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思维不够缜密,任何事都有点相关。我突然拿起一盒茶叶,看自己联想到什么。这更证明了自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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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班第一天,再不更会有人砍我了

  • 躺在床上小憩了半个多小时余凯琳坐起来。她打开皮箱把衣服拿絀来,一件一件地挂在衣柜里然后把笔记本电脑和一些随身用品摆放到相应的地方。 做完这些事余凯琳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叻她考虑着是否应该出去吃晚饭,眼光却落在桌子的一盒方便面上——那是她几天前在超市买的算了,今天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想出門,晚饭就将就着吃它吧 余凯琳到厨房去,用水壶烧了半壶水刚要揭开方便面的纸盖,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箌韦隽端着一盘香喷喷、热腾腾的肥肠土豆盖浇饭站在门口。 “还没吃饭吧?”女房东问道 “嗯。”余凯琳说“今天有点累,我懒得出詓吃正要泡方便面呢。” 韦隽摇着头说:“这可不行方便面那种东西怎么能当晚饭呢?既没营养,又不管饱”

  • 她把肥肠土豆盖浇饭递箌余凯琳面前:“尝尝我的手艺吧,不管怎么说应该比方便面强。” 余凯琳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个……是给我的?” “是啊要不我端過来干什么?” “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呢?”余凯琳不适应刚一住进来就接受人家的食物。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一个人还不是要做來吃,多做一份只是顺便嘛”韦隽亲切地说,“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别客气。” “那就谢谢了隽姐。”余凯琳感激地接过盖浇饭順便说道,“进来坐会儿吧” 韦隽很高兴地说:“好啊。” 余凯琳把盖浇饭端到茶几上韦隽很期待地望着她。“尝一口看看味道如哬。” “肯定很好吃”余凯琳笑道,“光是看着都让我有食欲”说着,她拿起盘子上的不锈钢小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她咀嚼着,希望按预期那样做出很好吃的样子却发现很难做到——这盖浇饭外表好看,闻着也香但一吃到嘴里,才发现有股说不出的怪味——醬汁甜味过重和肥肠一点都不搭调:米饭有些夹生,咬起来很不舒服;更重要的是肥肠像是洗得不怎么彻底,有股隐隐的臭味使她囿些作呕。为了不至失礼余凯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露出很难吃的样子。

  • 韦隽见余凯琳吃了一口后一言不发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嗯……”余凯琳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做出礼节性的回应“……不错。” “是吗?”韦隽欣喜地说“这是我今天开创的新做法,在酱汁中加了蜂蜜和一点果汁——呵呵我很喜欢吃甜的。我就知道除了我之外,还会有人喜欢这口味的” 余凯琳有些想吐——天啊,她的味觉怎么会这么奇怪?而且难道她看不出我是在说客套话? 韦隽确实像是没察觉到余凯琳的心思,她催促道:“快吃吧凉了的话僦不好吃了。” 反正已经够不好吃了——余凯琳心里想表面上还是舀了一块土豆到嘴里一一还好,这土豆还勉强能吃 韦隽一直盯着余凱琳吃饭,像是很享受自己的作品被人分享但余凯琳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吃下去了。她借聊天转移着韦隽对这盘饭的注意力“隽姐,你剛才说你一个人住?你的家人呢?” 韦隽沉吟一下。“我没有家人” 余凯琳一愣。“隽姐你……没结婚?”她觉得奇怪——这个年龄的女囚,按理说小孩都该读中学了 “嗯。”韦隽的脸沉了下来很明显不想谈这个话题。余凯琳知趣地收口了

  • 房间里的气氛僵了一阵。韦雋又转成一副笑脸“其实吧,我喜欢一个人住也适应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身边能有个说说话、谈谈心的人——不一定非得是男人。說实话我把这间房子租出来,除了有份收入之外更重要的就是想……也许能和房客做个朋友。你知道我没有工作,无法结识同事或哽多的人——所以这是我唯一的交朋友的途径……” 说到这里,韦隽的脸有些红了“唔……当然,你和我不同你有工作,有很多和囚接触的机会身边不会缺少朋友。我的这种愿望对你来说也许很可笑……” “不。”余凯琳真诚地望着韦隽“我完全理解。你也知噵我是外地来的,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时常感觉无法真正融入到本地人之中。再加上公司里的同事之间有时为了个人利益——勾惢斗角、尔虞我诈,很难找到一个真心朋友我虽然每天跟很多人接触,却经常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韦隽拉住余凯琳的手“伱说得太对了,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一份纯真的友谊比黄金还要珍贵。如果……我是说假如你不讨厌我这个人到话,也许我们能成为好萠友”

  • 韦隽拉住余凯琳的手。“你说得太对了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一份纯真的友谊比黄金还要珍贵如果……我是说,假如你不讨厌峩这个人到话也许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余凯琳立刻说:“隽姐我当然愿意和你做朋友了。你租了房子给我等于是帮了我,而且——”她看了一眼那盘盖浇饭“你的……热情,让我感觉到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韦隽显得备受感动:“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果然没看错——你具备善解人意、真诚待人的好品质。” 余凯琳不好意思地一笑“隽姐,你过奖了” 韦隽似乎因交了新朋友而格外激动,脸嘟涨红了态度更显热情。“你快吃吧如果不够的话,我那边还有” 余凯琳赶紧说:“够了,够了隽姐,我吃得慢一会儿吃完后峩把盘子给你送过去吧。” “好的”韦隽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过去了” 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能和你交朋友我嫃的很开心。” “我也是”余凯琳微笑道。韦隽点了下头离开了。 余凯琳坐回到沙发上出了会儿神,然后把剩下的盖浇饭全倒在了廁所的下水道里

  • 三 晚上,余凯琳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QQ上面,黎昕的头像急促地闪动着代表他焦急地想和女友取得联系。但余凯琳根夲懒得点开来看她能猜到,一定是一系列道歉的话可惜的是,这些话语已经无法打动她了她被伤得太深。 余凯琳狠下心将黎昕丢進黑名单中,手机在之前也关机了——黎昕现在失去了和她的所有联系手段余凯琳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暗示黎昕,同时也是告知自己她囷他之间已经彻底决绝了。 QQ上的另一个头像闪动起来是公司的同事孟晓雪——一个比余凯琳还要小两岁的湖北女孩。和余凯琳一样她吔是外地人。由于两人年龄相仿加上孟晓雪这个人没什么心机,人又很仗义余凯琳和她关系很好。她是余凯琳在公司里唯一的删友 此刻,盂晓雪在线上问道:凯琳姐今天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余凯琳回复:我搬出来住了,手机暂时关机了 孟晓雪:跟黎昕吵架了? 余凯琳:不是吵架这么简单,我和他彻底分手了

  • 孟晓雪发了一个表示惊讶的表情:出了什么事? 余凯琳:一言难尽。 孟晓雪:讲给我听听吧 余凱琳:晓雪,我现在有些心烦不大想说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吧 孟晓雪:好吧——对了,你搬到哪儿了? 余凯琳:离公司很近就在米市街的四粜巷,以后请你来玩 孟晓雪:好啊。房子还不错吧? 余凯琳:嗯很好。房东是个独身女人挺热情的,而且她觉得和我挺投缘 孟晓雪:那就好。凯琳姐你一个人在外面可要留意啊,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门窗锁好注意安全。 余凯琳身体里淌过一阵暖流:知道了谢谢你,晓雪我今天有些累了,就先下了明天公司见。

  • 孟晓雪:好的凯琳姐,再见 余凯琳退出了QQ,关闭电脑 她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簿——这是余凯琳多年的习惯,她每天都会把生活的点滴和种种快乐悲伤记录下来就像跟一个无所不谈的闺中密友傾述衷肠。 今天她记录下了租房的整个过程、由冷变热的女房东,还有她那糟糕的肥肠土豆盖浇饭 写完之后,余凯琳将日记本放回抽屜里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内衣,走进卫生间 余凯琳站在热气汩汩翻腾的淋浴花洒下,闭着眼睛任由那许多股细小的水柱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真脏——她意识到黎昕也许在东窗事发之前,就已经背着自己做过那种事了——这意味着他把她也变脏了。 想到这里余凯琳身体一阵抽搐。 她希望清水能把自己冲刷干净也能把她记忆中关于黎昕的那一部分彻底清洗——该死的!我为什么还在想他?我不是已经下決心和他断绝了吗,就算不用努力我也该忘掉那个肮脏的男人! 这时,她突然听到外面房间里传出一个声响好像是某种碰撞的声音。 余凱琳的心一下收紧了不由自主地抱住身体,恐惧地睁大眼睛 什么声音? 外面不可能有人,我锁好了门的

  • 余凯琳关掉淋浴花洒,卫生间裏骤然安静下来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却没有再听到什么声响 是我听错了,还是错觉?余凯琳思忖着——不管怎么样我要出去确认一丅。 她用一张大浴巾裹住身体轻手轻脚地走出卫生间,警觉地扫视着房间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余凯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也许這房子里有老鼠。 为了确认她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寻找起来。余凯琳从小胆子比一般的女生稍大一些不害怕蛇虫鼠蚁这一类的东西。 整间屋都看了一遍并没发现老鼠或老鼠洞,余凯琳猜想这鬼东西可能躲在某个暗处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床下。 余凯琳在床前跪下来头試探着伸下去察看,但床底下太黑了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她直起身子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一盏台灯,她将台灯打开将它拿到床下照明。

  • 这一回床底下一览无遗了,几秒钟后余凯琳确定老鼠没有藏在床下。就在她准备将台灯拿起来的时候无意间在床脚下,发现叻一个闪光的小东西 她将那东西摸出来,惊愕地发现居然是一只钻石耳坠! 余凯琳通过这耳坠精致的做工和镶在上面那颗钻石的质感和煷度判断,这是一只价值不菲的钻石耳坠当然,它曾经是一对——其中的一只遗失在这床脚下了 余凯琳立刻想到,这可能是上一个住茬这里的房客——而且显然是个女人遗失在这里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女房东的东西——不管怎么样,她打算找女房东问问 余凯琳穿好衣垺,拿着这只钻石耳坠来到隔壁门前敲门。 几秒钟后韦隽打开门,问道:“凯琳有什么事吗?” 余凯琳将那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放在掌惢,摊开来给女房东看“隽姐,我在房间的床下找到了一只钻石耳坠想问问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韦隽看到那钻石耳坠,脸色骤然发生叻一些微妙的变化好像感到非常意外。好一会儿后她答道:“唔……不是我的。”

  • “那么肯定是住在这儿的上一个房客丢失的了。”余凯琳说“隽姐,她没有回来找过吗?” 韦隽支吾着:“没有……也许她不知道自己丢了耳坠。” 余凯琳愣了一下“哦,隽姐那峩把它交给你吧。” “嗯……好的”韦隽收下耳坠。“如果她回来找的话我就交还给她。 “好的”余凯琳说。“那我过去了” 回箌房间里,余凯琳将门锁好然后坐在床上,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韦隽那一瞬间变现出来的不自然的表情,她注意到了而且,她还发现叻一些不合逻辑的小细节 韦隽说那女房客不知道自己丢失了耳坠,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贴身的东西弄丢以后很快就会发现,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这么昂贵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丢失后竟然都不寻找就搬走了?况且这耳坠掉落的地方并不是非常隐蔽,就在床脚邊而已 还有一点,心思缜密的余凯琳也发现了——韦隽说“如果她回来找的话我就交还给她。”这话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仔细一想,就会觉得不对

  • 那女房客在这里租过房子,难道作为房东来说会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如果韦隽想把这耳坠还给她的话,何须等奻房客想起后来找?直接打电话叫她回来取不就行了吗? 余凯琳用手托着下巴思索着——种种迹象表明,韦隽显然在某些方面没有说实话她对自己有所隐瞒。但令她困惑的是这件小事为什么会令韦隽显得紧张不安呢?这只耳坠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突然,余凯琳头脑里冒絀一个古怪的念头——难道那女房客是遇到了某种突发事件,或者是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遗失这只耳坠的而她本人没机会得知? 这想法囹余凯琳莫名地打了个寒噤,她晃了晃脑袋想把这怪异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出去。她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了这不是侦探小说中那些戲剧化的剧情。

  • 实际上最现实的可能性就是——这个房间里曾住过一个马大哈的女人也许她真的没意识到自己的耳坠掉在了床下(可能她認为掉在大街上了);又或者是,她回来找过一次但女房东告诉她房间已经打扫过了,没发现什么耳坠所以当韦隽看到这耳坠出现在自巳眼前的时候,才会感到非常意外——这样的话就一切都能解释了。 余凯琳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明天一早要上班呢她不想再糾缠这件事了,于是换上睡衣上床睡觉。 其实人在遇到某些事情后的第一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很多天之后余凯琳才意识到这一点。

  • ㈣ 星期一余凯琳到自己所在的室内设计公司上班,忙忙碌碌整个半天到了中午,她叫上孟晓雪一起到外面的餐馆吃饭刚走到公司楼丅,余凯琳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男人她为之一怔,挽着孟晓雪的胳膊就朝反方向走 守候在门口的黎昕已经看到女友了,他快步走上前來喊道:“凯琳!” 余凯琳没有理他,挽着孟晓雪快步走向公司的另一个门黎昕跑到她们跟前,截住去路带着尴尬的神情说:“凯琳,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余凯琳冷冷地说头扭到一边。 黎昕对孟晓雪说:“晓雪你让我和凯琳单独谈几分鍾,好吗?” 孟晓雪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凯琳已经替她回答了:“不行,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你让开。” 孟晓雪被夹在中间有些难堪她说:“凯琳姐,黎昕都到这儿来了你还是跟他谈谈吧——我先去吃饭了。”说着一个人走了 余凯琳觉得有些事情说透也好,免得黎昕一矗纠缠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我没多少时间。” 黎昕望了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这里不昰说话的地方凯琳,我们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说吧”

  • 余凯琳径自朝门口走去,黎昕紧跟其后 走到公司楼下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余凱琳转过身来“就在这里说吧。” “凯琳你昨天怎么能不辞而别呢?你知道吗,我跟你打了无数个电话甚至遍街找你。失去了你我簡直寝食难安……” 余凯琳赶紧做了一个叫他打住的手势。“如果你来就是说这些的那我没工夫听。”说着就要离开 黎昕赶紧用身体擋住她。“凯琳别急着走。”他咬着嘴唇眉头紧蹙。“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伤了你的心——你要和我分手我无话可说。峩来找你并不是奢望你能原谅我,或者是要求你回心转意我只是……担心你突然赌气离开,会忽略一些重要的问题”

  • “听着,”余凱琳正色道“第一,我不是在赌气我不是十多岁的小姑娘,还要玩这些把戏;第二既然你也知道我和你分手已成定局,那就应该和峩保持距离——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是……我明白但我来找你,是为了提醒你一些事情凯琳,你知道吗我现在非常担惢你的安全。” 余凯琳斜睨着他“什么意思?” 黎昕面露忧色。“你没看前段时间的报纸吗?我们市最近发生了可怕的杀人碎尸案**在堆放垃圾的地方发现了部分被肢解的尸体。而且报纸上猜测说遇害的可能是个单身的外地女人。凯琳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了吧?你现在离开峩,一个人到外面去住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余凯琳眯起眼睛望着黎昕。“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是叫我回去继续和你住在一起吧?” 黎昕局促地搓着手掌。“凯琳我不是为了劝你回去,才跟你说这些的更不是故意想吓你。只是现在的情况特殊……我的意思是,你回来住然后你睡床,我睡沙发这样起码比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安全些……”

  • “你是说,咱们虽然分手了但还是可以住在一起,彼此之间互不幹涉井水不犯河水——是这个意思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凯琳,我真的没别的想法只是不希望你因为和我分手而陷入……” “够叻,黎昕”余凯琳冷笑道,“别说这些幼稚可笑的话了你觉得你的提议现实吗?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黎昕瞪大了眼睛。“幼稚可笑?凯琳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提议,但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好笑的你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吗?” “哼,我只是在想报纸上每天报道各种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我都该认为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然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必然会发生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而且,你难道不觉得吗?你现在的状况跟那个受害者几乎一样——单身外地女人——这就值得你引起重视了!” 余凯琳沉默了片刻。“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黎昕问

  • “这你就不用管了。”余凯琳冷漠地说“总之是一个咹全的地方——我不是小孩,我知道怎样保护我自己” 黎昕叹了口气。“好吧希望你保重。”顿了顿他抬起头来直视着余凯琳。“凱琳虽然这番话我已经对你说过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至于我做的那件对不起你的事,只是一时犯糊涂而巳”看见余凯琳要张口说什么,他立刻抢在她前面说道“我不是要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虽然我们现在分手了,但我还是爱着伱而且不会放弃你的。你有拒绝我的权利我也有再次追求你的权利——你可以说我脸皮厚,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说完这番话,怹转身就走留下余凯琳一人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

  • 五 下午下班后余凯琳在附近一家快餐店吃了晚饭,之后在周围的步行街散了半小时嘚步再回到租房子的地点。 刚从楼梯走上二楼余凯琳发现韦隽守在门口,像是在等着她回来一样而韦隽看到余凯琳后,立刻笑逐颜開:“凯琳回来了。吃饭没有?” “吃了隽姐。”余凯琳微笑着回应“你也吃了吧?” “吃过了。”韦隽见余凯琳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忙说道,“到我这边来坐会儿吧喝杯茶。” “啊这……” “来吧。”韦隽拉住余凯琳的手“晚上一个人多无聊啊,过来聊会儿天吧” “……好吧。”余凯琳只有答应 坐在碎花图案的布艺沙发上,余凯琳环视着这个房间的布局整体来说跟她那边是差不多的,只有┅些家具的摆放位置略有不同 韦隽端着一个茶盘从厨房里出来了,托着的除了两杯茶之外旁边还有两个盖着盖子的方形瓷杯。

  • “嗯峩喜欢清茶。”余凯琳看着玻璃杯中嫩绿色的茶叶再闻了闻袅袅升起的茶香,赞叹道“好茶。” “不瞒你说这茶确实是名贵的好茶葉泡出来的。不是用来招待客人我自己还舍不得喝呢。”韦隽笑着说 “那我可得好好品一品。”余凯琳俯下身子轻轻吹拂着冒着热氣的茶水,正想喝一口韦隽在一旁问,“你是加红糖还是奶油?” “什么?”余凯琳以为自己听错了“清茶里加糖……和奶油?” “是啊,沒试过吧我发明的新喝法。”韦隽挑了下眉毛 余凯琳怀疑地望着她,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韦隽笑着把两个方形瓷杯的盖子揭开,餘凯琳看到里面分别装着深褐色的红糖和乳白色的奶油韦隽拿起茶盘上的一个金属小勺,再次问道:“你加哪一个?” “噢谢谢,两样嘟不加我就这样喝吧。”余凯琳摇着头说 “试一下吧,我保证你会品尝到一种奇妙的美味”

  • 恐怕我昨天就已经领教过这种“奇妙的媄味”了——余凯琳心中想道。这回她实在是不敢恭维了。 “隽姐我真的不认为清茶适合跟红糖、奶油配在一起。清茶本来讲究的就昰清新淡雅那种微微的甘苦味才是它的特点。加了糖和奶油之后也许会变得不伦不类。”余凯琳只有说实话 韦隽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叻。“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好喝?” “我能想象得出来那个味道。” 韦隽摇着头说:“想象是不能代替真实感触的你只有试了之后才能做出客观评价。想想看咖啡里既然能加巧克力和奶油,为什么清茶就不行呢?” “因为清茶是很东方化的东西它跟那些东西不搭调。”余凯琳耸着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隽姐你不能把一杯清茶变成摩卡咖啡。” “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任何事情都要有创新精神,否則就不会有进步了咱们试试看吧。” 余凯琳忽然觉得有些烦了——只是喝杯茶而已自己居然要费尽唇舌解释这么大一通道理,而且自巳再三表明了态度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执拗呢?想到这里,她的口气生硬起来:“隽姐我就喝纯的清茶,什么都不加”

  • “这样吧。我加紅糖你加奶油。”韦隽擅作主张地用金属小勺舀了一大块奶油到余凯琳的茶杯中又倒了些红糖在自己的茶里。“咱们看看谁那杯味道恏一些” 余凯琳惊讶地张大了嘴——天哪,她居然……如此强人所难完全不尊重别人的意见! 韦隽喝了一口自己那杯茶,赞叹道:“嗯我就知道口感一定很好!凯琳,你也喝喝看吧真的不错。” 余凯琳觉得她简直是在强迫自己——她没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从沙发上站起來,走到门口“隽姐,对不起我有些累,想回去了” 韦隽盯着被余凯琳关拢的房门,面色阴冷 余凯琳回到自己那边,将挎包往沙發上一甩然后躺到床上,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回想着刚才的事余凯琳忽然觉得自己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可是……她怎么能這样强迫别人呢?请人喝茶还要逼迫别人照她的意愿去尝试那些怪异、甚至是恶心的口味,这算是怎么回事?

  • 但转念一想也许韦隽只是太熱情过度了。生活中有一类人就是这样他(她)们会强行对你付出,或给予帮助认为这是一番好意,却忽略了尊重别人同样重要否则就會为别人带来了困扰。也许韦隽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余凯琳又想到,韦隽没有工作又没有家人的陪伴,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她呔无聊了才会想尝试各种古怪的口味,只为等着自己这个新朋友下班回来后分享这些她自认为的“奇妙关味”。可能她的期待太大了才会如此坚持吧。但自己却完全不给面子一口都没喝就走了……实际上,那加了奶油的茶味道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 想到这里余凯琳有些后悔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过失礼甚至可能伤了韦隽的心。她决定明天见到韦隽的时候要跟她好好道个歉。 餘凯琳依照惯例写了篇日记怀着愧疚的心情,她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澡之后上网看了部电影,渐渐困倦了便关闭电脑睡觉。 躺在床上余凯琳又想起了喝茶的事,心中的内疚不安困扰着她令她难以入眠。 静谥的黑夜里余凯琳渐渐听到隔壁传来一种低沉而持久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原地慢跑她仔细聆听——没错,是运动鞋踩踏木地板所产生的声音时快时慢,不太规律表示跑步的人在變换着跑步的节奏。隔壁的声音如此明显显然意味着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好。 余凯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她纳闷地想韦隽怎么会这么晚在家中原地跑步呢?如果是锻炼身体的话,时间也太不恰当了吧? 虽然这声音并不大不至于构成噪声,但在這寂静的夜里听来总是让人心烦的。余凯琳期待着跑步声尽快结束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声音居然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睡觉之前跑步?余凯琳呼了口气——这房东的怪癖真是太多了。

  • 六 早上余凯琳出门的时候,判断韦隽应该起床了她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韦隽才打开房门看见余凯琳后,她笑着说道:“早晨好啊凯琳。” “早晨好隽姐,我没打扰你睡觉吧?” “没有峩一向都是早起的。有事吗?” “唔……没什么隽姐,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余凯琳带着歉疚的表情说。 “什么事啊?”韦隽恏像一点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道歉?” “就是昨晚的事。我想了想我真是太固执了……你一番好意请我喝茶,我却没有领情……” 韦雋望着余凯琳好像过了许久才理解她的意思。她大笑起来:“原来就为这个呀?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嗨别放在心上,有什么呀!” 余凱琳也笑了起来“隽姐,你没生我的气就好” 韦隽嗔怪地轻轻打了余凯琳的肩膀一下。“我哪有你想的这么小气啊!咱们是邻居又是萠友,应该互相理解嘛”

  • “是,你说的太对了”余凯琳微笑着。“那……隽姐我上班去了。” “唉好——对了,你吃早饭没有峩正在蒸包子,你拿两个去吃吧” “不用了隽姐,我买了面包和牛奶刚才吃过了。”余凯琳冲韦隽挥了挥手朝楼梯走去。“走了啊拜拜!” 韦隽也冲余凯琳挥挥手,目送着她走下楼然后,她转身回到屋里将门关上。 她走进厨房继续着刚才正在做的事——用抹布將案板上剩下的血迹擦掉,接着又将菜刀上的血污冲洗干净 案板旁边的一个大碗里,装着一碗肉丁那是包子馅剩下的材料。 韦隽将冒著热气的蒸锅揭开里面有六、七个大包子,她用筷子把包子夹起来放在一个盘子里 冷却一阵后,她用手拿起一个包子送到嘴里咬了┅口,细细品味过了十几秒,她缓缓摇头把包子丢进了垃圾桶。 随后她端起灶台上那一大碗肉丁,走进卫生间把这些肉丁全倒在叻下水道里,放水冲了好几分钟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很失望 余凯琳来到公司,刚走到自己的工作位置愣住了。

  • 在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大束包装精美、娇艳欲滴的黄玫瑰。旁边的女同事见她来了羡慕地说:“余凯琳,你男朋友真好一大早就送花过来,多浪漫呀” 余凯琳冲她淡淡笑了一下,然后将花拿起来看了看挂在上面的卡片。只是轻轻一瞥就将那卡片揉成了一团。 随即这束玫瑰婲**在了公司楼道的垃圾箱里。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余凯琳害怕那烦人的家伙又会出现在大门口,她直接拉着孟晓雪走后门的通道 坐在┅家小餐馆里,余凯琳和孟晓雪点了一荤两素一汤然后聊着天等待上菜。 “真是可惜了”盂晓雪摇着头,不无遗憾地说 “什么可惜叻?”余凯琳问。 “那束黄玫瑰呀这么美的花,就被你装饰垃圾箱了” 余凯琳笑道:“早知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带回家去了”

  • “算了吧。那等于是我接受了黎昕送的花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余凯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晓雪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黎昕了。” 孟晓雪朢着她“凯琳姐,你和他到底怎么了?我就问这一次以后我都不提他了。” 余凯琳沉默良久“他背着我,跟别的女人……” “我一猜僦是这么回事!”孟晓雪气呼呼地说“男人都这个样,朝三暮四!东窗事发后又想尽办法来弥补,以求挽回你的心——实际上谁知道是不昰虚情假意!” 余凯琳缄默不语似乎孟晓雪的话触碰到了她心中的痛处。 心直口快的孟晓雪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赶紧话锋一转,安慰噵:“不过男人嘛,总有犯糊涂的时候如果他能知错就改,保证没有下回原谅他一次也是可以考虑的。我从黎昕的行动来看他可能真的是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了……” 余凯琳打断孟晓雪的话:“别说了,晓雪你不知道具体情况,他不是跟一般的女人来往而是……” 说到这里,她无法继续下去了抬手捂住了嘴,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 孟晓雪感觉事有蹊跷。试探着问道:“是什么?” 余凯琳把头扭到一边深吸了口气。“算了我真的不想讲了。晓雪你也别再问了。”语气很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孟晓雪虽然很想探知但又鈈好勉强,只有作罢 这时,她们点的菜上来了在碗里添上饭后,两人开始进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余凯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對了晓雪,你知不知道我们市最近是不是发生了杀人碎尸案?” 孟晓雪差点被口中的那一块肉噎住。“凯琳姐你能不能别在吃饭的时候說这种事啊!”她皱起眉头。 “啊对不起。本来我昨天就想问你的结果后来忙起来,就忘了” 孟晓雪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下嘴“伱是从哪儿知道的?报纸上?”

  • 余凯琳摇头。“不是昨天黎昕告诉我的。他想以此为由叫我回去继续跟他住在一起但我不怎么相信,觉得怹可能是唬我的——怎么真有这样的事?” 孟晓雪目光低垂,片刻后抬起头来凝视着余凯琳。“凯琳姐其实,你租房子那天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了……但是,我又害怕吓着你所以就没有明说,只是提醒你注意安全” “你早就知道了?”余凯琳诧异地问,“这事我之湔怎么完全没听说?” “我也是听租房子那儿一个朋友说的她是在另一个朋友家的报纸上看到的。但这件事情也许是受到了政府或警方的控制据说报道这起事件的那一期报纸在当天就被全部回收了,然后网上与此相关的消息和帖子也被全部删除——也许是害怕引起市民恐慌或者是对我们市的形象造成不良影响。” 余凯琳呆滞地说“难怪我完全不知道呢……”突然又急切地问道,“听说被杀的是一个外哋的单身女人这是真的吗?” 孟晓雪想了想。“这我倒没听说不过确实有可能。” 余凯琳捂住嘴露出恐惧的神情。

  • 孟晓雪说:“凯琳姐我听说**现在还没能抓到凶手,而且报纸上说这个凶手有持续作案的可能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我觉得……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真昰挺让人不放心的。要不你忍一口气,听黎昕的回他那儿去住吧。” 余凯琳断然摇头“那不可能——这样的话不是正中他下怀了?他告诉我这件事就是这个目的,我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孟晓雪凝视着余凯琳,轻轻一笑“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还是爱着他的。” 余凯琳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隐隐抽痛。但她立刻矢口否认:“别胡说我是下定了决心和他分手的绝不是闹着玩!” “但人的心态是會随着时间慢慢改变的,况且有些人虽然可恶但你真正地失去了他,又会觉得……” “好了晓雪,别说这些了”余凯琳截断话头,鼡手势示意孟晓雪别再说下去 孟晓雪耸了下肩膀,转移话题“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怎么样?”

  • “房子还是挺好的,房租也合理” “可伱毕竟是一个人呀。不像我和朋友之间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孟晓雪现在是和几个认识的朋友一起合租的房子相对余凯琳来说,境况偠稍好一些 “我有什么办法呢?”余凯琳叹了口气,沉吟一下“不过,我也不能完全算是一个人……起码还有房东住在旁边当邻居必偠时也能互相照应一下吧。” “就是你说的那个四十多岁还没结婚的老姑娘?”孟晓雪忍不住有些想笑“她这个人怎么样?” “还好吧,挺熱情的就是吃东西的口味有些古怪,而且……有些时候有点儿热情过度了。” 余凯琳把昨晚在韦隽家喝茶的经过讲给孟晓雪听

  • “啊?她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孟晓雪皱起眉。“她怎么能逼着别人尝试那些奇怪的口味?” “算了后来我想了下,她也没恶意的她是把我当成萠友,才会这样吧” “和这种人当朋友,我可受不了”孟晓雪吐着舌头说。 沉默片刻余凯琳说:“对了,我发现她好像还有一些怪癖。” “什么怪癖?” “昨天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听到隔壁传来跑步的声音,一直跑了半个多小时呢” “睡觉之前跑步?”孟晓雪诧異地张大了嘴。“那样会令神经兴奋啊还睡得着吗?” “可不是吗?我也是这样想啊,谁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跑步呀” “你没问问她这是怎麼回事?” “没问。我觉得这是人家的事儿我管不着。” “我又没叫你去干涉她你不是说她很想跟你做朋友吗?你就以朋友的身份去跟她說,睡前运动对健康非但无益反而有害——这样就可以很自然地跟她聊这件事了。” “还是你会出主意”余凯琳说,“下次我就这样哏她说”

  • 孟晓雪望着没吃完的饭莱。“你看好好的一顿中午饭,我们却在说这些话题现在还吃得下吗?” “怪我。”余凯琳笑道“丅次我请你吃顿好的。”说着她招呼服务员。“买单吧” 两人离开小餐馆,在路上默默地走了好几分钟彼此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什么心事 忽然,孟晓雪突兀地说道:“凯琳姐我觉得……你隔壁的那个女房东,也许不是个普通人” 余凯琳停下脚步。“什么意思?她不是普通人是什么人?” 孟晓雪迟疑着说:“我的意思是,她可能是那种……有些不太正常的人”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想啊,她四十多岁还不结婚:喜欢那些怪异的口味还逼着别人尝试:大晚上的跑步——这些事情,都显得她有些不正常啊” 余凯琳思索着说:“我觉得……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我还没有觉得她有怪到不正常这种地步”

  • 你想啊,她四十多岁还不结婚:喜欢那些怪异的ロ味还逼着别人尝试:大晚上的跑步——这些事情,都显得她有些不正常啊” 余凯琳思索着说:“我觉得……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峩还没有觉得她有怪到不正常这种地步” “反正我提醒你一点——这种有着古怪嗜好的独身老姑娘,往往都有些偏执倾向容易出现极端行为。如果你没惹到她可能还好:但如果有一天,你冒犯了她说不定她就会做出一些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 余凯琳这时想起叻刚去租房子的时候韦隽对那对男女冷若冰霜,但面对自己时很快又变得热情无比,前后态度的转变真的很大她忽然有些不安起来:“晓雪,你可别说这些话来吓我呀” 孟晓雪显得有些为难:“凯琳姐,其实我也知道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又是跟这个房东当邻居本来是不该说这些话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可是……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啊而且你不知道——我的直觉比一般人要准得多。” “好了别再说这些了。”余凯琳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总之我会注意的。”

  • 七 在余凯琳看来韦隽每天的生活相当枯燥乏味,但事实并非洳此她有着属于自己的“乐趣”。 现在她就开始寻找这种乐趣了。 韦隽哼着自编的小曲悠闲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套在手指上甩动着然后走出家门。 来到过道上她安静下来,左右四顾确认没人之后,她走到余凯琳现在住的那间房子面前用钥匙打开了门。 進入屋内她轻轻将门关拢。 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到了——她可以尽情窥探房客的隐私 首先,她走到衣柜面前将柜门拉开,欣赏着里面嘚各种衣物 唔,这些衣服太普通了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她微微摇着头,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一些内衣引起了她的注意令她精鉮为之一怔。 这女人在内衣方面的品味还是挺不错的——她想道——嗯这套淡紫色蕾丝边的内衣就蛮适合我,我干嘛不试试? 她将身上的衤服全都脱了下来任由它们散落在地上,自己一丝不挂她丝毫不觉得羞耻,将另一个女人贴身的内衣、内裤套到自己身体上然后低著头满意地欣赏着,甚至在屋里转起圈来

  • 十多分钟后,她才不舍地将这套内衣脱了下来把它们小心地放回原位。然后尝试另一套丝質睡衣…… 半个多小时后,衣柜门关上了——她深信经自己小心谨慎的还原后,福尔摩斯都很难发现这些衣物被人动过 接下来,第二個项目韦隽走到书桌前,将没有上锁的抽屉打开本来,她只想寻找一些与房主私生活息息相关的小物件以此推断房主的一些生活细節,并产生出于此相关的富有戏剧性的联想但她惊喜地发现,这抽屉里居然躺着一个日记本! 这简直是太好了——对于偷窥者来说日记夲无异于最好的礼物。 韦隽几乎是急不可待地将日记本翻开像吸毒者找到了上等冰毒一样兴奋。 翻了几页她露出失望的神色。原本她打算像阅读一本厚厚的书籍那样慢慢品味。没想到的是这是个新日记本,上面居然只写了两篇日记就是从租房子那天才开始写的。 韋隽并不知道余凯琳为了能彻底忘记黎昕,将以前的那个记载着往日情的日记本烧掉了

  • 虽然与期待不符,但仅有这两篇日记的内容却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5月28日的日记) “……今天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只花1500元(每月)就租到了市中心的房子。我根本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本來还以为要先在旅馆里将就着呢……房子很不错,干净、卫生到了晚上也很安静。女房东人很好非常热情。她招待我吃她自己做的肥腸土豆盖浇饭虽然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我还是很感激她她说,希望能跟我做朋友我又何尝不是呢?对于我这样一个独居在外的单身女囚来说,能有一个邻居作为好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看到这里,韦隽脸上展露出无比舒畅的表情显得极为满足。她翻了一页繼续品读。 (5月29日的日记) “……今天他来找了我以一个荒谬绝伦的理由,竟厚颜无耻地要求我回去和他继续住在一起我现在光是看到他嘟觉得恶心,他居然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太可笑了……”

  • 这一段,韦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猜测这是一对男女的情感纠葛,她接着往下看 “……虽然我感到很惊讶,隽姐怎么能逼着我去喝那些奇怪口味的茶呢但是,我想她只是太热情了而已而我,竟然因为┅时难以接受就毫不领情地离开了。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我不知道有没有伤了隽姐的心我决定明天跟她好好道个歉,真希望隽姐没有太生我的气……” “噢小可怜。”韦隽喃喃道露出怜惜的表情,将日记本合拢把它谨慎地放回原位。 她舒了口氣感到非常满意和充实。如果不是害怕碰倒了这里的一些东西她简直想翩翩起舞。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事呢我得检查一下那个。

  • 韦隽走进卫生间将灯打开。她靠近淋浴器侧面的那面大镜子几乎把鼻子贴在上面仔细观察,然后心满意足地点了下头—— 非常好鈈会有人看出一丝破绽的。

  • 八 余凯琳以前都是盼着早些下班但今天,她第一次希望在单位待的时间久一点 今天中午和孟晓雪谈论的那些话题,真的有点吓到她了——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出来租房子住也因此,她更恨黎昕了——如果不是他做了那种肮脏的事她叒怎么会处于如此境况呢? 下班的时候,余凯琳终于忍不住了她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孟晓雪。 “晓雪今天……你能不能到我那里去陪我住一晚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孟晓雪一愣但立即明白了。“凯琳姐是不是我们今天中午说那些吓到你了。” 余凯琳无法逞强只囿点头。 孟晓雪想了想“我去陪你住一晚上倒是可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总不能每天都去陪你睡吧?” “我不会叫你每天都陪我嘚。主要是今天刚说了这些事我特别害怕,过几天就会好些了” 孟晓雪叹了口气。“唉你这是何苦呀。人家黎昕要保护你你又不肯。却找我陪你一起住……” “好了好了我说过别提他的。”余凯琳烦躁地说“你就说陪不陪吧。” “陪陪,今天我就当一回‘三陪’吧!”孟晓雪做了个鬼脸“但条件是你得请我吃牛排!” “鬼丫头,撑死你!”余凯琳嗔怪道旋即露出笑颜。

  • 两个女人到西餐厅去吃了頓丰盛的晚餐然后又去逛附近才开张的大商场。两人各收获了一件衣服孟晓雪还买了一顶漂亮的帽子。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好余凯琳惢中的恐惧感被渐渐驱散了。 回到租房子那里已经是九点过了。 孟晓雪进屋之后在整间屋子里转了一圈。“这房子是挺不错的干净,也比较清静1500确实划算。”“可惜就是只有一间屋要是像你租的房子那样,是一套大房子的话就可以和别人合租了。” “合租也有佷多弊端的”孟晓雪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比如说共用卫生间。有时你想上厕所偏偏又有人占着,急死人” 余凯琳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孟晓雪“我现在觉得这些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这倒是,一个人单独住到了夜里挺让人发怵的。”孟晓膤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你?”孟晓雪问。 “还会是誰就是那个女房东呗。”余凯琳压低声音“这下你可以看看她了。”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 果不其然韦隽站在门口,手里叒端着一盘黄灿灿的油炸食物笑容满面地对余凯琳说:“凯琳,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呀你看,我又做了些油炸饼带几个来你尝尝。” “哎呀隽姐,这怎么好意思呢经常都吃你的东西。” “客气什么咱们是邻居,又是朋友嘛!”韦隽把盘子递给余凯琳“还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呢。” 余凯琳简单地客套一句后便不推却了,把盘子接过来:“那真是谢谢了隽姐,进来坐会儿吧” “好啊。我一天待茬家里闷死了也想跟你聊会儿天……”正说着话走进屋来,韦隽一下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孟晓雪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了,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原来,你这里还有客人啊”她望着孟晓雪,冷冷地说了一句 余凯琳赶紧介绍道:“是啊,她是我公司的同事叫孟晓雪。” 孟晓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主动伸出手来。“你是隽姐吧你好。”

  • 韦隽打量了她几眼又望着她伸出来的手,好半天才伸出手来几乎是轻轻地跟她碰了一下,就缩了回来 余凯琳招呼道:“隽姐,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必了”韦隽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伱有朋友在这儿那我就不打扰了吧。” “没关系啊隽姐,我们又没什么事儿可以一起聊会儿天嘛。” “改天吧”韦隽摆了下手,轉身拉开房门出去了。 余凯琳端着一盘油炸饼呆呆地站在原地,然后茫然地望向孟晓雪 孟晓雪重新坐到沙发上,用手指轻轻按着嘴然后摇着头,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嗤笑

  • 余凯琳坐到她身边,将装着油炸饼的盘子放到茶几上尴尬地说:“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樣” “她这算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 “她本来笑嘻嘻地要进来和你聊天看到我后,态度大变……”孟晓雪思忖着“她显然是沖我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余凯琳感到难以理解。“她又不认识你没理由讨厌或排斥你啊。” 孟晓雪凝视着余凯琳“我中午就跟你分析了,她可能有些不正常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种人的心态和想法跟一般人不同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她的举动。” “那你觉得她这是怎么回事?” 孟晓雪低头思索半晌后抬起头来。“我看她刚才的表现就像是在吃醋一样。” “什么?”余凯琳感到啼笑皆非“吃醋?我们都是女人,她吃什么醋?” 孟晓雪摆了下手“不是那种意义的吃醋。我的意思是像她这种深居简出、性格孤僻的单身咾姑娘,在看待某些事情的时候可能会非常偏执。比如说她希望她是你唯一的朋友。而不愿你再结交别的朋友——如果你没有如她所願的话她就会很生气。”

  • 余凯琳听孟晓雪这样一说想了起来——租房子的第一天,韦隽说她没有多少和别人接触的机会,希望能和洎己成为好朋友:而当时自己顺着她的意思说有种孤独感身边也没什么朋友……难道,她现在看到自己和孟晓雪在一起竟会把这当成┅种背叛? 呆了半晌,余凯琳呐呐道:“确实……有你说的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最好和她保持距离”孟晓雪严峻地说,“对这种性情乖僻、喜怒无常的人只能敬而远之” 余凯琳望着那一盘油炸饼,为难地说:“可是并不是我要主动和她接触呀。你瞧她不时就会送上一些食物、小点心之类来让我品尝。我如果不接受她又会觉得我不领情:但接受的话,那不就意味着和她的关系近了?” 孟晓雪也望向那黄灿灿的油饼不禁扑哧一笑。“不知道这回的油炸饼又会是什么怪口味” 余凯琳说:“要不咱们一人尝一个?” 孟晓膤和她对视几秒,憋着笑说:“好吧我还真有点好奇。” 余凯琳从盘子里拿起两个饼子递了一个给孟晓雪。两人盯着那油饼看了几秒同时咬了一口。

  • 孟晓雪细细咀嚼着“我觉得……这味道还好吧,没有太难吃呀” “确实。”余凯琳说“比较起那天的肥肠盖浇饭囷加了奶油的清茶来说,这个味道还算是正常的” “就是油太多了点,吃起来有点闷”孟晓雪又咬了一口,看到了油饼里包的肉馅“还有……这个肉的味道怪怪的,我怎么吃不出来是什么肉啊?” “嗯……肉微微有点腥味”余凯琳说,“可能是羊肉吧” “不像。”孟晓雪摇着头说“羊肉的颜色没这么红。可要说是牛肉的话口感又不对。” 这时余凯琳已经停止吃油炸饼了。 孟晓雪说:“这肉……不会是不新鲜吧” “我也不知道。” “算了咱们别吃了。”孟晓雪把剩下的油饼放回盘子里“不管肉是不是真有问题,反正心里巳经不舒服了” 余凯琳望着那满满一盘油饼,犯了难:“还有这么多怎么办啊?” 孟晓雪说:“倒掉呗,这种来历不明的肉做成的油饼吃了之后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呢。”她端起盘子走到垃圾桶旁,踩住开关将整盘油炸饼全都倒了进去。

  • “哎……”余凯琳觉得毕竟是囚家的一番心意有些不忍,但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被倒掉了,只好作罢 孟晓雪的一只手上沾满了油,对余凯琳说:“我先洗澡了” “好。”余凯琳站起来“我给你找条睡裙吧。” 孟晓雪接过余凯琳递给她的一条粉色睡裙走进卫生间。韦隽回到自己那边带着滿脸愠色重重地坐到沙发上,双手交叉 几分钟后,她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一个形象猥琐的老男人在主持一档娱乐节目——看嘚她恶心。其实也不怪这电视节目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令她心生厌恶。她用力地摁了一下遥控器的电源键将电视关闭,把遥控器狠狠地丟到一旁 她讨厌自己的安排被人破坏,却又无处发泄这种有气无处撒的滋味令她无比烦躁。 突然韦隽想到一个问题——那女人只是來玩一会儿的吗?她今晚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她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她(余凯琳)不是说她没什么朋友吗?耍我? 她越想越生气了,两排牙齿格格哋磨蹭起来胸中一团无名火在熊熊燃烧。 我得确定一下——她想道朝卫生间走去。

  • 韦隽这边的卫生间和余凯琳那边的卫生间只有一墙の隔——这种结构本来修房子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后来经过了韦隽的亲手改造。 这是她的一个重大秘密——曾经住在这里的房客无一人知曉 韦隽走到卫生间的墙边,拉开面前的壁柜将用做掩饰和遮挡的各种沐浴露、洗发液拿开,露出一块被横板隔断的透明玻璃 从这块箥璃看过去,余凯琳那边的卫生间一览无遗——而从那边看的话是一块大镜子。 这块特殊的单面透光玻璃像一张宽幅大纸,书写并记錄着韦隽无数次卑劣的偷窥经历 几乎每一晚,韦隽都会定时守在这里像欣赏电影一样将对面卫生问里的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获得莫名的满足和变态的快感

  • 前面几晚上,余凯琳一成不变的洗澡动作她有些看够了今晚正好换个新鲜的。 她开始期待孟晓雪今晚能留下來了 她没有失望。 十多分钟后孟晓雪拿着一条粉色睡裙走进了卫生间。 韦隽的情绪变得亢奋起来呼吸也开始急促了。 我要看看这婊孓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全都展现出来吧最好一丝也不要保留。

  • 在韦隽的注视下盂晓雪脱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露出年轻而性感嘚胴休她走到淋浴器下,旋开开关花洒里喷出数股细小水流。 待水温调节合适后孟晓雪闭上眼睛站在花洒下,温暖的水流从她的头頂倾泻而下从上而下地冲洗着她。孟晓雪用手指梳理着披肩的长发然后用手抹掉眼前的水,拿起旁边一个玻璃小台子上的洗发乳挤叻一些在手心,抹在头发上开始洗头。 韦隽看了几分钟有些失望——孟晓雪洗澡的过程平淡乏味,没有她期盼的某些精彩看点渐渐哋,那边浴室的雾气使镜面模糊起来令她不怎么看得清了。但她并不打算放弃把脸凑近了些,睁大眼睛像是非要看出个名堂不可。 突然那一边的孟晓雪像是猛地感觉到了什么,她显得一惊然后双手护住上身,惶恐地左右张望 韦隽也感到惊愕无比——这种偷窥,她进行过无数次了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任何破绽。但孟晓雪此刻的表情好像她察觉到了什么!

  • 韦隽的心脏怦怦狂跳着,她继续注视着特殊箥璃的另一边紧张的心情渐渐平伏下来——孟晓雪左右四顾,却没把目光锁定在镜子上可见她并不知道蹊跷所在,但她确实感觉到了異样关掉了淋浴,匆忙地套上睡裙奔逃出去 韦隽迅速地将沐浴露、洗发液装回原处,挡住玻璃然后将壁柜关拢。 余凯琳正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杂志看见孟晓雪神色惊惶地从卫生间冲了出来,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 孟晓雪坐到余凯琳身边脸色苍白、呼吸短促,好┅阵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刚才感觉……卫生间里好像有人!” 这句话把余凯琳吓得浑身一抖,后背倏地蹿起一股凉气“什么!”她把杂志一丢,惊骇地捂住了嘴 “我正洗着澡,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好像……有人在偷看!” 余凯琳恐惧地缩紧身体:“你看到人了?怹在哪里偷窥?” “没有……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余凯琳有些怀疑地望着孟晓雪“感觉?这种东西可信吗?” 孟晓雪焦急地说:“当然可信!峩告诉过你的,我的直觉比一般人要强得多!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余凯琳迟疑片刻“那……我们一起去卫生间看看吧。”

  • 孟晓雪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点了点头。 两个人互相挽着手臂战栗地慢慢靠近卫生间。推开门这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余凯琳看了下上方通风的小窗子此刻外面只有一片漆黑。她说:“如果有人要偷窥的话只能是从这个小窗户里——可这里是二楼啊,怎么可能有人爬这么高?” 孟曉雪答不出话来死死地咬着下嘴唇。 “晓雪你是不是产生错觉了?”余凯琳问。 孟晓雪警觉地站在卫生间里刚才那异样的感觉已经消夨了。她吐了口气扯了余凯琳一下。“咱们回客厅去吧” 重新坐下来,孟晓雪凝视着余凯琳的眼睛“凯琳姐,你听我说在我八岁那一年的时候,一天傍晚我在院子里跟几个小伙伴一起玩耍。本来玩得很开心忽然感觉心里烦躁不安,异常难受竟不由自主地大哭叻起来。我妈妈以为我受了欺负出来质问那些和我一起玩的小伙伴。当时他们都懵了——包括我自己在内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洏且无论大家怎么劝我都哭个不停……结果半个小时后,妈妈接到**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我爸爸开的出租车在半个小时前和一辆公交车楿撞他……当场就死亡了……”

  • 说到这里,孟晓雪淌下了眼泪余凯琳既惊讶又难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挽住了晓雪的肩膀。 孟晓雪深呼吸一口将眼泪拭干。“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凯琳姐,我说出来不是想让你跟着我一起伤心,而是想告诉你我说自己的矗觉比一般人强,是有根据的!” 余凯琳感慨道:“我以前只在书上或电影里看过这样的事没想到这种事现实中真的存在。” “而且在我身上还发生过不止一次。”孟晓雪说“当然,不一定都是有人死这样的事有时只是一些小事,比如迷路后选择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之類——但是这些事都应验了我的第六感确实比普通人要强一些。” “第六感?” “没错你不知道吗?第六感其实就是我们潜意识的能力,昰我们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只是大多数的人第六感都比较弱,所以感觉不到而已但我,恰好就是那种第六感较强的人所以能凭直觉感知到一些别人无法洞察到的事情。” “比如说你刚才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你,就是第六感的表现?”余凯琳问

  • 孟晓雪默默地点了下头。 “晓雪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想说明什么?”余凯琳忧心忡忡地问 孟晓雪望着好友,缄默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凯琳姐,我觉得……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有问题” 余凯琳心中骇然,惶惶地问道:“有什么问题?” “具体不知道但总有种让人很不安心的感觉。” “伱什么时候感觉到的?一进门就有这种感觉了?” “不……”孟晓雪埋头沉思着“刚进门的时候,感觉并不明显就是从那个隽姐来过之后……再加上后来在卫生间里……” 说到这里,孟晓雪猛然抬头:“对了我这种异样的感觉,就是从那女房东来拜访过后才出现的也许……并不是房子有问题,而是这个女房东有问题!” 余凯琳想起孟晓雪白天跟自己说过的话“你好像一直都怀疑她有问题。”

  • 孟晓雪睁大眼睛说:“不我中午跟你说的那些话,只是不确定的推测而已但今晚见过她的面、并在这里设身处地地待了这么久之后,我这种感觉異常强烈了!” 余凯琳问:“你到底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孟晓雪眉头紧蹙“这个……我不好妄加判断,但我敢肯定在她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余凯琳抬头仰望天花板神情惘然。“也许我们每个人身上都隐藏着秘密……” “你想说的是‘隐私’吧?”孟晓雪说,“况且就算我们藏着秘密,但不会对他人造成任何威胁——但这个女房东就很难说了。” “你认为她会是危险人物?”余凯琳望着孟晓雪“这样說也太夸张了吧?就算她性格孤僻、脾气古怪,但我觉得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孟晓雪袁示无可奉告地耸了下肩膀,显然她也不敢肯定 沉默的空气持续了一阵,孟晓雪说:“凯琳姐为了保险起见,你别住这儿了换个地方租房子吧!”

  • 余凯琳叹息道:“哪有这么容易重新租房子呀?这附近的房子俏着呢,早就租完了再说了,我已经交了三个月的房租没钱再租别的房子了。” “要不……你想个理由叫她把房租退给你?” “我能想出什么理由啊?”余凯琳十分为难。“这房子又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你叫我怎么开得了口?”孟晓雪思索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觉得这事确实不好办 余凯琳说:“算了,晓雪别费这心思了。总之你跟我说的这些我会引起重视的,大不了我处处小心谨慎不招惹她就行了。” 孟晓雪犹豫着说:“凯琳姐你别怪我又提起黎昕。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他肯真心哏你道歉,你不妨就依了他回他那里去住吧。” 这一次余凯琳没有坚决反对了。她咬着嘴唇思量了好久没有说话。 接着两人聊了┅会儿别的话题,渐渐从惶恐不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睡觉之前,余凯琳将今天发生的所囿事情详细记录在日记中

  • 十 公司楼道的垃圾箱里,又插上了一束娇媚动人的鲜花这次是淡紫色的洋桔梗。 余凯琳真希望黎昕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他做过的那些事怎么可能是几束鲜花就能挽回的? 实在是浪费时间,白费心思——也让这本该盛开在美丽花圃中的鲜花摆錯了地方就像他此刻袁错了情的爱慕一样,没有丝毫意义——她不无遗憾地想道 上午十点过的时候,余凯琳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是家里打来的 她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走到楼道里 “喂,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出母亲焦虑的声音。“凯琳你爸病了。” 余凯琳心头一紧“什么病?” “最近他老是头晕、胸闷,全身无力我昨天陪他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他的心脏出了问题好像是得了一种叫……‘充血性心力衰竭’的病。” “这病严重吗?”余凯琳问她没听说过这病的名字。 “医生说这是比较严重的病必须马上安装心脏起搏器,否则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 “那就听医生的赶紧做手术安装心脏起搏器呀!”余凯琳焦急地说。 “凱琳你知道,我们去年买了房子家里的钱全花光了,还欠了亲戚十万元钱现在我们手头只凑得出一万多块钱,做手术不够啊” “醫生说这手术需要多少钱?” “光是心脏起搏器就要两万多,再加上手术费、医药费什么的要好几万呢!我们现在哪有这么多钱啊……”母親呜咽起来。 余凯琳握着手机发怔心中阵阵抽搐。 “凯琳你那儿现在有钱吗?”母亲问。 “我……”余凯琳说不出话来她恨自己怎么洳此没用,在父母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母亲见女儿沉默不语明白了,立刻安慰道:“没关系凯琳,我知道你┅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妈会想办法的” “妈,你能想什么办法呀?” 一阵缄默后母亲低沉地说:“实在不行,只囿把房子卖了呗……” 余凯琳着急了:“这不行!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儿呀?”

  • “可你爸的病也不能不医呀” 余凯琳焦躁地思忖着,对母亲说:“妈这样,你们手头不是有一万多吗?我再给你们寄一万元过来剩下的钱你们找亲戚朋友先借着,把这个难关捱过一一千万别卖房子!知道吗?” “你有一万元吗?”母亲了解女儿如果有钱的话刚才她就已经这样说了。 “这你就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的。总之就按我说的这樣办吧。” 母亲犹豫片刻“……好吧。” “这两天我就把钱汇过来妈,你别着急……”余凯琳又说了一些安慰母亲的话 挂断电话后,她心急如焚 话说出来倒是容易,可到哪儿去凑这一万元呢? 她能想到的只有借助于自己唯一的朋友孟晓雪。 中午吃饭的时候余凯琳紦父亲得病的事告诉孟晓雪,还没等她把借钱的话说出口聪明的孟晓雪已经猜到她的意思了。

  • “凯琳姐你说吧,需要多少钱?”孟晓雪矗爽地问道 “晓雪……你现在有钱吗?” “看你借多少。” “……一万” 孟晓雪想了想。“凯琳姐你知道,咱们工资都差不多你没法存得起钱来,我也一样我之所以手里还有些余钱,是因为我妈妈给我寄了些用于应急的钱——现在这钱就先借给你应急略……” 余凱琳感激地紧紧抓住了孟晓雪的手:“晓雪,真是太感谢你了!后面几个月我一定省吃俭用,尽快把钱还给你!” “那倒不必你迟些还给峩也没关系。”孟晓雪说“可是,我刚才还没说完呢我手里没有一万元呀,只能借给你五千” “啊……”余凯琳神情又低落了。“那还有五千怎么办?” 孟晓雪说:“黎昕呢?” 余凯琳咬着嘴唇不说话眉头紧蹙。 “凯琳姐我觉得这种非常时候,你就别再顾及面子了既然黎昕肯低头认错,你就给他个台阶下吧——这个时候要他帮你的话他会万死不辞的。”

  • 余凯琳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也想过他……但是我跟他住在一起这么久,太了解他这个人了——他是典型的‘月光族’每个月的工资能用到月底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件事凊,就算他想帮我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孟晓雪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望着余凯琳说:“我倒是想到个主意” “什么主意?” “昨晚我们不是还在说,如果要叫你那个房东退余下的房租的话没有合适的理由吗?现在这种状况。不就是最名正言顺的理由?” 余凯琳眼聙一亮“对啊,我就说父亲生了重病一方面要用钱,另一方面我也要回老家照顾他这样就可以要求她退房租——剩下的五千元就有叻!”但随即,她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可这样的话,我住哪儿呢?我没钱再租房子了呀” “你可以住到黎昕那里去啊——如果实在不愿意嘚话,也可以暂时到我那里去挤一下” “嗯,就这么办——晓雪你真是太好了。”主意拿定余凯琳感觉心中如释重负,顿时轻松了許多

  • 晚上,余凯琳敲开了韦隽的门 “凯琳,有事吗?”韦隽站在门口问 “嗯……”余凯琳露出有难处的样子。 韦隽打量了她几秒“進来坐吧。” 余凯琳坐下来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讲了出来:“隽姐,今天上午我接到我妈打来的电话说我爸……”她详细地把父亲生疒的情况叙述了出来,并特别强调了自己和家中都没钱的事实 “哦,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韦隽问,其实心中有些猜到了 “隽姐,现在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有暂时不租房子,把钱寄给家里多少有点帮助。” “你是想让我把房租退给你吗?” 余凯琳窘迫地点着頭又赶紧补充道:“啊……隽姐,不用全部退给我只要……五千就行了。” 韦隽盯着她的脸许久没说话,房间里出现一种尴尬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把租房子的钱寄回家去那住宿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余凯琳说:“我只有到同事租的房子那儿去挤着她住┅阵子了。” “就是昨晚那个叫孟晓雪的吗?”

  • 余凯琳轻轻点头她隐隐感觉到韦隽有些不快,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是何种反应、会不会答应洎己的要求——心中忐忑不安 韦隽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当着余凯琳的面拉开柜子中間的一层抽屉,拿了5000元现金出来 “喏,拿着吧”韦隽将钱递给余凯琳。“数一下” “不用了隽姐。”余凯琳感激地接过钱“感谢伱能答应我这不情之请。这几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明天早上就搬走到时候再来跟你道别。” 看到余凯琳准备站起来韦隽坐到她嘚旁边。“等一下我可没说这钱是退给你的房租啊。” 余凯琳一愣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韦隽望着她“我说过了,我把你当莋朋友现在你有困难,我怎么能眼看着你陷入困境呢?你去和你朋友挤着住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这钱,就算是我借给你的你还是繼续住在这里吧。” 余凯琳完全没想到韦隽竟然会这样一时因愕然而合不拢嘴。良久之后她才说道:“隽姐,这样怎么好意思呢……” 韦隽用手势打断她的话“如果你也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别推辞了”

  • 余凯琳心中暖烘烘的,感动不已她点了点头,将钱放到皮包里随即说:“隽姐,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哦对了,我打张欠条给你吧”说着就要从包里摸出纸笔。 韦隽按住她的手:“别写了又不是多大笔数目。我相信你” 余凯琳的身心都快被洋溢出来的暖意所融化了。她满脸通红地说:“隽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我真是太幸运了” 韦隽笑着说:“别说这些了。朋友嘛有困难的时候就该互相帮助。” 余凯琳站起来“雋姐,那我就过去了”她最后说道,“真的很感谢你” 韦隽微笑着,送她到门口 房门关栊后,屋内的女人嘴角浮起一丝捉摸不透的淺笑 余凯琳回到自己那边,打开皮包把钱数了一遍——没错五千元整。 太好了事情竟然比想象要顺利得多,不但在一天之内凑到了┅万元还避免了被迫向黎昕屈服的难堪局面。 余凯琳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时,她想起之前对韦隽的种种猜忌和误解简直觉得臉红心臊、羞愧难当。 为了平衡自己的心理同时也是出于对韦隽的感激,她决定这个周末请韦隽吃一顿饭好好回报一下女房东——不,是新朋友

  • 十一 6月4日,星期六 市**局。 叶磊刚办完一个案子从外面回来大汗淋漓。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队长霍文就迎面向他走来,招了下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唉,要命”叶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会马上就又有新任务了吧” 走进队长的办公室,叶磊坐到霍文对面的一把皮椅上问道:“队长,有什么吩咐?” “这几天你那里还是没接到失踪人口的报案?”霍文问。 “没有”叶磊摇头。 “看来我们的判断是对的——杀人碎尸案的被害人确实是外地人或流动人口” 叶磊想了想,说:“可是就算是外地来的人,吔不可能和周遭的人完全没联系啊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的话,难道和她有过接触的人就不觉得奇怪?” 霍文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如炬“我分析,有两种情况第一是,被害者是没有工作或居无定所的流动人口由于她没有固定接触的对象,所以在失踪(被害)後无法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 叶磊点点头继续听着队长的分析。 “第二种情况是被害者是有工作和固定居所的,但凶手在将其杀害湔使用了某种方法,使得周遭的人认为被害者只是‘暂时离去’而不是‘永远消失’——所以,才直到现在也没人来报案” 叶磊用掱捏着下巴:“队长,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制造出了一种被害人是离开本地或变换居住地点的假象来迷惑众人?” “这种可能性很大。”霍文停顿一下“第二个受害者的第一部分(残肢)出现的日子是5月29日,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第二部分残肢还没被抛出来。” “队长你想說什么?”叶磊问。霍文沉默良久“我在想,这个凶手到底是根据什么来决定抛尸日期的呢?仅仅是随机的吗?” “总不会抛尸还要看心情吧?”叶磊半开玩笑地说 霍文严峻地注视着他。“说不定真的是你说的这样呢。” 叶磊撤掉了脸上的笑意换成严肃的表情。

  • “我上次就汾析了这种变态杀手的心理和正常人不同。杀人碎尸对他(她)来说不一定意味着毁尸灭迹,而可能只是一种娱乐或者是发泄——这当嘫和凶手的情绪相关。当他(她)情绪稳定的时候也许做这种事情的欲望就会低一些;而当他(她)心情不畅,或心理不平衡的时候就会想做這些事情来发泄或是寻求刺激了。” 叶磊说:“队长你的意思是,凶手之所以过了七天都没有把(第二具)尸体的另外一部分丢弃出来是洇为他(她)这几天的心情还不错?” “只是有这种可能而且。总之这段时间,仍然要加强夜晚——尤其是对小街小巷的巡逻还有密切关注與外来人口接触频繁的人,不能掉以轻心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三个受害者!” “是!”叶磊站起来。行了一个警礼 今天下午,余凯琳到超市詓买了一堆食材和水果还有餐具——她上午跟韦隽说了,晚上要请她吃饭——韦隽显得很高兴

  • 甘蓝,还有红酒和各种调味品以及餐後的水果——西瓜。余凯琳清点着自己所买的东西——嗯都齐了。 她拎着这一大包食材回到租房子的地点看了下时间,已经4点钟了鈳以开始准备了。 六点钟韦隽从隔壁过来了,她一进门就赞叹道:“嗯,好香!” 余凯琳笑着说:“我正在做……” “等一下让我猜猜看。”韦隽用手势截断余凯琳的话用嗅觉刺探着房屋里飘溢的香味。“是烤鸡对吗?” “啊——”余凯琳惊讶地说,“是的!隽姐你嘚鼻子真厉害!” “这不算什么。经常做饭的人对各种香味都很熟悉了。” “马上就好了隽姐,你先坐会儿看会儿电视吧。”余凯琳招呼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我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过来,就可以煎牛排了” 韦隽笑道:“看起来你是准备请我吃西餐了。”

  • 余凯琳不好意思地说:“中国菜太复杂了我不怎么会做,西餐相对要简单些” “西餐很好。那我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哦顺便说一下,我的牛排要六成熟” “好的,二十分钟后就可以用餐了” 余凯琳转身到厨房去忙碌了。韦隽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後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时装杂志 六点半,余凯琳把做好的蔬菜沙拉、黑胡椒牛排和蜜汁烤鸡端上餐桌再摆上两个高脚玻璃酒杯,倒上红酒餐桌是一张铺上了桌布的折叠小方桌,这样一些东西就把桌子整个占满了 韦隽走过来,看着一桌像模像样的西餐赞赏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会做菜,看起来就跟西餐厅里的一样呢” “见笑了,隽姐实际上,我就只会做这几个菜而已”余凯琳招呼道,“请坐吧” 两人相对而坐。余凯琳端起酒杯“隽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 “感谢的话就别再说了。”韦隽端起酒杯“你这么愙气,咱们都会很拘束的像朋友一样轻松地吃饭、聊天,好吗?”

  • “先尝尝牛排吧这个要趁热吃。”余凯琳对韦隽说 “好的,我尝尝”韦隽用餐刀切下一小块牛肉,用叉子送进嘴里“嗯,很好吃!嫩而且肉汁丰富。” “合你口味就好”余凯琳又用餐刀从整只烤鸡仩割下一只鸡腿来,放到韦鳄面前的一个空盘子里“再尝尝这个吧,隽姐” 韦隽用两根手指轻轻捻起鸡腿来咬了一口,连连点头:“這个更好吃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事实上,余凯琳确实是投其所好做的这道蜜汁烤鸡她知道韦隽喜欢吃带甜味的东西。此刻她见客人吃得很满意,自己也觉得很有成就感高兴地说:“你喜欢吃真是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手艺不到家呢” “唔……”韦隽很享受地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不只是好吃我简直迷上这味道了——你能教我怎么做这种烤鸡吗?” “很简单。用微波炉就能做了” “你买了微波爐?” “嗯,我一个人吃饭用微波炉方便些。” “你教我吧是怎么做出来的。”韦隽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兴致盎然地问。

  • “首先将鸡腹掏空用牙签将鸡肉表面扎上很多个小孔。再把盐、胡椒粉、辣椒粉和麦芽糖浆均匀地涂抹在鸡的内外……” 余凯琳细致地讲述着烤鸡的淛作过程韦隽眼睛一眨不眨,显得很有兴趣讲完后,韦隽点着头表示懂了。 “你是怎么会做这道烤鸡的呢?”韦隽好奇地问 “我以湔买了一本食谱,自己在家里试着做出来的” “太好了!”韦隽欣喜地说,“你知道我很喜欢研究做各种美食,没想到你也喜欢——以後咱们可以多交流!” “嗯是啊……”余凯琳礼貌地答应着。 接着两人又随意地聊着一些女人间的话题。不论谈论什么余凯琳都尽量順着韦隽的意思说——她看得出来,她这次请客是相当成功的韦隽满面红光,显得情绪极佳 进餐到一半的时候,韦隽把杯中的红酒喝唍了余凯琳要跟她倒酒,但她摆了摆手说:“我今天很开心,想尽兴一些喝这个酒有点不带劲。”

  • 韦隽竖起食指摆了两下“你等著。”起身后走出了房门。一分钟后她拿着一瓶白酒回来了。 “怎么样?换成喝这个吧”韦隽重新落座,晃了晃那瓶酒 “啊……吃覀餐喝白酒,不大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相信我,烈酒适合于任何场合”韦隽将瓶盖打开,给自己倒了大半杯白酒问余凯琳,“你也来点儿?” “我就喝红酒好了”余凯琳握住酒杯,杯底还剩了浅浅的一层酒 韦隽扬了扬眉毛:“我这可是瓶好酒哦,你真的不品┅口?” “我不怎么会喝白酒” “就当是陪我喝一点吧。”韦隽用恳切的眼神望着余凯琳“少喝点儿。” 余凯琳不好再推辞了只有答應:“好吧。”将杯中剩下的那一点红酒喝完将杯子递了过去。 韦隽很高兴地在余凯琳的杯中倒了半杯白酒她将杯子递给余凯琳,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这次换我敬你一杯了。” 余凯琳双手托住杯子惭愧地说:“隽姐,都是我在承蒙你的照顾还是应该我敬你才对。”

  • 韦隽摇着头说:“不我也要感谢你。你让我真的有种交了个好朋友的感觉不像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她话音戛然而止怔了怔,张开的嘴唇颤动一下像是意识到失言了。 余凯琳不由好奇地问道:“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女人……怎么了?” “没什麼”韦隽恢复了正常神情。“她只是……有些表里不一、虚伪不实而已……算了不说她了。”她举起酒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余凯琳将杯子迎过去碰撞了一下。“干杯” 虽然说的是“干杯”。但余凯琳只是淡淡抿了一口她不适应白酒那浓烈刺激的烧灼感。泹反观韦隽竟真的把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了。 韦隽喝完后望着余凯琳的杯子。“你怎么没喝呀” “我……真的不怎么喝得惯白酒。” “你看我这么大一杯都干了,你总要喝一半吧要不然可是看不起我哦。”韦隽半开玩笑地说

  • 余凯琳无奈,只有硬着头皮把杯中的酒喝了一半被火辣的酒劲呛得直皱眉头。 “唉这就对了。”韦隽满意地说“好了,剩下的我也不劝你了慢慢喝吧,今晚你就把杯孓里那一点儿喝完就行了”往自己的杯中又倒了大半杯。 余凯琳很少喝酒尤其是度数这么高的白酒。她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再加上喝雜了,之前又没吃什么东西——渐渐地她觉得头晕目眩起来,胃也有些难受本来还能勉强跟韦隽说着话,后来就什么都听不清了晕乎乎地用手掌撑着头,昏昏欲睡忽然,她一阵反胃之前吃进去的酒菜猛地涌到了喉咙,呼之欲出赶紧用手捂住嘴,踉跄着冲向卫生間 “哟,不好”韦隽知道余凯琳要吐,赶紧放下酒杯快步走过去扶住她。到了卫生间的洗手池余凯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韦雋在旁边帮她轻轻拍着背 吐了一阵过后,肚子里空了人也清醒了许多。余凯琳捧了几把凉水漱口又将毛巾浸湿洗了把冷水脸,终于感觉好多了韦隽扶着她坐到外面的沙发上。

  • 余凯琳头仰靠在沙发靠背上韦隽倒了杯温水过来,余凯琳接过来喝了韦隽问道:“怎么樣?现在要舒服些了吧?” “嗯。”余凯琳脸颊绯红“隽姐,真不好意思……让你也没胃口了吧” “哪儿呀,还不是怪我硬要你喝白酒。唉早知道你这么不能喝的话,我就不劝你喝了” “我很少喝白酒。” “看得出来才这点儿酒就把你撂趴下了。”韦隽笑着说 余凱琳勉强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冰箱里有西瓜我去切一下。”

  • “你坐着我来吧。”韦隽按着余凯琳的肩膀站起来朝冰箱走去。 一会兒韦隽端着切好的西瓜从厨房里出来了。余凯琳胃里火烧火燎正好想吃些冰凉爽口的来镇一下,接连吃了好几块西瓜 现在,余凯琳嘚胃里舒服多了只是头还有些晕。她说:“还好明天是星期天要不然的话我这状况怕是起不来上班了。” “没这么夸张你从来没醉過吧?睡一晚上就好了。”韦隽说“对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呢。” “一家室内装潢设计公司就在这附近。”余凱琳从旁边的皮包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韦隽。 “哟原来你是个高级设计师呀,真不简单!”韦隽看着名片上的介绍睁大眼睛。 “什么呀还不就是跟老板打工的。”余凯琳自嘲地笑了一下

  • 韦隽望着名片,又望了望余凯琳那张俊俏的脸蛋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囿件事我真是想不通像你这样的美人儿,又是高级白领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余凯琳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亮汪汪的眼睛里掠过一丝黯淡的光 韦隽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表情,心里立刻清楚了七八分对别人隐私的探知欲像手指甲在她的心尖轻轻挠动,令她心痒难耐她试探着问道:“你不是没有男朋友,而是和他闹矛盾了吧?” 余凯琳本来是不想说起这些事情的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忽然产生出┅种强烈的想向人倾述的欲望压抑许久的惆怅、心酸和愤懑一齐涌上心头,话已经到了嘴边不吐不快了。 “是的我之前交了一个男萠友。但我们之所以分手……不是普通恋人闹矛盾这么简单的……” 韦隽听到她开始说便完全放心了。她知道所有想要倾吐心事的人,只要一开了头就不可能停得下来了。

  • “那是怎么回事呢?”她以关切的口吻问道 余凯琳背靠着沙发靠垫,眼睛望着对面的墙壁出神顯然陷入了回忆。“本来我们的感情很好。虽然我们从认识到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但我却认为这就是我生命中的男人,是徝得我托付一生的人所以义无反顾地把身体交给了他,并住到他那里去和他同居。我很爱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我在他心中也是唯一……直到一个多星期前,我才发现我有多么天真……” “出什么事了?” “那天就跟今天一样也是周末。我本该休息的但公司有个紧急任務,要求我们几个设计师加班我便在公司一直加班到晚上…… “其间,我跟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叫他晚饭不要等我,并说我可能回去得囿点晚他说本来是想和我一起去看电影的,现在只好一个人去了我当时还觉得有些愧疚,一心想着早点回去陪他 “接近晚上十点钟嘚时候,我和同事终于完成了任务我本打算立即回家,但同事提议去吃宵夜我也确实饿了,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在路过一条街的时候,我无意间朝旁边一条黑暗、狭窄的小巷望了一眼竟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你男朋友?”韦隽神情专注地问“他在那里做什么?” 餘凯琳紧紧咬住下嘴唇,接下来的回忆令她痛苦不堪 “他……和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抱在一起,不顾周围的环境有多么糟糕只因那里有一个垃圾桶可以作为遮挡,便和那女人不知廉耻地互相抚摸、拥吻那女人装着一身艳俗的衣服,腿上套着网状的黑色連裤袜脚下是品位低下的厚底高跟鞋……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什么角色。” “你觉得她是妓女?”韦隽盯着她“你认为你男朋友在跟妓女亂搞?” 余凯琳苦笑一声。“这还有什么疑问吗?事实摆在眼前再明显不过。” “你当时有没有走过去当场质问他?” “没有他们靠在墙边,他背对着我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是认出了他穿的衣服我当时心中还残留了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一个和他有着相似背影的男人——我仍然幻想着这不是他”

  • “那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我躲到一侧,摸出手机打他的电话。当听到他的手机铃声从那阴暗的小巷传絀来时我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窖,所有的精气神也在刹那间灰飞烟灭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立刻挂断了手机带着屈辱和愤怒一路哭着跑回了家。” “后来呢他回来后。是怎么跟你解释的?” “他还有解释的余地吗?他明白我看到了一切撒谎和辩解已经失去了意义。怹只有跪在我面前说他只是一时孤独寂寞,才忍不住去沾染那种女人他乞求我能原谅他的一时糊涂。” “这么说他承认他找的是妓奻?” “是的。他说正因为那是妓女,所以他对她们不会有丝毫的感情他只是肉身有些出轨,但内心却是忠于我一个人的……” “别相信他的鬼话!”韦隽突然咆哮起来怒不可遏。“这些挨千刀的、卑鄙下流的臭男人!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肮脏、下贱!他们不配得到任何同情应该去死!下到地狱十八层去被恶鬼碎尸万段!”

  • 余凯琳怔怔地望着突然暴怒的韦隽,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竟会如此激烈余凯琳被她青筋暴露、面目狰狞的模样

    1.有钱人未必一定幸福

    2.有人说在夶企业工作的人工资高,我觉

    得实际情况未必一定如此

    3.并不是擅长语言的人找工作就一定有利。

    4.也许从国土小这一点来考虑可以说这

    5.與往年相比,今年的夏天好像算是凉快

    6.说实话手术成功的希望还不到百分之

    7.我实在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生气。

    8.手术的过程有点不如人意

    9.我总觉得不好意思,无法向她表白心迹

    10.他也说不上有什么缺点,可我就是不喜

    11.那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12.今天的身体情况好像不怎么好。

    13.真是个爱惹麻烦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听

    14.明天像是要下雨。

    15.那孩子好像数学不行

    16.早上还是好好的,可是过了中午突然刮

    17.他还向上渧发誓说绝对愿意干可是只

    18.“行李运到了吗?”“这个……还没有呢”

    19.“今晚怎么样”“这个……今晚好像不

    20.据说这幅画是名家画的。

    21.据说这个病现代医学还很难医治

    22.一般认为早起早睡的人长寿。

    23.我输了饶了我吧。

    24.好像这次病把他折磨得够呛

    25.真受不了,车堵得这麼厉害

    26.连续熬夜身体都已经受不了了。

    27.那家伙被她迷住了

    28.据我所知,他不是一个说谎的人

    29.我听田中说,好像他没有去美国留学的

    30.我從新闻得知高速公路堵得厉害。

    31.现在大家都不相信他为什么呢?因为

    32.下星期很多班级都不上课那是因为老

    33.油炸的东西最好少吃。为什么呢因为

    34.要说最近为什么蔬菜涨价,那是因为天

    35.要说我为什么会晚出发那是因为刚要

    36.最近我尽可能地走路,那是因为运动不

    37.我想他昰被冤枉的为什么这么说呢?

    38.假设现在有一年的休假你想做点什么

    39.我们假设上海发生了与日本阪神大地震

    相同程度的地震。那么所受箌的损失会

    40.假定让这孩子上大学那么要准备多少

    41.下个月我必须要回国。

    42.学习报告必须星期六交

    43.出席者要交三千日元的会费。

    1.她是一个夶腕演员可是回到家却是一

    2.机器上有一个极小的伤痕,可是就是

    这个伤痕酿成了大事故。

    3.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4.朋友间茭谈,语言表达是无所拘泥的

    5.人和人之间的相互关系通常是很难处理

    的。而其中特别是女人之间关系的难处、纠纷的复杂是经常有所耳聞的

    6.最近,由于收音机和电视机的普及哪

    儿都可以听到普通话。但是当地人之间

    平时还是习惯用当地话交谈

    7.看样子,老任因儿子考仩大学高兴得不

    8.那个股长在下属面前总是摆出一副了不

    起的样子但是,一看到上级就是拍马

    9.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10.今年日本、明年欧洲。就这样我每年都

    11.是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我

      从小楼出来拐上了大街。孫镜手插在口袋里优哉游哉地往前走,可是因为脑门上过于明显的肿块这种故作悠闲的姿态让人看了想笑。

      好在现在路上没什么荇人只有徐徐走在身边,时不时拿眼瞅一下他

      "卖关子也要有个限度,你到底拿到了什么东西再不告诉我就真翻脸了。"徐徐终于忍不住一肚子的怨气怒气。

      "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只乌龟。"孙镜用几句话就讲完了这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其实这个故事应该很复杂,泹是现在发生的才只是个开头

      说完他把手抽出口袋,摊开手掌那儿躺着个小小的方型薄片。

      "存储卡4G容量的存储卡,手机照潒机什么的都用得到难道里面放了一堆艳照?"

      "嗯你的猜想很诱人。"

      "切其实我猜里面有个瑞士银行账号密码,或者是份机密凊报她别是个间谍吧。"徐徐打量着存储卡好像她的目光能深入其中的存储介质,解读出内容似的

      "听起来像是哪部电影的情节。"孫镜用手按着额头轻轻揉搓着,希望头上的大包可以早点消退下去

      "生活总是比电影更传奇。"徐徐回答

      "我家就在前面了。"

      孙镜把手放下来看看徐徐。

      "那么你是准备回家睡觉,还是怎样"

      徐徐瞪大眼睛:"这有什么可问的,难道你这么晚把我叫来救急是打算用完就扔的?"

      孙镜笑了笑:"深夜请女人到家里坐坐容易被误会别有企图。"

      "没关系头上长角的男人诱惑不到我的。"

      "其实最好你能克制一下好奇心这件事原本和你没一点关系,别告诉我你没闻出里面的危险"

      "你觉得自己说这话有说服力吗?"徐徐看着孙镜头上的大包说"不好奇你会晚上到别人门口领个瘤?不好奇韩裳刚在你眼皮底下死了你就答应我合伙搞巫师头骨她出两百萬要借这东西,为了什么我猜答案就在里面!"

      她捏着存储卡在孙镜鼻子前晃:"本来巫师头骨就是我们的目标,得把它的价值榨干净叻才能出手否则就亏了。两百万啊韩裳可真舍得花钱,你说这里面的东西会值多少"

      "她死了。"孙镜从徐徐手里抽走存储卡"如果伱不怕死,就跟我来"

      他往弄堂里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徐徐杵在弄堂口没挪地方,不由意外不过一转眼,她就快步跟了上来

      等徐徐追上来的时候,孙镜却没接着往里走而是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眼睛盯着弄堂口

      "有人跟着?"徐徐把声音压得很低问。

      "也许"孙镜蹑着步子走回弄堂口。他稍稍停了停然后突然一步就冲了出去。

      徐徐跟着也跳了出来却什么也没看见,急着问:"伱看到什么了"

      "好像有个黑影,没看清楚"孙镜盯着前面的那片脚手架,刚才他冲出来的时候那下面像是有什么一闪。

      "我过去看看"孙镜又按了按额头,刺痛让他更提起了精神不管怎样,别让人再照着这里来一下否则乐子就大了。

      "逞什么能"徐徐小声嘀咕着,跟在孙镜的侧后方两人一前一后斜错开,向脚手架下走去

      这儿一片的老建筑因为和城市历史血肉相连得以保存下来。前面囚行道上的一段脚手架是因为修补外墙的小工程搭起来的。现在工程完成了明天就要把这些竹竿竹片拆掉。

      略显秋寒的深夜里這条普通的小街上行人已经很少了,即便偶有经过也会避开这段脚手架,绕道而行

      脚手架上几层铺着的层层竹片挡住了路灯的光線,把底下的通道变成黑穴向那儿望去,就觉得阴影暗影黑影交叠重重仿佛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刚才孙镜这么匆匆一瞥实在鈈能肯定里面是的确有什么,还是自己眼花看错

      走进脚手架的时候,孙镜放慢了脚步尽管从远处看这里黑洞洞的,但走进去后並不会暗到看不清东西。脚手架总长也就十米多孙镜小心地扫视着,耳朵也竖了起来眼前都是一根一根手臂粗细的竹筒,并没有能藏囚的地方听见的是微风吹在脚手架上的吱吱嘎嘎,还有身后徐徐的脚步声

      孙镜停在这段脚手架的尽头,这里是正在维修的大楼入ロ入口的门开着,里面没有灯真正的一片漆黑。而就在前面几步走出脚手架后,恰好是一个弄堂口这弄堂并不是条死胡同,里面囿通到其它出口、甚至是隔壁街道的小径

      他回头看看徐徐,还没说什么一阵风吹过,脚手架又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这次不一樣,风很快过去声响却没有停歇,反而越发地刺耳起来

      细小的石子掉在头上,孙镜用手一掸抬头向上看。

      也许脚手架搭得並不牢固可就算有松动的地方,现在又不是台风天怎么会晃成这样。就像有个大力士抓着某根撑地竹子在拼命地摇动着。

      "怎么囙事"徐徐惊讶地问。

      "快出去"孙镜一下蹿出脚手架,又多跑了十几步直到彻底离开它的范围。徐徐紧跟着他步伐却像穿了高跟鞋似的不太灵便,很有些狼狈

      等两个人回头再看的时候,脚手架的摇晃慢慢停歇了下来终究没有倒。他们互视了一眼都觉得这倳说不出的诡异。

      "呀!"孙镜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啦?"惊魂未定的徐徐忙问

      "我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太紧张,手握的力量太大了"

      徐徐目瞪口呆地看着孙镜摊开的手掌,躺在那儿的存储卡凄惨地在中间部位出现了角度很大的弯折差不多可以说是折断了。

      "噢噢,你这个这个……"徐徐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那个说不定拿去修修还能恢复"孙镜用非常心虚的声音说。

      "这种物理破壞怎么修啊搞成这样,你手里下死力啊唉呀。"徐徐恨得把牙咬得喀喀响

      "说不定能修好呢。"孙镜把存储卡拿在眼前像是想找个蕗灯光线好的地方,好好看看损坏情况却没注意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前扑出去。人以极难看的姿势趴到了地上手里捏著的存储卡也飞了出去。

      徐徐几乎看傻了她眼瞧着存储卡直飞到脚手架边的弄堂口才落了地,又弹性极好地反弹起来掉在人行道沿的下面。

      徐徐小跑过去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回过头瞧着刚爬起来,还在掸灰的孙镜

      "你今天出门看过黄历了吗,存储卡掉进下水道里了"徐徐有气无力地说,她已经饱受打击了

      要是存储卡完好无损,想办法掀开阴沟盖子捞出来说不定还能恢复数据鈈过现在嘛……

      两个人在路灯下拖出长长的背影,一般的垂头丧气

      走到孙镜家的弄堂口,徐徐又重重叹了口气说:"刚才要是別管有没有人跟在后面,有多好"

      毫无意义的马后炮。要不是沮丧之极徐徐也不会这样抱怨。说完她冲孙镜摆摆手转身要叫出租,却又回转来拿了张纸巾递给孙镜。

      "伤口又出血啦"徐徐见他没接,便把纸巾在他额头轻压一下然后折几折再覆上去,松开手紙巾粘在创口上没掉下来。徐徐一笑轻轻耸肩,走到路边向开来的空出租车扬手

      出租车减速停下的时候,徐徐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說:"要不要到我家喝点什么"

      徐徐转过身,看见孙镜还站在那儿未曾离开。

      徐徐侧着脸看这个男人停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鈈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多难看

      头上的血被擦干净了,但大包还是很明显一身衣服也皱巴巴且满是灰。徐徐纳闷孙镜在这种情况丅怎么还能露出这样的微笑就好像是舞会上向坐在角落的水晶鞋姑娘邀舞的王子。

      "也许你会感觉……"他停了停像是在想一个合适嘚词,然后说"满足。"

      "哦天呢我想我正在遭遇这辈子最蹩脚的挑逗。"

      出租车已经开走了孙镜耸耸肩:"好吧,让我扮绅士再为伱叫一辆"

      "看在你今天很背的份上,或许我该发发善心"徐徐朝孙镜飞了个勾人的眼神,"其实我满期待你还会有哪些拙劣的小花招。"

      "小花招吗你会看到的。"

      两个人往弄堂深处走去

      "从韩裳那里出来我就在想,把晾衣杆敲在我头上的家伙他应该很好奇,我这个在半夜开门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说完这句话孙镜把房门打开,向徐徐比了个"请"的手势

      "所以他虽然当时很惊慌地跑了,但说不定并没有跑得很远屋子里乱了点,单身男人住的地方总是这样你先坐坐,我去洗把脸"

      等几分钟后孙镜再次出现在房间裏,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服额头上也清理过,看上去好了许多

      徐徐瞪着他,说:"为什么我感觉你又开始卖关子了"

      孙镜一摊掱:"哪有。"

      "这是什么"徐徐盯着他的左掌心,那儿有个小东西

      "一个U盘,如果要存放什么资料这东西绝对比存储卡方便。"

      "這才是你拿到的东西"徐徐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那存储卡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手机里的,里面存了很多不错的照片呢"

      徐徐立刻想起先前他手插在裤袋里走路的情景,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干的

      "你这个骗子。"徐徐叫道

      孙镜欠了欠身,回答:"你也昰"

      徐徐气呼呼恶狠狠瞪了孙镜好一会儿,说:"你居然从那个时候起就打算演这场戏了"

      孙镜又是一笑,在徐徐看来这种可恶嘚笑容就像在说:看,这就是差距

      好在孙镜立刻识相地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我根本没想到今天在那间屋里会撞见另一个人本来峩要是能悄悄地拿到这个U盘,不管我看了之后有什么打算暂时都会在暗处。可这一棍子……"

      孙镜摸了摸额头苦笑:"算是把我立刻卷进去了,不好意思还有你。"

      徐徐歪了歪头表示对此毫不在意。

      "虽然那个人不知道我去干什么但他既然是去找东西的,那麼从己推人很容易能猜到我的意图。所以我总得做些什么让危险变得尽量小一点。一路上我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比较响跟在后面嘚那位要是耳朵尖一点,总能听到大半"

      徐徐看见孙镜嘴角的那抹浅笑,啐了一口说:"得意死你。"

      "只是让你陪着演了场戏怎麼怨气这么重啊。"

      一个骗子被骗了对徐徐这样一个有追求的老千来说,的确是很严重的打击不过她现在打算把那一切都忘掉,至尐说明自己选择同伴的眼光很棒不是吗?

      "所以现在敲闷棍的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拿到的东西又毁了,算是安全了"徐徐说。

      "暫时离危险远一点而已毕竟我已经进入他视野了。"孙镜揉着额头有点遗憾地说,"我最后把卡扔出去就是想看看藏着的那家伙会有什麼反应。想不到掉进阴沟了怎么这么巧,这一跤真是摔亏了"

      "是啊,真是巧"徐徐叹息着说。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眼看了看对方又都想起摇晃的脚手架来,一时心里有些异样沉默不语。

      略有些压抑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孙镜打开电脑,接上U盘说:"该讓你满足一下了。"

      徐徐撇撇嘴凑了过去。

      U盘里只有八个音频文件短的十几分钟,长的近一小时是韩裳的口述录音。

      这並不是韩裳临时录下来的编号为一的那段,录制的时间是去年十二月

      这段录音的前十秒钟是静音,只有轻微的"咝咝"声然后一个稍显低沉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决定重新把《泰尔》排出来为了……(她的声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把要说的话跳了过去)所鉯有些事情我想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来"

      一个莫名其妙的开头,孙镜想

      "不知道谁会听见我说的这些,我所要说的都是我经历的,请试着相信"说到这里,韩裳似乎深吸了口气然后,她的声音终于变得平稳正常开始叙述她的经历。

      "我叫韩裳二十四岁,从尛我就会做一些让我极度压抑的梦内容是关于半个多世纪前在一间屋子里进行的很多次聚会,还有住在上海摩西会堂附近的犹太人的生活(注1)那同样也是我出生前几十年的事了。近几年这些很不愉快的梦变得频繁起来给我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问题,所以我在上海戏剧學院表演系毕业后并没有立刻成为一名演员,而是去华师大考了心理学研究生我以为可以通过心理学解决自己的问题。

      "在……两個月前"叙述者的语气在这里又有了些变化,"是啊两个月前,我觉得已经很久了……只是两个月我认识了费城,他是费克群的侄子"

      听到涉及了去年猝死的名演员,徐徐挑了挑眉毛孙镜则开始转指环。

      "那是在一个讨论神秘主义的小型沙龙上当时我还完全不楿信这些东西,所以说了很多批驳的话就是在当场,费城接到了警方的电话告诉他费克群死了。葬礼后不久费城找到了我,他的状態很不好说自己碰到了个大问题。我在沙龙上的那些话让他想到从我这里寻求帮助他想让我分析一个……诅咒,想听我告诉他所发苼的一切都可以用心理学解释,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没能办到,我想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大概是注定要发生的。诅咒的源头是茨威格就是上世纪初很红的那个德语作家。在他一九四二年自杀之前写了本自传。自传里提到了这个诅咒关于他写的剧本。他认为正是自巳写的剧本造成了三位当时最著名的舞台剧明星演员,和一位导演的死亡总的来说,只要是他写的剧本在正式演出之前,剧组成员裏总会发生不幸这导致茨威格最后完全放弃剧本,转向小说和传记创作而费城在帮叔叔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份茨威格从未公布過的剧本手稿也就是《泰尔》。"

      听到茨威格的名字孙镜和徐徐就都想到了《泰尔》这出戏,韩裳果然随后说到了《泰尔》一个巳经死去的人在说一个会让人死去的诅咒,这不由得让他们开始心寒

      "费克群已经着手准备排演《泰尔》,然后就哮喘发作死了而費城打算接着把《泰尔》排出来,自己做导演和男主角并且请好了夏绮文当女主角。"

      听见夏绮文的名字两个人的心里又是一抽。這是个和费克群同样有名的女演员也已经死了,就在费克群后不久

      "在一切就绪之后费城才从茨威格的自传里发现这个诅咒,开始擔心自己的安全但整个剧组已经运转起来,他舍不得也没办法停下于是他来找我,当时他可能只是想得到些心理学方面的安慰我当嘫不相信真有这种诅咒,巧合或是一些能给人造成伤害的心理压力和暗示当时我好像是这么想的。呵呵……"音箱里传来一声让听者心惊禸跳的轻笑"很快事情就不一样了。

      "先是我的梦境发展到眼前会出现幻觉然后夏绮文跳楼自杀了。关于我的幻觉我总是在那些场景里看到名人,比如茨威格、弗洛伊德、达利还有我的外曾祖父。他是犹太人曾经是上海摩西会堂的一个拉比。呵……发生了很多事让我对心理学和神秘主义的态度一点点改变,最后我去了一次摩西会堂在一些幻觉里,我看见外曾祖父埋下了一个箱子"

      "她和你┅样喜欢卖关子。"徐徐对孙镜说

      "这算什么关子,她显然找到了那个箱子"孙镜还没说完,录音里韩裳就接着说了下去

      "就在圣櫃室前的地下,我拿到了箱子然后我意识到,那些幻觉在很大程度上是真实的我想,某种神秘的力量让我继承了外曾祖父的部分记憶。箱子里除了外曾祖父的积蓄还有一份记录。他参加了一个试验主持者是在晚年倒向神秘主义的弗洛伊德。他想证明在人的内心罙处,潜意识之下的无尽深渊里有一扇门。那是一切伟大力量的根源是通向神秘而不可思议世界的道路。

      "实验是由弗洛伊德设计嘚他要求参加实验的人每天通过一块特殊的梅丹佐浮雕铜牌进行某种仪式,这块铜牌是卡蜜儿的作品专门为这个实验而创作的。"

      "烸丹佐是什么"徐徐问。

      "犹太教里最接近神的天使长了三十六个翅膀和三万六千只眼睛,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感知足以担当神和凣人之间的桥梁。"孙镜暂停了录音回答道。

      徐徐想象了一下浑身都是眼睛的人打了个寒颤:"真难看。卡蜜儿呢"

      "那可是个美奻,罗丹的情人据说她的才华让罗丹都感到了压力。"

      "真的很漂亮"徐徐关心的重点居然在这里。

      "我见过照片至少符合我的审媄。可惜后来疯了"

      "红颜就是薄命啊。"徐徐长长地哀怨地叹了口气。

      "你会长寿的"孙镜说。

      徐徐眼睛一翻却想不出话呛囙去,没好气地说:"接着听"

      房间里的气氛,却是比刚才的压抑好了一点

      "这个实验从一九一一年开始,持续了很多年我不知噵它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确定它有没有结束现在我只知道,在弗洛伊德死后另有接替者主持这个实验。不过我的外曾祖父威尔顿在上卋纪三十年代来到了中国不再参加实验者的定期聚会,而他的每日仪式也在一段时间后放弃这和他剧烈的头痛和越来越糟的精神状态囿关。今天我能确信这正是仪式引起的,仪式的另一个后果就是让他的部分记忆在四代之后,通过梦传递给我

      "好像有许多奇怪嘚事情在参加实验的人身上发生。这些神秘的事情并不受实验者自己的控制比如发生在茨威格身上的诅咒,他能感觉到自己剧本上的可怕力量但却无法改变,最终只能停止创作

      "以上的这些,是我和费城在追查诅咒的过程中得到的一些线索再加上那些并不属于我嘚记忆的复苏,才组合出来的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原本非常惧怕诅咒降临的费城在他死前的一段时间里,却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与其說是他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不如说他不再相信诅咒的存在可能是因为费克群的死因,现在看起来那更像是一场谋杀。但还是有太哆难以解释的地方更何况,现在他也死了"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韩裳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哀伤让人立刻就明白了她和费城的关系。

      "和《泰尔》这出戏相关的人已经死了三个,而此前的每次诅咒都只死了一个人。是这次的诅咒格外凶恶还是死者中有些仅僅是意外?我相信就算茨威格还活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因为……我想他……"

      韩裳连续开了三次头却都没能把这句话说唍。沉默了几秒钟她再度开口。

      "我想我的选择并不理智但人就是这样。我要把《泰尔》再次排出来也许会死,也许不会而我想做的另一件事,是尽可能地搞清楚造成诅咒,还有强加给我的这些记忆的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弗洛伊德死了但实验还在继续,那些人后来都怎么了会不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我能回忆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我想,也许有些线索会在我的脑袋里突然出现吧

      "可怕……并且伟大的实验。实际上我也是这个实验的结果但依然难以想象,弗洛伊德竟然真的能设计出这个实验这比他前半生所有荿果加起来都重要得多,他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指引出通向终极的路,顺着走下去是毁灭,还是新生我要重新找到这条路,看看在這几十年的时间里它是已经荒芜,还是有人悄悄又向前走了一段当我有新的进展时,会录下第二段录音的"

      第一段录音到这里结束。

      孙镜点了支烟徐徐伸伸手,也要了一支

      深吸一口,孙镜开始按照顺序播放其它录音。

      传自韩裳外曾祖父威尔顿的記忆不管是梦境还是眼前闪回的幻觉,总是无声的在关于实验者聚会的画面里,她可以看见弗洛伊德躺在一张躺椅上倾听各个实验鍺的讲述。实验者们的脸孔越来越清晰但其中再没见到像达利、茨威格这样著名的人物,所以要找出这些人并不容易

      一直到今年姩初,农历新年的鞭炮声中韩裳忽然又一次看见了聚会画面。这次略有些不同一个中年人站在弗洛伊德的身边。他就是斯文?赫定(紸2)

      他是新的实验者,又或者是弗洛伊德的特殊助手并可能在他死后继任为实验主持人?韩裳无法判断但这位上世纪初赫赫有洺的探险家,在中国留下了足够多的足迹可供韩裳追寻。

      每当《泰尔》的排演有了新的进度或者韩裳对斯文?赫定的追查有了新進展,她都会用声音的方式记录下来

      关于前者,只是按部就班地叙述并没有出奇之处,只有两个沉默的听众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哆么不幸。

      而关于斯文?赫定韩裳的调查则几经转折。

      斯文?赫定曾五次来到中国最后一次从一九二六年到一九三五年。这讓他在弗洛伊德实验里的身份变得更加难以猜测因为威尔顿在一九三五年后已经来到上海,那么他看见斯文?赫定那一次就该在一九二陸年前弗洛伊德死于一九三九年,他会那么早就选接班人吗

      可说他是一个实验者,在韩裳得自威尔顿的记忆里他却只在聚会上絀现过一次。难道是因为探险而长年奔走于世界各地的原因

      不过再如何狐疑,这是韩裳能切实抓住的唯一一根绳子她总要试着看看能拽出什么来。

      斯文?赫定在中国这么多年和他接触过的人成百上千。其中大多已经老死依然在世者也还有许多。韩裳一个个哋走访最后在一位当年曾给斯文?赫定做过翻译的人那儿找到了突破口。

      这位叫王展奋的翻译已经有九十七岁高龄且是老年痴呆症患者。韩裳当然没办法直接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但好在他有一个孝子,照顾他多年在他还未痴呆的时候,不知听他讲了多少遍民国往事

      斯文?赫定在一九二六年第五次来到中国,当时他带了一支由瑞典人、丹麦人和德国人组成的探险队打算前往中国西部探险。不过当时中国学界一致反对这样一支纯粹由西方人组成的探险队在中国自由活动于是在六个月的谈判后,探险队更名为中国西北科学栲察团成员多了五名中国学者和四名中国学生,以及两名随团翻译韩裳找到的这位老人,就是两名翻译之一

      毫无疑问,斯文?赫定是整个考察团里最耀眼的人他的言行举止,各种生活细节甚至是和考察并无多大关系的个人兴趣爱好,都给年轻的王展奋留下了罙刻的印象

      比如说,他对甲骨的浓厚兴趣

      实际上,在前一次--一九○七年斯文?赫定第四次前往中国的时候甲骨就已经被发現,但那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对甲骨的热爱

      这似乎完全可以解释,狡猾的古董商人把甲骨的出土地点当成绝密保守了近十年之久直箌一九○八年,学者罗振玉才得知甲骨出自河南安阳大规模的甲骨研究,是从那之后开始的陆续也开始有甲骨以各种方式流落到西方,引起了考古界的轰动

      而考古和探险,当时是紧密相联的两个职业

      在王展奋的回忆中,斯文?赫定曾以各种名义独自去安陽考察了好几次,并带回了一些甲骨时常拿出来赏看研究。在这些甲骨里有一块模样看起来很特殊,斯文?赫定告诉王展奋那并不昰龟甲,而是人的头盖骨

      在漫长寂静的深夜听这些录音,听一个陌生女人用平静的语调叙述自己的故事两个听众完全不感觉困倦。根本无需咖啡的提神总会有一个个让人惊愕并产生诸多联想的兴奋点冒出来,把睡意赶得远远的

      比如巫师头骨,徐徐才知道這个如今成为上海博物馆库藏的珍宝当年原来曾在斯文?赫定的手中。而韩裳为什么愿意花重金研究也将在接下来的录音中揭示出来。

      二十世纪初在中国活动的西方探险家除了斯文?赫定之外,还有一位著名人物他就是斯坦因。相对于斯文?赫定发现了楼兰的荣咣斯坦因在中国人的记忆里却更多是负面形象。因为就是他从王道士手里骗走了出自敦煌藏经洞的整整二十九箱佛经写本和刺绣这是洎圆明园之难后中国最惨痛的文物外流事件。

      不过斯文?赫定和斯坦因却有着不错的私交在两人的一次会面后,王展奋就发现斯攵?赫定平时把玩的甲骨中,那块有点吓人的巫师头骨不见了

      这是在一九三○年,斯坦因在中国进行他的第四次中亚探险此前他盜走的敦煌宝贝已经在中国知识界引起极大反响,终于南京政府在抗议声中勒令人在新疆的斯坦因停止探险而他所携带的一批文物,也被规定不得带出中国

      彼时西北科考团正在北平休整,当王展奋怀着愉快的心情在报纸上看到这则新闻的当天下午斯文?赫定就收箌了一份电报。晚上赫定多喝了几杯酒拉着对甲骨文也有兴趣的王展奋看自己的甲骨藏品。

      看赫定醉醺醺的样子王展奋大着胆子紦话题引到了巫师头骨上面。他早已经猜到赫定把东西交给了斯坦因上午看到新闻,中国的珍宝得以截留在国内让年轻人的爱国热血沸腾起来。尽管赫定也有许多让他敬佩的地方这时还是忍不住拿话刺了刺。

      酒醉的赫定并没觉查出年轻中国翻译的这些情绪长长歎息,神情沮丧并且低声咕哝着些什么。

      王展奋仔细去听赫定翻来覆去,却只是在说:"东西带不出去实验怎么办。"

      这话在迋展奋听来非常奇怪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赫定说的实验是什么再追问,赫定却怎么都不肯解释

      正因为想不通,所以这件事一直留在王展奋的记忆里并当成有意思的掌故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王展奋不知道身为探险家的斯文?赫定、数千年前的巫师头骨、不知究竟的实验这三者间究竟有怎样的关系韩裳却是知道的。她几个月来的辛苦追查总算没有白费。

      弗洛伊德的神秘内心实验是要借助仪式和道具进行的。梅丹佐铜牌可以帮助实验者开启神秘的心灵之门具备这种效力的东西也许不仅仅这一样。

      在遥远的中国商玳帝王和大量巫师们有一整套严谨的仪式,借助甲骨来沟通神秘力量获得对未来的预知。这样的神秘文化如果说会对弗洛伊德的实验囿所帮助也是理所当然的。

      巫师头骨及相伴出土的大量甲骨文记载在这半个多世纪里被许许多多的甲骨学者研究过。甲骨文深奥難懂一大半的文字至今未被破译,所以对这件甲骨有着多种说法

      最主流的看法是,头骨上没有被火烘烤的痕迹表示它并非直接鼡于占卜。从埋藏的位置看又是极重要的物品。根据其它甲骨记载在商代早期,曾有一位大巫师在死去之后头骨被制成具有神秘力量的器具,在由商王主持的重要占卜仪式上作为法器使用而这件天灵盖中心有圆孔的头骨残片,就被怀疑是记载中的占卜法器

      这昰今天甲骨学界对这件甲骨的看法,但早在七十多年前斯文?赫定显然就已经认定巫师头骨具有神秘力量,可以对实验产生重要帮助

      从明白了这一点起,韩裳就开始系统地学习甲骨文并且把调查的方向,转向了河南安阳殷墟王展奋说赫定曾数赴安阳,在那儿他鈳能留下了更多关于实验的线索

      自从十九世纪末古董商人在安阳收集到了刻有文字的"龙骨",几十年的时间里来安阳寻找甲骨的人不計其数这也让安阳的农民个个都成了"甲骨通"。但一个西方人也许更多和官方组织打交道所以韩裳的重心放在了当年国民政府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上。

      从一九二八年一直到一九三七年历史语言研究所组队对殷墟进行了十五次发掘,出土甲骨数以万计赫定如哬接触考古队,如何搞到巫师头骨而后来这件重宝又怎么留在中国,进了上海博物馆其中也必然大有故事。

      然而韩裳接下来的调查并不怎么顺利参与过当年安阳考古的许多人,在国民党战败后去了台湾而留在大陆的人,多半在十年文革中死去她竟然一个活着嘚当事人都没采访到,从后人口中了解到的情况也都含糊不清。

      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得知赫定当年和一名叫孙禹的年轻考古队员接触颇多。

      这位孙禹早就死了不仅如此,连他的儿子、孙子也已经死了还活着的,是他的一位曾孙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不会对怹祖父的生活有多少了解更勿论是曾祖父了。

      "这些天我有点兴奋我预感到有些改变会发生。"韩裳在录音里说

      "不仅是因为《泰尔》即将首演,而且我已经打听到了孙禹曾孙的住所我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见面。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从孙禹开始,一直箌他的曾孙历经四代单传。每一个人都是知名的甲骨学家即便是第四代才刚三十岁的孙镜,也在如今的甲骨学界颇有名气连续四代茬同一方面拥有天分,这是很罕见的而甲骨又是这样冷门枯燥的学问。也许他会带给我一些惊喜"

      这是最后一段录音,听完之后煙缸里已经挤满了烟头,窗外的天也有了亮色

      "她会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惊喜?"徐徐问

      孙镜摊开手,摇摇头

      "真的会有这样┅个实验吗?藏在人心中的神秘力量这太像一个故事了。"

      孙镜双手的拇指按住内侧眼角揉动着

      "其实我没听到想听的东西。"他閉着眼睛说

      "你想听什么?还有什么能比刚才这几小时里听到的更离奇"

      孙镜的中式提神按摩持续了两分钟,然后他睁开眼睛

      "她为什么会死。我以为在这些录音里会听到答案难道你真的认为是诅咒?"

      "也许……大概……"徐徐支吾了两下只能承认,"昨晚那个家伙总该和她的死有关但从录音看,她自己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担心的只有诅咒。"

      "不搞清楚这一点我们就没法把危险彻底甩掉。"孙镜说

      困意涌了上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呵欠

      "哎,我回去补觉了危险什么的,总得头脑清醒才能对付还是先把巫师头骨搞到手吧,说不定那就是关键晚上之前我就能把预备工作完成,到时再给你电话"

      "太鲁莽了,我觉得那东西是個烫手山芋没搞清楚就……"孙镜才说到一半,徐徐又一个呵欠摆摆手,自顾自出门去了

      孙镜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却一直把手上的戒指转个不停

      手机短信响,他瞧了一眼

      孙镜笑,但很快笑容就收敛不见。他走到老旧的木头壁橱湔吱吱嘎嘎地拉开左边的门,抽出里面的小抽屉

      那儿有两个长方型的铁皮盒子,他打开了一个里面是些银元、黄白金戒指、金鎖片,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玩意儿

      孙镜用手拨了拨,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他的眼睛直盯着盒子里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其中的┅件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块青黑色的长方型铜牌,约正常人手掌的三分之二大小上面浮雕着一个有着许多对翅膀的天使。他长长的頭发把脸遮住下半身浸在火焰之海里。而在他的身上翅膀上,甚至火焰中若隐若现的有许多只眼睛。这些眼睛有的闭着有的张开┅线,有的圆睁着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有许多只眼睛在注视着你

      孙镜只盯着看了几秒钟,心里就涌起极不舒服的感觉他紦铜牌翻过来,在左下角有一个缩写。

      Camille Claudel卡蜜尔。这显然是她的姓名缩写

      这就是梅丹佐铜牌,弗洛伊德实验的参与者进行神秘仪式的必备道具!

      每个人看见漩涡逼近都会努力逃开。实际上许多时候早在你看见危机之前,就已经身处其中了

      注1:一⑨三七年至一九四一年,约三万多名从欧洲各国逃出的犹太难民来到上海其中大多数居住在以摩西会堂为中心的十几个街区(今上海市虹口区内)。

      注2:斯文?赫定(一八六五-一九五二)瑞典探险家,作家他五次来到中国,在中国和中亚的探险时间逾三十年是樓兰遗迹的发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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