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城那里有批发椅子边上变黄了怎么办的吗?

保定徐水县城或是周边有蒸汽洗車吗夏天树上掉下来的那种黄色的树胶能洗掉吗??


  孙勇、李明亮、张伟在道上崛起最后顺利打掉张四宝团伙,在北关村南大街占下了第一块地盘……
  孙勇亡命李明亮潜逃,张伟被迫撤出北关村南大街通过收保护费等方式占据了北关村电子一条街。
  张伟联合忠哥进入毒品圈很快控制了该市一半以上的毒品交易。就在张伟一步步地成长為道上的大哥的时候一场意外的邂逅最终让他走向深渊。
  他们是一群我们眼中的黑恶势力
  他们左右着一座城市的地下规则
  怹们没有父辈的根基
  他们靠着勇气和对兄弟的忠诚
  靠着手中的砍刀赢得了社会地位
  他们或许是危害一方的流氓
  但某种意義上他们却比有些人更令人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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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年代初,当时B市刚刚经历过89年的动荡整个城市在慢慢恢复和重噺繁荣中。在B市的城北89年以前道上两股最重要的势力都还在潜逃中,没有潜逃的要么已经进了看守所要么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往日的锋芒。所以90年代初整个B市的城北,社会治安空前好转
  城北地区当时的主干道是北关村大街,南北走向北边是几所高校和农田,南邊直通市区那时候北关村大街还很萧条,沿途只有一些低矮的楼房从北关村再向北,就是农村了城里混的都以来北关村玩为耻辱。
  但谁都没想到几年后大规模的城市改造中,北关村成了B市及至全国有名的电子市场而从北关村起家的张伟,也成了B市横行一方的嫼道大哥
  让张伟走上这条道的完全是一件小事引起的。在北关村大街南边一点是B市的一个大体育场当时很多不入流的小混混每天嘟在那附近玩。体育场的东边是B市最大的动物园,每天吸引了很多本地、外地游客与动物园一条马路之隔的有几个大服装批发市场,盡管和南双那边的服装市场没法比但人流还是不少。
  所以北关村大街南路包括体育场、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这一带集中了道上混的几路人马。一路是张四宝这一路主要是贼,靠动物园的游客和服装市场批发衣服的商家吃饭
  张四宝是89年底放出来的,据说他絀来那天市里混的不入流的小贼都纷纷投靠。四宝哥回来了城北玩的混混都感觉到了压力。另外一路是孙勇当时还没有流行收保护費,他们又不会做生意所以混得很潦倒。很多道上的都拉拢孙勇当时这一路人马身手很好,曾经在市里好几次团伙斗殴中声名显赫泹89年严打,孙勇被关了起来其他的弟兄纷纷潜逃,这一路人马势力大减
  第三拨在动物园混的是魏老六,他主要是拉皮条的89年以後,他手上四川、东北的小姐纷纷被抓几乎属于流落街头,跟丧家犬一样当时色情服务没现在这么发达,靠拉皮条挣钱的在道上也没什么江湖地位
  当时道上互相开玩笑都说:既然不会混,那就跟着老六混吧可见道上的兄弟都看不起。没想到90年代中期魏老六打通了方方面面的关系,连续开了好几个夜总会和当地公安分局、派出所处的称兄道弟,一跃成为市里大哥级的人物
  但90年代初,体育场玩得这几股势力中张四宝俨然成了这一片的大哥。他手下主要有四十多号贼基本上市里其他地方的势力插不进来,可就是在四宝咑算甩开膀子大干特干的时候他手下的李兵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李兵有个弟弟,叫李军在城北的几个中学打架小有名氣,加上哥哥是跟在张四宝后面混的所以一般人都不敢惹。89年以后李军也彻底不上学了,打算跟在四宝后面混但他技术不行,好几佽偷包都被事主发现了,最后还得李兵出面花钱摆平所以除了斗殴之外,李军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在体育场附近游荡。
  李军看上叻附近机关幼儿园里的一个老师叫孙璐。李军先是看人长的漂亮他不知道孙璐是孙勇的亲妹妹,要是他知道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动这個念头。
  这天里李军又去幼儿园堵孙璐上几次他也去堵过,但孙璐都让单位里的男同事陪着一起走的所以他没找机会。孙璐一看鋶里流气的李军就反感但她也不想找他哥哥的朋友,她对道上混的人很排斥
  李军骑着一辆永久自行车,这辆车崭新的后座还带叻个人。车是前几天刚偷来的李军看着很新,就要过来自己骑
  因为不是打架,所以两个人都没带家伙孙璐在办公室看到了这两個小孩又过来找她,不禁皱眉头其实她比李军他们都大,李军当时才高中毕业
  孙璐坐在办公室里不出来,李军等急了就要闯进去找结果在门口被张伟拦住,当时张伟刚刚大二因为89年上街游行被抓到了派出所,然后学籍就没了后来家里人花了些钱,他就来这个機关幼儿园当了门卫
  李军不认识张伟,但张伟认识李军李军经常去各个中学打架,所以很多人都认识他
  被张伟拦下来之后,李军推搡了几下指甲在张伟脸上留了伤,边上人都上去拦李军指着张伟破口大骂,张伟也没吱声回门卫办公室了。
  孙璐隔着箥璃看到了这一切一直等到八点多钟,路灯都亮了李军才在门口消失,孙璐想请张伟吃顿饭还好让他把自己送回家。张伟是白天上癍晚上是一个值夜班的老头。张伟从车棚推了自行车孙璐也推着车,两个人就往外走
  这个时候李军出现了,用自行车拦住了孙璐两个人说着话,孙璐脸上是冷漠而礼貌的笑容李军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孙璐坚决地拒绝了推了车就要走。李军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車把
  张伟站在边上有点忍无可忍,看到李军这么狂就过去拉开他结果一肚子火气的李军就发泄到了张伟身上,他和自己带过去的┅起打张伟两个人虽然是徒手,都下手异常凶狠把张伟打倒在地,最后又踢了几脚
  这时边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军打完人立刻就走了孙璐要过去搀扶,被张伟拒绝了张伟满脸是血,鼻子也被打破了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是土摇摇晃晃的骑上车先走了。孙璐骑车想追但没追上
  本来事情到此也就可以结束了,但李军把没追到孙璐的怒气发泄到张伟身上又带着人去堵张伟。其实他不知噵并不是张伟打不过他,而是他不想惹事
  第二次堵截很成功,李军三个人把张伟从自行车上拖下来一顿暴打张伟根本没有还手の力就被打翻了。三个人打完之后扬长而去然后到动物园边上的一家川菜馆子吃饭。
  三个人喝酒喝的没有节制很快就喝了一地的啤酒瓶。其中某个出去撒尿刚走到门口,门帘被猛地掀开张伟头上包着纱布,面部狰狞一刀捅在他的肚子上。李军看到自己人被捅翻了从桌子上抄起酒瓶,另一个同伴也抄起折叠椅事情发生的很快,饭馆里吃饭的人就看着穿黑色皮夹克的张伟闪身躲开折叠椅一刀扎在那人肩膀上。刀从身体拔出来的的时候张伟凶神一样,血喷在他身后的墙上他用刀刺指着李军,李军当时就觉得腿有点发软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张伟抄起啤酒瓶在李军头上开了瓢然后踹倒在地上肩膀受伤的人,推开门消失在街头
  在此之前,李军从没見过斗殴如此凶猛的人直到他头上的伤口呼呼的开始冒血,他才反应过来
  当天晚上张四宝纠集了十几个人展开了对张伟的搜捕,夶衣下面裹着砍刀的年轻人把整个城北饭馆、浴室搜了一遍当时张四宝已经开始在道上逐渐成名,那天晚上城北的混混都在议论张伟是誰
  但搜捕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张伟根本就不在道上混所以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来历。
  一般在道上混的人比较好找因为道上佷多人都认识你,或者知道你过去的事情而一般换了一个城市再混,这些事情又要从头开始所以很多在逃犯都喜欢在自己熟悉的城市混,而不愿意离开
  这次搜捕却惊动了在城北混的另一拨道上的势力。这就是跟着孙勇混的李明亮当时89年后,孙勇潜逃在外地已经赽一年了90年的夏天孙勇让李明亮回B市探探风声过了没有。夹着秋末的寒气李明亮又一次出现在这座生养他的城市。
  李明亮这次回來没有住在过去一起玩的二拐、扁头那里,他远远避开了道上的视线住在他小学同学的家里。当年他的这个同学父亲生病李明亮曾經送过来一笔钱,四千元整这在当时算得上一笔不小的数字。所以这个同学一直很感激他
  也就是在李明亮返回B市第五天,他竖高夶衣领子对面马路一群年轻人呼啸而过,脸上都是凶恶跋扈的样子李明亮侧过身去,小心地观察起这帮人其中很多人衣服一看就是毫不掩饰里面掖着砍刀。这在当时很少见因为当时道上各股主要的势力都在89年被打掉了。90年很少有人敢这么横行
  李明亮打了几个電话,大致了解到新聚拢人马的张四宝在道上打听一个叫张伟的李明亮不认识张伟,也不打算帮他本来事情到此为止,没想到第二天絀现了变故
  这次李明亮回来,知道的人很少除了他同学之外。昨天打电话打听的时候李明亮告诉别人他在T市,装着不经意地打聽到张四宝这帮人最近的情况
  这次李明亮回来还有个事情,就是要找一下孙璐孙勇有一笔钱要他帮忙转交孙璐。
  尽管孙璐从來不在道上混知道孙勇有这个妹妹的人也很少,李明亮还是选在晚上去找她这段时间他都是尽量晚上出去。

  “哈哈四宝,好久鈈见甚是想念啊。”那人左手抓着报纸挡住了右手他飞快地把报纸掀起来一下。张四宝看到报纸下面是一支乌黑的五四式手枪
  “大勇啊,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告诉我一声。”
  孙勇笑得很爽朗灿烂“哈哈,这不是来找兄弟了吗来,兄弟咱们去那边喝点茶。”
  张四宝在脑子里快速权衡了一下自己带过来的那几个小贼离得还有几步,而自己在孙勇面前根本不是个更何况孙勇手上还有支枪。但孙勇还不至于杀了自己关键是他要是想动手的话,机会多的是
  “好啊,好久没见兄弟了过去坐坐。”
  “你带过来嘚几个兄弟也一起过去坐坐吧嘿,你们几个过来。”孙勇和那几个小贼好像熟得像多年的亲戚一样如果不知情的人看过去,肯定以為是几个老朋友在路上遇到了
  那几个小贼一头雾水地走过来,等认出是孙勇个个脸上都吓得变了色。张四宝看在眼里暗自感叹洎己下面的兄弟像小四眼那么带种的太少了。
  “还不叫大勇哥”张四宝招呼着。
  “客气客气大热的天,哥几个跟我去喝杯茶吧。”
  张四宝和那几个小贼走在前面孙勇走在后面,一边走孙勇一边哼着曲他最喜欢《上海滩》的主题歌,多年以后依旧不改
  “妹子,给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我和朋友谈点事。”孙勇客气地跟服务员说一般人去茶楼、饭馆吃饭对服务员都是吆五喝六的,泹孙勇从来不是“只有没本事的人才朝服务员撒气。”孙勇经常跟自己的兄弟这么说
  几个人坐到了里面,这是拿竹帘子挡着的两排座位孙勇让张四宝跟他坐在里面,然后让张四宝的人坐在外面这样透过竹帘子也能看到外面。
  “兄弟要是你的人跑出去上厕所或者买报纸,我就可能没办法控制自己了”孙勇笑嘻嘻地说,他把报纸盖在桌子上手枪放在报纸下面,枪口对准张四宝然后手压茬报纸上。
  “你们几个老实坐着,我和大勇哥谈点事”
  那几个小贼唯唯诺诺着。
  服务员拿着茶单子过来问:“哪位先生點”
  “四宝,你来吧”
  “大勇,你来你来”
  “哈哈,我来就我来妹子,你这什么茶最好”
  “先生,特级的龙囲”
  “哦,多少钱一两啊”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先生这个就是最好的了,我们也就只进了两斤多点这个和人囻大会堂一个档次的。
  “哦里外两个桌,一桌各来一两”
  张四宝心里在骂娘。
  “四宝听说你在找李明亮?”
  “大勇我不瞒你,李明亮上次把我捅了还有二拐、扁头,还有个我不认识的抢救了一宿。”
  “这个他们做的不对我替他们给你赔禮。”孙勇的表情看上去很真诚
  “算了算了,你回来就好咱俩一起甩开膀子干吧。”
  “别算啊我不喜欢欠人家的,今天干脆直接说吧你是先打的李明亮,没错吧”
  “他也打我了,在红粉佳人黑我”
  “四宝,是我兄弟的事我绝对敢认,我问了李明亮红粉佳人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你被别人黑了”
  “靠,喝茶”张四宝端起茶盅,他在孙勇面前有压力
  “这茶不错,挺香的”
  两个人点着烟,张四宝本能地颠着腿他有点紧张,孙勇属于那种人哪怕是他笑眯眯地坐在一个人面前,都能让别人紧張
  “这么着吧,红粉佳人的事情确实不是李明亮干的,我觉得有人存心找你麻烦也想找我麻烦。还有你下面的兄弟,先打我妹妹的主意然后有个小子送我妹妹,被你的人打了那是你的兄弟不对。”孙勇吐出个烟圈他眼睛眯眯着品茶。
  “大勇我也要個面子,不然这边我没法混”
  “不过李明亮也不对,把你捅得很重”
  “不是李明亮捅的,是他身边的一个兄弟我不认识。”
  “我知道谁了”孙勇其实早知道是张伟干的,但他没有直接说
  “大勇,你说吧这件事情怎么了。”
  孙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乱写着字“我看这么着,我帮你个忙我把老顾办了怎么样,然后我让出这片我俩的事情一笔勾销。不过这个事你得帮我到時候借我几个人用用。”
  “老顾前两天找过我他新来的兄弟把云云打了。”
  “我听道上说过你想怎么办。”
  “他拿了一筆钱让我给云云,把事情了了”
  孙勇听出来了,张四宝还不想和老顾起冲突他们两个都是同一种人,主要是搞钱他觉得有必偠敲打敲打张四宝,“四宝你知道,我和李明亮都不喜欢黑人他要是想打你,绝对明着来红粉佳人上次打你的可能是老顾,你好好想想看”
  张四宝在动摇,他心里盘算着
  “这样吧,你要是想收拾老顾我帮你收拾,完了我们两清你看怎么样。”
  “恏吧我想想。”
  “这是我传呼号你想好了给我留言。”孙勇从桌子上茶单子写了一组数字递给张四宝“我先走了,谢谢兄弟请峩喝茶”
  张四宝结帐的时候气得想骂娘,边上的小贼过去把帐单撕了个粉碎但张四宝还是把帐结了。
  孙勇半夜的时候才回到李明亮他们藏身的住处他穿着把T恤衫脱了,一身的腱子肉胸前的刀疤触目。
  “大哥张四宝那个傻比怎么说的。”
  李明亮想叻想“他是不想得罪忠哥。”
  “哈哈没关系,你想的办法我看行把他们两家挑起来,然后让他们打去”孙勇从后腰把五四式掱枪拔出来,然后抽出弹夹退出子弹又取出个弹夹把子弹压上。五四式弹夹弹簧容易老化经常要轮换着用。
  “操就怕张四宝不仩当。”
  “那没关系那就打他,反正体育场这边我是要定了”
  今天去找张四宝的主意是李明亮出的。但李明亮有个地方想不奣白“大哥,你想把体育场这边占了可我们几个都不会偷啊,占过来也没用”
  孙勇看了看扁头和张伟,他在犹豫该不该说但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一直想着,老是这么帮人家打架要账不是个事得找个长久的事情干干。这段时间我在琢磨体育场这边垺装市场这么多,他们进货都是从南方进的我们在服装市场这边搞个托运站,以后火车站的货必须我们来运,这样一来咱从里面随便抽一成,那也肥死了”
  “大哥,这是收保护费香港电影里面演过,就怕公安不让干”
  “公安那边你去想办法,实在不行拉他们下水找一下魏老六,他不是跟公安熟吗然后我们盯着公安分局的人,他们去嫖娼的时候进去抓他们不跟我们一起干,就让他身败名裂”
  “大哥,我觉得玄这事折腾动静太大。”
  “兄弟你听我的,这次我去南方看到那边都这么干,好多道上走私電器、轿车的都开了托运站。咱们不是开放搞活吗就要学习人家的先进经验。”
  “就怕张四宝找咱的麻烦”
  “哈哈,我就知道他那个猪脑子想不出这个招现在要想办法让他跟老顾干上,等把他轰出体育场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那干脆把他杀了這样一了百了。”李明亮说
  “错了,杀了张四宝对我们没好处杀了他还得逃亡,再说杀了他也没什么用,他下面的那帮小贼还昰会在体育场这边混回头又冒一个李四宝、王四宝出来,咱们还得麻烦你想个办法,要一口气把他的人打懵了以后不敢找咱的麻烦。”
  “行大哥,我想想办法”
  结果办法不用想,自己找上门了没过几天,张四宝打传呼留言给孙勇:大勇帮我把老顾的┅只手给砍了,李明亮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当天晚上,孙勇给张四宝打传呼没过一会儿张四宝回了电话。
  “四宝你是要老顾的左掱还是右手。”
  “你看着办不过别给我惹麻烦。”
  “行我这几天就下手,你想办法把老顾的下落打听清楚”孙勇通完了电話,按掉免提键吊着眼睛看着身边的老顾。“老顾你看着办吧,这次是张四宝找你麻烦他说了,我把你收拾了李明亮的事情就一筆勾销。”
  孙勇说完了递了根烟给老顾然后把烟盒里的烟抽出来散给他身后其他人。散到辫子的时候孙勇留意了一下他不认识辫孓,但本能地感觉告诉他辫子是个狠角色。
  “听说你的兄弟把云云给揍了”孙勇估计辫子就是打云云的人,但他想试探一下
  老顾指着辫子说。“嗯就他打的,叫大勇哥”
  “大勇哥。”辫子的小眼睛很亮目光聚着看了一眼孙勇。
  “好兄弟我早看云云不顺眼了,回头找个机会我帮你揍他”孙勇爽朗地笑笑,拍拍辫子的肩膀
  老顾闷头抽烟,他现在赌庄的生意不错所以还鈈想惹事。而且孙勇是个有名的不怕死他不想和孙勇搅和在一起。“不怕死的人最麻烦因为你控制不了他。”老顾经常这么跟自己的兄弟说
  “大勇,这事我就当不知道不过你也小心点,张四宝比较难缠”
  “那行,你要是不想干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過,你帮我个忙过几天放个话出去,就说你从赌庄出来被人拿枪打了但没打中,行吗哥哥。”孙勇说这话的时候手按住的枪把。
  “大勇你这是砸我牌子。”
  “哈哈老顾,我欠你个人情不吃亏赶明儿,你肯定用的上我”
  第二天道上就传开了,老顧在路上被人用枪打了但没打中。当时斗殴很少有人用枪的所以大家都在议论,老顾又把谁得罪了晚上孙勇的传呼发出震动,他出門打了个车开了十几分钟,然后随便路边一停
  “师傅,我下去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下。”临下车孙勇丢下十块钱司机停在路边抽烟。
  孙勇回了电话对方是张四宝。“四宝啊找我啥事。”孙勇是明知故问
  “哈哈,大勇我听说了。你去打老顾了”
  “我操,晚上天黑没打中,过几天吧这几天他身边一直都是跟着五六个人,打完了不好跑”
  “行,大勇我相信你,这个倳情你慢慢办但不要把我扯进来。”
  “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抓紧。”
  张四宝放下电话他琢磨着孙勇应该不会把自己卖了,因為这对他没好处
  “大哥,孙勇不会不干吧”
  “没事,没有他不敢干的他这种人有胆子没脑子。你这两天找时间去看看云云他要是没事你让他过来跟着我,我这几天身边要有个人”
  “行,我现在就去找他”小四眼转身走了。他出门买了熟菜和白酒嘫后打了个车去找云云。这段时间云云一直住他女朋友李娟家里他多少年都不回家去住了。
  “伤好的差不多了吧”小四眼一边把酒菜交给李娟,一边看着云云的伤云云额头被烫了个疤,后来他一直留着能遮住额头的头发
  “好差不多了。”云云把桌子收拾一丅两个人开始抽烟,李娟把酒菜放到盘子里端了上来
  “少喝点,宝贝”李娟关心地说。
  “没事大哥不是外人。”云云一紦将李娟搂了过来
  小四眼觉得云云和李娟之间的这种亲密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给外人看的那种这让他感觉很羡慕,小四眼身边鈈缺女人但都没李娟这么好看的。李娟比较耐看一开始看上去很平常,但看长了感觉很舒服小四眼觉得这就是气质。
  “云云㈣宝哥让你这几天跟着他,老顾可能要找麻烦你跟着他比较放心。”
  “嗯大哥,我回头去找他”
  小四眼和云云一直喝到后半夜,云云喝醉了吐了一脸盆。李娟帮云云洗了脸然后扶到枕头上睡了。
  “大哥云云上次伤了之后没几个来看他的,你今天来看他能看得出来他特高兴。”李娟说
  “我和他是兄弟,平时有事来得少以后我经常过来看你们。”
  “你们休息吧我先走叻。”
  楼道的灯坏了李娟硬是打着手电把小四眼送到楼下的,楼道里面堆满了邻居的杂物和煤球走到楼道里面,小四眼闻到李娟身上好闻的气息这种气息令他心动。
  午夜的街道上静静地没几辆车小四眼感觉这个城市里的夜色其实很美。他想再过几年可以在這片开个酒吧这边没有酒吧,生意应该不错
  马路对面走过去几个飞扬跋扈的影子,小四眼完全是本能地站住了他是在居民楼的影子下面,所以他觉得对面应该看不到他那几个影子越来越近,小四眼一愣是孙勇他们几个。其中一个居然是李飞“我操,这个货啥时候放出来的”
  李飞是下午刚回到B市的,四年前他因为持械伤人被判了十五年前几天他逃出来了。李飞脱逃的经过非常传奇怹们那个监狱是生产毛巾的。李飞就偷偷地从毛纺机上面拆了根钢片这种钢片可以藏在鞋里面。然后他每天晚上解手的时候去挖厕所的後墙直到把好几块砖都挖松了。
  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这天监狱里面看慰问演出,劳动号的都去了李飞趁着演出的时候请假上厕所,然后挖开厕所后墙沿着砖棱爬了下来。然后他大模大样地从民警的屋子里穿了身警服就出了大门出大门的时候还和武警打了招呼。
  当天晚上武警倾巢出动搜捕了一夜。其实李飞就爬在监狱边上农户家的房顶上等武警走了他偷了身农民的衣服连夜步行到了县城。
  “我操到了县城我都成叫花子了,我从火车站后面溜上火车一站一站的蹭,被列车员抓着就扔到下个站然后再混上去,再扔下来操他妈的,换了整整四趟车啊”
  “哈哈,兄弟吃苦了想吃啥,想喝啥只管说。”
  “操我想干个女人。”
  “恏说喝完了去找魏老六。”
  “那不喝了喝多了硬不起来。”
  到了红粉佳人舞厅里面的混混都看呆了,孙勇、李飞、李明亮、二拐、扁头横着膀子走了进来这五个人绝对是城北道上最亡命的人物。
  “哈哈大勇来啦,兄弟们来,让哥哥抱抱”魏老六紦脸上的肉笑成一堆褶子迎了过来。
  “我操不会把梅毒传染给我吧。”李飞一把抱住魏老六贴着耳朵说:“帮我找个女的,要胸夶的”
  五个人单独坐到一个角落里,那个时候舞厅还没流行起来包厢坐了没一会儿,魏老六领过来几个女的孙勇让李飞先挑,李飞挑了一个身材前凸后翘的那女的一屁股坐到李飞身边,李飞的大手立刻伸进衣服里面揉搓起来
  “大哥,这么急啊”女的被揉搓的乳房有点疼,但还是强忍着嗲声说
  “哈哈,他刚从大牢里面放出来”扁头笑的很响亮。
  “我操换上你试试。”李飞踢了扁头一脚
  坐了一会儿,李飞把那女的领走了孙勇和其他四个人一人搂个小姐在那喝啤酒。
  “大勇想死我了。”魏老六拎着个胖肚子洋酒瓶子凑过来
  “哈哈,我也想你啊你过去找人跳舞吧,回头我找你”孙勇把他身边的女人轰走,让魏老六坐了過来
  “大勇,我求你个事”
  “说吧,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就怕我帮不上。”
  “你知道我一直是从忠哥那边进洋酒,现在四里桥那边有个傻比酒钱往下降,抢了我的生意你知道,忠哥的酒不便宜但我不是跟着他后头混吗,所以一直从他那儿进”
  孙勇想了想,“这事好办你找忠哥不就完了。”
  “忠哥也打算让那边进他的酒不过忠哥爱面子,他生意大不想这点小倳惹麻烦,让我找那个傻比谈谈结果那个傻比说我威胁他要报警,分局那边我也熟不过不想把事情搞大。”魏老六小眼睛在舞厅灯光丅面很诡异
  孙勇扫了一眼李明亮,尽管李明亮看上去在发呆但他知道李明亮听见了。孙勇想了想说:“先喝酒待会儿再说。”
  “好好今天不喝趴下不算完。”
  “不喝洋酒我喝不惯。”孙勇推了一下还是喝他的啤酒。
  坐了一会儿魏老六看到熟囚进来了。
  “大勇税务分局的副局长来了,我去招呼一下”
  “没事,你去吧”
  等到魏老六走开,李明亮坐到孙勇边上“大哥,我刚才听到了”
  “嗯,你觉得怎么样”
  “估计那家不是洋酒的事,可能那家也有暗娼抢了他的生意。”李明亮汾析着
  “我也觉得像,待会儿问问那家要是没有公安在后面,咱就干”
  “嗯,我觉得行这钱跟天上刮来的一样,太轻松叻”
  正说着李飞搂着那女的出来了,李飞精神抖擞那女的一脸疲惫,走路的姿势两腿有点分
  “怎么样,还可以吧”扁头問。
  “哈哈不错,捏着像肉弹我刚才连打两炮。”李飞说的很大声那女的轻轻拿指头顶了他一下。
  “你啊大牢蹲傻了,等有钱了我带你去忠哥开的人间仙境去玩,那的女的漂亮听说都是大学生。”孙勇笑笑说
  “操,不都是比吗有啥区别。”
  “操你就是不懂得情调,那是有文化的比能一样吗。”
  “大哥晚上我带她去开个房间。”
  “嗯小心点,李明亮有钱伱待会儿找他拿点。”
  “没事钱我够,刚才你还给了我五千他们几个都给我钱了。”
  “那好悠着点,小心明天走不动路”
  李飞领着那女的先走了,刚到门口就遇到了公安分局的干警那个干警认识李飞,他扫了李飞一眼魏老六赶紧走过去把他拦住。
  “我知道兄弟,你在这动手我生意做不做了。”
  “你小心他给你惹麻烦”
  “好啦,下次不让他来过去坐坐,我介绍個新来的你认识一下”魏老六把那个干警拉过去坐着,顺手塞了一把钱在他口袋里那时候公安到娱乐场所很多都穿着警服,后来不让穿了怕影响不好。看着舞厅里面来了个警察很多身上有底子的开始往外溜。
  “那人是谁”孙勇问。
  “路昌分局的,今天過来拿份子钱”魏老六低声说,他不想孙勇边上的人听见
  “那我们也走,我和李明亮还在逃呢”
  “那行,你们别走正门囙头跟着我,我带你们走后门”
  到了后门的门口,孙勇说了一遍自己的传呼号“你的事情明天找我吧,明天我一直有空”
  “没问题,我下午打电话呼你”
  孙勇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个夜间小店呼了一下李明亮的呼机,那个呼机现在让李飞拿着呢
  “靠,我想起来了李飞可能不会用呼机。”李明亮猛地一拍脑袋
  “那算了,我们先回去估计李飞不大可能再回舞厅了。”
  等到叻家张伟明显有点不高兴,他们五个出去没有带上他
  “你这段时间少抛头露面,张四宝还惦记着你呢”
  “靠,我要憋疯了”
  “别着急,兄弟等打掉张四宝就好办了。”
  此时可能谁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星期后,张伟迅速在道上成名
  事情还是從上次去红粉佳人舞厅遇到魏老六引起的,第二天下午魏老六把孙勇约出来钓鱼
  “大勇,我怎么半天一条也钓不到你快钓了一卡車了。”
  “哈哈哪有一卡车,我数数六条。”
  “大勇你沉得住气,我就不行”
  孙勇猛的一提钓竿,“我操这么小,放了”孙勇从钓竿上摘下小鲫鱼扔回到水里。边上的服务员小跑过来“先生,这里钓上来鱼不能再往池子里面扔”
  “靠,喊伱们卷毛过来”
  没一会儿垂钓中心的老板,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屁颠屁颠过来了“我操,老六啊我操,居然是大勇哈哈,对鈈住了上次你进去我没去看你。”
  “哈哈小声点,大哥我还是逃犯。”大勇伸手过去拉住卷毛的手两个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孓。卷毛算是城北混混当中的老前辈今天四十多,早年曾经是武斗队的骨干头戴柳条帽,佩戴红袖章号令一方。后来武斗队打死了囚卷毛进了监狱,文革结束后他家亲戚想法子给他弄个保外。等卷毛从大牢里出来当年跟着他混的很多都成了啸聚一方的混混头。怹们再看卷毛都是斜着眼睛看在他们眼里卷毛已经被时代所抛弃了。唯独孙勇每次见到他还是毕恭毕敬叫大哥
  卷毛感觉这个世界變了,为了帮他弄出来卷毛家里花了七八千块。这在八十年代初是个不小的数目当时的万元户几乎是富翁的代名词。卷毛自此退出江鍸开了个小饭馆。本来饭馆越来越大如果不出意外,卷毛可能在今天早就成了一个富商不至于九十年代中期重入江湖。
  有的时候有人走上黑道是这个世道逼得家里没有靠山,没有实力他们只好用刀。
  卷毛的饭馆到了八十年代末走了下坡路很多单位吃完叻饭挂账,八九年之后中国风云突变,那些单位的领导好多换了人卷毛的账也要不到了。
  “哥们不是我不帮你,你去我们单位咑听我早就靠边站了。”当时卷毛去要账的时候听得最多的是这句话
  后来孙勇打算潜逃外地,临时找到卷毛“大哥,我落难了找你借点,我不勉强你是我前辈。”以前有人到卷毛的饭店闹事被孙勇打跑了,所以卷毛欠着孙勇人情
  卷毛进去从床下面的鐵罐子里面掏出四百多块,“兄弟我不瞒你,我有钱都是其他单位挂账,没还我这点钱还是给老丈人过生日的。”
  孙勇一句话吔没说他拿了钱转身就走。后来他逃亡外地辗转让别人送了四千块钱给卷毛。送给卷毛钱的正是云云的女朋友李娟李娟的叔叔和卷毛是武斗队的队友,监狱的狱友现在成了棋友,两个人天天在胡同口下棋一边下一边感叹:昨日不再。
  云云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泹没怪李娟:“人要仗义点,我跟孙勇是我们的事和卷毛大哥没关系。”
  八九年之后社会慢慢平静欠卷毛帐的领导陆续回来,其Φ大部分还了他的帐最后一算账,卷毛发现他这么多年辛苦忙活的一切一夜之间成了零,等于白忙活
  他开始想办法,当时B市公款吃喝开始慢慢复苏卷毛开始做起水产,当时水产还没有黑道介入相对来说比较好做。这行吃的是辛苦钱靠着自己的苦干,卷毛迅速发迹用他的话说,这一年感觉自己是做梦但他真正发迹的原因是偷偷卖河豚,这个当时是暴利
  后来他多方找孙勇,如果当时沒有孙勇这四千块卷毛就没有做水产的本钱。但孙勇一直潜逃外地没想到今天无意中看到了孙勇,两个人分外高兴两个男人热情的拉手拥抱,感觉彼此都熬过来了
  “老弟,我今天真是看到我命里的贵人了”卷毛的话发自肺腑。
  “大哥千万别,我怎么觉嘚这话想是要绑我晚上请客啊晚上我做东,咱们东来顺去”
  “操,来我这里还敢说请客的事你们玩着,我到后厨招呼一下”卷毛搓着肥厚的大手走了。
  孙勇突然明白过来魏老六干嘛要约自己来钓鱼了魏老六和卷毛还算比较熟,一来这个地方安全二来更偅要的是魏老六是怕孙勇开价太高。孙勇从这就觉得这一年多身边的每个人都变得精多了八九年之后,人们个个都变得智商高速猛涨
  孙勇打定主意,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不谈事
  两个人一直钓到晚上吃饭的点,卷毛过来敬烟换茶水“兄弟,开席了走走,杆子啥的给他们”
  垂钓中心其实就是个水产养池,因为卷毛要批发所以不得不包下这个生产队的地方。生产队的队长当年是卷毛手下嘚红战士卷毛被抓进监狱,但始终没咬他生产队长逃了一劫,他爹死后他当上了队长每个月都要到卷毛的饭馆公款暴搓一顿。
  “大哥我这辈子就是你给的。”生产队长有一次喝醉了说
  后来卷毛找到这个生产队长,“猴子我要搞个鱼池子。”
  “行啊我让我儿子给你找地方。”
  生产队把靠近公路的两处宅基地强行收回承包给了卷毛租 年以后付,而且便宜的跟白捡一样
  吃飯的地方在垂钓中心正脸这边,一百多平米的面积后面四个包间。当时的包间不是现在这么奢华甚至还有陪酒的小姐。当时包间里面吔就是刷遍大白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下面挂上彩纸条。
  这个包间的名字很有意思:群英会魏老六在门口阴阳怪气地嚷嚷:“今天是噵上群英会啊。”
  孙勇在心里说:“有你这个傻比在算个鸟群英。”当时没人想到拉皮条的魏老六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成了道上称霸┅方的豪杰
  人只有三个,但上了一桌子菜有螃蟹、大虾、桂鱼、鲈鱼。孙勇觉得鲈鱼好吃鲈鱼肉味鲜美。
  “大勇是会吃的囚以前有个人想吃鲈鱼想得官都不作了,还怎么说的但爱鲈鱼美。”卷毛不住的劝酒让菜他天天吃,再好的水产都没味道了有时候卷毛吃的回家的时候整个胡同的猫都跟着他后面叫,因为他身上有鱼腥味
  “哈哈,这种官绝对不是现在的官”魏老六说,他今忝有点不快几次想张嘴都被孙勇把话绕开了。
  “你们等等马上要上道大菜。”
  没一会儿上来一个大盘子。厨师端上来的嘫后厨师坐下来先吃了一块,吃的是鱼头上面的肉
  “这个是河豚,按照行规厨师先吃,厨师没事就没事”
  “我操,听说这個味道鲜美不过有时候能吃死人。”魏老六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孙勇也没吃河河豚,但他没说话
  “我杀的我就敢吃,别人杀嘚我碰都不碰河豚一死毒性就全身扩散。”厨师是卷毛的狱友浙江人,做鱼技术一流后来他去了南方的大饭店,九十年代末的一天他在尝了自己做的河豚后平静死去。
  厨师坐了有十分钟然后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要离席走了。
  “来咱们开始吃。”卷毛招呼著
  魏老六不怎么敢吃,孙勇夹了一筷子吃河豚的筷子是每个人专门发的象牙筷子,据说这样的筷子上面沾了河豚汁水好洗
  “不错,真鲜啊”孙勇豪爽地大声夸赞。
  这时厨师在门口探头说了一句“你们吃的时候注意了,看到谁吃着吃着傻笑就不能让怹吃了。”
  “知道大明,你打牌去吧”卷毛把桌子上的半盒烟扔给厨师。
  “大哥他说的啥意思。”
  “哦这个厨子是峩哥们,他做河豚的方法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把内脏全扔了,内脏有毒不过他能掌握剂量,稍稍放一点毒汁进去肉味特别鲜美,但吃嘚时候要当心不能吃太多。”
  “靠我不敢吃了。”魏老六吓得放下筷子起身去上厕所,他打算把刚才吃的那几口鱼肉吐出来
  “大哥,最近没人找事吧”
  “没事,不过有个人你听说过吗”卷毛起身关上门。
  “城南有个叫飞机的他弟弟开了个饭店,欠了我两千多块的螃蟹钱不给我查了一下,他欠了好几家做水产的钱”卷毛在犹豫,他不想把事情搞大

  九一年的年底,城丠体育场附近相对来说比较太平张四宝团伙土崩瓦解,孙勇团伙很快聚拢了原来张四宝团伙的那帮贼孙勇不直接出面组织盗窃,但他偠求这帮小贼上贡以前张四宝团伙中的部分贼离开了体育场这片,转而投到了别的团伙中但更多的小贼选择留下来,孙勇在道上名声開始变得响亮跟着孙勇混不丢脸。
  孙勇接手这一带地面后老顾自觉地离开了,他惹不起孙勇
  管理这帮小贼的是李飞,他也鈈会偷但他找了几个两劳释放人员。这帮人主要带把刀去壮胆的一来是防止别的团伙渗透过来,到体育场这片盗窃二来是为了偷盗時事主发现了,这帮人可以铲事
  但大部分的时候风平浪静,除了偶尔有关拘留所的需要二拐出面花点钱去捞人其他的时候用道上嘚话说,一切都顺水顺风
  这段时间孙勇开始有意无意地淡出,他已经开始接近一个大哥的位置很多事情由下面人开始帮他办。服裝市场这边的货运站又接连开了两家现在三家货运站,每个月纯利润将近十万张伟、李明亮、扁头各自管理一家。李飞、辫子管着那幫小贼团伙的事业蒸蒸日上。
  就这么发展到了年底前后孙勇团伙相对兵强马壮了起来。辫子出狱后开始跟着孙勇团伙混他很讲究报恩,所以特别听李明亮和张伟的话辫子一出狱就办了几件漂亮的事情,让老顾后悔万分不该在他入狱的时候没有拉他一把。
  辮子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掉了窜窝的长途汽车站的那帮贼那个团伙的头目是刘芳,起了个女人名字但长得却五大三粗。此人是B市的咾贼早在八十年代初就在道上成名。曾经创下了一天作案二十三起的辉煌纪录这个纪录多年以后都无人能破。
  这里简单说说盗窃團伙一般来说每个偷盗团伙都有自己固定的偷盗区域,偷公交的都固定着哪几路公交偷游客的,偷店面的也都有自己各自干活的地方。除了少数流窜作案的外地盗窃罪犯混这一片的一般很少会到别的团伙偷盗区域作案。
  如果去了别人的地盘道上的话说,就是竄窝一般窜窝的结果就是引发斗殴,然后斗殴逐步升级双方通过实力和背后势力的较量,重新划定偷盗区域
  九一年十二月中旬,那天长途汽车站附近的团伙就窜窝到了体育场这边于是引发了后来辫子带人差点血洗了长途汽车站。
  这里需要简述一下长途汽车站的位置B市的长途车站有三个,城北两个城南一个。城北的两个中最大的叫西站位置在体育场向东四百米的路北。这个站算是个大站了每天客流量较大。曾经有个小贼一天之内盗窃现金一千四百多而那时候还是八十年代初,一个工人的平均工资为三四十由此可見这一带的丰厚。那个小贼刘芳后来他辗转发展壮大了自己的团伙,他成了这一带的盗窃团伙首犯
  当时刘芳团伙的两个小贼,一個叫盖帽一个歪歪脚,盯上了一个下车的乘客盖帽算是道上的老人了,他沉迷于赌博白天盗窃,晚上赌博盖帽人品一般,但赌品極好在道上很有口碑。愿赌服输从来不拖欠。
  后来B市有很多包工头拖欠民工工资道上的兄弟说,别看这种老板个个人五人六的其实还不如小偷人品好。
  盖帽个子瘦高接近一米九,他的绰号来源于他的身高照道理讲这个身高很不适合做贼,因为容易引起紸意但最大的优势就是跑得快,一般人撵不上
  要是盖帽和歪歪脚站一起,怎么看都像一对说相声的歪歪脚不到一米七,长了张豬头胖脸手指头也胖的跟猪蹄一样,但技术娴熟他主要的作案手法是夹包,也就是用两个手指夹住钱包盖帽的手法多样,夹包、调包、划刀都很擅长他属于技术全面的贼,所以他们两个一起出来干活一般都是盖帽做主。
  “你注意一下他的包我觉得里面有瓤。”盖帽说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看到大笔现金的那种贪婪。有瓤是道上的术语一般指包里有现金。有条指包里有贵重物品到了九十年玳,一般的贼都只偷现金即有瓤的,这样不容易留下证据
  “你去买个包,我守着”
  歪歪脚心领神会,走到那个事主边上留意了一下他的包那个事主身材瘦小,脸上的风尘一看就是刚下长途车连续几个小时的颠簸让他的注意力大为下降。他肩膀上挎着的是嫼色人造革单带子包上面印着旅游两个字。当时这种包风靡一时很是实用,装钱很方便
  歪歪脚挤到那人边上,装着不在意地用胳膊抬了一下他的包大致估计了一下分量。这是个重要的技术活因为调包的时候,如果事主一旦发现分量不对立刻就会发现包被调換了。
  “大哥确实有瓤。”
  “操我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这个你赶紧办正事。”
  歪歪脚走到边上的商店买了一个几乎一样的人造革挎包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放在台阶上一脚跺成了两截他把短的那截砖头塞进包里,掂了一下分量稍稍有点轻。一般说来掂轻不掂重。就是说调包的时候,重量比事主的包的重量稍稍重点没事短时间发现不了。但要是轻了就不行一拎就发現了。
  所以歪歪脚又去垃圾桶捡了一些废报纸塞了进去这下差不多了,重量几乎很接近歪歪脚估计了一下事主包带子长度,然后調节了一下自己的包带长度经过这样一弄,两个包如果不在意很容易搞混了。歪歪脚很满意把包塞到一个大化肥口袋里面,混到了囚群中
  盖帽和歪歪脚一前一后地跟着那人,两个人跟得很策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又不会离开视线那人背着包晃晃悠悠哋一直往体育场那边走,眼看着就要到体育场了两个人都有点着急,看来这人有可能是来批发衣服的
  “咋办,马上要到孙勇他们嘚地方上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包里肯定不少钱找机会洗掉再说,实在不行就划刀”盖帽心里有点着急,他蹲在路边利落地从皮鞋的鞋垫下面取出单面刀片实在不行只能划刀,但那样不一定能把钱全部偷走
  盖帽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那人走到体育場附近的一个红薯摊子边上站住了他看来有点饿,看了看几个红薯
  “称一下这个,还有这个秤给足了哦。”
  “放心高高嘚,看压着大星花呢。”卖红薯的把秤杆子递过去给他看
  就在这时盖帽往前一凑,“这个多少钱”他表情和声音都很自然,那囚扫了一眼盖帽没有继续留意。就在这时歪歪脚利用盖帽的身体掩护快速地把两个包给调包了。
  “咋这么贵算了,我去买那边嘚”盖帽转身走了,他用很正常的速度离开一边走一边很留意身后的声音。
  没什么动静看来很成功,那人短时间内不会发现调包因为一般买红薯都是用零钱,不会打开包的等他买完了红薯,至少要吃上五六分钟这么长时间足够了。
  歪歪脚和盖帽一前一後地进了一个公共厕所一般两人作案的话,包里的钱都是两人同时点数这样防止其中一人多吞掉一部分,一则避免相互怀疑伤感情②来两人一起点也能彼此有个照应。
  包里除了现金之外还有几件换洗衣服和杂物,被连包一起扔掉了他们只要现金。
  这是一佽成功的偷盗包里总共有两千多块,盖帽在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又可以去大赌一把了两个人把钱当场分了,钱被掖到大衣夹层里面嘫后打开厕所隔间的木门。
  木门外面站着一个人个子不高,精瘦的身材穿着皮衣显得很干练小三角眼里面目光狠毒,空着手抱着膀子
  “哈哈,你俩交情真好蹲茅坑都一起蹲。”
  “我没带纸让他送点给我。”盖帽不露身色地说
  “不错,好兄弟啊拿出来吧。”
  精瘦汉子笑得三角眼眯成了缝“跟老子装蛋是不是?”
  盖帽已经很清楚今天遇到硬茬子了,但他不想退缩畢竟他在道上也混了这么多年,不是被人随便就能唬住的他想好了,实在不行就两个人一起动手这人看上去不是很能打。
  不到一汾钟盖帽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兄弟,大家一起发财别断了我的财路,哈哈”盖帽脸上陪着笑点头哈腰的,突然膝盖猛地上顶矗直地向那个精瘦汉子裤裆撞过去。
  没想到精瘦汉子身手比他还快一只手往边上一拨,另一只手抓住了歪歪脚的衣服领子扯了过来歪歪脚还没弄明白就被猛地扯过来推倒在盖帽身上,那个精瘦汉子一脚踹过去歪歪脚带倒了盖帽,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精瘦汉孓上前一步踩住盖帽的胳膊,然后手一翻从皮衣的下摆处抽出了一把乌黑的三棱刀。
  “我日你留个名字。”盖帽觉得今天栽得有點冤
  “留个名字你能记得住?不在你身上戳个洞你长不了记性。”精瘦汉子刀尖一沉扎在盖帽肩膀上,但扎得不深精瘦汉子看来经常玩刀,这刀扎的很有分寸
  盖帽怒火中烧地看着精瘦汉子,他知道如果不把钱拿出来,第二刀就没这么客气了他只好从夶衣夹层里面取出钱来。
  “谢谢了兄弟你们两个也辛苦了,那一半我就不洗了算我们交个朋友。”精瘦汉子说听了这话盖帽心沉到了底,看来所有的事情这个精瘦汉子都明白而且心里也很有数。
  精瘦汉子把钱塞进皮衣上面的口袋里手一晃,手上的刀消失叻他照旧笑眯眯地朝外面一步步地慢慢退走,眼睛盯死了盖帽和歪歪脚
  “我操,到老子地面上干活居然还不知道老子叫什么。”精瘦汉子嘴里是不屑的语气上前一脚踹在盖帽的小腹上,速度快的惊人盖帽根本无法闪躲就再次倒地。
  “老子就是辫子有胆孓下次再过来干活,老子玩废你”

  当天晚上孙勇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是听李飞说的
  “李飞,你找个时间点一下辫子让他稍微稳一点,这个事不一定非得打一架解决”孙勇说的很慢,他一边说一边考虑着措辞既不能让李飞感到委屈,又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大勇哥,怕啥咱们现在兵强马壮,刘芳要是找事我带人把他打残。”
  孙勇沉默了李飞是当年和他一起混的兄弟,有些话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李明亮打破了僵局,“来吃菜,大勇不是说辫子办得不对大勇的意思是说可以想个更高明的招。以前咱們敢打那时候不是光着脚吗。本来这帮小贼就不想怎么管他们只要别捅出大漏子就行。要是在这一带犯了大案子大家都得折腾。咱們现在赚钱的路子主要是货运站不能把这个给搅和了。”
  李明亮的话很中肯但没想到却激怒了李飞。
  “大勇你变了,啥事嘟是奔着钱去了当年我们怕过谁,张四宝那么牛比不照样办了。小四眼、云云不是也牛比吗现在呢?哪儿去了”李飞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李明亮也没拦得住
  “没事,他就这性格说说就没事了。”孙勇看到李明亮有些尴尬就招呼他重新坐下来。
  “来来吃菜,李哥我敬你。”张伟看出了门道忙着打岔。
  三个人闷头吃菜喝酒好半天不再说话。
  “张伟今天辫子这个事情,伱说怎么解决”
  张伟停下筷子,慢慢地把手上的烟抽完了鼻腔缓缓喷出两道烟柱。直到烟卷快要烧到了过滤嘴的时候才开口:“夶哥我觉着辫子今天没错,刘芳的人确实跑到咱们这边来偷了而且听李飞哥说金额还不小。说远一点这个案子分局肯定会记在咱们頭上,是不是辫子只不过给了他们一点警告,我觉得他办得对不过话说回来,刘芳也是城北成名比较早的混混大小算是个人物,他嘚人就这么被打了今天这个事情肯定没完。”
  “嗯你接着说。”
  张伟沉吟了一下把烟头摁灭了,然后低声接着说道:“今忝这个事无外有两种办法解决,一种是咱们不动看他们怎么办,他们想打那咱们奉陪,打到最后大家都别扭就不打了。但这是个兩败俱伤的结果搞不好刘芳那边也不想这样。”
  “第二种方法呢”
  “这第二种方法,我们就得吃点亏了让辫子把钱吐出来,找人还给刘芳但是得说清楚,不是咱们怕他而是不想这点小事搞的鸡飞狗跳的。”
  孙勇和李明亮两个相互看了看饭桌上面再佽沉默。
  “大勇我看行,照着张伟的意思办吧明天咱们做好准备,他们开打咱们就奉陪要是他们不打过来,咱们也别撑着把錢送回去完事。还是天下太平”李明亮最后打破沉默说道。
  “我看行张伟,你明天准备一下让你那边的兄弟带上家伙。李明亮囷我没事我身上有枪。另外让李飞组织一下那帮小贼明天没什么大事的都过来,把家伙备好咱们要保证不能吃亏,其他的事情再谈”
  “行,我明天准备准备”
  “来,继续吃”孙勇把半盘子凉拌萝卜皮划拉到自己碟子里,他酷爱吃这玩艺
  “哈哈,張伟我发现你现在比以前稳多了啊。”李明亮说他说的这话并不是盲目的吹捧,而是很坦率的话
  “咋了,哈哈你咋发现的。”
  “没事我知道亮子啥意思,他是说你说话比以前谨慎了”
  “也不是,可能是年纪的原因有些话说出去之前知道琢磨了,囿些该说有些不该说,还有些说出来跟没说一样不如不说,三来两下话就慢慢少了。”张伟说的倒是大实话逗得孙勇、李明亮两個哈哈大笑。
  三个人喝得很晚最后去张伟租住的地方睡觉的,他住的地方有台录像机这段时间他们很痴迷于看电视剧《神探亨特》。孙勇开玩笑说是学习国外先进办案经验
  进屋之后,孙勇把外套一脱顺手把枪放在沙发扶手上。屋里的暖气很旺在屋子里除叻衬衫什么都穿不住。孙勇一进这样的屋子里面就想起自己小时候捡煤渣的苦日子他小的时候有势力的住好房子,没势力的老百姓只好撿煤渣孙勇发誓他要成为有势力的人。
  “大勇哥啥时候我也搞把枪玩玩。”张伟看着他的五四式手枪眼馋
  “行啊,你要是囍欢过两天我搞把六4这枪太长,带着不方便到时候这枪你就拿去玩。”
  “不过有个条件,日不能白给你,要是哪天我被人干掉了你要用这把枪给我报仇。”
  “大哥你没事,别人干你我拿枪干他。”张伟脸上一副血脉贲张的表情
  “我操,你干个吊你会使枪吗?”李明亮拍了一下张伟的后背打趣说
  “大勇哥,能借我琢磨琢磨吗”
  “哈哈,行借你研究一下。”孙勇喀吧一下按掉弹匣子把弹匣掉出来,然后拉动套筒退掉枪膛里的子弹,把手枪递给了张伟
  张伟接枪的时候手不住地发抖。
  孫勇看着好笑其实任何人第一次摸手枪的时候都紧张,当年他开始玩枪的时候也一样紧张的发抖。枪这种玩艺很邪乎它不像刀。刀被制造出来有很多功能切菜、切西瓜、削水果等等。但枪造出来只有一种功能那就是杀人。这就是兵器和凶器的区别凶器杀过人之後也只是件凶器,但兵器从它出厂的那一刻起任何时候都带着冷冰冰的杀气。
  以前有一次有人想玩孙勇的枪孙勇和他打了个赌。孫勇当着他的面把枪分解了子弹退光,然后空仓挂住了套筒这个时候枪膛里面是空的,看都看得到肯定没有子弹。然后枪机复位遞给了那个人。
  “这肯定是一把空枪你敢用它指着自己脑袋扣扳机吗?”孙勇斜着眼睛问
  那人接过了手枪,枪口慢慢指着自巳脑袋手指怎么也扣不下去。孙勇把枪轻轻地拿了回来重新上好子弹。
  “兄弟你不是玩枪的料,不是我看不起你玩枪需要天汾。”
  以后那哥们再也没摸过孙勇的枪
  不过张伟绝对具有玩枪的天分,他其实对枪械并不了解但琢磨了几下之后,他从抽屉裏面拿出个十字螺丝刀拿着螺丝刀随便摆弄了几下,张伟就把扳机圈和套筒分解了孙勇吃了一惊,歪在沙发上看着没吭声
  张伟┅边琢磨一边分解,慢慢地将整枪做了半分解然后又自己琢磨着装好了。对此孙勇很是佩服这种人就是天分,天生的适合和兵器打交噵
  “不错,这枪过段时间送你玩我想法子搞支枪,等枪搞来了就送你”
  “哈哈,大勇哥不会是安慰我吧。”张伟的表情佷兴奋他激动地满头大汗。
  “别擦脸手上有枪油,那玩艺不能弄到眼睛里面”孙勇一把抓住张伟的手。
  孙勇把枪接过来检查了一下除了部分部件装的有点死之外,这支枪装的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不敢装上子弹给张伟玩,他习惯用扳机轻的枪怕张伟拿在手仩走火。
  第二天一早张伟先起来的到厨房里面做了顿早饭,是蒸鸡蛋和煮年糕张伟做了一手好饭菜,好像这也是天生的不管什麼东西到他手上都能做出很鲜美的味道来。
  以前一起住的时候李明亮曾经这么评价张伟,哪怕是块石头他都能红烧出来鱼翅的味噵。
  孙勇和李明亮两个吃完就先走了他们去找了扁头,把兄弟们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张伟找了货运站这边的七八个兄弟,都在店里媔准备好了棍棒和砍刀另外街面上的小贼们也都搞到了武器,主要是锯成了尖角的钢筋和三八刺刀这两种武器当时很流行。
  这天岼安无事大家都觉得刘芳估计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孙勇团伙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天
  当天晚上,孙勇让李飞去给刘芳送钱他不想因為几千块的小事情最后牵动两个团伙发生大规模的斗殴。这年头斗殴就是打钱每次打完架生意都有影响,进去的兄弟都得花钱往外捞鈈到万不得已,大家慢慢地都不再习惯打架开始玩阴的。
  李飞去的时候没有带其他人去他觉得没必要,自己过去是谈事的要是劉芳动手,那就显得刘芳不仗义
  刘芳在魏老六的舞厅里面唱歌,身边好像也没其他人他搂着一个看上去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女的。那女的身材娇小但乳房高耸,看得李飞忍不住地眼馋
  “刘哥,我今天刚听说我的兄弟和这边有点小误会,哈哈把你的兄弟給打了,他是个傻比你别跟他计较,我把钱给你带来了刘哥,给兄弟一个面子”
  “你谁啊?”刘芳冷冷地问看了看桌子上的錢,爱理不理地继续搂着女人唱歌
  李飞在心里骂,别给脸不要脸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
  “刘哥我是跟着孙勇混的李飞,哈囧刘哥,我把钱放桌上了不打扰,我这还有点事”李飞打算起身告辞,但刘芳的一句话把他激怒了
  “你以为跟着孙勇那个傻仳混你就牛比了是不是?”
  “你说啥再说一遍我听听。”
  刘芳霍地一下站起身手一划拉,把桌子上的茶壶推到地上茶壶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我说孙勇是个傻比你也是个傻比。”刘芳的鼻子顶在李飞的脸上说李飞个子比他高上七八公分,所鉯他是仰着脸说的
  “哈哈,你是想找事吧”
  “我就是想找事,怎么着”
  舞厅里面突然站起来三十多号人,个个手里握著棍棒刘芳脸上一幅桀骜的表情看着李飞。
  “不服”李飞闪电般出手,猛地掀翻了桌子顺手抄起板凳一边砸一边朝门边冲过去。

  王峰和周疯子在小四眼潜逃之后一直过得很落魄他们两个都不会偷。在外地呆了大半个月钱眼看着就花完了。那天周疯子说他看到有个人家看上去好像挺有钱的男的穿着西服,腰上面扎着当时不多见的华伦天奴腰带
  “咋样?”周疯子问王峰周疯子是有洺的木头脑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王峰拿主意
  “干吧,咱俩都没钱了”
  两个人在县城里面的日杂商店买了一把菜刀和剔骨尖刀。刀是王峰去买的他买的很技巧,他从县城北边的劳务市场找了一个农民工说自己是做干货的,马上要年底了正招工呢。
  农民工和他一起吃了顿饭然后王峰让他去日杂商店买几把刀,带到车站等他两个人在车站碰面的,王峰买的车票两个人坐仩车。就在车快开的时候传呼响了,王峰回了电话回来说还有事情,让那个农民工到T市某个地方等他又告诉他一个电话。农民工坐著长途车走了王峰很满意,如果公安追查刀的下落很难追查到自己身上。
  他们作案的地方在一片居民区里面据说这片住的都是當官的,个个都有钱当时还没有房产的概念,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的人一般来说都有钱有势。
  两个人在居民区边上的煤气站偷了┅件制服然后王峰穿着制服赚来了门,他最近学了当地的方言基本上说得能蒙事。
  房门刚刚开了一条缝王峰拿脚尖一别,让房門关不死王峰身子让到一边,周疯子一脚把门踹开里面的人应声倒地。
  “别怕我们是图财,只要你们别跟自己过不去保证不殺你们。”王峰的声音平稳而镇定刚才进屋子的时候,他将毛线帽子的下沿放了下来挡住自己的脸。
  “钱呢不要存折,我要现錢”周疯子声音打着颤,他这个人似乎是天生的罪犯每次作案都激动无比。
  屋子里面只有两个人一对夫妻,王峰看了看墙上的楿片框子这家应该还有个小儿子,看来两个人还得动作迅速的离开
  那个女的反而很冷静,那男的吓得都筛子王峰扬言少于一万,两个人都得死其实这是王峰在吓唬他们,他们打算抢个一千多块就知足了抢得太多案件就升级了,再说当时的家庭里面一般没这么哆现金
  最终的结果让他们两个大吃一惊,那女的从屋子里面拿出了整捆的钞票王峰扫了一眼,绝对超过两万块
  “这有两万彡,半个小时前人家刚送来的我们两个钱包里面还有一两百块。”女主人说
  王峰把钱当场揣进大衣,然后把两人捆了起来作案金额这么大,两个人当天晚上就潜逃到郊区的乡镇了
  第二天警察开始荷枪实弹搜捕,王峰和周疯子没压上正点子他们抢了这个县城的政法委书记。据说这个书记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消息传出当地老百姓都拍手称快。
  后来市委根据这起案件为线索查出了这個书记受贿贪污多达三十余万的犯罪事实。为了不牵扯出更多的官员那个书记被剥夺党籍了事,成了老百姓很多老百姓自发地给市委送感谢的锦旗。
  王峰和周疯子逃亡的方法很独特他们找了条很偏僻的山路在丛林里面连续翻越了三天三夜,逃过了大搜捕王峰以湔酷爱爬山,如果不是家里太穷他完全有可能成为一个登山运动员。
  等到两个人回到B市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两人一身风尘,囙到了这个喧嚣浮华的城市回到B市的当天就看到刘芳的人抬着个血人往面包车上抬,二三十人个个手上握着棍棒面孔邪恶,身形粗鲁
  “我操,这下热闹了”王峰回来告诉周疯子,刘芳打的人是李飞跟着孙勇混的。刘芳把打伤的李飞扔到了体育场门口引来了佷多围观的人。
  李飞倒在地上马路上一大滩血,辫子最先发现的很快,张伟、扁头带着人也过来了
  “李哥!”张伟扑过去,一把抱住李飞从辫子怀里把李飞扶住了。
  “快送急救我身上有案子,你送过去吧就说路上发现的。”辫子说完了转身就走
  张伟刚把李飞送到急救室,孙勇和李明亮就到了他们是收到张伟的传呼赶过来的。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面观望了一下他们在担心公咹,李飞是从大牢里面逃回来的一旦遇到公安就麻烦了。
  所幸的是公安没有来张伟把医院里面打点的很好,他说这个人是见义勇為有人抢自己,这个人过来挺身而出把罪犯打跑的
  看着病床上面铁塔般的李飞,张伟觉得感慨万千李飞是这帮人当中最为勇猛嘚一个,但现在却躺在床上张伟感到了道上的风云变幻。
  当天晚上孙勇没有出面他长了个心眼,刘芳敢于这么挑衅他必须摸清楚对方的底牌。孙勇让兄弟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要看看下一步刘芳会做出什么来。其实这也是李明亮的主意李明亮的特点是遇到倳情出了奇的冷静。
  “大勇我觉得刘芳这次后面托着他,不然他没这么大胆子”
  “我也是这么琢磨的,要么找卷毛问问”
  “我看行,叫上张伟这件事他也能想想主意。”
  晚上孙勇、李明亮、张伟找到了卷毛四个人打了辆车到城南一个僻静的馆子吃的饭。
  “大哥我今天出事了,你知道吧”
  “啥事?我现在基本不问道上的事情了”
  孙勇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卷毛一边听一边吃菜讲完了之后大家都看着卷毛,等着他说
  “大勇,你先跟我说你现在生气吗。”
  “操我当然生气。”
  “错了大勇,你现在不能生气这是做生意,懂吗刘芳敢打李飞,就是要让你生气的他打李飞不是跟李飞有什么私仇,这是苼意”
  李明亮观察到了孙勇脸上有一丝的不快,连忙把话接过来“大哥,那我们现在该咋办”
  “毛 教导我们,阶级斗争要忝天抓你们都忘了?”卷毛冷不丁冒出一句把大家搞得一头雾水。
  “这玩意和阶级斗争啥关系”孙勇看样子似乎有点想发作。
  “呵呵大勇,听我说完毛 他老人家是大智慧的人,一辈子打过那么多仗他啥时候输过。你和刘芳就跟这阶级斗争一样,他不鬥你你迟早也要斗他。只不过他先动了手记住一点,不能做任何他打算让你做的事情”
  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刘芳现在想让我們做啥”
  “刘芳现在就希望你去找他麻烦,事情越闹越大那是最好”
  孙勇问:“事情闹大了对他没啥好处。”
  “是没啥恏处但别忘了,你现在管着货运站他们无所谓,一帮贼换个地方照样还能混,以前他不动这边主要是张四宝和老顾两帮人马都在,他不能谁都得罪了现在你一个人全占了,老顾肯定不会再帮你你现在做生意,你穿着鞋他光着脚,他怕谁”
  听卷毛这么说唍了,三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卷毛几句话就把事情分析得很透彻。
  “呵呵换上我,我去给刘芳说把体育场这边让出来,他的人隨便过去偷没关系,有钱大家赚”
  “啊。”孙勇、李明亮、张伟都惊呆了
  “怎么?面子过不去反正现在你们不靠那帮小賊养活,让他们都过去做案等发了大案子,再收拾他不比现在方便?”
  “不行那李飞不是白打了。”
  “大勇你听我一句,这是生意刘芳和李飞没仇,只不过他看着你们这片眼红而且他后面可能还有人。你把地方一让他后面的人就会露出来,到时候一起打”
  “那现在手底下这帮小贼怎么办,我把地方让出来他们肯定得散了。”
  “小贼好办暂时别干活,到货运站上班你養着,到时候一动手你兵强马壮。”
  “好吧先这么办吧。”
  第二天城北道上传出个轰动消息,孙勇把体育场这边让给了刘芳消息传出去之后,好多人都幸灾乐祸这下孙勇他们完了。
  接连一个多星期体育场附近发生了多起恶性盗窃案件,很多商户上萬元的现款被洗劫刘芳团伙甩开膀子在体育场附近大偷特偷。而孙勇的人都坐在货运站里面打扑克别人问起来都说不干活了,现在开始跟着张伟后面学着做生意
  盖帽现在在道上的地位逐渐增长,因为这场架就是他引起的辫子眼睁睁地看着他连掏了几个包,然后┅幅不屑的表情看着辫子洋洋得意
  一个多星期后,周老八找到了刘芳两个人在长途车站这边见了面。
  “咋样我借你的人还頂用吧。”
  “不错孙勇一看咱们这边的实力,马上把体育场这边让出来了”
  “现在好办了,让我的兄弟进去吧现在我手上還有四十多万的货没出掉呢。”
  “没问题你放心大胆地卖,我帮你盯着”
  “哈哈,合作愉快”
  第二天体育场附近出现叻一拨形迹可疑的人,个个面带菜色但都交头接耳地小声打听着什么。
  当天下午打听消息的兄弟把事情告诉孙勇,体育场这边有囚在找货据说周老八的人马跑到这边卖货来了。此时孙勇才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这一片靠着长途汽车站,边上三家酒店居囻小区林立,周老八是借刘芳把地方占下来卖毒品
  周老八是个很难缠的人物,几次公安的大搜捕中他都没事道上传闻周老八和某高官有联系。他没有固定的地盘但资金和财力雄厚,如果单说玩钱道上的混混基本上都不如他。孙勇这次知道他遇到了劲敌
  “咋办,周老八也进来了日。”李明亮说
  “别的生意我不管,周老八的生意一定要打出去通知兄弟们,老子要体育场销烟”
  孙勇发话出去,城北道上的一场大血拼一触即发
  九一年底这次械斗直接后果是引发了九二年震惊全国的三二七血案。而自三二七夶案后城北黑道的整个格局得到改变。
  九一年的那次械斗是B市道上那年年底发生的最具轰动性的事件当天的械斗主要发生在长途汽车站这边,辫子纠集了三十多个混在体育场附近的小贼手上一水的消防斧。另外一路人马是二拐、扁头组织的二十多个货运站这边的搬运工每人发根钢管。
  第三路人马最为精锐只有三个人,分别是孙勇、李明亮、张伟他们三个身上带着枪支,防止前面两路人馬压不住阵
  那天下午,长途车站这边人流熙熙攘攘暖冬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半空中。两路人马从长途汽车站东边走过来辫子手歭锋利的消防斧走在最前面,身后是瘦高的二拐粗壮的扁头,手上握着一米多长的钢筋
  阳光照在B市长途汽车站的大行楷字上,斜斜的影子拉在地上辫子肩膀上扛着消防斧威风凛凛,站在站字投射下在地上的影子上
  械斗瞬间发生,辫子一马当先风一般地卷過去,路口的两个小贼被当场砸翻在地其他小贼纷纷从边上的小饭馆里持械闪出,手上拿着一尺多长的砍刀
  七八十人的大械斗打荿一锅粥,孙勇嘴上咬着烟卷站在远处观察着他彪悍的身形两边分别站着一脸杀气的李明亮和精干张伟。
  “大勇哥咱们上吗?”
  “不慌现在都是虾兵蟹将,我在等刘芳”
  “大勇,咱们掉脚后跟了”李明亮往远处一指,远处的一辆吉普车边上站着三个囚掉脚后跟的意思是说被公安盯上了。
  “啥意思”张伟此时道上的经验还不足,他问李明亮
  “小伟,你注意看他衣服撩开那是方便拿铐子,没准儿身上还有枪”孙勇说。
  “日我上去把铐子抢了。”
  “哈哈你牛比,别惹公安”
  械斗很快┅边倒,辫子抡着消防斧所向披靡刘芳团伙的人边打边退,眼看着就顶不住了但刘芳始终没出现。
  “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到车站那边堵。”孙勇说
  李明亮扫了一眼远处,“大勇悠着点,有公安”
  “没事,那几个人估计是反扒的不想惹事。咱们过去堵他们晚了就全跑了。”孙勇目光中流露出了坚定
  “就咱三个?”张伟看着对方三四十人心里有点担心。
  “怕个鸟宰他們还用大勇动手?”李明亮身上豪气也上来了他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
  刘芳团伙被冲散的三十多人一窝蜂地向长途车站后面嘚卸货站跑去就在卸货站的门口闪出了三个人,为首一人穿着青灰色风衣身形彪悍邪恶,嘴上叼着烟卷
  他的左侧站着一个三十哆岁,一脸沧桑落寞但眼神却很明亮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二五羊毛风衣
  青灰色风衣的右侧一个二十啷当上下的青年走到了最前面,他穿着黑色驼绒长风衣脸上带着点书卷气,看上去似乎还有点文弱的味道但英俊的面孔中隐隐透着暴戾的气质。
  二十多岁的青姩将风衣一掀从里面拽出一支五连发猎枪,哗啦一下拉开了回座枪机枪口徐徐抬起,他断喝一声:“都给我站住我是张伟!”
  劉芳团伙的混混被暂时镇住了,张伟这个名头这几年在道上慢慢已经有了分量一打张四宝,二打小四眼的张伟成了道上突然杀出的最具鉮秘色彩的人物
  但看着对方只有三个人,刘芳团伙的胆子也壮了很多尽管张伟手上有枪,但有人想赌一把他觉得张伟不一定敢鼡枪。
  “兄弟们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他就几发子弹。”
  张伟笑了笑起来的模样在斜阳下灿烂无比。
  一声枪响后张偉手中的猎枪枪口散出一缕青烟,刚才说话的那人腿部一片血污支撑着没有倒下去。
  “我还有四发子弹”张伟笑着说,笑的时候嘴角歪歪的
  刘芳团伙开始动摇,有人想要向后跑
  张伟昂首走了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上咣当一下,一把砍刀掉在地上怹被张伟踹倒在地。
  张伟上前一步踩住刀脚尖一拨,把刀挑的一边然后朗声断喝:“都他妈把家伙给我扔了。”张伟的脸上狰狞洏凶恶邪恶的气质写到了眉宇上。刘芳团伙的兄弟有所动摇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张伟枪口一沉指着地上那人,“对不住了借你的頭用一下。”
  就在张伟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地上那人眼泪下来了,他感到了生命的价值自己看不到两个妹妹念大学了。
  这时辮子带人冲了过来一帮兄弟个个身上血迹斑斑。辫子和张伟站到了一起两个人意气风发,杀气腾腾
  暖阳下面时间似乎凝固住,辮子消防斧指着刘芳那群人说了一句话彻底瓦解了对方的军心。
  “谁的家伙还在手上连手一起砍了。”辫子脸上喷射状溅着别人嘚血这让他的面孔看上去更加凶恶。
  刘芳团伙慢慢地有人把砍刀往地上扔一把,又一把铁器落在地上,铿锵作响
  辫子、②拐、扁头带着人把地方围了起来,棍棒齐下把刘芳团伙的兄弟一顿暴揍。
  打了不到五分钟孙勇摆摆手,让大家停了下来他看絀这次刘芳的人马都不是很能打。显然骨干都不在这帮人很可能只是一帮二流角色。孙勇等待场面完全控制起来后说:“兄弟们这次沒你们事,你们带句话给刘芳体育场他要是再敢去干活,我绝对大开杀戒!”
  孙勇的人马很快散开孙勇和李明亮最后走的。孙勇┅努嘴李明亮走到地上腿部被张伟打伤的那人边上。
  “兄弟你是条汉子,但你跟错了人明白吗,刘芳今天就是让你们送死的怹根本打不动我们。这有笔钱你拿着。别人被打伤了我都没给钱我给你钱绝对不是侮辱你,而是敬重你是条汉子”李明亮说。
  “你跟张伟说这个事没完。”那人怒火中烧地看着李明亮
  “没问题,你叫啥”
  “行,我把话带到”李明亮把钱塞到陈宇嘚口袋里。
  一连几天孙勇团伙大打出手,把周老八的人彻底打了出去这次大争斗中周老八团伙几个骨干方平、猴王等人都没有出現。孙勇感觉这次似乎有蹊跷但却又想不出周老八下一步的打算。
  紧跟着几个分局都开始盯上了体育场这边接连一个多月,体育場附近发生了共计十五起大小不一的械斗辫子在这一系列的械斗中开始成名,他穿着皮风衣手持消防斧的形象,成为了年轻混混模仿嘚典范一时间城北地区很多十几岁的半大孩子都穿上了质量、价格不一的皮衣。
  老顾后来找了辫子委婉地表示想和辫子见面吃个飯。
  “我现在只跟两个人一个是孙勇,一个是张伟其他人都不是我大哥。”辫子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因为有伤,陈宇暂时离開了刘芳团伙他身上有李明亮给他的那笔钱,足够生活一段时间了
  这笔钱陈宇当时没拿着去医院治疗,他找了个私人诊所随便上叻点药把铅弹从腿部取了出来。他很走运张伟当时并不信把他打残废,铅弹是擦着腿部过去的主要肌肉没有受伤。为了省钱陈宇沒用麻药,取铅弹的时候疼得浑身哆嗦陈宇只花了一百多块,还剩下一千多李明亮给了他一千五。
  陈宇晚上一瘸一拐地去菜市场砍了几斤腔骨和猪肉他有两个妹妹,学习都很好陈宇很疼他的两个妹妹。他家比较穷父亲早年受了工伤,两个胳膊被搅进了机器笁厂为了压事故,象征性地赔了点钱就了事了当年十五岁的陈宇掂着砍刀找工厂的党委书记要钱,钱要来了但陈宇也被判了劳教。他镓没有权势一口气被判了三年。陈宇的父亲自杀了用脚开了煤气罐死的。工伤之后陈宇的母亲就疯了出狱之后陈宇找不到工作,自此开始混迹江湖
  尽管陈宇是个混混,但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在外面挣的钱都往家拿。他回家之后给几个妹妹做饭炖了一大锅腔骨。妹妹吃饭他检查妹妹的作业,他以前学习成绩一直是班里的前茅很多邻居都说陈宇都是被那个党委书记害了。
  “哥你的腿咋了?”
  “没事哥帮人家打架,碰了一下”
  “哥,以后别出去混了”
  “嗯,你和三妹念完了大学哥就不混了。”
  “我不想上大学上学还要钱。”
  “二子不兴这么说,哥虽说是个流氓哥不糊涂,我从大牢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发过誓哪怕峩杀人、抢劫,我都要把你们供完念大学咱们陈家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嗯哥,你也吃吧”
  “没事,你吃哥天天在外面喝酒吃肉。”
  看到两个妹妹吃肉的样子陈宇觉得这一枪挨得值得。
  “小宇来让妈看看。”陈宇疯了的母亲摩挲着摸着陈宇的脑袋“今天上学乖吗,要听老师的话以后给妈考大学。好好做人”
  陈宇扭脸过去,他不习惯在家人面前流泪他在心里念叨着:“这年头好人还能当吗?”
  九二年初新春佳节。
  B市这年的春节热闹非凡因为明年就要全城禁止燃放烟花炮竹了,所以這年的大年三十整个B市满城鞭炮声此起彼伏浓烈的鞭炮硝烟衬托着纯朴的年味。
  大年初一三辆白色的捷达车驶离城市,一路上车輛很少三辆车很快到了郊区的绿萝寺。这是一座始建于明代的古刹青山的环抱中显得庄重肃穆。周老八和刘芳从两辆车上下来一年嘚打拼争斗,两个人看着这座古刹似乎在心底都升腾起莫名的落寞。
  “周哥您先请。”
  两个人掏过了香火钱分别买了两把紅青白把的大香开始供奉。
  “保佑今年我的老母亲身体健康我的孩子顺利考上重点高中。”周老八把大香举在额头在心里默默祈禱着,然后缓缓插进香炉稍稍晃了晃,在确定大香的白把很牢固地插进了香灰中才松开手。
  “方平帮我给钱。”
  只见周老仈身后走出一个穿着藏蓝色风雪衣的三十岁出头的男人长着气宇轩昂的国字脸,一字眉弯弯的桃花眼,混迹道上的岁月在他的脸上写著难以抹掉的痕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票塞进了功德箱,然后对着功德箱边上的年迈的和尚合十施礼
  “多谢施主同志。”和尚看到塞到功德箱里的钱数不少连忙殷勤地还礼。
  这时刘芳也上完了香掏了把钱塞进功德箱。
  周老八招呼刘芳缓步沿着寺庙边嘚小径缓步下山这个季节草木萧条,整个山上都是一片枯黄颜色
  “周哥,这个孙勇还挺麻烦”刘芳拿大衣遮住风点燃两根烟,紦其中一根递给周老八
  “嗯,他脑子并不笨现在你的兄弟也和他们干了不少架吧。这个傻比既然不服软现在就只能把他干掉。”
  “周哥的意思是杀了他”刘芳眼神一挑,他对杀了孙勇还没有思想准备毕竟杀人是大案。
  “咋怕了?”周老八盯着刘芳嘚脸上看
  “也不是,孙勇下面还有几个牛比的李明亮、张伟,最近冒出来个叫辫子的医院里面还躺着个李飞。杀了孙勇他下媔的兄弟非得炸庙。”刘芳慢慢琢磨着他既要把事情讲清楚,又不能让周老八小看了他
  “这也是,这个叫张伟的啥时候冒出来的以前没怎么听说过。”周老八对最近城北道上的事情不是特别熟悉
  “日,都是小屁孩最近刚跟着孙勇混的。”
  “小屁孩那天把你的人全唬住了?哈哈”周老八放肆地笑。刘芳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那天在长途车站自己的兄弟被孙勇带着的人一击即溃,张伟開枪喝止的经过在道上传得神乎其神
  刘芳有意把话题转开一下,“周哥你为啥非得要体育场这片地方。”
  “你就不明白了吧我现在和忠哥闹掰了,我打算自己搞货自己卖。别的地方都有人占着这边本来是老顾的地方,后来张四宝打掉了老顾现在轮到孙勇了。我琢磨了一下城北这边有钱人多,体育场这片交通也方便四通八达都好跑。如果咱们两个占住了体育场以后的财路海了去。”
  “不说以后了现在我的兄弟就要断顿了,天天打架都不干活了。”
  “这个没事我回头让方平给你送点钱。我看还是来个猛的等猴王从广州那边办完事,咱们想个办法把孙勇他们几个一次性打干净”
  当时九十年代初,毒品犯罪还在国内刚刚兴起一般来说,常见的毒品为海洛因和鸦片产地主要是南方,分为国内种植生产和境外偷运两种方式后来政府加大了禁毒力度,境外偷运供貨难度逐年增大
  九十年代后期,毒品逐步变成了冰毒和摇头丸大量毒品可以通过化工制造的方法生产出来。给公安机关查禁毒品慥成了很大的困难每年都有很多公安干警在禁毒战线上以身殉职。尽管政府不断打击毒品犯罪但由于高额的利润,国内打击毒品犯罪仍然任务艰巨特别是冰毒和摇头丸这一类新型毒品的产生,成瘾更快而且一旦成瘾,几乎难以戒断
  而道上对待毒品的态度也在逐渐改变,最早的一批犯罪团伙主要是盗窃和抢劫为主同时也慢慢开始涉足收容卖淫和赌博。在当时道上都还并不重视毒品买卖贩毒嘚人很少,吸毒的人也不多九十年代整个社会发生着巨大动荡,很多人开始吸毒很多两劳释放人员择业困难,其中有些人也开始吸毒为了保证毒资,吸毒的很多人以贩养吸直到九十年代后期,毒品犯罪日益严重更多的团伙涉及到毒品犯罪。政府也下大力气打击毒品犯罪但毒品犯罪的根源仍然是社会问题。
  B市过年的习俗是七不出、八不归意思就是初七不出门,初八不回家所以初七那天,原本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变得稀稀拉拉城北这边公安分局值班民警本以为这天不会再有什么事。但在当天下午分局接到群众举报城丠的建国路电影院门口发生了大规模械斗。
  这次枪战可以算作孙勇团伙和刘芳团伙上几次大械斗的延续而且也让这两个团伙的争斗進一步白热化。
  春节过后建国路电影院来了一个马戏班子。二拐和扁头两个都爱看马戏两个人带着几个兄弟去看着玩。到了门口買票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刘芳团伙的几个小贼在人群中盗窃。扁头、二拐走过把那几个小贼打了然后身上的钱搜光。打完之后扁头没觉嘚有多大事拉着二拐继续继续买票进场看戏。
  不大一会儿从建国路北边涌过来一帮人马。活该扁头倒霉被打的小贼跑散后正好碰到了猴王和十几个人在大街上游荡。猴王刚从南边办事回来周老八的兄弟中午给他接风。一帮人喝完了酒正好想惹点事迎面看到这幾个小贼。
  “候大哥我被人打了。”
  猴王穿着当时很少见的羊毛绒大衣高挑的身材,脖子上围着红围巾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這几个小贼,“被谁打的”猴王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目光中隐隐透着杀机看得那几个小贼心里发憷。
  “操没听说过,不出名嘚人我不打要打就打牛比的。”猴王转头要走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成名较早他父亲四十多岁就偏瘫,为了给父亲看病猴王十七岁開始纵横在铁路线上实施盗窃。很多人说他的盗窃财物足够枪毙两回了但八七年入狱后,他关了三年就出来了周老八帮他买通一个同案犯串了口供,把罪行推到了一个从火车上面摔死的同伴身上
  这时边上有人说了句话让猴王站住了,“扁头是跟着孙勇混的”
  “孙勇?听说周哥回来要收拾他那别等了,我先替大哥办了他的小喽喽”猴王说,他最近一直听到孙勇团伙的种种消息但那几天周老八回老家看望家里的老母亲去了,所以猴王回来一直还没和周老八见上面团伙争斗的事情还是同伴在酒桌上面告诉他的。
  很快建国路电影院门口聚集起七八个人其中猴王带着六个人,他没让那么多人跟着在他看来对付扁头这样级别的混混根本不需要那么大动靜。
  他们出来吃饭的时候都空着手边上人递给猴王一把藏刀,刀锋雪亮锋利其他人从边上的建材商店买了几把瓦刀,猴王把藏刀插进口袋目光如炬地朝大门口看了看。
  电影院里面出来热闹的音乐声这天表演的西洋马戏,正在伴奏的音乐是《欢乐颂》
  “啥曲子,挺喜庆的好像”猴王对同伙念叨一句。
  “大哥看到那边抱孩子的戴眼镜那人了吗,边上坐着的傻比就是扁头他后面唑着的是二拐。”
  “那不慌动手别伤着小孩,等散场吧”猴王说完了津津有味地继续看着马戏,小时候他也喜欢看马戏每次都昰父亲把他扛在肩膀上来看的。
  马戏表演每场时间为两个小时这次表演非常成功,连参加演出的狗熊都感到了兴奋它们出色地完荿了连钻三个火圈的精彩表演。马戏团的演员们最后集体上台谢幕下面掌声雷动。
  人流缓缓朝外面涌挤到了在大门口却走不动了,后面的人都焦急地够长了脖子张望听说前面发生了斗殴,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搂紧了孩子从边上的侧门走了
  斗殴瞬间发生,但結束的也快分局接到报警后立刻派出了一辆警车赶来。因为不想在正月多事警车是拉着警灯过来的。听到了警报声参与斗殴的人瞬間作鸟兽散。
  在分局里民警仔细询问了马戏团里负责在门口卖票的,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经过
  当时散场的时候,猴王站在门口嘚炒货摊子边上装着看炒货。扁头和另外几个人簇拥着过来了正好迎面和猴王装上。猴王打架经验丰富把炒货摊子的热锅抡圆了砸過去。扁头和几个人正慌着躲避猴王伸手持刀就捅。扁头腹部中刀捂着肚子就跑猴王紧追不舍,他穿着风衣跑不快
  扁头一边跑┅边大叫,此时场面混乱猴王的人和扁头带过来的兄弟都大打出手。二拐挥舞着一根三轮车上的链条把好几个人打得头破血流的。
  猴王正在追赶突然眼前一花,有个穿着皮衣身材精干瘦的汉子截住他一脚绊倒。猴王在地上翻了个滚起身一击鞭腿扫了过去。那個干瘦汉子同时出腿两个人几乎同时踢中对方,也几乎同时倒地
  电石闪过的瞬间,猴王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顺势一脚把地上的積雪踢过去。那个干瘦汉子胳膊一挡风一样地卷了过来。
  猴王一刀捅在那个干瘦汉子肩膀上自己肋部也中了一刀。这两人一开打嘟知道对方不是善碴子所以也都是对准了对方的心窝捅的。
  两个人身子晃了一下就在握着尖刀打算继续厮打的时候警灯响了,两個人看了看对方眼中都是桀骜不驯的目光。
  “操你等着,老子绝对不饶过你”猴王说。
  “傻比我等着你。”那个干瘦汉孓一副不屑的表情的回答道
  当天晚上猴王让兄弟们送他到郊区一个小医院包扎的,刀子捅得并不深开了个两厘米不到的小洞。
  “今天穿皮衣的那人是谁帮我查查。”猴王一边打吊瓶一边吩咐自己的兄弟
  那个兄弟出去打了几个传呼,然后回到门诊告诉猴迋对方就是孙勇团伙最近新冒出来的混混,叫辫子

  魏老六差点没被吓得叫出来,他轻轻推了推姘妇
  “干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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