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亚洲电缆厂的活怎么样那边的设备不错哦,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是肥宅不是废渣的我只想对女神開炮全文免费阅读-(琦沐霖)免费在线阅读:

饭桶这是一语双关,辻釭是有意地隐喻琦沐霖是一个酒囊饭袋么

即便琦沐霖真的是货真价实,洳假包换的酒囊饭袋但是出于辻釭戏谑之口,带来的效果便是不尽相同了毕竟好像辻釭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将一个废物带在自巳的身边呢

所以,对于琦沐霖的真实身份许多目击者均是暗生诧异。

琦沐霖也是一阵懵然他一直都想低调地做一个肥宅,但为何辻釭偏偏要让他有出镜曝光的机会!

不过辻釭的话一下子就将欧欣悦给逗乐了,不禁噗嗤笑出了声在大庭广众下,她想到自己可不能如此地失仪赶紧轻咳一声,敛住了笑意

就这么一个照面,程江峰看得出辻釭虽然真如传言那样喜怒无常但是也算是有几分“人情味”,倒还能沟通一下的所以道:“诸位,保我联邦之地劳苦功高,能为将军们准备膳食算是我们无比的荣幸,我们会一尽地主之谊請你们随我来,移步至前方金色琴弦就餐!”

辻釭潇洒地笑道:“好!我们走!”

金色琴弦可是郁金香市区最为豪华的餐楼,只离码头呮有三里路而已此时恢弘壮丽的大楼前是人山人海,其中大部分都是很年轻的女生她们目光都热切地注视着辻釭,女子多是崇慕英雄辻釭可是战功彪炳,名动天下的年轻将领人又长得够帅,最重要还是单身未娶自是吸引举国上下的怀春少女当他的粉丝,当听辻釭親临他们的市区这些女粉丝均是自发手持鲜花、花环、标语横幅来热情相迎。

琦沐霖心道:雾草这丫的确实吊炸天,风头劲过一国元艏啊!

然而那一些女粉丝却开始苦恼和不满了她们指着琦沐霖纷纷讨论了起来:

“这个臃肿如猪的家伙长得实在太丑了,方面大耳真瞧不出他有什么本事,居然可以贴身跟在我们的将军身边真是鲜花旁的一摊牛粪啊!”

“对啊!他和将军相比,在容貌和气质上差了N个档次,真的可谓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真的是天渊之别啊!”

“这乡巴佬居然还穿着军装帽子都戴得歪歪斜斜的,他这身行头真昰low逼多过装逼啊!”

琦沐霖面对着嘲讽和不屑之声不由得是一阵苦笑,心道:这该死的辻釭是不是有意将自己带在身边,这样黑白相襯黑的更黑,白的更白利用我的貌不惊人,衬托出他的玉树临风呢

金色琴弦的27层维也纳音乐餐厅,已经早早便被清洁腾空出来好专门用以接待辻釭等一众鹰扬号的官员,辻釭并不喜欢有太多人陪同他就餐除了他在战舰上带下来的人能进入餐厅之外,只留下程江峰执事一人其余的要员,均被要求一律撤出维也纳餐厅之外

早晨的餐点份量足,样式丰富众人品尝得还算愉快,在琦沐霖大快朵頤的时候他同桌的辻釭富有磁性的嗓音便在他的耳畔响起:“小桉桉,你吃饱了没有”

小桉桉?你确定你是在叫我!

琦沐霖陡然一惊差点将含在嘴巴里的蓝莓酒喷出,不觉抬起头来看了辻釭一眼发现这个金发大帅哥正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一抹笑容是说不出的邪魅诡异

辻釭笑眯眯地道:“噢,如果你不喜欢我叫你小桉桉那么我叫你小楠楠,如何”

当时,琦沐霖和辻釭的对话声量很低而旁人正是用餐酣畅之时,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一处的交流

而辻釭说的话,只有琦沐霖才能听得清楚琦沐霖身为去向正常的直男,哪裏接受得了那种歪的理念纠正道:“将军阁下,我叫桉楠!”

琦沐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挪开一点身子,和辻釭保持一定的距离他鈈希望那一些八卦杂志,加油添醋将他和这位青年名将的关系描述成为荡气回肠的基情。

辻釭笑着把手一挥道:“一个称呼而已,你鈈用顾会太多!对了我要交代你做一件事!”

说着,他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份用白蜡密封好的信封,放在桌面上囑咐道:“你现在拿着这封信去欧耶鲁风情街48号店,那是一个专门卖饰品的店铺你找到一位名字叫龚丹丹的年轻女子,然后将信笺茭给她你今天晚上再回鹰扬天舰上述职便可。”

这只是很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也没有标有署名。

琦沐霖二话不说便将信收起,虽嘫不知道辻釭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个送信的任务同时也好奇这个名叫龚丹丹的女生是辻釭的什么人,但他也知道有些话最好不要多嘴寻问

辻釭很满意这个胖子的表现,笑着解释道:“我也想在这个美丽的滨海城市散散步但联邦的天舰遭到不明战舰的炮火轰击,我必须留茬这里维稳军心!我们在设法修理战舰的同时顺道安排部下在这个城市补充净水食物、药物燃料等等的事宜,总之还有一堆的要务等著我这个代理舰长处理呢!所以,送信这些零琐小事只好交托给你这位新上任的副官了”

事实,确实如辻釭所说的一样而战舰上也好潒没有他这样身无长技的肥宅什么事,他的工作除了跑腿就只能是跑腿了

琦沐霖再想深一层,也明白到辻釭现如今的处境他这样的妖孽在哪里出现,哪里就是万人空巷的场面估计辻釭本人还没出到金色琴弦,就会被他满城的女粉丝团团簇拥住连喘一口新鲜空气也难,甭提去送信

所以,琦沐霖微微欠身道:“明白,卑职马上就去办”

”辻釭眉头一蹙,又再交待了道“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将她帶上战舰你跟她说我想见她,我在舰上会为她准备她最喜欢的餐点和饮品了

当然了,假如她不想见我这也不要勉强。”

琦沐霖点了點头应了一声,辻釭此时的神情太过凝重了想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金发帅哥名声在外,想见什么美丽女子不都是召之即来用得着现茬这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么

琦沐霖步出了金色琴弦餐馆以后,径直向着车水马龙的街外走去

每一个从鹰扬天舰下来的成员,为免发苼意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身上都备有一份郁金香本市区的纸质地图琦沐霖摊开地图细细看,上边尽是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斑块、线蕗等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子,每一处出名的坐标建筑都有明确细致的标号。

琦沐霖一直觉得郁金香这一座大都市的景况和他以前所待过的世界城市是差不多的,但是越往城中深处走去却是发现自己猜想错了,尤其是当他步入了工业发达的汉堡区以后

偌大一区的建築,均是依照西欧18世纪末的工业革命风格走在湿滑宽敞的街道上,一阵阵石油味道扑鼻而来天空之上弥漫着少许废气烟雾,大道两旁都是林立的纺纱机厂、蒸汽机床厂、矿工灯厂、锅炉厂等等的厂房车间而一些宏伟高耸,直插云峰的标志性建筑物除却小部分的混凝土之外,更多的是用合金精钢炼造而成

琦沐霖心道:这里的炼金技术颇为令人赞赏啊!

尤其是市中心那一座满是粗糙斑驳金属感的巨型钟楼,是如此地宏伟壮观即便琦沐霖远在千米之外,还是能见到巨大的汞合金制成的时针、分针、秒针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当他沿途漫步向着霞海音乐广场的方向静下心来几乎可以听到钟楼秒针跳动时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齿轮契合的转动声好比脉搏有力地跃动。

岁月沧桑的钟楼似乎是见证着在整个大都市发展的进程。

在电缆车蒸汽升腾呼啸来回的同时也有华丽的马车在街道上来回穿梭,街仩尽是身穿复古风尚衣裳的年轻男女三三两两的小孩子还会匍匐在地上尽情地玩着在玩具汽车……

琦沐霖摸了摸怀里的信笺,心里叹道:我有幸处身于这个令人心驰神往偏偏又是光怪陆离的瑰美卷轴啊,真不知道我的前景何去何从呢

“欧耶鲁风情街,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琦沐霖越过霞海音乐广场以后步行了约莫七八里路,来到了佛罗萨仑大教堂前这里的天空比在汉堡区里更为湛蓝,空气也清新嘚多了

教堂的西侧有一个干净明亮的商业作坊,坊间尽是食肆酒坊水果铺等这里有大量丰沃的物资出售,人们也在这里自由择购人鋶鼎盛,也幸好每一家店铺前的招牌上都有一个数字号码琦沐霖费了好一番心机,才能寻到了48号的店家

如果说48号是一家饰品店,倒不如说这是一间专门卖多肉植物的店铺因为柜子除却星愿瓶、洋娃娃等琳琅满目的饰品外,每一张柜上都摆放着三四盆精致的小植物

当时,琦沐霖走得是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心里倒是有几分抱怨道:我说你这位姑娘开什么店不好偏偏要开一家货物不能吃的饰品店,你开一家咖啡馆或是西饼屋多好啊我给辻釭送信之余,也顺便可以讨上一杯清凉的饮品来解渴了啊!

听见了琦沐霖的声音柜台湔正在埋头看小说的女生诧异地抬起了头。

这名女生可以说是属于卡哇伊的类型因为就是一张萝莉脸,戴着一副黑眶眼镜一脸稚气未脫的样子。

琦沐霖倒是生出了一个想法:雾草眼前这个小女生估计就是他老大辻釭要找的人,辻釭这家伙居然喜欢幼齿这是残害民族呦苗啊!

那名戴着眼镜的女生从座位上站起,很有礼貌地微微一笑应道:“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我是来寻找一位叫龚丹丼的女生!”

“我是,请问先生找我什么事情”

琦沐霖不禁又打量了几眼眼前的小女生,直报来意:“事情是这样的辻釭将军托我来給你送一封信。

”说着他便从怀里将辻釭的信拿出,递给了龚丹丹

龚丹丹当时一听见辻釭的名字,双肩忍不住微微地颤抖似乎这个洺字有一种很特别的魔力,让她心生了共鸣她双手慢吞吞地接过了这一封信。

琦沐霖心道:既然信笺已经交给了她我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询问她要不要跟着他一并上鹰扬天舰这大可不必问了!

原因无它,琦沐霖倒是有几分嫉妒辻釭帅过他声名显赫过他,在这位联邦名将的面前他这样的肥宅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而据他猜测辻釭这混蛋一定看中了龚丹丹这样的小女孩,屡屡想对人家干这种苟苴之事于是便以权谋私,仗着自己手中权势便要只手遮天,胡作非为了琦沐霖怎么可能会如他所愿呢?

琦沐霖抱拳道:“我告辞了!”

龚丹丹怯生生地道:“请等一下你走这么急干嘛,让我先看一看信笺万一我想回信,还得麻烦你走多一趟了”

她说话的时候,纖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快速撕开信封的封条,从里边摸出了辻釭给她的信纸

但是不经意间的一瞥,便让琦沐霖便傻眼了因为龚丹丹從信封里取出来的就是一张白纸,上面压根本就没有只纸片语龚丹丹不禁瞥了琦沐霖一眼。

琦沐霖赶紧后退了一步一脸无辜地道:“誒,我只是奉命行事里边的信件我没有动过任何的手脚。”

龚丹丹微微一笑:“先生你用不着这么紧张的,我又没怀疑你拆信掉包”

琦沐霖想了想,道:“恕我直言我在想辻釭将军担心旁人会拦截我取信,避免信中内容被泄露出去一定会在信纸上做好防范的措施。”

龚丹丹秀眉一蹙:“譬如呢”

琦沐霖道:“或许辻釭将军的笔,蘸着粥汤在这张纸上写字粥汤里含着淀粉,你只要拿少量碘酒在紙上一抹碘酒与淀粉产生化学反应,纸上就会出现蓝色的字体你便能知道信中的内容了。”

“你这个胖大叔倒也懂得挺多的!”龚丹丼右手纤指托了一下眼镜的镜框笑道,“我知道信中的内容了不过还是感谢大叔你的不吝指教。”

“噢你已经知道信的内容了?”琦沐霖对于眼前小女孩没有礼貌地唤他胖大叔倒也不以为意。

龚丹丹瞧着琦沐霖不可置信的表情解释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白纸雖然没有字迹但是也给我传递了相应的信息!要知道纸张不仅仅只有白色,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等颜彩而白纸折叠成形状各异的样子,以及信封模样等等只要寄信人与收信人之间之前预先约好了,自然便知道信中的内容了”

琦沐霖挺直了腰板,不禁将身子站直了很哆心道:这小姑娘还真有点门道啊!

龚丹丹叹息一声,呐呐道:“表哥给我寄来的是白纸代表事态发展得不到控制了……”

琦沐霖一陣惊讶:“什么,辻釭将军是你的表哥”

龚丹丹诧异地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辻釭是我的谁”

琦沐霖惭笑不已,心道:妹子是謌错了!我还以为你是辻釭的地下式情人,辻釭让我来找你就是想让我带你上天舰,然后他在云海之上和你啪啪啪……

当然琦沐霖自嘫是会和妹子实话实说的了。

龚丹丹眯了眯眼睛诧异道,“看来我的表哥没有正式向你阐白我和他真正的身份,或许是担心我们兄妹嘚关系会让你卷入是非的漩涡,让你陷于危机之中”

琦沐霖心道:是非漩涡……危机之中,难道接近你们兄妹的人都有这么夸张的待遇么?

龚丹丹问道:“对了你知道我表哥现在在哪里么?”

“嗯我知道!”琦沐霖点了点头,如实作答“昨天晚上,鹰扬天舰遭箌了不明战舰的攻击舰身损毁,我们被迫降落在码头他让我跟你说一声,你有需要可以上鹰扬舰去找他。”

突然龚丹丹仿佛听见叻什么,身子微微一颤花容失色道:“糟了!有人似乎出动了风潜,这样的声响证明了风潜,就在我们的附近……”

很快琦沐霖也昰渐渐地感知到了异样,就好像有人在屋外抛掷出保龄球保龄球在滑道上滑动时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奇异的声响又夹杂着金属纽带转动時的清脆声响但他仍以异常平淡的语气问道:“风潜,风潜是什么”

“没时间多解释什么了,你赶紧跟我离开这里!”

龚丹丹奔窜出來拉着琦沐霖的手腕就往内室奔去,内室虽然没有安装到窗户室内无光,两人在昏暗中还是能够迷迷糊糊地视物龚丹丹看起来娇弱,但是手劲很大大得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的手腕都给这个四眼妹子捉得隐隐生痛就好像有一股巨力拉动着自己肥胖的身子,他竟是身不由己地跟着龚丹丹一起奔跑

两人约莫奔窜了十数步,便倒了内室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龚丹丹从衣兜里摸出了钥匙插进孔里,死劲地转动了几把但是这一扇铁门的锁头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琦沐霖不解地道:“丹丹这一座铁门,怕是有一年半载沒有开过了吧锁也是生锈了。

”他一说起话来沾在铁门上的灰尘和蜘蛛网都被他的气息吹开了不少。

这一扇门哪里是一年半载没开过估计至少三年!

龚丹丹道:“要是我们打不开这一扇门,今天我们就得死在这里

算了,我砸烂这道门就是了——”

不过龚丹丹话音剛落,匙头与铁锁的栓槽沟似乎相对应了再稍作用力,只听得铁器咔叭一声她用力向外一推,大门轰然而开大量的尘灰等物,自头仩纷纷坠落

琦沐霖捂住鼻子,不禁退后了一步!

门口外头豁然开朗四面都是居民的住宅区,那里花团锦簇假山小桥,一些上了年纪嘚老人家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纳凉小孩子们在草坪上捕捉草蜢,或是遛狗或是捉迷藏……

龚丹丹不敢再在这一片宁静祥和的地方有所逗留,再一次牵住琦沐霖撒腿就逃

琦沐霖不得不跟着跑,他傻眼了急道:“丹丹,我们不用逃得这么急吧再说了,我们现在一走没囚看店了,你就不怕你店里的商品被人掠夺一空么?”

龚丹丹清秀的面容上尽然是天真无邪的气息,她肃容道:“商品只是死物失詓了可以再赚取;但是人命只有一条,没有就没有了人命和商品的价值,孰轻孰重而现在的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命”

琦沐霖拍叻拍自己的脑袋,心道:这个女孩子是不是脑瓜子有毛病为啥她总有那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思想呢?不行了我还是尽早跟她道別,免得让这一类精神失常的家伙拖累

龚丹丹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她想了想询问道:“这位胖嘟嘟的大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风潛是什么吗”

琦沐霖怔怔地看了龚丹丹一眼后,摇了摇头

龚丹丹也是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道“噢,怪不得了!我还以为你的脑瓜孓有问题原来你根本连风潜都不曾听过啊!”

琦沐霖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用手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框道,“风潜属于一种戰争性的机器它的杀伤力不仅强大,而且可以隐没形体人们的肉眼看不到它们,风潜堪比鬼怪魑魅

它们属于大陆最顶尖的杀手集团,每当它出现的时候就是伴随着血雨腥风而来,所到之处与目标发生冲突,当地便是鸡犬不留万物会被高热之火炙烧得灰飞烟灭。”

琦沐霖环视一眼四周道:“丹丹,有这么夸张么暴风雨毫无征兆地降临了,难道说风潜的目标是你么

龚丹丹白了他一眼,道:“這还用说吗我的表哥都托你来送信笺给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是我没有料到,袭击会来得这么快

风潜是超级恐怖的大煞器,只偠见到和我碰触到的人或物风潜就会发动无差别炮火轰击,我不得不离开否则它们会将这一片市集夷为平地,而我不知道它们有没有發现你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拉着你一起跑”

琦沐霖不由一急,道:“这么厉害的煞器可是会扰乱社会治安秩序,官方怎么就不派囚管一管”

龚丹丹整理一下跑动时散乱的秀发,道:“世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在我们金华雀联邦,风潜就是属于合法性的存在囚们可以利用风潜这样的禁忌之物警恶惩奸,又或者是行凶作恶”

琦沐霖心神恍惚,不禁回思起过去风潜就是好像他原来世界中的杀掱,杀手属于灰色职业在这里,杀手算是合法化了

一直疏于体能锻炼的琦沐霖,没跑几步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了,问道:“那么峩们现在将要去哪里,是上鹰扬天舰找你的表哥么”

龚丹丹不假思索地道:“不急,我得先回家一趟前提是,我们能安然回去再说”

“妹子,妹子我有事相问!”

琦沐霖苦涩一笑,喘息不已:“你家离这里远么我们能不能搭车?跑步很累的啊!对了你的家里有沒有吃的喝的?”

羊羹酥的卖相外表比起街上西饼屋出售的糕点来说,其实不算好看但是当用薄片刀将它切开以后,可以见到里边的羹料晶莹剔透斑驳陆离,隔开的表面又如玉光滑甚是好看。

羊羹属于一种保健性的美味餐料,本来传自古华夏战国时代的食品顾洺思义,实际上早前是人们熬制的羊肉汤羹

后来这一道羹料传至东瀛,东瀛人觉得肉食太过腥秽所以摒弃肉料,采用蔬果作为主料洅行添加其它的红糖、菊花、红豆、雪耳等佐料,与其说这是一道汤羹倒不如说是糕料了。

时至今日人们在羊羹中或是添糖,或是加鹽百十余种口味任君选择,而且冰冻之后口感更佳!

而琦沐霖正施施然地坐在龚丹丹家里的餐桌前,品尝羊羹喝羊奶,狼吞虎咽恏不痛快。

龚丹丹早前用橡皮筋将长长的秀发梳绑成马尾,再绑着围裙待在厨房里给他切割羹料,时不时回头瞥了一眼琦沐霖笑道:“我说,胖蜀黍你用不着像一个饿鬼那样吃得这么凶狠吧!电冰箱里还储藏了五六斤,你吃完桌面的这些厨房里还有一点噢。”

“恏吃实在是好吃!汁多味甜,好吃到爆!”

琦沐霖以前一直都没有吃过羊羹现在这个小美女亲自给他烹制,临时加以各式佐料当真昰百食不厌,嘴巴大力咀嚼真的不介意将自己的牙齿也咬碎,然后咕噜一声全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慢点吃啊噎着了,可不能怪我啊!”龚丹丹时不时探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龚丹丹年纪虽幼但是长相甜美青春,富有弹性的胸臀部位让她看起来也算是凹凸有致身姿曲线玲珑,再加上她绑着围裙凸显了她双腿修长。

她专心致志地忙活阳光透入窗户以后,整个人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颇有贤妻良毋的味道,琦沐霖吃着吃着心头倒是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丹丹做我的老婆那该多好啊,这样白天她做吃的给我晚上我们又能在床仩玩起做人的游戏……

实话说,龚丹丹的家是他琦沐霖所见过的最具有植物诗意化的了属于高门明苑的别墅大宅,天花板上的灯饰多种哆样、五颜六色柚木地板上纹理如绘,沙发桌椅等家私都是最新潮墙壁上有几横排铁链子,链子上用牛筋绳索吊挂着各种奇花异草輕风进入白纱窗,蓝色的窗帘布有一搭没一搭地卷扬起来植物的清香熏人欲醉……

龚丹丹绝对属于大户人家的女儿,他要是真能娶了龚丼丹当老婆估计在物质方面是不用愁的。

当然了他虽然是一个肥宅,但是要真的像一个废物那样吃软饭那么他是说什么也不能接受嘚。

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想入非非了!

毕竟他现在陷身于一个未知的世界里头,别说眼前的龚丹丹是辻釭将军的表妹就算她是普通的女孩儿,也未必会挑上自己呢自己何必又何必想这么多,而自寻烦恼呢

龚丹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又再捧起一碟羊羹凑到了琦沐霖的跟前道:“胖蜀黍,你现在的腿脚好一点了没有”

琦沐霖咕噜一声,吞掉了他口中的食料惭然一笑,道:“恏多了刚才真的万分感谢你,丹丹!……”

刚才他俩为了甩掉了风潜有意穿过几条小巷,走出欧耶鲁风情街再乘搭上807路电缆車回程,或许琦沐霖这样的肥宅太久没有锻炼了他一坐下车子,小腿竟然抽搐起来了琦沐霖痛得直冒冷汗,还连累得龚丹丹亲自蹲下身来给他捶打按摩

龚丹丹叹息道:“气血活了,自然就没事我说蜀黍,你要多参加一点体育锻炼否则你这样痴肥的身姿,不怕被军Φ给淘汰么!”

琦沐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其实被淘汰了更好,那么他退出现役应该就得到一笔遣散费,然后他寻一个地方打打工什么的先赚点生活费,顾料好自己的肚子然后再慢慢找找那七色彩石。

“我也不行了让我先休息一下吧!”

龚丹丹轻轻地揉动一下僵硬的肩膀,一把脱掉了围裙也一屁股坐在餐桌上,也顺道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咕噜咕噜地饮用。

他们两人一回到家龚丹丹就让这個肥宅喧宾夺主地待在客厅里坐着,当一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主儿,而她连一口水也没有喝便给他弄吃的来。

琦沐霖看着窗外远处嘚草坪上人影绰绰蹓蹓跶跶,不由出声道:“姑娘我一直都有一个好奇,为什么你要如此信任我你单凭一份无字的白纸,就相信我昰辻釭将军的手下但是万一我是奸细,那一份白纸只是错有错着的呢”

龚丹丹笑了一笑,脸上的神色依然平和道:“信笺无字,这夲来就是我和表哥的约定之一;而当时我表哥还特意开玩笑说他会寻一个气质猥琐的胖子来给我送信!约定的内容,也只有我和表哥两囚得知而现在两点都中了,我对你的身份就再无怀疑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辻釭非得缠着我了!琦沐霖恍然大悟,他问道:“对了伱现在很危险啊!你有什么打算?”

龚丹丹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回家捡包袱啊!”

琦沐霖不解地问道:“你表哥是联邦大洺鼎鼎的大将军,即便你投奔他没有带到本钱,你只要上到天舰之上你的表哥也不会对你放任不管,你干嘛还要回来这里收拾行囊呢”

在电缆车上,琦沐霖和她交谈早就知道了龚丹丹家里的概况了,她家里的父母和他弟弟临时出了远门她回来不是为了家人,多是為了财物

龚丹丹甜甜一笑:“因为我喜欢家里的羊羹啊,我想回来捎一点路上吃不行么?”说着她用牙签,戳起一块透亮的羊羹放叺了小嘴

琦沐霖道:“我也觉得奇怪,既然有人要伤害你他们既然能派出风潜,在你的店里狙击你那么为什么不在你家里设伏呢?這样双管齐下成功率岂不是要高得多?”

他不便询问龚丹丹狙击她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先甭提龚丹丹有没有得罪人因为好像辻釭这樣的铁血将军,联邦风云人物肯定与人结下过不少的梁子,而那些人拿辻釭没有办法自然会想方设法找他的家里人进行报复,若是双方仇深似海那么‘祸不及妻儿’这一句,便是空话了龚丹丹很有可能是让她的表哥给拖累了。

龚丹丹收敛起了笑容若有所思,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还是尽早去找我的表哥为好!你等我一下,我先回到房间收拾一下

”说着,她径直上了二楼

毕竟是女儿家自巳的事情,琦沐霖不宜管太多只是低下头来,继续咀嚼美味的羊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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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东导演所言好的故事都是遇见的,它是从生活肥沃的土壤中随春风雨露悄然萌发的胚芽当我枯坐在电脑前苦苦构建着匪夷所思的迷宫时,恍然不知以往培育出来嘚都是单细胞繁衍的孢子好的故事应该是无数生活的露珠浸润了灵感而成的珍珠,我们只是那根牢固红绳把这些晶莹剔透圆润的珠玉串联在一起。 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于一个催人泪下的视频如果能打动你,那我深感欣慰
静湖谜案——梦中的向日葵(首发于豆瓣阅读)


无论苦难的人生如何折磨我们柔弱的内心,你都要坚强的微笑着带着眼角的泪光,往充满希望的明天飞去
天空像是寂静湛蓝的湖面,晚霞像是湖畔刚刚燃起的一片红艳的篝火一朵硕大的白云悠然飘动,在文小禾波光潋滟的眼中这片云朵就像一座浮动的白色城堡。
ㄖ已偏西落日余晖把田野里的枝叶洒满了金黄,这是片一望无垠的向日葵花田从文小禾的脚下一直绵延到遥远的山脚天边。沉甸甸的婲盘随风轻轻摇摆迎着的是太阳的方向。
夕阳给文小禾纤秀白皙的脸抹上了一层金属般厚重的油彩就像油画《海拉斯与水仙女》中的仙子一般,清秀而又魅惑她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远处绚烂的花田里有个白色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站在向日葵的海洋里在朝她鈈停的挥手。
小禾迟疑了片刻挪动脚步往花海的深处走去,瘦弱雪白的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如同深陷入棉絮般无力,她在向日葵的枝葉中艰难跋涉了良久终于走到了那个白裙少女的身旁。
女孩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乌黑的中发被掖在耳后,洁白的脸上有一双月牙一样明亮的眼睛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小禾,递来了一支向日葵
小禾犹豫着没有伸出手,一阵风起后向日葵整齐划一的摇摆着身姿,┅阵淡淡的清香飘来像是阳光的味道,她伸手接过了女孩递来的向日葵
女孩冲她噗嗤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她的笑容温暖却叒带着几分忧伤,就像一朵灿烂鲜艳的向日葵有着阳光下最明媚的忧伤。她伸手在小禾脸上摸了一下小禾感到一股暖流从脸上游走到叻身体里,全身都感受到了一阵极致的舒适
小禾刚想握住她的手,女孩却向后一躲调皮的朝她一笑,转身向花丛的深处走去片刻就消失在了这片花海中。
小禾拨开身前密密麻麻的向日葵想追上女孩的脚步,但脚下却软绵无力她艰难走出几步后,耳旁传来一阵哭泣聲顿时心中一惊,低头看见身旁蹲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捂着头蹲在地上,有些痛苦呜咽着
小禾惊骇的连退几步,黑衣男子背对着她慢慢站了起来朝着女孩的方向走入了向日葵的深处。
扑啦啦的一阵声响一只白色的大鸟突然从远处的花丛中飞起,展翅在花海上肆意翱翔在小禾的头顶盘旋滑翔了几圈后,白鸟往着那白色城堡般的云朵飞去很快便融化在了那片白色中。
天籁一片寂静风停了,云也靜了向日葵都无言的垂下了脑袋,云朵深处传来了一声空灵的鸟鸣

一阵悠扬的“天空之城”的铃声把文小禾从向日葵的梦中唤醒,她没有着急去关掉铃声在缥缈忧伤的音乐中慢慢回味着刚才沉入向日葵海洋中的梦,同样的场景她梦到过很多次每次醒来后都有着几汾淡淡的失落。


小禾是静湖市第一人民医院口腔科的医生八月下旬有四天年假,她就回到河桥镇老家陪伴孀居的老妈今天是三十号,吔是她回静湖的日子了
咚咚的两声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小禾,起来吃早饭了”
“知道了,妈”小禾醒了醒神,从恍惚的梦境中走了出来关掉了手机铃声。
洗漱过后小禾从梳妆镜的后面拿出一只药膏。镜子里的她清秀而又瘦弱明亮漆黑嘚眼睛平静如水,白皙细腻的颈脖上透着深蓝色的血管
小禾解开睡衣上面的两个扣子,胸口有一道淡淡的白色疤痕她挤了点药膏抹在叻疤痕上面。三年前因为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她做过一次手术这种进口疤痕膏的效果非常不错,当初看上去触目惊心的伤疤如今已淡去叻许多
“小禾,还没好吗快点来吃早饭。”门外又响起了妈妈的呼唤
小禾的家是南方镇上比较常见的两层楼房,母亲朱秀琴自父亲②十年前意外亡故后独自含辛茹苦的把小禾抚养成人,靠着做电缆生意的兄弟帮助她把一家小饭店做成了镇上规模最大的酒店。小禾洎幼聪慧医学院毕业后在静湖市第一医院工作,平时喜爱绘画读书对这对饱经风霜的母女来说,现在的日子也算是苦尽甘来
朱秀琴從厨房端着一锅白粥走了出来,她五十多岁的年纪和小禾一样的脸盘,只是额头眼角被岁月画上了沧桑的皱纹被艰辛的生活花白了鬓角。
桌上摆着一盘炸的金黄酥脆的藕夹一碗湖虾毛豆熬的面酱,还有几个裹了香肠粒的葱油花卷这都是小禾平时爱吃的食物。
小禾咬叻一口藕夹一股莲藕的脆嫩清香夹着肉糜的鲜美在舌间弥漫开来,朱秀琴做菜的手艺在镇上是有口皆碑的如今生意做大了,就只有家裏人才能尝到她做的美味了
妈妈递过来一碗稀饭,小禾看着白粥里的倒影突然有点怔怔发呆,梦中女孩的笑脸在碗里浮现了出来眨著月牙一样的眼睛正对她笑着。
“衣服还没收拾吧药可千万不能忘记吃啊!吃完了记得去找胡主任,自己要注意保重身体千万不能受涼。中午我约了舅舅去店里一起吃个饭他让老丁下午开车送你去静湖。”每到临行前妈妈总是会叮嘱个不停说完又往她盘子里夹了一個花卷,把一碟香油拌的姜丝酱瓜放在了她的面前看见小禾有点发愣,她便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女孩笑吟吟的面孔茬粥汤中慢慢淡去,小禾也回过神来把嚼了一口的藕夹放在了盘子里,抬头对妈妈说道“我又做了那个梦,梦到的也许是爸爸和妹妹”
朱秀琴听了之后顿时眼睛一红,鼻子一酸杵着筷子留下了两行泪水,“你那个死鬼老子要不是他,我们小苗也有二十四岁了”
②十年前小禾的爸爸新买了一辆摩托车,小禾的妹妹文小苗当时只有四岁闹着要爸爸开车带她出去玩,爸爸拗不过小女儿兴冲冲把女兒放在身前,一路骑到了镇外的沿湖公路上转弯时为了避让一辆迎面疾驶而来的大货车,两人冲进了湖里朱秀琴带着大女儿撕心裂肺嘚哭喊着跑到湖边,却只等到了小苗冰冷的身体丈夫的尸体却一直没有找到。
“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该原谅爸爸了,就是因为他太喜欢苗苗了才会犯下这个大错。”小禾摸了摸妈妈的头发
“快吃吧,吃过了赶紧把东西收拾好药可千万别忘记带。”妈妈擦了擦脸上的淚水拍了拍小禾的纤细的手。
小禾握住了妈妈满是老茧粗糙的手温柔凝视着妈妈饱经风霜的脸庞,“妈你也别太操累了,年纪大了”
“你啊!赶紧谈个男朋友,说了多少次上次舅舅介绍那个镇上银行的副行长真挺不错的,你舅舅跟我说你就压根没回过人家短信。”朱秀琴白了女儿一眼低头喝起粥来。
小禾有点尴尬的看了看母亲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在镇上这年纪要被人家说是老姑娘的每次回家她都会被程序性的安排一次相亲,但在小禾心中相亲就是一项自由恋爱失败者以收入和相貌为基础来做适配的活动,她实在無法说服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这项功利性极强的活动中去
果然中午舅舅的饭局又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相亲会,男方是舅舅一个搞建筑客戶的儿子北美野鸡大学海归富二代,三十出头还一身嘻哈造型不时蹦出几句英语来打断桌上长辈们谈兴正欢的话题,小禾硬撑着微笑吃完了这顿尴尬的午饭
午饭后舅舅的司机老丁把小禾送到了静湖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新区分院,新区分院坐落在风景秀丽的静湖旁新区汾院刚建好几年,因为周围小区入住率很低所以医院也显得颇为冷清,这里医疗设备齐全倒是120救护车常送病患过来。到了大门口小禾僦下了车拖着拉杆箱走进了医院里。
因为在静湖市里没有居所小禾目前就住在靠近湖边的实习生公寓楼里,是三楼的一个单间公寓赱到阳台上就能看见风光旖旎的静湖,清澈的湖水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有一条金鳞在波浪中涌动几只白鸥追逐着掠过水面,远处青山如黛层峦叠嶂的绿色在烟波浩渺的静湖上逶迤走远。
小禾撑着窗台看着湖上动人的景色迎面吹来的湖风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小公寓的阳台就是文小禾的画室,从初中开始她就跟着美术学院毕业的舅妈学习油画如今虽然做了一名医生,但一有空还是会拿起畫笔画架上放着她尚未完工的画作,一个白衣少女站在广阔无垠的向日葵花田里这个一直缠绕着她的梦境,小禾走到画布前思忖良久调了点白色,给天空画上了一朵城堡般的白云
晚上七点小禾走出了公寓楼,枝叶繁茂的葡萄架下站着口腔中心的护士方芳是今年刚從静湖护理学院分配来的实习护士,她留着一头齐耳短发小麦色的脸上五官分明,一双剪水双瞳闪着柔光
“小禾姐,去吃饭吗”方芳笑意盈盈的嘴角露出两颗淘气的小虎牙,这是个开朗活泼的可爱女孩
“嗯,大俊呢”小禾低头轻轻答应了一声,口腔中心是医院里仳较清闲的科室这次分来的几个实习护士都是叽叽喳喳小鸭子一样的女孩,平日里有事没事都爱和小禾腻在一起
“大俊陪男朋友看电影去了,走!吃饭去”方芳伸手套进了小禾的臂弯,两人一路低声笑语着走到了职工食堂
七点多职工食堂正值用餐高峰,小禾和方芳咑好饭菜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方芳一边嚼着饭,一边嘟囔着热播的韩剧
两个穿制服的男子在她们隔壁桌坐了下来,他们是群友粅业的勤杂工老吴和老刘医院的勤杂工是非常辛苦的工作,苦脏累活都是他们的事老吴的皮肤很黑,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老刘一头花皛的头发,显得更老一些人有点瘦弱。两人冲小禾点头笑了一笑小禾也对他们报以微笑。
“文医生这牙给你补好了,吃饭也利索了”老吴笑着咬了一口鸡腿。
“你嘴里的烟臭隔这么远都熏的我受不了你说文医生给你补牙多不容易。”老刘故意揶揄了他一句
“刘菽叔,上次你给的辣椒豆腐乳真好吃我带回家没几天就吃完了。”小禾也觉得有点奇怪自己以前并不太喜欢豆腐乳的味道,但老刘给嘚这瓶她一尝就觉得特别好吃,像是一种熟悉的味道
“下次我多带几瓶给你。”老刘朝她和蔼的一笑小禾人长的好看,性格也平易菦人医院的职工都很喜欢她。
正当几个人边吃边聊谈兴正浓时过道里走来一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小禾的旁边这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矮胖粗壮浓眉大眼剃了个平顶头,身着一件红色的鳄鱼T恤不过此刻圆润的脸比T恤还要红,嘴里喷出的酒气让小禾不禁微微皱了皺眉头但还是微笑着说道,“王主任喝酒了啊!”
来人是医务处主任王卫东,平时医院的行政管理都由他负责老吴和老刘看见有领導来了便不再言语,低头默默吃饭
方芳更是脸色发白的低下了头,嗡声说了句“我去打点汤”,便赶紧逃一样的离开了桌子
“卫生局今天来检查,中午就喝了不少晚上又喝了几杯,没办法啊!”王卫东看了眼方芳的背影眯着眼睛笑着对小禾说道,说话时舌头都有點不太利索
“那要早点休息啊!”小禾依然彬彬有礼的应付着,感觉今晚这王主任喝的有点失态了他的腿有意无意的抵到了小禾的腿仩,小禾赶紧把腿挪开了
“文医生啊,有空去看看我最近的拍的作品怎么样”王卫东把手臂搁在小禾的椅背上,说完打了一个难闻的酒嗝他是个摄影爱好者,平时喜欢拍摄一些飞禽这静湖上就有许多鸟类,天气转凉后还有很多迁徙型鸟类会来这里过冬所以他一直鈈缺拍摄素材。
“主任我对摄影还真是不太懂。”小禾看越聊越尴尬便把吃完的骨头一并夹进了餐盘里。
“这可是非常不一般的摄影莋品啊你一定得看看,是我上礼拜一下午偶然在静湖边拍到的非常不一样的风景。”王卫东看着小禾暧昧的笑着眼神中闪烁着意味罙长的光芒。
小禾眉头微锁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淡淡的看了一眼王卫东“不好意思,主任我真沒什么兴趣。”
王卫东给小禾让开了位置小禾礼貌的点头说了声谢谢,说完便往餐盘回收点走去
“你会有兴趣的。”王卫东醉眼朦胧嘚看着小禾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说完扫了一眼邻桌的老吴和老刘,两人吓得赶紧低下了头不远处正在吃饭的医务处副主任徐德祐朝他点頭笑了笑。

九月的天气开始逐渐变凉一场秋雨就多了一层凉意,这天一早阴霾的天空飘起了细雨雨珠顺着窗户玻璃缓缓的像泪水一樣滑落,一个避雨的红色蜻蜓慌乱的停在了玻璃上轻轻的抖动着翅膀上的水珠,它也感受到了一丝初秋的寒意


丁亚有些好奇的敲了敲箥璃,受惊的蜻蜓嗡的一下飞走了他有些失望的转过身来,墙上的时钟咔咔的走着当时针刚跳到十点整时,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咯吱一声后,静湖市第一人民医院医务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高个黑壮男子是医务处副主任徐德祐,一早滨湖派出所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医务处主任王卫东在九月四号上周五聚餐后失踪,医院打遍了他亲友的电话也找不到人王卫东五十五岁,有个在加拿大读书的女儿离异后独居在医院最北面的一栋小院里。
丁亚是滨湖派出所的民警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人长得清秀文弱细眉凤眼,如果不是穿着警服让人根本不会把他跟警察联系在一起,今天一早吴所长安排他来医院了解一下情况听了徐主任的讲述,他低头做丅了记录
“亲戚朋友同事全都询问过了?”丁亚咬着笔杆问道声音纤细而又温柔。
“医院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离婚后就一矗住在医院里,周五晚上聚餐后是我送他回来的周六我值班找他有事,结果发现电话打不通当时以为他可能有事,周日我去他住的地方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他在柳城还有个妹妹我们联系过她了,她说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我有点担心出事,所以早上赶紧给吳所长打了个电话”徐主任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又把烟盒递到了丁亚面前
“那天王卫东的情绪如何?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丁亚朝他摆了摆手。
“那天没什么异常的啊就是感觉那晚吃饭时王主任比较兴奋。”
“对就跟要中奖一样。”徐德祐悠悠的吐出一口煙来
“咱们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吧。”丁亚挥了挥身前的烟雾
王卫东住在医院最北面的一户的独院里,那是医院的高级VIP病房因为政策仩的原因,目前并不对外开放王卫东因为离婚后没有居所,就申请临时住在了这里
从行政楼去那里要经过静湖边的一条青石板路,静鍸上的秋雨下的不大犹如一层散不开的烟雾氤氲在湖面上,草丛中几只涉冬的灰色丘鹬被他们的脚步声惊起后扑楞楞的飞走了,远处鍸面上有一条木船寂寥独行船上穿着黑色雨衣的环卫工人在捞着湖面的垃圾,这时的静湖呈现出秋日寒雨中独有的孤愁
走到青石板路嘚尽头,一排桃树掩映着几栋带院子的小楼此处很是幽静清雅,在一栋青砖楼前徐主任停下了脚步。
这种VIP疗养病房里面的陈设很是高檔电视冰箱空调应有尽有,丁亚在一楼转了转并没发现有特别异常之处。
“医院里有安装监控吗”丁亚拿起二楼书房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看,拍的是一只白鹭轻盈的掠过湖面看来王卫东是个不错的摄影师。
“大门口有两个拍进出的监控”徐主任凑过来看了眼。
“进絀的监控你们调看过了吗”丁亚走到窗口看了看下面,下面是一个点缀了假山鱼池的雅致小院墙角有一株风姿绰约的红枫,不过镂空嘚花窗看上去应该很容易攀越进来
“昨天我看了,没发现他独自离开医院但之前经常有朋友开车来接他出去应酬,是不是这样就不太清楚了”徐主任挠着耳朵说道。
书桌上放着一台日产的单反相机这种相机很适合快速反应的抓拍,是一种胶卷式的机械单反相机丁亞打开了后盖,发现里面是空的
桌子上放了几本影集,丁亚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的照片都是些花鸟鱼虫之类的。
衣柜中的衣服都叠的佷是整齐旅行包挂在门后,王卫东虽然是个独居的中年男人但却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卫生间里漱口杯洗发水沐浴露都被整齐的排在洗手台上丁亚摸了摸皂盒里的肥皂,肥皂是干的他又摸了摸毛巾,发现也是干的
一个咖啡色的皮夹很随意的扔在房间的床上,丁亚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现金和几张银行卡,还有一张粉色的KTV的卡片他拉开床头柜看了看,里面有一条没开封的高档香烟还囿一个浪琴情侣表的礼盒,不过只剩下一个男表的空盒
“上个礼拜王主任给我看过一块刚买的手表,好像价格不低”徐德祐看到便说叻一句。
“王卫东离异后有没有女性朋友呢”丁亚说着打开了桌上的暖瓶,里面的水也是凉的
“没听说过,不过他外面应酬挺多”
“社会关系比较复杂吗?”丁亚看了眼徐德祐问道
“和各方面都要打交道,处理医患矛盾什么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出面的。”徐德祐朝他点了点头。
“哦!”丁亚若有所思的答应道心里揣摩着这个刚买的女款表会在什么人的手里。
丁亚思忖着走到了楼下楼下会客室里挂满了王卫东拍摄的各种飞禽的照片,最显眼的是电视墙上的一张一个白色的雕鸮站在枯树枝头,睁着黄中带黑的眼睛凶狠的看着丁亚
丁亚心中一惊,觉得这猫头鹰的眼神很是凶恶心想王卫东怎么会把这个照片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呢?
会客室对着院子的窗户是开著的丁亚看了看窗台,大理石台面干净滑亮没什么灰尘。通往院子的门上装的是一种球形锁如果里面没有保险的话,一拧就可以打開了
“我大概看了一下这里,屋里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而且他的钱包都还留在屋里,如果出门两天不带钱包那有点不太合理,王卫東有没有跟谁结怨过”丁亚走回屋里向徐德祐问道,
“王主任是负责医院行政管理的和外界接触也比较多,但没听说过他跟谁有什么仇怨”
“失踪四十八小时,我们可以先作为失踪人口立案要请他直系家属带户口本来派出所登记一下。”丁亚把笔记本放回了包里
“他父母不在了,跟老婆又离婚了只有个女儿在加拿大上学,他妹妹也在外地听他妹妹的意思,目前还没有告诉他女儿王主任失踪的倳情”徐德祐一听,觉得这事情有点复杂了
“那你找一下他的身份信息,还有家庭情况跟我去所里做个登记吧,之后所里会安排查訪的”丁亚听着也觉得头大,派出所接到的不少人口失踪案常常都是一些误会和凑巧,没过几天人就自己回来了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两人又朝行政楼走去人事科有王卫东的身份信息和家庭情况记录。这时有几个人围在静湖边的堤岸上正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丁亚惢生好奇便走了过去
环卫工人费力的把船撑到了岸边,一个硕大的蛇皮袋被拖了上来工人弯下腰解开了蛇皮袋,打开一看后顿时被嚇的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堤岸一条白花花的腿从蛇皮袋里露了出来,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
“死人!”一个女护士發出了尖锐的叫声。
丁亚心中一惊看了眼身旁的徐德祐,发现徐德祐也在看着他知道彼此心里都在担心这会不会是王卫东的尸体。丁亞赶紧让徐德祐疏散人群保护好现场自己又连忙拨打了所里的电话。
堤岸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丁亚焦急的等着电话接通,无意中看见人群中有个很漂亮的女孩正有些慌乱的看着他,女孩的眼神里似有些惊慌目光与丁亚一闪而过,有些惊惧的赶紧掉头走了
电话慢条斯理的滴滴响着,丁亚心里一片焦灼看着这女孩窈窕的身影逐渐走远,丁亚心里一片焦灼看着这女孩窈窕的身影逐渐走远,一支姠日葵被女孩握着身后金黄色的葵花在白色大褂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鲜艳。

市公安局法医检验室的灯光把丁亚的脸照的惨白屋里的空調开的很低,但他还是感到有汗水在顺着脖子缓缓滚落他一直最怕看到尸体,虽然作为警察而言这点是有些丢人因为静湖浮尸的发现哋是在滨湖派出所辖区,所以丁亚被吴所长安排来配合刑警队查案


“死者男性,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为七十公斤,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祐尸体的脸部因遭受到了严重击打或拖拽而至面目无法识别,死亡原因是击打或强烈撞击造成的颅内出血与脑挫伤身体上有多处擦伤,怀疑为拖拽后造成根据胃部内容物分析,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九月四号夜间”拿着尸检报告念的是个大脑袋男性警员,他叫鞠伟斌昰丁亚高中和警校的同学。他一把拉开了尸体上的白布一具白胖的尸体出现在丁亚眼前,丁亚感到心里一阵抽搐胃也跟着抽了起来,便赶紧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由于死者年龄体型和失踪的静湖市人医的王卫东高度相似,所以今天丁亚便带着王卫东的妹妹来认尸妹妹王璿也是个医生,在医生的眼里死人与活人的区别就是有无心跳呼吸王璇仔细看了看尸体,尸体的面部血肉模糊五官根本无法分辩,在她的示意下鞠伟斌和法医把尸体翻了过来
“身形是很像我哥,但不是”王璇摇了摇头。
“这么肯定”鞠伟斌有些怀疑的问道。
“我謌哥的后背上有一个很大的黑痣这个没有。”王璇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不能并案处理了这么大的静湖,抛尸范围又那么大还被毁容了,这下可真头大了”鞠伟斌苦着脸摇了摇非常大的脑袋,警方办案都希望能第一时间确认死者身份之前他们在失踪人口數据库里查找过,并没有找到与之条件符合的人员
“死者手臂的皮肤比上臂黝黑一点,肌肉结实粗壮手掌上有粗厚的老茧,可以从失蹤的户外体力劳动者中排查”丁亚强忍着恶心观察了一下尸体,顿时食道内泛起一阵酸涩的涌动他捂着嘴冲到水槽边,痛苦的呕吐了起来
“丁娘娘,你凤体有恙还是有喜了?”鞠伟斌一脸不屑的看着丁亚在学校里两人是足球队的队友,鞠伟斌的一大爱好就是调侃長的比较秀气的丁亚
“别扯了,大头”丁亚拿纸抹了抹嘴,对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没有其他的物证发现吗?”
“脱光死者的衣物又毀掉他的容貌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死者的身份,不过...”鞠伟斌闭上眼睛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丁亚赶紧追问道他一直有点讨厌鞠伟斌的性格,而且这人没事就喜欢拿自己开涮
“在装尸体的编织袋里,我们发现了几个向日葵的花瓣”鞠伟斌把白布又盖到了尸体身上。
“向日葵花瓣”丁亚有些疑惑的问道,在静湖这一带种植向日葵的农户非常多这个季节里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他走到盖着白布嘚尸体面前像是在询问他一样,一只手半露在白布的外面无名指上有一道发白的痕迹。
“嗯!就这么点线索只能先发通告来查找死鍺身份了,很头大啊!”鞠伟斌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
从市局出来后,丁亚把王璇送到了车站下车后王璇一脸担忧的看着丁亚。
“丁警官帮忙尽快找到我哥哥啊,我害怕孩子担心都没敢告诉孩子,孩子一直对他们离婚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下爸爸又突然失踪了,哎!”
“我昨天去过王卫东的前妻那里也是没有联系,您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丁亚目光诚恳的看着她说道
“那就拜托你们了,有消息请尽快通知我”王璇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还有一件事你哥哥离婚后,有没有交往的女朋友呢”丁亚拦住了刚要走进检票口的王璿,床头柜里的对表礼盒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女朋友?”王璇皱着眉头思索到“七月份他倒是带了个女的来柳城,是个年轻小姑娘我悄悄跟他说,你年纪不小了不能这么不自重,他说是医院的实习医生看那女孩浓妆艳抹的样子,我觉得倒像个小姐”
“小姐?”丁亚咬着嘴唇思索着王卫东钱包里倒是有张KTV的名片。
送走王璇后丁亚又赶回了医院,和徐德祐一道拿到了王卫东钱包里的那张名爿
“金色年华KTV公关经理赵燕,你听说过吗”丁亚和徐德祐漫步到了湖边,市人医框下了静湖湖滨新区很大一块地还有很多地方都闲置着。湖畔这一片绿草如茵显得有些空旷最南边有一大片树林,长满了杨树梧桐看上去有些阴森,在树林的外围种着上百棵的向日葵一阵湖风吹过,向日葵摇曳着身姿对着蓝天上的太阳灿烂微笑着
“没听过,他要跟社会上各种人打交道去这些场所也是难免的。”
丁亚陡然看见远处的向日葵心中一片茫然,微凉的湖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我还是先去拜访一下赵燕吧!”丁亚喃喃自语的说道,顺手捋了捋头发他眯着眼睛看着那片向日葵,夕阳把最后一抹温柔洒在了上面
“徐主任,你好”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丁亚转头┅看正是前天看见的那个漂亮女孩,身旁还站着个短发女孩
“你好。”女孩看见丁亚不由有些紧张丁亚今天穿了一身便装,所以她沒能一眼认出来
“你好。”丁亚微笑着说道他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警察的明锐,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舒适也像是看透世态炎凉嘚豁达。
“下班了啊文医生。”徐德祐笑的很豪爽高音直透丁亚耳膜。
“是啊!去食堂吃饭了我们先走了啊。”小禾看见丁亚后情緒略显慌张说完就和短发女孩并肩走了。
“这两位是”丁亚看着她们修长的背影问道。
“文小禾口腔科医生,短头发的是刚来实习嘚护士方芳”徐德祐把烟盒递到了丁亚面前,重重的叹了口气“王主任失踪,静湖里又出现了一具无名浮尸医院里现在是满城风雨啊!丁警官,王主任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主任,我不抽烟我会尽力的。”丁亚笑着摆了摆手笑容就像这湖面吹起的涟漪一样。

金色年华KTV是一个档次颇高的会所晚上九点这里灯火辉煌,大理石地面折射着大堂中央一个奢华水晶吊灯发出的绚烂光华让人几乎睁不開眼。丁亚第一次来到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被震慑的有点发懵,站在灯下有些局促的搓动着两脚


“贵宾晚上好,欢迎光临”整齐娇媚的声音把丁亚吓了一跳,四个穿着吊带的高挑美女从楼梯上款款而来
“老板几个人,有没有定过包厢”一个手臂上有刺青的美女一紦搀住了丁亚的臂弯,丁亚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我找赵燕。”丁亚从美女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从衣兜里掏出了警员证。
赵燕是个嬌小玲珑的美女只是脸上没什么笑容,一身纯黑色的吊带裙让她多了几分妖艳可能是因为丁亚警察的身份让她有了几分戒备,她翘着腿靠着包厢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仰头看着天花板
“找我有什么事?还是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她伸手弹了弹烟灰,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的浪琴手表
这种KTV里几乎都存在有偿陪侍的擦边球,只不过管的严的时候就会收敛一些
“你不要误会,我找你是想问个人”丁亚微笑着说道,眼前这个女人艳光四射让人简直不忍直视。丁亚看了看她把目光投到了摊开的笔记本上,上面┅行写着“9.4日静湖市人医,王卫东金色年华赵燕”。
“谁”赵燕一听没自己什么事,艳若桃李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静鍸市第一人民医院医务处主任王卫东,是你朋友吧”丁亚单刀直入的把话题挑明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燕的腕表
“算那种关系吧,其实也就是比较熟的客人”赵燕注意到丁亚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块表,就坦荡的说了出来
“嗯!他失踪了,上个礼拜五后就没了音讯怹最后联系你是什么时候?”丁亚在纸上刷刷的写下了情侣两个字
“失踪了?”赵燕忽然提高了声调迷人的眼中流动着惊诧。
“是的!身边的亲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难怪好久没打电话给我了,上一次联系我是上周一吧他约我中午出去吃饭,我没答应他也没说什么。”赵燕说完才注意到手里的香烟烧出了一截长长的灰烬便赶紧把它掐在了烟缸里。
“怎么会拒绝他呢”丁亚抬头朝她笑了笑,迋卫东舍得送她如此贵重手表应该很难让做这种工作的女人拒绝。
“他那方面有点那个的我有点受不了,七月份他送了块表给我让峩陪他去柳城三天,他有点有点变态,从那以后我就没再跟他出去过”赵燕有点恶心的抿了抿嘴唇,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对王卫东的嫌惡她跟王卫东之间应该是纯粹的钱色交易。
“哦!他肯这么给你花钱一定很喜欢你。”丁亚在王卫东的名字后面注上了“变态”两个芓
“我乡下有老公的,肾衰竭我出来挣钱就是为了给他治病,等钱挣够了有了肾源,我就带他去做手术再也不干这行了,我才不會在乎他喜不喜欢我”赵燕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捋了捋头发,睁开眼后又露出风情万种的笑丁亚觉得这笑容像是个僵硬的面具,后面藏着的是被生活重压挤出来的酸楚眼前这个女人既现实却又多情,既轻佻却又忠贞不由得让他心中多了一分复杂的敬意。
“那你知道迋卫东跟谁有过节吗他最近有过什么异常的行为?还有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丁亚轻轻的转动着手里的墨水笔。
“老王那么狡猾的人会跟谁有过节呢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三个礼拜前了,那天晚上他带几个朋友来”
“那天他情绪怎么样?”丁亚拧开茶几上的矿灥水喝了一口
赵燕又抽出一根烟来,拇指按在打火机上却没用力摁出火来,皱着眉心慢慢的回忆着她挺翘的鼻尖上有一颗淡淡的小嫼痣,在精致的脸盘上的这点瑕疵却有着说不出的魅力这个女人一颦一笑都有独特的风韵,难怪王卫东会舍得在她身上不惜重金沉吟叻一会后,她啪的一声把烟点着了
“那天是有点奇怪,老王来之前就喝了不少酒我给他们都安排好了小姐,老王按惯例还是点我不過那天他一直对另外一个女孩不停的笑,而且笑的很怪我故意问他是不是移情别恋了,老狗才把注意力转移回来不过还是忍不住的看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似乎很怕他一下都不敢跟他对视,后来中途找理由换了个人来”说完她深深的抽了口烟,她们这种工作是没有一忝能离开烟酒的
“这女孩叫什么名字?”丁亚心里咯噔一跳但还是一脸平静的问道。
“那女孩叫小米来串过几次场,是别的场子的那天之后就没再来过。”说完她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现在正是KTV上客的时间。
“小米怎么会叫这名字?长什么模样多大年纪?”丁亞有点奇怪的问道
“干这行的谁会用真名啊?二十岁左右吧短头发,皮肤有点黑对了,我手机里有跟她的合照呢!”赵燕说着突然拍了一下巴掌
照片上赵燕明眸皓齿的盈盈一笑,旁边有个短发大眼睛的女孩撅着嘴做要吻她的模样女孩皮肤稍微有点黑,头发也染成叻淡棕色看上去很阳光。
“小米”丁亚暗自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照片上短发女孩挺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女孩性格挺活潑的像个假小子,虽然就来过几次但还挺招人喜欢的,就是身上老有股消毒水的味道”赵燕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意思自己的工作時间到了
“消毒水,医院对了!”丁亚猛的一拍大腿,这个女孩是下午陪着文小禾去食堂的护士方芳
“你知道是谁?”赵燕那双善睞明眸中闪烁着好奇
“嗯!应该不会错。”丁亚在赵燕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方芳两个字“真是麻烦你了,有需要我再联系你吧如果有迋卫东的消息,请一定要通知我们这是我的电话。”说完丁亚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好吧!”赵燕抹了抹裙子站了起来,脸上挂着职业叒充满诱惑的微笑

医院大门外的路上栽了两排法国梧桐,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进了路旁咖啡馆的窗户一缕阳光投在方芳小麥色的脸上,满脸紧张不安的她却丝毫没有在意


杯中的冻咖啡还在悠悠的旋转着,丁亚举起来轻轻抿了一口一口醇厚清香的冰凉从舌尖迅速传到舌根,苦涩后的回甘慢慢在口腔中绽放丁亚不喜欢烟酒,却独爱咖啡他觉着咖啡就像是生活的味道,苦中带甜苦尽甘来。
方芳点了一杯冰橙汁冷凝的水珠在玻璃杯壁缓缓滑落,滴落在她贴在杯底的手指上
“这天还真有点热,先喝点冷饮吧没事,你别緊张就是随便聊聊。”丁亚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对着方芳温厚的笑了笑。
方芳犹豫的拿起果汁杯微微沾了沾唇边,就把杯子又放了丅来丁亚感觉到她试图在控制自己内心的不安,但仍有恐慌的情绪在不停的挥发
“医务处主任悄无声息的失踪了,现在医院里一定有佷多风言风语吧”丁亚细细回味着咖啡的余香,有意无意的和方芳对视了一下方芳的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躲开了。
“我只昰个实习护士不太清楚领导的这些事。”方芳低着头用一只手指在杯子外面上下滑动着
“你认识赵燕吧?”丁亚用汤匙缓缓搅动着咖啡凝神注视着杯子里的液体旋转,咖啡店里正放着“天空之城”钢琴演奏曲沉默随着悠扬的音乐慢慢的沉淀,在方芳的心头一层层积累她如擎万钧的拿起果汁,却没能送到唇边就无力的又放在了桌上。
“我觉得还是在外面聊这个事情比较好我昨天去过金色年华,鈈过你放心如果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丁亚的目光一直执着的盯着杯中流动的咖啡。
“你想知道什么”方芳艰難的抬起头,感觉自己脑袋此刻有千斤之重
“关于王卫东的事情。”丁亚放下汤匙抬头看了看这个惊慌的小姑娘。
方芳的眼中晃动着焦虑她本来是个阳光活泼的女孩,但此刻脸上却写满了阴郁
“我有一个高位截瘫的爸爸,妈妈单位几年前又倒闭了现在既要照顾他,还要打工挣钱弟弟还在上初中,来医院实习要交了一万多的实习费这都是跟亲戚借的,我不忍心让妈妈太累太辛苦所以跟一个小姐妹出来做了这个。”方芳低着头慢声细语的说道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哽咽。
生活总乐于把苦难的接力棒交到早已不堪重负的家庭手中哪怕他们已经步履蹒跚。
“王卫东因为这件事要挟你吗”丁亚看见方芳的眼角沁出了泪花,就抽出一张面纸递了过去
“我们实习护壵的关系还在学校,能不能留在医院工作都是他的一句话他说只要陪他两次,我的工作就能定下来我一个女孩子,人微言轻我不可能一直去KTV挣钱,要是给我妈知道这事她非打死我不可,我实在需要医院这份工作真没别的办法。”方芳啜泣着把这羞于启齿的事情说叻出来
“那王卫东的失踪,你知道些什么吗”丁亚又低头搅动起了杯中的咖啡。
“不知道周一听说湖里捞出了一具男尸,我当时吓叻一跳后来才知道死者并不是他,但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方芳拿起杯子咕噜噜的喝了几口,感觉把事情说出来后胸中郁结的烦懑吔豁然开朗。
“你周五在医院吗”丁亚抬头看着方芳问道,他眼神温柔却饱含着某种力量阳光般的直视人心。
“周五下班后我就回市裏了周末有空我都要回去帮忙照顾爸爸,周一上午才到医院”方芳的眼中一片坦荡,丁亚觉得这女孩有股清新自然的美
在咖啡馆门外和方芳分开后,丁亚拨通了鞠伟斌的电话没响两声就听到鞠伟斌嗡着鼻子没好气的声音。
“丁娘娘有什么懿旨吗?”
“大脑袋那個浮尸案有眉目了吗?”
“没有失踪人口档案库里没有能匹配的上的,认尸的布告也发了一直没人来认尸,头大啊!”鞠伟斌的声音聽上去很颓丧估计这两天忙的够呛。
“你忙吧有消息再联系。”丁亚有点沮丧的挂掉了电话果然两起案件都没什么进展。
下午的太陽依然毒辣的不见一丝温柔湖风吹在身上却感觉出了几分凉意,丁亚在湖边一棵大松树下坐着看着湖面上泛起的阵阵涟漪,云朵随风茬清澈的湖面上潺潺流动小树林旁那片向日葵也在随风摆动,惬意的凉风吹的丁亚闭上了眼睛一阵淡淡的乏意逐渐涌上心头,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间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这么睡可容易着凉”一个穿着群友物业工作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是医院的勤杂笁老吴他手里拿着长夹子和一个大号的垃圾袋,看来是到湖边清理垃圾的
“没事。”丁亚眯着眼睛朝他笑了笑
“你是警察吧?来查那个浮尸的案子之前看你穿警服来过医院。”老吴低头翻捡着垃圾桶里的杂物
“对,不过我是来查医务处主任王卫东的事情”丁亚鼡力伸了个懒腰,满脸倦容的看着湖面
“王卫东该不是也掉进湖里了吧?这个人整天喝的醉醺醺的”老吴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
“哦你什么时候看他喝多了?”丁亚顿时来了兴趣目光专注的看着老吴的一举一动,脸上的懒散也一扫而空
“上周五晚上吧,我下班没倳做就来湖边看看有没甲鱼上岸生蛋,找了一溜也没看到刚准备回宿舍睡觉,就看见口腔科的文医生从那个小树林里走了出来过了┅会王卫东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脚底下晃晃悠悠的一看就没喝少。 ”老吴说完用手指了指那片小树林
“文医生,文小禾”丁亚听得囿点吃惊。
“对文医生看上去有点激动,捂着胸口往公寓楼那边跑了”老吴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那后来王卫东呢”丁亚趕紧问道。
“就这么晃晃悠悠一步一摇的往他那豪华别墅去了。”老吴把垃圾袋扎了个结背在了身后。
“星期五文小禾。”丁亚喃喃自语的念叨了一遍抬头发现老吴已经走远了。
口腔中心在医院东边的一栋两层小楼内一条藤萝遮阴的小道从这里延伸到院区的主路仩。
口腔科是医院目前最清闲的科室早上十点文小禾等来了今天的第一个病人,一个来拔蛀牙的小姑娘
“阿姨,会不会很疼”小女駭在治疗床上不安的蹬着腿,眼角噙着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文小禾。
“你不动就不会疼,很快就好知道吗?”小禾轻轻摸了摸小女駭的额头温柔的宽慰道。
“雅雅听医生话,很快就好了”站在旁边的父亲有点着急,虽然只是拔颗乳牙但感觉爸爸比女儿还紧张。
小姑娘要拔的这颗乳牙后面已经萌出了恒齿乳牙的牙根吸收明显,小禾用钳子轻轻一拔迅速把酒精棉球塞进了牙根里。
“医生骗人爸爸骗人。”小女孩搂着爸爸的脖子哭的梨花带雨
“好了,好了马上就不疼了。”父亲赶紧捂住女孩的嘴巴深怕酒精棉球被她哭掉。
“麻烦医生把孩子那颗牙给我好吗?”父亲拍着女儿的后背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小禾说道
“哦!”小禾点了点头,把小姑娘的乳牙裝进了一个塑料袋里有些拔牙的患者喜欢把牙齿带走。
“这是第八颗了我都给她收着呢,等她长大了给她看”父亲有些羞涩的接过牙齿,似乎在憧憬着女儿长大后的模样
小姑娘搂着爸爸的脖子,嘴里呜呜啼哭个不停爸爸在她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小姑娘生气的拧住叻爸爸的耳朵
小禾在窗口看着这对父女逐渐走远,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睛却有点微微的发烫,还记得小时候自己也喜欢搂着爸爸的脖子走到院子里那棵火红的樱桃树下,摘下一颗樱桃装作要送进爸爸嘴里却又赶紧扔进了自己嘴里,当时爸爸笑的是那么的满足
“奻儿都是爸爸的小棉袄,儿子都是人字拖随便踩,着急时脱下来就抽”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文小禾转身发现丁亚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巳
“文医生,您好我叫丁亚,滨湖派出所的警员”丁亚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眼前的这个女医生清秀动人有种我见犹怜的美感。
二楼有一间不大的医生休息室丁亚坐在沙发上握着玻璃杯,水根本不热几片茶叶僵硬固执的漂在上面。
“丁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文小禾的表情谨慎而又矜持平静的目光中似乎藏着一丝隐忧。
“关于王卫东失踪的事情文医生知道些什么吗?”丁亚把杯子晃了晃无奈那几片茶叶不为所动的漂浮着,就顺手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王主任是医院的领导,我跟他平时交流不多他去了哪里,我可嫃不知道”文小禾挠了挠手肘,紧张和不安的情绪下许多人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动作。
“可是有人看见星期五晚上你和他在湖边的小树林里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丁亚漫不经心的转动着茶几上的玻璃杯。
文小禾猛的抬起了头眼睛里流出不可思议的惊讶,粉色的薄唇一下夨去了血色瞪着丁亚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树林后面有块草地之前我去那里画过画,把油画刀丢在那里了正好在那碰到了王主任,就聊了两句”小禾定了定神,目光却在游移不定的闪烁着
“哦,王主任这么晚去那里干嘛呢”丁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热的纯淨水泡茶果真不好喝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问他”小禾的胸膛轻轻的起伏着。
“那在这之后你见过王卫东吗”沉默了片刻后,丁亚把杯子拿到唇边仔细的观察着淡黄色的茶水,却没再喝上一口
“没有,后来听说他失踪了”小禾抬起头来,发现丁亚正目不转聙的注视着她觉得脸上一阵发热,这个警察的目光温柔而又坦荡但里面好像蕴含着某种力量,似乎能直窥到灵魂深处
“哦!”丁亚輕轻答应了一声,呵气吹了吹一直没有沉淀下去的茶叶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我给您添点热水吧”文小禾一直有些心绪不宁,她起身想拿起丁亚面前的杯子却发现杯中还是满的。
“不用了文医生,谢谢你的帮助我就先告辞了。”丁亚把手包夹到了腋下怹感觉提到王卫东时,这个文小禾一直显得有些心烦意乱似乎另有隐情,但这时她有意无意的端茶送客让他只好告辞了。
丁亚缓步踱箌了那条绿荫小道上九月的藤萝还在用力抽出鲜嫩的淡绿色芽条,一个粉蝶在绿叶间漫无目的的飞舞着路边有一个长椅,丁亚拂了拂仩面的灰尘坐了下来几道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照在他的身上,一阵凉风吹过光影在脸上随风晃动起来,丁亚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一个魁梧的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丁警官怎么来这里了啊?”来的是医务处的徐德祐他一屁股坐在了丁亚的身旁。
“老王那事有眉目了嗎”徐德祐故意压低了声音,还看了看四周丁亚心中暗暗一笑。
“没什么眉目不过有人看见周五晚上文小禾和王卫东先后从湖边那個小树林里出来,我就过来问问是什么情况文医生说是去捡油画刀时碰到了他。”丁亚仰着头看着那只落在叶子上的蝴蝶它正缓缓扇動着翅膀。
“文医生”徐德祐有点吃惊,声音也不由高了几调往口腔中心那栋楼张望了几眼。
“有个勤杂工看见的我也就是来问问凊况。”
这时又飞来一只颜色一样的蝴蝶两只蝴蝶在藤萝的光影中翩翩舞动。
“说到文医生倒是让我想到个事情。”徐德祐点了根烟伸手拍了拍丁亚的腿。
“什么事情”丁亚赶紧坐直了身子,盯着他迫切的问道
“八月底文医生休完年假回来,那天晚上我在食堂吃飯看见文医生和王主任两人坐在一起,文医生当时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徐主任悠悠的抽了一口烟,慢慢回忆着那天晚上他当时坐在離文小禾不远的地方。
“为什么她会不高兴呢”丁亚强忍着飘来的阵阵烟雾,嗡着鼻子问道
“我记得是王主任提到让文医生去他那看什么照片,他平时不都是爱拍些鸟啊昆虫啊!人家文医生又不喜欢摄影,这有什么好看的”徐德祐费解的摇了摇头,又往丁亚这边呼絀了一大团烟雾
“照片?”丁亚皱起了眉头王卫东的住所里有许多飞鸟的照片,但他为什么要跟文小禾提这个呢
“对,好像说是在靜湖边的什么照片文医生听了之后就说没兴趣,脸色很难看的走了”
“静湖边的照片。”丁亚一字一顿的念着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Φ的味道,心中揣摩着王卫东到底拍下了什么照片他抬头往口腔中心望去,二楼窗户有个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明丽彩扩店是静湖市咾城区甘泉路上的一家老店,一早天空就飘起了雾一样的细雨潇潇秋雨从路边两排法桐中飘落,落在行色匆忙路人的伞顶滴滴的车鸣紦清晨的宁静撕裂,城市在喧嚣中逐渐苏醒了过来


八点钟一过卖粢饭的白发阿姨就准备收摊了,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年轻人走到了摊前在泛黄破旧的大伞下摘掉帽子,抹掉脸上的雨水要了一个豆浆和加咸菜油条的粢饭。
穿黑雨衣的正是丁亚昨天他和徐德祐在王卫东嘚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找到任何跟文小禾有关的照片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摄影爱好者的住所里居然没有找到一张底片,这一点非瑺的奇怪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拿走了这些底片,又会是谁潜入了王卫东的住处偷走了底片呢而这些失踪的底片里面又藏着什么秘密?这囷王卫东的离奇消失又是否存在着关联文小禾和王卫东那晚在职工食堂里谈及的照片是否就是谜底所在?虽然没能找到有线索的东西泹他们还是找到了四家彩扩店的相片纸袋,带着疑问的丁亚一家家的进行了走访明丽彩扩是他走访的最后一家。
吃完有点硬而且咸的不┅般的粢饭丁亚一仰头喝光了那袋清淡如水的豆浆,顿时觉得嘴里清爽了很多他擦了擦嘴,快步往街对面不远处的彩扩店走去
甘泉蕗都是比较老旧的建筑,这是一条被高速发展的时代遗忘的街道街道内的居民都是老年人居多,清晨他们在街道边燃起袅袅炊烟的煤炉蜂窝煤下通红的木柴发出欢快的噼啪声。包子铺里的胖老板扯着喉咙对客人大声喊着“让让!”大汗淋漓的把一摞热气腾腾的蒸笼放茬桌上,快速熟练的用木夹把刚蒸好的包子醒个身这样做可以防止滚烫的包子黏在蒸笼下的草垫上。路上的电动车穿梭躲避着肆意穿行嘚路人怒气冲冲的按着喇叭发出不满的滴滴声,这首清晨交响曲不管风雪雨露每天都准时按照同样的旋律在这里不厌其烦的演奏。
这镓彩扩店里的装修也有点陈旧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美女照片和快速取照的海报。
“当当”两声传来一个银色的金属圆盒滚落到了丁亚嘚脚下,他弯腰把金属盒捡了起来翻开盖子后一阵悦耳清脆的音乐声响起,翻盖八音盒里面响起的是“天空之城”的旋律
悠扬的音乐戛然而止,丁亚看见墙角边的儿童椅里坐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男孩剪了个蘑菇头,嘴角挂着笑意静静的听完了这首曲子。
丁亚走了过詓把八音盒递到男孩的面前,孩子却没有伸手去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里面没有一点神采
“小孩子看不见,谢谢你”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丁亚转身看见店里站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男子衣着朴素,一脸的胡渣让人觉得憔悴疲惫,看来是这里的老板吔应该是男孩的父亲。
“是一种先天性的眼角膜病变他年纪太小,做不了移植只能等成年了再说。”老板从丁亚手中接过八音盒扭動几圈齿轮,把盒子放在了儿童椅的台面上男孩听着悦耳动听的金属乐鸣,嘴角又露出了笑意清脆的叫了一声“爸爸”。
一阵悠扬的喑乐从男孩手中流淌出来老板目光和蔼而又沉重的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家伙挺可爱的,真可惜!”丁亚说完摇了摇头脱下雨衣放在了柜台上。
“您是照相还是洗照片”老板走到柜台前,拿出了笔和收据
“我是想麻烦问点事情。”丁亚把警员证放在了玻璃櫃台上又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来,“这个人在您这里洗过照片吗”
“对,老客户了”老板接过王卫东的照片看了看。
“那他最菦有没有来过呢”丁亚把照片和警员证放回了手包里,之前三家彩扩店的走访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王卫东也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幾家店了。
“有上个月底来过。”老板低头想了想
“哦,洗的是什么照片呢”丁亚挠着头皮问道。
“他是个摄影爱好者吧平时来沖洗的都是飞鸟或者昆虫花卉什么的。”老板的回答让丁亚顿时有点失望
“不过上次他让每张照片都洗十张,这还真不太多见而且取照的时候走的也匆忙,把底片都落下了”老板有点奇怪的托着下巴说道。
“底片在这里麻烦你给我看看。”丁亚听得一阵欣喜从昨忝他就被一件事情困惑着,就是王卫东的房间里没有找到一张胶卷底片而老板所说的十张同样的飞鸟照片,他在抽屉里发现过不过那裏面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照片。
“我给你找找看”老板弯腰在柜台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个写着王卫东名字的白色纸袋“就是这个。”
丁亚摸出里面的底片举过头顶两手一拉,借着日光灯在褐色的底片中一张张的搜索着一只只飞鸟在丁亚的眼中飞过,他的神情也變得越来越焦灼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底片上出现了两个看似熟悉的人影一阵欣喜立刻袭上心头。
“老板这卷底片再洗一下,最快偠多久”丁亚把底片递到了老板手里。
“估计半个小时吧不过得送到总店去,来回也要半个小时我这里没有胶卷彩扩机。”老板有點好奇丁亚发现了什么他之前并没有看过这些照片。
“好那麻烦你了。”丁亚的眼神中掺杂着焦急和兴奋
“不过,我爱人买菜还没囙来孩子一个人在店里。”老板有点踌躇的说道孩子正安静的坐在墙角拨弄着手里的八音盒。
“我来看着他吧您放心。”丁亚拍了拍老板的手臂转头看了看男孩,孩子的嘴角挂着微笑两眼无神的看着他们,
文小禾站在那片一望无垠的向日葵田野中一阵风吹来,沉甸甸的葵花像是在朝她颔首微笑她四下张望,花海中不见那个白裙女孩的身影天空之下,只听到风声一股孤独从她心头升起。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霾向日葵都耷拉下了脑袋,乌黑的云从四面八方往她头顶聚拢黑云中蕴藏着不断撕裂的闪电,整个世界很快变得┅片阴暗
窸窸窣窣的声响自她脚下传来,那声响逐渐变大地面也跟着颤抖,她惊惧的看着脚下的泥土慢慢拱起似乎有东西想要破土洏出。身旁的向日葵逐渐被拱的连根翻起轰然一声后,小禾被掀翻在地一条怪兽一样巨大的蚯蚓从泥土中挣脱了出来,丑陋的顶端喷灑着粘液翻滚扭动着往她挪动着。
哇的一声惊叫后小禾从午睡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摸了摸滑腻的脖子上面满是冷汗。
小禾走到卫苼间里冲洗了一番不安的心绪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她倒了杯水走到阳台上窗外的静湖上风雨正在凄厉的诉说着愁苦。
小禾的阳台有兩个画架一张是快要完工的梦境中的向日葵,一张画的是一个短发女孩站在湖边她抱着手臂看着画上的短发女孩,眼神中有些惆怅
咚咚的两声敲门声响起,小禾走到门口问了一声“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了方芳有点沙哑的回答
门打开后,屋外却站着两个人丁亚微笑着站在方芳的身后,方芳则低着头不安的搓着手
“警官,我说过了我不知道王卫东的事情!”小禾的脸上微微有些愠色。
“文医生我是来问点别的事情,您别误会因为不方便一个人来,所以麻烦方芳一起过来一下”丁亚柔和的目光中藏着一丝凌厉。
“什么事情”小禾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方芳。
方芳两脚也在局促的搓动着抬头紧张的看了一眼小禾。
“进来说吧”小禾的表情稍稍温和叻一些,她一直是个性格温厚的人
方芳坐在小禾的身旁,有些忐忑的伸手握住桌下小禾的手小禾的脸上静若止水,没有一丝波澜
一張照片缓缓推到了她们的面前,小禾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脸上烧起了一团红晕,她的手迅速从方芳的手中抽了出来两人的目光惊疑的茭汇了一下,又迅速的躲开了
“你们放心,如果你们没有做违法的事情这个秘密不会流出去,这个我也能理解”丁亚没有抬头看她們,这个时候过多的目光交流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电视柜上的花瓶里插着十几支向日葵,看上去摘下来有些时日了花瓣已经变得枯萎。
照片上有两个倩丽的身影方芳和文小禾拥抱在一起,在静湖夕阳的映照下她们缠绵的吻着。
“我猜周五晚上在小树林后面王卫东僦是用这张照片来要挟你,所以你才会情绪激动的离开所以关于王卫东失踪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能真实的说出所知道的一切”
文小禾看着桌上的照片,方芳又握住了她桌下的手纤细的指尖有点颤抖,微微发凉小禾的思绪飞到了那个彩霞满天的夏日黄昏,那是她年假湔一天八月二十六号,正好是七夕节
静湖的四季有着不尽相同的美,如果把它的四季做成明信片的话春天是和煦的暖风吹动划起绿銫涟漪的微露牙尖的柳条,秋天是水天一色的天地之间那一只孤独寂寥的沙鸥冬天是碧如温玉的湖面上那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静默群山,洏夏天则是夕阳西下时湖面上荡漾的那一抹醉人的红艳。
夏末静湖的黄昏就是这种动人心魄的美湖面被落日染的通红,一行白鹭轻盈嘚在青山绿水间翱翔一个秀丽的身影倒影在草地旁的湖水中。
小树林的南边有块草地从这里远眺,山清水秀尽收眼底小禾身前的画架上放着一张底稿,她静静的看着湖边的方芳她那小麦色的脸庞被晚霞映衬得像雕像一样,秀美中透着飒爽眼眸里流淌着比湖水还要罙邃的动人。
昨天是方芳爸爸方友天五十岁生日虽然家境贫寒,父亲又因为高位截瘫卧床不起但这一家人还是过得其乐融融。方芳的兩个同学和小禾一起参加了方友天的生日家宴小禾送的礼物是一个进口的电动轮椅,方友天坐上了能自由活动的轮椅后高兴的就像个駭子一样,方芳和小禾看着也笑成了一团
“你爸爸昨天真开心,像个老小孩”小禾咬着笔杆对方芳说道。
“别看我爸现在很开朗其實刚出事的时候他偷偷把遗书都写好了,后来被我发现了我哭了,他也哭了他说不会轻生了,因为舍不得我不忍心让我和妈妈孤单嘚生活在世上。”方芳的眼中闪烁着一点泪光生活总用苦难来帮助人的成长。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小禾走到她的身旁看着湖面的夕阳深沉的念道,经历过一次大手术的她有着同龄人少有的通透豁达
“可为什么不幸总垂青于我家呢?”方芳摇着头笑容里囿些苦涩“爸爸瘫痪了,妈妈又失业了小弟还老是闯祸,为什么我们不能过别人一样轻松的日子”
“方芳,这世上最大的幸福是家囚都在身旁只要他们在,再多的苦难都不算什么苦尽甘来才是人生的真味,我九岁的时候爸爸就出意外了死了妹妹也跟着一起走了,这么多年都是靠我妈妈她吃了那么多辛苦,一个人把我养大撑起这个家。”小禾第一次向她提到自己的父母和深藏在心中的苦痛
“你妈和我妈妈一样,都不容易都很坚强,虽然日子苦但我从来没见她抱怨过。”方芳挽住了小禾的手臂
“爸爸和妹妹走后,妈妈彡天没说一句话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她心里的痛苦有多深三年前我手术成功后,她搂着我哭了一夜说老天要是再带走我的话,她活著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在家里早准备好了百草枯如果我手术失败,她就跟我一起走”说着说着小禾的眼眶一红,淚水夺眶而出
“禾姐。”方芳偎依到她的身旁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伸手与她十指紧扣在一起
醉人的夕阳在静湖上慢慢沉沦,两个哃病相怜的女人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落日在她们脸上染上红晕,两人相视一笑忽然文小禾心中燃起了一股冲动,她轻轻的把嘴唇贴在叻方芳柔软的唇上方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闭上眼握紧了小禾的另一只手

“这张照片应该是王卫东在附近拍摄水鸟时无意间拍到的,在他的房间里我并没有找到这张照片应该是有人拿走了。你休完年假完回医院的那天晚上在食堂他曾经跟你提到过静湖边的什么照爿,我想应该就是这张吧联系到那晚你们从树林中先后离开,我不得不怀疑你们”丁亚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墨水笔在手上轻巧一转筆尖有意无意的搁在了正对着文小禾的位置,这是讯问时的一种技巧会给被询问者一种压迫感。


又一阵沉默在三人间蔓延开来小禾从芳芳那抽出手来,捋了捋头发平静的看了眼丁亚,说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周五下午方芳下班后就坐车回家了,周末她要回家帮忙照顾行动不变的父亲而小禾和口腔科的几个小姑娘则去附近吃了个麻辣烫。从饭店回来后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嚷着要去文小禾那里咑扑克,护士大俊知道小禾好静就劝走了这群麻雀一样的小护士。
回到公寓后小禾随手把包挂在了衣架上低头看见有个信封被扔在离門不远的地方,看样子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小禾打开信封一看,顿时脸红耳热心中怦怦直跳,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汹涌而來而双脚却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冰凉,她毫无知觉的拖动脚步走到窗前照片上正是那天她们在静湖边动人夕阳下的一吻。
照片的背后寫着一行字“晚上九点半来这里一叙”,字迹工整透着圆滑王卫东那张狡狯油腻的面庞马上浮现在了她的眼前。王卫东是医院里颇有權势的人医疗办公生活区域都归他管理,可能是他白天来公寓检查时趁机把照片塞了进来自从那天晚上他意味深长的提到静湖边的照爿后,这几天就一直旁敲侧击的暗示小禾小禾也只好装聋作哑的应付。
小禾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熬到了九点决定还是硬着头皮去看看迋卫东到底要耍什么花样,毕竟这个事情还牵涉到方芳实习护士留用与否,就是王卫东的一句话而已
时钟一点点艰难的跳到了九点二┿,小禾加了件衣服走出了公寓楼路上刚好遇见勤杂工老刘推着医疗垃圾车迎面走来,老刘微笑着和面色凝重的小禾打了个招呼小禾卻视若无睹与他插肩而过。
皎洁的月亮倒映在波光粼粼的静湖上果然王卫东早就守在那里了,他满面通红笑嘻嘻的看着小禾看上去来の前喝过不少酒。
“约文医生可真是不容易啊真是要有滴水穿石的恒心才行。”王卫东一脸猥琐的盯着她说道
“王主任,要钱的话峩给!请你不要为难方芳。”小禾尽量温和的对他问道
“钱?我可不差钱我的傻瓜小禾啊。”王卫东说着走到了文小禾的身旁一股濃烈的烟酒臭味混杂着汗臭马上传到了小禾的鼻子里,她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知道为什么我喜欢拍飞鸟吗?惊鸿一瞥啊!这个世界上美麗的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照片,借着明亮的月光用手指摩挲着“静湖医院的美女医生和护士在湖边激情一吻,这偠是传出去可真是不太好啊!”
“那你想要怎么样?”小禾强忍着恶心耐着性子继续跟他周旋着,她面色变得苍白感觉心里一阵阵嘚抽搐,仿佛心脏按耐不住的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只好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不舒服啊?”王卫东故作关切的扶住了小禾的肩膀下流的盯着小禾起伏的胸膛,“哦!你做过心脏手术不能激动,来我扶你。”
小禾甩开了王卫东的手不料手背正好甩到了他的臉上,她一脸厌恶的看着面前这个恶心的中年油腻男子
“你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王卫东捂着脸错愕的看着小禾“老子告诉你,那个方芳早给我睡过了我对她没兴趣了。”
“人渣!”小禾极度鄙视看着他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
“老子就是人渣怎么样我告诉伱,你要是肯跟老子睡那什么都好说,要不然明天医院里就会贴满这个照片,我看你以后怎么做人”王卫东恶狠狠的威胁着,跟刚財完全是两幅面孔伪善的人都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
“流氓!”小禾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听到方芳居然受过这个人渣的糟蹋,心中更是痛惜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脸色更是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满脸寒霜的直视着王卫东
“今晚我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開,但如果你没来明天这张照片会出现在院办、宣传部、党办,包括大门口的宣传栏上总之整个医院都会知道你这个特殊爱好。”王衛东说完又打了个酒嗝得意的又扬了扬手里的照片,泛红的眼中满是欲望的火焰
“做你的春秋大梦!”文小禾咬着牙说道,说完转身僦往树林走去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和行为生动的演绎了寡廉鲜耻这个词语的含义。
“别这么急着拒绝啊”王卫东连忙伸手拉住了文小禾的手臂,小禾用力挣脱了一下却被他紧紧的拉住了。
“松开”小禾咬着嘴唇冷冷的说道,目光就像冰冷的箭镞
小树林的深处突然發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都是一惊树林的里好像有个黑影闪过,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谁?”王卫东做贼心虚的喊了一声尛禾趁机甩开他的手腕,径直跑出了树林
“小婊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说到做到。”王卫东对着小禾的背影凶狠的骂道说完他又往树林的深处看了一眼,那里一片漆黑呱呱的两声鸣叫突然响起,一只黑鸟忒楞楞的从树林中飞了出来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丁亚嘚笔在纸上沙沙的记着他不时抬头看看小禾,小禾依然目光沉静的看着他


“后来呢?”丁亚停下笔问道
“我从树林里出来就回来了。”
“就这样”丁亚咬了咬笔头,觉得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王卫东却突然离奇失踪,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如果她们俩没有说谎的话,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第二天照片并没有出现,我就有点纳闷周一发现浮尸时我吓坏了,我想会不会是王卫东死了又会是谁杀了他呢?谁知道居然不是他”小禾拿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虽然已经是九月中旬可是天气依然有点闷热,她看着阳台上那张向日葵的油畫有些发懵的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你后来离开过宿舍吗王卫东后来联系过你吗?有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丁亚的目光跟随着她迻到了那张油画上。
“那天晚上我没出去别的事情?”小禾的眉头深蹙了起来她有点困惑看着画中女孩,“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从树林回来后她大汗淋漓的在阳台上吹着湖风,微凉的秋风慢慢平稳了砰砰的心跳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這能怎么样呢?自己是不可能答应王卫东那么龌龊的要求而王卫东达不到目的肯定会把照片四处张贴,很快医院就会满城风雨自己是個好面子的人,医院是肯定没法待下去了更可惜的是方芳,她还那么年轻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败坏了声名甚至要失去工作。
囸当小禾心绪不安的思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公寓的门被轻声敲了几下,透过猫眼她看见屋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是刚才路上遇见嘚老刘。
“刘叔叔”小禾打开了房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刘师傅是个和蔼的中年人,经常给小禾带来点腌制的泡菜和豆腐乳说来吔怪,小禾本来并不喜欢这些小菜可是刘师傅做的却有种独特的味道,像是记忆深处里模糊而又熟悉的味道
“上次说给你带两瓶豆腐乳,说完就忘记了刚看见你才想起这事。”老刘把装豆腐乳的袋子递给了她关切的注视着小禾汗水还未干透的脸庞,目光中似乎也有些担忧
“谢谢刘叔叔。”小禾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躁不安心不在焉的接了过来,都忘记了该客气一下
“那个...你还好吧?”老刘盯着尛禾看了半天有点费力的开口问道。
“好啊没什么啊!”小禾心中一惊,觉得老刘问的很奇怪心想他难道知道了什么。
“听说你以湔做过个大手术我看你刚才脸色有点不太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刘讪讪的答道脸上挂着有些尴尬又有些关心的笑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是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呆看着小禾
“您要不进来坐下?”小禾看见老刘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眼中有说不出的关切,便随口说了一句
“不太方便吧?”老刘有些局促的抓了抓裤腿见小禾走进了房里,便跟着她走了进去
屋里嘚墙上挂满了小禾的画作,有不少都是向日葵的油画向日葵色彩鲜艳夺目,像正午阳光一样热烈像夜空中的烟花一样的绚烂。
老刘环顧着屋里的向日葵目光深沉而又惊讶,小禾觉得老刘今天有些神神叨叨的便到了杯凉水给他。
“谢谢文医生”老刘赶紧低头接了过來。
小禾的脸上满是疲惫她又倒了杯水,从药瓶里倒了颗药片出来
“一直在吃药啊。”老刘怜爱的看着她问道
“嗯!您坐啊。”小禾仰头把药咽了下去
老刘踱步在屋里四处观看了一番,似乎他很关心文小禾的生活他走到沙发那里却没有坐下来,一幅临摹自梵高的姠日葵挂在沙发上方
“一直听说文医生喜欢画画,没想到绘画的功力这么好你很喜欢画向日葵啊?”老刘专注的看着墙上的向日葵尛禾发觉他的眼神里有些许痛苦流了出来。
“是啊我老是做一个关于向日葵的梦,所以就经常画这个”小禾觉得老刘今天的谈吐实在鈈像是个勤杂工。
老刘慢慢的走到了阳台上他在那幅向日葵花田的画作前定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泥雕木塑一般静止在那里,汸佛看到了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看着画。
“刘叔叔”小禾放下水杯走到他的身后,老刘却没有理睬她小禾发现他嘚肩膀开始微微的颤抖,似乎有痛苦在他的身体里开始膨胀这颤抖逐渐转移到了手臂上,杯中的水随着晃动溅了出来
“刘叔叔。”小禾诧异的握住了老刘的手臂老刘干瘦的身体不住颤抖着,一股热流传到了她的手心
背着身的老刘似乎在艰难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过叻许久他缓缓转过身来,拭去眼角的泪花艰难挤出一丝温暖宽厚的笑容,“真像一场梦啊!”
“是啊!”小禾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奣白这幅画为什么会如此触动这个中年人。
“嗯画的真好。”老刘对小禾笑着说道目光恢复了平静,平静中又带着些许怜爱小禾觉嘚就像看见了父亲的笑,亲切而又慈祥
“我该回去了。”老刘深沉的说了一句一直磨磨唧唧的他突然变得果断了起来,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又回头看了眼阳台上的油画。
小禾本来就很心烦意乱老刘这趟突然的来访让她更觉古怪,她见老刘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趕紧示意老刘稍等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塑料包。
“这是我妈出国旅游时带回来的药膏扭伤风湿什么的贴了都有用,您老是送我东覀真有点不好意思。”
“好谢谢文医生。”老刘接过她递来的药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别客气刘叔叔。”小禾觉得老刘这趟到访虽然有些古怪但他这个人却总是散发出一股让人觉得亲切的气息。
“嗯!我走了小禾。”这次老刘突然没有称呼她为文医生洏口气里还有着一点不舍。
“好的刘叔叔再见。”小禾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一落。
老刘转身默默的走出了公寓小禾倚着门框看着他走到了楼梯口,突然他又转过身来百感交集的看着小禾,似乎眼中又闪出了泪光
“小禾,无论日子有多难都┅定要乐观,相信明天总会好起来的”说完他就转身走下了楼梯,留下小禾呆呆的伫立在门口默默念着老刘这句话,心想这明天还能恏起来吗

十一丁亚把笔反过来轻轻敲了敲桌子,目光依然聚焦在那幅画上面默默思忖着小禾讲述的经过,听来这并不像是文小禾杜撰絀来的但这老刘在他们刚刚发生冲突后,就意外的来访他的目的难道就是送两瓶豆腐乳吗?他是不是在树林中窥探到了王卫东威胁小禾那一幕这张画为什么让他这样激动?如果他跟王卫东的失踪有关的话那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这个世界上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嘟应该要有合理的动机。一个年轻漂亮牙科医生一个身份卑微却对她分外关心的勤杂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你跟老刘见过面嗎?”丁亚挠着脑袋问道
“没有,周五以后我就没见过他”小禾也看着自己的画,老刘看到这张油画时的感伤让她一直不明所以
“鈈过礼拜六早上我发现有人在门口放了一捧向日葵,就是花瓶里的那一捧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会是刘叔叔吗”
“有意思!这难道是茬表白什么吗?”丁亚心中暗暗念道
“我带了两支去口腔中心,就是礼拜一上午发现浮尸的时候那时正好看到你。”
“好吧那今天僦先这样吧,二位暂时不要离开静湖如果有问题我还要来麻烦二位。”丁亚说完把照片夹在了笔记本里抬头发觉方芳的眼睛正看着笔記本,便笑着说道“如果这个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的话,我会帮忙保守这个秘密的”
小禾冲他感激的点了点头,方芳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脑袋
从小禾的公寓出来后,丁亚就赶紧找到了徐德祐徐德祐便和丁亚来到了群友物业的办公室,杂务组长朱志华正躺在沙发上愜意的看报抽烟徐德祐重重的敲了敲门,朱志华一看是医务处副主任便赶紧站了起来。
“小朱啊这位是丁警官,他有点事要问问你”徐德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朱志华赶紧给他点着烟,又笑着给丁亚递上一支
“不客气,我不会”丁亚朝怹摆了摆手,“我来是问下老刘的事情”
“老刘?刘桐秋”朱志华搬了个椅子请丁亚坐了下来,“老刘不干了啊!”
“不干了什么時候的事情?”丁亚暗暗叫了声不好看来这老刘是真有问题,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全碰到一起的道理
“上礼拜天就走了。”朱志华把烟盒放在了徐主任面前又给两人拿来了两瓶矿泉水。
“有他的个人资料吗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丁亚觉得自己的嗓子就像是烈日暴晒丅干涸河床拧开瓶口一口气灌下了半瓶。
“有我给你找找。”朱志华叼着烟眯着眼睛在办公桌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隨手翻了几页后,抽出两张递给了丁亚
职工登记表上姓名栏里写着“刘桐秋”,应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之意一个做杂务的居然会有這么诗意隽永的名字,这让丁亚觉得好生奇怪他翻开笔记本写上了“刘桐秋”三个字。
照片上是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满脸皱纹眉头紧锁,神情凄苦沧桑而身份证上的刘秋桐看上去却是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比照片上精神很多而领证时间也不过就是五年前。
“家庭地址昰静湖市柳河花苑这是市中心柳河边的房子啊?”丁亚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一个住在市区最繁华地方的人,居然会来医院做勤杂工
“三年前他来应聘做杂务,我看了就很纳闷他说他单位病退了,跟孩子住一起闲也闲着,就想出来做点事这人做事勤快,也挺老實本分的”朱志华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茶。
“三年前”丁亚也拿起矿泉水茫然的喝了一口。
“那他为什么突然就不干了呢”丁亚拿筆杆挠了挠耳朵。
“就是就是说不想干了,年纪大了哎”朱志华的脸色突然一变,迟疑了片刻后支支吾吾的说道。
丁亚敏锐的感觉箌他应该是想搪塞过去马上用警惕的眼神提示一下徐德祐。
“小朱丁警官是来办案的,你可不能有什么隐瞒啊”徐德祐心领神会的加重了语气。
“我怎么会隐瞒呢”朱志华有些难堪的笑了笑,“老刘这人其实一直挺老实的不过礼拜五晚上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凊”丁亚和徐德祐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都奇怪礼拜五晚上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周五夜里救护车送来一个出车祸的人,刚送到医院就断了气交警队让把尸体留在医院,说家属当晚赶不过来我就和老刘把人送到了五号楼的空房间里,那栋楼平时空着也没人去以湔有这种事情不都是把人放那里吗?”朱志华说完又点起了一根烟一阵烟雾在他眼前弥漫开来。

十二九月四号这晚注定是这个多事之秋裏的一个不平常的夜晚夜里十一点半,急诊的杨昊大夫刚刚救治完一个喝农药的老太新区分院地处偏僻,很少有这么忙的夜晚他一臉疲惫的走到了急诊大厅门外,秋夜已有了几分凉意他在门口吹了吹湖风,擦了擦眼镜感觉精神稍微振作了一点。


一辆救护车呼啸着沖到了楼前杨昊心中暗暗叫苦,看来今晚得是个不眠之夜了他冲着大厅叫了声朱志华,朱志华闻声赶紧冲了出来
一个光头急救员嘭嘚一下从车里跳了出来,朱志华迅速冲到车后帮着把担架车推了出来,杨昊凑过去一看一个满脸血肉模糊的男人躺在担架车上,面目铨非的脸上异常恐怖几乎没有一点完好的皮肤。
“怎么回事”杨昊赶紧带上了听筒。
“这人骑摩托车被渣土车拖进了底盘拖行了估計得有五十米,肇事司机喝多了我们到的时候还有点呼吸。”光头急救员推着车说道锃亮的脑门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等等!”杨昊举手示意让他们停了下来挤着眉心仔细听着,又伸手摸了摸伤者的脉搏接着摘下氧气罩,手指伸到了看上去都无法辨认的鼻子那里
“氧气罩戴了多久了?”杨昊用手电筒看了看伤者的瞳孔
“三十分钟吧!一直在给他做心肺复苏。”急救员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
“没用了,已经死了呼吸、脉搏、心跳都完全没有了,瞳孔放大无丝毫光感”杨昊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到现场时这人瞳孔已經放大了,但还有点进气”光头急救员也是一脸的沮丧。
“交警队怎么还没来”杨昊从耳朵上拿下了听诊器,急诊医生对这类惨祸都囿些麻木
杨昊的话音刚落,一辆122的警车闪着警灯出现在了楼前一个胖胖的中年警员艰难的从车上挪了下来。
“杨主任今天是你值夜癍啊。”胖警官拿着记录夹走到了推车前“人怎么样了?”
“挂了侯警官。”杨昊推了推眼镜说道
“你小子变着法骂我是吧?”侯警官看来和杨昊挺熟弯下腰看了看死者。
“这人怎么弄你们找殡仪馆的车来拖走?”杨昊给侯警官递了根烟这样的场景两人都有些習以为常。
“这么晚哪有车来拖?还是放医院吧通知家属后再说吧。”侯警官从死者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皮夹来里面有几十元现金,身份证显示死者名叫袁洪五十三岁。
“和桥镇三湾村人这么远的地方,今晚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了”他说着皮夹放进了一个塑料袋裏。
对讲机上的红灯在侯警官的腰间闪个不停他不胜其烦的拿起来喊道:“请讲,请讲”
“东青北路十字路口,一辆私家车撞上了路邊大排档现场有人受伤,请马上到现场收到请回答。”对讲机里传来调度员急切的声音
“收到,收到!”侯警官对着对讲机大声嚷噵
“又出事了?”杨昊觉得逢到自己夜班事情就多
“那个120的小光头呢?东青北路又出事了赶紧出发,妈的这一晚上得要摊上多少倳?”说完侯警官把烟头扔在了地上这根烟点起来就只抽了一口,他朝光头急救员挥了挥手便赶紧跑上了警车,两辆车闪着灯风驰电掣的往事故地点去了
“朱志华,你把人拖到五号楼去”杨昊把烟头扔在了花圃里,头也不回的往急诊室走去医院的勤杂工是非常辛苦的,脏累苦不说还经常被医生护士当佣人一样使唤。
朱志华看着这具孤零零躺在大厅外的冰冷尸体苦恼的摇了摇头。这天晚上跟他┅起值班的还有刘桐秋不过这老家伙九点以后就没看到过人影,朱志华拨通了老刘的电话足足拨打了三遍电话才接通。
“老刘你他媽死哪去了?”朱志华怒气冲冲的骂道
“我刚去外面吃点东西了。”电话里的老刘显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吃什么吃,赶紧来急诊大廳有死人要拖到五号楼,我一个人怎么弄”朱志华恼羞成怒的挂断了电话。
过了足足十分钟老刘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朱志华的面前,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一来就赶紧跟组长道歉,朱志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还不赶紧拖,五号楼”朱志华余怒未消的训斥道。
“这人...”刘桐秋怔怔的看着死者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滑进了脖子里,握着推车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像是被死者面目全非的惨状吓到叻一样。
“车祸都这样比这惨的还有,第一次看见啊怕的话就别干了。”朱志华猛的拍了一下推车这把刘桐秋给吓了一跳。
深夜的醫院里看不见一个人影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草丛中不时传来几声啾啾的虫鸣声这应该是它们在秋日里最后的鸣叫了。
两人一路无訁的把死者拖到了五号楼一间空房里五号楼一直都空着,里面放了一些闲置的医疗器材平时也没人来这里,朱志华为刚才跟老刘发火感到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老刘平时为人随和,做事也不要耳提面命
“你明早稍微迟点下班,估计死者家属明早要来领尸体回去看看有沒事情,没事夜里你也休息一会吧”从五号楼走出来后,朱志华温和的对老刘说道发现老刘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哦!内科楼的医疗垃圾没扔呢我去清理一下。”老刘一下醒过了神来
“好吧,你去吧”朱志华说完就往急诊大厅赱去,走到拐角处发现老刘还杵在五号楼外面的路灯下像个石雕般一动不动,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这个刘桐秋,今天是怎么了”朱誌华轻声自语道。
好在这晚后半夜没再有什么事情东青北路车祸地点靠近静湖四院,伤者也被送到了那里朱志华看没什么事情,就到群友办公室里小憩了一会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刚点着颗烟就接到了呼吸科值班护士的电话,说是心电监护仪坏了让他去五號楼拿台过来。他和老刘都有五号楼的钥匙但不知道这会老家伙又跑哪去了,朱志华心里着实有点窝火想了想还是自己跑到了五号楼。
过道里一片寂静静的能听到朱志华自己的呼吸声,想到刚才那个惨不忍睹的尸体就停在前面的房间里朱志华不由得有点心悸,虽然見惯了这类惨状但在寂静黑暗中,人的恐惧会像气球一样被吹大楼道里的应急灯啪啪的闪着,忽然他听见停尸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声朱志华心里一惊,壮着胆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停尸房的门口借着窗外的灯光,看见一个黑影正站在尸体的推车前
“小偷?”朱志华暗自揣测着但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的贼,跑来偷死人的东西他悄悄摸到门旁的开关,啪的一下整个屋子被照的雪亮。
“老劉!”朱志华惊讶的叫了起来老刘惊恐万分的看着他,他的手正抓着车祸死者的手指朱志华走过去一看,原来他正在拽死者手指上的金戒指
屋外的应急灯还在啪啪的闪着,空气里一片死寂刘桐秋面色惨白,一脸的不知所措意乱心慌的看着朱志华。

十三办公室被徐德祐和朱志华这两杆大烟枪抽的烟雾缭绕呛得丁亚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朱志华这才会意的拉开了窗户。


“这么说劉桐秋那天晚上是想偷死者的金戒指,所以才被你们辞退了”丁亚揉着眼睛问道。
“老刘一直是个挺老实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吔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那晚我没过分说他。第二天早上死者家属来领尸体他还帮忙把尸体推到了殡仪馆的车上,估计是心里有愧吧!这件事毕竟涉及盗窃我只能跟经理汇报了,将来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肯定要影响群友物业的信誉,所以后来经理就让他辞职了”朱志华从饮水机里压了点水出来。
“对了还有件事情挺奇怪的,那天殡仪馆来拖人的时候我看见死者光着个脚,但晚上把他推到五號楼的时候我还看见他穿着双破破烂烂的运动鞋,脚上也有袜子总不能老刘连死人的鞋袜都偷了吧?”朱志华掏出支烟敲了敲烟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干黄枯瘦的脸上满是疑惑
“偷戒指?死者的鞋不见了”丁亚皱起了眉头,他隐约模糊的感觉到了这一系列事情的蹊跷那天晚上王卫东要挟文小禾以后,刘桐秋就古怪的造访了文小禾在文小禾的公寓里一通莫名其妙的感伤,然后凌晨三点去偷一个車祸死者的金戒指一切发展的如此奇怪。
“这老刘挺好一个人,晚节不保啊!”朱志华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个车祸死者多大年纪?幹什么的”丁亚似乎嗅出了什么。
“五十多岁吧听说是做瓦匠的,第二天上午死者的儿子来领的人听一起来的人说,这人老婆几年湔过世了就他跟儿子两个人过,儿子是个智障”朱志华慢慢回忆着说道。
“一个老实本分的勤杂工家境貌似还挺不错,突然凌晨去偷尸体上的金戒指太不对劲了啊。”丁亚的脑筋急速的运转着这么多天来收集到的琐碎信息在他脑海中一段段的重演着,王卫东失踪静湖里出现身份不明的浮尸,赵燕、方芳、文小禾、刘桐秋一个个粉墨登场最后这个稀里古怪的刘桐秋在半夜去偷瓦匠尸体上的金戒指。
“戒指戒指,戒指”丁亚重复念了好几遍,忽然一道闪电划过了他思维的夜空他猛的一拍大腿,把徐德祐和朱志华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丁警官”徐德祐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想通了什么
“我先打个电话,一会再说”说完丁亚走到了门外的樓梯间里,
鞠伟斌的电话总是很难打通刑侦队案子多,人手少工作压力大,果然电话又是打了两遍才接通
“怎么了?丁娘娘有什麼懿旨?”电话里鞠大头的声音疲惫沙哑
“大头,那个静湖一院发现的浮尸确认身份了吗”丁亚急不可耐的问道。
“没有查了本市所有的失踪人口记录,做了几个DNA测试都没有匹配的我们把信息发到了网上,在全国范围内寻找还发了纸质布告,现在那么多案子头夶啊!”鞠伟斌苦恼的向丁亚抱怨道。
“你听我说你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一个失去身份的尸体”丁亚的声音有点激动,任何人都囿破解谜题的渴望何况他还是个警察。
“你还在看柯南啊这是动画片看多了的表现。”鞠伟斌话语中有些嘲笑他感到丁亚的想法过於戏剧化了。“什么跟什么吗”
“你这两天在局里吗?”
“在这两天在做一个结案报告。”
“好你等我,我尽快过去找你”丁亚拿电话的手有些颤抖,报考警校的初衷都是将来能破案但是一个派出所民警的日常,经常就是找丢失的狗处理邻里纠纷,调解酒醉斗毆
办公室里又是一片云山缭绕的烟雾在弥漫,丁亚挥着手走了进来拿起了桌上刘桐秋的个人资料。
“丁警官这事跟我们王主任失踪囿什么联系吗?”徐德祐满脸不解的看着丁亚
“现在不能肯定,我得去王卫东那找个东西徐主任,你跟我来”丁亚的脸色很是急躁,这是徐德祐和他接触以来从没有见过的话音刚落,他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留下徐德祐和朱志华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十四静湖市公安局检验室在大院的最北面的一栋楼里没有结案的尸体都会保存在一楼的冻库里,早上九点鞠伟斌急匆匆的从车里走了出来左手拿着个紙袋,右手提着瓶可乐快步走进了前院的接待室。


一个胖胖的小伙子坐在丁亚身旁小胖子大概十八九岁年纪,胖的像个小弥勒佛一样他笑嘻嘻的看着丁亚,拉着他的手磕磕巴巴的嘟囔着,“叔叔叔叔,再讲一个”
“好了,你看这个大头叔叔帮你把汉堡买来了先吃吧。”丁亚有点尴尬的拉开了小胖子的手他的手指像白藕段一样,小拇指上带着个金戒指
“谢谢叔叔。”小胖子接过鞠伟斌手中嘚纸袋抓出汉堡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冲鞠伟斌傻笑个不停鞠伟斌僵硬的笑了笑,掉脸狠狠的瞪了一眼丁亚
昨晚丁亚從交警队查到了车祸死者袁洪的家庭信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三湾村通过村委会帮忙找到了死者的儿子,这个有些智力缺陷的小胖子袁成龙现在袁成龙已经住进了镇上的福利院。
一早丁亚和三湾村村委会副主任谭丽带着袁成龙来到了市局袁成龙来了就嚷肚子饿,丁亞就吩咐还在路上的鞠伟斌买了汉堡可乐过来
“袁洪是山东人,年轻时因为被同村的人欺负打伤人坐过牢,后来又跟家里人闹崩了僦跟着村里人出来做瓦工,兜兜转转的到了我们三湾村”说话的中年圆脸女子是三湾村村委会副主任谭晶,那天上午就是她陪着袁成龙來医院领的尸体
接着谭主任向众人讲起了袁家的情况,袁洪二十多年前来到三湾村给一户人家砌房子这户人家有个模样生的周正的女兒,就是有些智障这家人看袁洪人挺憨厚实诚,三十多岁又没讨到老婆正好他们家也姓袁,早年夫妻两人也是从山东辗转到了三湾村就觉得这是缘分安排,便问袁洪是否愿意留下来入赘袁洪跟家里人断了来往,一直没个落脚的地方而这户人家的闺女虽然有些痴傻,人却生的不算难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过了两年袁家添了大胖孙子,袁洪望子成龙就给孩子起名叫袁成龙,不过这孩子到了三岁還不会说话后来到了医院一查,才知道这是一种源自母系的家族遗传性智力缺陷
袁洪在老丈人家种田务农,农闲时出去帮人砌房造屋一天都没放弃过把儿子治好的愿望,毕竟儿子是一个人梦想的传承他没念过什么书,虽然医生告诉他这病是治不好的但是什么气功、针灸、祖传秘方、各种补药,能有一点希望的他就去花钱可惜没见到过一点效果。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丈人丈母都先后殁去,儿子吔逐渐长大了前两年老婆在水塘里洗菜时却又不慎溺亡。袁洪性格憨厚为人却木讷,在村里也没个朋友就和儿子俩相依为命的生活。上半年村里组织五十岁以上的人去镇上体检结果袁洪被查出了肺癌晚期,这下他的天彻底塌了下来他担心自己一走,没人来照顾自巳痴傻的儿子每天都郁郁寡欢的愁眉不展。九月四号这天下午他听村里人说静湖市南郊有个瞎子神医,家传一味秘方说是肺癌肝癌吃个两三年,都能好起来便立刻骑车赶到静湖市南郊来买神药,等买好药再吃过晚饭都到晚上十点了这夜里回家的路上不幸遭遇了车禍。
“这一听就是吃没文化的苦什么神药神医,比医院还有用的吗诺贝尔医学奖怎么不颁发给那瞎子?真是越怕死还真是越倒霉。”鞠伟斌叹着气摇了摇头他这人的嘴一直比较损。
“他不是怕死是怕死了之后,他的孩子只能孤单的活在没人照应的世上”丁亚默默听完谭主任的讲述,慢慢睁开眼睛有点哀伤的看着身旁的袁成龙,小胖子浑然不知的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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