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音各种凶残的德语笑Cry,德语和其他语言的区别.mp4

我经常去海德堡城堡看珍藏品展览,某一天城堡管理员着实惊艳于我的德语。我完全是用德语同他对话的。显然他对此很感兴趣,等我叽里呱啦一通德语后,他说我讲的德语十分罕见,也许可以用“独特”来形容,他还想把我的德语添加到博物馆馆藏。

要是他知道我花费多少精力习得这门语言,那他一定得知道任何收藏家倾家荡产都难买到我这一藏品。那时我和哈里斯刻苦学习德语好几周,虽然进步不小,可也是困难重重,更别提这期间还牺牲了三个德语老师。没学过德语的人压根不知道这门语言有多么晦涩难懂,错综复杂。

每回我以为那四个让人晕头转向的“格”有一个让我完全学会了,就有个其貌不扬的介词,浑身一股意想不到的吓人力气,硬挤进我的句子踩塌了我立脚的地面。

比如我的课本问及某种鸟儿——(老是问与谁都不相干的东西):“这只鸟儿在什么地方?”那么问题的答案,照课本所说,是这只鸟儿因为天下雨正在铁匠铺里等候。不消说什么鸟儿也不会这么做,可是此刻你得听课本的。很好,我开始用德文把答案写出来。自然,我一落笔就错了,因为这是德文的概念。我心想,Regen(雨)是阳性,也许是阴性,中性也有可能,这会儿去查太麻烦了。所以,按照我真的一查查出来的词性,不是der(阳性定冠词) Regen,就是die(阴性定冠词) Regen,再不就是das(中性定冠词) Regen,为了科学的利益,我假定它是阳性,按这个假定来进行。很好——那么雨就der Regen,如果它只是静止不动地被提及,没延及其他事物也没有要讨论的——则是“第一格”。但是如果这雨是漫山遍野地落到地面上,则毫无疑问它的位置就确定了,它是在做一件事——就是说,有就位的动作(这是德文语法中进行时态的几个概念之一),这就是把雨置入了“第三格”,使它成了dem Regen。可是这雨不是静止不动,而是主动地做某件事,它落下来,很可能还妨碍了鸟儿,这表明有动作,由此就把这个词推进了“第四格”,使dem Regen 变成了den Regen。演完了这一通语法八卦,算出了词性的归属,我信心十足地脱口而出——是用德文说的——鸟儿呆在铁匠铺里“Wegen(由于) den Regen”。老师和颜悦色地使我空欢喜一场。说凡是句子里用了“Wegen”这个字,不管后面怎样,主语一概用“第二格”,所以这只鸟儿呆在铁匠铺里“Wegen des Regens”。

德语里有十类词,每一类都不是省油的灯。德语报纸里,一个极其普通的句子,都是一件庄严又不失精彩的珍品。句子老长,夹杂着变位动词,还有作者即兴造出来的复合词(通常都是字典里都查不到的!),就这样,七八个单词拼缀成一个单词,完全是无缝连接,即看不到连字符的长单词。句子里带上14到15个不同主语,每个都嵌于各自插入语中,左一个右一个插入语拖着3到4个小插入语,里三层外三层。终于,所有插入成分组成的句子一部分置于这个庞大句子的前面,另一部分置于句中,接着句子动词姗姗来迟,这时候你才恍然大悟,明白文章作者在讲什么(译者注:德语动词通常置于句末)。在我看来,作者通常还要在动词后面堆些修饰词,诸如“haben sind gewesen gehabt haben geworden sein”,句子才算大功告成。料想这些闪亮句末修饰词是作者标志性的结尾词,完全没必要,不过作者们还真喜欢这样做。德语书只有在镜子里看,或者倒立着看才行,这样才能将颠倒句序转正来阅读。可我还是认为,外国人要学会读懂德语报纸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即使德文书籍也不能完全免除插入语这种传染病的侵害,虽说这些侵害很轻,仅延及几行,因此你终于来到动词跟前时多少还能看出点儿它的意思,因为前头叙述的很多内容尚未忘光。

现在来看个句子,是从一部家喻户晓的优秀的德文长篇小说中选来的,只带一个小小的插入语。我绝对忠实地照字面翻译,为了帮助读者还加入了插入语符号和联字符,尽管原文里是根本没有这些东西的,全凭看书人的本事,深一脚浅一脚去寻找那个遥远的动词:

“当他_但是_在大街上_那位_周身上下_绸缎_现在_随随便便地_以最新的款式_穿着_政府顾问官夫人_遇到。”

这是马利特夫人写的《老马木西尔的秘密》一书里的句子,是按倍受推崇的德文句式写出来的。你看动词离读者开步的地方有多远。咳,德文报纸上把动词远远搁在下一页呢,我听说,有时候一个接一个激动人心的开场客套啦插入语啦说了一两栏长之后,时间来不及了,只好根本还没到动词就上印刷机了。不消说,这下看报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借问无门了。

我们英语文学中也存在插入语成分冗长的毛病,常常见诸于书籍与报刊之上,可这些完全是手笔青涩的作者或者扯淡不清的学者才会犯的毛病。而在德语里,这却无疑是写作手法熟练,独树一帜,努力想让读者明白的作者的写作标志。(译者注:马克·吐温在此故意在名词前用了一串修饰语来阐述这个冗长插入语问题)事实上德语句子不清不楚的,怎么可能让人明白!连大法官都得有相当明锐的洞察力才能知晓一切。作者的思路肯定会让人摸不着头脑,肯定会不守常规,当她写道一个男人在路上遇到一个政府官员的妻子,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非要让两人停下来,好让她往中间塞进一大段关于女人打扮的描写!简直是荒唐至极。这就好像是牙医正用镊子钳住你的一颗牙齿,你都快紧张到窒息了,在这绝命一拔牙的前一刻,他老人家杵在那里开始给你唠家常!!!不管是文学还是拔牙,插入停顿都糟糕透顶的。

德国人还有另一种插入语方式,那就是把好端端一个动词劈成两半,前半段放在精彩章节的开头,后半段放在本章末尾。还有比这更让人迷惑的吗?这便是传闻中的“可分动词”。德语语法中的可分动词泛滥成灾,动词两部分隔得越远,句子的作者越是得意于自己的“作品”!!!作者们最爱的一个动词就是reiste ab ,“离开、逝去”的意思。我从一篇小说中摘了个句子,缩减一大段后如下:

“卡车发动了,他离__亲吻了母亲与姐姐们,再一次将心爱的格雷琴拥入怀中,小格雷琴穿着朴素的白棉布衫,蓬松松的褐发间簪着一朵夜来香,她摇摇摆摆走下台阶,昨夜的惊恐与兴奋分明还写在她稚嫩白皙的脸庞,可她仍愿意将有点生疼的小脑袋歇在他的胸前,因为她视他比生命更重要__开了。”

尽管如此,也没必要揪着可分动词不放。反正论谁都早晚会发飙的,要是不听劝告,他还真读下去了,那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在沉默中死亡,或在沉默中爆发”。德语中的人称代词和形容词是十足的麻烦事儿,真该被剔除掉。譬如,同一个词sie ,可以表示“你”、“她”、“她的”、“它”、“他们”、“他们的”。想想吧,一门语言贫瘠到一个单词就要表示六种意思,更别提这单词只有三个字母而已。再好好想想,你永远别指望弄明白说话者到底指的是谁,真是令人愤慨。所以要是陌生人对我说起“sie”,我真想立马毙了他!

现在咱来看看形容词。本来形容词嘛,简单就好,可这门语言的发明者,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非要瞎折腾,弄得复杂得要命。当我们想说“好朋友(们)”时,只有一种形式,my good friend(s) ,简单明了。到了德语里,可大相径庭了。当德国人开始用形容词的时候,他左一个变格,右一个变格,变到最后单词面目全非,真是同拉丁文有得一拼!譬如,他说:

现在让疯人院的候选者试着记下这些词尾变化,估计他马上就能进疯人院了!在德国宁愿没有“朋友”,也好过为他们瞎操心。(译者注:作者指德语的“朋友”一词变格十分麻烦,所以这“朋友”不要也罢)

上述麻烦还仅仅是变格“一位要好的男性朋友”(阳性名词),事实上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因为还要涉及到阴性名词、中性名词,变格更是够呛!如今这门语言的形容词比瑞士黑猫还多,而且个个都要严格遵循变格法则。难吧?!麻烦吧?!这些字眼儿描绘不出那种感觉!!!曾听过一位在海德堡学习的加州学生,如此心平气和地说,他宁愿少参加两次酒会,都不愿意碰上一个德语形容词变格。(译者注:英语decline有拒绝、动词形容词变格等意思)

德语发明者想尽一切办法复杂化这门语言,貌似还以此为乐。比方说,德语里的房子(Haus),马(Pferd),狗(Hund)是这样拼写的,可要是它们作为第二格单数名词时,词尾还得加上“e”,变成Hause、Pferde、Hunde。问题是,名词词尾“e”通常也表示复数,就像咱英语复数的“s”。那么刚学德语的学生极有可能在头一个月里都错把第二格所指的单数“狗”当成复数的“狗”,一条狗变两条狗了。另一方面,许多德语学生可就损失惨重咯,因为他们明明是要买两条狗,最后却只得了一条狗,原因在于他们以为自己说的就是复数,而事实上只是第二格单数罢了。当然,语法上严格来说,卖家就有理可辨咯,要求他赔偿损失可没戏。

德语的所有名词首字母都得大写,这就省事儿多了,毕竟德语学习让人省心的部分少得可怜。我觉得名词首字母大写真不赖,因为一看就知道是名词。当然偶尔也会犯小错,错将人名当成普通名词,还非要折腾出它啥意思。德语人名还总是有意义的,(译者注:如英语里的姓氏Blacksmith—铁匠,Carpenter—木匠,Thather—茅屋匠,Woods—小树林,等等),正好忽悠那些德语学生。某日我翻译一段话,说是“恼羞成怒的母老虎挣脱锁链,啃光了一片倒霉的枞树林(Tannenwald)”。我还纳闷着,嘛意思呀!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句中的Tannenwald只是个人名罢了。

名词都有性(阳性,阴性,中性),毫无规则可循,唯有死记硬背。要做到这一点人人都得有个备忘录似的脑袋瓜子。德语里,年轻姑娘没有性别,萝卜倒是有!想想看这对萝卜是多大的赞赏,对女孩子却是大不敬啊!我从一本不错的德语主日学校书本上翻译了如下对话,咱来看看:

格雷琴:维廉,萝卜在哪儿?

格雷琴:那位才华横溢、美丽大方的英国姑娘在哪儿?

接着咱再聊聊德语名词词性哈:树是公的,树芽是母的,树叶没有性别(中性)。马是中性的,狗是公的,猫是母的——当然公猫也是母的!人的嘴巴,脖子,胸部,肘子,手指,指甲,脚,身体清一色是公的。脑袋是公是母还得看前面修饰词,而不看是谁的脑袋,因为在德国所有女人脑袋要么是公的,要么是中性的。轮到鼻子,嘴唇,肩膀,胸脯,手,脚指头可都是母的。头发,耳朵,眼睛,下巴,腿,膝盖,心脏,良心压根无性可言(中性)——估计造字者对良心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的。

一番剖析过后,读者就能了解德国男人认为他是公的,深入探究一番,也许会很疑惑。最后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只是个十足可笑的混合体。如果他能发扬阿Q精神,那么自己至少还有三分之一具有男子气概(译者注:上文提到的三分之一的器官是阳性)。可转念一想,又只得灰溜溜地承认他不比女人或是一头牛强到哪里去。

的确在德语里,因为造字者的疏忽大意,女人是母的没错,可妻子却不是母的(妻子Weib中性)。那么,就语法而言,鱼是公的,鱼鳞是母的,卖鱼妇(泼妇)啥也不是(中性)。说妻子是无性,那是名不副实,很糟糕,可言过其实不是更糟糕嘛!德国人提及英国人用的是“Engl?nder”,加上词尾“inn”,就指代英国女人“Engl?nderinn”。本来这不就够明白嘛,可德国人非要再具体一点,前面还要加上指代阴性名词的冠词,写出来就成了“die Engl?nderinn”,意思是“阴性—英国女人”。在我看来,真是画蛇添足。

好了,等学生们学完不计其数的名词词性,前面还有困难候着呢,因为要说出来名词的阴阳,舌头都得打架,所有的“她”、“他”、“她的”、“他的” 都干脆用“它”来替代。即便脑袋里想好了一个德语句子,“她”、“他” 怎么用也都想清楚了,可鼓足勇气要说出来的时候,歇菜了。先前辛辛苦苦想好的阳性,阴性,一股脑出来都变成“它”了。即使自己在读德语的时候,也常常念成“它”咋样咋样,原本要这样念的:

在一个阴郁寒冷的日子,大雨瓢泼,冰雹隆隆,雪花飘飘,泥泞至极!贫寒的卖鱼妇在泥泞中艰难前行,一不小心,它手中装鱼的篮子掉在地上,就在它要抓住那些滑落的鱼时,手指不幸被鱼鳞划破,还有片鱼鳞不慎掉落眼中,难以取出。它大声呼救,可愈加猛烈的暴风雨掩盖了它的呼喊声。一只公猫跑来叼起一条鱼,本以为她会立马走开。哦,只见她先将鱼鳍咬下,她会生吞了这条鱼吗?哦,不,卖鱼妇勇敢的狗妈妈丢下窝里的狗崽要从猫口里抢鱼,他胜利了,并将战利品给活吞了。天啊,太可怕了,一道闪电击中了躺在地上的篮子,着火了,火红愤怒的火舌舔舐着那只命数将尽的篮子,天哪,大火烧着了孤立无助的卖鱼妇的脚,大脚拇指也烧伤了;火势继续蔓延开来,烧毁了它的腿,逐步燃烧到到它的身子,先是心脏,再到胸前,不要多久,身子将变成灰烬;现在火势蔓延到它的颈脖,然后到达下巴,再是鼻子。转瞬间,卖鱼妇就将葬身火海,如果没人来救它的话。情势紧迫,真的没人来救救它吗?救星,救星,一位英国女子飞奔过来!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悲惨的卖鱼妇已从痛苦中解脱,去到极乐世界。留给它所爱之人的只有这一堆仍冒着烟的灰烬。啊,悲伤的灰烬!让我们心怀崇敬,轻轻地用铲子将他们带去长眠之地,祈祷从灰烬中重生的人儿有个体面单一的性别,而不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性别结合体。(译者注:这则小故事作者是用来表明德语单词阴阳性常人难以区分。德语“卖鱼妇”是中性单词,所以故事中用的是人称代词“它”,德语单词猫是阴性“她”,狗是阳性“他”)

现在能看出德语代词对于那些非母语的人来说有多么难搞定。我看所有语言中形似音似,词义却大相径庭的单词是最迷惑人的。英语如此,德语更甚。这儿就有个现成的麻烦单词verm?hlt,它形似于其它三,四个单词,搞不清是“鄙视的”、“粉饰的”、“有嫌疑的”还是“结婚的”。后来翻阅字典才知道是结婚的意思。德语中这一类单词数目众多,实在折腾人。比这更难的还有长相酷似又不尽然的单词,同样也是不小的麻烦。比方说,单词vermieten是“出租”的意思,verheiraten则是“结婚”的另一种说法。记得曾在海德堡听过一位英国人敲另一个人的门,并用他所知的德语要求“娶”那栋房子。同一个单词往往重音不同,意思也不同。譬如,重音位置不同,一个单词就有“逃跑者、离家出走的人”或是“浏览书本”的意思,还有个单词可表示“与人交往”或是“回避他人”,具体意思全凭重音位置而定,常人十有八九会念错重音。

这门语言中也有相当管用的单词,例如Schlag和Zug。词典里Schlag的词条不在少数,含有Zug的词条稍逊一筹。Schlag可表示“拍打”、“抽打”、“种类”、“敲击”、“方式”、“伐木”、“中风”、“田地”、“开垦”等,这些都还是具体意思,也就是说,只是极其有限的一部分词义,当然你可以放任其自由,随风飘扬,永不停息。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添加后缀,想表示什么就表示什么。你可以从字典里的词条Schlagader(动脉)开始,直到Schlagwasser(舱底水),其中还包括Schlagmutter(岳母)。

Zug也大致如此。严格来说,它可表示“拉”、“穿堂风”、“敲打”、“触碰”、“线条”、“特征”、“特性”、“容貌”、“进程”、“下棋”、“抽屉”等,如果包括它的衍生词条,那它能表示的含义可就多了。

可别小瞧了Schlag和Zug的用途。有了它们,外加also,那是打遍德国无敌手啊!德语单词also相当于英语的“那就是说、因此、那么”,虽然口头意思不大,书面语还有点些许含义。德国人张嘴闭嘴都是also,要是不说口痒痒。

老外有了这三个万能词汇,可就胸有成竹,大局在握。放开胆子地说,滔滔不绝地侃,词穷之际,尽管用上Schlag充当救火队员,保证立竿见影,要再不行,追加个Zug,强强联手,必能补缺!万一要是都歇菜了,那简单说个also呗!这样一来,赢得个喘气时间,赶紧燃烧自己的小宇宙,找到所需之词。在德国,要想高谈阔论一番,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噼里啪啦几个Schlag词,再噼里啪啦一两个Zug词,谈话的其他内容自己拿捏,反正这两个词保准管用。接着抛出个also,继续神侃。对于德国人或是一场英语对话,充满“also”或是“You knows”都是非常体面典雅的。

我笔记本里的一则内容:

7月1日:昨天在医院里,一个有十三个音节的单词成功从一位来自汉堡周遭的北德病人身上摘除,不幸的是,外科医生下刀失误,错以为该病人包含更长单词,导致其死亡。这一伤感事件笼罩着整个社区。

这段文字寥寥数语,正好佐证德语另一个显著特性——单词的长度。有些德语单词冗长到可以独木成林。请看例证:

这些压根就不能算是单词,而是浩浩荡荡的字母队列。德语中不乏此类单词,翻开报纸,雄赳赳气昂昂的长串单词跃然纸上。要是你有丁点想象力,没准还能看见彩条飘飘,听见鼓声阵阵。纵使最不起眼的新闻内容,有了这些长长的单词也增色不少。我热衷于收藏这些奇珍异品。每每看到不错的单词,我都会制成标本,添加到我的博物馆馆藏。如此一来,我收获颇丰。每当找到重复的,我都会同其他单词收藏家互换,以此来增加库存。以下就是我最近从一位破产寻宝“猎人”的拍卖会淘来的宝贝:

毋庸置疑,这些高耸入云的单词“山脉”出现在印刷物中,的确是给文学领域增添一道亮丽风景,可与此同时,也挡住了德语新生的道路,他们是爬也爬不过去,翻也翻不过去,挖隧道也没戏。最后不得不求助字典,可惜也失败了。字典也有收录词汇的底线的呀,所以通常不包括此类词汇。没错!因为这些根本就不能算词,充其量就是复合单词,发明创造出它们的人就该拖出去枪毙的!它们都是些没有连字符的复合词,这些复合单词的各部分都能在字典中找到,只不过是零散分布罢了。所以唯有老老实实的找出它们,组装一下,方可猜出词汇大意,但是这的确是个浩大繁琐工程。我尝试了下查出其中几个单词的意思:

英语中也曾有许多类似的恐怖单词,可现在都已消失殆尽。以前我们用“难以忘怀”(never-to-be-forgotten)来描述一件事情,现在我们只用简短的词“难忘”(memorable)来形容,然后照样忘得一干二净。而在德语里,我们不满足于将事情埋藏着记忆深处,简直是要树立一块纪念碑来缅怀它了!

season),这真是十足荒谬的复合词,既不省时又不省力,还硬给约翰逊太太冠上一个本不属于她的头衔。不过同德语乏味繁杂的巨无霸复合词相比,英语复合词可利落多了。

以下是从《曼海姆报》上找到的内容,希望能阐述这一问题:

即便是繁杂的德语结构也难掩故事的悲伤情感,相反还增强效果了。这则报道是几个月前的旧闻。本来我早该用以佐证我的观点,只是我一直在等鹳爸爸飞回来。我现在仍在等待。

那么!(Also!)如果我没有直说德语很难学的话,那我至少是这么想的。曾听说有位美国学生被问及德语学得如何时,立马回答:“压根没啥进展,刻苦学习了三个月,只敢秀一句——两杯啤酒(zwei Glas)”。然后他若有所思地感慨一句:“老板却给我两个杯子!”(译者注:德语两杯啤酒应该是“zwei Bier”,美国学生误以为是“zwei Glas”)

如果我没有直接挑明德语学习让人头疼,那绝非我本意。最近我听说有个学德语学到心力交瘁的美国学生,每次学到抓狂之际,嘴里都会冒出一个德语单词——惟一能够慰藉他筋疲力尽的心灵,用起来还忒爽的词儿。这个词就是damit (因此)。其实他就喜欢这词儿的发音罢了,绝非词义本身(译者注:该词的发音和英文中“damn it”(该死)读音相近,仅重音位置不同)。所以当被告知这单词重音不在第一音节,他最后一丝生命的乐趣都没了,郁郁而终。

我认为任何慷慨激昂,激动人心的篇章用德语表达都变得软绵绵的。英语中描述这一方面的词语如此深沉,如此强烈,如此响亮,德语词相比之下有气无力,软趴趴。Boom、burst、crash、roar、storm、bellow、blow、thunder、explosion、howl、cry、shout、yell、groan、battle、hell这些气势恢弘的单词,描述起事物来那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可我听到德语里的相应词咋那么适合哄宝宝睡觉呢!难道是我这挑剔至极的耳朵只是好看的,而不是用来欣赏德语那优美发音的吗?!如果用一个如此温顺的词儿Schlacht表示战争,还有人愿意战死沙场吗?如果一个肺结核病人穿着厚重的衣服走进暴风雪(Gewitter),他不会觉得穿多了吗?(译者注:德语暴风雪“Gewitter”听起来没有英语的“storm”有气势)。德语中表示爆炸的词汇中最强劲的一个是Ausbruch,可咱们英语里的牙刷(Toothbrush)听起来都比它强悍多了,德国人用这样的词来描述强烈爆炸真是逊毙了!德语的“地狱”一词“H?lle”听起来倒像是hello(你好),真是又可笑又平庸啊!如果用德语对别人说“去死吧”(go to hell),估计没啥杀伤力。

详细指出了德语的种种缺点,现在我很乐意简单说说德语的优点。名词首字母大写我已经谈过了。德语还有个绝好的优点,那就是德语怎么读就怎么写。简单研习过字母表,德语学生就可以大胆朗读所有德语单词。而在英语里,学生要是问道,“Bow怎么念?”我们只有回答,“这个单词放在特定语境中才能知道它怎么念,作为‘弓’、‘点头鞠躬’还是‘船头’的意思?”

有些德语单词确实相当管用。比方说,关于琐碎,安宁,亲昵家庭生活的;关于爱的一切,从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友善之情,到爱的表白;关于户外大自然的方方面面,草场森林,小鸟鲜花,夏日香气,冬夜月光;总之一句话,所有描述宁静祥和,仙境之物,还有最重要能表达悲怆情感的,德语里这一类单词多的是。有些德语歌曲让不懂德语的陌生人听了非嚎啕大哭不可。这表明德语单词发音不仅能够完美诠释词义,而且读音与词义相吻合,能够经由耳朵直达心扉。

只要单词是对的,德国人不介意在句中重复使用。要是乐意,他们往往重复上好几遍。真是够明智的!在英语里,要是我们在一段话中重复使用同一个单词,为避免赘述,往往会替换词义大致相似的其他单词,以此来掩盖词语的瑕疵。单词重复使用固然不妥,可也好过用词不准确。

世界上总有人喜欢不厌其烦地给一种宗教或一门语言挑刺,然后心安理得照样过日子,提不出半点改进意见。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已经表明了德语需要改良。我正准备好好改进这么语言,至少我愿意提出些建议。这话要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未免有点大言不惭,但是我已经认真审视并学习这门语言九个礼拜了,因此我对自己改良德语的能力充满信心,要知道,我的德语可不是三脚猫水平!

首先,我要废除德语第二格。它同德语复数混淆不清,除非偶然发现,要不谁知道自己用的是第二格还是复数。而且使用者完全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用了第二格,还要用多久,啥时才不需要用。第二格纯属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扔了算了。

其次,我要把德语动词稍稍往前挪一点。在现如今的德语里,你也许在句中使用了一个不错的动词,但是动词离主语太远,我都不知道你要说什么,白白浪费了一个大好动词。所以我坚决要求把这个重要的词类挪到肉眼能看到的地方。

第三,我要从英语中引进些响亮词汇,好用来骂骂人或者描述活力十足的事情。Verdammt(该死)的变体和衍生词汇有多重含义,但是这个单词听起来软弱无力,连德国女人都敢大胆使用。当德国女人不小心扯破了衣服或不喜欢汤的味道时,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词便从她们嘴里蹦出来,而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诅咒,充其量跟咱们英语里的“我的天啊”差不多。德国女人常常挂在嘴边“啊,上帝”、“我的天哪”、“上帝啊”等等,她们还以为英国女人也大致如此,因为我曾听过一位温柔可爱德国老太太对一位年轻漂亮的美国女孩说:“咱们语言差不多嘛,多好啊,我们说‘啊上帝!’(Ach! Gott!),你们说‘该死!’(Goddamn)。”

第四,我要重新界定德语单词阴阳性,完全遵照造物主的旨愿来分配。这是对造物主起码的尊重。(译者注:德语单词阴阳性不完全遵循自然规律的阴阳性)

第五,我要剔除这些冗长的复合词;不然就要求说话者中间停顿片刻,让听话者歇歇耳朵吃些点心。如果可以完全摒弃它们那是最好,因为单词一个一个说出来总比一大堆单词扑面而来要容易理解的多。精神食粮同食物一样,一勺一勺吃比一锹一锹地吃要惬意的多,有益的多。

第六,我要求说话者说完立马打住,别在后面挂一长串没用的“haben sind gewesen gehabt haben geworden seins”。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使得演讲黯然失色,而非锦上添花。因此它们是对语言的冒犯,应该被剔除。

第七,我要摒除插入语成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插入语,当然还有囊括一切的无敌至尊插入语。我会要求每一个人,上至吾皇,下至平民,干净利落地讲述一则故事,要是他非要用插入语,那可以一边凉快去!违令者杀无赦!

最后,我要把Zug、Schlag和它们的衍生词留下,其他单词就不要了,这可以大大简化德语。(译者注:上文提到Schlag和Zug的词条众多,占了字典大半江山)

以上就是我个人认为德语所必需的重要改动。免费建议就这些了,要是德国政府赞同我的看法,正式聘请我改良德语,也许我还会提出更多建议。

学习了几门语言后,我确信一个有天赋的人三十个小时学会英语(除去拼写读音部分),三十天学会法语,三十年学会德语。很显然,德语需要瘦身,修缮一番。如果它要维持原状,那咱们就小心翼翼地将它束之高阁,当作死亡语言吧,因为只有死人才有足够时间学会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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