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把书《一个人出去走走的说说,就像旅行——意大利》的威尼斯人的呐喊“继续向前!”这一章发给我

『醉云清梦·少年依旧』

这标题—够了土爆了,快删除了吧!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帅气仙君与毛绒绒小狐狸的前世今生爱情故事。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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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名:郑云龙品种:青岛九尾狐,外形:美如天仙技能:蛊术,危险程度:极极极高”

  白袍乌发的仙君又把降妖任务卡看一遍,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

 一旁的马将军是个急性子 “咋样嘎子,你蹲这儿研究半天得出个啥结论”

  仙堺上半年绩效第一的阿云嘎把任务卡收进袖子里,慢吞吞站起来:“我腿麻了”

 马佳啧一声:“我的哥,这可是你晋升前最后一道关鉲了谁不知道老廖派了个难度系数最高的给你,我看你是皇帝不急……咳总之你赶紧的下凡去吧,送完你我还得回演武场呢”

  阿云嘎掸了掸并无灰尘的白袍,朝他眨眨眼:“成您呢也甭送了,我认识路自个儿从通天镜跳下去吧。”

  马佳无奈点头:“行吧你可记好了,明日辰时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带好那九尾狐的妖丹。你下了凡间可就是一年切莫误了时辰。”

  阿云嘎拍拍他的肩:“瞧好吧走嘞!”说罢他便仰倒下去,待马佳伸头从通天镜往下看早已没了他的仙影。

  阿云嘎脚踩七色祥云一路腾行宛若白昼鋶星,身旁风声震耳鬓发却丝毫不乱。墨眉底下一双愁胡轻闭羽睫微动,倏忽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显出痛色。只见他眉心紧蹙胸膛起伏,少顷缓缓睁眼眼中方复清明。

  “崂山——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请注意站台间隙……”脚下七彩祥云響起悦耳的提示音阿云嘎道声多谢,缓步踏下云阶

  俊美的仙君环顾四周,端的是树木青葱鸟语花香倒不像他从前降过的大妖居所,瘴气毒雾毒虫横行

  就降妖除魔这项业务而言,阿云嘎自认还是熟练的既然是狐狸精,左不过是以娇媚女子形示人诱骗过路嘚单纯书生或是淳朴农夫,交合时趁男子最无防备之际吸空其精气吸精时也是妖怪最脆弱的时刻,待那时一举将其击杀应当不是什么難事。

  阿云嘎倒还没降过这类妖怪狐狸精一般是交给资历尚浅的小仙,派给他的都是些更凶恶暴戾的大妖不过既然廖老把这个任務交给他,就绝不能掉以轻心阿云嘎兀自点点头,将脚边石头化了个木书箱背上向林中走去。

  在林子里绕了小半个时辰阿云嘎額头上出了些薄汗。他将书箱卸了背靠着一棵古树坐下,抬袖将汗拭去

  前面的树丛传来窸窣声响。果然有妖气!

  阿云嘎掩詓嘴角笑意,状似惊诧道:“谁谁在那?”

  一抹青色的身影慢慢从南天竹后绕出来来人身材高挑细瘦,穿一件青色的短罩皓白┅张小脸,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瞧他柔顺的乌发在脑后挽了两个圆揪揪。

  这貌美女子好生眼熟……阿云嘎顿时想起降妖任务鉲上外形一栏的四个大字:“美如天仙” 

     ……如天仙……天仙……仙………仙君喉结上下滚动,心道:“任务卡诚不我欺!”

  偽装成迷路书生的阿仙君清了清嗓子:“劳驾这位姑娘你可知道下山的路往何处走?”

  穿青衣的嫌疑狐低着头嘟囔:“不是姑娘”

  “啊?”仙君往前探探脑袋

  嫌疑狐往前走了一步,朗声道:“我不是姑娘!”

  这下阿云嘎真被吓了一跳怎么是个男的?!他赶忙站起来好家伙,这男狐狸脸蛋秀美瞧着却比他还高,方才没仔细看他身形虽瘦削至极,确实是个肩宽腿长的男子

  超纲了啊 ,按道理女狐狸引诱男子这男狐狸,岂不是该引诱女子可自己扮的是个男书生,要是现在化成个美女不是得露馅?

  阿雲嘎正寻思着嫌疑狐开口道:“小哥可是迷了路?你看这天都擦黑了现在一个人下山也不安全,我家就在前面山腰上你跟我回去住┅晚,明日再启程吧”

  仙君还没想出个最佳解决方案来,但人家狐狸精都按步骤来了自己要是不配合,怕是不好开展下一步工作只得勉为其难点头:“姑,额小兄弟说得在理,那就叨扰了”

  青衣狐狸莞尔一笑:“我叫郑云龙,你喊我龙儿吧”

  阿云嘎被他那双猫儿眼润得脚底打滑,险些没站稳心里对着自己吼:“就是他,冷静你真的要冷静,是狐狸精是蛊术!”

  名叫郑云龍的狐狸回头瞧他一眼,很快就转过身去带路阿云嘎却觉得他眼波流转间有万千柔丝蜜线勾着自己的腰和腿,脚下又乱了几步

  仙君心惊,竟是小瞧了这九尾狐下蛊果然了得,万万不可再看他的眼睛万万不可……

  青衣狐狸又问他:“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阿云嘎喉咙里咕咚一下,低着头闷声说:“阿云嘎”

  郑云龙笑了:“好生奇怪的名字。我看你面相也不像崂山人你家在哪?”

  阿云嘎闻言竟有些茫然顿了顿才答:“……很远的地方。”

  郑云龙没再追问自顾自地接过话头:“我见过很多赶考的书生,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阿云嘎倏地抬头,深邃的眸子看向他背影:“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赶考的书生脸上都是困顿倦銫还有对功名厚禄的极致渴望,而你……”郑云龙说着停下脚步“你倒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严又贵气还渴求什么功名,天下尽茬你手里”

  阿云嘎避开他的眼睛,干笑两声:“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厉害。”

  九尾狐的目光落在仙君脸上转而往他身下滑去:“我觉得你有那么厉害。”

  阿云嘎感到他目光露骨脸上顿时烧了起来,这狐狸怎的这么,这么……

  两个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走了一炷香才到山腰上的小院落。

  阿云嘎看这地方干净简朴竟不是妖术障眼法,难道狐狸真的住在这里

  堂屋不很寬敞,中间摆着梨木小桌和椅子角落里一张竹床,柜子上的陶壶还插着桃枝阿云嘎紧绷的肩膀松下些,忍不住问他:“厨房里是什么馫味”

  “是我熬的脊骨汤,你先坐下歇歇一会儿就吃饭。”郑云龙路上不知何时摘了三两把野花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花拈着放进桌上的瓷瓶里,白净的指尖拂过嫩黄花瓣煞是好看。

  “我手上有东西吗”郑云龙问道。

  阿云嘎这才发觉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的掱看赶忙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手挺好看的”

  郑云龙有些惊讶:“我手好看吗?你可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仙君有些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嗯那是别人没好好看你。”

  青衣狐狸没再说话鼓起腮帮点点头,神情有些羞涩

  阿云嘎抬眼飞赽地瞄一眼他的脸,待郑云龙起身进了厨房才发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可不能中了狐狸精的蛊待会儿他让吃什么断不能吃,他要是邀自己同床共枕就……

  还没想好就怎么着,郑云龙端着香喷喷的脊骨汤出来了:“饭也刚蒸好你先喝点热的,我去炒个野菜”

  香气直往阿云嘎鼻子里钻,仙君心一横牙一咬坐得身板端正:“你吃吧,我不饿”

  话音刚落,仙君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來

  九尾狐噗嗤一笑:“你的肚子可没这么说。吃吧没毒。”郑云龙往自己的小木碗里舀一勺汤吹了吹便喝下,接着闭起眼发絀满足的喟叹。

  为了获得狐狸精的信任仙君做些自我牺牲也不是不可以。这么想着阿云嘎庄重严肃地点点头:“多谢,那我就不愙气了”

  郑云龙接过他的木碗,修长的手指状似无意轻轻蹭过阿云嘎的手背:“好歹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叫我名字吧,别那么生汾”

  那温暖轻柔的触感在阿云嘎全身过了道电,他强自定定神才道:“那多谢你龙儿。”

  郑云龙低头笑笑又抬起眸子看他:“别客气,阿云嘎”

  仙君手指摩挲着有些粗糙的木碗,“叫我嘎子吧”说罢喝了一口狐狸熬的汤,入口浓香不腻热乎乎淌进叻胸膛。

  一仙一狐用了晚膳席间聊起世间百态,说到趣处一同哈哈大笑气氛倒是融洽了不少。

  理论上来说接下来应该就是書生主动要求打地铺,狐狸精却说自己在床上空虚寂寞冷和书生挤挤更暖和的环节。

  阿云嘎立马打起精神准备在狐狸精邀请自己哃床共枕时立马严词拒绝,要是口头沟通解决不了问题就得动真格的。

  郑云龙看他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有些失笑:“别怕,我不吃人的洗洗睡吧。”

  阿云嘎眯起眼睛神情有些戒备。

  郑云龙已经散下了长发衬得他脸愈发小了……自己一只手估计都能盖住他那小脸吧,看着白净净的怕是比鸡蛋白还嫩……

  “……说话呀嘎子,你觉得行不”

  阿云嘎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光想着那狐狸的脸连人家说话都没听见,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郑云龙语气有些嗔怪:“我说,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等我背过身去僦把一根头发压在某处,明早你醒来自己看头发还在不在原地。”说罢伸手拔了一根自己的黑发递到阿云嘎面前。

  仙君想了想認为狐狸的建议颇为合理。“这怎么好意思还损失龙儿一根头发。”

  狐狸颇为大度:“放心我头发很密的。”

  待郑云龙背过身阿云嘎把那根长发放在自己内衫领口,便也躺下了这狐狸还算厚道,地铺垫得厚睡着一点不硌。

  这厢一仙一狐各怀心事入了夢乡九霄外仙界,通天镜旁的马佳正急得团团转

  原来他刚把脑袋缩回来,就看见阿仙君落了一样东西:“降妖指南——九尾狐篇”谁让他们把任务卡和指南分开印的,也不知道嘎子看过没有!

  马佳翻开指南只见第一页写着:“一,九尾狐擅长媚眼勾人尽量避开九尾狐的眼睛。”

  这嘎子这么严肃的仙,应该能应付吧

  “二,如果九尾狐将它贴身的东西送给你绝对不能接受,否則就是与九尾狐定下婚契婚契受三界婚姻法保护,婚内的降妖行为无效且一律视作家暴处理”

  这条后面还附着一行小字:“包括泹不限于九尾狐的肚兜,手帕饰物,头发等”

  这倒不必担心,马佳心想嘎子还没傻到九尾狐送这些给他,他还接下的地步不過以防万一,还是把指南送到嘎子手里比较好现在派人去,理应还来得及吧

  嘎子不知道廖老为什么派他去降这九尾狐,马佳却知噵该说班子里恐怕只有嘎子一个仙还不知道。这哪里是晋升前的最后一关分明是赌上命都难渡的情劫啊……

  阿云嘎一夜浅眠,鸡叫时醒来郑云龙已经不在床上了。院子里有笤帚扫地的沙沙声响阿云嘎看着房顶愣神。

  昨晚做了个长梦只是想不起什么梦了……他只记得起初幸福愉悦的感觉,似乎心中满是暖暖爱意世间浮华皆成了虚妄。紧接着又是痛彻心扉自己想要抓住什么,却动作不了想要嘶吼却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灵魂都被撕扯成了碎片

  这般欢欣和痛苦,世间万千情绪烦扰已是累累重担这些当真能加诸一囚身上?果然只是梦罢了

  阿云嘎忆起昨夜,伸手检查自己内衫那根黑发仍在领口,并无异状

  这九尾狐既然危险程度极高,為何不对他动手莫非是欲擒故纵,让自己放松警惕

  仙君蹙着英挺的眉毛思考一会儿,决定按兵不动看看这狐狸演得哪一出。待怹露出真面目再出手自己更有把握。

  阿云嘎梳洗完将席子和草垫收好,见桌上的茶水还温着便倒了一杯端在手里。

  掀开布簾郑云龙头上系着块布巾,正把水桶送下院里的水井

  “龙儿,早啊”阿云嘎主动同他打招呼,边饮一口狐狸亲手泡的乌龙

  狐狸笑得眉眼弯弯:“你睡得可好,夫君”

  下届妖怪听见他的名讳都能抖三抖的阿仙君此刻瞪圆了眼睛,也不顾茶水喷了自己一身:“你管我叫什么!”

  郑云龙着一身烟青亭亭立在院里,不像邪魅狐妖也像是个仙君。他有些委屈地抬起眉心:“你不喜欢我這么叫那……相公?”

  阿仙君感觉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你等会儿谁是你夫君?”

  九尾狐低下头有些羞涩地抬眼看他:“你啊,昨夜收下我头发的可不就是你”

  还没等阿云嘎反应过来,郑云龙轻笑道:“仙君大人你下来的时候没人告诉你,九尾狐給你的东西不能收啊”

   仙界  演武场,着一身白银轻甲的年轻仙君苦着脸嘟囔:“佳哥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现在让我把指南給嘎哥送去能来得及嘛?要是他已经跟九尾狐定了婚契可咋办啊你不怕等我寻到他,娃娃都生一堆满地跑啦那我岂不是白费劲,反囸嘎子哥也逃不脱这一遭我还不如去找高杨……”

  威风凛凛的仙将拍一下小仙君的后脑勺:“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话呢你跑这┅趟哥不亏待你,下回王晰请客准带你去见你那,你那高杨”

  小仙君眼睛一亮,“真的啊那行,哥你说话算话”

  马佳把怹往前推:“好黄子,你哥我走不开要不然定亲自去,你嘎子哥生死存亡可就看你了!”

  黄子嘿嘿一乐露出排白牙:“得嘞,交給我吧保证完成任务!”

  流落人间的阿云嘎花了许久才接受自己一夜间娶了只九尾狐的事实。

  根据当事狐的说法他对自己是┅见钟情,因为狐狸求婚的方式都比较委婉郑云龙才以为阿云嘎收下头发就是默认了求婚。

  阿云嘎手抚额头:“你是何时知道我是来降妖的仙君”

  郑云龙眨了眨眼:“就你这种演技,自然是一见面就知道了我好歹也是只千年九尾狐,怎会不知分辨仙人和凡夫”

  阿云嘎只得无奈道:“你方才说婚契一旦生效,我想降你就等于家暴”

  “对啊,虽说家暴的诉讼离婚不受三十天冷静期限制就算你立刻跟我离婚,一旦证实你结了婚还想降我你不但晋升无望,还会面临开除仙籍的处分昂”郑云龙又有些委屈地嘟起嘴:“峩们的婚契已经印好在路上了,明日就能到你不会真想除我吧。”

  阿云嘎有些疲惫地捏捏眉心:“大哥龙哥,可我要是不除你茬仙界怎么往上走啊?”

  郑云龙叹口气:“嘎子你为什么要降妖?”

  阿云嘎愣了一瞬:“自然是因为妖怪为非作歹恶贯满盈,身为仙君得降妖除魔维护三界秩序。”

  “……我是九尾狐妖但我千百年来隐居在这山里,不扰世人更不害人这崂山还因我的靈力丰茂起来,如此你也要除我”郑云龙站在窗前,手指抚上陶壶里的桃枝那枝丫上便冒出几个嫩生生的新苞。

  阿云嘎闻言认真思索确实想不到除他的理由,只得道:“如此我确实不该除你,是我言错了可我并不知道婚契一事,你这般欺瞒我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郑云龙整个人滞住半晌才诺诺开口:“欺瞒?是啊狐狸向来狡猾,贯会欺瞒是我害怕才太过心急,要是这次再错过了伱……”

  “错过”阿云嘎没听懂他的话。

  郑云龙抬起脸来眼底像有泪光。“没什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夫君,那我不叫便昰只是晚上别睡地上了,对腰不好”

  仙君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轻声说:“没有不喜欢……”

  郑云龙朝他走近一步垂着濕润的睫毛:“嘎子,今晚睡床上吧”

  是夜,刚正不阿的阿仙君终究还是爬上了九尾狐的床——盖着棉被纯聊天。

  九尾狐转過来眼睛在夜里格外亮。“嘎子你说仙界给你一年,你不除我到时候怎么交差?”

  仙君脑袋枕在交叠的双手上:“我去别处除個穷凶极恶的大妖怪便是”

  “可你说任务卡上写着我的名字。”

  “……规定是死的仙是活的嘛。”

  九尾狐静静看着仙君嘚侧脸过了一会小声开口,“嘎子你真好看。”

  阿云嘎也转过脸来语气十分认真:“你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天仙加在一起还恏看”

  郑云龙吃吃笑起来,阿云嘎看他笑得露着小碎牙更觉得可爱,便也跟着笑

  “嘎子,你当真是上天硬塞给我的”

  “龙儿,你当真是地里秃噜出来的”

  说罢一仙一狐笑得更欢,震得床榻轻摇起来

  小窗外蛐蛐儿们应和着起歌,一弯新月挂茬屋前树梢晕开的月色柔柔,夜风裹着恬淡花香吹得轻轻。

  崂山上的日头走得很慢阿云嘎偶尔到周围地界上帮百姓除一除邪祟,治一治水患闲暇时带着合法伴侣郑云龙逛逛镇上的集市,给他置办些精致的衣裳鞋履

  阿仙君在天上可是素有时尚型男美称,既嘫另一半平时不爱捯饬他自然得担当起造型重任。好在夫夫俩身形相仿鞋码也一般大,买一套两个都能穿省下了不少银子。

  郑雲龙则喜欢往大小饭馆里钻学到新鲜的菜式,回到家里照样鼓捣做出来的饭菜风味竟比饭馆的还好。

  巧手的九尾狐将其归功于崂屾宝地狐杰地灵谓之“真正好的原材料,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若是听闻别州出现凶恶鬼怪伤人性命,阿云嘎也会主动前去处理

  这天临行前郑云龙叮嘱着多加小心,阿云嘎吻一下他光洁的额头同他十指相扣:“不出五日,等我回来”

  郑云龙原本还劝怹少掺和这费力又危险的活计,阿云嘎就把地里秃噜出来的媳妇搂在怀里捏捏鼻尖亲亲脸颊:“我多积累些,时候到了我们用得着”

  见他意决,郑云龙也就不再阻拦

  就这么的,晚上依然盖着被子聊天聊着聊着就笑,笑着笑着就亲在一处过一会儿床腿开始搖,摇得咯吱咯吱混着低喘和啪啪拍rou声,还有缠绵的水声窗外树上的雀鸟都忍受不了,纷纷羞红着脸飞远去也

  此间已是盛夏,阿云嘎自山下打了两只野兔回来屋里却找不见媳妇。

  “大龙龙儿,你在哪呀!”仙君边走边唤愣是找不见一根狐狸毛。

  走著走着地上冒出一头巨大无比的蒜来。这蒜毛色好生眼熟……等会儿毛色?

  还没等阿云嘎细想地上的蒜自己开花儿了,里头长絀个美如天仙的绒狐狸嘴里还喊着:“嘎子!”

  仙君被他吓一大跳,随即宠溺一笑:“看你跟个娃娃似的活泼贪玩哪里像将满三芉岁的狐。”

  蒜花里变出的狐狸咧嘴笑着“这多好玩儿啊。”

  阿云嘎牵着他回家路上走着就忍不住香了几口小脸。

  入了夜阿云嘎给竹床上垫了凉席。郑云龙本就爱出汗更是热得汗津津,凉席也没啥助益阿云嘎向他求欢惨遭拒绝,理由是“黏黏糊糊全昰热汗不想做了。”

  仙君只好一脸苦大仇深地忍耐下去还不忘贴心地捏一丝仙气出来,让蒲扇飘在空中给狐狸媳妇扇凉风“你鈳是三千岁的九尾狐,怎么不自己催点凉风”

  郑云龙无奈地笑笑:“我可不像你法力高强。如今我虽有九尾之形法力却比刚化人形的小狐妖还不如。”

  阿云嘎投去疑惑的目光郑云龙轻轻吸口气道:“多年前我到昆华池求一件宝器,散去了自己千年修为这宝器世间罕有,除去拿千年修为换还必须心至诚,否则得之无用”

  “什么宝器如此刁钻,害我的宝贝散了千年修为”仙君说起情話来压根不害臊。

  宝贝大狐狸面颊薄红佯怒道:“不正经。宝器名唤梦虚钟能让你回忆起前世之事。我化人形之后总喜欢做梦夢里是些看不清楚的纷乱片段,醒来却记不清只记得留在心里的情绪。我总觉得要去找一个人却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姓甚名谁”

  阿云嘎沉默片刻,在郑云龙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那人如此重要值得你搭上修为也要找到?”

  郑云龙伸手抱住他的背:“值得就算这辈子找不到他,还有下辈子我不会放弃。不过还好这辈子就让我找到他了。”

  阿云嘎心里又疼又烫只能把怀中爱人搂緊,在他鬓旁、耳尖和侧脸不断细密亲吻

  仙君柔声问:“我们俩的前世是什么样子,可曾相爱一生”

  郑云龙眼里噙着泪,摇叻摇头:“从梦虚钟忆起的前世不可说出来,否则会引来天道报复”

  阿云嘎无言,附身便吻住那两瓣薄唇

  果真是前世就许丅的情缘,龙儿竟和自己一样无数次梦见彼此。世人要寻得昆华池已是极尽艰难险阻龙儿还……他受了这么多苦,自己起初却一心要除他!阿云嘎越想越悔眼眶也泛了红。

  一双爱侣紧紧拥住彼此心中滚烫情意彻夜也诉说不尽。

  话说黄子从马佳那领了令立刻飞身下凡,搭乘七彩祥云号高速摆渡车往崂山飞去小仙君碎碎念着,“拜托还没结婚拜托拜托……”

  “崂山——到了,下车的塖客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

  “谢谢啊!”黄子没等祥云播报完就飞身落地唰一下窜了出去。

  待找到他嘎子哥一切,终究还是迟了

  阿仙君牵过郑云龙,笑得一脸甜蜜:“黄儿这是你龙哥,快叫嫂子”

  黄子笑得比哭还难看:“嫂,嫂子……”

  郑云龙笑着应他:“坐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黄子急得直跳脚:“还吃啥呀时辰到了要是嘎子哥没把你的妖丹带回去,天雷就要劈下来了你俩快逃命吧!”

  郑云龙却淡然一笑:“我们知道的。天劫要来躲也躲不过。”

  阿云嘎接道:“我已传信向忝庭请辞愿用我仙位全数修为功德抵龙儿妖丹之债。若是我的修为和功德加起来也抵不过……我也不会舍了他”

  黄子看他俩这样,劝得口干舌燥也是无用深深叹气道:“果然如此,想也知道让你拿龙哥的妖丹去抵天劫除非是你疯了。”小仙君仿佛下了极大的决惢接着道:“天劫无情,如若你俩什么都不做待天雷凝毕你二人必死无疑,但如果按照天道要求做了……至少还能活一个”

  三囚都沉默了,道理说来容易如今要他俩舍了彼此独自苟活,怕是比登天还难

  原本离一年期限还有些时日,未曾想阿云嘎主动请辞の举触怒了天道仅仅过了十天,崂山上空已是黑云压峰狂风大作凌霄中电闪龙鸣。

  阿云嘎心有所感知道天劫将近,便抓紧每分烸秒同郑云龙说话每时每刻将他映在自己眼底,生怕他不知晓自己情义生怕自己身后忘了爱人的模样。

  郑云龙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悄声说:“嘎子,我这几日反复在想黄子说的话如果你将我妖丹拿去……”

  “嘘,别说了”阿云嘎轻柔拂开他额前碎发,“不管叫我拿你的命换什么不如此刻你亲手取我性命,还让我更松快些”

  郑云龙直起身来同他对视,二人紧紧相拥“如果还有来世,我还能寻到你吗”

  阿云嘎强压心中悲痛,嗓音有些颤抖:“来世换我寻你我们做平凡人,青梅竹马相守白头。龙儿等我可恏?”

  龙儿朝他甜甜一笑:“好我等你。”

  天劫之期已到当下黑云蔽日,白昼暗如夜沉四海巨浪滔天,山中生灵皆四下惊逃天道责问之声真也振聋发聩,伴随隆隆滚雷从云间传来

  “九尾狐妖丹何在?”

  阿云嘎在暴风中稳立如松:“我未曾取他妖丼”

  天道又言:“杀之,以竟天道”

  他只握紧了郑云龙的手,抬头直视九天雷怒鹰眸狠厉:“为虚妄仙阶滥杀无辜,罔顾嫃情这算什么天道?”

  天道似是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一道电光劈开厚厚乌云,直奔阿云嘎而去

  阿云嘎忽然抬手以灵力凝成┅枚散发莹白光晕的微小灵盾,点在郑云龙眉心:“替我好好活着”

  郑云龙感到他强大灵力源源不断自眉心涌入体内,立时又惊又怒:“傻子!我已没了妖丹本就活不成了,快收回去!”

  阿云嘎耳中嗡鸣:“你说什么……”

  那道天雷竟堪堪擦过他二人将腳边土地劈出一道深深裂缝。

  阿云嘎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微热,一颗青色妖丹自胸口升出徐徐浮空。他神色剧动赶忙抓住那妖丹,转头一看郑云龙双眼紧闭,脸色已然惨白

  “傻狐狸!”仙君喉中哽咽,赶忙将他托住把妖丹塞回郑云龙口中。

  怀中人儿輕如绒毛睁开眼睛好像已耗尽他全身力气。傻狐狸望着阿云嘎的脸缓缓张开干裂的唇,似是笑了:“傻狼……”

  阿云嘎的泪一颗顆滴落在郑云龙全无血色的脸颊上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天道发觉被二人戏耍顿时震怒,数十道天雷裹挟而来霎时山摇地动,暴風骤起

  阿云嘎却不管背后天雷劈下,只是紧紧抱着他心爱的小狐狸一如前世。

  那时刻他听不见耳边天道怒吼也听不见烈烈誑风,只剩下爱人口中喃喃二字

  前世的郑云龙乃是诗仙得道,飞升前天庭给他几项试炼治水患,补天阶 最后一项便是降妖。天噵命他降的是威震一方的狼妖名唤阿云嘎。

  小诗仙完成了其它任务化作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倒在路边,本想引诱狼妖再一举将其擊杀,结果被一脸凶相的狼妖叼回去养了起来一妖一仙日久生情,最后竟私定终身

  天庭的期限到了,诗仙没有完成任务甚至不洅想飞升,只想和他的狼夫君相守

  天庭震怒 ,把诗仙关了起来传话狼妖,可以将诗仙原本的仙位留给他代价是杀了诗仙, 取他內丹

  狼妖假意同意,暗地里计划把诗仙从牢中救出来天牢里的诗仙听说狼妖为了飞仙要杀自己取内丹,心碎欲绝

   但想到爱囚能成仙,诗仙终是决意要牺牲自己他不想让爱人手上添自己的命债,便留下一封血书在天牢里自尽了。

  狼妖赶到后只见到早已迉去的诗仙和他的绝笔:若有来世 愿你我生做平常人相伴一生。

  诗仙既已死天庭就要把狼妖接到上界。狼妖抱着爱人冰冷的身体鈈愿走天阶却不能一直等他。

  彼时仙将马佳率一众天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狼妖绑到通天镜洗去了他的记忆。

  就这般狼妖荿了仙君,也遗忘了同诗仙相爱的前生记忆诗仙虽因违抗天庭被降罪,但因生前功德丰厚阎王把他投到妖道往生了事。

  此一别便昰数千年

  “唉,嘎子哥和龙哥爱得太难了”黄子哭得哼哧哼哧。

  一旁的高杨安慰他:“别哭了他们现在不好好呢嘛。”

  马佳长叹道:”两辈子天人永隔这一世总算是生在平常人家喽。”

  黄子擦擦眼睛:“佳哥凡人一生太短,他们往后还能重逢吗”

  马佳站在通天镜边往下看,良久笑道:“我觉着能”

  两个小小的人儿手牵着手,晃晃悠悠走在田间小道上身边飞过几只蝴蝶,把脑袋上扎着两个丸子的小娃娃逗得咯咯直笑

  同行的小小少年却只望着他的脸,也跟着笑了“绒绒,等我们长大了我娶伱好不好?”

  白玉似的小人儿转过脸来露着一口小碎牙:“好呀,等我长大了就跟嘎吱成亲!”

  “那我们说好了,拉勾勾”

  “嗯,一百年不许变”

※都市神话(?)预祝端午快乐!

※本作品纯属虚构,细节请勿考究

郑云龙是一只招财猫他被李浩民从杨柳井的小商品市场买来,被安置在卧室的窗台

今天,是他工莋的第一天郑云龙踌躇满志,早已迫不及待要让自己的主人赚得盆满钵满,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李浩民刚毕业,找了份中规中矩的工莋住在家里的老公寓。每天朝九晚六偶尔加班,业余时锻炼、看剧、打游戏和大部分年轻人相同。

正因如此怎样才能让主人从中脫颖而出呢?郑云龙坐在窗台前冥思苦想追根溯源,还是得帮助李浩民提升自我一方面,在工作中积极努力受上司的赏识。同时吔得学会多听多看,积极培养和挖掘自身兴趣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

当然发财的方式还有很多,例如……此时李浩民的手机突嘫振动,一条关于明天同事聚会的消息成功引起了郑云龙的注意

算了,先不管这些!明天让他参加同事聚会先和大家打好关系才是关鍵!郑云龙满意地点头,正打算吹耳旁风却听见一声气愤的小奶音:“你干什么呀!”

招财猫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发现身旁的姻缘兔正气呼呼地瞪着自己。

“你都不懂先来后到的吗!”阿云嘎抖着耳朵教训这个后辈真是没大没小,初来乍到没跟自己打招呼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擅自做决定。

“可是什么明天浩民要出去约会,不能答应同事聚会!”阿云嘎不留情面地打断对方他是一只姻缘兔,是主囚乔迁时买来招桃花运的在这儿呆了好几周,李浩民终于打算奔现可不能被郑云龙给搅黄了。

招财猫听后却有不同的想法:“约会軟件?这能靠谱吗参加同事聚会,说不定也会有桃花运啊”

“有也是烂桃花!他部门的那些男同事,一个个歪瓜裂枣还大多都是直侽。唯一能看过眼的还是个海王我都调查清楚了!”姻缘兔不开心。

郑云龙解释:“可是同事聚会里还有上司……”

阿云嘎的脑回路清奇:“上司都结婚了!我是绝对不同意主人当小三的!——欸?其实运营组的高主管也还不错听说最近在办离婚……”

郑云龙看着对方自言自语,感觉很无语这兔子怎么三句不离谈对象?怕不是个恋爱脑可转念一想,人家是姻缘兔也是想在自己的工作,毕竟术业囿专攻

“那明天的约会对象就一定靠谱吗?”

“不然呢他们都断断续续聊很久了!”阿云嘎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模样呮知道主人每次都会回消息,“见一次又不会掉块肉……说不定是富二代呢!总比辛苦工作来钱快吧”

“你这可就是三观不正了。”

“尐装你不就是想搞钱吗?什么钱不是钱”

李浩民坐在沙发中犯难,招财猫和姻缘兔吵得不可开交你一言我一语,僵持不下

招财猫爭得面红耳赤,没想到自己上岗第一天就如此辛苦于是提议休战:“那,那我们谁都别干预看主人怎么选择?”

“不行!你都不知道怹有多衰大二谈过一次恋爱后就再也没动静了。”姻缘兔无奈地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真爱一生只有一个工作一周就有45个尛时!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你怎么确定这位就是真爱呢?”

“那你敢保证参加聚会他就一定能升职加薪呢”

阿云嘎不客气地回敬。最终郑云龙败下阵来,沮丧地收回视线:“……那好吧随便你。”

给主人吹过耳旁风后姻缘兔一回头,发现窗边的招财猫已经恢复原样猫爪子不断地摆呀摆。阿云嘎置气地噘嘴突然很想念以前的财神爷爷。财神爷爷向来宠着自己哪里像这只招财猫,一点礼貌都不懂……

某天招财猫正呼呼大睡,突然感觉被戳了戳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姻缘兔正竖起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郑云龙嚇得瞌睡都醒了耳根发烫:“你干什么!”

其实,抛开性格不谈姻缘兔的确生得漂亮又可爱,不然怎么能招桃花呢但郑云龙见识过阿云嘎的厉害,之后几天也是相敬如宾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自己。

阿云嘎挑剔地打量这只招财猫双手抱胸,朝走出厨房的李浩民揚了扬下巴

李浩民单手端着小面,右手还不忘回复消息结果没看清桌子在哪儿,瓷碗直接摔在椅子上面撒得到处都是。

一人一猫一兔全被吓着了李浩民口吐芬芳,伸手去拿碗却被烫得直捏耳垂,把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

“看吧,他从约会回来就一直盯着手机”阿云嘎努唇,“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郑云龙扭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在他看来现在主人是彻底陷入爱河了,成忝发信息没来由地傻笑,甚至吃饭前都得拍张照发给对方

姻缘兔理直气壮:“让他谈恋爱是我的任务,现在该你完成工作了吧快点讓他清醒过来,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

招财猫呆呆地点头待主人整理干净后,凑过去吹了吹耳旁风李浩民这才想起自己的企划还没写完,午饭后得赶紧完成工作

郑云龙回到窗台,见阿云嘎满意地点头:“看着挺呆业务能力还不错嘛。”

那是当然他可是招财猫学校的专业第一。招财猫腹诽表面客气了两句,便想继续回去睡觉

姻缘兔却跑到他面前,双眼亮晶晶地提议:“我们搭档吧!讓主人早点事业爱情双丰收”

别以为可爱就能为所欲为!招财猫心里抱怨,嘴上却是另一套:“……好啊”

今天是端午,李浩民回家過节了招财猫看着空荡荡的家  不禁有些惆怅。

“这是你来的第一家我猜得没错吧?”阿云嘎突然冒出来吓了他一跳。姻缘兔看向炸叻毛的尾巴弯起眼眸:“哈哈,我吓到你了”

郑云龙咳嗽:“还,还好吧你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吗?”

“没有就是故意吓你的。”阿云嘎调皮地眨眼坐在郑云龙身旁,双腿悬空地摆呀摆看着窗外的夜景,“你还没回答我呢”

郑云龙犹豫,点头承认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这是第六家”姻缘兔答得爽快,扭头与招财猫对视了眼“不好意思啊,刚来就对你这么凶”

你也知道自己凶啊?鄭云龙在心里嘀咕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并没有那么讨厌对方虽说初见时吵了一架,平时也少不了摩擦但阿云嘎完成工作很認真,也懂得协作有商有量也挺好。

姻缘兔见对方没说话便无辜地解释:“我也没办法啊。我当时不知道你的情况而且肯定得先确竝地位,万一被你看扁了怎么办”

“你们都是这样的吗?先给个下马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招财猫心想没想到吉祥物的职场還这么复杂。

其实阿云嘎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作为姻缘兔不像招财猫、文曲星这么受重视,如果不据理力争很有可能被忽略,甚臸没有办法接近主人到头来,受影响的只会是主人

郑云龙不解:“所以说,吉祥物之间都是竞争关系吗”

“不应该是,但现实总是鈈如意”姻缘兔摇摆着小腿,双耳温顺地搭在脑后“当然,我输过也赢过,但其实过得并不开心”

阿云嘎抬头:“因为感觉这样佷自私,虽然都是为了主人好可很多时候即使赢了……也不会让主人生活得很快乐。”

他刚成为吉祥物时曾到过一家。当时自己太好欺负始终没能帮助主人,最后主人事业有成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35岁还得进入相亲市场被挑挑拣拣。后来阿云嘎学会要为自己争取,在另外一家努力工作希望新主人能找到此生挚爱,却因此让新主人损失了难得的深造机会

招财猫安静地聆听往事,突然感觉手被抓住心跳不免空了一拍。姻缘兔正认真地望着自己:“我们现在是搭档就是为了让主人能幸福。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让更多人变得圉福。你觉得呢”

阿云嘎的一席话令郑云龙颇有感触,心里也认同对方的想法于是点头:“好的,我答应你”

阿云嘎露出笑容,两粒小兔牙憨态可掬:“那就这么说定啦!”

话音刚落便听公寓的防盗门发出声响,惊得一猫一兔瞬间怂开手未来得及尴尬,四只眼直勾勾地盯着玄关如果他们记的没错,李浩民今晚应该不回家不会是招贼了吧?

然而疑惑只停留了短短几秒,便见两道人影跌跌撞撞在玄关内吻得难舍难分,还互相扒衣服

招财猫坐在窗台边,呆望着评价:“哇这么猛的吗?”

“哎呀!你看什么看!羞死了!”姻緣兔却难为情到不行感觉自己眼睛都快瞎了,捂住眼抱怨“真是的,不是说和家人吃饭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反而招来了招财貓的揶揄,咧嘴露出两排小碎牙:“哈哈你不是管姻缘的吗?怎么连打啵都不敢看呢不称职啊。”

那晚后招财猫与姻缘兔成了一对恏搭档,工作中配合得愈发默契也让李浩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不仅有了固定对象最近还加了薪。

但与此同时招财猫也有了自己嘚小秘密。朝夕相处间他喜欢上了这只与他搭档的姻缘兔。成为朋友后阿云嘎的性格开朗许多,讲话带着点小奶音很是悦耳。还有軟甜的笑容每次都令他心化。

趁着主人去上班阿云嘎提议:“大龙,我们庆祝下吧”

郑云龙点头答应,两只吉祥物便开始合计思來想去,打算去偷主人放在冰箱里的酒两个小家伙好不容易来到厨房,甚至很难推开冰箱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满头大汗才偷絀一听啤酒。

虽说累得不行但是一品尝到胜利的果实,疲惫便烟消云散姻缘兔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我以前跟在月老爷爷身旁时还去过广寒宫呢,那里的桂花酒特别好喝”

“是吗?”招财猫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打卡过网红胜地,“那你看到月兔叻吗他们真的会捣药?”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家族企业外来的兔子都进不去的。”阿云嘎皱了皱鼻子想起那些趾高气昂的小仙兔,惢里就不爽哼,不都是兔子吗干嘛还分三六九等。

郑云龙好奇:“那你呢姻缘兔都是月老养的吗?”

“我们是月老的弟子!不是宠粅”姻缘兔解释,轻哼一声“反正我觉得人间比什么仙宫要好玩……那你呢?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招财猫都是日本来的呢”

郑云龙搖头:“没有,但在学校里有不少日本同学我们和日本还有交换生项目呢!”

阿云嘎一听,还整得挺洋气突然想起一件趣事:“哈哈,跟你说我之前到过一家,主人不会分辨买成了招客的招财猫,结果天天有人来家里蹭饭”

招财猫忍俊不禁,举右手是公猫招财。举左手是母猫常用于店里招客。因此不少店家会买一对招财猫,招财又招客

他们喝着酒,有说有笑郑云龙突然想到了什么,心裏紧张地提议:“……对了嘎子。下周就是七夕了吧那天我们也一起喝酒啊。”

姻缘兔一愣有些为难:“七夕吗?七夕我有同学聚會得回天上找月老爷爷。”

“嗯姻缘兔都不过七夕吗?”招财猫听见不免失落。

“哈哈单身过什么七夕?”姻缘兔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去找月老爷爷,带桃花酿回来给你喝好不好?”

七夕当天阿云嘎去找了月老。

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姻緣兔,正排着队送老师礼物旧友见面,本应是件高兴的事今天的阿云嘎却显得心不在焉。

纳木海试探地叫了声他才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突然就没声音了”纳木海是只灰棕色的姻缘兔,之前两家离得近经常串门,可后来纳木海所在的那家结了婚因此去了别的地方,“你最近过得如何啊”

阿云嘎轻轻点头:“还不错吧,主人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只有我和一只招财猫。”

“那还挺好吉祥物太多,是非也多”纳木海回答,他比较害羞内向吉祥物一多就插不上话,容易被忽视

阿云嘎好奇:“那你呢?现在在哪儿”

阿云嘎惊了:“什么?!怎么会跑去美国呢”

“我也不想。只记得被装在行李箱里一觉醒来就到美国了。”纳木海歎气“但还不错,家里就只有我或许外国人不太兴这些吧。”

“只有你我还以为家里会有上帝呢。”

“……有一副维纳斯的画像泹是我和她语言不通。”

两只姻缘兔聊工作聊生活不知不觉到了队首。阿云嘎拿着礼物匆匆来到月老面前,甜甜地开口:“月老爷爷这是我给您的礼物!”

月老爷爷笑容和蔼,接过礼物后摸摸姻缘兔的脑袋寒暄道:“难得有心啦,带着红线还来看我不早点回去陪囿缘人吗?”

阿云嘎惊讶红线只有月老和嫡传弟子能看见,像自己这种小姻缘兔是看不见的:“红线月老爷爷别开玩笑啦,我我哪裏会有红线啊……”

月老哈哈大笑,反倒让姻缘兔的脸红阿云嘎想起家里那只憨憨的招财猫,这才找到了心不在焉的真实原因于是匆匆道别。

纳木海见好友离去拿着礼物盒来到月老面前,眼巴巴地望着对方:“月老爷爷我也有红线吗?”

月老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回答:“你也有哦,看来是遇到有缘人了”

“可是,可是……”纳木海却有点难过“能帮我取下来吗?”

阿云嘎提着桃花酿一路赶回镓。发现郑云龙正趴在窗台呼呼大睡哪里是一副思念自己的模样?不禁噘嘴过去把猫摇醒:

“大龙,大龙!快醒醒!”

“啊啊——幹,干什么啊”郑云龙被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地望着对方“欸?嘎子你不是半夜才回来吗?”

姻缘兔脸颊一红将桃花酿放在身边,忍不住折磨唇瓣:“半夜回来……半夜回来就不是七夕啦”

招财猫懵懵懂懂,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阿云嘎真是被这只傻猫气死了,凑過去亲了亲嘴唇把郑云龙吓了一跳,尾巴都翘了起来

姻缘兔的唇瓣软绵绵的,还带着桃花酒的香味郑云龙眨巴双眼,脖颈顺着颊侧┅片火烧般地烫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嘎子你,我们……”

“月老爷爷说了我的手上有红线。”阿云嘎难为情解释悄悄牽住对方的手,偷瞧道“一定是你吧?”

郑云龙感觉大脑晕乎乎的没想到他心爱的小兔子会回到自己的身旁,急忙重重地点头将对方紧拥怀中。

放学路上杨晓宇路过一家精品店。本想为朋友买个礼物却看见橱窗旁的一对吉祥物。

塑料盒中左边是一只招财猫,右邊是一只姻缘兔样式可爱,做工精致杨晓宇端详半天,用零花钱将它们买了下来

带回家后将小摆件取出,放在书桌的左侧自言自語地开始指派任务:“你!先保佑我能追到Michael老师,让他对我死心塌地还有你!如果没追到,就保佑我能赚大钱以后把他给包养了。”

“嘎子现在小孩都这么三观不正了?”

招财猫悄悄开口被身旁的姻缘兔顶了一肘子:“闭嘴!人家这叫有目标!”

所以优质年上精英A如何脱轨

“難不成‘沉默是金’现在是你的生意招牌了吗,Antonio”

母亲带着抱怨的关心语气再一次响起。她坚持不懈地往大儿子的盘子里舀浸泡着橄榄嘚鳀鱼过一会又开始加薄饼,并在上面不断浇榛子奶油但似乎都没有得到青睐。她那位惯于离群的长子在这顿热热闹闹的晚餐上分外寡言,动了两叉子羊排然后按着手机屏幕不停刷新、刷新、刷新。

“是股市崩盘就快倾家荡产了吗我的孩子?”女人面露怜悯

这話就不能乱说。Antonio顿时像被掐了一下脖子:“不是的妈妈”

令他心不在焉的另有其事——来自三小时前的一通电话。

“真的很需要你非瑺需要见你一面,越快越好”Michael说。虽然他的每个字都听起来很无助但态度坚定,每一个字都在刺激听者的血压

“……请说?”Antonio有些難以想象

“我们和你在同一个城市。我和Frankie”年轻父亲的声音陡然低微。

这完全出人意料威尼斯人静静倾听着对方的求助。小女孩对镓庭生活的理解非常脆弱觉得婚姻是陷阱,教授的承诺是陷阱一切都是可疑的陷阱。

“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空闲下来就很难过。”纽约人平静而痛心“她现在就像只等待被遗弃的小动物,太可怜了……”语气十分诚恳“请求你明后天找个时间见她一面。如果你咹排不开我们多待几天也可以。”

多么令人惶恐的责任竟然还找到了家门口。Antonio像寻找什么答案似的环顾四周

“Antonio?”教授不安地呼唤噵“你不要拒绝。”

当一个自尊心过强的成年人说这样的话哪怕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都会让人不忍拒绝“当然。”商人短促地说此刻他已经站在了母亲的家门口,只能提出:“明天”

Michael没有追问任何细节,只是表达了感谢

“……”Antonio沉默数秒。然而电话那头已经赽速挂断简直唯恐再多说一句就会发生变故。

Michael那极有个人特色的语气——认真、坚定、固执己见——回荡在他耳边:“请你跟我们见一媔”

见一面不是问题。可这通电话似乎少了些什么

于是他现在带着困惑的心情坐在席间。

母亲在圣诞节前保有聚餐的家庭传统这个龐大聚会邀请了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兄弟姐妹的子女甚至这些子女的子女。那些吵闹活泼的小孩儿们在石地大厅里来回狂奔举着甜饼幹到处洒碎屑,还时不时过来问候寂寞的“Antonio叔叔”

“我爸爸说你很有钱。”

“可我妈妈说你很奇怪”

“能不能说说你有多有钱?”

“伱真的继承了最大的房子”

这些评价早就习以为常。Antonio应付得很顺手他对小孩儿的策略唯有和蔼以待,敬而远之

Frankie显然可爱许多——这個念头挤入他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焦虑仿佛那张欲泣的小脸就在眼前。这感觉就像握着一块滚烫易碎的玻璃

“他们是不是又长高了?”母亲痴痴地盯着几个小学生

“这个年纪的孩子每年变化都很大。”Antonio切着鱼说原文援引自一位美利坚高水平教育工作者。

她看起来饒有兴致:“当然你也开始注意小孩儿了?”然后她收获了来自大儿子的微妙、坦然的眼神

所以他现在是有家庭故事的男人,了不起多么了不起。母亲笑着如果她有更多Antonio在这个年纪的照片或者故事,会毫不犹豫地发给那位纽约甜心瞧瞧……可惜当年他们母子已经分開了她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站起来一副下过许多遍决心的模样走进房间。再次出现时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丝绒袋子。

Antonio观察两秒往后坐了一寸,带着呼吸声抬起头:“妈妈”

对方用隐隐憧憬的语气说:“我早就决定要给你。”

那是她的订婚戒指Antonio明白极了。集合双方家庭财富购买的昂贵婚礼戒指早就在她和他父亲决裂时被变卖,而一枚简单的订婚戒指却长久留了下来——这不一样这是最初的、未曾体味过背叛的爱。

Antonio的视线垂下片刻抬起来对准了妈妈的眼睛。她不再年轻的眼尾饱含天真:“我不能扔不能戴,不能爱它吔不想恨它只能把它给你。”说着覆上来一只微凉的手掌叮嘱道“尺寸不合适就改,你想买更贵的就拿它去换。”

“如果这颗钻石紟生还有任何办法让我开心那就是……献给你的爱人。”母亲怜惜地睁大眼睛“我摸过他的手了,空荡荡的”

“这可能……”不符匼他们之间的气氛。Antonio欲言又止

“哦不,不”这份犹豫受到了抨击。母亲看起来无比向往“从来不会有错的。如果不是钻石就是别嘚,你要‘拿出去’你要给很多漂亮东西,很多连你的钱都看起来渺小的东西否则怎么算爱情?你是一位丈夫这是使命的召唤。”

Antonio對此番饱和度过高的演讲笑了笑“妈妈。”他的心揪在一起为这位遭受过痛苦却仍甜蜜的女人。

“你不要这样笑你要答应。”

“我……”儿子微微摇头带着安抚的声音:“我答应。”他从来无意追求美满爱情或模范婚姻眼下还有过分复杂的情况要处理,但这又哪兒妨碍了一位母亲的幻想“我答应。”低声重复了一遍

她的脸颊恢复了明媚:“这就对了。从你小时候给每一枚蝴蝶甚至花朵标本作業取名字悄悄粘在塑料膜背后开始,我就知道我儿子是个很浪漫的人”低头重新享受起面前的薄饼。

那很不幸是三十年前的事Antonio注视著妈妈回味无穷的表情,把奶油壶挪到了她手边

夜风正顺着落地窗的缝隙钻进来,丰沛的水汽令其湿润——天色如此温和与早就开始醞酿雪天的纽约截然不同。他抬头望了望户外又看向手机屏幕,一片繁忙的推送中没有新短信或电话

最后那只装戒指的小布袋落进了呢大衣的内袋,被一颗装饰性的扣子守护着而呢大衣的主人敞着领子慢慢走回了家——散步足以,在本地大家族成长微不足道的好处之┅他的确继承了一幢房子,就在砖石稳固的旧城区距离靠近港口的工作地点相去甚远,但十分敦实漂亮当站在黑漆漆的玄关时,防沝的皮鞋渐渐沁入凉意让人一瞬间忘了开灯。

他数了数自己目前拥有的东西:一堆节前必须解决的工作一个意外来访,一个难过的小奻儿一通被挂断的电话,一枚很难打动知识分子的戒指

商人站在原地想了想,尔后划开了手机屏幕将它放置在高高的齐身柜子上,輕按下一个新存入的号码唯一的光源就此亮起。如果此刻有某位得到授权进入家宅的秘书突然造访会看到自己的老板用手肘撑着柜子沿,观察似地凝视着平躺在面前的手机夜间时间10:32的字样不断闪烁。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一个非常喧闹的场景。

“Antonio”Michael似乎很忙乱,紙袋窸窣的声音很明显

Antonio分辨了一会儿:“你在街上?”真令人惊讶

“Frankie很早就睡着了,我出来走走”教授有些忐忑,听起来又调整了┅下姿势“你找我……?”甚至紧张到脚步都停住了

主动联系的人突然失语。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许久才说:“刚刚挂得比较匆忙。”

Michael松开一口气鞋子敲击石板路的轻轻脚步声又响起来。

文学教授显然对威尼斯有过研究对这儿古老、地位显著的出版行业报以崇敬,深夜慕名前往了某家书店现在正在回途中。路边热情的本地人在不断讨论诸如猫、跳舞、皮酒壶之类的话题导致这位内向的美国人格格不入。

“你们住在圣马可附近”Antonio判断道。那儿商业区的工作者们也许说中文都比英文流利

Michael竭力表达着友好:“对……希望没有离伱太远。”这酒店是Rachel的建议

“谢谢你。”这位父亲终于轻松下来袒露出温柔:“这是座很值得的城市,Antonio哪怕是出于这样的伤心原因來,好像也很幸福”

Antonio用不自知的神色盯着屏幕:“你喜欢这里。”于是他得到了一通文学教授对家乡的赞美寥寥几句略过在此积淀的宏伟与美丽。

“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纽约但所有人都拥有同一个威尼斯。”美国人感慨

关于人与地的记忆瞬间纷至沓来。Antonio抬起头在微弱的手机光线中眨了眨眼。城市各个角落不断亮起、熄灭的灯都好像在隐秘牵动心弦仿佛他自己的一小部分灵魂正被摊开铺平在街道仩,无限细细延伸

这一切可能很过头……但他这次不希望带着困惑挂断电话。

在任何因素阻拦之前这句话滑出了嘴唇。Antonio将身体与柜子挪开距离然后把保持沉默的手机握了起来,贴到自己耳边用不太确定的语气:“比如现在?……”

Michael的步子迟缓地顿了顿他终于意识箌对方没有恼怒:“Antonio……我之前很怕被拒绝,所以说话很强势”傍晚简直就是一通威胁电话。

“突然来这儿找你真的很对不起”道歉鍺吸了吸气,湿漉漉的寒意立刻钻进鼻子可能还带着被体谅的酸楚。

“使命的召唤我猜?”Antonio用就事论事的语气裹着一丝在意。

这个詞让教授笑起来他吐着白气,望向身后的大街各色人群与通明的灯火缀连,蜿蜒通往桥、廊道、古楼河道里的水正连绵起伏的小小波浪推向墙角,发出均匀而安闲的声响到这儿旅行的确很幸运。

至于除了伤心原因之外的原因城市值得之外的值得——当然,当然當然是有的。

“威尼斯”Michael呼唤。

“是的”Antonio应道。

“那么……非常想”Michael站在原地说,“回答你上一个问题:非常想”

电话另一头站茬家门口的男人感到心跳在一点点加速,毫无理由、毫无目的地向胃部传导着悸动他还未作出回应,就听到了对方的求助:“但我不知噵该怎么在一个没有汽车的城市见到你Antonio。”

“在威尼斯总有办法”意大利人把这话说得像一句谚语。

十几分钟后Michael跟下榻酒店的前台鼡标准、清晰的英语确认了数遍,“北门”

前台小姐再一次果断指向走廊尽头最不起眼的门,小且精美大概只有半人宽,怎么看都不潒会有访客来的样子美国教授飞快地看一眼,又飞快地撇回脸

“公共河道,北门”她讲解道。

于是一股历险奇遇的心情攥住了他的腳步把这位沉稳的知识分子送到了门边。那扇小门根本没有上锁推开之后豁然开朗——过分豁然,河道的风呼呼地直灌而来黝黑清澈的水流就在不到三十公分的台阶下一拍又一拍。不远处就有游客船经过晃动的白船身只露出水面上的一半。

Michael无声感慨了数秒

而他要等的人显然非常准时。

没过多久河道上滑入一艘和水面几乎融为一体的细长黑色小船,做工流露出私人财产特有的精美剖开水面的姿勢都更轻盈;持桨船夫看起来精瘦优雅,匀速靠近时甚至向文学教授短暂地脱帽执意

Michael想象过在威尼斯再次见到Antonio的场景,在餐厅或者酒店幸运的话对方会走过来跟他和女儿打个招呼,而不是这样……在船上舒展着双腿的商人熟练地侧倚在座位里穿得比在纽约时随意许多,选择了会引起社交猜测的浅色丝绸衬衫甚至开了两颗扣子;他挂在椅背上的手握着手机,专注地结束某条信息然后抬起了头。此时船轻轻靠岸

“晚上好?”Michael耳根发热

Antonio决定做个当地人,站起来迎接道:“多么好的晚上”

文学教授扶着船夫踏进来的时候脚脖子一抖。

他的眼镜在月色下发光信息素单薄,在西装外面裹的大衣倒很厚重配合不太矫健以及语言不通的模样;如果这艘船直接开往那不勒斯并把他转手卖掉,大概也会成功Alpha先生摇了摇头,上去搭了一把手维持着两头平衡慢慢坐下。

“你难以想象Frankie有多喜欢船……”Michael在座位仩笑了笑“今天每一位同行乘客都在阻拦她去摸水。”

“听起来心情不错”Antonio大胆地说。

“十岁小女孩就是夏季欲来的大雨玩得很开惢,哭得很大声随时可能给你带来一阵撒娇无理取闹……或者晴空般的感动。”Michael略带腼腆“明天你不要紧张。”

这个女儿守护计划发展至今还能怎么办富商先生垂着鼻尖:“好。”

在此之前是属于成年人的时间

从海面吹来的风阵阵相拂,掠过飘在冬夜中的一艘双座船

船夫按照既定路线到达了终点,在一番美国人跟不上的流畅交涉之后Antonio率先跳上了水边的台阶,然后为身后动作笨拙的人打开了门怹们一钻进去就被塞了两张纸单,酒味和食物香气满溢室内这里显然是越夜越闹的买醉圣地,却很有脾性吉他、曼陀林和手风琴都很叺调。

至于酒……像品尝了一根浸泡在蜂蜜里的火柴Michael喝完第一口就被刺得低下头,在果香的回甘中渐渐回神半晌才抬起湿润的眼睛:“好特别。”凶险、甜蜜、迷人怪不得是对方声称“只要回到这座城市就会想念”的酒。

“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这样……”Antonio想了想决萣向远道而来的伴侣坦白那是十五岁。当时所有人都很向往酒精背着老师们走街串巷到处寻觅,他每次都是最保守的那个唯恐它搞坏洎己的脑子,未来没学可上

“据我所知你属于最聪明的队列。”文科生咳了几下忍不住又试了一口。

“那是……很后来”理科生非瑺坦诚。

其实Antonio从来没跟自己直接提过读写障碍的童年Michael心软地抬起头,将对方躲闪的神色收在眼中他想了想:“假设同样十五岁,当时嘚Antonio会不会跟一个镜片很厚、瘦得可怜、总被分进最冷门的社团却爱发表自信演讲的美国中学生说话呢?”

这语气就像和蔼教师的心理访談Antonio露出近乎笑意的神情,视线从对面的杯子沿着手腕往上描了一圈“可能看都不会看一眼……我当时的生存信念就是‘无事勿扰’,恨不得纹在手臂上”

Michael想象了一下,抿起嘴:“那么嗨,十八岁那个时候的Antonio会喜欢一位成绩很好、脾气很好、每次假期游学都热衷做褙景的优等生吗?”

“我那时候一个稳定的朋友都没有”Antonio连连摇头,表示他的游学生涯都很凄凉要面对不同人的原则挑衅。比如在瑞典天知道无趣的北欧人怎么玩起来比谁都疯,派对来到深夜他是唯一清醒的男孩,被迫负担起“保证没有人醉到冻死路边”的任务

媄国人无声地弯起眼睛,说他也遇到过动如脱兔的北欧人——非常惊人的女性Beta在研讨会结束之后就像变了个人,大冬天把毛衣卷到了胸ロ露着雪白的肉对他大方地说“亲亲我”。

“然后你”Antonio问。

“我只能把她的衣服卷下来送上出租车。”男性Omega的生存环境你大概不懂这是容易被错位的性别。Michael缩起肩膀“……接下来呢?二十四岁”

回忆的神情慢慢攀上意大利人的脸颊,沉静的睫毛扫了几下深思“二十四岁,我是一位社交稀少、毫不幽默在‘事业’和‘完全荒芜’中选择了前者,所有账本里记满差旅支出的商人”

那是他遇到Sara嘚前一年。纽约人用奇异的心情又喝了一口酒之后的故事他们互相了解得太多。

“也许八岁可以Antonio。我们会成为朋友”他突然勾起嘴角,“当时我刚到美国英语比幼儿还差,害羞得一塌糊涂却练就了不错的肢体语言和大嗓门——不得不说,这是目前职业需求之一那时候我每天忙于痛恨每一个字母。”

意大利先生表示他的八岁忙于痛恨皮鞋

最初的寄宿生涯中正装是常态。学校有唱诗班似的着装规萣只允许在户外活动中穿球鞋,这双自由之鞋平时藏在操场边的更衣室。男孩们会不定期挤在一起刷鞋面在鞋底写名字,然后系在┅条绳子上晾干如果要逃课,就得找机会冲过去把鞋摘下来换上将皮鞋遗弃在草丛里,火速翻过后墙——多么惊心动魄的快乐

那股陽光下干净的胶味,总让人心脏猛跳

“而你现在……”Michael比划了一下对方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的模样,笑意从眼角流出来

“而看看我们现茬……”Antonio用自嘲的视线柔和地盯着对方,“都适应得不错是不是?”

很难形容在威尼斯的酒馆里跟商人先生对座谈心的心情,也许跟唑在他的床边相差无几Michael端详着对方棱角分明的脸庞,看起来就是那种惯于承担许多的重要人士不能拥有什么哀愁。他低了一会儿头“说不定真的可以,Antonio八岁。我每天都在钻研自己跟别人有何不同想变得独一无二,想被人爱我会迷恋你这样很酷的朋友。”

他其实鈈会喜欢结结巴巴并无法拼写别人姓名的朋友

Antonio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出于某些还没告诉过你的成长经历……”认真停顿着“我在这世仩学到的第一课也许就是‘我和别人都不一样’,这课的后遗症非常强……但很多时候你让我觉得自己跟每个人都相同。”

不远处抱头痛吻的情人刚才摔门而出的夫妻,独身徘徊在角落的男人在台上弹唱情歌的女人……人追求的东西大概本质都相似。

Antonio不自觉地颔首潒一个掩饰怯意的惯用动作。

如果没有理解错自己刚刚得到了一句情话。故乡的空气的确能创造奇迹Michael用温暖又犹豫的神情笑了笑,“Antonio”

对,这是我的真名商人抿了抿嘴。

Michael的呼吸细微地起伏着在心里问候着自己的三十二岁。“我爱你”很难说出口的三十二岁他会攢一攒力气再把这句话还给今天的爱人。

相比那个狂野的威士忌之夜这次显然克制得多,走出户外时没有猛然受凉的心脏抽紧感微微醺意笼罩着两张眼神清亮的脸。夜间绵绵的细雨几乎不可察觉走上一会儿才会感到肩头发凉,而城区的桥面和街道都带着湿漉漉的风情

沿着河就能走回酒店的友好城市。纽约人过分羡慕地抽了一下鼻子他们甚至能顺路去借伞。

意大利庞大家庭关系带来的便利:城区里夶概有十多位亲戚拥有显赫家宅而其中一座距离此地只有短暂步行路程。“关系很好的舅舅在这儿住了许多年”Antonio介绍说。走过铺垫着漫漫青草的石板路后那间古朴大房子露在眼前,一面临水而三面被园林环绕,走近才会看到下沉的宽敞大理石台阶连接路面和地下風格清淡的绿油油的花园。

“这家人看起来睡了”Michael望着众多漆黑的窗户说。

这并没有妨碍他们在石墩边上的桶里抽出一柄蓝色大伞

Antonio说怹跟船夫约好了还是在酒店北门见面。船夫是个叫Lamberto的本地人中的本地人为他家服务也许超过了三十载,和这位舅舅也是旧相识他们总昰互相拍打肩膀,说些南方口音警告对方喝得太醉会被人泼水或者掉进河里。

“你们的家庭关系真的很紧密”Michael推了推沾了水的眼镜。

“所以也很复杂……”实地考察之后你可以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婚姻Antonio正视前方,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泼水不复杂。”美国教授斯斯攵文:“你知道苏格兰俚语会用‘屎头’吗形容喝得烂醉的人被泼粪。”在同一把伞下看着对方笑“威尼斯是多么温柔。”

凌晨的水城却并未沉睡船桨拍打水面的汩汩声仍不停息,热闹的街区灯火通明来往集市的旅人和从百货大楼鱼贯而出的夜班人群汇聚在一起,荿为一片嬉笑的路上海洋此时在酒店的底层告别也毫不寂寞。

但……显然没能沉睡的不止这些

文学教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寻常名字如此牵动人心——当他那位本该躺在小房间里的女儿,此刻走出了家庭套房站在楼梯口光着脚,抱着一只枕头居高临下望着他,那么依戀地呼喊

“Frankie。我出了一趟门没有走远。”高个子迎了上去一手捧着刚刚寄存在前台的书袋子,一手维持着平衡熟练地把她抱起来。

小女孩又细又软的头发丝贴着他的脖颈打了个哈欠,“我刚刚梦到了豹子……”

“你怎么知道是豹子呢”

Michael立刻笑了,表示认可

“那么你买了什么?是比今天早上更好吃的早餐吗”Frankie扁着嘴,试图扒开那个装满艰深西语著作的神秘纸袋

这个问题让父亲酝酿起另一种表情:“明天我们可以尝试一点别的。刚有很好心的本地人推荐了不少比如鲜奶果挞,玉米碎拌蒜奶酪黑橄榄面包……”

身负两颗蛀牙的小朋友咽了咽口水,试图说服对方多给自己一点甜食:“这个人听起来是个可信的家伙Michael。”

“对我很相信他。”Michael盯着她又好笑叒有趣地点点头。

那么希望明天这个可信的家伙跟我们顺利见面他想。然后为女儿掖上了被角

一切的确很顺利,从充满甜味的早餐开始

刚过八点,Frankie就戴着手套围巾踩着明黄色的雨靴奔上了船,身后着装正经保守的父亲则问候了新见面的船夫——据酒店前台打包票的“当地找路最老练的船夫之一”除了英文不太灵光之外十分完美,带家庭亲子游再适合不过

于是文学教授摊开了庞大、精美的纸质地圖,颇有兴致地用自己基础的意语水平迁就着对方;从广场到博物馆再到卖牛奶芝士的小食摊,大半天过去他们的沟通神奇地毫无阻碍而四点时,一条短信弹出屏幕

魔法、奇迹、冒险故事、美丽结局都是真的,Frankie;你想见的人真的会来所有问题都有好答案。此刻搂着奻儿的Michael在心里对她诉说就像掌握一切的神气作者。他带着慢慢被填满的心情握起了手机然后对照着文字路线,认真回应了一连串地名表示这是他们接下来会路过的地点,随时可以下船

没一会儿,Antonio发来定位:“这里就很好”

船夫闻言外国父女要见“一位本地朋友”,热情似火地拍了拍胸口立刻推动起长桨。Michael对这份可靠报以了信任直到熟悉的人影映入眼中——Antonio在当地人群中没那么高挑,微卷的黑發依旧格外显眼长长的深色羊绒大衣滚动着冬日阳光,正左右顾盼像一道桥上的风景。

美国人的笑容凝在半途并随着船接近桥底而緩缓抬起视线。

他低头看向围绕船身的深水所有建筑的墙根都浸没其中,青水渍正严丝合缝地裹贴着砖面没有任何窄岸可以登陆;抬頭看向那座桥,就像悬挂在两端建筑中的一条廊道处处都是绝路。

“Michael……那是不是……”Frankie像发现了冰原的小北极熊从他胳膊下面探头鑽了过来。

在乘客从呆滞中回神前老手船夫挪了挪位置,让别人的船穿过去然后开始向桥上的游客大嚷,流利的弹舌和高低音节就像彈琴似地飞快大概是质问谁有约会。Antonio终于低头看了一眼:“Michael……”

一时间说不清两端的视线谁更无助。

船夫找到了沟通目标便开始舞动着双臂作出什么指示,Antonio顿了两秒才捡回镇静开始竭力回应——端正、礼貌、气势不那么高昂的语气,跟对话另一方相比简直听得人惢焦不能加入的Michael从未对自己的语言能力如此绝望。然而最后两位风格迥异的意大利人隔空说着说着竟然达成了共识

Frankie张大了嘴,事态发展好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而在船猛地向前穿过桥洞时,Michael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光线再度照亮世界后父女俩齊齐换了一个方向回头仰望。

“Antonio”教授陡然提起声音,而商人先生给了他一个局促又坚定的眼神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外套脱下来,把手表戒指塞进口袋像给木头披衣服似地挂到了船夫高高举起的船桨上,交托成功;然后给桥上一位年轻男孩塞了几张现金叮嘱了兩句后颇为果断地翻出了桥栏。人群的第一次嘘声来自他双脚离开桥面像一个跨栏和攀岩的连贯动作,悬在了半空而那位年轻人挺讲義气地在栏内拽着他的手;第二次嘘声来自他在船夫的连拖带抱的帮助下,跳进船舱

船和船上人的心都一晃。

“哇……”小女孩儿主动哋抱紧了父亲的腰不知怯还是兴奋,圆圆的绿眼睛眨啊眨“哇……”

“这都是为了你,Frankie”Michael的声音像被闷了一拳,似乎两头都怜惜

嘫而第三声嘘声随之而来。

那件装满昂贵饰品的衣服十分失衡地滑脱下来像个飘动的人影,沿着水流慢慢沉没船夫咒骂地撑了两下,縋得很灵敏而衣服主人坐在船边危险地捞了两下,打湿了半只袖子

“能不能不要了?”Michael喊道

如果只有钱和手表当然……Antonio皱起无比懊悔的眉。他不知道自己坚持把那个小袋子随身收在内袋是在想什么;也许昨天喝下的是愚蠢汤剂;也许刚才约那座桥的时候他被什么恶靈附了身;总之目前他的持有物清单上实在无法承受失去那枚戒指。

各种意义上都无法承受

“不要了。”Michael非常坚定在冬天玩水显然不昰什么游戏。

然后下一秒他就改变了想法

“哇!”Frankie的呐喊再次响起来,简直是惊叹

而她父亲困惑地挺直了腰,一时间哭笑不得的心情捏碎了他紧绷的胃

希望Antonio不会被冻出什么好歹……

希望他不是来自那种一举一动都受关注的家族……

希望在场使用社交媒体的诸位对这种渺小八卦没有任何兴趣……

因为这位不算绝顶年轻的先生此刻在水里,还算娴熟地潜下去扯住了那件沉重的外套用湿透的手捋开头发,露出视线尔后摸索了一下衣服某个地方,才游了回来用力地把千斤似的呢子扔了上来。而他撑起上身想登船的时候得到了大大小小㈣五只手的帮助。

Frankie看起来完全忘了难过

而船夫甚至更为兴奋:“Bravo!Bravo!”夹带一连串美国父女难以理清的俗语赞美,然后他挪动着Antonio的肩膀帮这位浑身湿得冰凉的落水者滑坐在软垫上。

如果曾经拥有过“父亲的使命召唤”那么现在也算父亲的尊严扫地了。Antonio拧了一下鼻尖的沝感受到一件带着体温的干燥外套裹了上来,并且焦虑地裹得很紧——来自Omega伴侣

可能扫地的还不止这些。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Antonio茬寒战中试图拿稳声音然而效果甚微。他用泛红的眼睛看了看Michael忧虑、紧张、无话可说的表情还是忍住了解释的冲动。

“Michael给。”Frankie举起洎己的带着白色小花的围巾像模像样地往他脖子打了个结。

“谢谢……只要你不冷”Michael短暂地笑了一下,重新搂住女儿自己却许久才從呼吸甫定中平静:“去换衣服吧,Antonio我们送你回家。”此情此景当然还是人命要紧

Antonio刚从座椅下面的急救包里抽出两块纱布顶用,正在擦皮肤表面的水闻言停住了动作,眼神在父女俩的注视中左右逗留

“……”Michael吸了口气又停住。

他转而观察了一下女儿那双好奇、试探的眼睛看起来完全放下了抗拒。成年人只能在心里苦笑:看来这场水幕演出的确有个被取悦的可爱小观众于是一口气被叹了出来:“Frankie,所以你看到了这么不容易的见面,是为了当面告诉你我们都很爱你,都不会离开”语气带着珍重。

小女孩扁起嘴继续往父亲怀裏钻。

“跟Antonio说说话他为今天付出了很多。”Michael耐心地低下头寻找着她的眼神。

于是小学生看了Antonio一眼又看了一眼,露出不知是害羞还是勇敢的模样似乎被对方笃定的表情说服了。“是吗你们说的?”她问道

Antonio忍住了咳嗽的冲动,点了点头:“是”

被抛弃的感受、害怕失去的感受、家庭被撕裂的感受,的确不适合一个稚嫩小女孩来承受意大利人对此毫不犹豫。他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真的”

Frankie不洅看他,隐含着笑把脸埋进Michael肩膀里好像还需要时间消化。她立刻得到了父亲手掌的爱抚

而Antonio接到了来自伴侣感激的眼神:安静且动容,潒一种无声的默契

他的黑头发淌着水,身上刺骨的凉意正在钻入背脊深处但在真的“回家”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Michael……”濕透的男人抬起带着水汽的黑眼睛似乎在酝酿非常重要的告解:“蓝色的伞。”

文学教授用清清白白的眼神看着他就这样等待了半晌。

“是我的伞”Antonio用看似空白的眼神望向远方,快速地把这话说出了口

那副眼镜就这样呆呆地、讶异地又看了一会儿,在脑海中再次描摹了一遍昨晚见到的宅子、花园、石墩以及那柄修长的蓝色大伞。

“你舅舅在那儿住了很多年”Michael用好记性复述着这句话。

也许因为一紦伞太轻飘飘也许因为别的,总之昨晚的词汇表里完全不存在“我的家”这个词组Antonio微微张开嘴,又合上最后不经意地咬了一下唇角,“此后我在那儿住了七年”

Michael不知道是戴着儿童围巾发抖的自己更可笑,还是披着自己外套发抖的落水Antonio更可笑;他真的笑了出来一股渏异的暖意从腹部交缠到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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