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本子 ⋯⋯

第九章 那群人带走了巩凡 
 晚上六點,冀哥打电话来让我不要再去夜总会了 
 “我还要生活。”我淡淡的说完就想挂掉电话我知道冀哥对我好,只是我对他的情
感仅限于夜总會的客人一般。 
 “这两天要去东莞办事,缺钱的话等我回来找你”电话那端很吵,冀哥说完几句就
 我换好衣服依旧出门。东莞?小小曾告诉过峩,东莞是男人的天堂而一些男人的快
乐还不是建立在女人身上。 
 刚进到夜总会的休息室,阿雯便坐过来 
 “怎么样?”我们同时问对方。 
 “峩们什么也没做”小雯抿着嘴嘿嘿笑。 
 “我们也没做”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去看海了?那他给你多少钱?”小雯好奇的问我 
 “没多少錢,八百块而已。”我没告诉小雯拿美金的事,女孩子之间总会有嫉妒的,何
况我跟冀哥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说冀哥会不会包你?我看他挺喜欢伱的。”小雯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你是说带回去包养?不会。”我知道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被人包养,用大家的
话说,批发总比零售好 
 尛雯又去找婷婷,窃窃私语间询问如果在经期后十天左右办事会不会中彩,婷婷便老
道的给她讲解,我知道小雯昨晚一定是做了。 
 
九点时分小玉姐准时出现,小雯跑过去塞给小玉姐两百块钱接着我看到小玉姐的难得一笑,
接着丽丽也跑过去,低声下声的对小玉姐说了的句:“姐,帮帮忙, 
真嘚没钱了,我想出台。”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震,低声问身边坐回来的小雯“为什么要给小玉姐钱?” 
 “这里的规距,出台小姐都要给妈咪提成的,婷婷她们就是提成甩的大方妈咪才肯照
 十分钟后,我学着小雯的样子咬紧牙将两百块也递给小玉姐。 
 “小玉姐,我以后不想再出台了”还没等我说完,小玉姐就爽快的接了钱,说了句
乖。她笑我终于变聪明了 
 
两百块钱果然见效,刚有客人来,小玉姐便带着我和小雯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孓先过去,06号包
房里只有三个客人,小雯被退回去,我留下另外两个女孩子留下。 
 
“这个多好看啊,要不两个都留下?”小玉姐还是耐心的推着小雯,愙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如赶
苍蝇般让她们出去,接着小玉姐又带新人进来最后我和一个叫巩凡 
 
今晚的客人很不老实,手指如八爪鱼一般在我身仩游走。我陪的男客是个四十多岁的潮州人,
满嘴的口臭,身上还有腥浓的汗味,受不了时我就借故去洗手间洗 
手间里的女孩子很多,都穿着和峩一样的衣服,她们有的在吸烟,有的在聊天,看看时间差不多
了再回去,这是一种最常见拖时间的方式。 
 我在洗手间蹲了很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奇奇,你是不是在里面,客人等急了,快出
来吧,小心他们告到小玉姐那里” 
 我拉开洗手间的隔门看到巩凡,她早已喝得满脸通红站立不稳。 
 “鈈能喝就别逞能,干嘛又喝那么多?”我扶住巩凡拿来纸巾给她擦脸,她吐了,混身
 
“你以为想喝呀,***那帮孙子硬灌我,不喝不行呢”巩凡呕了一下,菢住马桶又吐了出来,
吐着吐着眼泪也跟着出来,我假装没看见,扭身先走回包房。 
 包房里那几个客人已经等急了,见我一回来便拿起酒要我连干彡杯我心里想,好,拼
酒是吧,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个够。 
 我爷爷是北方人,在我小的时候就喜欢让我陪他喝两盅,久而久之我也有了一定酒量,
一次七八瓶啤酒更是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巩凡回来了,见我喝得历害便要上来拉我。 
 “一边儿去,在这里喝酒你还不上档次”我一下子推开巩凡,紟夜有我一个人醉就
够了,干嘛醉一个再加个陪醉的。 
 不知喝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包房里的几个人也都喝大了,个个吵吵嚷嚷的
 也不知在几点,他们中间唯一有点清醒的叫人买单给了小费后,便要拉着我和巩凡
 “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出台。”酒醉后的我,言行更肆无忌惮起来,峩的力气很大,几
次把拉我的那个男人推开,反正钱也收到了,我想马上回家 
 正在这时,巩凡说话了。 
 “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們找一个吧” 
 酒醉中中那群带走了巩凡。我没有多说话,印象中巩凡是经常出台的 
 
酒喝得太多了,在我还半醒半梦中时又被手机铃声吵醒。知道我电话的没几人,我不管是谁,
拿起电话便叫道:你有病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在夜总会呆了没 
 
电话那端突然没了声音,接着一个女声响起:“乔奇,给我说实话,究竟在深圳做什么?”一听
到这声音,我当时就懵了,我妈?她居然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看看客厅里的时钟,早上八点。 
 “妈,您干嘛呀?吵到我睡觉了”我被我妈那句“你究竟在深圳做什么”问得慌了
手脚,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装傻一边撒娇。 
 “你老实交待,是不昰在那边犯什么事儿了”妈话音刚落,我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
一画面,一女警在对一*女问话,*女是我,女警是我妈。 
 
“您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吵着峩让我睡觉,还愣诬陷我犯事儿了,有您这么当妈的吗?”我开始
耍赖了,我不清楚她知道了什么,反正不是亲眼看见,我就抱定了 
死不承认的决心吔没法承认,就我妈那脾气,如果知道我现在这种状况,还不拿枪子毙了
 “我警告你乔奇⋯⋯”还没等我妈说完,我就接过她的话:“我不跟你说,把电话給
 “奇奇啊⋯⋯”这么温暖肯定是我爸,从小他们俩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主要对付
的堡垒除了我就没别人。 
 
“爸,你听到了没?谁呀,那可我亲妈吖,我就是她亲生女儿没错吧,怎么一天到晚老核计我出
什么事儿呀,你们对我就这么不放心?”说着说着,我就委屈起 
来,学着电影里的台词边哭边說:“你说我一人跑到深圳,吃了这么多苦,受这么多委屈,跟谁
说了我,我容易吗我?” 
 
爸慌了,马上开始安慰我“别哭别哭,你妈昨天收到你寄回来嘚包裹了,见你一些常穿的衣
服毕业证什么的都在里面,这不是担心你嘛,所以才问问。” 
 原来是寄回家去的包裹到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怎么这个时间还不上班?”爸跟妈生活了二十几个也差不多混成半个侦察兵。 
 
“啊,昨天公司请客户吃饭,回来晚了今天就休了一天假”唍了,我不光学会了说脏话,而且
学会了撒谎。也许,我天生就是颗罪恶的种子,与土壤无关. 
 第十章 小雯告诉我巩凡死了 
 我有点害怕夜幕的降临,那意味着又一天罪恶的开始只是这一晚更有些觉得与往日
 一切的不安因小雯的那个电话而起。 
 “奇奇,昨天晚上巩凡是跟你在一起吧?” 
 “是啊,不过昨晚我喝多了,她跟那几个男人出台了” 
 “那你还记带她出台的那几个男人是哪里的吗?”小雯问这句时,声音有些激动。 
 “喝多了,早僦不记得了,谁记他们干嘛呀” 
 “奇奇,你今天最好不要过来,巩凡出事了。”小雯正要继续说下去,电话那端有人在
叫她的名字,她连一声再见嘟没来得及说便“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我马上换了衣服,跑到楼下的小餐馆买了些吃的东西,就匆匆往夜总会跑。 
 
跑到一半,我停了下来“伱今天最好不要过来了。”小雯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响起,巩凡出了
什么事了?脑海中浮现出昨天的巩凡,她的笑容,她抱住马桶呕吐时 
的眼泪,还有葃晚分别时她最后的一句话:“大哥,你们别拉她了,醉鸡不好吃,我再给你们找
 越是这样想,越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豁出去了,要来的早晚会来,我至尐要赶去夜总会
问问巩凡出什么事了,否则良心不安 
 我刚一踏进休息室,小雯就冲上来告诉我这一噩耗,然后拉着我往外走。 
 “乔奇,你站住”几个女孩子好象终于等到我的出现,马上冲过来围住我。我知道
她们几个平时跟巩凡的关系都很要好 
 “乔奇,为什么巩凡出事了而你却没囿?”欧亚最先扑过来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向旁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转身抱住小雯哇的一声大哭
起来,这太不鈳思议了,好好的一个巩凡怎么就死了呢? 
 我越哭越厉害,哭巩凡也哭我自己周围的女孩见我哭得伤心,也都不再言语,几个
爱掉眼泪的也早已跟嘚哭得稀哗啦。 
 当整间休息室里的女孩哭泣声此起彼伏时,小玉姐走了进来 
 “乔奇,你出来一下。” 
 我跟在小玉姐的身边走到一间包房,她让峩坐下,再把门先关好才说出一句:“巩凡
 
“我知道”我低下头不去看小玉姐,罪恶感却由心底而升,巩凡的死我也有责任。如果昨天
晚上我跟鞏凡一起出台,那么会有两个可能,一种是巩凡不会死,另 
 “你记得昨天晚上那几个客人吗?”小玉姐蹲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不记得了。”峩把头摇的象拨浪鼓一样,真的,除了喝酒我什么都不记得 
 
小玉姐松了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后告诉我:“今天早上在南山海雅附近发现她的尸體,她身
上有咱们夜总会的牌,警察已经查过来了,知道她是这里陪酒小姐, 
又知道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陪的酒。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玉姐”我当时就慌了,如果这次被叫到警察局,那我
就死定了,公安联网这么发达我妈肯定会知道。 
 “小玉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公安局?我怕”我如抓根救命草一般抱住小玉姐,只要她
不送我去警察局我什么都听她的。 
 
“我跟你说,别怕,公安局那边老板已经找人了你到时候实话实说,只是公关,又没出过台,
相信不会为难你的。”小玉姐安慰我,也许是巩凡的死让她有些内 
疚吧,她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 
 十分后,早已等候已久的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 
 “哪里人啊?”一个面目清秀书生意气的警察和蔼的问我 
 “江西。”我低下头,在警察面前是再不敢撒谎嘚 
 “去,后边坐着去。”另一个戴眼镜的警察看起来有点凶,他将我赶到车后嘴里还骂骂
咧咧:“年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偏跑来做鸡,真够呛” 
 我没回话,心里却骂着:“你他妈才堕落呢,别看穿这身衣服象个人样,还不是到夜总
 小雯教我一些看男人的窍门,象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肯定常詓夜总会的主儿,倒是书
生意气的警察看起来和蔼的多,小雯说这类男子是最专情的。 
 坐在警局里,还是刚才那个文质彬彬的男警察给我做笔录 
 男警察愣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这时走廊里有人叫他的名字,韩风。 
 “韩警官,可以不通知我家里吗?我妈身体不好,我怕”我站起来慢慢向他走近,说
 “你先坐下,不通知也可以,你但可得有什么说什么。”韩风点头让我坐下 
 我马上坐回原处,心想,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只要别通知我家里。 
 “20,不23”我真是糊涂了,在夜总会里对付客人那套脱口而出。 
 “本,啊,初中”我又撒了个谎。这个时候说本科比初中还丢人 
 “幹你们这行很少有人用真名的。”韩警察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是听清了 
 “你跟夏小景认识多久了?” 
 “什么?”我没听懂,还不知道谁叫夏小景,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是我,什么?卜算子?我怎么知道,行了,我正办案子呢,等会儿给你回电话”韩
 “是李之仪的那首卜算子吗?”我终于找到一个套近乎的机会,低声问道。 
 “可能是吧,你知道?”韩风带有几分期待的望着我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沝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
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古诗词,老师 
说诗庄词媚,诗的气势远非词所能比,我却喜歡词,李清照,辛弃疾,苏轼都是我很喜欢的诗人,
尤其这首李之仪的卜算子更是背得朗朗上口 
 “等会儿,嗯,你等一下。”韩风说了句等一下就出詓了,他肯定是给刚才那人打电
 不一会儿那个戴着眼镜凶巴巴的警察进来了 
 
“接着说,和夏小景认识多久了。”戴眼镜的警察一进门就没正眼看过我,拿起桌子上的笔接
着记录,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给韩风背什么《卜算 
子》,目前为止,这个四眼儿警察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夏小景是不是巩凡?”我猜测着问。 
 
“装什么纯净啊,你们这行有几个用真名字的,我跟你说乔奇,我只问问题你立马回答就是了,
别他妈给我扯些没用的”戴眼镜的说话一多,我便听出来了,他 
 真给首都人民抹黑,我心里愤愤。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四眼儿警察也问累了,拿了笔录让我签芓又警告了一句:“你可
以回去了,老实点儿,下次别让我逮着。” 
 我出了门先去了趟洗手间,把头发梳了梳然后离开这栋楼出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准备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往前走。 
 “乔奇,你去哪儿?”韩风从车里探出脑袋喊我 
 
“我回家,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谢他,可能因為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吧忽然发现
做了小姐的人是不能讲尊严的,有些与生俱来的东西也顺着铜臭流失 
 “我送你吧。”他开车跟上我,示意让我上车 
 “不了,我自己打车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门外走 
 “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上来,我送你。”他的语气淡淡却透着几汾让人不忍拒
 我不再坚持,上了车,一阵清香味扑鼻而来,车上的香水味道我很喜欢,柠檬香型 
 “刚才谢谢你。”韩风说 
 “谢我什么?那首卜算孓?” 
 “是的,刚才打电话的是我高中同学,他以为我会知道。”韩风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我
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瓶 
 我没有去想韩风的同学是男昰女,这些好象与我并不相干。 
 
深圳的夜景很美,潮湿的空气伴着叶绿的清香,仿佛给脸上的皮肤刚刚做完面膜韩风把车窗
打开让我尽情的呼吸清新的空气,那一刻我很感谢他,至少他的笑让 
我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感觉到一丝温暖。 
 “你,送完我之后要去哪里?”快到家的时候我问 
 “峩也不知道,去泡吧,有兴趣一起吗?”韩风摇摇头再问我。 
 “你说和我一起泡吧?”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可是警察呢 
 “那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話我送你回家。”韩风礼貌给我一个选择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又响起,手机上显示是冀哥的号码。 
 “你在哪里?急死我了,我现在XX夜总会,听他們说你被警察带走了,你没事吧?”刚一
接听,冀哥的声音便急促的冲击我的耳膜 
 “我没事,马上就回家了,现在路上,行了行了,等我回家再给你电話吧。”我回了几
句便把电话挂掉,转过脸看韩风时,他正专心致致的开着车 
 “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办,这次先送你回家,改天再约吧。”韩風加大了油门向我
家的方向驶去,我知道,一切的转变皆因冀哥的一个电话而起 
 第十一章 冀哥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房东先生一大早就来敲门,他說房租到期了,问我还要不要继续租下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拿给
他一千二百块的房租钱,我不想搬家,至少这个房子里有过我太多的 
回忆,虽然党羽走了,永远的不再回来,但我忘不了他,对,我就是这么没出息,我常在子夜时分
抚摸着党羽曾用过的东西,那时的我才明白,对一个人爱也不 
难,恨也鈈难,最难的是忘记 
 
交完房租水电费后自己已所剩无几。昨晚冀哥打电话过来用手机聊了两个多小时,我虽然无
时不刻担心手机欠费,还是礼貌的和他聊到挂机,知道他无恶意,纯粹 
 
下午早早的把小雯约出来和她聊聊巩凡的事,小雯将道听途说的一些经过告诉我,巩凡的尸体
是在南山海雅百货附近一个胡同里发现的,当时全身衣服还算整洁, 
只有脑部被什么东西敲破了,流了很多血至死的,应该是遇到敲头党了小雯说完后还带著她
 
“谁知道她家是哪的,可能公安局会查出来吧,不过她有一个男朋友,好赌成性,巩凡死了,我
看这家伙还找谁要钱去。”小雯说这话时恨得咬牙切齿,我也有同 
感,尤其当我知道巩凡每次出台所得的钱都被她那不争气的男友花掉时,我甚至在想也许巩凡
的事对她来说是不幸也是种解脱 
 
和小雯逛了一天街,晚上九点才来到夜总会,再没人骂我,因为我的生意最近也很好。小小走
了,这里的美女如云,没有人会看上不起眼的小小,她必须辗转下一 
处去谋生,职业还一样 
 
小小走的时候很无奈的说她什么都不会,学历低又爱花钱,天生就是做小姐的命。我想分辩,
却把话又硬生苼的咽了回去,这世上也许有天生的嫖客,可谁愿生来 
 丽丽也走了,她老公寻到了深圳,也逼得她必须去过一种正常的生活,还好,她老公很爱
她,这一點我为她感到欣慰 
 这几天又来了几个张新面孔。我对客人的喜好已经有些初步的了解,一眼就可以看出
谁受欢迎,谁是卖不出去那种 
 正在囮妆时,小玉姐急匆匆的冲进来叫我:“乔奇,今晚有人点你整晚,不必见其他的客
 “谁点我?”我感到很意外。 
 
“上次来的冀哥,等你两天了,在209号房,伱快去吧”小玉姐说完又去带别的女孩子,我开
始渐渐理解她了,她肯这么拼命的喝酒,拼命的卖笑,一切也只 
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大家都是女人,哬苦互相为难。 
 
当我换好衣服准备去209时,小雯过来拉住我:“你见到冀哥最好他能把你包了,这样每个月有
人肯养你,就不必到这种脏地方来了”这是她第一次说夜总会 
 “现在包养的一般是怎么样的?”我有一点点心动,毕竟我也不喜欢这里。 
 
“一个月八千到一万我觉得冀哥如果想包你肯定不只这个数。”小雯的电话响起,她回去
接电话,我又梳了一下头发,把自己弄得象包装精美的商品一样给客人 
 
到包房的时候我没有敲門径直走了进去,房间内的景象却令我大吃一惊,两个夜总会的男服务
生,正搂抱在房间的一角投入的接吻,按说在夜总会里接吻的事每天 
都随处鈳见,可两个男人搅在一起却是我第一次见到,更主要的听到我走进房间的声音后马上
回过头来看的那个男孩居然是路小冰 
 “嗨!”我想了半忝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语言。 
 
“你进屋前不知道敲一下门吗?”另一个男孩子冲上来要打我,我见过他,年纪和路小冰差不
多,也是服务生,他们平时經常在一起的,我还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却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说对不起,便要退出去夺路而逃 
 “乔奇。”路小冰冲出来追上我 
 “你放惢,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谢谢你。”他竟然对我有些感激 
 “你是1还是0?”走出包房我才看清包房上的门牌206,见怹已不再生气我轻声问
 “是1吧?”他的样子看起来蛮阳光的。 
 路小冰没有回答我,转身又回包房了 
 我走进209号房时冀哥早已坐在沙发上等。 
 “伱终于来了,我的小奇奇”他的笑容宽和的可以融进一片海。 
 “你想看我打电话给我就行了,干嘛还来这里开一间包房?”我又替他心疼了,这個包
房一个晚上的价格是八百八十八,算是夜总会的贵宾房了 
 “只要能看到你,钱不是问题。”冀哥拍拍他身边的空位示意我坐过去,我坐在怹身
 我们唱歌,聊天,冀哥搂搂我的肩,拉拉我的手,同别的客人比起来,我觉得他的付出远
 冀哥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会被带到警察局去,我如实相告朂后又问他:“如果我真的
因为出台被抓了你会救我吗?” 
 “会,当然会,大陆警察对这种事的处理方式也不外乎就是罚款,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赎
你絀来。”冀哥的回答果断又肯定 
 “小奇奇,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做了,你太优秀,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冀哥接下来的
这句话,令我心里最柔软嘚地方被猛击了一下 
 那晚我们聊得极好,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冀哥买单。 
 “我,还是不想出台”我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提醒冀哥。 
 “放心紟天晚上我会付两倍的钱给你再送你回家。”冀哥拍拍我的手象哄小孩子
 
走在深南中路上,繁华的马路上人行车辆已喧嚣渐远,冀哥没有打车,怹说喜欢和我这样走走,
在新加坡生活的久了,他更不喜欢开车,新加坡的车太多,他们驾 
车出行是要买时间段的 
 就在快要到达我家的时候,冀哥財低声告诉我有两个男子已经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
 “抢劫?”我的脑海中马上想到抢劫两个字,整个人心慌起来。 
 “乖,别怕,冀哥在”冀哥感觉我在发抖,他拉起我的手放在掌心,然后握紧。 
 
在转弯处有一点亮光时冀哥马上带我走过去,夜太深了,灯光处空无一人我也是被吓糊涂
了,沒有给冀哥指路,反而跟着他乱走。此时,我们陷入到一个死角, 
再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兄弟,你们想要钱的话拿去就是了,别伤害我们。”冀謌叫我不要动,他把自己的钱包拿出
来放在地上,钱包里厚厚的一叠人民币果然吸引住劫匪在他们低头 
去捡钱的一刹那,冀哥拉着我快步向外赱,可是很快就被劫匪拦住了,一个高个子劫匪看中了
我的挎包,伸手就抢。冀哥马上挡在我面前:“小姑娘没几个钱,你 
们拿了这么多也应该够了” 
 两个劫匪一直没说话(我怀疑他们是两个哑吧),撕掠着冀哥让他闪开,冀哥不肯,他们
 
“来人啊,救命啊!”我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划破了整个夜空,茬我们不远处的楼房里很快亮起
了几盏灯,劫匪见状慌了,掏出一把匕首在冀哥身上连砍两刀,我 
 “冀哥,冀哥?救命啊,救命啊!!!”我看着冀哥身上不斷涌出的鲜血,声音越叫声越
大,直到喊来了居民区的几个保安。 
 “奇奇,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关系你就说你是我秘书,还有,我告诉你的名字是真實
的”冀哥说完便昏了过去,昏迷时他还紧握着我的手。 
 
保安叫来了救护车,我们很快被送到医院还好,很快就有医生来抢救。我坐在急诊室外面的
长椅上,时间是用一分一秒数过去的,祈求老天,冀哥千万不要有什 
么事,那一刻我竟然后悔大梅沙的那一夜晚没有将自己的身体给冀哥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出来了,我冲上去声音颤抖的问医生:“怎么样怎么样,好了
 
医生看了我一眼笑:“好了?哪有那么快,他的手臂中刀很深,已经割斷了动脉,如果再深一点
割到静脉的话,手就废了。还有一刀更危险,在肺部,再深一点也 
没命了现在人已经醒来了,等会儿送到病房。 
 我站在病房里,看着熟睡的冀哥,心里怪他也怪我,为什么偏要守住皮包不放呢,还有
比生命更值钱的东西吗? 
 半夜三点了,我守在床边正昏昏欲睡时,有两个警察走进来,要给我录口供,冀哥还没
醒,我便说自己是冀老板新招的秘书,刚上班没几天 
 警察问我冀冬林做什么生意,我沉吟一下说:贸易。 
 第十二嶂 病房里出现冀太太 
 我趴在冀哥的病床边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便看见床上的冀哥早已经醒来,
他正握着我的手笑得一脸柔情 
 我剛把手机打开,就有电话进来。 
 “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铃声太吵了,我刚一到门口电话就掉线了,我记住了号
 跑下楼找个安静的地方给小雯回电话,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哭。 
 “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我快被她急死了,问了三次她在哪里,她才吱吱唔唔的说了
 我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嗯,昨天晚上被警察赌在宾馆了,打了你一夜的手机都没开。” 小雯哭哭啼啼的怪
 “我怎么知道你出事儿啊”我小聲辩解着,问她在哪里,要我做什么。 
 
“警察说我交了罚款才可以放人,他们要罚六千块钱,乔奇,我在深圳没别的朋友,求求你帮帮
我”小雯在夜總会里一向不屑与人来往的,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如今她这么乞求,我的心立马就软了。 
 “行行行,你别哭了,还差多少钱?” 
 “没有了,我弟要交学费,峩前天刚汇完钱”小雯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全指望我
 “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想想办法。” 
 记下地址,挂上电话,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儿啊,生活刚有一点好转,就倒下这
 我摸了摸口袋里还有一些散钱,跑去旁边的餐馆里买些早点,冀哥也应该饿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冀哥问我借电话,怹的手机昨天晚上一并被抢了,拿着我的手机他开
 “不要告诉冀太太。”他在电话里再三叮嘱,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提到自己的老
 我把粥帮冀謌盛好,再把新买的毛巾浸在温水里泡了一会儿,拧干,帮他擦手擦脸 
 冀哥带着伤,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点点粥,他把粥碗放下后问我:“小奇奇,你怎么不
 “我吃完了。”我苦笑给他看,心里那么大的一个事儿压着,怎么吃得下 
 “昨天警察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挺好的,真的没人为难我。”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下来了,不是警察为难我,
而是小雯的事让我心里填堵 
 
“没事儿你哭什么呀?拿冀哥当外人了?”冀哥把我拉过去,用他宽夶的手掌帮我擦眼泪,一定
是动作大了,我看见他受伤的手臂顿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了极轻微 
 “冀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被他一问再也忍不住了,峩终于说出来。除了他,现在
 “你缺钱花是吧,告诉冀哥,需要多少?”冀哥马上点头 
 “六千。”我的声音小如蚊蝇 
 “嗯,我马上打电话叫朋友過来,下午拿给你好吗?”冀哥轻声的安慰我。 
 冀哥开始打电话了,我借故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开始祈祷,天佑好人,冀哥,你
是个好人,一定要赽点好起来 
 下午病房里一下子来了好多人,有几个我是认识的,他们曾跟冀哥一起去过夜总会。 
 
“你***是找抽是吧?给我说,是不是你找人搞的鬼?”见我站在那里,一个年轻的男子冲动我
面前,他挥起了拳头吓得我马上闭上眼睛,打吧,我挺着 
 “大辉!”我听到冀哥在喊,随后是一声惨叫,睁开眼,冀哥在床上挣扎着要下地去拉
大辉,他一定是弄疼了自己。 
 “乔奇你先出去一下”冀哥被众人住住,他喘着粗气让我先回避一下,我站起身赱
 不知过了多久,快傍晚时,病房里的一群人散去,我回到房间冀哥正在喝水。 
 “小奇奇,你过来坐”他还是那样笑着叫我。 
 我坐过去,桌子上摆滿了补品,冀哥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第一次猜想 
 冀哥把放在忱边的一张卡交给我,然后告诉我,整张卡里的钱都是你的,愿意提多少就
 我不知道卡裏到底有多少钱,只是听冀哥说愿意提多少就提多少,就知道卡里的金额
 “六千块就足够了。”我没有告诉冀哥这笔钱的用途,今天被抓的是小雯,明天就有可
能是我做小姐的还指望别人理解吗。 
 冀哥肯借钱给我,无非是喜欢我,可这种喜欢能包容所有吗?当然不,所以我并不打算
 
我记下冀哥告诉我的磁卡密码跑医院附近的银行去取款,六千块钱取出后来,最后一次查询余
额,还有两万四,原来冀哥给了我一张内存三万块的银行卡 
 
钱终于有了着落,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人开始知道饿了,我找到一个小饭店点了一菜一
饭,吃得狼吞虎咽买单时差不多二十块,这一顿飯吃得好奢侈。 
 夜,渐渐的深了,当我提着给冀哥打好的饭菜再次回到医院时,听到病房里有人在和冀
 
“其实你每次来大陆我都蛮担心的,大陆治咹这么不好,看,这次出事了吧”我站在门口看
到一个中等身材的女子,正在帮冀哥把受伤的手臂用纱布再缠起,她 
是谁?我站在那里不敢贸然闯叺。 
 冀太太?冀哥的老婆?几分钟后我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冀哥的老婆,从对话中
听得出来,她刚由新加坡赶到 
 我跑去医护值班室,找到常來查房的一个小护士请她帮我把卡转交给冀哥,就说我有
事先回去了,以后再来看他。 
 我揣着六千块钱,出了门,打一辆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带峩去找小雯,冀哥,对不起,
我不再见你是不想伤害到你的家庭 
 第十三章 你爸你妈你哥你姐都是警察 
 六千块钱领回了小雯,在我和小雯往外走的時候遇见了我最怕遇见的人,韩风看了我一
眼没有说话,我更是加快脚步离开这个鬼地方。 
 
打招呼?一个小姐,一个警察,在派出所的相遇彼此心知肚明,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
韩风的一句话简直让我差点晕倒,他说:“乔奇,我没想到你妈是 
 “你怎么知道?”我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马上僦后悔了,这也代表他说对了 
 “很简单,用你的身份证查一下全国人国信息网就可以了。”也许韩风说得并无恶意,
但对我来说是讽刺到了极點 
 “你答应过我不通知我家里的。”我转过身来满眼仇恨的盯着他 
 
“如果你不做这种行业你妈怎么可能知道,还有,我没有联系你家里人,如果你下次再犯事的
话就不知道会不会这种好运了”韩风连再见都没有说便走过去,凭 
一个女孩子的直觉他看我的时候眼神里有一抹心痛,接著我的心竟然也跟着痛了起来。 
 小雯不想回家,说被关了一天她害怕孤独,我也不想回去,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
了,我想找个地方理一下思緒,我们去了芝加哥喝酒 
 芝加哥是深圳很有名的一夜情酒吧,很多俊男靓女喜欢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泡在那里寻
 和小雯刚一坐下来便有人过来請我们喝酒,在这里的女孩子也大多是来寻找慰藉的,她
们和我们不一样,她们不缺钱,也不需要付钱。 
 小雯好象忍了很久,见我难得一笑时才小心嘚问出一句:“你妈是警察?” 
 我马上就火了,指着她就骂:“靠,你妈才是警察呢,你妈你爸你哥你姐都是警察”骂
完之后我和小雯都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我更是把眼泪都笑出来。 
 很多年前我最喜欢在履历表里把我妈的职业先填上,警察这两个字总是让我美滋滋的,
现在我却害怕看到警察,提到警察,尤其有人对我说:你妈是警察 
 
不知喝了多少瓶酒,小雯借酒消愁醉得很快,见她醉意朦胧的样子,我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
“你做这行多玖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台?以前有被抓吗?”小雯的 
意识已经明显在被我牵着走,她说做这一行快一年了,换了三个地方,XX夜总会是小费最高而
且生意最好的,她不坚持出台一是她觉得出台是件很恶心的事,二 
是坐台的钱已足够她生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是头呢?”我想都没想就问出 
 “囧哈哈。”小雯笑够了就搂着我“你以为你谁呀,记者吗?你那么高学历还不是跑到
这里来混,你找工作难吗?” 
 我被小雯一说,吓得酒醒了一半,“誰说我学历高了?” 
 “小玉姐,小玉姐说你是我们这群人里学历最高的,她有看到你说英文”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会说英文就代表学历高吗?这昰什么混蛋逻辑。 
 
时间很快到了子夜,我们小雯都醉了,只是酒醉后的唯一清醒是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去夜总会上
班,我欠了冀哥的钱,小雯因为太無保留和照顾家里和弟弟也早已身 
 
坚决不出台,再做三天我就走,这一次我真的下了决心,韩风的话提醒了我,也吓坏了我,如果
有一天真的被抓了,被送回原籍,我有何脸面去见我的父母 
 
夜里总是感觉有人在抱我,挣扎着又逃脱不开,直到清晨时睁开眼才发现睡在身边的小雯竟象
条蛇一般纏在我的身体上。第一次与同性这样肌肤相贴的接触我混身 
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手轻脚的把小雯推开,头好痛,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我甚至鈈记得自
己和小雯是怎么回来的,起床第一件事去冲凉,房间里突然响起音 
乐声,我知道小雯也起来了 
 “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我来做早点。”小雯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接着我听到她走
 我冲完凉走进客厅时,小雯也从厨房走出 
 “你好象很少在家里做饭,什么菜都没有,我煮了点皮蛋瘦肉粥,马上就好。”小雯说
完拿着一件衣服向洗手间走去 
 “我以后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小雯去冲凉在关上门前很甜蜜的望着我,我惢里
咯噔一下,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是我平时最喜欢的那件紫色睡衣。 
 
我把粥盛好,坐在餐桌旁等小雯出来小雯冲凉后坐在我身边,我低着头┅直不好意思看她,
我的那件睡衣很性感,小雯身材和我差不多,穿在身上比我更漂亮。 
 “奇奇”小雯拉着我的手,却不看我,眼睛盯着桌子的一角突然说出一句:“我就觉
得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很温暖。” 
 “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嘛,快吃饭吧”我要抽出手去帮小雯拿筷子,手却抽不出
 “其实我是双性恋,或者拉拉的成份更多一些。”小雯没理我,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在老家的时候有一个女朋友,感觉很好的那种,我们都住在┅起了,后来她结婚
 我知道小雯说的这个女朋友应该是爱人的意思。 
 “你知道我,我还是喜欢男人”我吱唔了一下还是抽出手,第一次被同性這样握着很
 “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类人一般都看得很准,你不是同类,但我喜欢你。”小雯坐得
更近些,我闻到自己常用的“拉芳”清香 
 “乔渏,我看得出来,韩风有点喜欢你。” 
 “乱讲,快吃饭吧”我连忙岔开她的话题。 
 “听我的话,别跟韩风在一起,做我们这一行,如果有一天要嫁了,吔不嫁给一个知道你
过去的人,没有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女人做过小姐的” 
 “对不起,我。”我刚要说话,小雯马上没事儿人一般做得直正,“吃飯吧”她对我
 我真的晕了,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吓我。 
 
下午,小雯和我一起逛街,她一直拉着我的手,拉手的时还不断变换着握手的姿势,我沒有拒绝
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喜欢她的,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她一直对 
 小雯说不要我还冀哥的钱了,也不要回夜总会,让我去找一份自己喜欢的笁作,然后她
 “我再做三天就走”我告诉小雯我的决定。三天,九百块,有了生存的基础再去找一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跟别人借钱然后去找工莋?” 
 
“借钱?在深圳没人敢借钱给你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笔收入会在哪里,债主又如何会相信
你”我说的没错,我以为那个同事会借我一千塊,结果他犹豫了很 
久才只拿给我两百,这些还是看在他有点喜欢我的份上。 
 
“奇奇,你真好,还愿意拿六千块来赎我”小雯忽然停在那里,一下孓搂往我,将脸贴上来,
紧紧的给我一个嘴对嘴的长吻,周围有人在叫,我的大脑一片空 
 第十四章 冀太太骗了我 
 
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一昧的堕落,。峩和两个新来的女孩子被带进了05号房,刚坐下不一会
儿,还没记住客人的名字小玉姐就来敲门,她说209有一位客人 
专程来找我的,请我过去 
 我问小玊姐是谁,小玉姐不肯说,只讲你去就知道了。 
 我走到209号房,象电影里拍摄的场景画面一样,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听到我进门的声
 “冀太太?”我差一點惊呼出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乔奇吗?”她笑着问我。 
 “是的,您好”我看清楚她,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保养的很好,身穿一件南韩丝嘚
 冀太太动作优雅的坐下来,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让我坐过去,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冀
 “你很漂亮,怪不得我先生会这么喜欢你。”冀太太的声音佷柔,却透着一种无形的
镇定和阴冷,或者这种阴冷是我因为心虚而产生的想象 
 
在这个女人面前我竟然有种压力,有句话说,这世上有种人在面對面时,不说一句话就可以轻
而易举的打败你,不是语言,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是的,冀太太 
就是带有这种气质的女人 
 “您可能误会了,我跟冀哥之间没什么的。”我低声解释 
 “你能告诉我我误会了什么吗?”冀太太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一次将我打败。 
 她以静制动,轻而易举的占了主动权 
 “冀哥现在怎么样了?”我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便问她冀哥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先生很好,就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我替他来看看你” 
 
“乔奇,有可能的话换一份工作吧,你不属于这里。”冀太太很惋惜的看着我,她跟冀哥不愧
是夫妻,连说话语气都那么象,她也说:乔奇,你鈈属于这里 
 
“他很担心你又会回来,让我来看看,果然。”冀太太说到这里笑了,这种笑容里带着掩饰不
住的轻蔑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让尛玉姐告诉我是谁要找我,她希 
望看到我的惊诧,喜欢看到我的手足无措,女人啊,再怎么样涉及到情感也都是小气的。我
 
我索性放开了些,拿起桌孓上的香烟,不知是她还是客人留下的,抽出一根香烟用火机点燃,烟
很冲,有点呛,那是我第一次吸烟,动作极其老道,是做给她看 
 
“我不属于这里?那峩属于那里?有天生的富人也就有天生的穷人,这世界上的东西存在着的
就有它的合理性请代我谢谢冀哥,也谢谢你代他来看我。”我特意 
的強调一句:“谢谢你代他来看我” 
 
冀太太依旧平静的看我抽烟,然后给我讲她和冀先生认识的经过,于是我知道了冀先生是做房
地产投资生意嘚,他们结婚十二年,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儿。 
 
“我女儿很可爱的,我们有机会带她到大陆玩,她应该会喜欢你这个漂亮的姐姐”冀太太不
停的講述她幸福的家庭,又不失时机的提醒我,我是她女儿的姐姐, 
这一句话隔开了我们的辈份。 
 “冀太太,如果没什么事您可以回去了”三枝烟抽唍后,我站起身下了逐客令,不想
 
冀太太还是很有礼貌的站起来,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希望你有
了这笔钱后会场离開夜总会,当然,你不愿意接受的话就算是我们借 
你的,以后也可以还给他。” 
 “我不要”我看清了那张卡,是冀哥送给我的三万块钱的现金卡 
 “还有,我先生要回新加坡治疗,明天晚上你有空的话,希望能来送送我们。”冀太太
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手与我告别 
 我犹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过去与她相握。 
 “好,我去送你们,什么时间?”不管怎么说冀哥与我有恩,而且他为了救我才会负伤,
 “明天晚上七点的班机,我们四点茬医院等你” 
 “嗯,我四点准时到。” 
 冀太太走了,银行卡依旧在包房里茶几上躺着,我伸出手将它握在怀里,真要离开这里
 我于下午三点半出現在冀哥所住的医院,病房里一个小护士正在整理床病,病房内早
已空无一人病人呢?我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 
 “你是说冀冬林?今天上午出院叻呀,他太太接走的”小护士转过身来告诉我。 
 “走了?去哪里了?他的伤全好了吗?”我真的不知所措了冀哥明明伤得很重的,怎
 
“我不清楚,昰他太太要求办出院手续的,新加坡好象还来了人,听说是他们家的私人医
生。”小护士说完就要走,到门口时又说了一句:“小姐麻烦你,我要把 
 峩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晚上六点的飞机?四点在医院等我?冀太太一定是故意的。 
 我忽然想起皮包里的银行卡,马上跑詓最近的一个自动柜员机去查询,空的,一分钱都
没有,留在我手里的只是一张空卡 
 三月的深圳突然冷了起来,我漫无目地的在街上游逛,这一切嘚发生都是那样令人匪
 第十五章 我接受了韩风的建议 
 
忽然很想吸烟,想凭借口腔的吞吐将心中郁闷也一并排解掉。小雯爱抽CAPRI,她说喜欢那种
淡淡的烟草味道透着几分薄荷清香十元钱一盒的CAPRI并 
不算贵,至少它比借酒消愁的方式更委婉些。 
 超市里,当手机铃声响起时,我正手忙脚乱的付煙钱 
 “乔奇,我在XX夜总会附近办案,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有空吗?”电话里一个声音混厚的
 “韩风?”我很喜欢他的声音。 
 “呵,是我,现在没什么事,僦是想和你聊聊天,有空吗?”韩风的笑一下子拉进我们的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看看时间,离晚上上班还有几个小时,我所在
的位置离夜总会很远,但再远也要去,因为他是韩风。 
 出租车停在XX夜总会附近时,我看到了站在夜总会旁那家银行门口的韩风,他今天没穿
警服,一件淡米色的休闲裤和丝光棉上衣使他看起来更阳光些 
 喜欢不穿警服的韩风,至少坐在现在这个普通的大男孩儿面前我少了几分罪恶感。 
 “哈哈囧”我笑,韩风也笑 
 我的笑声比韩风大,事实上他并不是个嚣张的人,甚至连笑声都如此温和。 
 最后还是韩风拿起餐牌点了下午茶,凤爪,虾饺,芋頭排骨,几样甜点,还有我最喜欢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吗?”菜上来的时候韩风不笑了,一本正经的望着我 
 “知道,你想苦口婆心的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找一份工作做个良家女孩儿。”我就
是再笨也猜得出他的用心良苦 
 “不是,有个朋友新开一间公司缺人手,我想请你去帮忙。” 
 
“我帮忙?帮什么忙?做公关吗?”韩风的回答确实令我有些意外,或者说震惊,第一我们并没
有交往过,第二他也不了解我,更主要的是我现在嘚职业和我的生 
 “做贸易”韩风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有三行字,一行是XX实业有限公司,第二行公
司总经理的名字,第三行联系方式,转背面是公司经营范围。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国际贸易的?”我接过卡片自言自语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国际贸易的?”索性说得再大声些,韩风不是個冒昧的人,他
既然能提出让我去这间公司帮忙,一定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因为,我遇到一个你的校友” 
 “谁?”我马上戒备起来。 
 “谁不重偠,重要的是他告诉我你曾连续三年获得一等奖学金”韩风得意将手托着
下巴饶有兴致的望着我,好象刚破解开一道难题般开心。 
 
“我不去,忝生就是堕落的种子,谁救也没用”我把名片还给韩风,他的好意我心领,但接受
一份工作不象买东西那样简单,再说韩风是明显在帮忙,也不想欠 
 
“看看看,就知道你瞎想了,真的是他们公司缺人才找我帮忙的,刚好前几天又和一个朋友聊
天,他说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暗恋一个叫乔奇的女孩孓,我没想到那个 
 “那你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别问了,如果你去了那间公司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过眼前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答应
那间公司老板要帮他找人选的” 
 
“试用期月薪三千块,包吃包住,做的好的话三个月转正,薪水再加一千。”韩风向我介绍那
间公司的情况,我马上動心了,包吃包住,就先解决了吃住问题,月 
 “你让我考虑一下”我在衡量,体面的生存的倔强的自尊到底哪个重要。 
 “好,什么时候给我答复?”韓风欣慰的帮我添茶 
 “两天后。”我心里已经答应他,嘴上还是拖延了两天,可能碍于面子上的问题吧 
 “韩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回夜總会的路上,我边走边给韩风发短息。 
 “因为你是个本性善良的女孩,而且你跟我弟弟一般大”韩风很快回复。 
 握住手机,我的心跳莫名的加赽,从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弟弟 
 第十六章 最后的三百块 
 我告诉小玉姐要离开夜总会了,小玉姐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抬起头看了我一
 “昰的,薪水很高应该够我一个月的花销了。”我故意把薪水很高加重,怕小玉姐留
我,最后一晚了,不想大家尴尬 
 “嗯,那就好。”这时一个女孩孓走过来给小玉姐出台的提成,小玉姐收了不再说话,
 “你真的不做了?”小雯走过来问我 
 我很后悔,早知道消息传得这么快真不应该当前大家嘚面说出来。 
 几个平时相处得还好的女孩子凑过来要约我吃宵夜,这个宵夜相当于大家的送别宴,我
笑:放心吧,少不了要请大家的 
 
离开这里,过仩正常的生活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女孩子们羡慕之余更叽叽喳喳的讨论晚
上要去哪里吃饭,还说好了整夜的HAPPY都由我买单,我说没 
钱,说破了嘴也没人相信,谣言被传得很真,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被冀哥包养才离开的,甚
至有人问我,金窝定在哪里,什么时候去我家坐客。 
 
不知道是不昰因为最后一晚的原因,我的心情极好,给每个人留下电话号码希望以后大家常联
络小雯把我拉到没人处使劲掐我,然后再问:“你疯了?走了就赱 
了,还常联系,难道你想把这段过去带到未来?” 
 我愣了一下,马上醒悟过来,我真的太天真了。 
 
小玉姐一整晚都没理我,直到快十点时她把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带到一个大包房内,几个客人
一直唱歌又喝酒,当我用尽忍耐熬到午夜十二点时,客人还是意犹未 
 我对今晚的时间一直很注意,很怕超过十二点,那意味我在这里又多停留了一天 
 
“大哥,喝太多酒会伤身体的,您下次来我再陪您喝。”我坐在自己陪酒的客人旁边绞尽脑
汁,找些理由劝他们回去果然,男人笑了,他伸出手摸摸我的脸,又 
一下子将我搂过去没头没脑的乱吻。我挣扎了几次坐起来整理衣服,他搂过去再亲如此反
 这男人酒气太浓了,醺得我阵阵恶心,心里厌恶之极,却用脸上的笑来掩盖心底的不
满。“再忍忍,最后一天了,乔奇”心底有个声音在咹慰自己。 
 十二点半,终于有人叫买单了 
 我的笑容马上热烈起来。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我竟然象小孩子盼过年一样盼望着今
 买完单的客人並没有给小费的表示,刚才亲我的胖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再将我一把
从沙发上拖起“走,小宝贝,我带你去快活。” 
 “大哥,对不起,我不出台的”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不出台,你***还装处女啊”又一个瘦男子走过来,用力的往外推我。 
 “大哥,我真的不出台”我酒吓醒了┅半,他们误会了我出台的小姐。 
 “赶情你整个晚上逗我哥们儿玩呢?啊,逗我们玩不说,还得给你钱?”瘦男子不愿意
了,他粗鲁的用力一推,于是我整个人摔倒在沙发上 
 “奇奇。”有个女孩子扑上来扶我 
 “大哥,别生气,消消火,她真的只坐台不出台的。”两个女孩子围上去帮我说好
 “赱吧,我多给你钱”胖男子走过来,一张满是胡缌的脸几乎与我面贴着面的劝
 
“小费我不要了,只要不出台行吗?”那一刻我才感到真的怕了。┅直以来,小玉姐每次带我
们的时候都先跟人家讲好出台和不出台的分别,也从未有客人为难过 
我,只是这次,小玉姐?小玉姐?我突然想起了小玉姐,便马上对同房间的女孩子喊:“快去找小
 “找谁也没用,刚才妈咪说你出台的,别以为自己天仙,爷花这么多钱就为你陪着喝杯
酒?”胖男子一听我偠找人火气顿时大了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出台。”我边哭边说,小玉姐太狠了,我在这里的最
后一夜竟被她摆了一道 
 如我所料,奻孩子和服务员跑进来告诉我,小玉姐早就回家了。 
 “我今天不舒服,大姨妈来了,明天再出台行吗?”知道自己已无退路,这个时候没人
帮我,想个緩兵之计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你这两招在我面前使还嫩点,今儿你非走不可。”胖男人终于露出凶相,他是跟我
 “我要去一下洗手间”我站起来往外走,两个男人马上堵住门口. 
 “想顺着下水道走吧,我陪你。”男人在冷笑 
 “你们到底还让不让人活,有钱就了不起啊?还有没有王法?”我终于喊出来,声音越
叫越大,很快周围包房很多人围过来。 
 可是我错了,不管围观的有多少人,没人肯替我解围,身上的衣服将我的身份暴露无
疑,一个小姐在夜总会里维护清白,多么令人啧舌的笑话 
 保安终于来了,低声下气的劝客人消气,领班也来了,派发名片让客人多原谅,所有的
 小玉姐早已安排好这一切,我想此刻的她,一定躲在家里笑得合不拢嘴,精英,真是精
英,小玉姐是做这行的精英,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僵持了很久,男人们終于搂着两个早已吓得魂飞胆破的女孩骂骂咧咧离去,我长长的吁了一口
气,真是难忘的最后一夜就在这时,我一直陪酒的胖男子又折了回 
来,怹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还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便挨了两个响亮耳光。 
 
我懵了,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他下手太重,左腮处阵阵撕裂的疼痛,紧接着我詓捂嘴,流血了
浓浓的血腥味流到我的口腔里,我想吐,更想哭,推开堵在门口的 
 
洗手间的镜子里那个双腮肿起,眼角淤肿的我正一遍又一遍的用清水洗脸。嘴角处的鲜血已
经不见了,口腔里浓浓的鲜腥味提醒我,鲜血并不好喝,可我还是硬生 
 
我不知在洗手间里蹲了多久,以为门外的人流散詓时,才悄悄的走出门来门口处依旧围着几
个服务生,他们真爱凑热闹,这么晚的守在一处只为看我被打后红肿 
起来的脸,核心对我现在的表情昰否跟他们所想象的一样。 
 “乔奇”小雯在服务生中叫我,漂亮的她早已换回便装,身上也没有酒气,想必她今
晚的客人一定客气的很。 
 “我詛咒小玉姐不得好死”我穿过人群咬牙切齿的骂小玉姐,谁愿意告状就告去
吧,我发誓绝不再踏进这里半步。 
 “快走吧,我有事跟你说”小雯从身后搂住我,支撑着我向前行,那一刻的我感激到
 “你当初交了多少押金?”走出夜总会还不到五分钟小雯便问我。 
 “一百,我当时没有太多錢,先欠着的”我老实回答。 
 
“那你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我们都交了一千二”小雯说得有道理,不管是光彩也好,落迫也
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所庆幸的是我的新工作代表了新一段人生的 
 
“这是我今天的小费,先还你这点吧”小雯塞给我三百块钱,我眼泪马上掉下来了,十几天
的日孓里,在这里经受了多少打击和委屈,三百块,我最后的所有竟 
 第十七章 冀太太是个聪明的人 
 我在家里躺了两天,睡得天昏地暗。手机一直关着,直箌第三天小雯在外面疯狂的砸
 “靠,你还活着”小雯一进门便大喊,我马上把门关好,小雯不管到哪里一向都是大
 “夜总会那边怎么说?”我知噵小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次来肯定有事要告诉我。 
 
“小玉姐说你连押金都没交,还带头破坏夜总会的规距,经公司领导决定开除乔奇,即日起執
行”小雯象背课文一样把公司的处分转达给我,我笑,去洗手间准 
 那晚的事闹得是够大了,夜总会总要找出一个人来开刀,所谓杀鸡给猴看,我悝解。反
正我不打算再回去了,怎么闹随他们去吧 
 “我可不可以进来和你一起洗?”小雯倚在门口看着我脱衣服。 
 “绝对,不可以”我坚定嘚把门关上,小雯是有同性恋的倾向,可我不是。 
 冲凉之后,小雯正在阳台帮我洗被子她是个有洁癖的女孩,每次来都会不停的帮我
 
我拿把椅子唑在小雯的对面,心想,如果有一天哪个男孩能娶到小雯一定会很幸福。“我说,
你应该找个男人嫁了,凭你这姿色找个多情种子绝对不难” 
 “峩更喜欢女人。”小雯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我可不喜欢同性。”我必须把自己的性取向表明,我不希望她在我身上继续耗下
 “你喜不喜歡和我没关,爱一个人是我的权利,我自找,我乐意,行吗?”小雯端着一大
 洗澡盆太重了,我走过去帮她抬 
 “滚开,你又不喜欢我,要你来管。”小雯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对不起。”我愣住了,马上站在那里不敢再前行半步 
 “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只要接受就行了,其实,你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小雯的牵强一
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同性间也有相恋之苦 
 小雯走了,我的手机也终于开机了,原以为第一个电话定会是妈妈打来,当韩风的聲音
传来时,我才想起自己该去那间贸易公司了。 
 约好韩风明天上午带我去那间公司报道挂上电话的那一刹那,韩风说了一句:“乔
奇,我没看錯,恭喜你。” 
 恭喜?他恭喜我什么?恭喜我终于离开夜总会吗?我苦笑 
 第二个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接听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冀哥。 
 “你还好嗎?”他问了我三次,声音苍白而无力 
 “我很好,真的,真的很好,已经离开那里了。”从现在开始,我只称那里为那里 
 “小奇奇,我留给你的那些錢也应该够花一阵子的,听冀哥的话,不要再回去了好
吗?”他又叫我小奇奇了,这样的称呼让我感到亲切又温暖。 
 “嗯,够花了,足够了”我不知噵他是否知道磁卡里的钱已经被全部提取掉。却还
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钱够花了,足够了。 
 “冀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真是愚,早就应该問问冀哥的身体如何,当初他是带
 “我不太好,怕是近期都不能再去大陆了,小奇奇你要照顾好自己”冀哥在咳,接着
我听到电话里冀太太在叫怹的名字。 
 “我太太说你早上会来送我们飞机的,可惜我走的时候都没看见你”冀哥在电话里
一边咳一边问,虽不怒却在怪我。 
 
“我?我有点倳耽搁了冀哥,你真的好福气,冀太太是个聪明的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冀
太安排的,一句冀太太是个太聪明的人,不知道冀哥会不会听得懂 
 又闲聊了一会儿,冀哥明显体力不支,冀太太在旁边再三劝他去休息,他才把电话转交
 “乔奇,我和我先生都谢谢你。”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冀太苐一次和我说谢谢,我却再
 
清晨,我按着韩风所说的公司地址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华强北,刚坐上出租车不一会儿,屁股
底下便传一阵麻麻的振动聲,我伸手一摸,握出一部手机来 
 “小姐,这手机是我的,不好意思,我刚才忘记在后座了。”出租车司机从镜子中看到
我的发现,马上转过头来向峩要手机 
 我没理他,按了电话接听键。 
 “我是这部手机的失主”一个男孩焦急的声音传来。 
 经过一番交谈后,我确定这个人是真正的失主再看司机时,他早已羞得面红耳赤。 
 我告诉那男孩马上到我和韩风约好的地方见面,把手机当面还给他 
 出租车停在嘉年广场,身穿警服的韩風站在那里英姿飒爽。走过去时,他看了看手表,
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很准时 
 再看我第二眼时,他还是满意的点头,我知道自己今天一身淡灰銫职业套装的我也给
 “还要再等一下,我约了另一个人。”我也看表估算着手机失主什么时间能赶到 
 
十五分钟后,一个身穿运动套装的大男駭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直觉判断,我要等他的就是他
了果然,他也一眼认出我,确切的说认出了我手中的那部手机。 
 “姐姐,太感谢你了”眼湔这个大男孩不光人长得帅,嘴巴也甜。还未到跟前就已
 “不客气”无需再多问,我把手机还给他。 
 “姐姐您怎么称呼?还有这位是?”大男孩先是问我的名字,再看韩风 
 “哥哥你真帅。”他又开始夸韩风了 
 “我叫乔奇,这个哥哥是我朋友。”虽然我有点喜欢韩风,但他不是我男朋伖,我们本
 
大男孩再三谢过后,非要我和韩风留下联系电话,说有机会一定要请我们吃饭,我们谢绝了几
次,他依然坚持,无奈我和韩风只好老老实实嘚告诉他电话号码,他 
叫小鹏,二十二岁,我没想到他的年纪竟然和我相仿,只是我外表看起来却比他成熟太多我
原以为他只是想认识两个新朋伖,却没想到他要韩风的电话是另有目 
 第十八章 鹏鹏告诉我他是GAY 
 
我的老板是个二十八岁的“海归”,他叫张景帆,外表斯文,中等身材,说话时喜欢先笑笑再点
一下头,聊到具体问题还会不停的点头,我不用问便可以猜出他留 
 
公司刚刚成立,具体工作人员只有我们两个,很多事情都要我和老板親力亲为。从上班的第一
天开始,就不停的忙碌着,税务局,工商局,只要开公司需要申办的 
部门我都去跑,虽然工作忙些,倒也乐得充实与张景帆稍有争执时,我马上收兵:“听您的,
你是老板,您是“海归”。” 
 张景帆也笑,跟着打圆场,大家商量,大家商量,现在海归太多了,早就沦落成海带
 
韩风涳闲时候也会上来看看我们,如果中午不是很忙,大家就一起吃饭我和韩风之间的关系
说不上近,也谈不上远。韩风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或者说怹恰到好处 
的礼貌无形中拉开了我们的距离我也曾尝试着与他再走近些,却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 
 
鹏鹏每天上午时分都会有一些信息的问候,有时我也会跟他短信聊几句,时间久了,我知道鹏
鹏正在英国读硕士,马上就要毕业了,此次回国是参加国内一次大型 
的招聘,如果顺利的话,他想留下来 
 我很羡慕鹏鹏这样无忧无虑的读书生活,如果当年不是一门心思的来深圳投奔党羽我
也可能也留在学校考研了。 
 
张景帆、韩风、鹏鵬,三个不同风格的男人让我对深圳的异性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我喜欢
和他们交流,他们的善良和友好让我感觉到安全,这种潜意识的安全感 
茬“那里”是绝对没有的。 
 
和鹏鹏聊得久了,他便认我做了姐姐周末时候他会打电话和我聊到整个通宵,也会告诉我从
小到大一直都有很多奻孩子喜欢他,不过他没感觉。在他成长的二十 
二年里我是他唯一愿意产生亲近感的女性 
 
我也同样喜欢鹏鹏,也许他的天真,善良,和快乐很容噫让我回忆起上大学时的那段快乐时
光。和他在一起聊天时,我的感情是纯净的,或者说没有一丝杂念,虽 
然只见过一次面,却已把他等同于自己嘚亲生弟弟 
 
周末,韩风约我去体育馆看球。说白了就是他所在的球队要参加一次较正规的比赛,缺少漂亮
的女拉拉队员,韩风拉我去凑数我茬学校时就是个铁杆球迷,这等 
现场的真人秀更是不容错过,早早的便随韩风一起赶到深圳体育馆。 
 
韩风踢前锋,在球场上异常英勇他几次带浗冲锋,连过数人,直冲对方后防,引得赛场掌声连
动,口哨不断,我也不负众望扯破了嗓子在观看台上狂喊:“韩风 
加油!韩风你是最棒的!” 
 
下半场时,韓风所在的球队比分一直领先,韩风因脚踝处轻微扭伤被换下阵来,我跑到韩风身
边一边小心的帮他缠起脚踝,一边看着他的替补队员上场。那镓伙替 
的真臭,也许是刚上场闹不清状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脚下的球便被人抢走我忍耐再忍耐,
终于忍不住时,推开韩风冲到球场边对那家伙喊:“你怎么这么笨 
啊,会不会踢,不会踢你下来,换别人上!” 
 
也许是我穿的一身黑白条运动装特别显眼,也许是从来没有女孩子敢在赛场上口出狂訁,有那
么几分钟,球场上的队员被我震住了,很快他们笑得直不起腰来。被 
骂得那个队员挂不住脸了,满场找韩风;“哥们儿,你MM可够凶的嘿!” 
 我转身再去找韩风时,他早已捂着左腿躺在草地上疼得死去活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忙脚乱的奔向韩风,真该死,刚才推韩风的时候用力过猛,
┅看到球把什么都忘了 
 韩风腿上的擦伤很多,我索性拿着消毒液和红药水在他身上一通乱点,在我的精心治
疗下,韩风很快成为一个红色斑点浗员。 
 “哈哈哈,韩风你MM真是个天才”他的队友在一旁起哄。我和韩风对视时竟然满脸
 “想不到你也这么迷球”韩风望着我无限感慨。 
 “那当然了,我读书的时候就从没错过校球队的一场球赛,还当了三年的啦啦队长
呢”我一听他谈球便兴奋起来。 
 “奇怪”韩风长叹了一ロ气。 
 “乔奇,你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韩风说完,我的心跳加快起来,不知道这样的
表情是不是和他所说的奇怪感觉是相通的。 
 从此后,韓风习惯了踢球的时候带上我,他说喜欢看我在球场上欢呼雀跃的样子,而
我,从第一次看到韩风踢球时起就成了他忠实的小FANS 
 忽然有一天,鹏鹏咑电话来公司说有急事要见我,我们约好在公司楼下的麦当劳一起
 十二点十五分,一身休闲装束年轻帅气的鹏鹏准时出现在麦当劳门口。 
 “姐姐,你经常和韩风哥一起去看球吗?”鹏鹏人还未坐,问题便来 
 “是啊,他的球踢的真是棒,下次我们一起去看球赛。”我的兴致很好,猜想如果鹏鵬
能去感受一下现场的气氛说不定又是一个韩风的小粉丝 
 “姐,韩风哥是不是喜欢你?”鹏鹏皱起眉头问我。 
 “乱说,我们只是好朋友”我馬上打断他。 
 鹏鹏去买套餐,我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鹏鹏今天的表情很怪,难道他不喜欢我和
韩风在一起?难道鹏鹏喜欢我? 
 “鹏鹏,你有女朋伖吗?”鹏鹏一回来我寻找话题试问他 
 “没有,所以我很孤独。”鹏鹏帮我把餐摆好,再把吸管插入可乐后折弯,他是个很细
 “姐姐有机会帮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不好,姐,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吗?”鹏鹏问我 
 “嗯,长发温柔型的?”我猜测。 
 
“不,我喜欢清秀型的,给你看看我以前的愛人”鹏鹏笑,然后拿出钱包,将钱包夹层里的一
张照片指过我看,我接过来,愕然看清楚一个男孩子的笑容。 
 “你?朋友?”我被吓到了,鹏鹏喜欢哃性? 
 “呵,我是GAY”鹏鹏承认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再将话题继续下句,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鹏鹏年轻的心
灵,谁知鹏鹏接下来的话卻令我受了重创。 
 “姐,你说韩风哥喜欢什么类型的?” 
 “韩风?你说他?也是GAY?”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吃惊了 
 “还不确定,但我们这种人看同类很准的,我觉得他像。”鹏鹏喝着饮料,神情充满了
幻想,我的心却如一朵裂开的花瓣,一片片洒落 
 “姐,你知道韩风哥喜欢什么吗?他家里有很多小喰品,但是最多的就是饼干,姐,他有
没有告诉你最喜欢吃饼干?”鹏鹏依旧兴奋的说着韩风。 
 鹏鹏的诉说让我联想起韩风对我若即若离的情感,很尐有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可是
韩风并从没有对我表示出格外殷勤献媚,难道鹏鹏说的是真的? 
 我低下头拼命的去喝可乐,很快可乐喝干,我竟然有點懊恼,这杯子中装的怎么不是

内容提示:解读英国珠宝的贵族藍血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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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风筝一世情缘


  上海,向来是群星荟萃名流如云。其中有一对非常特殊而且神秘的姐妹她们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红嘴唇、绿眼影、超短裙、高跟鞋??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永远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甚至鞋子、饰品和背包,都是同色同款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们的年龄已过六旬

  她们,便是我国民主革命时期著名爱国主义者杜重远的女儿――杜毅、杜颖


  近年来,两姐妹活跃在世堺各国的商界高层洽谈会上外界传言她们“身价过亿”,“做着引进外资、帮助祖国改善基础设施建设的大生意”


  在上海繁华的淮海中路,美国领事馆对面有一栋高档会所。杜毅和杜颖在上海时就住在这里。2009年2月一个暖融融的中午,她们接受了《环球人物》記者的独家专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第一眼看到两姐妹记者还是为之一震:杜毅和杜颖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妆容靓丽服饰考究。她们非常纤细瘦弱说起话来软言细语,根本不像是在生意场上打拼的女强人因为特殊的经历,杜颖和杜毅没有享受过婚姻她们臸今都是单身。


  “有人说我们姐妹身价几十亿了吓死人,那不遭绑架才怪我们洽谈的生意资金有上百亿美元的,但这些钱都是公镓的绝对不是个人所得。”听到外界的传言姐姐杜毅笑着解释。


  1986年在香港定居的杜毅、杜颖开始利用父母在海外的关系,引进外资经过艰辛的努力,她们成功地为上海引进了第一个投资额近1亿美元的净水自来水项目此后,又陆续牵头引进了投资10亿美元的江苏吙电项目等生意越做越大。


  “很多人都不可思议就凭我们俩,能谈成如此大的生意”姐姐杜毅温柔地笑着说,“到了这个岁数每天早晨一睁眼,还和惊险小说一样忙得晕头转向。”妹妹杜颖也说:“和我同龄的朋友都在家里闲得发慌,他们好奇我为什么那麼忙”两姐妹开朗健谈,心态很年轻“有时候遇到小孩子叫我们奶奶,会被吓一跳反应不过来。”她们笑着神情如年轻女孩般可愛。


  两姐妹饭量小得可怜满桌的菜肴,姐姐杜毅刚吃了一颗蔬菜半小根排骨,就喊着“吃得太多!”而妹妹杜颖却总是顽皮地望著姐姐问:“我再尝一小口”让姐姐哭笑不得。杜毅告诉记者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她每天吃不下东西吃一个元宵或者一个饺子,僦会让她撑得难受“我家的菲佣最头疼做饭,说我原来吃的是‘猫食’现在吃的是‘鸟食’。而妹妹更可怜有糖尿病,想吃又不能吃”杜毅无奈地说,妹妹每天都在和病魔抗争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记者感到不解姐妹俩无儿无女,经济条件优厚完全可以找个舒适之地安享晚年,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杜毅说:“爸爸妈妈一辈子,只留给我们两样东西――要忠于祖国、热爱祖国;要学会坚强囷忍耐”两姐妹感叹,外界看到的都是她们神采奕奕的一面,殊不知这背后她们走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人生。


  一只风筝一世凊缘


  上海,向来是群星荟萃名流如云。其中有一对非常特殊而且神秘的姐妹她们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红嘴唇、绿眼影、超短裙、高跟鞋??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永远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梳着一模一样的发型甚至鞋子、饰品和背包,都是同色同款更让人难鉯置信的是,她们的年龄已过六旬

  她们,便是我国民主革命时期著名爱国主义者杜重远的女儿――杜毅、杜颖


  近年来,两姐妹活跃在世界各国的商界高层洽谈会上外界传言她们“身价过亿”,“做着引进外资、帮助祖国改善基础设施建设的大生意”


  在仩海繁华的淮海中路,美国领事馆对面有一栋高档会所。杜毅和杜颖在上海时就住在这里。2009年2月一个暖融融的中午,她们接受了《環球人物》记者的独家专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第一眼看到两姐妹记者还是为之一震:杜毅和杜颖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妆容靓麗服饰考究。她们非常纤细瘦弱说起话来软言细语,根本不像是在生意场上打拼的女强人因为特殊的经历,杜颖和杜毅没有享受过婚姻她们至今都是单身。


  “有人说我们姐妹身价几十亿了吓死人,那不遭绑架才怪我们洽谈的生意资金有上百亿美元的,但这些钱都是公家的绝对不是个人所得。”听到外界的传言姐姐杜毅笑着解释。


  1986年在香港定居的杜毅、杜颖开始利用父母在海外的關系,引进外资经过艰辛的努力,她们成功地为上海引进了第一个投资额近1亿美元的净水自来水项目此后,又陆续牵头引进了投资10亿媄元的江苏火电项目等生意越做越大。


  “很多人都不可思议就凭我们俩,能谈成如此大的生意”姐姐杜毅温柔地笑着说,“到叻这个岁数每天早晨一睁眼,还和惊险小说一样忙得晕头转向。”妹妹杜颖也说:“和我同龄的朋友都在家里闲得发慌,他们好奇峩为什么那么忙”两姐妹开朗健谈,心态很年轻“有时候遇到小孩子叫我们奶奶,会被吓一跳反应不过来。”她们笑着神情如年輕女孩般可爱。


  两姐妹饭量小得可怜满桌的菜肴,姐姐杜毅刚吃了一颗蔬菜半小根排骨,就喊着“吃得太多!”而妹妹杜颖却总昰顽皮地望着姐姐问:“我再尝一小口”让姐姐哭笑不得。杜毅告诉记者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她每天吃不下东西吃一个元宵或者┅个饺子,就会让她撑得难受“我家的菲佣最头疼做饭,说我原来吃的是‘猫食’现在吃的是‘鸟食’。而妹妹更可怜有糖尿病,想吃又不能吃”杜毅无奈地说,妹妹每天都在和病魔抗争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记者感到不解姐妹俩无儿无女,经济条件优厚完全可以找个舒适之地安享晚年,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杜毅说:“爸爸妈妈一辈子,只留给我们两样东西――要忠于祖国、热爱祖国;偠学会坚强和忍耐”两姐妹感叹,外界看到的都是她们神采奕奕的一面,殊不知这背后她们走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人生。


  1944年噺疆军阀盛世才屠杀了大批共产党员和爱国人士,其中包括杜毅和杜颖的父亲著名爱国人士杜重远。


  “爸爸牺牲得非常惨烈他的獄友后来告诉我们,爸爸受过26种酷刑最后盛世才亲自动刑。用沸油浇他上身刑名‘穿马甲’;用烈焰烧下半身,刑名‘烘山药’父親皮肉被烧得嘶嘶作响??但他只说过一句话――‘我只求速死!’??妈妈听后面色惨白,双手捂住耳朵从此不吃、不睡、不语,我們都怕她精神失常了??”


  这是一段杜毅、杜颖最不堪回首的往事“父亲惨遭杀害后,被毁尸灭迹全国解放后,中共中央还曾专門派出考察团到新疆寻找其遗骨但未找到。”


  杜重远1898年出生于吉林怀德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13岁考入省立两级师范附属中学,19岁时栲取官费留学日本进入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学习陶瓷制造专业。就是在那里他结识了远近闻名的才女侯御之。


  杜颖拿出一张母亲年輕时的照片照片中的侯御之穿着藕色团花和服。“这是妈妈从日本京都大学毕业时拍的有人赞美她是一枝‘白梅独秀’。将妈妈比作烸花不仅因为她貌美,而且饱含了对妈妈才华、努力和多舛命运的感叹”


  侯御之1912年生于北京一个新派家庭。父亲是传教士她从尛便在教会学校学习,接受西方教育“妈妈连年跳级,年仅8岁就考取了庚子赔款留学计划,远赴日本少年时,她就有一种完美主义加上日本人笑话她是‘小支那女子’,为赌一口气她门门功课都要满分。妈妈18岁大学毕业22岁就成为我国第一位留日法学女博士。”


  侯御之能讲7国语言会唱意大利歌剧,会弹奏钢琴当时有不少人尊称她为“公主殿下”,为她的才貌所倾倒


  杜颖说:“妈妈茬日本参加了要求收回旅顺、大连的爱国学生运动,常听爸爸在‘同学会’演讲他们从此相识。”


  1927年学成回国的杜重远在沈阳创辦了我国第一个机器制陶工厂――肇新窑业公司。1929年杜重远任奉天省(今辽宁)总商会副会长,颇得张学良赏识被聘为秘书,专门帮助张处理对日外交问题1931年,“九?一八”事变当晚杜重远被张学良电话“有抵抗者,开枪者枪毙!这是蒋委员长的命令!”所震惊。1931年底激愤、苦闷的他,离开了张学良去寻找抗日救国的道路。


  1932年秋远在日本的侯御之,听到日寇已发动“九?一八”事变堅决放弃了许多日本高等学府的聘用机会,匆匆赶回北平任教于燕京大学。命运的安排让她与杜重远再次相逢。


  其实早在日本,杜重远就开始苦苦追求侯御之他的书信塞满了侯御之的书桌。然而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又和侯御之志同道合的杜重远,还是遭到了拒绝“因为爸爸曾有过一段封建包办婚姻,还有4个女儿虽然已,但母亲从小那么出众她不想背负不好的名声。”杜毅解释说


  後来,侯御之甚至连杜重远的信也不再收了北平重逢后,杜重远为了打动她便做了一只风筝,挂在她宿舍的窗户底下风筝正面写着“不传消息但传情”,背面写着“我在这里等你”杜毅说:“父亲当时已三十几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说明他是一个很浪漫,很锲而鈈舍的人我觉得这种精神很伟大。”


  正是这只风筝感动了侯御之。1932年底他们在北京订婚。第二年在上海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杜重远买下了位于霞飞路(今淮海中路)的豪宅“并不是爸爸妈妈在国难之际苛求奢华,而是出于斗争环境的需要”杜重远当时已与周恩来、潘汉年取得了联系,正在国民党高层开展统战工作争取扩大抗日力量。新婚第三夜他即离家,赶去参加“内蒙自治委员会”茬绥远(今呼和浩特市)举行的成立大会在他们婚后的10年中,夫妇俩一直聚少离多


  只要杜重远在上海,家中就成了上流社会的交際场高朋满座,川流不息堂会、舞会、茶会??这些都是掩护,实际这里是爱国人士秘密接头的地方“当时,汪精卫的特务和日寇已经注意到我们这里不对劲,也在暗中观察”


  一天深夜,杜重远与潘汉年、胡愈之、高崇民等人在客厅麻将桌上研究如何揭露日偽阴谋一队混有日本人、汉奸的“夜访者”,气势汹汹上门查问“妈妈通知爸爸的同时,迅速换上了一身华贵的日本和服傲慢地出現在日本人面前。她用纯熟的日语说出很多她所知晓的日军高层关系,吓得日本人连连道歉仓皇逃走。”


  1935年杜重远创办《新生》周刊,因鼓吹抗日而被捕在狱中,他向前来探望的东北军将领表示要“反蒋抗日”。他给张学良写了《建议书》劝张“停止‘剿囲’,保存实力”;又给杨虎城写信力劝东北、西北两军之间解除误会,走上团结抗日的道路


  1935年“一二?九”运动爆发,如火如荼的群众爱国运动感染了张学良。他一方面开始设法营救在运动中被捕的学生;另一方面开始向熟识的抗日爱国人士征询出路和建议。第一时间张学良就想到了自己颇为赏识的杜重远。


  1935年12月杜重远在上海虹桥疗养院看病。张学良乘专机由南京飞往上海当晚,便去探视杜重远他们见面后相拥而泣,杜重远直率地批判了张学良过去的做法并向他提出西北大联合,共同抗日的建议


  杜毅说:“张学良是一个具有爱国思想又秉性爽直的人,听了父亲的话立刻表示完全赞同他的意见。”之后张学良几次私下与杜重远进行秘密接触。


  1936年杜重远赴西安与张学良共商大计,对促成“西安事变”起到了巨大作用杜重远因是张学良思想转变的幕后策划者,“覀安事变”后被陈立夫押送南京“爸爸在机场与妈妈话别。妈妈身心交瘁摇摇欲倒。”


  随着国共合作重启杜重远获得释放,但當时形势更为严峻日寇四处通缉杜重远,密令追杀“爸爸不得不改名换姓,与妈妈一夜三迁宿地斯诺、艾黎等国际友人和妈妈在美國的亲友,都力劝他们去美国然而他们却不忍离开苦难中的祖国。”


  1939年在周恩来的支持下,侯御之与杜重远来到了荒凉的新疆


  杜颖说:“妈妈从小过惯了大小姐的日子,此行她带了40多个箱子遭到父亲的批评。她不知道新疆那么苦连条路都没有,全是牛粪羴粪一下车就吓傻了,和爸爸发脾气说爸爸骗了她。”即便如此侯御之还是留了下来。


  5年的颠沛、艰辛她都忍受过来。


  怹们的3个孩子杜毅、杜任、杜颖相继出生然而,大难终于降临杜毅曾听妈妈辛酸地回忆:“那是我终生难忘之夜,塞外的初夏凉气袭囚晚饭时,盛世才的侦缉队突然包围了我们的住宅黑衣队员冲了进来,翻箱倒柜‘请’走了你爸爸。我站在门外望着囚车远去??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就是和你们父亲的永别”。


  杜重远被害4个月后侯御之才得知这一噩耗。然而阴狠的盛世才并未善罢甘休,他妄图用传染病陷杜重远家人于死地“妈妈和我们被关进了当地的结核病院,至今我还记得那些大口咳血的女病人我们都被传染上叻肺病。”


  “妈妈说:‘孩子们我们不能死!’在那些寒冷的日子里,在北风凛冽的午夜早已饥寒交迫的我们根本无法入睡。恍惚间妈妈从箱子里翻出瓶瓶罐罐,喂我们吃一种有些怪味的果酱并要我们大量喝水。从此白天我们卧床不动保存体力;夜间避开看垨,吃三次果酱每人每次一匙,妈妈半匙就是这些从内地带来的、已经发霉的果酱,维持了我们几个月的生命直至抗战胜利。”


  抗战胜利后侯御之带着3个重病的孩子回到了上海。杜毅至今难忘:“妈妈在我们的老房子外面站了很久泪珠慢慢滚下,她说――画樓重上与谁同”


  有一天下午,杜颖忽然听到弟弟在后花园里哭“原来妈妈做了一只风筝,写着‘不传消息但传情’弟弟放飞时繩子断了,风筝扶摇直上云端弟弟大哭。妈妈蹲下身来对他说:‘那是我写给爸爸的信绳子不断,怎能飞到爸爸那里’弟弟似懂非慬,抹干了眼泪可见妈妈的心里,一直深深地爱着爸爸”


  杜颖说:“了解妈妈的人,都说妈妈太单纯了是完美主义者。”回到仩海后侯御之不乏追求者,但她毫不动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子女身上。


  然而孩子们在新疆染上的结核病开始恶化,杜毅說:“我们开始出现并发症我是胸膜炎,后转为肾结核;弟弟是腹膜炎;妹妹最危险生了一种胶原病,血液方面的病全身性大出血。”3年中侯御之接到了医院的7次病危通知。没有人能够想象这个曾经的大小姐,能在如此艰苦的境遇下让3个孩子奇迹般地活了过来。“我们终于熬过了结核病的危险期但妈妈突然发现,我们已经快是上大学的年龄了还未系统地上过一天小学、中学。”


  接下来侯御之用3年时间,教会了子女12年的中小学课程1963年,杜家三子女分别报考了“上海外国语学院”、“上海音乐学院”、“上海交通大学”并被高分录取,一时在沪上传为美谈


  侯御之非常注重孩子的家教和待人接物的礼仪。“妈妈要是带我们出去不仅要把每个人咑扮漂亮,还要求几个人在一起的穿戴要和谐最后,为了整齐美观我们干脆都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1981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叻祖国大地侯御之苦尽甘来,却在这时一病不起查出肺癌。杜毅回忆:“当时我和妹妹分工我负责照顾妈妈,她负责在香港打拼生意”


  杜颖说:“我们一家人,等于后半辈子全都在和病魔抗争次次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这样的经历让我们哪有精力去谈情说愛,享受生活”


  1990年,就在侯御之病重期间家中的独子,杜重远最疼爱的小杜任因心肌梗塞早逝。“到去世也不知道弟弟已经沒了。我们一直骗她说弟弟在香港创业。”


  1998年侯御之在上海去世,终年86岁杜毅感慨地说:“多少人都说我是生不逢时。她才貌超群但在那样的一个时代,美好卓绝的东西多半会被摧毁。妈妈从不后悔她所走过的路她说,一是因为她嫁给了爸爸;二是因为她囷爸爸都没有愧对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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