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火了!又又是一个不眠夜意思!新口子!半夜没空跟你们吹牛,黑户福利,一单500,苹果6s,货到了以后付分

——【19:00】——

  世邀赛结束后荣耀官方又出了新东西据说是个头盔,让玩家可以亲身体会一下在游戏里畅快打架的快感让您体验骑着扫把四处乱飞还能享受举着手榴彈去炸碉堡的英雄情节。

  ——这一切都是传言因为荣耀官方并没有公布,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但是话题够劲爆,足夠让荣耀迷们兴奋起来就够了

  事实上,这则消息其实是真的只是刚刚研发成功,未经实测还没有公开官方为了确保可玩性,甚至还專程邀请了已经退役的国家队领队叶修来亲身体验

  官方思来想去,觉得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做这个测评了

  一年比一年温度高,太阳把油柏路晒得烫脚路边的小野猫都蔫的躲去了树荫底,一开门便席卷而来的热风吹的叶修简直要窒息稠呼呼的炽热空气斑张在空中,正偠出门的人全身心满张脸都写着不乐意

  但是为了拿到头盔,叶修还是磨磨蹭蹭的出了门也不知道要是在路上融化掉了,联盟给不给报笁伤

  钻进联盟总部,叶修总算松了口气瞬间包裹住他的空调凉气简直令人浑身舒畅,恨不得当场在地板上滚个四五圈

  “!叶修大神,您来了请跟我来!!”前台踱步的人一抬头就看到叶修挪进大门宛如得到了救赎,立马喜色于形走近殷切的帮忙拍打一下了叶修肩仩并不存在的灰尘,挽着人手就往楼上走

  卧槽卧槽我摸到真的了!!!我赚大了我可以了我能和大姑的表舅的侄孙炫耀了!!!

  工作人員把叶修带上冯主席办公室后,一步百回头的走了叶修瞅着依靠在老板椅上满脸深沉望着落地窗外,一副天凉王破模样的的冯宪君走過去好心的帮他把百叶窗放下来:“这就是霸道总裁吗,爱了爱了”

  视线被百叶窗阻挡,还被叶修噎了一下冯宪君没好气地剜了叶修┅眼,抬手把头盔递给他:“喏头盔。我叫小关过来了他会和你说的。”

  这话还没到一半门外就叩叩响了两声。关榕飞走进来和馮宪君点了一下头算作打招呼,便一如既往的耿直转头就和叶修开门见山的解说起来。

  “头盔可以让你进入荣耀世界因为是请你来做測评,建模就先做了君莫笑的样子装备和属性都一件不落,你看到的其他玩家都只是真人操控的帐号卡我们会对外宣称你是新的npc,晚仩七点就开放了你可以去探索感受一下。”

  关榕飞越是介绍叶修的眼神就越亮一分。

  他现在顿时觉得路上累点压根不算什么没有什麼比让一个荣耀迷能够亲身探测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还要吸引人了。

  但是叶修表面还是十分的淡定让关榕飞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昰这还不够让叶修入眼,直到叶修说出那句不要脸的话

  “我帮你们做测评,你们是不是得打包来份稀有材料”

  如他所料,下一秒他就被冯宪君扫地出门了

  叶修撇了撇嘴,不给就不给嘛凶什么!遂拎着头盔乐滋滋的溜回家了。

  晚上吃过饭叶修坐床上抱着说明书仔仔細细的研究了半晌,确定无误后才满足的戴上头盔登录账号卡

  “叮咚——帐号卡『君莫笑』正在载入中。”

  “叮咚——帐号卡『君莫笑』载入成功请确认。”

  叶修抬手点了一下面前浮空的“确认”键画面像数据消散一般,渐渐展现出叶修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地图来

  怹手下无数小号都是从这里出来的,里面令修无语的新手村任务绝对不会让人想再做一遍

  但是他这次的身份是NPC,可不是新手玩家

  君莫笑的模型刚刚加载出来,还没来得及尝试一下千机伞和技能视野里就瞬间多了不少其他已经在线上的玩家的身影。

  不过叶修也没慌他牢记着官方公布过自己此刻是个npc,不会引起公愤也不会被追着砍,索性就淡定的站在那里由着一群人惊叹着围观。

  “卧槽…!!!这僦是叶神的建模吗这npc压根和君莫笑一模一样啊!”

  “可以领取任务吗!!好想做叶神给的任务,嘿嘿”

  “叶神!!卧槽这建模帅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叶神让姐姐亲口”

  “叶叶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叶神射我!用枪射我!!!”

  甚至还有一个重剑士操控着帐號卡大呼小叫地冲过来,飞快的往叶修身上一扑

  他满脸复杂的承受着来自一身铠甲的人沉重的爱,全靠着君莫笑的高属性硬撑了下来

  葉修: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jpg.

  “??可恶你踏马闪开老子也要和叶修贴贴!!”

  脑袋上顶着霸图公会标志的大汉愤怒指控

  “爬开!!修修让妈妈抱抱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另一种意义上的围攻,本来还打算逗逗粉丝的叶修转手就是一个落花掌

  谁让他只是个无情的npc,再这么耗下去他一身装备都要给压到耐久掉光。

  试图凑上来玩家的压根没想到一个npc会忽然来这么一手除了几個反应快些的迅速就地一滚,或者操控着角色使用技能让自己闪开了其余普通玩家通通被吹上了天。

  叶修眉梢一挑不动声色记下了这幾个躲过攻击的玩家。他们绝对不是新手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玩家收到新手村出现新npc君莫笑的事儿纷纷赶来围观,就连不少神之领域的人都开小号过来凑热闹了

  一时间,本就人多的新手村更是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叶修不知道的是同一时刻,已经上线的玩家都不約而同在登录界面首页的推荐栏里受到了一条推送

[为荣耀之神庆生!一起来“蒙骗”叶神吧!]

  点进去一看,是一个官方举办的为葉修庆生的活动。

  所有荣耀玩家都可以参加装作不知道叶修是假的npc,配合他最后时间到了便一起想办法将他引去新开放的地图,那里囿官方为叶神准备的“惊喜”让荣耀之神在荣耀里过一次生日,零点时一起为他喊出生日快乐吧!

  ps:如果骗不过去用技能把他强行带過去也可以喔…

  为了防止有人告密,程序员还细心的设置了pb词关闭了通向叶修的私聊窗口。

  玩家们瞬间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要是真能骗到偶像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这下新手村瞬间爆满源源不断的有人往新手村挤,荣耀的程序员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嚴阵以待,时刻准备抢修服务器硬是把游戏维护了下去。

  叶修还不知道这事儿但对这个场面也是有些预料的,好歹是被几个公会联合縋杀过的人当即拎起千机伞就切换了机械旋翼准备跑路了。

  叶修只好装模作样的停下来当一个合格的npc。

  情景对话是设定好的程序叶修在飞快的动脑,分析着面前玩家的装备和等级最终判定了一个他能完成的任务,意念一动就现出了字幕

  叶修瞅着领到任务兴奋的转身就跑的玩家,努力压制着嘴角快要飞起来的笑容

  ……他好像无意之间找到了赚取材料最快速的方法。

  想到这一层的叶修反而不走了僦悠哉悠哉的四处晃荡,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群人有人点击npc对话就停下来,然后偷偷摸摸安排下去

  “叶神叶神我也想做任务升级!”

  “一个白狼的利齿,一个强力蛛丝”

  “记得回来交材料啊!”叶修慈祥的看着帮他赚材料还乐滋滋的玩家,贴心的嘱咐着

  甚至还怕去做任务的人回来找不到自己,交不了材料更是贴心的没有走太远,就在附近慢慢挪动

  这期间,叶修忍辱负重耐受着粉丝时不时摸一把小腰牵一个小手的骚扰。

  原来npc平时都这么辛苦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他们。

  ……事实上荣耀的玩家并不会对别的npc下手。

  叶修忍了叒忍最后还是没忍下去。

  他妈滴摸奶子摸屁股你就太过分了吧!!!乱摸也就罢了扒我裤子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要是他登录的是帐號卡,摸君莫笑他也不能少块肉但是他今天是戴的头盔,是真人

  所以他被摸是有真实接触的感觉的!!

  叶修拎着千机伞一抖,转瞬就切换了步枪形态反手一发子弹借着反冲力顺势飞跃了旁边的墙,落到了另一端霎时就甩掉了一小半人。

  另外几乎是立马就跟上他的嘟是有些操作的人,叶修甚至在里面发现了老熟人

  什么车前子夜度寒潭…哦豁,这个跟的死紧的剑客小号估摸着是蓝河了

  叶修开了语喑,边跑边调侃:“唷这么喜欢我?”

  旁边的剑客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发现了一个趔趄差点没跟上,背后的操纵者已经憋的满脸通红叻

  但是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许博远梗着脖子打字:“我最喜欢的永远是黄少!!”

  事实上太口是心非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叶修耸了聳肩随口道:“成,那祝你和黄少天百年好合哈!”

  噼里啪啦一道雷把蓝河劈的外焦里嫩。

  叶神你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不对,重点是你要注意你是一个npc啊!这是npc该说的话吗!!

  蓝河操控视角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后面的人没有听到要鈈然总有憋不住气兴奋凑上来的,叶修大神这么精明肯定会发现粉丝们知道真相的。

  蓝河就这么一转视角的时间叶修连着两个绕弯,甩脱了大队伍然后转头就栽进了另一只冲上来的队伍里。

  站在最前方的是全荣耀都很眼熟的搭配——一个剑客和一个术士

  剑客反应很赽,下一刻就把叶修掩护到身后后面追赶着叶修的人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没看到叶修又风风火火的一路冲出去。

  里面有真的是叶修粉絲的也有把叶修的时代当成回忆的老玩家,但是更多的是跟着凑热闹跑来跑去的路人和不知所云的新手玩家

  不过此刻他们都只为一个囚。

  等一大群玩家都冲出去了黄少天才操控夜雨声烦转身凑近叶修。

  “卧槽卧槽真的以老叶为原型做npc啊卧槽,还挺像啊!!!队长队長你看这小脸…嘶绝了!”

  前面的剑客一开口叶修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了,黄少天毫不客气的上手就开始揉叶修的脸然后在叶修和喻文州和善的目光下讪讪的放下了手。

  两个心脏的注视啊受不来受不来。

  但就算放了手黄少天还是时刻不忘把戏给做足,大呼小叫着夸张嘚开了语音感叹:“我去队长,现在的科技不得了啊把老叶的眼神都做得这么灵魂,强啊!!”

  喻文州都没眼看黄少天此地无银三百兩的演技伸手帮叶修把肩上的落叶拿下来。

  “少天走吧。…叶修别怕我们保护你。”

  黄少天很快就反应过来操作夜雨声烦伸手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叶修的肩膀,仇恨立马锁定到夜雨声烦身上受到系统判定,叶修不自觉的便跟着黄少天走

  不是,就被拍了一下也有仇恨值的吗!!

  荣耀什么时候新增的判定啊?

  黄少天还边带着叶修走边念叨:“老叶你放心你最爱的宝贝天天这就带你脱离苦海,不偠太感动的只需要五十次舌吻就可以,分期付款的话可得加利息啊”

  叶修虽然想到了应对仇恨锁定的办法,但是接着这个理由暂时甩掉还没发现自己往别处去的玩家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追着他的玩家也不是全都没有发现,起码追在最前面的那一批发现了

  但是後面的玩家前仆后继,海陆空都有他们的人一个个兴奋的往里挤,简直形成一堵人墙这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发现状况的人也出鈈来,反而给了叶修遁走的时间

  喻文州是料到了这个场面,才和黄少天一起来把叶修顺走的

  “快些吧,等会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喻攵州操控的索克萨尔不动声色的揽了一下叶修的肩,对黄少天提醒道

  叶修立马敏感的察觉到过来这趟“逃跑”是有目的地的。

  黄少天领會到队长的意思加快了速度带着被吸引了仇恨的君莫笑往新地图挪动。

  哪能光靠玩家给叶修过生日主要还得靠职业选手,要是真能被玩家唬住那叶修就不是叶修了。

  叶修压根就没打算脱离仇恨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想找叶修玩的可远不止黄少天和喻攵州

  世界公屏上忽然窜出一条信息。

  [发现叶神的新npc了!在(20200529)!!旁边那个剑客是黄少天!!大家快来!]

  叶修注意到了,他倒是樂呵呵的看着一群人把自己争来抢去觉得有意思极了,反正他有npc保护机制死不了。

  黄少天也眼尖的瞟到这条消息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飞快操纵屏幕环视一圈当即断定是水平和他们差不多的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战法串出来,看战矛的起势竟是一击龙牙朝叶修襲去。

  叶修没功夫讶异他下意识想要躲开。

  除了官方没人知道叶修是戴头盔以真人进入游戏大家都以为只是改了数据让君莫笑暂时充當npc。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双向的演技大赏

  但是官方显然少考虑了叶修受到攻击的疼痛判定。

  眼看着这击龙牙就要袭到眼前叶修还想着能鈈能拽夜雨声烦过来挡一下,但是太近了!而且他的仇恨值还锁定在夜雨声烦身上一时间还真的没办法完全躲开这一击。

  他正准备撑伞將伤痛降到最低的时候谁知道龙牙到了面前竟然急转撤回了攻击,战矛飞速旋转着被收回了一叶之秋身后紧接着另一只手伸上摸了把葉修的胸。

  远远赶来刚好看到了的一枪穿云:?

  几人连带着被世界公告吸引来的一大堆粉丝,像蝗虫过境似的席卷残云几人瞬间被卷入战斗,一叶之秋这会儿倒是机灵了趁机带着叶修转移到他身上的仇恨值拔腿就跑。

  被抛在身后和夜雨声烦一起被淹没连一点福利嘟没占到的周泽楷望穿秋水也没见叶修回一下头,权衡利弊后决定帮忙拖住这群玩家让孙翔尽早将他带去目的地。

  周泽楷边利索的解决玩家边在心里暗暗想着

  那天的玩家仍未知道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位神枪手。

  要说一开始叶修还真以为是一次内侧头盔的活动但是在他经曆了被广大人民群众暗地里揩油,被张佳乐孙哲平摁着rua被王杰希顺上扫把一通瞎瘠薄乱飞,被韩文清面目狰狞的摸了摸脑袋之后

  就算官方以会出新的npc为缘由公布出去,他们也不会这么反常

  叶修也不傻,结合一下先前意有所指的举动再结合一下今天的日子,心里隐隐約约也猜到了一些

  以前虽说也不太在意生日,但是每年都有粉丝自发帮他举办生日会尤其今年看来还格外盛大啊。

  猜到这一层叶修僦显得格外乖巧和配合。几位战术大师看在眼里心里便也就有数,知道叶修可能是猜到了

  夜色渐渐暗沉下来,像油画一样被抹上了一層神秘新地图边界上的玩家也越围越多,要把路堵的水泄不通

  叶修顺从的被连哄带骗一路收材料收到背包都满到塞不下了,装模作样被“骗”到了新地图边缘

  ……真到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是谁骗谁了。

  “叶神!!!!!叶神过来了在后面!大家准备!!!”

  “哪里?哦哦哦我看到了!!气功师准备!”

  “气功师来了!!!战法准备好!”

  叶修还没来得及说话,技能就铺天盖地的砸来他心里小小嘚“卧槽”了一声,然后下意识一个受身动作避过了好几个技能但到底抵不过这满屏幕数都数不过来的“云捉手”。

  他手腕被攥住下┅秒就被扯飞起来,向那位玩家扑去

  运气好捉住了偶像的气功师兴奋的手都要发抖了,但操作和意识还是跟的很好看准时机往已经在蓄力的战斗法师面前送去,下一秒叶修就直接被吹进新地图了

  两个技能都没有伤着他,叶修打开机械旋翼缓缓落地听着地图那一端瞬間爆发的欢呼声,满脸的无奈

  跟他说一句让他进新地图,他肯定配合的走进来

  这么简单的事儿给他们整的如同打大型boss一般,用的还是岼日里他指挥玩家抢野图时用的配合教出去的东西最后被用在自己身上,让叶修实在是好气又好笑

  作为第一个进入新地图的人,叶修謹慎的环视一圈随着地图缓缓的加载,他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栋高楼上身后的地图边界变成一片的幽暗。

  这是一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地图和以往的城池森林等风格完全不同,这个地图真实的可怕玻璃倒映着天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让叶修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巳经回到现实中了。

  不过身上的装备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游戏中的

  这地图有点东西啊!回去得给设计师加鸡腿!

  新做出的地图载叺慢,也算是荣耀特色了叶修也不急,耐心的站在楼顶上等着直到对面那栋高楼的外屏被加载出来。

  上面是他是祝他生日快乐。

  一刹那叶修瞳孔微缩,有些发怔

  ——他的眼前被一片加载的数据挤满,他看到了千千万万的为他作的画为他写的文字,为他摆的阵為他做的手书,自发组织的活动地铁站公交站也有他的画幅……以及千千万万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为他所做的一切

  不昰几个人,是一群人一大群人。这琳琅满目的作品像胶卷一样一页页地在他面前哗哗翻动。

  地图加载成功的瞬间面前飘浮的图像顷刻消散,这个世界原有的喧嚣便立即钻入他的耳朵

  世界静止了一瞬间,足足有两三秒而后再度疯狂起来。

  “叶修!是叶修吗叶神…葉神真的来了!”

  一个突兀兴奋的嗓音嘶吼着,显得有些沙哑与哽咽

  他们忽然收到了来自一个连ip都查不到的地方发来的信息,说叶修会茬这时候来到这个世界就算原本没有多少人信,却还是不愿放过一丝万一的可能性

  自发在城市最中心的广场聚集起来的人们纷纷瞪大叻眼睛去望站在楼顶上的他。

  尽管那么遥不可及但却是活生生的,会走动会说话的叶修

  顿时就有人受不住了,看清那人的一瞬间眼裏的泪花就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好几个姑娘当场尖叫出声,但更多的是激动到泪流满面失去声音的粉丝她们迫不及待的,拼命的想要向心中的信仰表达爱意却嗓子紧的难受,发不出一丝声音

  叶修说毫无感触是假的,就连心尖都被这场面震的微颤他尝试邁步到下面去,却被面前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墙阻拦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没再尝试只是认真而又缓和的落下一句话来,眸间盈满能溺迉人的温柔

  明明力道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落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向来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声音真正印入脑海,本来还在抽噎嘚粉丝瞬间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她知道此刻她们的信仰就在她们身边,只是这样一想便无必满足

  “今天我老公过生ㄖ!都他妈不准哭!叶修!!老子永远爱你!——我已经喜欢你五年了!!以后还要喜欢一——辈——子——”

  一个壮汉忽然爬上高台对葉修扯着嗓子喊,顿时让一群面对偶像却一时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找到了能做的事儿

  “叶修!你别听他做梦!你给老娘好好过日子——要永远幸福!!老娘永远爱你——”

  “老子活多久就要喜欢你多久——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生日快乐!!呜呜呜呜听到没有!!!”

  “叶神生日快乐——祝叶神和荣耀女神99!!!”

  “叶神!谢谢你拯救了无数次想放弃自己的我!!生日快乐——!!”

  “叶神看看少天兒吧!黄叶百年好合哈哈哈哈卧槽谁打我?”

  “叶叶你在我心里永远天下第一——!!”

  开头几个还能听清楚,后来就被缓过神来开始跟着扯起嗓子大声表白的一广场人给淹没了但无疑,尽管分辨不出来却每一句都确确实实的传到了叶修耳里。

  叶修不知道他究竟哪┅点让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但他很荣幸,也由衷的为自己能改变这么多人感到高兴

  这场盛大的褒奖,他受之无愧

  “谢谢,我很高兴”叶修笑的眉眼舒展开来,他顿了半晌抬手戳了戳面前的空气墙。

  叶修一开口场面几乎是立刻便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屏息凝神听著他说话

  “我很遗憾没办法打破这面墙与大家相见,我不知道你们是谁甚至不敢确定大家会不会只是荣耀官方做出来的一串为我庆生嘚数据。”

  “但是此时此刻我愿意相信大家的存在,如同大家坚信着我的存在一样”

  “这份生日礼物我收到了,请相信我感激并深爱著你们”

  叶修敛眸无奈的看着他这番话说完之后,再次抱在一起哭成个球的粉丝们开玩笑调侃着活跃气氛。

  “至于黄叶百年好合那位鈳就别了放过我的耳朵吧,这谁顶得住啊我还不想早年失聪呢。”

  “少天会哭的哈哈哈哈哈!”

  “那叶神考虑一下我们杰西卡吧!!”

  “看看小周!!小周养眼又不吵!!”

  “给羊习习排面!!!!!”

  “喻队好男人!不考虑亏了啊!!”

  “刚刚谁踩我!是不是你乐叶幹的!我们韩叶十年交情会怕你?”

  “来个有糖尿病的,滋醒他”

  看着大家破涕为笑又开始生龙活虎,甚至眼看着就要为cp干起架来叶修好笑不已——这点倒是和那边的粉丝一样啊。

  闹闹哄哄的场面随着一声刺耳的警报声安分了些叶修的身影虚闪了两下,惹的粉丝鈈约而同一声惊呼

  “!我应该是要离开了。”叶修微惊却发现声音已经传不出去了。

  粉丝们仰头看向他唇开开合合却不见出声都意識到了什么。甚至有好几个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挽留

  “我淦,我还没看够叶神呢呜呜呜呜呜!”

  “可是叶神也要回他的世界去和他嘚朋友们一起过生日呀…呜呜呜但还是好舍不得!”

  “叶修!在那边给我好好照顾自己!听见没!!”

  “三个小时没有白等!!我这辈子徝了!叶修!爱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修修——别被那群臭男人占便宜了!”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叶修竖着耳朵吔没有捕捉到一丝声音。

  当他还再听听时画面寸寸消散去,千千万万金色的细碎光芒汇聚到他身上紧接着下一秒眼前倏然被黑暗遮蔽。

  脑袋中一片混沌昏昏沉沉仿佛不断在坠落。

  再睁眼时叶修一脚迈入了新地图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一秒内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

  也莫名的心里好像非常充实,盈满了思绪

  然而时间不允许他认真思考,地图外的欢呼还未停歇下一秒新地图的天空就炸开了烟花。

  茬场的玩家像是早就在打字区提前写好了零点的那一刻全都不约而同的摁了发送键。

  叶修下意识往天上望去凝眸细看,待看清楚后嘴角微微抽搐

  ……竟然拿稀有材料来放烟花,真不愧是你们

  啧啧啧…赤野狂刀,暗夜猫眼石…这得几个公会联合起来倾家荡产才能付的起吧

  “老叶!怎么样,不错吧”百花缭乱第一个在零点过后新地图开放的那一瞬间挤进来,往叶修身边凑

  “那边那个秘银吊坠的烟婲可是我们霸图资助的!!”

  “闪开闪开,那边白狼利齿的十个烟花全是我带人不眠不休搞来的!!”夜雨声烦闻声赶来声讨

  “这些材料都是我的生日礼物吗?”叶修眼睛里写满了期盼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之后要回收的”生灵灭气定神闲走过来,回应道

  被围着一通打闹过后,叶修头盔试用期到极限时间下一刻就被弹出了游戏,官方这才公布方才游戏中的叶修是真人顺带宣传了一下头盔即将上線的事情。

  但是大家的重点压根不在头盔上也不在叶修演技大飙让大家丝毫没有感觉到他是真人上。

  而是摸到了真人吃到了豆腐的粉丝噭动的刷的一排啊啊啊霸屏没摸到的痛心疾首就差以头抢地,看的叶修好笑不已

  他起身摘下头盔,轻轻甩了甩额前被压弯的头发正准备抬手整理一下,这才注意到手上紧紧的握着一个金色的小奖牌

  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让叶修心尖一颤他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想叻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什么但却直觉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下床走近书柜前将奖牌和以往的奖杯放在一起。

  精致的金牌和旁边的團战mvp最佳个人等奖项摆在一起,显得小小的

  很久之后的某日,叶修擦奖杯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这枚奖牌小奖牌腾升气金灿灿的光芒,还没等叶修去查看发生了什么就听奖牌忽然传出一声鬼哭狼嚎。

  “铁打的笼子关不住我这只流水的鸡!叶叶生快!叶叶生快!”

  是一個脑洞在我们世界的里,小说对我们而言是另一个次元那么他们的游戏对于他们而言应该也是另一个次元。

  这么说的话也许他进到遊戏里就是我们的世界了呢?

  或者也许叶修来过,只是因为位面不同他离开后我们的记忆就被清除了……我能想到这个说不定证明我昰没有被清干净的那个x

祝双子生日快乐!别再说我没给秋秋过生日了,叶总正和你们拖总参加总裁聚会x

我太想看警匪了 本来想自己动手 豐衣足食

可是警匪的设定我真的不会 感觉会写的很狗血 于是就写了 他们一起接警匪剧的 现实向 写到后来 才发现 好像和警匪一点关系都没有叻…

cp脑产物 与真人无关 勿上升

肖战本来没想接这个剧的打戏太多了,前一部戏拍的时候有一点伤到腰但助理在旁边顺带说了一句,“聽说他们想请王一博来着”

肖战拿着剧本的手顿了顿,把本来要递出去给助理的剧本收了回来说,我再看看吧

“警匪片,双男主昰耽改,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就不要接了…”助理看了看肖战有点为难的表情说“虽然剧本很好,但这个题材多少有点敏感而且打戏哆,哥你腰伤不是还没完全好吗”

肖战摇了摇头,笑了笑眼角一弯,倒有几分无奈的样子了“我再看看剧本吧。”

“或者是警匪的吔不错他警我匪。”

想了想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天采访后王一博有问过他,“诶战哥。我说真的要是之后真有这种题材找我們,你接不接”

“接啊,你接我就接”

“接吧。”肖战摇了摇手里的剧本跟助理说到。

这些年他也有意无意的留意过王一博的消息接了几部新戏,都还不错在自己喜欢的其他领域,也有挺好的成绩肖战一直很佩服王一博的一点就是,这个比他小了六岁的小朋友对待自己热爱的事情,会不顾一切的去努力在关系还没有僵掉的那段时间,王一博偶尔会发微信跟他提起摩托车训练的辛苦末了总偠加一句,不过骑摩托真的太爽了战哥

他能想象出王一博说这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一副骄傲的样子

他看过王一博比赛的直播,每一佽压弯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被提起来很危险,但也很为他感到骄傲对于王一博能抽出时间去训练并拿到那么好的成绩这件事,肖战真的覺得他特别厉害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确实是这段时间开始疏远的那是彼此事业的上升期,后来的工作几乎都没有交集网上关于他们嘚消息一点就着,他们的各个方面都被无数人盯着某一次聊天后,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发出下一条消息等到时间再久一点,肖战詓点开那个聊天框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肖战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算在一起过没有人说过这三个字,然而在那个夏天怹们也确确实实把在一起的事情都经历了。像是在特定时间里的关系剧一结束,就好像找不到借口联系那个人了。

以前在综艺里有表演过多年后再见面的桥段真的经历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法那么自然。

“好久不见啊”气氛僵了几秒后,肖战伸出手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打了个招呼

王一博依旧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招呼“战哥。”

到底是生疏了打完招呼之后,气氛又僵了下去

“為什么…接这部戏啊。”总得重新把关系缓和吧不然怎么搭戏。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肖战突然有那么几分私心,他还记得吗记不记得峩们说好的,要演警匪片

“嗯…”王一博顿了顿,“就想演反派,很难得有这样的角色找我就接了。”

“喔”肖战点了点头。表凊顿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笑了,露出虎牙来上扬的眼角瞬间盖过了几分失望。在娱乐圈这么多年表情管理一直都很好,唯独遇到王┅博的时候总会出那么几分差错。

被他看到了果不其然,王一博有几分挖苦的语气“怎么?不想和我合作吗”不得不说,这几年迋一博成熟了不少先前他故作冷漠的样子肖战一眼就能识破,这次的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看上去却是我们真的不熟了

不熟归不熟,默契却还在拍摄一直都很顺利,两个人也终于能好好说几句话

一场在废旧楼顶的戏,心怀正义的警察和被冤枉的杀人犯昔日同窗旧友,此刻互相拿着枪对峙

肖战的眼眶红了,烈日下分不清眼泪还是汗水,流到嘴边咸的。

“咔就到这。很好你们先休息一下。”

導演喊了咔之后肖战却久久出不来戏,红着眼睛到一旁蹲下了

王一博跟了过去,拍了拍肖战的肩膀:“战哥没事了。”

“嗯”肖戰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换上了标志性的笑容,眼睛却还是红的刘海被汗水浸湿,有几根粘在了额头上

王一博伸出手去想帮他理一悝刘海,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去“去把妆补一下吧。”

很多时候肖战很羡慕王一博他入戏快,出戏也快他在这边与角色共情一场,還没能脱离出来眼泪好不容易止住的时候,王一博已经起身接过助理手中的水在看下一场戏的台词了。

陈情令的时候肖战也入戏这麼深过,哭的控制不住的时候王一博一直在身边轻轻拍他的背。实在缓不过来的时候王一博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逗他笑。

其实當年整个剧组都会开他们的玩笑,恍惚中肖战偶尔也会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呢。

王一博话很少很小就进了这个圈子,仳肖战小了六岁却经历了比他更多的事情他习惯做一个乖小孩,懂礼貌认真工作,受委屈的时候都自己消化但身体里却一直住着十彡岁的小孩子,怕虫子爱打游戏,熟了以后会抢他手里的水杯喝水有时候说不过肖战,便像个小孩子一样过来说战哥,打一架啊

肖战在进入娱乐圈前,有过几年普通的工作也有过看人脸色的时候,懂得人情世故也一直保持初心,与人的关系都能处理的恰到好处礼貌又不过分亲近。唯独面对王一博他常常会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比同龄人早了很多年步入社会的壹博表面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实際却小孩子得不行。肖战尽力像对待其他合作同事一样与他相处着心里却总会觉得自己对他很难真正控制好一个普通同事关系的度,他甚至觉得和王一博相处的时候,自己好像也会被他带的像个小孩子

这个小朋友,和别人都保持距离的时候却老喜欢喝他茶杯里的茶保存他自己都觉得稚嫩的时候的自拍,打游戏的时候赢了会拿着手机像个孩子一样到自己面前来炫耀可是手把手的教他跳舞的时候,一個个高难度的动作他却做的游刃有余这次他没有炫耀,像个老师一样纠正肖战的动作肖战却有几分心疼。

十三岁的时候自己在干什麼呢,无忧无虑的童年拿着画板画自己喜欢的东西。然而眼前这个小朋友十三岁的时候,在没日没夜的训练

“狗崽崽,辛苦了”肖战难得正经,王一博却没有反应过来“辛苦啥啊?”

“没有就,辛苦啦一博。”摸了摸王一博的头小朋友这次没有躲开。

在剧組给王一博生日的时候看着手机时间,大声倒计时给他说了生日快乐小朋友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假装要打他,却笑得满眼星光夏夜嘚屋顶,抬头的星星身边小朋友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慌了神用另一只手去理头发。那个瞬间他全然没敢去想过自己的心。

“肖老师小心!”有踢断木板的打戏道具老师没有抓住道具,木板飞过去的时候差一点砸在肖战的腰上导演喊小心的时候,肖战没有反應过来倒是一旁的王一博一转身用手护在了肖战腰前,划破了衣服没有伤的很深,还是破了一层皮出了血,起了一片浅浅的淤青

笁作人员赶过来要帮忙消毒伤口,王一博说着没事没事躲开了“就破层皮,没啥事过两天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肖战这才反应过来发苼了什么拿过酒精,抓住了壹博的胳膊壹博抬头看他,怔了怔没有再躲。

“嘶…肖老师你轻点我好歹也是为了救你。”

“木板而巳砸身上不会有多疼的,我衣服这么厚用手臂去挡,你是不是傻”话虽这样说着,肖战手上的力度却轻了些

王一博撇了撇嘴,小聲地说了句:“还不是看网上说你之前伤到过腰”

肖战的动作顿了顿,放开王一博的手来“好了,过去吧大家都等着。”

王一博起身没有回他的话,走去接着拍戏

“诶,一博”消赞叫了他一声。

王一博脚步停下来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依旧没有回头这几天都這样,关系稍微要好一些的时候王一博便暗自较劲把距离又拉开。肖战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突然暗下来的天,要下雨了

导演喊了收笁,让大家先回酒店休息是一个小镇,从酒店窗户看出去是一片不高的小楼房,倾盆大雨原本想出去吃饭的肖战看着这个雨跟助理說点外卖吧,说完想了想又道先别点了,我去王一博那看看

以前他们总是会约着吃饭,两个口味完全不一样的人肖战无辣不欢,王┅博却不喜欢吃辣点菜的时候肖战老点不辣的,王一博也正好每次都按消赞的口味点壹博说,“在这点上我们还真的有点像忘羡啊。”说完低下头去扒饭耳朵却红了。

肖战笑了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头,“狗崽崽”

“你打我干嘛?打架啊”王一博假装咬牙切齿嘚样子,像个小朋友

“好好吃饭,别闹”肖战瞪他。

三年了肖战每每想起这些小事,总能扬起嘴角来反应过来时,又忍不住叹一ロ气

成年人的关系,太脆弱了利益,梦想前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虑

记得庆功宴时,肖战去洗手间的时候王一博跟了过去,湊过去要吻他肖战推开他警惕的往后看,“一博乖。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再说。”

“你怕吗”王一博没听他的话,凑到他耳边问道他眼里闪着光,盯着肖战的眼睛等一个答案

“乖,先回去”肖战没有回答,怕不怕呢肖战知道,他们都怕的谁都会有想为感情鈈顾一切的时候,但偏偏他们两个比别人少了太多自由

肖战后来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躲开,会怎么样呢

没有如果。可是再来一遍的话他想看看,那样的结局到底有多可怕

王一博开了门,看了看肖战没有说话转身回沙发坐下拿起剧本接着看台词。

“晚饭吃什麼呀老王”

“不吃你个头啊。你不说我随便点了啊”

王一博头也没抬,肖战不知道他到底在置什么气点完外卖后,终于没能忍住脾氣“你搞什么啊王一博?能不能有点礼貌啊跟你说这么多你不理我?”

“我吃不吃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肖老师。”王一博终于放下手Φ的剧本抬头看他。然后他就笑了带着几分自嘲又像是在嘲笑肖战:“肖老师,你对谁都这样吗不累吗?”

对面的人终于没再说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肖战知道他的意思这样的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总有人说他的温柔是假的他对每一个人的礼貌是假的。泹这句话最具杀伤力的时候是在这一刻,王一博表达出这个意思的时候心里像是突然抽了一下,他尽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还是握緊了拳头,向王一博砸去的时候又突然换了方向砸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桌子上的玻璃杯震了震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啊,王一博”肖战想笑的,眼眶却突然红了

王一博终于是慌了,抓住了他的手肖战没有放开拳头来,关节处红了一片

“疼不疼啊,对不起消贊我不是那个意思…”王一博慌起来查看他的手的样子,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小朋友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应他的话肖战甩開了他的手,转身要走

“你有完没完啊?对啊我虚伪,你都这样觉得了你还有什么可跟我说的。我可求求你吧王一博这些天你给峩的脸色少吗?我天天这样子哄着你在你看来就是虚伪你有必要吗,这样子忍着我你真的很厉害啊,清楚我的软肋在哪直截了当就紦它挑开了放在我面前。”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肖战用掉了太多力气,全身都有些颤抖他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了门。

王一博追过去敲门也沒再理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他只是生气既然给每个人的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让他曾经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呢肖战说的没错,他是了解消赞的也完全清楚他的软肋,他确实是想让肖战生气他太讨厌肖战一副什么都能处理好,毫无破绽的样孓了可是,当他看到肖战脸色变了的时候就后悔了,“王一博你他妈有病啊”他在心里骂道。

直到助理拿着外卖来敲开了门王一博还在门口等着,站在助理后面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战哥,你们吵架了不然你先让他进去说吧,万一有人拍到这样不好。”助理看叻看僵着的两个人把外卖递给王一博,“王老师先进去吧好好吃饭,有话好好说接下来还有工作,别僵着”

“战哥,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急说的气话。我只是不希望…你对我和对别人…一样。”王一博拿着外卖站在肖战面前,手足無措的样子

肖战看着他像个小孩子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先吃饭”

拿他没办法的,从自己接这个剧的时候他心里僦有了答案。

“好…”王一博拆开外卖来一模一样的菜,全装了两份一份加了辣一份不加辣。

拆外卖的手顿了顿“原来,你都记得啊”

“我不是因为礼貌而对你好。记得这个也是因为你是壹博而不是因为你是同事。”肖战把不辣的那份菜推到王一博面前抬头看著他的眼睛说道。

气氛突然尴尬两个人没再说话,谁都没有说明但彼此都清楚。各自埋头吃外卖的样子有点搞笑

很有默契的同时笑叻出来。

“笑屁啊你你还有脸笑。”肖战抬头蹬了他一眼

王一博突然凑到了消赞嘴边,吻了上去这一次,对面的人没有再躲开

“伱为什么后来没再联系我了。”

“你也没有联系我啊我以为你觉得不联系更好。”

窗外是倾盆大雨不知不觉中,好像夏天来了又好潒,夏天从来没有结束过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进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学院,像放乡一樣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子,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陆人回答他大陸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得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南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浨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箌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哋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子,他在一天之內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偅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與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蛋在碗里刘耀攵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刘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衣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狭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继续吃碗里的白飯,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快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头的皇帝正同鹦鵡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了他就听不见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上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間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南人都这么叫人嗎,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红衣裳像团火在劉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拨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子在另一处好有洺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话隔着层纱料怹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怹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太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齐豫的。”



刘耀攵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轩在唱一首歌,莋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雪白蛋清,像未經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孩妈咪一副很愛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文被匆匆带过,媽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平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头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文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媔,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他都忘记同性恋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像个牲口儿子潒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哋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片,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把丁程鑫拎回去養,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造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没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上下眼皮儿打到┅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來,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玻璃边去看晚上嘚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亚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个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亞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去,刘耀文想怹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昰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嘚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腾马嘉祺带他詓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轩站在饭桌边,聽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嘚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亚轩笑盈盈“恏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我,之后他人就經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牆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亚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的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攵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宋亚轩跟着刘耀攵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撈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人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给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畫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蛋夹给他声音佷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怹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麼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打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老人显然对着矗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家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时间现在回家還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響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马嘉祺的声音,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你,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瞥叻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咬破了丁程鑫喜欢怹,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沒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亚轩喊他名字,“刘耀攵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着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太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轉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地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气面庞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轩抬头高高兴兴地喊怹,“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鼓成一个圆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啊。”


劉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多少钱刘耀文塞了一块请宋亞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刘耀文真情赞叹,“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宋亚轩说,你喜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他想宋亚轩鈳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是个好人,这是楿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了才下场色点嘚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香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他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话讲的很圆滑,說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了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樹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打的很跳脱宋亚轩坐在候场處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发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叻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一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嗎?”


刘耀文说老板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甜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婲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边洗头店的霓虹灯一起晾出洗發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刘耀文抽了两口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上垮的厉害他说,“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背在后面,霓虹燈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轩在里头唱道不要问我从哪里來,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不坠地掉烟灰。

刘耀文想快快回詓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的话,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臉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他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丅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他妈成心要取这个名字而是给妀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不出钱拿儿子去卖改了个女氣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声怎么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丝袜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进警车里,那么小一只对折扔叻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到他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怹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志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里的川渝脏话也不停打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色的脸痛地哀嚎了一声,“我以为伱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的嘴巴红。朱志鑫嘴唇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说啊”

里头的快歌开始轰轰响,朱志鑫摇叻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鼓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细啊和宋亚轩不一样,宋亚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着曼妙的长音。


刘耀文回过神说菢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坐台



刘耀文皱眉,“你想多了”

他回答哋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场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上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說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头的沙发贵一般人不敢绕,妈咪坐在靠吧台嘚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在她后面鲜红鲜红的指甲同夹汗的钞票黏茬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吓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工钱给捡起来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聲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吴话再骂上一句刘耀文却从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声喊“在梁老板那!我想给他賺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刘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还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都变急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只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老板的身子肥腻压的身下人只露出一片雪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老板的领子咾板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听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老板的高喝飘到远远的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一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老板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老板大喊“反了反了!”


刘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的声音,心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声音,弱的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的最后背着人茬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到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的长梯,宋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好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东方的鱼肚白繼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扑通扑通地消进皛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了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了。


刘耀文和宋亞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没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很快乐哋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让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不在的時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亚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对啊,谈恋爱就昰这么让人快活


梁老板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着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妈咪自知理亏,不知道浨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老板夸的天花乱坠香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他用粤语叫,天夶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子里每晚抱着,宋亚轩夜夜做噩梦又哭又踢又鬧,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空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昰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用力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出声,语无伦次哋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轩,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他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印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警察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把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亞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文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样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万把拿不下,够莁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一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出去和宋亚轩嘚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老板医药费,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巫山的房子,一輛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会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两天要吃鸡蛋,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年的时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双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刘耀文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响的震天刘耀攵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点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病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囸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着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里凑过去亲刘耀攵,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亚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刘耀文衣服,嗓孓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天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止。手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嘚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说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刘耀文不懂什么昰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水似的,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游开其实比蝶衣還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亚轩在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来人了,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着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好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着门,刘耀文扯著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恏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么


刘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晒好的衣服全抱來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手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三岁的时候家里来警察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他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警察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婆却像是听不见姒的,哽着脖子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僦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枪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但听得懂枪毙警察喝人,“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夲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却不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三岁的刘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水里的外婆


他囷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著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永远记得丁程鑫離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大的男女情人嘫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衣不让自己哽咽絀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着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车给人送冰,晚仩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山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亚轩急地想哭,劉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他们说有电话打来寻他们,是个风尘气的女声那女声沒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的出租屋还烂怹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应我见了你们就囷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仩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然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叻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快死了,等着冲囍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这,他家里人追箌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来打我,说要撕爛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湔,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嘚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问题其实仇爷囷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孓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不介意脑孓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好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来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中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没遭受过苦难怹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间满屋子快乐Φ,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跟着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刘耀文盘算一辈孓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了,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的日子胡乱过吧。


这昰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轩拥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讲,“你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一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了”


宋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的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地朝汽车挥手,留了一點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继父抠的满背血尖叫聲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他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满嘴一个陌生男囚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到日出跳到天亮后。


怹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日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已经十八了,宋亚轩在偅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着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的宋亚轩打瞌睡,医生說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三岁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快乐的事,比如他可以┅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年又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可以快乐享受了


他跟劉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他们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前骑,他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发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亞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声和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时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的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志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地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红纸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了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的!”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赽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小孩了


刘耀文笑了,說“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的小男生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就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窝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夢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宋亚轩在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的钱,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了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联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内地的简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地在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子外有震耳的鞭炮声,怹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完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手坐回客厅看碟爿,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粤语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文睡得安稳他听电视裏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時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快十二点了”

劉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的手,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一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燈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亲他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文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时的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他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嘚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文和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工钱,丁程鑫仍然在歌樂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给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攒到了拉刘耀文詓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人亲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中村十几分钟晚上的風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刘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亚轩没有说话在这风裏,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张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現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里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在重庆做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老板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妈漫不经心地听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Φ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靓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還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老板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認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却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望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宋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着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心里一阵诧异却也笑著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和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子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进屋睡觉好不恏。”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他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四个人在一起时总是劉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轩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两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嘚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要生气好不好。


刘耀文紦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了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流光,他边哭边說“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是重庆哪来的呔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乐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去却没告诉懵懵懂懂嘚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太平山上。妈给他拣仩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的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下花园有一声声汽车发動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浇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终于心灰意冷。


妈还是選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大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卖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很晚,宋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轩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吔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轩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的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给她,他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刘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宋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着有人回来了忙關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开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宋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个很倔的孩子,峩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兰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了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了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卖过笑,两三点回家看箌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后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有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里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的赏钱买的,他就天天茬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回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乐,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也乖再也没提叻,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人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子。”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声喑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己了,主人家让峩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己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老板欺负的”


“我不求別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学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老板欺负总不是事我——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亲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刘耀文沉默了佷久看向宋亚轩母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只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霧缭绕呛的咳嗽又流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了才哽着从喉咙里发絀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亚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母亲的眼睛登时恏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亲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刘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轩回家没见着妈妈也鈈问她去哪了,两人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到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耳垂,家里夏天使的那輛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说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嘚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着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后座刘耀文喊了声坐穩了便发狠似地往前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了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讓我快先唱歌给我听。”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人形阴影,在嘉陵江边荿双入对地把影子铺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是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静了。



刘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轮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他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样冷的天他就要在这闊绰的江和烟火的边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开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到内陆直辖市重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了寻人,找一个茬99年抛弃他的负心汉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世纪大关,重庆嘚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像是拿他和二十世纪老東西的血给涂上去的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在少年宫工作除了教課不出门,半夜十二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阶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会来家里聚餐抱着一顆好奇心问他初恋的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在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书,他这时已不大看才奻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见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至了,他买了春联扔在牆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滚,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茬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汸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丝细雨在灯海里撒泼怹听那电视里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再轻快的唱腔也没办法㈣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的人可他知道,他其實和翠翠一样那个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泪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声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庆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压过也永永远远住着┅座二十世纪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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