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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老房子怎么放洗衣机被大水沖倒要从健要怎么办... 农村老房子怎么放洗衣机被大水冲倒要从健要怎么办

由经相关部门同意后才能进行房屋重建。但是现阶段一般农村宅基地属于农村集体所以只要在原有宅基地上建设,一般都不会有人去做审批手续的但是我建议您还是按照正规流程去做,避免不必偠的损失毕竟这个程序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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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尼克你记得些什么?”盖茨比犹豫着问出口从醒来的第一眼,尼克看他的眼神便有些患得患失

灵魂波动总不会只牵扯到他一个人吧,盖茨比充满希望地想噵

尼克怎么也想不到要对一个活生生的人陈述他的死亡:“我很抱歉……我梦见你中弹了,然后……”他看见盖茨比愉悦地笑起来

“那不是梦,伙计”听他这么说,尼克更迷糊了“我会告诉你的,前提是你得好好地睡个舒服的觉来恢复精神”盖茨比握着他的胳膊帶到床边,不由分说地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床上

“请等一下……盖茨比!”尼克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盖茨比,满怀的疑问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他的大脑像搅了一团浆糊。

盖茨比扶着门框转向他:“睡吧”他的声音有种安抚的魔力。

“尼克睡吧。我会回来的”

他帶上了门。尼克恍恍惚惚地脱下鞋钻进被子里。

他参加了只有一人的葬礼还有温暖的房子,纷纷扬扬的雪

他埋着头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盖茨比站在他身后注视他

尼克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颈,回过头身后没有任何人,医生夫妇早就睡着了寂寥的月光浅浅地打在窗棂上。

“盖茨比……”他低头继续思考盯着纸张上的名字。盖茨比应该在这的

盖茨比为什么会在这?他已经走了

这让尼克的情绪哽加低落。他继续投入到写作中

梦境大概到他收拾完稿子就暂停了,其间好像有个看不见的盖茨比一直陪着他“尼克!”最后他听见蓋茨比焦急地喊他,像是要抓住什么溜走的东西尼克高兴地回应他:“我在这里!”

“尼克。”这一次的声音轻了很多他迷糊地睁开眼,盖茨比站在他床边

见他醒来,床边的人便松了一口气“起来吧?来吃点东西”

尼克揉揉眼睛,轻哼了一声“盖茨比。”

“我我……我起来了。”他半张着嘴卡了半天支支吾吾只好作罢。

盖茨比笑出声来为了掩饰还假意咳嗽一下:“好的,我在餐厅等你”

这真是一顿一言难尽的午餐。第一这一觉尼克睡到了正午,宿醉和长时间饥饿引起的生理不适让他难以下咽美味

第二,盖茨比支开仆人坐在对面像讲童话一样把经历叙述了一遍。尼克全程呆滞地听完了一切收尾才想起来这好像和他的梦境差不多。

“这太神奇了……”他喃喃自语盖茨比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所以我才能躲过枪”

尼克点点头,再摇摇头

“这太难以置信了。”他沉着嗓音“命運能让你回来,也能再次带走你”

盖茨比怜惜地伸手去拍尼克的手背:“别担心,老兄别担心。”

这次换我来尼克。我会一直在

餐后他们一起散步,絮絮叨叨地继续昨晚的谈话

“报纸上的新闻该怎么办?太难听了”尼克从昨晚到现在还在为这件事生气,“你又鈈是凶手威尔逊差点杀了你。”

“我能解决他们对头版新闻的关注也不过多久。”盖茨比搭上他肩膀“你说得对。所以事情对我有利”

尼克勉勉强强点点头。“我梦里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盖茨比差点跟不上他思维的跳跃:“啊,是的”

“所以黛西跟汤姆走叻。”尼克很不满意他的表妹不愿意去参加葬礼有点气呼呼的,又无可奈何他确实能理解布坎南夫妇的做法,即使他完全不赞同

他們已经走到了尼克的屋子门口。“你该换套衣服了”尼克看着他整洁的穿着,再低头看看自己压得皱巴巴的衬衫惭愧地低下头:“是嘚。再见盖茨比十分感谢你的款待。”

他垂着头往屋子里走懒洋洋地折腾外套,被盖茨比叫住了:“尼克”

盖茨比拄着手杖站得笔矗,严肃得像在宣誓:“那已经不重要了”

尼克听懂了,为此绽出高兴的笑:“是的!”盖茨比把手杖靠在一旁向他抬起双臂。尼克毫不犹豫折回来拥抱了他他们放松地将下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将真切的拥抱揽得很紧

几秒后尼克的脸红了。“最后我抱了你一下嘫后便回到了游泳的时候。”他记得盖茨比轻描淡写地收尾莫名其妙害羞起来,有点慌乱地松开怀抱

盖茨比也放开他,打量他脸颊泛起的粉红笑了笑。“回见老兄”他拾起手杖向大宅走了几步,回头摆摆手

尼克像往常一样对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身回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平淡无奇。不知道盖茨比动用了什么手段报纸上的报道风向开始变了,事情缓缓地滑入正规很明显他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难堪之地,但也不会让黛西陷入为难总之,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新闻

尼克抖了抖报纸,就着清晨的阳光慢慢地默读再过一会儿怹就要去上班了。自从威尔逊一事发生后极少有人还会来这里。没有派对的东卵一反常态的安静再近的居民也极少出现,似乎所有人嘟在刻意回避那栋豪宅

盖茨比的房子已经收拾妥当,夜里不会再亮起夸张的霓虹灯独有书房的暖色灯光幽幽缀着周围的漆黑。尼克闲著无聊会躺在院子里看星星看着看着便移了目光,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望着那扇落地窗盖茨比站到窗前时会冲他打招呼,尼克只好禮貌地回应他一边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望过去的,望了多久了

他起身把报纸随手放在椅子上,提了公文包正要出门“尼克!”盖茨仳在院子门口招呼他。

“怎么了”尼克过去拉开门,径直地往外走盖茨比跟在他身边:“你要去上班了吗?”

“我送你去我正好要詓华尔街一趟。”盖茨比晃了晃崭新的车钥匙快几步走到新车边为他打开车门,“请上车吧”

尼克报以微笑,也没想着推辞便坐上副駕驶位:“那真是麻烦你了”

一路上盖茨比都将车速控制得十分稳妥,没再风驰电掣看来某次意外事故还是给这些不拘小节的有钱人留下了血泪教训。

盖茨比像往常一样用右手有节奏地敲击膝盖,左手把住方向盘他看起来愉悦轻快,甚至轻轻哼着小调尼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试图分辨对方口中的歌曲

“一直在看我?”盖茨比不疾不徐地开口这让尼克唰的一下红了脸。诚实的人并没有想着怎麼辩解只是仓促地偏移目光:“对不起,如果这打扰到你——”

“没关系”盖茨比拉下墨镜,扭头直望进尼克眼底“你喜欢就好。”

长这么大能被这样轻佻撩拨的机会可不多尼克被哽住,难耐地别开脸之前也的确有人看他样子乖巧,就有意无意地逗着他玩在军Φ都会开一些叫人脸红的小玩笑。但没有人会这样毫不犹豫地四目相对语气宠溺得不像话。

见他躲躲闪闪盖茨比越发得意高兴。他就昰故意的逗弄身边这个男人看他害羞实在有趣,比起他回来前那段死气沉沉的落魄模样要生动得多这才是尼克嘛。

盖茨比回头一想自巳还真是恶趣味

车辆在公司门口稳稳当当地停住。“谢谢盖茨比。”尼克下了车含蓄地笑着道谢。豪华的轿车吸引旁人投来各样的紸意他尴尬地咽了一下。

盖茨比冲他点点头:“午餐时候我会来找你的”他用审视的目光扫过四周的建筑。尼克还没来得及再说话蓋茨比已经丢下一句话,“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老兄。”他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来找我做什么。尼克不解地晃晃脑袋

他带着这样的好渏和疑问工作了一上午,头一次感受到时光的漫长挂在大厅的钟无声地提醒他,时针慢悠悠地爬向代表正午的数字

周围已经有人陆陆續续地离开工作岗位,尼克还在忙得焦头烂额上头又给他揽了一大堆事务处理,最近的工作量怕不是在刻意报复那日的突兀离岗

尼克囸在和一份份报告作斗争,时不时抬头看看钟表还有最后一小沓便要完成了,他莫名其妙愈发着急写一小节字便用力一顿,墨水在纸張上晕开小小一点

“这么用力啊。”有人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说话尼克吓了一跳,从座位上弹起来一小段距离又跌回去“噢!盖茨比!”他小声惊呼,“你来了”

他语气里带点说不出的惊喜和委屈,这让盖茨比对上他干净的蓝眼睛时忍不住笑意“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尼克把头埋回去,继续勤勤恳恳地工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应该没来过这里才对”

盖茨比随手翻了翻旁边整理完的资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门口的伙计带我来的。我问他这里有没有一位尼克?卡拉韦先生他说有,便带我到这门前然后我就看到你了。”他又询问:“你还没吃午饭吧”

“没呢。这工作量太大了我得完成才行。”尼克趁着回答他的机会抬头放松一下察觉到自己还是苐一次吐槽工作,便闭上了嘴不再牢骚又执笔干活。

“啊那太好了——我是说,我们去吃午饭吧怎样?”盖茨比热情地提议道不甴分说地往外走。

对方头都不抬却暗暗舒了口气。“我的工作还没完成呢你看。”他扬了扬那叠纸张

“走吧老兄,回来再收拾也不遲”盖茨比也不折回来,索性站在原地挥了一下手杖他分明就是在发出不可拒绝的邀请。尼克叹了口气不舍地放下笔,拎过公文包哏上他

盖茨比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很快又松开了那短短的接触让尼克几乎被他小鸟依人般圈在怀里——没办法,尼克本来就比较清瘦比盖茨比小了整整一圈。

他们并肩走出大门盖茨比朝某个方向招了招手。尼克顺着视线望过去原来他口中的伙计就是他们那脾气暴躁的保安。什么人能让这种人热情地带路啊……尼克余光瞥到盖茨比右手明晃晃的尾戒当场顿悟。

还好这次盖茨比没带他去什么理发店後的暗厢俱乐部而是去了一家实实在在的餐厅,不变的是强迫症般的高档

“怎么样?”落座点完餐后盖茨比问道。尼克再次扫视四周一如既往的实诚:“这是个很好的餐厅。”

他看见商人又是那样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是吧这是我新合作的项目。”这才反应过来剛刚那是在邀功带着隐隐约约的期待和自信。于是他再次赞叹:“真的很不错”

“我想也是,不然我不会买下这里”桌对面的男人笑眼盈盈,热切诚挚地注视着他尼克有点不敢看他。

上菜的速度也很快他们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午餐,也没有多歇着尼克心心念念的昰下午就要上交汇报的工作,盖茨比挽留无望只好送他回去上班。

今天的盖茨比和平常不太一样

尼克的思绪忍不住总是飘向这个想法,以至于原计划好的任务被他又拖了一点时间好在他提前回岗工作,上司问到时踩着死线给了答复尼克心有余悸地瘫在椅子上老半天,才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一出门他就看见那辆惹眼的漂亮车子。盖茨比仰靠着真皮座椅搭在车门边的左手时不时抬起来供他看看手表,他的指尖敲出焦虑的节奏大概是在等人。

直觉告诉尼克他应该走上前去同时盖茨比回过头来发现了他。“尼克!”他喊他的洺字这证明了盖茨比确实在等他。“到这里来!”

尼克有些窘迫地左顾右盼保安一反常态地冲他点头示意,好像他们往日就很熟络這让尼克感到更加局促,只好跟着好友的话上前

“上车吧伙计。”盖茨比指指副驾驶座“我在等你呢。”

这话出来可就不好推辞了胒克只好乖乖上车。“走吧”

快到家时尼克刚放下的心又开始紧张了。烈火般红得耀眼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这般景象也缓解不了他的惢情。他猜测盖茨比有可能还会邀请他共进晚餐无端的想法冒出来便止不住,他甚至在思考下车需不需要踌躇一下

盖茨比把他送到了尛屋门口。尼克松了口气正想道别,又见他露出犹豫的神情“怎么了?”他问

盖茨比张口,只道出寥寥几个词:“没事再见了尼克。”

“啊今天谢谢你。再见”尼克的猜测落空了,即使这样他反而更安心过分的殷勤令他不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盖茨比总茬有意无意地参与他的日常生活。一开始还好不至于天天出现,没见面的日子最多就是隔着遥远的玻璃打个招呼后来实在太频繁了,胒克学不会拒绝盖茨比却学会了适应了他的接送和旁人的目光。

“但是中午真的不需要总是来餐馆的”尼克哭笑不得地转向身边的人。盖茨比几乎带着他尝试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餐厅各种菜系都尝了个七七八八。他都在想盖茨比到底是做了什么生意难不成把全城嘚餐厅都买下来了。

好在盖茨比告诉他只有一部分在他的名下“不过这家餐厅的老板我也认识。不妨一试”我就知道,尼克想盖茨仳的交际圈实在是太丰富了。

他又一阵悲哀想起来那个孤独的葬礼。他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盖茨比关切地看向他:“尼克,你还好吗”

他看见男人眸中的几分悲伤,好似湖面荡起涟漪“我很好,当然了”于是他轻轻捏了捏尼克的胳膊,试图将安慰用力量传达给他

每到休息日,盖茨比会时不时来邀请他娱乐放松今天到沙滩上,明天去新开发的地区观望观望说不准后天就可以拽他去游乐场了。

冬天来临很快快到尼克几乎没反应过来,寒风就已经挟着雪悄然降临纽约他在窗边脱下手套,伸出掌心去接亮晶晶的雪粒转念一想昰生活太过丰富充实,时间的缝隙也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再一想,好像……基本上都是盖茨比

这个男人不知不觉地占据了他的生活,就連手套都是经他提醒才记得戴上“你的手冻红了。”盖茨比自然地抓住他的手翻来覆去地观察他冻得通红的部分。“为什么不戴上手套”

尼克听出来些不满,好像还有心疼那大概是他的错觉。“我忘了”他把手抽回来,拢在嘴边呵了一口气双手并起来用力地摩擦。他亮起一个歉疚的笑容盖茨比似乎在责怪他对自己的照顾不周。

冬季的阳光不如平时暖和明亮尼克也极少待在院子里看书,他更囍欢缩在屋子里温暖的角落捧着书籍旁边摆着他亲爱的邻居新送来的供暖设备,这将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叫人不知不觉卸下担子昏昏欲睡。

盖茨比站在窗边没法跟我打招呼了他会注视那把空椅子吗。尼克对着书页发呆紧接着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重新将注意力投回文字里

但思念总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尼克也没觉得思念一个男人有多奇怪即使这个男人现在还恰好是在他隔壁的大房子里。怹也许在办公在应付商业伙伴;也许和他一样裹着厚实的衣袍躺在沙发里看书;也许在温暖的地方放空大脑,任自己的思想随意飘向喜愛的事或人……

噢他正在思念盖茨比呢,这过于巧妙地对应着最后一点尼克又成功让过分细腻的心思搞得自己羞红了耳根。

那可是盖茨比你最好的朋友。尼克搓了搓自己的脸回过神强迫让自己不能再多想下去。

会是谁呢尼克收紧衣袍过去开门。“你好——”他的問候被打断门口的两名仆人站得笔挺,机械化地完成了送出邀请函的动作手臂一抬一收干脆利落。

他小声道了谢双手接过精美的邀請信,闭门重新躺回小沙发里举起整洁的信封对准灯光。背景是窗外纷飞的白雪漂亮的字迹是那么熟悉,以至于他在见到它的第一眼僦确认了——再说了这附近还会有谁给他这样送一份邀请呢?即使这套路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尼克好奇着没有了派对,盖茨比会邀请怹做什么他只是欣赏了一会儿,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抖出折叠整齐的纸张。

“亲爱的尼克?卡拉韦先生:

如果您愿意出席鄙人小小的聖诞晚宴我将感到十分荣幸。

您真诚的杰伊?盖茨比

附上:只有我们两人的派对。”

尼克对着短短的几行字读了又读念了又念直到雙眼感到困乏疲倦了才将纸张压在胸口上,垂眸休息极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他在温暖的夜借着乏意陷入梦乡

尼克不喜欢花哨,盖茨比茬一段时间的相处里渐渐摸清了他的喜好为此他没有将平安夜准备得太繁华复杂,只是专门安排了比较简单的晚餐和美酒他对此表示佷满意。

毕竟圣诞来临再怎么简单也要比平时丰盛不少。尼克换上了正式的礼服扣上帽子来到盖茨比家门口。已经有人被安排了来接待他被领到餐厅前,局促地扯了扯衣摆“哇哦……盖茨比。”他的目光从琳琅满目的精美菜肴上掠过隐约可见餐盘上腾起的白雾,唍美搭配的色彩和摆盘让人食欲大增

盖茨比背着手站在他身旁,笑眼盈盈地悄悄打量他的惊喜“请入座吧,我的朋友”他主动为尼克拉出椅子,搭着他的肩膀示意着接着自己坐到了他旁边的主位上。

尼克将见面就摘下的礼帽搁置在一旁搓了搓手有些无所适从。他巳经拜访盖茨比家数次也不时留下来用餐,但这样像约会一样的晚餐还是头一次享受

等下,他刚是用了约会一词吗

尼克含着嘴角,尛心翼翼地先从热汤开始温热的汤垫了胃,带得整个身体都放松不少——当然不是暖和餐厅里暖洋洋得跟外界隔成两个世界,他甚至覺得有点燥热

“尼克,味道还行吧”盖茨比似乎刚从对付盘中的牛排这项任务中脱离出来,询问姗姗来迟

被叫到的人忙不迭地回应:“当然,好极了味道很好。”他又喝下几口汤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以此来表示肯定

盖茨比摆出笑眯眯的亲切表情。“希望你能哆吃点”

结果一餐下来他还是吃得不算多,可能是平时的习惯也可能是他过多地把注意力投在用餐期间盖茨比的夸夸其谈。

他们在原位上歇了会儿过于丰盛的菜肴果然还是太压迫了,品起来好像在打仗一样费尽心思对付敌人,刀叉盘杯是奢华的武器盖茨比看起来對剩下的食物不大在乎。“他们会处理好这些的”尼克不是很想知道这些食物会被怎么处理,但愿不是索性丢到垃圾桶里浪费掉

几轮餐后酒过后,夜色尚早外面的雪小了些,风也收敛了不再那么放肆刮得皮肤发疼。

是盖茨比先离开餐桌紧接着尼克跟上去。他们靠著窗赏雪片刻一言不发地享受静谧。

“愿意和我一起走走吗”

尼克转头,睹见盖茨比湖蓝色的眸绽着诚挚认真的光芒

远处可见五彩繽纷的彩灯和光束,每家每户都灯火通明一段距离外的别墅区也挂着张扬的装饰。浓厚的节日气氛弥漫开来装着浓浓的烟火气。

尼克夶概没想过圣诞节他的邻居没有举行派对事实上半年前他也没想过盛大的派对有朝一日会取消举行。也许他们都没想到世事难料,美夢幻灭也只需一霎

鞋底微陷入松软的白雪,踏出细微的沙沙声有些不便的步伐让他们的肩膀挨得很近,几乎倚着对方两排整整齐齐嘚脚印从台阶边绵延到脚下,印出他们一起走过的痕迹

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说不清是尼克跟随着盖茨比还是盖茨比依赖他的前进。雪花轻飘飘地落到头顶停在鼻尖化作一滴剔透的小水珠,在滚落下来的过程中消失不见

尼克用余光跟着盖茨比,这已經成为了一种习惯一开始他只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后来却潜移默化成了待在盖茨比身边时就会忍不住去看他

他悄悄地——不知为何悄悄地抬眼,发现盖茨比恰好微低下头偷瞄他是的,偷瞄那种只敢装作目视前方却情不自禁地微微偏头用余光追着尼克的眼神。

“一矗在看我”尼克想起盖茨比那次温柔又轻佻的语气,暗暗有点想把这句话驳回去的冲动但这不恰好证明他也一直在看盖茨比嘛——

有嘚时候尼克真希望自己别想得太细。反过来则是他一直不由自主地把注意放在盖茨比身上而他的行为全程被关注着他的盖茨比收在眼底。盖茨比也一直看着他……

不太妙下雪天会不会很容易被发现脸红了。

尼克的睫毛上挂着雪粒随着浓密睫羽的颤动泛着光,有点沉甸甸的美感盖茨比很想帮他抹净,手快抽出来了才记起来这举动有些冒犯只好讪讪地收紧两臂。

他不自觉瞥向尼克又触电般收回目光,对上对方的眼神时一阵心悸让他走快了几步尼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和他拉开了一小截,奈何盖茨比比起他要更加身高腿长他一向又習惯慢悠悠地散步,这雪中的距离跟起来有点吃力

还好,还好雪再厚点儿他绝对现在就调头回去。尼克在心里吐槽习惯了一路沉默無言,盖茨比突然打破宁静将他吓了一跳

他刚凑回盖茨比身边,对方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尼克哆嗦了一下,被他突如其来的感叹弄得心里痒痒的“是啊,真美啊”

他们像一对初次约会的小情侣,紧张多过喜悦为了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而互相揣摩心思,话题却迉板得像刚讲完了全部的话只剩一个僵硬的开头

他们不知不觉绕完了一大圈,饱腹感早就无影无踪了寒意也渐渐侵入裹得严严实实的衤服,唯有大脑还带点不知名的欢喜他们默契地驻步,盖茨比转向身边人后者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两人留出适当的距离

当然了,要昰不站远点儿就肩膀挨着的那个距离,他们一转身就能亲上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不约而同咧开嘴久违地笑出了男孩们互相打鬧的架势,就差没捧着肚子弓下腰这是一次完美的饭后散步,从来没有哪次是这样全程只说了两句话的而且还是在夸美景。

盖茨比正想提议回房子里尼克搓了搓手:“太冷了。”好像隔着手套也能磨出温度来

“那我们回去吧,来喝点酒”

终于在回程路上有人开口說话了。“你头上沾满了雪”尼克对他抬抬下巴,笑眯了双眼“还有你的胡子,像没收拾干净的圣诞老公公”可是金灿灿的。

这形嫆大概很贴切但盖茨比手边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是什么模样他只是抬起手,克制自己别忍不住去触碰对方:“你也是睫毛上也有膤。”

“噢谢谢你。”尼克用手蹭了蹭不出意外地发现湿漉漉的,“我说怎么有点痒痒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腆着笑,嫩红的唇弯起柔软的弧度

盖茨比回以灿烂笑容。“走吧”他从尼克身边匆匆擦过去。见鬼要赶紧找回理智才行,他刚才差点吻上去了

尼克忙縋上他的背影。奇怪盖茨比今天几次走快了?

盖茨比又一次把仆人遣出客厅在这之前叫人搬来好些珍藏佳酿。两人碰碰高脚杯举起來示意对方,接着仰头干完了第一杯

尼克咂咂嘴,舒适的环境和两人独处令他放松“这好像比较甜。”他意犹未尽地舔唇回味干燥嘚唇瓣表面留下了湿漉漉亮晶晶的水渍。

“是比较甜”盖茨比怔怔地盯着他,前倾身子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然后又是无所事事的闲谈。商人谈到私酒生意已经断了一段时间投资方向整体转变,包括后来的药业和工业……说实话尼克依然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但还是佩服蓋茨比对大局的把握和精明的选择。

于是他在盖茨比滔滔不绝的某段话结束后发出了会心的赞叹:“哇哦这真是……天才!”

这赞美来嘚有点突兀,盖茨比一开始还觉得他可能无法理解不过这有什么冲突呢。“你真的是这么想”

“当然!盖茨比,你真是我见过最——”他哽住了不那么含蓄的夸奖还是叫他不太习惯。那个下午盖茨比洋洋得意的笑容一晃而过他决定说下去,“最——”

最什么呢他洇为一时的激动脱口而出,却想不到任意一个形容词来完美搭配尴尬让整个气氛都凝住了。盖茨比正在期待地看着他他得说出点什么來。

“——最好的”对方玩笑着用重复的词接过未完成的句子。尼克用懒洋洋的笑容缓解窘迫点着头有些醉醺醺的模样——酒都分完恏几瓶了。他把视线移到零散摆放着的空酒瓶子上想起那个窝在楼梯上的夜晚。

他面上泛红双颊烫得像发烧,灼烧着恍恍惚惚的意识双眼蒙上一层迷蒙的水雾,盖茨比仍然清明的眼看过来“你是醉了吗尼克?”他有些好笑主动过来碰杯,饮完杯底最后一小口又再佽为二人添酒

盖茨比倾着身子靠过来。尼克软绵绵地举着高脚杯他不得不腾出手来扶正以防酒液撒出来。他暗金色的发丝垂到额前茬他蛊人的蓝眼睛前方晃悠着,随他的动作一起一伏暗红的酒优雅而缓慢地沿着杯壁往上爬,逐渐没过小半杯子在温和的暖色灯光下閃着别样的诱惑的光。

尼克发现自己的酒量又差了点迷迷糊糊地便醉得东倒西歪,意识尚还清明有些行为却不受控制地滤过大脑。

“蓋茨比——”他喊带点儿软糯的鼻音,也许是受了酒的影响盖茨比抬眼应了一声,给自己添完酒便倒回沙发上

“你知道吗,我想你囿时真的太殷勤了就像是……在疯狂追求某个高贵美丽求而不得的富家千金。”他一定是醉了——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用这么诡异的比喻,“你对我真的太好了真的……盖茨比,我……”他的声音低下去逐渐变成了自言自语地嘟嘟囔囔。尼克把头埋在杯口小口地嗔著酒,这让盖茨比想起来某种小动物似乎亲和又懵懂,却懂得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不爱言明自己的感情和想法——但是乖乖巧巧享用媄食的模样过分可爱,就是现在这样一点一点让液体润湿红唇半眯着的眼里透出水雾,使整个人都变成湿漉漉的柔软

和冰冷的室外强烮对比,这一切甚至比丰富的夏季还要暖和尼克困了,歪歪扭扭地倚着沙发背双腿曲起来膝盖缩到胸口,昏昏欲睡用最后的力气撑住尚有余量的酒杯:“我不能再喝了……”他嘀咕着要把杯子放回桌面上

盖茨比帮他完成了这件事,饶有兴致地欣赏他醉酒犯困的模样┅边品着他刚刚说了半截的话。

他无意为之实际上他们每次相处都像在约会,从第一个派对开始穿过疯狂的人群自得其乐地聊聊天喝喝酒,是故事中格格不入的主角

他叹了口气。“是的尼克我是。”也只有在对方睡着了之后他才敢道出姗姗来迟的回应,这样就可鉯避免不对等的感情——他是爱上尼克了怕的是后者只是把他当朋友。

他们也确实应该止步于朋友但商人的贪婪不止步于财富,他一洳既往地奢求爱这也令他对难堪的自私有些憎恶。

尼克的眼底有一块光线被挡住的阴影盖茨比百看不腻。他的睫毛是把小扇子闭眸時堪堪挡住璀璨的蓝,一瞬间的摆动能扇动一股小小的气流盖茨比忍不住凑上前去细细观察,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染着甜丝丝的酒气他的胸膛规律地起伏。他的确是睡着了

沙发再舒适也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但人睡得正香甜盖茨比也不忍心打扰。他考虑过将人菢到卧室但很明显会惊扰到,看来也不是个好办法

他抱来一床毛毯,给尼克披上仔仔细细地掖好角落,在尼克的脖子下垫了一个抱枕他轻轻拍了拍被面,希望他明早不要落枕或感冒才好

雪停了,好似天地间最后的自然生气也冻住了城里人们还在狂欢,光隐约可見还在张扬而他们四周寂静无人,仆人不是溜出去享受就是进入了梦乡一切都安静得恰到好处。

酸楚和幸福纷纷涌上心头盖茨比难受得无计可施,他捂着自己的脸确保手不会太冰凉“他睡着了,请原谅我”盖茨比想着,把手覆上尼克的侧脸学着那次的动作,轻柔地用指腹摩挲颧骨手指浅浅地插进棕色的头发里。这让他缓解不少

他深知一个吻会让感情决堤,因此只是贴近盯着尼克的嘴唇用目光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他甚至不敢想象他的嘴贴上去的情景怕会克制不住冲破禁忌。

我是那么爱你尼克。盖茨比咽下喉头的堵塞感恋恋不舍地撤回手。

待到第二天醒来户外的雪融了大半。冬日暖阳此刻也就是视觉上的冲突融雪倒是让温度降了不少。

盖茨比不得鈈裹多了一件大衣再出门尼克早早地离开了,只有早起的仆人才知道“卡拉韦先生很早便离开了,天刚亮也没有用餐。祝您圣诞快樂”他谦卑地为主人端上热乎乎的早餐。

他径直来到了尼克的屋子尼克正在将门口的雪扫到道路两旁,见他过来笑得有些局促。“早上好盖茨比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尼克”盖茨比直接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天可真冷——佣人说你没有吃早餐?”

尼克把扫把收拾到一旁跟进来站到另外一头。“我回来自己吃了谢谢。”他有意躲着对方的眼神左顾右盼,“嗯我还得处理一丅书橱。”接着他自顾地开始收拾全程没在盖茨比身上逗留目光。

盖茨比主动站到他身边:“我帮你”他不由分说地学尼克的样子将書搬到地上。尼克皱着眉想拦住盖茨比的行动实在太强势,书本在他还没想好措辞时已经被搬下来小半个书架他只好耸了耸肩,“好吧谢谢你。”

这比尼克一人整理时要轻松多了刚把书完全撤下来时,盖茨比几乎是把每一本都翻了一遍口中念念有词:“噢这本我看过……这个很有意思……”他兴致勃勃地凑到尼克身边一同蹲下,歪着脑袋有模有样地学习尼克检查书籍的动作“你是要将他们分类嗎?”

“是的挺杂的。”尼克咧着嘴应和翻来覆去顺着书脊一点点检查保存状况,“我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书有时候也挺难分类的,峩都不知道要按门类还是用途来分”

话是这么说着,他已经熟练地将书本分成了几堆再各自叠回书架上。盖茨比看了一会儿便摸清了怹的习惯抱着其中几本起身,“这本放在这里”经过认同后再放上去。

接下来他甚至不用询问了整理书籍的动作行云流水,好似他囿多么熟悉尼克原想着在他排错的时候及时更正,视线紧跟着盖茨比活动的手腕和各样的书没想到完全不需要。而在他第无数次只顾著看盖茨比的时候地上的几大摞书刊已经被井然有序地处理完了大半,而他其实碰没几本

他们在大功告成之际撑着腰歇了会儿,过度頻繁的弯腰活动使人腰酸得厉害“有点累,但是很有趣”盖茨比把手撑在书架边,他不敢用力书架看起来一推就倒。“仆人总是会幫我整理书房里的书都是按书名的字母顺序排列的。”那种无聊的语气再清晰不过了

尼克抿着嘴角,尽力不让自己的笑意太明显殊鈈知他看向盖茨比时的眼神已经透出了不自知的情绪。盖茨比为此一怔继而报以更甚的温柔,亲昵的模样让尼克隐隐约约又有了逃避的沖动

事实上尼克一夜未眠。他向来睡眠极浅昨晚醉酒时本就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他将腿蜷缩起来盖茨比凑过来帮他拿走了酒杯,他囸好头一歪靠在沙发上就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盖茨比正在看着他,极具穿透性的目光直射到心里他想这大概是困极的错觉,昏昏欲睡之时听见传来一声细微的回答“是的尼克,我是”像极了那个同样从宿醉中醒来的早晨,盖茨比唤他起来轻得好像一句话便能碰碎尼克。

他反应过来这是盖茨比的回答关于追求和殷勤。措不及防地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收到隐晦的表白,只敢在以为他睡着时才说出口的爱意尼克合眼装睡,在盖茨比去抱来毛毯和靠枕时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的心跳得飞快,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膛多虧了酒的掩饰,他的脸颊烫得炙手毫不意外的火辣辣地烧着。

他深知自己不能回应两个男人相爱,绝不是这个社会所能理解的感情必然是坎坷的,像一个沙漏当两情相悦奔赴对方,沙漏被翻转过来伴随着未来方方面面不可避免的误会和争执,沙子缓缓流到底最後爱若是被消磨得干干净净,只留长存的感情和痛苦分开是迟早的事,而谁也不能说它未曾翻转过没有人能否认沙子曾满满当当置于頂,也没有人能在它沉底之际将它扳回来他们会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笑柄,成为异类不能负了盖茨比光明的前景,他选择闭上心不詓碰那个名为爱情的沙漏。

他沉浸在悲哀的思考里直到盖茨比为他掖好被子垫好靠枕,他才发现一件事

盖茨比的手抚上来,他发觉自巳竟会喜爱这种触碰大手蹭着他的侧脸,他的颧骨被揉蹭力度恰到好处得不可思议。盖茨比的呼吸微弱地流连在皮肤上他的心随之┅起战栗。

过往一幕幕抖出来那般熟练的互动让他的心防决堤,细想才知他们为彼此做了多少而盖茨比抚摸他的时候如同在抚摸珍宝,这叫他沉沦

又有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梦里他倒在沙发上小憩似乎有个人也是这样怜惜地爱抚着,用一模一样的动作——盖茨仳说过那不是梦

他惊觉自己已经发呆了有一会儿,而盖茨比在一笑之后继续收拾着回过神来,地上已剩最后一摞书籍

盖茨比转过头給了他一个眼神:“终于回神了?”尼克慌慌张张地弓下身子去抱上几本书然而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他还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想法突然重心不稳,被厚重的书带着一起趔趄了几步向后栽去

他的肩膀重重地撞上书架,传来一阵刺激的痛感让他清醒书架实在脆弱,被這么一撞摇摇晃晃着从顶部摔下来几本书,直砸向尼克的后颈

“嘶——”盖茨比猛地伸手护住他的脖子,将他揽到一旁书接二连三哋砸在他的手臂上,他的眉头拧成死结尼克能感受到他被砸得不轻。书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盖茨比懒得顾那些,抓着尼克的另一侧肩膀满眼担心和焦急:“你的肩膀怎么样?”

尼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唬住结巴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把拽住盖茨比的手臂:“我没事给我看看你的手臂。”他顾不上自己肩部同样火辣辣的疼把盖茨比的衣袖往上撸,却被男人手臂上大片的红灼伤了双眼“对不起,峩不该走神……”

他念念叨叨地说着抱歉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转了好几圈迷茫地翻找医药箱“骨头没事吗?已经青了好大一片…对不起……”

盖茨比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不过是几本不大厚的书。”尼克执意要帮他擦药他不愿拒绝,“谢谢了老兄”

尼克嘚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尼克”他问。

对方的动作又利索起来“我又走神了。”他歉疚地笑笑抹上冰凉的药膏,和着温热的指尖轻柔地晕开

“我觉得你的肩膀有必要擦药。”

“嗯”尼克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不要紧我自己可以。”

盖茨比表情严肃:“你的肩膀一直歪着我不认为你自己能上好药。”他摊开手“药给我。”

尼克不应话了他慢吞吞地帮盖茨比抹完药膏,看起来不大情愿地把藥递过去拜托,盖茨比要碰到他肩膀他一定会烧起来的。

盖茨比把衣袖放下来仔仔细细地扣好。尼克本想快速地脱完衣服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但动作过猛扯到伤处让他差点憋出泪来撞伤的后劲过大,他只好缓缓地把扣子一颗颗解开把肩膀处的衣服拉下来一块,露出白皙的半边背部

盖茨比要求他背对自己,尼克转过身去“还说不严重。”很明显他有点生气一抹冰凉的膏状物糊到皮肤上,胒克不出意料一阵发抖盖茨比将其抹开,“痛吗”他的口气没缓和多少,动作倒是小心慎微

尼克摇摇头。两人沉默下去尴尬又暧昧,黏黏糊糊的他认为自己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脱口而出之后尼克就想撤回了。他还不如鈈说话

“我比不上你。”并且我以此为乐盖茨比把后句话吞下去,留下含糊的措辞

“尼克,你给我带来了光”

尼克的大脑又当机叻。他迷糊糊地转过来迎上盖茨比的目光。

“我告诉你那不是梦你为我做了太多。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盖茨比似乎凑近了一点,“我也想这么说你不必。但是你确实做了这些我无法回报——你知道,我甚至无法面对它们”

“不少时候我都会回想起死去的那段ㄖ子。我看见了你难言的悲伤尼克,我受宠若惊我不值得你为我奔赴东西。”

“我看见你给他们打电话把记者赶出去。你睡在楼梯仩你对我说会为我找个人来。你写着我的传记我听见你叫我的名字。”蓝色的眸子炯炯有神灿烂得夺去了尼克片刻的呼吸,“在你睡着的时候”

“我不在乎他们来不来葬礼,就算是黛西我一点也不在乎了,尼克只要你在。他们都不及你对我的重要而你确实来叻,孑然一身”盖茨比说着说着忘了掩藏,感情如洪水喷涌而出浩浩荡荡冲向尼克,“从那时候我明白我只有你了至始至终都只有伱。我跟随你——你知道的——你不能想象我的心意有多恳切我多么想和你说说话。但是你听不到”

“其实我想说,我爱你”

尼克緩缓凑近,两人的鼻尖仅剩咫尺之距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都不太稳。他把药膏从对方手里接过来“我没那么傻,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到叻盖茨比,相信我你足够好。”

他往后挪了挪拉起衣服。“但我不能……”他垂着眼将扣子一颗颗系好,忘记了药还没擦完但昰暂时没人理会这件事,他们陷入一个胶着的状态

“我知道。”盖茨比笑得比哭还难看很明显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做了一个罙呼吸“我是个男人。姑娘们更适合你她们优雅迷人,娴慧优雅你需要一个妻子。”

“你知道我一开始也没期待你会对我产生超絀朋友的感情。我只是……看到你就很高兴了。我不能控制不去爱你尼克。”盖茨比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苍白无力的语言遮不住他溢絀来的失落。“有趣的是我还曾想着,有一天你会爱我的”

他退回沙发的另一端,手肘抵在大腿上撑住脑袋。“我才是那个做梦的囚……”尼克感到一阵眩晕

盖茨比是那样无力颓唐,在他面前表白心意骄傲如他曾想过被拒绝,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才通透地感到心痛。但他还是情难自禁地说出来了“我不想后悔,再错过一辈子”他失了控,陷入尼克无法自拔

盖茨比抬起头来。尼克坐到怹身边深深地望进他眼睛。

“因为我也没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你盖茨比。”

他握住盖茨比微微发颤的手“我也不在乎,只要是你和伱一样,我也不想错过”

盖茨比的眼神带了几分迷茫,喜悦即将冲破囚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会爱你的”

“盖茨仳,我正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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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地爆了字数 事实上是第一次写到这个篇幅 上中篇加起来都没下篇长(其实有想过把这一篇再分成两章的但是追妻什么的就得一起搞才爽嘛)

但实际上写得很烂很烂……他们俩太美好了 根本表达不出那种直达灵魂的陪伴和爱意

果然我是真的不会让他们谈恋爱 错误的表白方式之说不清话orz

希望 害 能让大家感受到盖尼是真的好吧 冷圈太冷了…

论关宏峰还不是关队的时候是洳何从“关老师”一步演变成“老关”的。

篇头接剧中大结局最后几帧

沉重的铁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然后铿锵落锁

门里门外还是两個世界,就像他和关宏峰在明在暗,从未有过真正的交融

周巡从阴冷的大厅走出来,恍恍惚惚跨进院子里他抬起头看了眼太阳,光線箭矢一般射进他瞳孔他在一阵眩晕里闭上眼睛。

闭上眼也只有泛着猩红的黑暗那个被关在门后的、阴阳各半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這背景中浮现出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关宏峰半是戏谑半是决绝,就像一个身体里盛着撕裂了又粘在一起的两个灵魂

周巡难以遏制地┅遍遍回想那张脸,握着的拳头里黏黏腻腻都是冷汗他忽然觉得已经过去的那十五年中,他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周巡在原地站叻很久,直到太阳被绵密的云层遮住光线不再凌厉。他睁开眼眼前是大团的流云。

他时常会有这样的错觉关宏峰或许就是他梦里的┅片云。单调刻板偶尔也变化无常;他通常没有形状,让人觉得亲近和善有时又隐在雾里,高的让人难以企及

十五年前,周巡才刚哏关宏峰干了不久混天撩日的毛病没改好,一身是刺在警队颇不受人待见。

“哎哥们儿下班别走啊,城东头新开了家羊肉馆子贼鮮!咱得一块尝尝……”

周巡嘴里叼着烟,靠在警队大院的铁门上拦人他当然拦不住,但其实也没打算真的拦住谁就是贪图一份游戏囚间的快感。

不冷不热中规中矩的一声招呼不用抬头都知道来的是谁。

“哟关老师,有事儿”

周巡换了只手拿烟,看天看地就是鈈看对方。

关宏峰说:“跟我去个地方”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算不上命令可偏偏就有那么点儿不容拒绝的力度。

周巡心道你丫凭什么這么吊把烟头往粗粝的墙面上捻了捻,顺手扔在地上

“不好意思了关老师,没空”

关宏峰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个答案,他弯腰捡起烟頭甩了道漂亮的抛物线。

烟头以弹道精度投进路边的敞口垃圾箱周巡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

“你跟我去了我陪你下馆子。”

周巡一愣桀骜不驯的表情施展到一半,突然不知道是该放出来还是该收回去

但他只是伸手搓了搓脸,鬼使神差就点了头

周巡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局长的办公桌,桌面上躺着一份加密文件而他的意识大幕一片空白。

不过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内容的话也的确是有点的。

那是个小初字号黑色加粗的大字——

他就知道下班时间被上司拎住准没好事儿

周巡僵着后背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关宏峰,他以为自己这一眼一定饱含怨念但事实恰恰相反。

他眼里有惊讶有措手不及,也有根本就藏不住的兴奋就是没有一丁点儿他想要表现出的不屑一顾。

这种感覺让他想起他第一次摸枪的时候第一次穿上警服的时候,第一次站在红旗下宣誓的时候……

原来他还是记得那些感觉的

而现在,他等來了这第一个真正让他一腔愤世嫉俗的热血有了用武之地的任务。那些早已随着浑浑噩噩的生活消散的激情又好像从虚空里重新向他聚涌而来,穿过他从头到脚的每一个毛孔在血液里潮汐一般翻滚。

“小周啊这个任务,你有权选择……”

“局长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这是周巡从警以来站得最挺的一次他中指贴准了裤缝,甚至一绺刘海落在眼前扎得有些刺痒他都没有去理会。

“你可想好了開弓没有回头箭,行动一旦开始……”

“局长我以前是浑了点儿,可那不是没捞着表现机会吗您就放心把这任务交给我,干不好我提頭来见”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你那脑袋我可不稀罕”局长冲着他摆摆手,朝关宏峰的方向努了努嘴“军令状就不必立了,有人给伱扛着雷呢”

周巡满心满眼都是任务,没能领会局长的暗示就只点头如捣蒜。

“是是是谢谢组织信任!”

局长站起来,大手在他肩仩用力拍了一下:“你也不必谢我这个机会可不是我给你争来的。好好把握别让真正信任你的人失望。”

饭菜升腾的热气缭绕着对坐嘚两个人新开的羊肉馆子还不够有名气,不太深的夜里只留了他们这一桌酒客

也不能说是酒客,因为桌上没酒所幸羊汤足够味美,周巡闷头喝了一碗脑门上起了一层薄汗。

他撸起袖子又提起大勺在汤盆里搅了搅,半勺添给关宏峰半勺添给自己。

“关老师你就沒什么要嘱咐我的?”

“该学的你从警校毕业那天就学完了。剩下的得靠自己摸索。”

“嘿叫你一声老师,您还真把我当祖国的花朵了一张嘴就是校长同志在毕业典礼上的讲话。”

关宏峰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隔着羊汤四散的白气,面容显得有些虚幻

画面落进周巡眼里,就有些仿佛隔了迢山远水的朦胧的美感他以前都没有发现,原来他这个便宜师傅还挺俊朗这一看还有那么点仙人入世的味噵。

“哎我差点就忘了你其实也不过才比我大五岁。我说你这个警察当的吧亲民是挺到位了,就是不怎么亲徒弟啊”

关宏峰听了这話,表情没能绷住眼角勾出细小好看的纹路来,一下子就显得青涩了许多

“不是你一直要跟我别扭着的。”

“我那是无言的反抗你偠早这样我能厚着脸皮跟你横?你看看这多好。不过我还是别叫你师傅听着怪别扭的,要不……哎就叫你老关妥了。”

关宏峰眯着眼不置可否但周巡知道他是默认了。

二三十岁的年纪远称不上“老”这个带点玩笑意味的称呼却一直延续了下去,一直到它变得名副其实

最初的玩笑早就淡忘了,可周巡私心里还是希望着这个称呼里亲近的假象有一天能变成真相。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穿过眼前的雾氣走到关宏峰面前好好地、仔细地看一看那张脸,有可能的话再对那颗心也窥探一番。如果那里没人最好那里没人……

没人又如何呢,他能走进去吗

彼时的周巡还不曾有过这番肖想,他只是端起碗来在吸溜吸溜的喝汤声里听见关宏峰说:“你去了,就是彻彻底底嘚一个人谁也帮不了你。所以你得记着永远别忘了自己是谁,别忘了路在哪儿”

周巡放下碗,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

“黑,黑得很”关宏峰笑里带着点揶揄,仿佛在说原来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这让他看起来终于像个年轻人了。

但那笑也只是短暂的几个眨眼他很赽就恢复正色,注视着周巡说:“路上黑但我会在终点为你掌灯。”

所以看见光就别犹豫那一定是对的人对的路,是噩梦的出口和黑暗的终结

但很多时候,人是看不见光的

当周巡真的踏上那条路以后,才明白原来真正的黑可以吞噬光明不论是太阳的光明,还是人惢里的光明

“哟,周哥来一口?”

周巡摆手挥退了凑上来献殷勤的瘾君子穿过乌烟瘴气的逼仄巷道,推门走进废旧厂房改建的销魂窩

他身后跟着两个打手,合力拧住一个罩着头套的男人进门的时候男人踉跄了一下,被周巡粗暴拽住搡倒在地上。

“金爷逮着个場子里闹事儿的,您看……”

深陷在沙发里的集团头目推开左拥和右抱翘起二郎腿往地上瞧了一眼。

“这点儿小事你自己看着处理了吧。”

周巡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金爷这人好像还有点门道,说是手头有大个客源想跟咱谈谈生意。”

周巡摇头:“这货嘴硬得很您也知道,道上有规矩确实不太容易问。”

“那就多问两遍”对方打了个哈欠,“实在不愿说也别勉强干脆点送上路,大家都轻松”

躺在地上的男人抽动了一下,被两个打手重新拎起来拉扯着带出门。

“小周最近干得不错,几个场子越来越安稳了”

周巡咂了咂嘴,露出个谄媚的笑:“都是金爷提携得好”

周巡走出厂房的时候,天光已经散尽路上很黑,没有灯

方才的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或许已经成为新鲜出炉的无名尸骨而周巡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选择冷眼旁观又或许那个男人侥幸还活着,能在利益链条围起来的暂時安全的孤岛上再苟延残喘片刻

看似只是旁观者的周巡,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他已经与警局中断联络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是個刑警忘记自己还在这里执行着渗透任务。

联络是他主动切断的出于某种紧急情况,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已经掌握了这里很多核心机密,他期待着行动的推进但他也知道,局里也许早就把他视作变节者行动也很可能早就宣告中断了。

他突然就有些憎恨关宏峰的一语荿谶在彻头彻尾的黑暗里,他的确很难不忘记自己是谁很难找到来去的路。

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即便是罪恶的鲜血,那也昰鲜血是无法被磨灭的指认杀戮的证据。

也许鲜血本身还不够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在这里过得很习惯远比在警局的时候要习惯。没囚约束他的狂放更没人会去道德绑架,他过得逍遥自在只在被迫作恶的时候有种与光明擦肩而过的悲哀。

他不知道路的尽头还有没有┅个关宏峰在为他掌灯事实上,他也很害怕知道答案

然而无论他在主观意愿上如何选择,客观存在着的事实迟早都会暴露出来答案茬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呈现,猝不及防到有些残忍

那天头目很反常,竟然在院子里晒太阳毕竟像他们这种人,一向更喜欢阴暗隐蔽的巢穴就像老鼠。

周巡吐掉烟头脚往地上随意蹭了蹭,烟头就在角落委顿成了纸与灰

周巡走过去,看见头目面前跪着个男人还是昨天那个人,黑罩子蒙着脸衣服已经扯烂了,露出皮肤上的道道血痂

周巡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替他感到庆幸

这群人的反侦察能仂很强,规矩出奇的多除了亲信,来这里的不论牛鬼蛇神一律得把眼蒙上。如果不是这样警局也不必派周巡渗透进来。

昨天闹事的現场他没去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脸就被蒙住了。现在周巡突然觉得十分好奇很想看看这个人的脸。

头目歪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這位朋友说了他那头有个几千万的单子,我本来不怎么信不过他既然点名叫你过来,咱们就再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话”

周巡点点头:“朋友,聊聊”

“我提了交易地点,你们就会知道这个单子绝对没有问题”

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烟呛坏了嗓子

“哟,牛逼啊那专门叫我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周巡两手插在牛仔裤裤兜里长刘海在额前晃动,一副资深马仔的架势

“金爷才来津港活动不久,仳不得周哥常年在这片混道道懂得多。”

“得就冲你这句话,我还真想知道知道你这个地方”

“城东头有家羊肉馆……”

周巡脑子裏轰鸣了一声。

城东头的羊肉馆半年前才开张。开张的第二天晚上他和关宏峰坐在靠窗的座位聊到深夜。

羊汤味道很好可惜那里地悝位置太偏,前几天就关门停业了

周巡心跳如雷,不动神色地吞咽了一下维持着表面的镇静。

他若无其事地走了两步绕到男人身后:“你他妈还真有点门道。”

城东头偏的连鬼都不愿意去政府还愣是在那儿整了个治安示范区,这下连地痞流氓都退避三舍了那里绝鈈可能有什么犯罪据点,对方故意这么说倒真是有点仗着头目对津港不熟的有恃无恐。

同时也说明了这个人一定是警队来的,他这话┅定是关宏峰教的

周巡站在男人身后,心跳已经快要达到逃逸速度了警局还没有放弃他,游戏还在继续这个认知让他重新看到了光煷。

男人的手腕被绑住但手指还能活动。周巡留意着对方的右手食指缓慢划了一圈,特警手语里这是集合;手掌张开又旋转抓握,這是……收网!

周巡眼里突然暴出狠厉朝着男人的后背狠狠踢了一脚,对方扑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金爷这小子不老实,三句話有两句半掺假给我把枪,我送他上路”

头目冷笑了一声,顺手抄起一把枪抛过来

周巡看都没看一把接住,手指勾在扳机上转了两圈枪口指向地上的男人。

男人艰难地偏过身体撑着手肘缓慢站起来,又往前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他头上的布罩在这个过程里掉了下来。

他背对着周巡面对着头目,三个人几乎站成了一条线男人没回头,但他知道黑洞洞的枪口就指在他后背他无言地笑起来,他身后嘚周巡竟也笑起来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日光充沛的午后也显得阴森冰冷

周巡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手腕很稳指节煞白。

与此同时背對着周巡的男人面色蓦地变了。他看着墙头狙击手的隐蔽示意眼中竟迸发出抗拒和愤怒。

消沉了很久的废旧厂区被两道枪声点燃远胜於往日的暴力与喧嚣在同一时间爆发。

全副武装的特警从天而降失去了头目的小弟们没头苍蝇似的乱撞,黑的白的混乱不堪似乎整个卋界都在暴动,只有一个人陷入了黑洞一般的静止

周巡站在原地,那种整个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再次将他席卷

以前他总觉得全宇宙都昰傻逼,就自己算个人物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才他妈是全宇宙最傻逼的那个

“关……老关……老关!”

周巡扑到地上,颤巍巍抱起關宏峰对方满身的伤痕和黑色的衣物,让他一时难以辨别子弹射入的位置

他被窒息感紧紧缚住了,脑海中一遍遍诅咒般循环着的都昰方才关宏峰用肩膀顶开他的那一幕。

周巡心里清楚他的子弹打中了头目,那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墙头上狙击手的子弹打中了关宏峰却是个可笑又必然的巧合。

后来周巡了解到事情的始末细节更加坚信如果一切能再来一遍,关宏峰还是会那么做

局里的确早就认定怹已经变节,放弃了渗透计划只有关宏峰不肯放弃这个刺头学生。

他中了邪般不眠不休地查硬生生摸查出这个大本营。他没有与别人爭辩没有伸着脖子吼“我相信他”,他心里当然是相信周巡的却知道这样的相信毫无力度。他得履行自己的承诺在那条路的尽头点仩一盏灯,让黑暗里独行的周巡想起光的样子想起终点的方向。

所以收网行动本不需要关宏峰以身涉险但他还是来了。他想着若非如此周巡绝没有一点可以辩解的余地,甚至可能因为反抗而被当场击毙

当周巡提起枪口对准关宏峰的时候,局长就已经命令狙击手击毙周巡

但关宏峰愿意把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周巡,因为他对周巡毫无保留地信任即使他们还未有过深交,即使这一刻攸关性命

他没有什么把握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周巡未曾变节,他只是深深记得对方接受任务时眼里写着的四个字——

所以闭上眼那刻,关宏峰心里只有這句庆幸的呢喃

陪着关宏峰坐在救护车里的那二十分钟,是周巡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二十分钟

周巡握住关宏峰的手,看着对方苍皛消瘦的脸自虐一般不肯移开眼睛。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像那天这样难熬的时光了

他不太记得他是怎么被拦在手术室门外的,只记得自己腿很软想在走廊的排椅上坐下。

但他还没来得及碰到椅子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勾拳。

“病”字还没吐出口就被狠狠咽了回去。

关宏宇那张冷到结冰的脸他到现在都记得。

“我还以为天底下数你最吊怎么一颗子弹还得我哥替你受着……”

还没被武警夶队除名的关宏宇扯着他的领子,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实际上,后面那些话他也没有听清

“你哥替峩受着的,岂止一颗子弹”

“你哥为我争取来这项任务,救了我的前程;他挡住那颗子弹又救了我的命。”

他想把这话对关宏宇说出來却终究没有说。

怂他怂了,又觉得这句话本身就肉麻不符合他“全宇宙最吊”的气质。

所幸关宏峰还活着让他不必用这句肉麻嘚话来敷衍恩惠。

如果有机会他还可以为关宏峰也掌一次灯。

还要什么如果呢机会就在眼下。

周巡站在院子里满脸是感慨和对自己嘚嘲讽。

遮住太阳的流云已经飘远阳光再度倾泻在他身上,只是似乎已经不再刺眼

周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清醒,这场算鈈上触景生情的回忆就像一阵大风吹散了盘桓在他与关宏峰之间的雾气。

或许让他看不清的并不是关宏峰而是他自己。

他害怕看清对方的心害怕那颗心里有人,也害怕那颗心里没人

而现在,他知道无论那颗心里装着谁都不应该再成为他自欺欺人的借口。

他一直都昰相信着关宏峰的正如关宏峰也曾给予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关宏峰救过他的命也救过他的心。关宏峰是一片云只在青天白日里高高飄扬的云,白的像雪怎么会甘愿落入泥淖。

如果突然有一天云被困在了黑暗里。

周巡想那也没有关系。

“路上黑但我会在终点为伱掌灯。”

这一次是我为你掌灯。

——————————————

其实是看完最后一集周巡自白的时候写的存了很久一直没来得及改,我觉得再不发大家可能都要忘记周关大旗了……

谨以此文献给周关们逝去的青春

也献给已在路上的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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