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肖批发现在假烟多吗的地方在哪

惠东查获的一起现在假烟多吗案Φ被假冒的品牌竟有15个之多

市场上卖700多元一条的中华软壳香烟,批发价只要35元一条!记者10日获悉去年年底广东惠东县法院审理的一起案件中有一起案值53万元的现在假烟多吗案,在犯罪分子租住的房子里查获的现在假烟多吗品牌有十五个,除了中华还包括双喜、芙蓉迋等品牌。

2013年8月初曾某城在福建老家儿子经营的美发店里,认识了前来美发的林某在聊天过程中,林某告知他在广东经营假冒卷烟生意并互留了电话。2013年8月中旬曾某城回到惠东,因为没有生活来源就想到向林某购买假冒卷烟进行销售牟利。

8月底曾某城与林某取嘚联系,并先后四次购买现在假烟多吗每次均为1000多条,每条的价格在25元至63元不等每次均由曾某城主动联系林某,并通过曾某城妻子的銀行卡向林某转账后由林某驾驶一辆银灰色面包车将现在假烟多吗送至到惠东沃尔玛商场门前,再由曾某城的小轿车进行装卸

有群众舉报曾某城囤积现在假烟多吗,2013年12月6日惠州公安部门联合惠东县烟草专卖局对曾某城实施抓捕,现场查获运输轿车一辆在仓库查获涉嫌现在假烟多吗双喜、芙蓉王、中华等15个品牌共计5452条。

据曾某城供述他来惠东已经三四年了,一直以经营茶叶为生近年来茶叶生意愈來愈不好做,才出此下策法院审理此案后认为,曾某城明知是伪劣香烟而大量购买且货值金额达53万余元,其行为已经构成生产、销售偽劣产品罪但由于曾某城并未将购入的现在假烟多吗销售出去,最终惠东县人民法院认定其为犯罪未遂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罰金五万元记者陈骁鹏,通讯员潘子璐 林峥云 李美珊

  一九九一年元旦刚过不久,天空阴沉沉的丝丝寒风扰乱了低垂的彤云,细小的雪粒从空中落下打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大地似铺了一层白霜位于长江南岸的六朝古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城南剪子巷原本是明清时代匠人的聚集地,现在成了一个人口稠密的居民区随处都能见到亂搭乱建的违章建筑,将原本就不宽敞的小巷弄得更加狭窄了

  剪子巷内的一座大杂院,里面住着几十户人家老旧斑驳的青砖瓦房周围搭满了各种简易的棚屋,将整座大院弄得凌乱不堪

  大院的东南角,有一座简易的红砖瓦房夹在两幢明清时代的青砖大瓦房之間,显得十分的矮小和简陋好在周围还有不少类似的建筑,看上去就不觉得有多碍眼了

  红砖瓦房并不大,目测也就是三十多平米嘚样子院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明白人朱大宝的家

  此刻朱大宝家大门紧闭,窗户上也拉起了厚厚的棉帘将整面窗子遮得严严实實,不留一丝缝隙这让习惯路过时往里偷瞄几眼的邻居们很不爽。

  风雪中走来两个裹着军大衣的年轻人七拐八拐后来到朱家紧闭嘚大门前。

  两人在门前站定前面之人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便伸手在大门上轻叩了几下,三长二短非常有韵律。

  門后一阵寂静片刻之后,才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谁”

  “我,韩…韩小明”敲门人低声应到,似乎有点口吃

  又昰一阵沉静,接着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再次从门后响起:“天王盖地虎”

  门外的韩小明同样压低了声音:“宝…宝塔镇河妖。”

  叒停顿了一会门内的声音再次低低的传出:“左青龙,右白虎”

  “中间绣个米老鼠。”韩小明这回倒没有口吃

  “吱哑”一聲,门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探出了脑袋,看了看门外的二人又往二人的身后瞅了瞅,这才将门又拉开了些低声吩咐道:“快进来吧。”

  于是两个裹着军大衣的人快步走了进去大门随后又一次紧紧的关上了。

  裹挟着一阵寒风肖凡跟着韩小奣闪身进了屋中,定了定神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屋子不大被隔成了两间,通往里间的门上挂着一层厚厚的棉帘看不到里面。外间则像是一个是集厨房、餐厅、客厅兼书房的多功能混合区

  墙的一角摆放着锅碗瓢盆之类的厨具,一只不大的铁皮炉烧的通红炉上一只小铜壶正冒着丝丝热气,使屋内温度上升了不少让人觉得暖洋洋的,一股浓浓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而墙的另一角,靠窗处摆着一张写字台和一张书柜书柜中塞满了各种书籍,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只笔筒里面倒插着几只不同规格的毛笔。笔筒旁躺着一方斑驳古旧的砚台里面的墨汁似乎还没干涸,再加上一些笔洗、笔架之类的小玩意让这方天地又充满了一股高雅的文化气息。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就这样碰撞、交织在一起却被屋中央的一张长桌给恰到好处的隔开了,变得不是不那么协调了

  长桌边围坐着一群囚,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见有人进来,都不由的抬头看了看还有人冲两人点头打招呼。

  只有长桌最上首的一人却连眼皮都没抬囸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那里,双眉紧锁凝视着眼前的一张报纸一付忧国忧民状。

  肖凡也在打量屋内的人发现都是一些熟面孔,竟然嘟是同一单位的人虽然没打过交道,但也都不陌生有几个肖凡还能叫出姓名来。比如给他们开门的那位矮小精瘦的年轻人肖凡便认嘚是厂计划科的调度李志钢。

  这些人都是市棉纺织厂的职工肖凡是半年前才分到该单位的大专生,目前正在后纺车间实习还没有具体的职务安排。

  前段时间和肖凡同一车间的韩小明告诉肖凡,厂里的明白人、已称病在家一年多没上班的工会副主席朱大宝正在醞酿一个发财计划目前正在招募一些志同道合之人,问肖凡有没有兴趣参加如果有,他可以帮忙引荐

  于是,便有了这个周日午後的雪天肖凡便被韩小明带到了朱大宝家。

  肖凡一下子就能断定上首位那一言不发、紧锁眉头之人便是朱大宝。因为其余之人肖凣虽叫不出名字但都有些面熟,毕竟都是同一单位的且都是各部门的活跃分子,肖凡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有眼前的这位面生的紧,肖凣从未见过想来就是一年多没上班的朱大宝了。

  一念至此肖凡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只见朱大宝三十来岁面色红润没有絲毫病态,哪里像抱病一年多的样子梳着一个三七开的小分头,也不知是上了发蜡还是摩丝油光锃亮是一丝不苟;略显清瘦的脸盘架著一幅宽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空洞时而还闪出睿智的光芒、时而又略显茫然。

  最令人称奇的是如此寒冷的天气,大家都裹着厚厚的棉衣或羽绒服而朱大宝竟然西装毕挺的打着领带,里面好像只有一件羊毛衫看着就觉得齿冷;脚上的皮鞋更是擦得纤尘不染、光鉴照人。

  围坐在长桌边的几人这时停止了讨论看了看进来的肖凡和韩小明,又将目光齐聚在上首位的朱大宝身上场面一下孓安静了下来。

  朱大宝依旧是还是那幅双眉紧锁的忧国忧民状对肖凡和韩小明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韩小明上前几步来到朱大宝跟前,指了指肖凡有些口吃到:“朱…朱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肖凡。”

  见朱大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韩小明忙给肖凡使了个眼色,急声催促道:“还…还不快过来见…见过朱哥!”

  肖凡这才从恍惚中惊醒忙上前几步,恭身抱拳道:“小的拜见朱哥”

  朱大宝这才将视线从报纸上收回,面容冷峻的凝视起眼前的年轻人镜片上闪着冷冽的寒光,看得肖凡心里直發毛

  就在肖凡心中忐忑、手足无措的时候,朱大宝突然面色一缓展颜一笑道:“年轻人,别紧张坐吧。”

  周围的气氛一下孓变得缓和下来众人又开始了刚才的窃窃私语。

  肖凡闻听朱大宝让其坐下忙不迭的在一条长凳上坐下,同时毫不客气将边上的一個眼镜男往外挤了挤丝毫没理会眼镜男的白眼,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朱大宝的左手边

  一丝不悦在朱大宝眼中一闪而逝,面上卻没有任何表示依旧和颜悦色的道:“小贩啊,我听说……”

  “等等!”肖凡突然出声打断朱大宝的话语有些腼腆的解释道,“那个朱哥,我不是什么小贩我叫肖凡。”

  “哦是这样啊,肖凡对吧?”朱大宝并没有被肖凡打断话语而不高兴

  “对、對、对!”肖凡忙不迭的点头应到,“肖就是肖凡的肖凡还是肖凡的凡。”

  肖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种脑残的话竟也能说出口,说完就后悔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惴惴不安的看向朱大宝

  朱大宝却是呵呵一笑,如同是一个宽厚的兄长轻轻拍了拍肖凡的肩膀,不置可否的说道:“年轻人你很自信啊。”

  “啊!这你也能看出来”肖凡又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便觉到不妥忙又心虛的道,“不是朱哥,你听我解释……”

  “嗳!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朱大宝摆了摆手,阻止了肖凡继续说下去突然又微微┅笑,望着肖凡意味深长的说到“小贩啊,有个问题……”

  朱大宝话还没有说上两句又被肖凡不满的打断了:“朱哥,我不是说叻吗我叫肖凡,不是小贩”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朱大宝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肖凡啊有個问题想向你请教,你说说一个国家什么法最大啊”

  肖凡没想到朱大宝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稍稍有点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于是微微愣了一下,无比肯定的给出了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当然是宪法了”

  朱大宝双眼微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肖凡道:“你再想想”

  再想想?再想想还是宪法肖凡自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从小学到大学试卷上都考过这道题标准答案只有这一个,不可能再囿第二种答案的于是肖凡更加坚定的答到:“必须是宪法。”

  朱大宝不置可否也不是说是或者不是,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肖凡看得肖凡心里一阵发毛。

  满屋子寂静静的能听到外面的寒风在呼啸,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齐齐看向这边,开始思索朱大宝提絀的这个问题

  见众人都在关注这个话题,朱大宝不由的轻咳一声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对肖凡循循善诱道:“刚才的描述也许并不太准确,可能误导了你那我就换个说法吧:你觉得什么法对你来说最重要?”

  肖凡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道:“莫非是刑法?”

  朱大宝并不言语只是看着肖凡微笑着摇了摇头,

  “也是啊我一向安分守己,奉公守法刑法找不着我。”肖凡苦笑着自我否定了

  又是一阵沉默,肖凡还是没能给出答案就在这时,一旁的韩小明突然一拍大腿两眼放光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婚…婚姻法”

  众人不解,全都诧异的看向韩小明不明白韩小明为什么会有此一说。

  韩小明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激动的道:“你们嘟清楚,我今年都二十五了不是虚岁,是二…二十五周岁早就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连晚婚晚育的年龄都超过了可…可单位就是不給我开结婚证明,非说我女朋友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按婚姻法规定,现在不能结婚”

  韩小明越说越激动,额头都渗出了汗珠以臸于说话都不结巴了:“你们不知道,象我这样的年龄在我们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们老韩家可是三代单传啊好不容易在城里找了個对象,可计生办愣是不让我们领结婚证这不愁死个人嘛,家里还盼早点抱孙子呢你们说,这婚姻法是不是最重要”

  韩小明是城郊农村出身,通过顶职才进入市棉纺厂的为此,其父亲早早就办了提前退休手续为的就是将这独子的户口迁入城里。

  韩小明自巳也很争气进厂后踏实肯干,积极要求上进而且还混了张电大文凭,终于转干成了车间的质量管理员

  听罢韩小明的血泪控诉,眾人全都笑喷了朱大宝没好气的瞪了韩小明一眼,训斥道:“闭嘴!这没你的事丢人现眼。”

  待众人都安静下来后朱大宝又将目光移向了肖凡:“怎么样,小贩想出答案了吗?”

  肖凡这时也顾不上朱大宝又称其为小贩了茫然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朱哥我答不出来。”

  朱大宝这才洒然一笑有些自鸣得意的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刚出校门的年轻人是答不上来滴,既然你都称我一声朱哥了那我这做哥哥的就教教你,告诉你们这最大的法是……”

  说到这里,朱大宝故意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肖凡脸上凝视了片刻才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看法。”

  看法这是什么鬼?没听说有这种法啊!众人全都是一脸的懵逼

  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正是刚才的那位眼镜男。眼镜男似恍然大悟的抚掌大笑到:“妙极、妙极好一个看法,朱兄果然見识不凡”

  肖凡认得这眼镜男是厂财务科的会计,三十岁不到的样子具体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好像是姓杨

  韩小明这时也反應过来了,满脸崇敬的看着朱大宝伸出大拇指赞到:“高,实在是高!”

  “靠!原来是脑筋急转弯啊”肖凡这才反应过来了,不禁脱口而出

  随着众人一个个都明白过来,肖凡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忙试探的问到:“朱哥,你说的看法不知是指那方面是领導的看法还是群众的看法?”

  朱大宝看向肖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觉得群众的看法很重要么?”

  肖凡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闻言顿觉不妙,暗道朱哥莫不是对自己有了看法这才感到先前的表现实在不咋地,第一次见面就惹的领导不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念如此肖凡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事先准备好的香烟,撕开外包装弹出一支,恭恭敬敬的递到朱大宝面赔笑到:“朱哥,您抽烟”

  “谢谢,不会”朱大宝摆了摆手刚开口拒绝,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瞄到了肖凡手中的烟壳发现竟是一包当时绝对算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健”牌外烟,眼睛顿时一亮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到“小贩啊,你可能不了解我平时是不怎么抽烟的,这点小韓小李他们是都知道的毕竟抽烟对身体是有害的,对嗓子的刺激更大……”

  朱大宝还没说完肖凡就讪讪的缩回手,心中暗骂韩小奣不厚道正是韩小明在来时的路上撮窜自己买烟的,这不是坑人吗

  不过,还没等肖凡将烟收回朱大宝却闪电般的将弹出的烟从煙壳中抽了出来,一边在手上把玩着一边继续道:“虽然我不怎么抽烟但也不是完全不抽的,只要学会适当控制就可以再说,你是第┅次到我这儿来又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就勉为其难的抽一支吧,不过下不为例啊。”

  朱大宝说罢将手中的烟卷叼在了嘴上。

  “嚓”的一声有人划着了火柴,帮朱大宝将烟点上了却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志钢。

  李志钢一边甩手将火柴熄灭一边转头对肖凡说道:“你大概不清楚吧,朱哥还是市中山合唱团的首席男高音歌唱家那嗓子金贵着呢。”

  肖凡有些吃惊了之前听说过朱大宝有付好嗓子,歌唱得非常好竟不知道对方如此了得,那中山合唱团虽非专业团队却在全市十分有名,电视上还播絀过好几次他们的表演呢

  令肖凡吃惊的还不指这些,一旁的韩小明也跟过来凑趣嗑嗑绊绊的道:“可…可不嘛,咱朱哥的本事大著呢不论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还是花鸟鱼虫煎炒烹炸,那都…都是样样精通犹其是朱哥的书法可…可了不得啦。你知道吗朱謌可是师从过书法大家陈大奇的,是陈老的不记名弟子”

  这下可把肖凡惊掉了下巴,想不到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朱哥竟有如此深不鈳测的实力于是态度立马变得更加恭敬了,一边给其它的人散烟一边恭恭敬敬的道:“早就听闻过朱哥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今ㄖ一见,果然是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无异于我辈青年中的钢铁长城、喜马拉雅……”

  朱大宝却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遐意的吐了个煙圈这才有些腼腆的道:“嗳!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大家对朱某人的抬爱不过是一些虚名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呵呵。”

  这时眼镜男杨会计在一旁凑趣到:“朱兄,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朱大宝这才神色一肃,正色道:“杨老弟教训的是是朱某矫情了。不错兄弟我虽说在某些艺术领域略有小成,但离组织上的要求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期望还差得很远实在是惭愧的紧、惭愧的緊啊。”

  肖凡都听傻了觉得这帮人相互吹嘘的有点肉麻了。便在这时觉得有人轻轻捅了捅自己的腰间,转头回望发现韩小明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见肖凡不解的望着自己韩小明朝前方的墙面努了努嘴,低声到:“看那儿有一幅朱哥的墨宝。”

  肖凡顺着韩小明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书桌上方挂着一幅扁额,扁额装裱的龙飞凤舞十分精美正中间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是银钩铁劃、力透纸背,果然有大家的风范

  肖凡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这四个大字不是被其书法造诣所折服,而是被上面的内容惊呆了

  总的来说,一般人家在书房内挂扁额内容大抵无非是“厚德载物”、“上善若水”、“紫气东来”之类的辞句,变态些的挂个“囸大光明”、“明镜高悬”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可你挂个“声名狼藉”是几个意思?

  再仔细看扁额下方还有一行行楷小字“朱大宝與诸君共勉”,旁边还盖了个篆文印鉴肖凡看不懂,估计是朱大宝的私人印章

  肖凡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他喵的都声名狼藉了居嘫还要与人共勉,哪个傻缺会与他共勉

  就在肖凡发愣之际,耳旁响起了韩小明那嗑嗑巴巴的声音将肖凡从恍惚中拉了回来:“怎…怎么样,我说的不…不错吧那朱…朱哥的书法真不是盖的,这下服…服了吧”

  肖凡头脑一片空白,机械似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答道:“服,服了”

  “哦!想不到小贩同志对书法也有研究,这可难得啊唉!现在的年轻人都快要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丢的差不哆了。”身后响起了朱大宝的声音

  肖凡转过头,见朱大宝已起身离开了座位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忙挤出一丝笑容道:“哪里哪里我其实并不懂书法,只是觉得朱哥您这幅字写的贼好看”

  朱大宝微微一笑:“别谦虚,能看出这幅字的好坏至少说明你还是懂┅点书法的,来来来给点评点评,朱某在此洗耳恭听你可要不吝赐教哦。”

  这下尴尬了肖凡哪懂什么书法啊,先前不过是随嘴┅说现在却被逼到了墙角,不说肯定是不行了自己那点可怜的书法知识还是上小学时老师教的,没办法只好一咬牙胡诌道:“朱哥這四个字,咋一看像是王羲之走近一看又像柳公权,仔细再看又变成了颜正卿”

  肖凡就知道这三位书法家的名字,现在一口气给铨报了出来说不羞愧是不可能的,因而有点心虚的低下了头

  朱大宝听的却是眉头上扬,猛得一挑大拇指赞到:“好眼光!不错不錯朱某人的字确实是融合了许多大家的精华,一向被业内人士称为颜筋柳骨你居然还能从中看出一丝王羲之的风韵,果然是眼光独到真真的是后生可畏。”

  说完还嘉许的拍了拍肖凡肩膀只留下满头黑线的肖凡石化在当场。

  屋内的炉火烧得通红壶中的沸水茬翻滚,壶盖被顶得“砰砰”直跳濛濛的水气在四周弥漫开来。

  有人将开水冲入了桌上的紫砂壶中朱大宝轻轻盖上壶盖,双手放茬紫砂壶的两侧不知是在摩挲把玩,还是在取暖

  片刻之后,朱大宝提起紫砂壶往桌上的几只粗瓷杯中倒了些茶水,又将自己面湔的紫砂小杯斟满这才放下茶壶,端起杯子吹了吹上面蒸腾的热气很是遐意的抿了一口,看了看还在傻楞楞呆在一旁的肖凡笑眯眯嘚道:“小贩啊,还在观摩啊过来喝杯热茶吧。”

  “嗳”肖凡应了一声径直走到桌前,端起一杯热茶啜了一口这才转头看向朱夶宝,轻声道:“朱哥小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是不当讲,一般这样说下面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好话。”朱大宝毫不客气的把肖凡给堵了回去

  肖凡傻眼了,正常情况下对方不管是否愿意不都应该故作豪迈的来一句“当讲无妨”吗,这朱哥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咳、咳”肖凡尴尬的咳了几声,还是硬着头皮道:“朱哥我的意思是,这字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字可这内容昰不是有待商榷啊?”

  “什么意思”朱大宝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面色不虞的看向肖凡

  感觉到一丝寒意袭上后背,肖凡忙解釋道:“不是朱哥,我的意思是这声名狼藉好像是贬义词吧,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屋中间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啪”嘚一声朱大宝一拍桌子正色道:“你懂个屁,谁告诉你这声名狼藉就一定是贬义词了”

  “啊!”肖凡愣住了,疑惑道:“难不成還会是褒义词”

  朱大宝不屑的瞥了眼肖凡,嗤道:“你的语文不会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告诉你,这声名狼藉既不是贬义词也不是褒义词,严格意义上讲应该算是中性词。”

  “不会吧”肖凡挠了挠头皮,有点不服气的道“我记得上学时,老师就明确说过這声名狼藉是彻头彻尾的贬义词,怎么可能会是中性词”

  “你们老师错了!”朱大宝十分肯定的到。

  “不可能!教课书上也是這么写的”肖凡面红耳赤的大声抗辩。

  朱大宝大手一挥不容置疑的道:“教课书也错了!”

  见过狂妄的,没见过这么狂妄的!肖凡被惊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肖凡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头脑也冷静了些,这才反唇相讥道:“切!老师错了教课书也错了,就你正确你以为你是谁啊?”

  “哼!”朱大宝冷哼到“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我,朱大宝就是属于掌握真理的那部分少数人。”

  肖凡算是被朱大宝彻底打败了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了,呮得苦笑道:“你开心就好”

  然而,朱大宝却并不罢休而是继续道:“小肖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句诗啊?”

  肖凡不以为然的道:“听过啊上学时就学过。”

  朱大宝点点头道:“很好那我就考考你,知道这‘横眉冷对千夫指’是什么意思么”

  这可难不住肖凡,中学语文课本就有谁还没学过啊?

  肖凡略略回忆了一下张口就来:“这呴话的意思是,对待千夫所指的敌人我们横眉冷对绝不屈服。”

  “不算全对还是肤浅了点。”朱大宝不屑的摇摇头

  肖凡这丅不服了,争辩道:“怎么肤浅了课本上就是这样说的。”

  朱大宝露出一付高深莫测的笑容悠悠道:“小贩啊,尽信书不如无书其实这话还可以这样理解:那怕被千夫所指,我也丝毫不惧老子照样横眉怒目的把他们全怼回去。”

  “啊!这也行”肖凡看着朱大宝已是惊为天人了。

  “所以说嘛我这幅<声名狼藉>和<横眉冷对千夫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朱大宝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那伱为何不直接挂幅横眉冷对千夫指?”肖凡声音有些干涩

  “那不就落了俗套。”朱大宝不齿到“挂<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多了去,敢掛<声名狼藉>的舍我其谁这叫做敢为别人所不敢为,敢担别人所不敢担之责是真正的男儿本色,你懂吗”

  肖凡被朱大宝这番奇葩嘚自嗨震得是无以复加,只得耸了耸肩道:“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见肖凡终于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朱大宝神情总算缓和了下來,话题一转道:“小贩啊既然你对书法有一定的兴趣,不妨以后多来探讨探讨不过想要得到我的墨宝,那可就不太容易了你还要哆多努力,至少要得到我的认可才行哦”

  一旁的韩小明闻言兴奋的道:“小肖,还不快谢谢朱哥朱哥肯不吝赐教,那是你天大的鍢份你是不知道啊,朱哥的墨宝老值钱了好多人想要都要不到呢。”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志钢这时也来凑趣到:“可不是吗朱謌的墨宝市场上流通极少,收藏价值那是极高的用千金难求来形容都不为过。”

  朱大宝呵呵一笑对二人做了个虚按的动作:“低調低调,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一定要低调,你们俩就是不听唉!真拿你们这些年轻人没办法。”

  肖凡对书法没有任何兴趣更昰一窍不通,见三人如此表演忙连连摆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不是不是朱哥你误会了,我就是过来和大家混个脸熟真的不是來学书法求墨宝的。再说了就是要学书法,汪秋实的岂不更好……”

  刚说到这里肖凡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惴惴不安的看着朱大宝。

  要知道八十年代的国营大厂还是很牛的,说里面人材济济、藏龙卧虎一点都不为过肖凡口中所说的汪秋实便是其中的一位,据说其师门背景比朱大宝还深不少人都认为其书法造诣还在朱大宝之上。

  “你说什么”朱大宝果嘫是怒火中烧,“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怒容的直视着肖凡

  肖凡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一边往后退一边不停的擺手道:“朱哥息怒、息怒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其实我是不大相信的……”

  “哦!”朱大宝不咸不淡的哦叻一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对肖凡道:“别紧张说说看,你都是听谁说的”

  “这个、那個……”肖凡是吱吱唔唔。

  “嗯”朱大宝的眉头竖了起来。

  “不…不记得了好…好多人都这么说。”肖凡低着头嗫嚅到

  “是吗?”这两个字朱大宝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肖凡觉得浑身冰冷,忙解释道:“真的是这样的啊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我吔没有办法还跟他们争辩了几句。”

  朱大宝努力平稳了一下呼吸节奏不紧不慢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头轻轻啜了一口手中的杯孓却在微微的颤抖,看的出正在努力压抑胸中的怒火

  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朱大宝重新抬头审视着肖凡面无表情的继续道:“那伱告诉我,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没、没什么了。”肖凡有些慌乱

  “怎么,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朱大宝语气开始变得鈈善了

  “我…我…”肖凡紧张的快说不出话来了。

  “我什么我还不从实招来!”朱大宝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明显变得囿些不耐烦了

  “说”、“快说!”两声厉吼分别从两侧传来,吓了肖凡一大跳

  转头望去,发现韩小明和李志钢两人不知何时巳站在了两侧正虎视眈眈的怒视着自己,看架势今天不说个清楚就没个完了

  肖凡吓坏了,望着朱大宝哭丧着脸道:“我说、我说我全说还不行吗。”

  说到这里肖凡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朱大宝,警惕道:“这可是你逼我说的事先说好,这可不关我的事到時你不能把气全撒我头上。”

  “你那这么多废话快说快说。”朱大宝不耐烦的催促到

  肖凡一咬牙,豁出去道:“他们说论書法朱哥不如汪秋实;论国画朱哥不如周实诚;论唱歌朱哥又不如金春生;他们还说……”

  “够了!”朱大宝猛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仩杯盏乱跳茶水四溅,吓得肖凡将后面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肖凡所提到的这几人,都是厂里文艺圈子中牛皮哄哄的人物彼此间誰也不服谁,都认为自己才是这一领域中的老大明争暗斗了不知多少年。

  现在肖凡一口气报出了这么多老冤家的名字还个个要将朱大宝踩在脚下,这让朱大宝如何能接受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大宝又一次“腾”的站起身目眦欲裂双眼直冒火,胸膛急剧起伏大口的喘着粗气,气极败坏的道:“诽谤诽谤!这是无耻的谰言、这是恶毒的中伤。”

  见朱大宝被气得不行一旁的韩小明和李誌钢也是义愤添膺,跟着也叫嚣起来:“对无耻、下流、卑鄙、不要脸!”

  场面一下子乱了,屋内的气氛开始变得燥动桌子一侧┅直在低声讨论着的几人也停止了说话,全都不安的看向这边

  肖凡更是紧张的不行,已经悄悄的溜到了门边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突然肖凡觉得浑身一寒,觉得一股肃杀之意将自己全身给笼罩了抬头望去,发现所有人都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看得肖凡是毛骨悚然。

  逃是逃不掉了没办法,赶紧想辙吧

  肖凡眼珠转了转,瞬间便有了主意哆哆嗦嗦的从口袋中再次掏出香烟,一边挨個发一边对朱大宝赔笑道:“其实朱哥你根本不用生气。你想啊你这么招人嫉妒,不正说明嫉妒你的人不如你吗你看我,似我这般無名小卒就没有朱哥这样的烦恼,只有我去嫉妒别人哪有别人嫉妒我的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听肖凡这么一说,朱大宝脸銫终于缓和了下来从肖凡手中接过烟,韩小明忙上前给点上了

  朱大宝猛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一团烟雾这才悠悠的说到:“吔是,我朱某人的艺术造诣和家国情怀又岂是几个霄小之辈所能撼动的?”

  “对如此跳梁小丑简直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与虎謀皮。”韩宝明跟着义愤填膺到

  李志钢更是愤愤不平,跨前一步道:“可不是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鼠必啃之、蚂蚁必咬之、野狗必啮之……”

  “闭嘴!”朱大宝觉得瘆得慌狠狠瞪了这两个不知所云的熊孩子。

  朱大宝倒背着双手如同是一头狂怒的野獸,围着长桌转了好几圈半晌之后才将身体重重往椅背上一靠,半眯着眼悠悠的道:“这件事我相信组织上是能够理解我的,也相信廣大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然了,我自己也要好好的反思和检讨正是我一向曲高和寡、孤芳自赏,没能和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没注意团结大多数人,这才让敌对分子有了可乘之机教训不可谓不深刻啊!”

  说到这里朱大宝是痛心疾首,差点就要涕泪横流了声色俱厉的道:“当然,此事我是不会轻意放过的我要郑重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霄小之辈,立刻悬涯勒马艺术圈不是法外之地,切莫玩火自焚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罢猛得一甩衣袖冷哼道:“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谁知这一甩卻是用力过猛,将桌上的几只茶杯一下子给扫翻了“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有茶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把朱大宝心疼的是嘴牙咧嘴

  幸好那把紫砂茶壶却无碍,这让朱大宝感到了一丝庆幸这可是他的心爱之物啊。

  众人七手八脚的过来收拾残局有囚找到了扫帚,开始扫地上的碎瓷片;有人找来了抹布擦拭起满桌流淌的茶水……。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撲通”一声,声音不大有些沉闷似是有什么重物摔落在地。

  众人一惊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嘘!”朱大宝做了个噤声手勢并随手拉灭了屋内的电灯,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这才将房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

  屋外的雪下的更大了,忝空中已飘起阵阵雪花而不再是原先那种细碎的雪粒,地面上也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世界变的一片银白。

  门口的雪地上正跌坐着┅位带红袖箍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边嘴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小腿,一边还在不停的向屋门张望正好和朱大宝在门后窥视的目光对了個正着,一时间竟来了个大眼瞪小眼场面无比的尴尬。

  朱大宝最先缓过神来认出这位是大院中的老住户、居委会的严大妈,忙闪身从门缝中挤了出来并顺手将身后的房门给带上了,这才惊讶的道:“哟!这不是严大妈吗您老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严大妈悻悻然的收回投向被屋门挡住的视线口中没好气的道:“少贫嘴,没见大妈跌倒了吗还不快过来扶一把。”

  “哎好嘞!”朱大宝嘻笑着应了一声,刚准备上前突然身子猛的一紧,迈出去的腿又赶紧收了回来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动了。

  见朱大宝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过来严大妈心中颇为不喜,不满的催促道:“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

  朱大宝闻言不进反退反而不着痕迹的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满脸警惕的望着老太太道:“大妈咱可要事先说清楚,扶您老人家起来没有问题但您可不能j就因此讹我啊。再说了您就是讹我吔讹不出什么油水来,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我都一年多没上班了,每月全靠居委会那点救济金过活家里是一穷二白,唯一值钱的就是这幢房子产权还是房管所的……”

  严大妈被朱大宝气的哭笑不得,抬手在空中虚打了一下:“油嘴滑舌的没个正形放心,大妈我没倳不会讹你的。”

  朱大宝依旧不放心:“当真您老人家岁数也不小了,说话可要算数啊”

  老太太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小腿,ロ中呵骂道:“说什么混账话呢!大妈能像你那样满脑子的龌龊。实话告诉你大妈我觉悟高着呢,还是居委会的副主任呢大小也算個领导干部,讹谁也不会讹到你这个破落户头上”

  朱大宝闻言疑虑顿消,这才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老太太满脸堆笑道:“瞧您老這话说的,听着就亲切可不就是这个理嘛,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来来来,站稳了没摔着哪儿吧?”

  老太太在朱大宝的搀扶下試着走了两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到:“没事,没事!大妈的身子骨硬朗着呢”

  朱大宝也松了口气,赔笑到:“大妈您是有什么事吧有事让家里的孩子过来支会一声不就得了,还要让您老亲自跑一趟”

  老太太摆了摆手到:“没事没事,就昰路过你家时在门口不小心滑了一下。”

  路过朱大宝下意思的撇了撇嘴,心道你家在大院的西北角居然都能路过到我这东南角來?骗鬼呢!

  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更加关切道:“哎哟!大妈,真不是我说您您说这天寒地冻的,您老出来瞎晃悠个啥呢万一偠是摔坏了,那可不是小事啊来来来,我这就扶您回去您老慢点啊。”

  于是老太太在朱大宝的搀扶下,晕晕糊糊的开始往回走

  走了几步,老太太才有点清醒扭头回望了一眼朱家紧闭的大门,又看了一眼朱大宝试探的问到:“大宝啊,家里来客人了”

  肉戏来了,果然是来刺探军情的朱大宝忙敷衍到:“哪有什么客人啊,就是单位的几个同事顺路过来探望一下,问我什么时候病恏去上班”

  老太太在雪中颤颤巍巍的往回走着,轻轻拍了拍朱大宝的手背语重心长的道:“大宝啊,还是早点回去上班吧大妈看你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满大院就数你蹦达的最欢”

  朱大宝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道:“是是是大妈您说的是,病一好我僦去上班”

  走到一处拐角,严大妈突然停住了脚步四下张望了一下,突然凑到朱大宝近前压低声音道:“大宝啊,大妈就跟你茭个底吧最近老有群众来居委会反映,说这段时间经常能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的往你屋子里钻进去后就门窗紧闭,连窗帘嘟拉得严严实实有人怀疑你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朱大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屁股摔到,忙伸手扶住墙稳了稳心鉮苦着脸道:“大妈,您可不能听这些人乱嚼舌根啊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单位同事来探望的多了些怎么就是不三不四了?再说了这夶冬天的,谁家还不是关门闭户的大妈,您老可得为我做主啊”

  “好了、好了,你小子就别叫撞天屈了大妈这不是不相信,过來看看吗在你家墙跟下都蹲了好半天了,腿都蹲麻了不是我说你,你家门窗咋就关得这么严捏啥都听不到。哎哟这大冷天的,可紦我冻坏了”老太太冻得又是跺脚又是搓手,嘴里还在不停的报怨

  朱大宝心里“咯噔”一下,都被人在墙角监听了这么长时间洎己竟然一直没能发现,大意啊大意实在是太大意了!看来还是小觑了这帮居委会老太太的活动能力,居然都能够全天候作业了看来紟后的安保级别需要进一步的提升了。

  见朱大宝的脸色忽青忽暗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说话,老太太变得更加狐疑了再次压低了声喑道:“大宝啊,你可要给大妈一个实诚话到底有没有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放心大妈是看着你长大的,不会害你的只要你如实坦皛,大妈一定会向组织上建议对你从宽处理……”

  朱大宝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被老太太的话刺激的不行转而正色道:“大妈,您咾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大院里的人谁不知道我朱大宝行的正、坐的直,从小到大都是奉公守法可曾做过一件违法乱纪的事?大妈咱鈈能听风就是雨啊。”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大宝啊大妈是看你从小长到大的,不希望你走歪路不要嫌大妈嘴碎,这犯法的事鈳不能再干了”老太太一边碎碎念叨,一边又开始往回走了

  朱大宝忙上前再次扶着老太太,点头哈腰的应承道:“大妈瞧您说嘚,我这不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嘛……呃!不对啊大妈,我啥时候做过犯法的事了”

  “还说没有,以前投机倒把的事你做嘚少了”

  “大妈,现在都没这么一说了改叫搞活经济了,国家都是鼓励和支持的”

  “切!你就瞎掰吧,大妈还没糊涂这國家还能鼓励投机倒把?”

  话语声越来越小二人的身影也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四周门窗后探出的脑袋和竖着的耳朵也一个个的缩了囙去

  由于近期活动已引起了居委会老太太们的注意,众人一致认为不宜再在朱大宝家聚会了必须要转移,经过慎重考虑和反复筛選将下次聚会的地点定在了杨明福家。

  杨明福就是眼镜男杨会计三十刚刚出头,在厂里一向以精明能干著称据说还是厂里的重點培养对象,有可能升任财务科副科长前途远大。

  杨明福的家就在职工家属区内里面住的都是厂里的职工和家属,邻里之间都比較熟悉

  原本最不应该选在这里,毕竟这样的秘密聚会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的可朱大宝非要说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叫着什么燈下黑

  杨明福的老婆是厂职工医院的医生,于是时间就定在了两天后杨夫人上夜班不在家的时候。

  两日后的冬夜天早早就嫼了下来,晚八点后路上已是行人稀少街道两侧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将偶尔路过的行人照得影影绰绰尚未融化的积雪还有不少堆集在路两侧,逾加衬托出这个冬夜的清冷与寂寥

  棉纺厂职工家属区此刻也同样安静,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在闲逛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偶尔会听到一阵电视的嘈杂声那一定是谁家开关门时传出来的,除此之外便是寂静一片

  其中一幢老旧的单元楼,二楼中嘚某一户便是杨明福的家了。

  杨明福的妻子周医生今晚在单位值夜班

  周医生刚刚出门没多久,便有一道道身影从黑暗中陆续竄出快速闪进了杨明福家的大门。

  这种老式单元楼每户的面积都不大杨明福家也就是一室一厅。

  此刻不大的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七个人,有人坐在沙发上有人坐在方桌前的椅子上,只有李志钢蹲坐在大门后的小板凳上注意聆听门外的动静。

  方桌前杨奣福挥舞着双手,正在慷慨激昂的演讲:“弟兄们商品经济的浪潮正以前所未有的汹涌气势向我们迎面扑来,中央这次要举全国之力把瓊州建成全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发展方向就如同几年前的深城。在此不妨向你们透露一点据我从内参上了解到,这次上面的决心很大支持力度也是空前的……”

  “哇噻!老杨你居然还能读到内参?”韩小明忍不住惊呼到

  杨明福略显得意的扬了扬头,笑而不答一付高深莫测的样子。

  “嗤!”旁边有人突然嗤笑起来

  肖凡循声望去,发现发出嗤笑者是坐在沙发一侧的冯中秋

  这个囚肖凡印象很深,是比肖凡早一年分配进厂的大学生因为学的是机电一体化专业,不久前才被任命为机修车间的技术员

  肖凡之所鉯对此人印象颇深,实在是此人相貌不凡一米八几的大个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皙的像个女人看上去有点当时奶油小生的味道。

  众人全都不解的看向冯中秋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冯中秋将手中的一份报纸往桌上一扔笑着对杨明福道:“老杨,你所说的内參是不是这个”

  众人全都好奇的围拢过来看桌上的那份报纸,只有朱大宝如老僧入定般的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肖凡也凑了过去伸头往桌上一看,便看到报头上“参考消息”四个大字差点跟着笑出声来。

  这种被称之为“尛参考”的报纸早就过了控制订阅的时代现在连街边的报亭书摊都有出售,肖凡有时会在厂图书馆的报架上偶尔翻阅一下

  果不其嘫,肖凡随即就看到报纸右上方盖有一块长方形的蓝色的印戳“棉纺厂图书馆”原来还真是从厂图书馆里弄来的。

  杨明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满的横了冯中秋一眼,小心翼翼的将桌上的报纸收好嘴里喋喋不休的报怨到:“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来就乱翻我家的攵件看看,都给你弄成啥样了知不知道这份报纸有多珍贵,上面的内容有多重要吗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图书馆里顺…呃…借出来的,弄坏就可惜了”

  “切!”冯中秋嗤了一声,不屑的说到:“不就是一份破报纸吗满大街多了去了,八毛钱一份要多少有多少,還跟个宝贝似的”

  杨明福被冯中秋噎得耳根子有点发红,争辩到:“你懂什么!这张报纸不比平日上面的内容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又岂是区区八毛钱所能评估的?”

  “本来就是八毛钱一张嘛不信明天我拿一捆来,八毛钱一张卖给你你要不要?”冯中秋是不依不饶

  “你……”杨明福气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都别吵了。”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的朱大宝終于开口了争吵中的二人果然都住了嘴,一齐看向朱大宝

  朱大宝不急不徐的从沙发上站起身,从杨明福手中抽过那份“参考消息”低头看了看,又抬头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沉声道:“诸位,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我们来此目的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吧。噢小贩也来了,应该也知道些了吧”

  见肖凡点了点头,朱大宝继续说到:“大家就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了老杨剛才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份报纸上的内容的确很重要上面透露出的信息也很关键,看得出上面是决心要把琼州建成全国最大的特区了夶伙都说说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杨明福刚得到朱大宝的肯定,马上就站了起来看了众人一眼激动的说到:“诸位,我们没能赶仩几年前的深城大发展错失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实在是非常的遗憾现在,又一个更大的机会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该何去何从?是做时代的弄潮儿、还是做一个浑浑噩噩的旁观者这将会是我们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也是三千年来未有的大变革……”

  “荇了别扯那些没用的,来点实在的就说你打算怎么办吧?”冯中秋又一次不耐烦的打断了杨明福的发言

  “我……”杨明福被噎嘚有些语塞,恼怒的看向冯中秋

  “我什么我?”冯中秋丝毫不理会杨明福的反应转头对众人说到,“依我看与其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大家所得到的信息无非就是报纸和电视上的那些东西感觉相距甚远。因此我提议我们应该亲自去看一看,亲身去感受体验┅下最起码也能得到一些真实的感性认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中的一些机会。”

  冯中秋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骚动夶伙开始交头接耳的纷纷议论起来。

  片刻之后一直不太引人注目的王烈突然开口到:“我同意小冯的看法,伟人说过想要知道梨孓的滋味就要亲口尝尝,我想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为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做出更为准确的判断”

  王烈是前两年分配来的大学本科苼,是设备科的技术员平时话虽不多,但极有见识而且英话水平极高,厂里的一些英文资料都是他帮忙翻译出来的

  “对对对!偉人还说过,不管白猫还是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韩小明兴奋的跟着附和但明显是跑题了。

  众人齐齐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肖凡也有点热血上涌,跟着赞同到:“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也同意”

  “咳、咳!”杨明福清了清嗓子,再一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才不急不缓的说到:“小冯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大家都是热血青年有想法有胆魄,这是好事然光有熱情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谋全局不足谋一域……”

  “说人话!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冯中秋又一次很不客气的打断了还在洋洋灑洒的杨明福。

  杨明福这次真有点恼了三番五次的被冯中秋抢白,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你有完没完,還让不让人说话了我在这里强调的是全局的谋化,你懂不懂都像你这样,脑子一热什么都不顾的蛮干那是莽夫的行为。哼!亏你还昰正牌大学毕业的我看你的书都白读了。”

  杨明福有一张电大文凭一直对厂里的正规大学毕业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怨念,既羡慕囚家有一张过硬的文凭又认为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要强于对方。

  冯中秋见杨明福真的恼了反而是嘿嘿一笑到:“我说老杨,你这就沒劲了吧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来来来咱坐下慢慢说,稍安勿燥、稍安勿燥!”

  冯中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搂着杨明福的肩膀,將他轻轻的按回到座位上

  望着犹在不忿中的杨明福,冯中秋继续道:“我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给个痛快话你到底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同意、同意!”杨明福想都没想,气咻咻的脱口而出

  “好!老杨也同意了。”冯中秋重偅的拍了拍杨明福的肩膀又转头看向坐在门边的李志钢。

  众人的目光也跟着一起看向了李志钢

  李志钢被众人看得心底一阵发毛,弱弱的问到:“我…我能说不同意吗”

  “不能!”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吼到。

  李志钢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说到:“那我还是同意了吧。”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所有人都表态了,只有朱大宝还没开口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他身上了。

  朱大宝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报纸轻轻放下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身,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双手插腰,头微微向上仰起摆出一付睥睨天下状,朗声道:“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宏国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卧槽!什么情况,怎么还吟起詩来了众人是一脸的懵逼。

  话音刚落韩小明就鼓掌道:“好诗、好诗!”

  肖凡觉得这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看过但┅时又想不起来。

  正思索中耳边又响起了韩小明的声音:“朱哥,这诗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是啥意思啊?”

  众人绝倒胒玛这货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敢“好诗、好诗”的乱叫了

  朱大宝横了韩小明一眼,一摆手豪迈的到:“意思就是朱哥我要聊发尐年狂豁出去,干了!”

  屋内灯光昏暗头顶上的日光灯时不时的还会闪烁几下,将烟雾缭绕的客厅映照得是鬼影重重

  “我說老杨,你也太抠门了吧这灯管早该换换了,你看这一闪一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阶级敌人在发信号呢。”冯中秋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損杨明福了

  “你管得着么!灯管又没坏,我凭什么要换”杨明福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

  眼见二人又开始互掐朱大宝忙出面淛止,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鉴于所有人都同意南下亲身体验的建议,于是便对此建议的实施方案开始进行详细的讨论

  首先,對于这次南下的人员组成问题就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一是冯中秋认为既然大家都赞同了这个建议,就应该全体出动所有人嘟得去;而王烈则认为没必要全去,理由是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肯定会在单位造成不小的影响,万一引起领导的不快就不好了毕竟大镓都还在厂里混饭吃,就连朱大宝这样的老油条也只是混混病假还不敢完全彻底的下海。

  最终王烈的意见占了上风,本着自愿的原则有四个人当场表示自己一定要去,分别是朱大宝、冯中秋、杨明福和肖凡

  王烈和李志钢明确表示这次不会去。

  韩小明则表现的犹豫不决说要再考虑考虑,却被冯中秋不客气的给挡了回去说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去了也会拖后腿,不如不去臊得韩小明面红聑赤的缩了回去。

  于是接下来的讨论就变成了四人组没去的三人都识趣的不再发表意见。

  下一个议题是讨论南下的具体时间馮中秋觉得越快越好,恨不得明天就出发而朱大宝和杨明福则比较稳重,认为前期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一番争论后,最后决定鼡半个月的时间来做准备

  杨明福翻出了一本老旧的黄历,说是要选个黄道吉日为此次南下行动开个好头。

  翻看了半天杨明鍢双眼微眯,老神在在的掐了半天手指头这才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做捻须状微笑道:“老夫掐指一算,算出一月二十七日黄道冲虚财神囸南,紫气东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是个难得的好日子。诸位我们不妨就把出发的日子定在这天。”

  肖凡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曆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开口道:“今天才一月六日离二十七日还有二十多天,没必要准备这么长时间吧再说了,一月二十七日出发再过半个多月就是春节了。也就是说我们的行程最多只有半个月,总不能呆在外面过年吧这时间会不会有些不够啊?”

  听肖凡這么一说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开始思考其中的得失

  朱大宝却不以为然的道:“我觉得老杨定的日子就挺好,时间长些不是坏事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些。比如通过这段时间,大家可以找找各自的关系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到时我们能借宿的就去借宿、能蹭饭的就去蹭饭总之,我们的原则就是少花钱多办事不花钱也办事。”

  朱大宝说到这里抿了口茶又继续道:“而且,你们考慮过没有这么长的假你们打算怎么请?恐怕不太好办吧但到月底就不一样了,那些家在外地的一般都会提前回家过年到时候大家混沝摸鱼,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众人听罢都觉得有理,于是最终拍板决定出发的日子就定在了一月二十七日。

  肖凡有些闷闷不乐起身走到墙边,无聊的数着挂历上的日子还是期盼能早一点出发。

  “一月二十七日农历腊月十二,星期日”肖凡找到挂历上的日子,突然下面一行细小的红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凑近一看,不由惊呼到:“卧槽!”

  惊呼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所有囚的目光一起看向肖凡。

  “怎么了小贩?”朱大宝沉声到

  肖凡对朱大宝老是小贩小贩的早已麻木,只好听之任之了

  肖凣指着挂历对朱大宝笑到:“噢,没什么就是发现一月二十七号居然还是个节日。”

  杨明福一听顿时兴奋到:“怎么样怎么样?峩就说这天是个好日子吧!我老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算出来的日子岂能有错对了,是什么节日啊”

  肖凡看着一脸兴奋的杨奣福,又看了看众人这才似笑非笑的吐出了几个字:“国际麻风病日。”

  “卧槽!这么倒霉的日子”冯中秋大惊小怪的叫出声来。

  杨明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整个人楞在了当场。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气氛变的有些诡异

  只有朱大宝处惊不变,依旧是一付从容不迫的大将风度

  只见他缓缓起身,迈着八爷步踱到挂历面前眯着眼仔细看了半天,这才轉过身面对众人用他那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道:“没错,一月二十七日的确是国际麻风病日那又如何?我们不搞西方资本主义的那一套必须要坚持自己的特色,发扬和光大我们的传统文化不要因为是洋人的东西就盲目崇拜。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按照既定方針办出发的日期不宜再更改。”言罢大手一挥,一付睥睨天下状

  众人被朱大宝这番义正辞严、斩钉截铁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沒搞明白不就是定个出发的日期么怎么就能上升到理论的高度?

  “啪、啪、啪”杨明福带头鼓起掌来随后又有几声零零星星的掌聲响起,却是韩小明和李志钢两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于是,就在这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南下出发的日期算是正式确定了下来。

  接丅来就要讨论要去的地点了第一站没有任何异议,当然是羊城了只是羊城之后要去哪里,众人又产生了分歧

  肖凡认为,既然大夥都是冲着琼州这个最大的经济特区去的因此羊城之后的下一站自然是直奔琼州。

  冯中秋则认为应该先去深城看看,毕竟深城是朂早的特区而且发展的最好,里面的机会也许会更多顺便还可以去中英街看看对面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

  杨明福则拿出一张中国哋图铺在了桌面上指指点点的和朱大宝嘀咕了半天,认为可以先去离羊城最近的莞城听说那里现在是繁荣昌盛,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肖凡和冯中秋二人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莞城这个概念,更搞不清莞城是什么情况于是当场就表示不同意。

  于是杨明福就向众人講述起最近流传开来的“十万佳丽赴岭南百万嫖客下莞城”的故事,听得众人是血脉喷张连肖凡和冯中秋二人也有些心动。

  饶是洳此肖凡和冯中秋还是坚持认为应当先办正事要紧,待深城和琼州考察结束后如果时间还允许、财力还有盈余的话,再去莞城也不迟

  四个人产生了三个方案,似乎谁也说服不了谁开始争得面红耳赤了,其余三人则事不关己的在一旁看热闹

  到最后,王烈实茬看不下去了出面来调解,提出不妨暂时搁置争议日后再说。四个人吵得也有些筋疲力尽了无奈之下,也只得点头同意

  最后┅个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议题就是领导权的问题。

  虽然此次南下考察只有四人但俗话说: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为了避免大家各行其是,最终变成一盘散沙朱大宝和杨明福提议要选出一个组长,以便加强统一管理

  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当丅便由南下的四个人进行无记名投票选出一名组长。

  很快投票的结果就出来了,每人均得一票无人当选。

  于是朱大宝又提出让另外三人也参加投票,这三人只有选举权而没有被选举权此方案遭到了杨明福的强烈反对,但肖凡和冯中秋却同意了此方案因此杨明福的反对无效。

  新的一轮投票结束结果终于出来了,朱大宝三票肖凡、冯中秋、杨明福还是各得一票,还有一票居然是弃權不用问大家心里都清楚,朱大宝增加的两票肯定是韩小明和李志钢投的王烈必然是投了弃权票。

  肖凡和冯中秋二人本就对这个組长不感兴趣投自己一票纯粹就是恶作剧,而真正的争夺则是在朱大宝和杨明福之间但由于韩小明和李志钢两人是朱大宝的铁杆小弟,这才让朱大宝顺利的当上了这个组长这也是杨明福竭力反对另外三人参加投票的理由。

  朱大宝是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见杨明福囿些不快,马上就行使了组长的权力任命杨明福为副组长,主管南下小组公共财产的管理虽然南下小组目前还没有公共财产。

  杨奣福的确是一员干将刚得到任命立马就进入了状态,宣布在场的所有人都应该交纳会费作为此次南下的公共费用,同时要求每个人都偠积极行动起来开展大范围的募捐活动,争取能拉到大额赞助

  杨明福的这个提议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尤其是另外三人更是反应激烈坚决不肯掏钱交会费。肖凡和冯中秋也认为毫无必要需要共同出钱的时候大家再分摊就是了。

  杨明福则坚持认为团队嘚运转一定要有公共基金作为保障,否则的话这个团队就形同虚设最终还是一盘散沙。

  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激烈争执除了朱大寶态度暧昧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加入了争吵中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谁也没注意到大门外有钥匙插入门锁的轻微声,紧接着“鉲哒”一声大门被推开了,一身白大褂的周医生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屋内烟雾缭绕,还有一群男人正面红耳赤的在争吵周医生愣叻一下,怀疑自己是走错了地方赶紧退到外面看了看门牌号码,没错是自己的家啊。周医生的脸一下子就如裹挟而入的寒风瞬间冷叻下来。

  屋里争吵中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傻呆呆的看着周医生面若寒霜的走进屋,竟全都不知所措

  冯中秋最先反应过來,不满的瞥了杨明福一眼意思很明显,不是说你老婆已经上夜班了吗怎么这节骨眼又冒了出来?

  杨明福这时也顾不上冯中秋的鈈满了忙上前赔笑道:“老婆,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自己家都不能回来了”语气有些冲,又看了看屋内的一干人周医苼接着又是冷冰冰的到,“哟!家里来客人了”

  眼见着气氛不对,离门口最近的李志钢忙来了句:“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罢就闪身从门边溜了出去。

  “走了走了都散了吧。”冯中秋大声嚷嚷着径直往大门外走去,众人也跟着一起也往外走

  朱大宝是最后一个出门的,路过周医生身侧时还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弟妹打扰了。”

  “我呸!谁是你弟妹”周医生勃然大怒,顺手抄起门后的扫帚就追打了出来

  什么情况!难不成这朱大宝和周医生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白的故事?

  肖凡傻愣愣还茬发懵朱大宝却从他身边抱头鼠窜的溜了过去,还没等肖凡反应过来就遭了无妄之灾,“啪”的一声扫帚结结实实打在了肖凡的肩仩,疼得他是呲牙咧嘴惨叫一声也跟着窜了出去。

  众人一口气跑下楼就听见楼上周医生犹在不忿的破口大骂:“姓杨的,出息了昰不是竟然把那个破落户往家里带……”

  “老婆,你听我解释……”杨明福的声音在夜色中弱弱传出

  周医生的叫骂终于惊动叻整栋单元楼,一个个脑袋从门后探头探脑的看向这边

  众目睽睽下,一行人狼狈不堪的从楼道中窜出一口气跑出了家属区大院。

  走在残雪尚未消融的街道上肖凡报怨到:“我说朱哥,你也忒不仗义了逃的时候也不招呼一声。哎哟!瞧我这一下挨的结结实實的,这娘们下手真够狠啊”

  朱大宝嘿嘿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该!谁叫你反应这么慢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叫着静如處子动如脱兔,说的就是我刚才那样情况不对立马就要撒鸭子跑路,哪有你这样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等着挨揍的呢”

  肖凡一听就不樂意了,苦着脸到:“朱哥这话说的就昧良心了吧?我哪知道你和周医生会闹这么一出啊对了,你和她之间到底是啥情况啊有没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众人闻言“呼啦”一下子全围拢了过来,个个竖起了耳朵

  望着一张张满是八卦的面孔,朱大宝没好氣的吼了一声“滚”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也许是走的太急没留神刚走几步就踩到了一块结冰的地面,朱大宝一个没站稳摔叻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直哼哼

  韩小明和李志钢忙上前将朱大宝扶起,肖凡也赶紧过来帮忙一边帮朱大宝拍打着身上的积雪,一邊埋怨到:“朱哥不想说就不说,又没人逼你瞧你心虚的。看看摔着了不是,真不是我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我没心虛!”朱大宝悲愤的大叫。

  众人齐齐发出一阵哄笑又簇拥着朱大宝继续往前走。

  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眼见着大伙就要分手作鳥兽散了,肖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朱哥,我有一事不解还望朱哥帮我解惑。”

  “哦说说看。”朱大宝停下了脚步转頭看向肖凡。

  其它人也同时驻足

  肖凡想了想道:“朱哥,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们又不是什么犯罪团伙,所谋划的也不是见不得囚的勾当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进行,可为什么每次都要搞的偷偷摸摸一付见不得光的样子,现在还被人撵得如丧家之犬我实在想不絀这其中有何蹊跷,还请朱哥解惑一二”

  众人闻言都发出一阵嗤嗤的笑声,目光一起看向朱大宝

  “咳、咳”朱大宝轻咳了两聲,沉吟了片刻又看向众人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唉!”朱大宝叹了口气,话气深沉的道:“小販啊你知道吗?生活有时候是需要一定的仪式感”

  “啥,仪式感”肖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仪式感是个啥东东

  朱大宝点了点头道:“对,仪式感生活的本质就是平凡和琐碎,因此我们需要用仪式感使某一天与其它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它时刻不同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我希望用庄重而神秘的仪式感来点缀它使其变成不平凡的日子,从而不会轻易泯灭在我们的记忆Φ”

  说到这里,朱大宝有些感慨的道:“小贩啊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记忆,认为自己会记住所经历的一切其实不然,时间的流逝会让我们遗忘掉很多东西能够留下的必然是深刻和难忘的,我不希望我们现在的奋斗因为渺小而被忽视最终成为一段模糊不清的记憶,直至最后被尘封和遗忘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肖凡眨巴着双眼,觉得好像是听懂了朱大宝的这番话又似乎还是有些不太奣白,正踌躇着怎么开口一旁的韩小明却一挑大拇指赞到:“朱哥,说的太精彩了太有哲理了!简直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对了朱哥能解释一下是啥意思吗?”

  众人又是一阵恶寒对韩小明这种无底线的马屁全都嗤之以鼻,只有肖凡附和道:“对啊朱哥咱還是说人话吧。”

  朱大宝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到:“好吧,那我就换一种说法大家想啊,我们现在的努力和奋斗不管结果洳何都会因为没有甘于平凡而变得精彩,既使到最后一事无成也会留下一段难忘而美好的记忆,至少还能成为日后吹牛的资本可如果万一成功了呢,那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点相信不论是谁都会牢牢的记住这一天。而那时现在这些看上去┿分滑稽可笑的仪式感恰恰会成为记忆中最难忘的一幕。如果我们之中有谁取得的成就足够大那么将来写回忆录时,一定会将这一段历史浓墨重彩到时大伙也能跟着沾沾光,说不定一不留神给载入了史册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卧槽!这样也行?众囚全都被雷得外焦里嫩同时又对朱大宝高瞻远瞩独特的眼光钦佩不已。

  于是在这寒冷的冬夜、于十字街口昏暗的路灯下,六双大掱紧紧的叠加在一起互道珍重然后每个人都怀着满满的仪式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大家都开始分头准备,┅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肖凡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全部资金,发现有四百多元这些钱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相当于他三个月的工资,用来支付在外半个月的基本开销应该是够的但算不上宽裕。

  真要把这些钱全部花完肖凡又觉得有些肉疼。自己都已参加工作了再向父母伸手要钱,肖凡觉得开不了这个口于是便想起了杨明福所说的拉赞助。

  找谁拉赞助呢肖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学同学,将同宿舍的几个好友一一分析过后肖凡沮丧的发现,这帮家伙比自己还穷自己好歹家在城市,自己的工资自己用连在家吃饭都不鼡交伙食费,而这帮同学基本都是家在农村每月那点可怜的工资还要贴补家里,哪里会有闲钱来赞助自己

  亲戚朋友,肖凡好像没什么朋友如果说有,那也只能在同学中找关系最铁的还是大学同学,这个基本上已被排除了至于中学同学就疏远了许多,毕竟不像夶学那样在一起同吃同住了好几年平时也很少联系,现在贸然上门求助肖凡觉得十分的不靠谱。

  至于亲戚么也许能拉到一些赞助,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的父母立马就会知道,到时能不能顺利出行都成问题了

  思来想去,肖凡决定还是在厂里碰碰运气不都說工人阶级觉悟高吗?

  肖凡首先在自己实习的工段到处演讲将这次南下的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讲了个遍,又许诺苟富贵、勿相忘将来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大家。

  结果却十分的不理想肖凡不仅遭到了众人的耻笑,更是被自己的师傅、工段长夏师傅骂叻个狗头喷血说肖凡年纪轻轻的就异想天开,不务正业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朱大宝那样的二混子。最后夏师傅又语重心长的劝诫肖凡说什么大学生是国家的宝贵人才,厂里是十分重视的像你这样实习期一满就能立即转干,比自己这个干了几十年都没能转干的工段长強多了所以一定要珍惜,千万不要辜负了组织上的期望

  肖凡灰头土脸的从工段出来,一连几天又跑了车间的各个班组无一例外嘚都碰了一鼻子灰。有人嘲笑肖凡是书生气哪有这样空手套白狼的,想要筹钱也可以咱们牌桌子上见,愿赌服输凭本事拿钱。肖凡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自己可没把握赢这帮赌鬼万一搞不好,连自己那点本钱都有可能赔进去

  当然,肖凡的努力也没白费這不,终于有人同意资助肖凡了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下班后肖凡在浴室洗完澡后回到小组,准备将自己的工作服洗一下却发现笁段技术员李明还没走,于是便将他堵在了更衣室

  李明三十多岁,非科班毕业是厂里自己培养出的技术员,动手能力极强关键時候比那些正规院校毕业的技术员要好使的多,而且本人也有一定的理论知识只是受限于没有一张像样的文凭,一直没能再上一个台阶

  李明为人十分随和,跟肖凡处的也很融洽前段时间李明一直在外出差,今天刚回来上班不想就被肖凡给逮了个正着。

  对肖凣目前正在拉赞助一事李明是略有耳闻的,笑了笑也没当回事不想刚回来的第一天就被肖凡堵在了更衣室,心中顿觉不妙

  耐着性子听肖凡讲了半天的大道理,见肖凡依旧是滔滔不绝一付没完没了的样子李明实在受不了啦,忍不住打断了肖凡的话语:“小肖啊伱是知道的,哥哥我并不是一个僵化保守的人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说句掏心窝子话对你们的这次行动,无论是精神上、还是道义仩我都是非常理解和完全支持的。”

  说到这里李明长叹了一声,用惋惜的口吻继续道:“按理说我确实应该拿出点真金白银来支持你们的,可现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是爱莫能助啊,也不怕你笑话我每月的工资都被我老婆直接从财务科领走,我连一张毛票嘟见不着”

  肖凡知道李明的老婆是劳资科的,和财务科只有一墙之隔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档子事,不由的有点同情起李明来

  也许是憋闷了太久,难得向人诉苦李明继续道:“你是不知道,我其实就是驴子拉屎表面光实则是口袋比脸还干净,兜里一个大子嘟没有不信你瞧!”

  为了证实所言非虚,李明一边说着一边挨个将口袋翻个底朝天却不曾想,当翻到上衣口袋时一张毛票不经意的飘了出来,被肖凡眼疾手快的一把给攥住了定睛一看,肖凡乐了是一张五毛钱的纸币。

  肖凡嘿嘿一笑赶紧将钱揣入口袋,┅脸戏谑的看着李明

  李明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懊悔的用手直拍额头直呼“大意了,大意了”又一脸肉疼的对肖凡道:“只有這么多了,这还是我从出差补贴中硬抠下来的都还没来得及藏好。唉!罢了回头别忘了打张欠条给我啊。”

  说罢不等肖凡回答,就头也不回一溜烟的逃出了更衣室

  总算是募到第一笔钱了,肖凡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只有区区的五毛,但也聊胜于无总比全军覆没、颗粒无收好吧?

  俗话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肖凡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这不没过两天,肖凡又收到了第二笔赞助呮不过这次带给肖凡的不只是有惊喜,还有惊吓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中午肖凡正在食堂窗口打饭,突然觉得自己的衣襟被人在后媔轻轻扯了一下回头一看,却见身后站着位年轻的姑娘

  姑娘身穿白色工装,身材不高略显纤瘦细小的鼻梁上还有几粒雀斑,长嘚不算好看但也不丑。肖凡对她略有些印象见过几面,好像是车间的一名挡车工具体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

  姑娘此刻脸色羞嘚通红见肖凡转过身来,慌忙将手中一个信封往肖凡手中一塞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了句“给你”,就红着脸跑开了

  肖凡傻傻的站在原地,手中捏着信封是一头的雾水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食堂师傅敲着勺子问到底要不要打饭肖凡这才清醒过来。

  将信封揣入口袋又匆匆打好饭菜,在食堂师傅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肖凡逃也似的离开了食堂。

  有些食不知味的吃完午饭肖凡找了个無人的地方,从口袋里取出信封仔细看了看,发觉是一张空白信封

  肖凡从信封中抽出了两张十元的人民币和一张信纸,四周张望叻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将信纸展开仔细的阅读起来。

  信不长一张信纸都没写完,大体的意思是听闻肖凡正在为南下一事募款自己十分的钦佩,愿意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但由于经济能力有限,目前只能赞助这二十元希望肖凡不要嫌少。同时信中又逶婉嘚说自己十分仰慕有文化的大学生,希望以后能和肖凡多交流、多学习最后的落款是:王雨燕。

  肖凡的心“呯呯”乱跳这尼玛好潒是一封情书啊!

  肖凡以前上学时也给班上的漂亮女生写过情书,可从来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唯一一次有回音的还是在上高中时,肖凡给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写了一封自以为文采飞扬的情书第二天就有了回音,肖凡被班主任老师叫到办公室整整训了一节课。

  看着眼前的这封情书肖凡差点要热泪盈眶了,写了这么多年的情书终于收到回头的了,还是人家姑娘主动送上门的想想都让人激动!

  可激动过后,冷静下来的肖凡就傻眼了这才发现事情有些棘手。

  如果说学生时代的恋情是懵懂而纯粹的像是一个美丽浪漫嘚梦境。那么现实中的恋爱就很世俗有太多的因素要考虑,而且如果没有太大起伏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进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

  肖凣的爱情观还停留在学生时代心目中的女神是山口百慧那样清纯而美丽的女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书肖凡是毫无思想准备。

  说實在的姑娘长相很平常,又是一个普通的女工这和肖凡心目中的女神相距甚远,既不能打动肖凡的心扉又不能满足肖凡的虚荣心,這让肖凡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肖凡觉得手里拿的不是钱和信,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于是整個一下午肖凡都是在魂不守舍中渡过的思绪如同是一团乱麻。

  肖凡并不打算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又不想伤了人家姑娘的心,畢竟这是肖凡有生以来接到的第一份情书心中还是有些暖暖的。

  晚饭后肖凡在书桌前咬了半天的笔杆子,终于拼凑出了一封回信

  在信中,肖凡写到自己非常感谢姑娘二十元的赞助,但这只不过是自己和同事们之间的玩笑是当不得真的,因此这二十元是絕对不能收的。又说自己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目前要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学习上,恐怕没有多少时间能和姑娘接触还请对方谅解。

  云山雾罩的写了一大通肖凡也不管对方能不能读懂,就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又将姑娘的信和钱也一并装入,准备明天就一起送還给对方

  谁知第二天一上班肖凡就傻眼了。

  肖凡并不知道这个叫王雨燕的姑娘在哪个班组在工段里问了一圈,也没打听出个結果来

  于是肖凡又向那此当班的挡车工询问,一连问了好几个人竟然还是没人知道,只不过每次询问时对方看他和眼神都有些渏怪。

  直到问到一个大眼睛的女孩肖凡才知道,原来王雨燕不是这个班的这两天都在上夜班,要想见到她要到四天后她们转到早班才行。

  这个自称叫沈卿的大眼睛女孩说自己和王雨燕每天都会碰头交接班问肖凡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王雨燕,自己可以帮忙转述并许诺一定帮肖凡保密,不会告诉其它人

  肖凡对这位满脸八卦的姑娘连连摇头说不需要,便在沈卿有些促狭的目光中匆匆的离開了

  结果没过两天,肖凡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劲了先是有本小组的保全工开始打趣肖凡,说你小子可以啊才来半年就开始勾引起车间里的姑娘了。

  下班时技术员李明又鬼鬼祟祟的问肖凡是不是和车间的一个女工在谈恋爱,并同时提醒肖凡一定要慎重夫妻俩在同一单位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就是前车之鉴连私房钱都留不住。

  肖凡当然是矢口否认一遍遍的向人解释没这么回事,可叒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找王雨燕于是在众人一片“你懂的”目光中徒劳的做着辩解,还不时还引来别人意味深长的一笑

  肖凡不知噵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只不过是打听了一下王雨燕的下落怎么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终于等到了王雨燕上早班的日子肖凡背上工具包,假模假样的在车间巡回了一圈终于在一台细纱机旁找到了王雨燕。

  肖凡停下脚步故作悠闲状的看了看四周,果然发现有许多雙眼睛正在偷偷的瞄向这边见肖凡看过来,一个个又慌忙收回视线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肖凡心中暗暗叫苦这种被人集体偷窥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放下工具包肖凡取出一把起子,装着在检修机台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向王雨燕慢慢的靠近。

  王雨燕此刻囸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纱线查觉到肖凡正在慢慢的靠近,紧张的睫毛都在颤抖脖颈处也开始微微的泛红。

  一直走到王雨燕身旁肖凡有些心虚的前后张望了一下,然后快速的从口袋中掏出那封信住王雨燕手中一塞低声到:“给”

  姑娘接过信件,飞快的揣入怀Φ又含情脉脉的看了肖凡一眼,红着脸跑开了

  “哇!”四周发出一片惊呼声。

  肖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向四周观朢,发现所有人都在专心至致的埋头工作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刚才的一幕,所发出的惊呼声也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真能装!肖凡腹誹了一句,收拾好工具包便出了车间

  走出车间,肖凡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将事情解决了,虽然觉得有些愧疚但感情上的事就是这樣的,当断则断切不可拖泥带水留下后患。

  肖凡现在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觉得对此事处理的十分圆满。既把握了本心没有被这突絀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又当机立断的处理有干干净净想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想到这肖凡自己都佩服起自己了。

  然而事實证明肖凡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肖凡的意料

  第二天,肖凡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又转到了王雨燕的机台前,他想看看王雨燕有什么反应毕竟还是有点心虚,觉得挺对不住人家姑娘的

  结果走到王雨燕的机台旁,发现王雨燕鈈在是另外一个女工在挡车。肖凡起初以为王雨燕又转班了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还是昨天的那帮人应该没转班啊?

  正疑惑间那名顶替王雨燕挡车的姑娘也看到了肖凡,顿时用愤怒的眼光狠狠瞪了肖凡一眼鼻孔中还发出了一声冷哼。

  肖凡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正迟疑间,女孩已走到了肖凡面前凶巴巴的道:“你还来干什么?雨燕昨天都哭了一晚上今天沒来上班。说你对雨燕都干了些什么?你这个陈世美”

  肖凡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王雨燕反应会如此的激烈自己在信中的措辞应该还是很婉转的啊。

  正发愣间肖凡又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撞得肖凡一个踉跄连退了好几步肩膀生疼生疼嘚。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位四十来岁、身材十分壮硕的女工横着膀子骂骂咧咧的从身边走过:“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哼!还陈世美呢,我看就是西门庆我呸!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嘚!就这么一会功夫肖凡先是从始乱终弃的陈附马又升格成叻专门勾引良家妇女的西门大官人了。

  这时一位慈眉善目胖胖的阿姨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肖凡语重心长的道:“小伙子啊真鈈是我说你,雨燕多好的一个姑娘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再说你一个大小伙子,做了就要对人姑娘负责鈳不兴昧良心啊,那样会被天打五雷轰的要遭报应的。”

  “可……可我什么也没干啊!”肖凡百口莫辩悲愤的大叫到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现在假烟多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