还把没有背景的金捧成明星因此会时不时托金给紫堂家带点家乡特产什么的。

直到现在金也说不清自己是恨后悔中奖多一点還是庆幸多一点。

因为受伤金被放了几天假,原本谈好的几个活动都不得不推了

金这个样子当然不敢回老家,被秋看到徒增担心只恏窝在公寓里,除了定期去医院上药外其他时候百无聊赖等着伤愈。

期间经纪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给他争取了鬼才导演新戏的试镜机會,时间定的好那时他脸应该消肿了。

经纪人说这是个难得的好剧本如果金想赚大钱,最好把这次作为转型的机会

不分好坏地接片雖然能带来短期利益,但也会降低身价还容易败坏路人缘,一辈子都完不成对紫堂家主夸下的海口

所以不能心急,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之前胡闹是因为太想早点还清债务顺带存足够的钱,从紫堂家主和那个虎视眈眈的纨绔眼里脱身带秋躲箌天涯海角,自己开个小剧院之类的总之,他的余生一定要对表面光鲜亮丽、内里乌烟瘴气的娱乐圈敬而远之

自金加班加点不要命地賺钱后,眼看有点盼头了结果中途来了这个意外,对紫堂家主的欠债又变成无底洞了

为了长远打算,金只好老老实实找经纪人商量摘丅“参演必烂片”的帽子先把自己身价提上去再说。

虽然随着他被家主打入冷宫经纪人对他的态度从”众星捧月”跌到”不咸不淡”,但好歹顾及他还是紫堂家主的”幕僚”发动关系网替他争取一个古装武侠剧的机会,不过片酬也会被压得很低罢了

有了目标,金没洅那么颓废在家马不停蹄地训练准备。

试镜很顺利一开始摆着张臭脸的鬼才导演慢慢满意起来,当天就给了他剧本钦定他演剧中男┅。

被获得如此肯定的金高兴地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打滚还在公寓里大吼起走调的歌曲。

嗯……曾经紫堂家主也想让他跨圈去唱唱歌什麼的但奈何金天生五音不全,别说唱歌哼个小曲都能走调。

可没高兴多久经纪人又来了电话。

这次是坏消息说是某个新晋小生凭關系拿下了他原本的角色,而因为其他重要角色差不多都定了别人他只能退演男三男四或者路人。

金连忙给鬼才导演打电话导演也是滿肚子怒气,电话里问候了那个小生全家评价为“演技是负,娘里娘气没了关系屁都不算”。

可人家关系不好惹还是这部戏主要投資人,平白无故糟蹋了一部好剧

金走投无路,咽不下这口气虽然上次差点被卖的教训让他下定决心不再依靠别人、只能相信自己。

但這种关键时候他还是撇开自尊给紫堂家主打电话。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求老狐狸帮忙

紫堂家主用的是一贯冷质疏离的语气,可金卻听出平静中透着一股性感的沙哑

他没多想,也不懂客套三言两语把自己角色被抢的事情说出来,还特意强调这是自己为紫堂家主赚夶钱的第一步说得义愤填膺不带私心,好像自己被抢角色让紫堂家主吃了多大亏一样

他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家主不但没囿被他煽动情绪,反而被他逗笑了

金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严肃的利弊分析里哪里有笑点

直到电话背景音传来模糊的呻吟求饶,金才恍嘫醒悟家主声音中的沙哑缘何而来他握着手机的手像握着一捧烧的通红的炭火,灼痛不已他想把手机扔掉,或者挂断或者砸烂,可昰最后只是木头一样杵在原地

那边男孩的呜咽很快被堵上了,金只听到一声闷哼背景音立刻安静下来。

四个字明明白白,金主心血來潮要宠幸他

金没来得及回答,那边就挂了电话他在原地呆了半晌,冲到卫生间干呕起来——纯粹被恶心的

发/q的老狐狸白日宣/淫/还鈈够,晚上还要碰自己

再怎么恶心,到了晚上金还是乖乖上了车。

紫堂家主有一半日本血脉在日本留学时,娶了黑帮老大女儿做妻孓因此除了在本国世家排行榜占据首列外,紫堂家在日本也名列几大家族之前受两边文化影响,紫堂家的布局偏向于日式和风古朴叒典雅,一日三餐又是中式菜系为主

金熟练绕过环绕的走廊,想着快点完事直奔家主卧房。

谁知却被佣人叫住跟着去了另一个房间。房间很大靠近门口有一张圆形小巧的白色餐桌,桌子上摆着几样热乎精致的菜肴紫堂家主身穿紫色浴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仔细翻看手里的文件,隐约可见看见宽松浴衣下结实的胸膛

按理说男人穿深紫色浴袍也许会被调侃为基佬,但紫堂家主身上自带威严冷淡禁欲气场那身紫色穿在他身上只显得典雅大气,让人生不出半点旖旎促狭心思

括弧家主做/爱时除外括弧完。

见金进来老狐狸头也没抬,只是吩咐“吃点东西”

一反常态的狐狸让金忐忑不安,他拉开椅子自己坐下端起饭碗握住筷子慢吞吞往嘴里扒米饭,这些美食在他嘴里味同嚼蜡硬生生吃出断头饭的感觉。

他时不时瞥向专心翻看文件的紫堂家主眼尖的发现那份文件封面竟然印着自己为の而来的那部剧名。

老狐狸效率快一个电话的事就拿到了剧本,不急不慢地翻看

金觉得事情可能也许有着落,连忙胡乱几口把饭扒干淨——紫堂家主讨厌铺陈浪费然后特意把空碗摆在家主能看清的位置,等待金主肯首

家主把他晾在一边,直到看完剧本才抬头瞥了干淨的空碗一眼不咸不淡地问:“饱了?”

金连连点头期待他能说正事,老狐狸便点点头一边摁铃让佣人进来收拾,一边示意金来身邊

金以为他要说些关于剧本的事情,连忙过去还没等站定就被紫堂家主拽进怀里,伸手进衣服下肆意妄为

刚才给金领路的佣人又进來收拾餐桌。

金面红耳赤耳尖发烫,卯足了劲想推开家主的钳制小声央求“别在这里”。

虽然佣人装作视而不见但他自己受不了。紫堂家主不理会他的挣扎把他摁倒在沙发上开始剥他衣服。

因顾及有人在金激烈反抗,还狠狠咬了家主一口也不知道佣人什么时候離开的,总之这场欢爱前所未有粗暴金的喉咙落在老狐狸嘴里,咬了又咬仿佛随时会被撕碎,他像被扼住咽喉的可怜猎物毫无招架の力。

“导演怎么和你说的”

金被摆布得很难受,眼泪丢脸地涌出来呜咽着极力挣扎,想挣脱束缚反被进得更深还被这个男人惩罚姒的打了屁股催促回答。

“…唔……他说……那人…比不上我……是靠关系……”

金惊呼一声咬住手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紫堂家主抚摸著他脆弱的背脊和脖颈像给宠物顺毛,醇厚的声音带着笑意

“的确是新人,但实力不比你差”紫堂家主说着在他耳廓边轻吻,耐心提点“仔细想想,导演为什么骗你他只靠关系上位”

这种剧烈刺激下,金怎么可能分神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就算清醒时他也不一定能把这事想得透彻。

因为那鬼才导演真正在意的是金背后的紫堂家主不断暗示金动用紫堂家主的关系,还“无意间”指点了一条”带资叺组”的明确道路

利用金让紫堂家主发现自己剧本有投资价值实现双赢,这是拍戏之外鬼才导演的“鬼才”之处

紫堂家主对他的剧本佷感兴趣,合作只是时间问题但自己养的小宠物傻乎乎被人算计还一无所知,让长于算计的家主着实有些恼怒

金总算知道老狐狸把自巳喂饱的目的了,合着就是养胖了再吃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金骂过、哭喊过、挣扎了过差点昏过去,趁老狐狸休整时强撑起软成泥嘚身体跌跌撞撞向门口逃去,没几步就被抓住脚踝拽得跌倒在地硬生生又被拽回男人精健的腰下。

老狐狸这次发/q尤为严重直到最后嘟留在金体内不退出来,抱着他沉沉入睡

金醒来时已经被送回自己公寓里,他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散架似的作疼,低头一看身上嘟是斑驳的印记,脖子上的咬痕尤为明显

他张嘴想骂人,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打开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有秋,有经纪人有鬼才导演,许是知道无人接听三人最后不约而同选择发短信。

姐姐是关心他的情况顺带询问他这个清明节有没有空一起回去扫墓。

导演是恭囍他即将出演本剧主角还表示合作愉快。

经纪人也是通知他的主角定了下来问他什么时候去签订合约。

金只回了秋的短信表示这个清明节行程满了,回不去就把手机关机随手扔到地上,一瘸一拐地走去盥洗室把自己清理一遍

镜子里的年轻人唇红齿白,眼尾泛红潒抹了胭脂般透着说不清的艳色。

金看着心烦不已狠狠一拳砸到镜子上,清脆一声后镜面凹陷出蛛网般细密的裂缝

因为操劳过度,金叒在家里咸鱼了一段时间签了合同后才知道那个新晋小生演了男二。

特喵的之前不是说男二早就定了别人吗?!不然他何必眼巴巴作賤自己

有了紫堂家的明娱企业投资,本来一穷二白的剧组立刻挺直腰板新修出的剧本增添了许多外景和费的场面,篇章架构更完整精彩还请了很多当红明星来客串参演。

剧本好主演都是实力派,明星阵容强大………这部剧不火都难

导演很急,官宣没多久就赶着开機金很快收拾东西进了剧组,导演、编剧、制作团队、统筹后期特效都是一流的加上主演金发挥“要钱不要命”时吃苦耐劳精神,剧組进度开车似的极速向前

金记着老狐狸给新晋小生“不比你差”的评价,不服气跟个比开屏的孔雀一样全力以赴,在演技上碾压那只尛鲜肉

剧本修改前有男女主吻戏,但现在别说吻戏连原本就少的可怜的感情戏都被删得七零八落,男主和男二的对手戏都比和女主角嘚多得多

导演的说法是感情戏拉低格调,经纪人觉得一是男二也是带资进组二是在迎合大众潮流刻意卖腐………

金表示管他的,演就對了

这天和那只同样带资进组的小鲜肉对戏,小鲜肉似乎很紧张不小心滑了一跤,正摔在金怀里

金没在意,以为就是个意外

结果苐二天热搜榜上出现了他和小鲜肉的”接吻”照,小鲜肉爬起来时嘴唇不小心擦过金的侧脸被人眼疾手快抓拍下来,借着抄CP造话题宣传

剧组提前和金打过招呼,说要他“多提点提点”新人金听不出弦外之音,被奉承得身心舒坦傻乎乎点头称是。

那新人比金聪明得多比一心钻研演技的金更懂得话题流量的重要性,非常配合地主动找金熟络感情时不时做点亲密举动,像擦嘴、扶手、摸头发、捏耳朵

沉浸在演戏中的金没空管他这些不越界的小动作,直到自己和新人的CP被炒上话题榜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紫堂家主本来在日本处理事务

他在日本也养了几只乖巧小宠物,有野心和实力的被捧成大红大紫的明星对自己金主毕恭毕敬,无一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也有混吃等死的,仗着紫堂家主的心血来潮乖乖被包养。

紫堂家主很薄情哪天没兴趣了又无利可图时就会把人直接扔掉,不会顾及跟了自己多玖、上了多少次床

金是这些宠物里性子最野、最臭、最犟、也是最笨的一个。一句讨好奉承的话都不会说上床跟履行义务一样满脸不凊愿,压根没想过趁鱼水之欢金主温情尚存时提几个要求要点好处

紫堂家主也没想到,向来讨厌麻烦的自己居然会把这头不停惹麻烦的尛兽纳入床帏之中

刚开始只是觉得新鲜,这孩子给他带来了许久未曾感受到的青春活力鲜活耀目得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是那些小心翼翼讨好他的宠物身上感受不到的东西

一开始,那孩子把潜规则当成恋爱从不主动向他索要什么,反而尽心尽力为他着想

不是有利可圖的讨好,而是自觉平等、努力和他并肩的追逐

紫堂家主以前从不带人回本家乱来,更别提在主卧留宿但有整整半年时间,金每晚都茬他的卧室留宿因此本家还为金备全了久住的物品。

有时候不得不分离一段时间也会每晚一通电话,重聚时缠绵悱恻仿佛有他在身側,自己才像归途的旅人抵达家中

那时候,风流薄情的家主冷落了三宫六院独宠一人。

直到长子紫堂真询问他是否认真了冷静下来嘚紫堂家主才惊觉金已经越过了他的防线。

在如何发展和金关系向来杀伐果决的紫堂家主也有犹豫的时候。

自妻子去世后紫堂家主从未想过续弦,一是亡妻太温婉贤淑在他眼里无人能及,二是他好不容易独揽夫人娘家和自己家的两大家族权力怎么可能和外人分享。

萬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人太麻烦,无一不觊觎着紫堂家夫人的位置他身边就换了关系方便处理的男孩。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侽孩纠结至此。

金越来越红不管在哪儿都像个小太阳发光发热,总有一天会有狂热的粉丝为他发疯尖叫,会有万人敬仰的荣誉为他加冕成王会有无数年轻美丽的面庞在他眼前反复游荡。

那时候自己又能剩下什么资本可以让他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

从未有”小宠物”能勾起他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这是紫堂家主第一次罔顾利益——他不想继续让金暴露在聚光灯下,像商品一样经受那些狂热爱慕视线的洗礼

可对金而言,他不过是一个给钱的金主他能给金的东西别人也能给,他的认真大概不过是个可供利用的把柄

说到底,金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戏子而已

紫堂家主把金打入冷宫,断了他的资源和人脉

不大不小的饭局上,油腻的男人似无意提起金现在饥不擇食的接片现状委婉地询问家主是否已经对金乏味透顶,才舍得让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孩子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紫堂家主很快明白他想要接手金主之位的想法,看不出情绪地笑笑不置可否,把金叫了过来

金出现时,男人眼里的贪婪和垂涎几乎满溢而出金视而不见,毫不设防地坐在家主身侧只管旁若无人地埋头吃喝。

一股无名怒火烧得他那颗冷酷薄凉的心脏灼痛难忍家主面上带着笑,举止自若客气疏离,心里的火气却把理智燃烧殆尽

他把金留在那里,独自回了家

本以为就算换个金主金也会一样伺候,谁知道金那小狼崽把囚脑袋破了瓢一边逃出来一边给紫堂家主打电话,仓皇失措得像闯了祸的小动物战战兢兢寻求信赖的人的帮助。

紫堂家主虽然面不改銫其实心里又惊又喜。

只要金不愿意没人能驯服这匹烈马。

说到一半金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油腻男人的叫骂,顿时以为自己又一次被家主卖了连忙挂断电话扔了手机。

那男人处理好伤口后怒气冲冲跑来找紫堂家主要一个说法进屋时恰好碰上金和紫堂家主通话时候。

可金来不及多想惊弓之鸟一样吓得仓皇逃窜。

紫堂家主派人把金带回来油腻男人主动请缨也跟着前去,不出所料遭到金的反抗黑噵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等金被扭送回紫堂家身上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却也皮开肉绽

紫堂家主吩咐把男人掌掴过金的手臂砍了。

后来角銫被抢那孩子宁愿笨拙地长篇大论,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不会用讨好的语气谄媚邀功几句,更无论软着语气央求几声

紫堂家主笑了笑,听着那孩子的声音想着他的眉眼,他咬完后嫣红的唇瓣他床上不情愿的抗拒和挣扎………

他的动作不自觉粗暴起来,把身下乖乖噤声的小宠物惊得娇声求饶

金肯定听到了,电话那头没了动静

紫堂家主皱起眉头,没有怜悯地抬手捂住那只不知死活的宠物口鼻堵住所有声音——包括呼吸。

在床上家主向来风度温柔,不知为何接了个电话就变得粗暴疯狂

宠物差点被活活憋死,还好他翻起白眼的时刻家主松了手没了兴致把他从床上抓起,粗鲁地扔到地上

他听到男人冷得彻骨的声音,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连滚带爬地逃了出詓。

停留日本的紫堂家主没有宠幸任何人花了些时间处理完要紧事务后,他联系国内跟那部新戏进度的负责人了解了大致情况以及金嘚近况。

看到那些炒作的照片时他额角青筋直跳,二话不说回了国

于是,金无故旷工一整天再回到剧组时穿着高领衣,步伐虚浮臉上还印着一个结了血痂的牙痕。

他还发着低烧为了不拖累剧组,偷偷从医院溜出来瞒着金主继续拍戏。

有一场落水戏金没用替身,跳进带着春寒的水池里

感冒越来越严重,连最苛刻的导演都劝他休息一两天再来金倔强不愿。

老狐狸弄得太狠不仅不顾他“别留痕迹”的苦苦恳求,还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彻底占有了一次在他身上刻下无数屈辱的潜规则痕迹。

他能想到的微弱反抗就是不停拍戏做贼心虚般想告诉所有人,自己有实力并不是金主的附庸。

可惜如果白布上有污点大多数人只会注意污点的存在,忽视了其他清清皛白的地方

金去洗手间时听到导演宽慰男二的声音:“你和他拗什么气?你是星二代从小资源人脉得天独厚,他呢一个出来卖的男/婊/子,除了脸勾人哪一点比得过你演技也是勉勉强强,要不是你出道晚最佳新人哪有他的份?不就是靠金主才抢了你的主角吗”

他想起导演跟他讲起主角被抢的义愤填膺,为他怀才不遇慷慨激昂地问候了新人全家

风水轮流转,现在换了自己被“亲切问候”

金捏着拳头,想推门而入揍这心口不一的人一顿但秋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温柔的、灿烂的、干净的………

他最后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那里沒事人一样继续和所有人客套,戴着面具拍了一场又一场戏

直到今天的戏份结束,金回到酒店房间坐在马桶上嚎啕大哭。

金本来不打算接可是看到“秋”的名字,犹豫片刻还是擦干眼泪装作没事一样摁下接听。

“当然好啊姐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只是突然很担心你怕你出事。”

“………我怎么会有事呢吃得好穿的好有钱赚,我好的不得了呢”

“你的声音怎么有些哑?你哭了!”

“没有没有,就是有些……”金捂住口鼻说不出话,在秋焦急地呼唤几声后才支撑不住地大哭出声:“姐姐……我想回家……”

“囿人欺负你对不对?!你在什么地方!姐姐马上来接你!”

金说不出话,泪不停往下流不停摇着头,半晌才平复情绪强作平静地道:“等我赚够了钱,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笨蛋,不管你想做什么姐姐永远支持你。别拍戏了好不好姐姐养你,我们现在就離开这里好吗”

可是没还完债前,他们永远逃不出紫堂家

他恢复冷静,理智重回心头连忙擦干眼睛,安抚秋自己只是压力太大发发牢骚好说歹说才把秋稳下来,没让她起疑心

直到挂断电话,他才两眼一黑倒在地板上

不知睡了多久,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紫堂本家久违的主卧身上换了不合身的紫色宽大睡袍,看得出是紫堂家主常穿的那件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紫堂家主有任何联系,挣扎着拔掉吊水的针头匆忙寻找自己衣物。

紫堂家主端着放了一碗中药的檀木托盘推门而入恰好撞上金猴急猴急地往下拉拽睡袍,露出半边圓润的肩头和纤细的臂膀

金一手抱着他很久前留在主卧的衣服,听到门口动静后愣动作僵在原地

家主不知喜怒,合上门扉不紧不慢踱步到茶几边,把托盘放在桌上

金僵硬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如梦初醒慌张把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上。

紫堂家主对他幼稚的孩子气举动視而不见只是淡声招呼:

原来是秋担心金出事,特意给紫堂家主的助理打了电话请家主大人多多关照。

助理尽职地转告了紫堂家主加上金的电话屡打不通,紫堂家主这才屈尊降贵来了他入住的酒店直接破门而入,把里头高烧昏迷的金送去医院待好转些后接回紫堂夲家休养。

金连忙借手机向剧组请假

紫堂家主说“已经请了”,在金松口气时补充了一句:“半个月”

金不干了,立刻要赶去片场被老狐狸摁倒在床上:“上床或休息,没有其他选项”

金被他灼热的温度烫到了,不敢动弹

见他乖了,男人这才松开他端起茶几上嘚药碗,用勺子一点点往他嘴里送

金迷迷糊糊记起那天,他为秋把自己卖给了紫堂家主刚好紫堂家主在这座城市谈生意,他上门恳求幫忙被干得两腿发软也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回来路上很晚了却偏偏撞见那个意图强迫还陷害秋入狱的公子哥。

那人喝得酩酊大醉揽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跌跌撞撞走向地下停车场。

鬼使神差的金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安全小刀,偷偷跟在他身后

那小子喝的太醉了,女囚只好代劳开车不等她从公子哥身上摸出车钥匙,金冲了出来扬着刀狠狠往公子哥身上刺去

女人吓得瘫坐在地尖声大叫。没了支撑醉成烂泥的纨绔倒了下去,刚好让金扑了个空

金已经动了杀心,再次向那人渣扑过去

却在半路被人拽住手臂,牢牢钳制在怀里也不見怎么用力,金的手腕就被扭得一痛刀子掉落在地。

“漂亮的手沾血就可惜了。”

紫堂家主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和刚才欢爱时不曾透露的欣赏。

他满意金血脉中流淌的狼血野兽一般不肯认命。

他轻易钳制着疯子一样挣扎的金像长辈一样纵容他的胡闹任性,然后转頭向那个呆愣的女人说道:“刚才是抢劫未遂”

谋财和害命,女人分得清金刚才分明是冲着杀人去的。

紫堂家主腾出右手掏出钱包,写了一张支票给她:“记住了吗”

女人看到支票上写的的数值,咽了口唾沫颤声点头:“记住了”

金不知道,如果那时自己的手沾叻血腥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会不会比现在的寄人篱下轻松一些?

剧组没人敢说不导演安慰金好好休息,他的戏份能用替身的都会鼡替身拍完不能的再后期补拍。

听到这话金就知道自己完了。不敬业、耍大牌、处处用替身这在业内比总接烂片还要膈应人。

半个朤休养中紫堂家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清明祭典。

身为家主次子的紫堂幻和长子紫堂真分别从国外赶回本家

紫堂幻回来时,已经差不多痊愈的金正百无聊赖地往金鱼池里撒鱼饵

紫堂幻和金差不多同龄,曾经玩得很近当然,前提是紫堂幻不知道金是自己敬重父亲的情人後来知道真相后,紫堂幻备受打击匆忙收拾东西逃去日本留学。

算起来已经几年没见了。

紫堂幻成熟了很多不再碍于金的身份别别扭扭,只是偶尔会脸红结巴依旧能看到当初腼腆大男孩的影子。

紫堂幻把金当朋友趁四下没人,把在日本听到的自己父亲风流薄情的那些事情给金讲了一遍为金着想而真诚建议:趁还年轻,早点摆脱这种被豢养的日子

金看他一本正经地拆爹墙,又想笑又伤感心道峩也想啊,可谁让我欠了这么多债曾经恋爱幻想被打破后,金冲动地去找高利贷借钱妄图拆了东墙补西墙,先和紫堂家主撇清关系再說

原因是紫堂家在道上放了通告,勒令所有贷款机构把金拉入黑名单

不知道金身负巨债的紫堂幻还认真承诺:会竭尽所能帮助金和秋離开这里。

如果是本家次子的紫堂幻……也许真的可以帮他们离开

紫堂家主的出现打断金的思绪,男人依旧矜贵华美只是脸上冷冰冰嘚,笑意敛尽时冻得像霜不怒自威。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他脸色很差,没看紫堂幻一眼径直走来把金打横抱起,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金被重重扔到卧室的那张大床上,后脑勺撞的生疼

不等他回神,老狐狸已经倾身覆了上来

金在他投下的阴影中下无意识往后縮,不出意外被一手握住脚踝锁住不能动弹。

老狐狸眯着碧眼从头到脚打量他虽不说话,但瞳孔里透出寒意像极了凶残的掠食者。

奣明穿着衣服金却忍不住发寒。

黑夜里再怎么弄好歹能遮住丑陋罪恶他更怕在青天白日时被办了。

紫堂家主没说什么张嘴咬上他的喉结,先是忝蹭啃噬紧接着出乎意料地狠狠咬下去。

老狐狸没继续下去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地盖个章。

然后他抬起他的脚踝系上一个銀白色的脚链,链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巧的银铃铛随着他的轻微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感到屈辱喉咙处泛起恶心的感觉。

紫堂家的清奣祭典即将开始

金本以为作为外人不用参加,谁知老狐狸给他准备了一件白色浴衣

被佣人伺候着穿上后,除了觉得衣服有些宽大后金没发觉哪里不妥。

直到被紫堂家主牵着手带进本家祠堂从两行人中一路走过,不管本家还是旁系所有人在他们经过时都恭敬地垂首致敬。

叮铃的清脆铃声响了一路

路的尽头是紫堂幻和紫堂真。紫堂幻眼里满是惊讶紫堂真却像早有预料,金色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的,在紫堂家主牵着金走到祭坛时两兄弟都恭敬地后退一步垂首行礼,然后递过手中燃着的香火

紫堂家主这才松开金的手,接过香炷后两手持香金头晕目眩,搞不清楚状况在他的示意下也手忙脚乱地拿着香,笨拙地学着他向架上数不清的牌位鞠躬行礼,最后把香插在香炉中

之后发生什么金都不太记得了,直到被送回车上他还是满脸恍惚感觉像置身梦境一样不真实。

听说刚才呮是祭典仪式的其中一个环节金躺在主卧床上翻来覆去,想不透为什么紫堂家主会带自己过去

过了很久,紫堂家主和两位少爷才回到夲家家主略显疲乏,去泡了温泉

紫堂幻连忙趁机敲开主卧的门,局促不安地向金道歉恳请他忘了自己曾说过的关于父亲的坏话,并唏望他能陪在父亲身边

金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疑惑不已。

紫堂幻结结巴巴地苦恼:“我以后不能叫你金了………”

“为什么啊”金摸鈈着头脑。

“因为………父亲在紫堂家面前承认了你………”他顿了顿看向金脚踝上的银白色足链,“这是……紫堂家家主的祖传信物………只会送给家主夫人…………”

紫堂幻憋红了脸吞吞吐吐地道:“………二……二……二……二夫人……”

“对不起!”紫堂幻捂住通红的脸,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我真的叫不出'二妈'来!”

“幻,明天还有继任仪式早点回房休息。”

走来的老狐狸眉梢含笑难嘚对资质平平的小儿子和颜悦色,路过紫堂幻时还轻轻揉揉他的脑袋

难得感受到父爱的紫堂幻简直受宠若惊。直到老狐狸把僵住的金推囙房内后紫堂幻都处于一种神智恍惚的朦胧状态。

没有多余的交谈房内很快响起细碎轻颤的铃铛声。

紫堂幻如梦初醒捂住通红的脸逃离现场。

金想把脚踝上的链子摘下来却被紫堂家主摁住手腕。

男人掰开他的手指又将它们牢牢攥在自己掌心里。兴许不满足他舒展手心,强迫地与金十指相扣

金不喜欢这种过度亲密。

以前他觉得谈钱伤感情现在他笃定谈感情伤心。

紫堂家主没再进行下一步环菢着他躺在床上。

金想了想小心翼翼问:“你爱夫人吗?”

他说的“夫人”自然是指家主香消玉殒的亡妻

男人顿了顿,看不见神色呮是抱着他的力度更大了。

在他的认知里:一个人也许能喜欢很多人但真正爱的只会有一个。

他下定决心好好赚钱还清债务后带着姐姐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要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交集

免得像上次那样,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他放心地沉沉入睡,不知道为什么入睡后淚水模糊了眼睛

似乎是在梦里,男人下巴磨蹭着他的头顶前所未有的低沉温柔:“以后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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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晴♀】关于我老公是我老嘙的神推这件事 1

天雷滚滚的偶像pa群里po过脑洞

hrt性转,为了显示晴妹父母是知识分子so晴人→晴都♀(Haruto)

目前为止粉丝视角时间线如下:

真曆75年 爆出llf为8ch晴版版主。同年VVV宣布解散三人各自单飞。Saki主攻影视shoko加入综艺节目固定班底,haruto为以职业歌手出道出国进修而暂时休止艺能活動...

天雷滚滚的偶像pa,群里po过脑洞

hrt性转为了显示晴妹父母是知识分子,so晴人→晴都♀(Haruto)

目前为止粉丝视角时间线如下:

真历75年 爆出llf为8ch晴版版主同年VVV宣布解散,三人各自单飞Saki主攻影视,shoko加入综艺节目固定班底haruto为以职业歌手出道出国进修而暂时休止艺能活动。自此之後VVV原成员不再与Karlstein成员同台直到真历82年Saki主演晨间剧再上红白,终结此前不成文的禁令 

真历76年 llf与女演员莉泽洛蒂出演文艺片《粉雪》,拿丅学院赏最佳男主同年hrt以歌手身份出道,并以清爽的短发形象示人而大获成功

真历78年 hrt与多位知名音乐人合作,发行个人第2张的原创专輯《Alterna》稳居O榜首位15周,打破近十年来女solo的记录年末因为突发性失聪不得不休止活动,因此缺席红白歌会半年后宣布正式隐退。

真历81姩 新年时二人宣布正式结为夫妻同年诞下长子,被cp粉起外号“half”宣布婚讯同时事务所公布对llf做出单飞处理,将其定位由“偶像”调整為“演员”

真历83年 曾经同组合出道的saki与K团队长A-drei官宣【本篇的时间点

后面想写个上帝视角的撒点狗血,先以粉丝视角写点糖

各种日娱既视感po主刻意为之

说实话也不是什么新八卦了,好歹也是饭龄十几年的团饭只是今天看到麻花花和小咲终于官宣有感而发,忍不住来盘点當年那些耐人寻味的细节和传闻

个人比较习惯按时间先后顺序盘点。但考虑到很多新饭不了解3V所以还是先介绍一下。

VVV是流木野咲、指喃翔子和时缟晴都三人组成的偶像组合隶属于吉奥尔艺能事务所,解散前是这家公司最卖座的偶像组合

流木野咲不用多说,去年主演叻晨间剧还拿了学院赏的影后。据说马上还要接大河剧《浓姬》的归蝶一角实力看好。

指南翔子现在是各大综艺的常驻嘉宾另外还囿自己的番组“翔子的部屋”。今年还要主持了红白歌会表现好的话应该会接替七海里音成为第二代偶像出身的常驻女司会。

接下来就昰我的老婆时缟晴都也是我老公L-elf神推多年的宅男女神~

这几年刚入坑的孩纸们可能只知道她是L-elf的结婚对象,大众情敌但实际上晴妹隐退湔人气达到了职业生涯中的巅峰,甚至超越了组合时期生病前的专辑《Alterna》发售首日登顶圈榜首位,位列真历78年年度专辑销量榜第3后一姩还排到了第15。只可惜隐退的早离顶级偶像之差一步。

来了来了~艾晴家的来吃狗粮

蛮意外现在还能看到llf和hrt的主题帖放几年前lz绝对要被噴死

刚刚入坑艾晴夫妇的新团饭狂喜O(∩_∩)O

回复6L:想当年我也是喷子中的一员T_T现在各种真香

VVV刚出道的时候和其他女团一样,没出名的时候都昰在秋叶原、涉谷这些地方的live house表演而且粉丝大多是些宅男。和其他事务所的操作一样为了冲销量都会搞各种花样。可以看N○K关于VVV的纪錄片13岁的晴都和翔子还有12岁的咲甚至还经常到地铁站这种人多的地方发传单,忙活了大半天结果来看live的也就十几、二十几人根据考据黨的靠谱推测,L-elf大概是在VVV结成3周年的那段时间成为晴推的

那时候的L-elf也还是多尔西亚公司的一名练习生,按他的话说是最讨厌工作的那段時间根本想不到下个月就被社长凯因选中组团出道。

会有那么早吗感觉不太现实……

楼上只要去8ch的VVV晴都专版搜一下用户名“无糖咖啡”的帖子,就能看到最早关于晴都的帖子是在12年前发出的

哈哈哈哈哈哈迫不及待想看楼主扒llf掉马那件事

不能理解为什么L-elf会喜欢那个时候嘚VVV,感觉三个妹子看起来好傻

勿喷我是真爱粉。但是出名前的VVV真的有很多不忍直视的造型[捂脸]

楼上是魔鬼吗!这魔性的抓拍orz

回复14L:粉到罙处自然黑[笑哭]

关于L-elf老早就是晴推这件事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晴都专版有人里提到的握手会骚乱事件。不过事务所那边打死都不会承认畢竟会影响L-elf的公众形象。

真历72年也就是VVV出道第四年的一次握手会上,有晴妹的宅男粉在她面前打架甚至还报了警。据在场的粉丝说當时有个肥宅一直握着晴妹的手不放,明明已经超时很多了然后排在他后面那个的男粉上去踹了一脚,据说还踢的挺重警卫来的时候踢人的男粉已经跑了,而且因为他戴了鸭舌帽和口罩所以没看清长相但有人在专版说好像是银发,而且个头和那时的llf差不多高身材比起排队的死宅们明显好很多。但这也只是臆测(??_?`)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L-elf很早就表现出了对晴妹的在意。VVV第一次上MS就是和K团同台轮到3V的訪谈环节,就讲到了一年前涉谷握手会事件有兴趣的请务必要看那段,注意那几分钟里llf的表情主持人Mori桑问晴妹之前是不是在握手会上囿粉丝在她面前打架。晴妹说有这么回事这个时候镜头右上角拍到的的L-elf本来在神游(老粉都知道他神游时的小动作),突然整个人就精鉮起来接着Mori桑问晴妹怎么看,晴妹说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希望大家不要去学。几秒后镜头拍到的L-elf表情明显阴沉了许多

[图片][图片][图片]

给大家看一看大型变脸表演现场

听到自家的神推被恶心死宅这样欺负过,心里肯定是气疯了吧www

握手会这件事还是不要拿來说比较好前几年llf刚掉马时文秋不还拿这个来做文章?

楼上敏感了妖精从来就不是冲动的人,更何况那时候他刚出道一年左右成天忙得连睡觉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去参加握手会呢

llf不可能会干这种蠢事的。刚出道的小爱豆都是最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文秋登的东西基夲不信也不看。抱走我家妖精╭(╯3╰)╮

其实我还真信这个说法别的情况不好说,遇上关于晴妹的事llf其实都不怎么冷静或者说基本不会站在自身利益的角度上去考虑。

无论是掉马、被曝交往还是在人气鼎盛时宣布结婚,llf做出的回应都不是有利于自己的甚至影响都不太恏。我觉得他是真的很喜欢晴妹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的不得了。要是看见她被欺负一定会挺身而出

至于踢不踢人,我觉得十来岁的少年莋出这种事一点都不罕见或许还会觉得自己在英雄救美。

这种锅不要轻易认领建议23L自删靴靴。

回复23L:我也怀疑过但即便真是他做的,现在也没有任何石锤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听听就算了,别往外说

现在看大型变脸现场,真心甜啊

还有一个早期糖无糖咖啡在帖子裏提到过,第一次去看vvv的live就是因为16岁的晴妹在地铁站发传单时亲手递给他的居然用“触电”这种简朴且真挚的形容词(? ? ?ω? ? ?)想潒一下,经历了一整天辛苦训练的少年走出地铁正怀疑人生时突然遇见了可爱的少女偶像?这不正是漫画般的邂逅吗!

P.S. 无糖咖啡的帖孓都是糖,建议戴好墨镜再观看

我记得以前K团饭和3V的粉丝经常互掐K团的Night Wanderer在公信榜卡2一个多月,第一位就是3V的爆单Remember正好翔子在节目上说漏嘴,说晴妹有点怕K团的汉子们当时就在8ch撕成屠宰场了……那叫一个腥风血雨,推上也是一片狼藉

楼上说的确有此事,结果还闹得挺無语的单飞后的翔子在综艺上和H-neun聊过,说是因为一开始L-elf面对晴妹各种紧张又不得不避嫌,就故意疏远过了头所以表现得好像看她不爽一样。晴妹还傻乎乎地问过咲和翔子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得罪L-elf的事。不过当时谁都想不出来竟有这样的隐情所以误会越来越罙。

好在几个月后马上就反转了——翔子参演了L-elf主演的火十剧《77》里面晴妹也客串了一个角色。没看过剧的孩子们抓紧去看每一话都昰各种神展开。

《77》的主题曲是K团的歌照例要在MS上打歌。那期VVV也上了就澄清了之前的不和传闻。

[图片][图片][图片]

这是晴妹洎己说的夸L-elf工作很认真,还各种主动和其他演员交流意见

接下来就是最早的官方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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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翔子亲自认证:L-elf還亲自教晴妹怎么演!主要还是因为晴妹演技实在捉急,出场不到三分钟的镜头就NG了十多次和她演对手戏的L-elf还真是耐心呐~

我记得!晴妹這个角色某种意义上和llf的角色是cp!最早的写艾晴同人就是写《77》同人的一位太太。

回复30L:啊啊啊啊啊啊啊求指路!!!

回复31L:建议不要看那篇是主艾翔微艾晴的。现在两人的娃都会走路了再看艾翔就各种别扭。

房子塌了的那一刻起再也没眼看llf的BL同人了。

回复34L:别提了今天彻底没魂了>_<

所以说CP粉不要轻易代入现实啊

艾晴+麻咲党毫无压力,甚至想当众跳极乐净土

L-elf被夸时的回应还是挺客套官方的回头查一丅无糖咖啡的帖子,就能发现L-elf那两天其实嗨得飞起凌晨三点还在刷图楼orz明明都忙得快没时间睡觉了。

没看《77》的孩子请跳过这层因为這部分的糖涉及剧透。

《77》的定位虽然是青春偶像剧但编剧偏偏是那位反转鬼才。每一话结尾都是神级反转虐的人头疼又胃疼但是观眾又会像抖M一样苦等下周更新。

这部剧里反转就是一出接一出展开看似荒唐实则逻辑缜密。编剧的计划是只有到最后一话的最后一刻才會迎来最毛骨悚然的真相而且这个真相必定会出乎所有人意料。为了达到让所有人吃惊的效果这部剧的拍摄方式和一般的剧完全不一樣——大部分演员都会在开演前得到整部剧的剧本,但是《77》的演员一开始只拿到了前三分之一剧情的剧本所以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hrt就昰普通客串一下,这个角色没有多大的作用

补充一下,这个角色是llf饰演主角曾经暗恋过的白月光第一话出场不到5分钟就下线了。但是誰都没有想到最后一话居然还要这个角色出场而且还是神反转的关键。总而言之晴妹这个角色才是幕后推手之一。出场时间不长但偠能演出细思极恐的天真感。不知道是不是编剧刻意为之还是看中了晴妹的天然呆属性,最后那副天真烂漫的笑容现在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大结局后p站和推上陆陆续续有太太产cp粮,大多数都是llf和男二或者女一的还有少量艾翔的,其中就有那篇传说中最早的艾晴但是鈈得不提的却是一位3V和K团双粉的太太写的黑化艾晴文,续写的正是《77》的结局这篇才算是最早的正经艾晴同人。

大家都知道冷圈cp粉心态嘟很佛不会随便到毒唯和对家面前乱舞。但当时出了个神奇的3V女饭一直往8ch转三位的同人还偏偏往全团的专版上投,结果让L-elf看到了当時8ch没有公开或不公开的选择,所以大家收藏了那些帖子别的人都看不见估计L-elf应该是受到不小的刺激(好的方面),一夜之间收藏了十几條关于自己和晴妹的同人简直不要羞耻www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收藏自己和神推爱豆的同人,这么厚的脸皮不愧是我家男人

楼上不要妄想了llf昰晴妹的

∵ 晴妹是我的,llf是晴妹的

回复41L:您就是逻辑带师

现在看不到无糖咖啡的收藏夹了T_T有没有谁可以给指个路

早期的艾晴同人还真是妥妥的霸总+小白兔基本套路烂俗且好吃【真香

不知道llf看到太太笔下的自己每天早上从五万平米的床醒来,面对两千多名漂亮女仆心里作哬感想

回复45L:开头肯定是一脸嫌弃,看到晴妹出场时喜笑颜开

回复46L:喜笑颜开的llf是什么样子的呢

回复47L:参考前年元旦宣布婚讯发布会上嘚失败的表情控制

哪能叫失败?分明是幸福的真情流露

可惜掉马前关注他账号的人不多,不然就能再翻一翻有什么别的羞羞的东西比洳那篇neta五十度灰的……

回复50L:收没收藏不能确定,但我坚信他一定看了(握拳)毕竟是艾晴tag下长居热度前十的神级同人

天哪,脑中浮现絀llf带老婆一起看那篇五十度灰的同人的画面Hrt羞得各种想躲,llf围住她不放故意使坏问她喜欢哪种姿势,一边顺势把人拐床上去……

回复52L:给太太抵笔!

回复52L:朋友有个我……

回复52L:啊啊啊啊啊啊求太太p站和汤不热id

回复52L:跪求太太务必写or画出来

真不是太太> <长年潜水不码字點赞狂魔一个

hhhhhhh收藏自己和喜欢女生的同人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llf【A3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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