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蜀的事情还在调查,但是企业还是言承旭感觉上很干净净的,不

企业经典成败的案例故事――管理必读,中国纱线网纺织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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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企业经典成败的案例故事――管理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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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力宝:“东方魔水”是如何变味的
“东方魔水”:一个橙黄的传说
实业家们被无情地阻挡在他们开创的事业殿堂之外,  所谓的资本掮客们则得以轻易地从小门从容进出。  在与这些娴熟的资本庄家的过招中,  地方政府表现得过于轻信和不善博弈。  从中,我们看到了中国国有企业改革中最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这也许是中国企业史上最悲情的一张照片。  年过六旬的健力宝创办人李经纬坐在会场的一角,身边是既熟悉又形同陌路的地方官员,四周是闪烁不止的闪光灯。他的企业被仓促地出售了,而他开出同等的价格却遭严拒。这是一个人人都承认其创业功绩,却已不再被信任的企业家。  他仰面朝天,泪光闪烁,难掩无限落寞。  对于李经纬来说,最大的悲哀正是,他创立的、曾经显赫一时的公司在数年之后将无人提及,而他留给这段企业史的,则是一张仰天含泪的定格照片。  “东方魔水”:一个橙黄的传说  在相当长时间里,健力宝一直是中国市场上知名度最高的饮料品牌。  1984年,被称为是中国公司的元年。在这一年里,后来成为“中国标杆性企业”的联想、海尔、万科等公司相继创立。在璀璨群星之中,诞生于广东三水县的健力宝是最耀眼的一个。  这年3月,三水县三水酒厂厂长李经纬突然把眼光瞄准了8月即将在美国洛杉矶举办的第23届奥运会。他得到讯息,国家体委将在6月份开会决定中国代表团的指定饮料是什么。而此刻,他手上有一种还没有投放市场,甚至连用什么来包装和商标是什么都还没有确定下来的新饮料。  这时的李经纬是个45岁的中年人。他童年丧父,少年亡母,自幼在孤儿院里长大,成年后他当上了三水县体委的副主任。1973年,受人排挤的他被发配到县里的酒厂当厂长。那是一个只有几口米酒缸的作坊工厂,李经纬去后苦心经营,竟被他开发出一条啤酒生产线,生产出的强力啤酒在当地渐渐站稳了脚跟。1983年,李经纬去广州出差,在街边买了一听易拉罐装的可口可乐。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到这个饮料。也就是在这时,他突然萌发了让企业生产饮料的念头。那时,随着可口可乐在中国中心城市的日渐风靡,一些小型的饮料工厂已经在各地冒了出来,有些甚至直接冠上了“可乐”的名号:出现在四川成都的天府可乐是第一个国产可乐饮料,随后河南出现了少林可乐,杭州出现了西湖可乐。据资料显示,当时国内的各类饮料工厂已经超过2000家。体委干部出身的李经纬很“天才”地想到了运动型饮料。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听说广东体育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欧阳孝研发出了一种“能让运动员迅速恢复体力,而普通人也能喝”的饮料,便找上门去要求合作。在欧阳孝的主持下,一种橙黄色的饮料被开发了出来,它有一个很拗口的名称――“促超量恢复合剂运动饮料”。实际上,它是一种含碱电解质的饮料。  当年的三水酒厂,一年利润不过几万元,李经纬敢于把目光直接投向奥运会,实在是胆识过人。1984年4月,亚洲足联将在广州开一个会,李经纬想把饮料带到这个会上去,这样就有机会接触到国家体委的人。而这时,连饮料的品牌叫什么、商标是怎样的、到底采用何种包装,都还没有一个影子。那时厂里已经有了一个叫“肆江”的品牌,但是李经纬却不满意,他苦思冥想出了一个新的名字――“健力宝”,听上去朗朗上口,还含有“健康、活力”的保健暗示。参与产品开发的陈新金医生则自告奋勇设计商标,请自己喜爱书法的哥哥将“健力宝”三个字写在一张宣纸上,李经纬又请县里的广告公司设计出一个由中国书法与英文字母相结合的商标图形。这个新商标的诞生在1984年的商品大潮中可谓石破天惊:“J”字顶头的点像个球体,是球类运动的象征,下半部由三条曲线并列组成,像三条跑道,是田径运动的象征。从整体来看,那个字的形状又如一个做着屈体收腹姿势的体操或跳水运动员。整个商标体现了健力宝与体育运动的血脉关系。它在当时陈旧、雷同的中国商品商标中简直算得上是鹤立鸡群。  李经纬另一个大胆的举措是提出用易拉罐包装健力宝。在当时的消费者眼中,易拉罐无疑是高档饮料的代名词。那时国内尚无一家易拉罐生产企业,三水酒厂更不可能有这样的罐装生产线。李经纬四处奔波,最后竟说动深圳的百事可乐公司为他代工生产健力宝。就这样,在一番手忙脚乱之后,200箱光鲜亮丽的健力宝准时出现在了亚足联的广州会议上,引起了众人的惊叹。当年6月,健力宝毫无争议地成为中国奥运代表团的首选饮料。跟所有的参评饮料相比,它是唯一的罐装品,品牌形象与体育运动天然有关,而且口感、色泽和质量均无可挑剔。  1984年8月,洛杉矶奥运会开幕,它是当时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奥运会,也是第一次由民间举办并有了赢利的奥运会。中国奥运代表团在此次运动会上凭借许海峰的射击实现了金牌“零的突破”,并最终夺得15枚金牌,金牌数仅次于美国、罗马尼亚、联邦德国,位居第四。奥运会上的成功,极大地激发了全民的热情和民族自豪感,而作为中国奥运代表团的首选饮料,健力宝也获得了不可想象的关注。  在8月7日的女排决赛场上,已经成为民族英雄的中国女排姑娘们以勇不可当之势,直落三局,击败东道主美国队,实现了“三连冠”的鸿鹄伟业,这在当年曾是一件举国沸腾的盛事。在11日的《东京新闻》上,记者有贺发表了一篇花边新闻稿《靠“魔水”快速进击?》,他好奇地发现中国女排运动员比赛间歇在喝一种从没有看到过的饮料――事实上,健力宝在当时除了供给中国奥运代表团以外,在国内市场上几乎没有任何销量――于是便猜测“中国运动员取得了15块奥运金牌,可能是喝了某种具有神奇功效的新型运动饮品――健力宝的缘故”。很显然,这是一篇信手写来的、没有经过任何采访与核实的新闻稿。中国运动员成绩的大幅度提升在国际上曾引起过很多猜测,这无非是其中还算友好的一种。没有想到,一位随团采访的《羊城晚报》记者看到了这篇新闻,他将之妙手改写成了《“中国魔水”风靡洛杉矶》。当这条“出口转内销式”的新闻在晚报上刊出后,居然被迅速广泛转载。“中国魔水”与“东方魔女”(对中国女排的昵称)的交相辉映,在早已沸腾的奥运热上再添了一份充满神秘气息的骄傲,它实在非常吻合一个刚刚回到国际舞台的东方民族的心理满足。从此,健力宝一夜而为天下知。  李经纬就这样交上了好运。1984年,健力宝的年销售额为345万元,第二年就飞蹿到1650万元,再下一年达到1.3亿元。在此后的15年里,它一直是“民族饮料第一品牌”。在最紧俏的时候,三水县到处是全国各地前来拉货的大卡车,一车皮健力宝的批条被炒到了2万元。  李经纬第二次让人眼前一亮,则是在1987年。  1987年11月,在广州举办的全国第6届运动会上,第一次出现了中国企业与国外跨国企业同场竞争的场面。两年多前在洛杉矶奥运会上出足了风头的健力宝此时风头正劲。为了得到“六运会指定饮料”的名号,当时已是全国最大饮料企业的健力宝公司与可口可乐公司展开了竞争,后者愿意出资100万元,而李经纬则一口气把价码抬高到250万元,并外加赠送10万元饮料。结果当然是健力宝如愿以偿,而可口可乐只得到了“可乐型”饮料的指定权。这个细节被当时的媒体记者津津乐道了很久。赛会期间,在新建成的广州天河体育中心,大到墙壁,小至痰盂、垃圾桶,都铺天盖地地印上了健力宝的广告。最夸张的景象出现在闭幕式上,在当日会场的入口处,200多名工作人员均被要求穿上清一色印有健力宝标志的运动服装,他们还向入场的8万名观众每人赠饮一听健力宝饮料。放眼环形运动场,星星点点全部是健力宝的饮料罐,简直成了一个橙红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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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纷战:清新一枝不坠泥
 健力宝的崛起,意味着中国饮料市场春天的到来。它极大地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力,一群极富野心的创业家纷纷涌入了饮料食品领域。在珠江三角洲一带相继冒出大大小小的饮料厂和食品、保健品厂,“珠江水”和“广东粮”“北伐”中国的时代开始了。  就在李经纬大闹“六运会”的同时,在广东东莞的黄江镇,怀汉新创办了太阳神保健品厂,他的创业传奇几乎是李经纬式的翻版。跟李经纬的经历有点类似的是,怀汉新也是体育系统出身。他在广州市体委当过司机,健力宝的神奇故事让他陡然萌生了创业的冲动。他的岳父在广东省体育医院工作,当时为广东省体工大队研制出了一种将鸡与蛇的提取液进行混合、用于治疗厌食和失眠的滋补液,在试用之后效果很是不错。怀汉新便带着这个配方和5万元,跑到黄江镇办起了一个小工厂。  在产品还没有批量生产成功的时候,怀汉新就学上了李经纬当初的招数。1988年1月,国家体委在广州召开第24届奥运会中国代表团专用运动饮料营养补剂评选会议,怀汉新带着他尚未面市的“生物健”四处公关。评选结果颁布,生物健口服液一举荣获奥运会中国代表团专用运动补剂和中国运动营养金奖。便是带着这样的光环,怀汉新开始了他征服中国市场的旅程。为了让自己的企业更具有现代气息,怀汉新在获奖后,将厂名、商品名和商标都统一注册为“太阳神”,他拿着健力宝的易拉罐对设计人员说:“这是中国最好的饮料,你就按它的样子来设计。”  而此时,在杭州城东的一个街道里,比李经纬小6岁的宗庆后开始筹建娃哈哈儿童保健品厂。这位日后中国最大饮料公司的创办人回忆说,他推出娃哈哈儿童营养液时,广告词“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灵感整个儿是从健力宝“偷”去的。  一个很奇特的事实是,尽管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太阳神和娃哈哈都取得了令人惊叹的业绩,不过它们却从来没有跟健力宝发生过正面的产品竞争。特别是娃哈哈,它后来从鱼龙混杂的保健品市场全线退出,转而进入到了饮料领域,可是它却没有主推果汁类的汽水饮料,也没有做易拉罐类产品。究其原因有如下几条:一、它的主力市场都在二、三线的城镇市场,易拉罐的成本较高,不适合低价位、大批量的产品类型;二、健力宝的“东方魔水”品牌效应实在太过强势,使得后来者几乎没有插足和抗衡的空间;三、由于价位及饮用习惯等因素,果汁汽水及运动型饮料的城镇市场容量无法获得几何级的爆发。  这些原因造成了健力宝的独步天下,在一个特殊时代因特别机缘而形成的品牌效应如一轮神秘的光环,始终笼罩在这罐橙黄色的饮料身上。此外,李经纬为健力宝设计的游走在饮料与保健品之间的产品定位,在产品区分尚不清晰的城镇市场十分奏效。  魔水效应、售价较高、无人竞争,这些因素形成的综合结果是:在10多年的时间里,健力宝一直是中国销售效益最好、持续销量最稳定的饮料品种之一,国内几乎所有的饮料经销商都靠健力宝赚到了大钱。这也是为什么在它日后溃不成军的时候,仍然有很多经销商愿意自掏腰包出手拯救它的原因。  健力宝的竞争对手始终是它自己。在它创业的前10年,几乎看不到任何危机存在的迹象。  1989年,健力宝的广告投放值高达1000万元,这在当年中国的消费品企业中名列第一,其产值接近5亿元。  1991年,李经纬异想天开地策划出一个“拉环有奖”的促销创意,凡是购买健力宝的消费者只要拉到印有特别图案的拉环就可以得到5万元的奖金。李经纬宣称每年投入数百万元的奖金――从一开始的200万元,后来递增到1994年的800万元。这个活动在中国城乡获得了意外的成功。尤其让人惊奇的是,“健力宝拉环”竟成为很多乡村骗子的道具。他们坐在长途汽车上,突然惊呼自己拉到了一罐有5万元巨奖的健力宝,然后将之转卖给那些贪小便宜的无辜乘客。这种诈骗游戏一直到2000年前后,还在全国各地的城乡无比愚蠢却又惊险地上演着。  就靠拉环有奖的促销刺激以及品牌的持续影响力,健力宝的销量水涨船高,一骑绝尘。1994年,健力宝隆重庆祝创业10周年,李经纬包下广州市所有的五星级宾馆大宴宾客,并把彩旗从广州一路插到了70里外的三水县。这时候的健力宝年销售额超过18亿元,举目国内,无人可及。  然而,便是在这一派喜庆景象中,健力宝正经受着创业以来最艰难的一次煎熬和最惊险的一次考验。  1994年前后,中国的食品市场发生了一场剧烈的膨胀和震荡运动。在过去的4年里,全中国最有野心的企业家们都无比亢奋地拥挤在处于井喷期的保健品和饮料市场上。全国保健品生产企业从近百家增至3000余家,增长了30多倍,品种多达2.8万种,年销售额高达惊人的300亿元,比4年前增长12倍。保健品产业成为全国发展最快、最引人注目的“黄金之地”,而其营销理念和市场辐射对饮料市场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作为国内第一饮料品牌,健力宝的定位是游走在保健品与饮料之间,冲击可想而知。在国内市场上,健力宝正四处受敌:后起3年的太阳神也把营业额做到了13亿元,利润高达3亿元,其前卫、新锐的品牌形象已隐隐有超越健力宝之势。在主要城市市场,跨国公司和品牌形象甚好的太阳神及广州乐百氏掠去了大块市场份额;在城镇市场,由儿童营养液转入饮料业的杭州娃哈哈凭借其强大的渠道能力让健力宝在竞争中颇感吃力;而它一向自恃不败的保健概念却被更为大胆的沈阳飞龙和山东三株抢去了风头。  李经纬曾很认真地研究过飞龙和三株的营销策略,如果说他及怀汉新们是靠智谋巧战的话,那么这两家北方企业则纯粹靠势大力沉的“三板斧”取胜。沈阳飞龙推出的产品是延生护宝液,据称对男女肾虚有治疗效果。它不像广东企业那样讲究营销技巧和品牌形象,而是一味地以广告轰炸为唯一手段,其广告不投则已,一投便是整版套红,并且连续数日,同时跟进电视、电台广告,密集度之高,前所未见。这种毫无投放技巧和艺术效果可言的密集型广告轰炸,能够营造出一种让人窒息的炙热氛围,在感性气质很重的城镇市场上居然非常奏效。这家企业的当家人姜伟不盖厂房、不置资产,连办公大楼也不改建,坚持“广告―市场―效益”的营销循环战略。从1991年起,飞龙广告费投入120万元,实现利润400万元;第二年,广告费投入1000万元,利润飙升到6000万元;到1994年,广告费投入过亿元,是健力宝的1倍多,利润达到2亿元。  三株则是一个更夸张的企业。它以毛主席“农村包围城市”的思想为战略依据,向农村和城镇市场强力渗透。其创办人吴炳新精心设计了农村市场的四级营销体系,即地级子公司、县级办事处、乡镇级宣传站、村级宣传员,采用层层渗透的方式保证三株口服液得以广泛铺货。为了达到促销目的,三株营销人员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任意夸大产品的功能,将三株口服液宣传成了一个无病不可医治的神药。同时,他们还极为大胆和富有创造性地推行“让专家说话,请患者见证”的模式。一方面,肆意编造消费者实证;另一方面则首创了“专家义诊”的推销方式,每年在各地举办许多场所谓的“义诊咨询活动”,其目的就是“断定患者有病,并且必须服用三株口服液”。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营销手法,在当年的中国市场上居然屡试不爽。在1994年,创业不久的三株销售额就超过了1亿元,第二年竟冲到了20亿元,赶上了如日中天的健力宝。  在当时,这些北方企业所取得的市场业绩实在太炫目了,以致让前些年获得成功的企业家们又眼热又不安,“中国饮料大王”李经纬无疑就是被搅得最心烦意乱的一位。在三株和飞龙咄咄逼人的广告攻势下,就连一向自信的健力宝人也变得有点失去了方寸,它的市场人员开始杜撰三株式的广告文案。1993年秋季旺销时期,健力宝营销部策划了一个实证广告,它宣称收到了消费者的“感谢信”,一些常年卧床不起的老人在喝了健力宝后,居然“神奇”地痊愈了。营销人员还将饮料送到广东省人民医院进行临床观察,得出的结论是:“服用健力宝之后可改善体内环境,恢复精神,消除疲劳,改善胃口,促进体内电解质平衡,对增强精力、体力、消化力、宫缩力有明显的好处。”就这样,以体育营销而取胜的“东方魔水”变成了一罐包治百病的“江湖药水”。  值得庆幸的是,健力宝在这条路上并没有走得太远,李经纬很快发现了这类广告的危险性。在那段时间里,他的市场经理们一再地向他抱怨说:“如果我们不这么干,就没有经销商愿意卖健力宝了。”他们甚至蛊惑李经纬:“健力宝的保健概念十分充足,品牌形象又非常之好,现在让飞龙、三株独美于先,大把大把地抢钱,实在太可惜了,现在只要跟着它们走,就一定能让销量得到一次大增长。”  但是,李经纬最终还是严令中止这一类的广告传播。  后来的事实是,在这场长达七八年的营销乱世中,健力宝并没有深陷其间。它没有跟着太阳神大打广告战,其广告投放一直很有节制,并始终以体育运动为投放主轴,以小投入、大效应的新闻公关策划为特色;它也没有跟着飞龙、三株走上任意夸大功能、欺骗消费者的歧路,所以到1997年前后,全国保健品市场信用总崩塌的时候,健力宝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它甚至没有走上多元化扩张的道路,健力宝的产品线一直非常单纯,现金状况极好,资本运作始终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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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一问:健力宝是谁人的?
在健力宝的成长史上,有一个让人十分好奇的问题:为什么李经纬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没有让企业走上迅速扩张的道路?  在中国饮料行业,1996年是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前,这个行业里豪杰寥寥,可口可乐等跨国公司在中心城市精心经营,尚没有完成全国性的布局。在大城市之外,则只有健力宝等极少数全国性品牌和数不胜数的地方小企业。而在这一年之后,纯净水市场突然苏醒,先前在保健品领域完成了原始积累的娃哈哈、乐百氏及养生堂等公司纷纷大举进入,一时间商战爆发,角斗连连。与此同时,康师傅开始主推茶饮料,统一集团推出低浓度的果汁饮料。在广告和舆论的哄炒下,饮料市场被陡然撑大。  然而让人疑惑的便是,在这种无比火热的行业爆发时期,有“中国第一饮料品牌”之称的健力宝却始终置身度外,没有给出强有力的响应。尽管公司也曾跟风式地推出了“天浪”牌纯净水、“超得能”功能饮料等,但都没有成为主推的品种,其主打产品仍然是“含碱电解质的饮料”。饮料市场是一个靠流行来驱动的概念型市场,当行业内的若干家大企业开始齐力主推一个概念的时候,大部分经销商和消费者就会被诱导过去。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参与或追上这股潮流的企业,则很有可能被遗忘,或无法获取“流行概念”所创造的利润。作为行业领袖的李经纬对饮料流行的大势视而不见,甚至在其他企业的销售规模将要超越健力宝的时候,也没有采取重大对策,实在耐人寻味。  可以解释的理由大抵只有两条:  第一,可口可乐式的自信。李经纬认为,一罐健力宝已经足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他曾经在很多场合表现出对可口可乐的景仰,这家公司靠一个百年不变的神秘配方成就了全球第一饮料品牌的霸业。健力宝有“东方魔水”的美号,自然也可以重演神话。因此,与其跟竞争对手打得头破血流,倒不如坚守不可竞争的“魔水优势”,稳健而行,逐步成长。  也是从这个考虑出发,李经纬多年来对健力宝品牌一直非常爱惜,从不涉险做对品牌可能带来伤害的事情。同时,他还花了很大的力气开拓海外市场。早在1991年,李经纬就在美国注册成立了分公司,并试着在全美超市出售健力宝。第二年的圣诞节前后,他甚至还策划了可能的美国第一夫人与第二夫人一起畅饮健力宝的新闻事件。当时,美国总统大选正如火如荼,总统候选人克林顿的夫人希拉里和副总统候选人戈尔的夫人在纽约做助选活动,健力宝为助选大会提供了全部饮料,摄影师乘机拍下两位夫人一起喝健力宝的照片。这张照片先是在《纽约商报》上登了出来,旋即“返销”国内,顿时跟当年的“东方魔水”新闻一样,引起了不小的轰动。1993年底,健力宝还被摆上了联合国安理会的圆形会议桌,之后自然又是一轮新闻热炒。  1994年,就在创业10周年之际,李经纬宣布健力宝进军可口可乐的老家――美国市场。健力宝在纽约开设了自己的办事处,还花了500万美元在著名的帝国大厦买下了一层办公楼。李经纬踌躇满志地对美国记者宣称,健力宝在中国的销量是可口可乐与百事可乐的总和。现在,他将要用这罐“东方魔水”来征服美国的消费者。  李经纬的这些豪言壮语并没有成为事实,健力宝从来没有真正打入过美国的主流市场,多年以来它只出现在唐人街的一些华人小超市里,对企业的经营贡献微不足道。然而,那一波接一波让人眼花缭乱的、高档次的新闻炒作,却让健力宝的名声一天比一天的响,产生了难以评估其价值的品牌传播效应。它是那么强烈地迎合了国人日渐高涨的民族自豪感,以致健力宝在很多消费者心目中成了民族品牌的象征。在这方面,善于新闻公关策划的李经纬获得了令人称羡的成功。10年后,李经纬与地方政府决裂,健力宝被几个资本玩家再三蹂躏,几乎到了难以续产的地步,可是全国经销商仍然对之痴心不改、情有独钟,每年依然能够产生10多亿元的销售额,其奇特的品牌魅力便是在这时种下的。  李经纬之所以在饮料大战中谨慎避战,另一条可以解释的理由,则要隐蔽和敏感得多了。  事实上,早在1994年前后,李经纬就已经在考虑企业的产权归属问题。健力宝名义上是三水的地方国有企业,而其实却是李经纬独力做大的事业,“没有李经纬,就没有健力宝”,这是一个铁板钉钉的事实。可是在产权上,这家公司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三水是华南一个偏远而土地贫瘠的小县,在健力宝成名之前几乎不为外省人所知,在相当多的年份里,健力宝上交的利税一直是三水地方财政的支柱,极盛之时占到八成的比例。当地曾有文人写过一副对联:“三水流三水,盛产水稻水泥与魔水;龙人传龙人,迭出人类人萃侪强人。”①这当中的“魔水”和“强人”,便分别指的就是健力宝和李经纬了。在创业的前10年,李经纬是三水民众心中的英雄、地方政府眼中的财神爷,官员们对健力宝的支持也不遗余力,在企业用地划拨及各项优惠政策上都予以倾斜。有记者回忆说:“在很多地方活动的仪式上,县委书记、县长坐中间,旁边接着坐的是李经纬,再下去才轮到政府的其他官员。”  这种一时无二的尊崇和厚爱,固然让李经纬非常感激与得意,但是并没有解开他内心的那个产权之结。30年来,中国企业的成长从来伴随着企业家产权意识的苏醒,这一点在李经纬身上展露无遗。他早已意识到国有体制不可能让健力宝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保持持续的生命力。地方政府对企业的倾斜毋庸置疑,可是各种限制也同样严重。比如说为了完成就业率,三水县明确规定健力宝的员工必须保证三水人占到45%的比例,各种裙带关系的输入更是月月发生。在一次接受记者采访中,谈及健力宝的管理体制,李经纬曾拍着自己的办公桌,神情激动地打比喻说:“健力宝好比这张桌子,始终有一条腿是行政上级,另一条腿是军心不定、行事涣散的中层,这两条腿很容易垮,我的这点老本也很容易吃光的。”  正是这种深层次的焦虑,使得李经纬在创业10年之后开始重新思考企业的成长路径。在20世纪90年代的中后期,随着一些国有企业在市场竞争中显现出“体力不支”,政府开始尝试“国退民进”的政策,国有资本将从竞争性领域逐渐退出,经营者被允许以各种方式购买企业的资产。在李经纬看来,饮料行业无疑是百分之百的竞争性领域,将健力宝的产权明晰化是完全符合中央政策的。在当时的华南,一些著名企业已经开始了各种形式的实验。就在1996年底,知名家电企业TCL的创办人李东生与惠州市政府签订了放权经营协议。根据约定,李东生团队每年确保国有资产增值10%,政府则承诺经营层可以按一定的比例购买增值部分的企业股权。而在三水附近的顺德市北窖镇,生产小家电的美的集团则被整体出售给了它的创办人何享健及其团队。  这些讯息无疑让李经纬非常兴奋。在他设计的蓝图中,健力宝将谋求在香港的联合证券交易所上市,在这个过程中,一次性地解决经营团队的股权问题。同时,他决定投资10亿元在广州建造健力宝大厦,然后把公司的总部从偏远而关系复杂的三水迁出。  于是,“股票上市,大厦落地”,成了健力宝最重要的两大战略任务。在这两个目标达成之前,李经纬显然不愿意让企业的规模突然膨胀。他深知,如果健力宝的规模越大、效益越好,那么,他和他的团队购买这家企业的成本就越高,甚至,可能性就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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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护李宁:小李比老李幸运
现在,让我们且按下李经纬的产权悲剧不表,先说一个幸运者的故事。这是一个从健力宝大树上长出来的旁枝,最终却因经营者的先觉和李经纬的呵护,而修成了正果。  20世纪80年代,李宁是中国最著名的体育运动员。在1982年第6届世界杯体操赛上,这位年方19岁、出生于广西柳州的中国小伙一人独得男子体操全部7枚金牌中的6枚,创造了世界体操史上的神话,被誉为体操王子。1984年,在第23届洛杉矶奥运会上,李宁共获3金2银1铜,接近中国奥运代表团奖牌总数的1/5,成为该届奥运会中获奖牌最多的运动员。1986年,他获第7届世界杯体操赛男子个人全能、自由体操、鞍马3项冠军……在李宁18年的运动员生涯中,共获得国内外重大体操比赛金牌106枚。  李经纬与李宁相识,是在给他们两人都带来好运气的洛杉矶奥运会上。李经纬性情豪爽、精于谋略,李宁则个性纯朴、心机灵敏,因为气味相投,这对年龄相差24岁的男人很快成了忘年交。  在1988年汉城举办的奥运会上,李宁突然从偶像之巅上跌落。在关键的吊环比赛中,他意外失手摔了下来,金牌擦肩而过。这成为中国奥运代表团最让人失望的事件。从汉城回到北京,失掉金牌的李宁不再成为媒体簇拥和追逐的对象。他黯然神伤,孤单地从机场的一条偏僻通道悄悄出关……  在灯光暗淡、寂寥空旷的通道尽头,只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微笑地捧着一把鲜花在等候他。  那个人,就是李经纬。  尝尽世态炎凉的李宁宣布退役。日,在健力宝的赞助下,李宁在深圳体育馆举行了盛大的告别晚会。晚会高潮处,李经纬上台送给他一副纯金的护手,两人对拥,泪流满面。当时的李宁面对多个出路,广西省体委邀请他担任广西省体委副主任,多个国家聘请他为国家队教练,甚至演艺界也邀请李宁加盟,李宁自己则想在深圳创办一所体操学校。李经纬对他说,你搞体育不能光靠别人赞助,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做出一个体育企业来?  加盟健力宝几个月后,李宁向李经纬提出,想办一家体育服装厂。在创办资金上,此时已财大气粗的健力宝本可以以投资者身份出现,然而李经纬却十分委婉地建议:“如果能够引入外来资金,就不要全部用健力宝的钱。”也许,在这时,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产权不清的后遗症。他陪着李宁出外游说,寻找投资。或许因为健力宝和体操王子的双重名人效应,一家新加坡公司很快同意出资。就这样,1990年,由三方共同投入的中新(加坡)合资健力宝运动服装公司挂牌成立,其中健力宝出资1600万元,由李宁出任总经理,其服装品牌则被命名为“李宁牌”。  李宁对李经纬的传奇创业经历早已耳熟能详。因此,他的第一次市场出击居然也如法炮制。当时,第11届亚运会即将在北京举行,李宁以250万元拿下亚运会火炬接力传递活动的承办权。整个亚运圣火的传递过程,有2亿人直接参与,25亿中外观众从新闻媒体知道了健力宝和“李宁牌”。1990年8月,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李宁作为运动员代表,身穿雪白的“李宁牌”运动服,从藏族姑娘达娃央宗手里接过了亚运圣火火种。从这一刻开始,“李宁牌”真正诞生了。  健力宝运动服装公司发展得很顺利,每年的营业额都以100%的速度增长。1994年初,李宁遇到北京的股份制改造专家刘纪鹏。刘纪鹏在为公司做诊断时指出,这家公司的产权不清将对今后的发展带来致命的负面效应。因此,他极力鼓动李宁脱离健力宝。  在李宁心中,李经纬对他有再造之恩。因此,对于刘纪鹏的建议,李宁问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如果脱离健力宝,别人会不会说我忘恩负义?”刘纪鹏则反复对李宁阐明产权不清的利害关系,劝他说:“你只是脱离健力宝,并不是脱离李经纬,况且,健力宝并不完全等于李经纬。”最后,性情爽直的刘纪鹏甚至拉开椅子站起来,对李宁说:“如果你拉不下面子,我去跟李经纬谈,跟三水市政府谈。”  正是在刘纪鹏的强烈建议下,李宁遂下定决心与李经纬以及三水市政府摊牌分家。出乎李宁意料的是,原本以为会反应强烈的李经纬对此竟相当大度,完全支持他自立门户。因为这家服装公司是健力宝旗下子企业,所以李经纬有完全的决定权。1994年底,健力宝运动服装公司从健力宝的母体上顺利脱身,集团历次投入的1600万元,李宁分3次用现金进行了偿还,李经纬甚至没有提出补偿增值部分的要求。1996年初,李宁将公司总部从广东迁到北京,并更名为李宁运动服装公司,彻底告别了健力宝。  就这样,李经纬“扶上马、送一程”,把心爱的后辈朋友李宁带上了一条比他自己要顺畅得多的商业大道。  日,已经是中国最知名、规模最大的国产体育用品公司的李宁集团在香港联合证券交易所上市。开盘当日,开盘价即上涨了8%,在香港公开发售的认购数量为暂定发售股份总数的132.2倍,国际配售也出现了约11倍的超额认购。李宁家族控制着46.29%的公司股票,其身价高达16亿元。站在众多的媒体面前,两鬓已略泛白的李宁淡淡地说:“我是一个有着10多年企业经营史的企业家,请不要再把我看作一个明星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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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商交恶:偏不卖给创业人
1997年,38层高的广州健力宝大厦落成,李经纬按计划把公司总部迁到了广州。这时的健力宝达到了历史的高峰,1996年集团的销售额突破了50亿元大关;4月,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评定第一批“中国驰名商标”,健力宝赫然在榜;8月,中国饮料协会公布行业数据,健力宝在产量、总产值、销售收入和税利4项上均排名第一;它还被媒体评选为“90年代中国公众心目中的十大知名品牌”之一。  可是,不为人所知的是,李经纬与三水市政府的关系已经到了严重恶化的境地。  李经纬在产权上的如意算盘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厢情愿。在三水市政府官员们看来,他的所有举动都无异于叛离。作为地方最大的财政收入来源,健力宝的离心行动越来越让他们坐立不安。据称,健力宝大厦的建造并没有通过三水市政府的批准,而其造价之高更是有转移资产的嫌疑;当总部搬到广州之后,是否意味着这棵摇钱树最终将从自己的土地上“迁走”?这些怀疑如病毒一样在三水市政府官员圈内繁殖和扩散,有人甚至质疑健力宝的海外战略也是一个“圈套”。因为,“上千万美元的钱被投入到美国市场,可是在那里的超市并看不到健力宝的产品”。这些怀疑最终变成了一个坚定的共识,那就是,李经纬已经不跟三水人一条心了。从此,他的所有行动都被打上了可疑的标志。  1997年秋天,在李经纬的精心策划下,健力宝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的方案行将通过,在此方案中,包括了经营层的股权分配。然而,三水市政府以李经纬团队“没有香港暂居证,因而不得购买H股原始股票”为理由,拒绝批准这个方案。李经纬一怒之下,放弃上市。从此,矛盾变得公开化。  从1998年开始,三水市政府加大了对健力宝资金的掌控。集团每开发一种新产品都必须通过市政府审批,经过市政府的财政预算,然后划拨经费。知情者解释说,这是因为“三水非常警惕李经纬借开发新产品之名转移资产,因此几乎每一个新的招商引资项目,政府都要亲自审批,资金卡得紧,还主动要求替健力宝寻找合作对象”。  当怀疑像魔鬼一样地横亘在合作伙伴之间的时候,任何理性或善意的判断都会被扭曲和误解……在将近6年的时间里,个性豪爽而耿直的李经纬始终没有放下身段,与政府部门沟通以缓和关系,这也许是他最大的失误。  1999年,三水市政府大换届,一些与李经纬有交情的老官员退休或换岗,一层因历史渊源而形成的温情脉脉的薄纱也最终被揭开了,他的处境更趋艰险。便在这一时刻,健力宝集团提出在公司内部实行员工股份合作制的方案,由管理层自筹资金买下三水市政府所持有的股份,李经纬开出的价格是4.5亿元,将在3年内分期付清。三水市政府断然拒绝,理由据称是“风险很大,有用健力宝资金来买健力宝之嫌”。之后,深圳一家咨询公司又设计出一套新的方案,李经纬团队持股75%,三水市政府再给李经纬个人5%的股权奖励。这个方案也遭到三水市政府的否决,理由依然是“担心经营层的钱来历不明”。  在这一时期,出售健力宝已成为许多人的共识。一方面,三水自1998年开始的国有企业改制已经完成80%,健力宝成为最后一个待改制的大型国有企业,而地方财政的状况也不是很好。据新上任的市长后来承认,在那些年的某些月份里,“公务员工资都欠发,日子非常难过”。另一方面,健力宝的经营业绩也在大踏步地下滑。自1997年创造了54亿元的骄人纪录后,销售额逐年大幅降低,到2001年跌到31亿元,相当于1994年时的水平,上交政府的利税也从1亿元降到2000万元左右。因此,尽快将健力宝出手,已经成了一个明摆着的现实,其需要研究的问题仅仅是,把这个正在由“香饽饽”变成“烫手山芋”的企业卖给谁。  一次关键性的会议在2001年7月召开。三水市政府为健力宝召开了转制工作联席会议,市委、市政府领导悉数到齐,每个与会的政府官员都被要求依次当场表态。结果,90%的人主张卖掉健力宝,但是不能卖给李经纬团队。  健力宝和李经纬的命运在这一刻被强悍地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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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登台:命运三耍李经纬
最初,新加坡第一食品(行情论坛)公司险些成为健力宝的新主人。在那次关键的联席会议后的第三个月,李经纬被通知去参加一个晚宴。就在宴席上,一个名叫魏成辉的新加坡商人被介绍给了李经纬,市长开宗明义地说,市政府已选中魏先生的公司来购买健力宝。  李经纬闻言,如惊雷轰顶。他的愤懑之情可以想见。第二天,在公司内部的工作餐上,他突然失去控制地说了粗话:“他妈的,市里要卖股,我一点都不知道,就只通知我一起吃个饭。”  11月20日,新加坡第一食品公司与三水市政府草签协议,三水市政府作价3.8亿元,将健力宝100%的股份全数售出,在这个协议――以及日后所有协议中,显赫无比的健力宝品牌的评估价格均为零。这一决定让李经纬难以接受,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市政府宁可把企业售给素不相识的外国公司,也不卖给一手将企业创建起来、为此呕心沥血了一辈子而且还愿意出更高价格的自己。在他的幕后策划下,国内媒体闻风而动,一时间“健力宝被无情贱卖”、“中国第一民族品牌旗帜被砍”等等舆论铺天盖地,其间夹杂的高昂情绪显然让三水市政府难以招架。而健力宝则一方面向外宣称,愿以4.5亿元的价格替健力宝“赎身”;另一方面则对试图进入公司审核查账的新加坡人全面抵制,拒不交出相关的商业资料。①  李经纬的对抗姿态和汹涌而来的舆论攻势,把本来就缺少公关应对能力的三水市政府逼到了一个万分尴尬的墙角。一位三水市政府官员后来颇为光火地说:“媒体的提前介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使我们完全陷入被动的地步。”新加坡方案很快就流产了,但是,三水市政府与健力宝双方已到了势同水火、无法调和的对立局面。三水市政府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国内买家”,这样才能“合理合法”地阻止李经纬团队的MBO方案。  最有可能购买健力宝的当然是饮料业同行。当时在国内,与健力宝齐名的饮料公司有广州的乐百氏和杭州的娃哈哈。其中,乐百氏已被法国达能公司收入囊中,不能再谈,娃哈哈成了最后的选择。宗庆后是浙商的典范,为人精明,出手谨慎。他对健力宝自然十分动心,可是却苦于不了解公司的实际家底,也对其强势的企业文化颇有忌惮。与此同时,李经纬则通过各种渠道对宗庆后软硬兼施,力图说服他高抬贵手。于是,三水市政府与娃哈哈的谈判或明或暗,纠缠前行。  这时候的三水局势,已处在一个无比微妙的时刻。三水市政府把出售的时间表卡定在2002年1月底前,因为,“春节前一个月是饮料订货的旺季,一切的变数要在旺季前发生掉”。可是,跟杭州方面的谈判却始终没有着落,宗庆后显然在做着两手准备,要么给足李经纬面子,要么在最后的时刻狠砍一刀。  日,三水市政府与健力宝团队再次开会对话。此时的李经纬在击退新加坡人、劝止宗庆后,而且在舆论上颇占上风,他认定命运不可能第三次从他手中抢走健力宝了。于是,他以质询的口吻斥问市长,为什么完全抛开健力宝创业团队,一意要将健力宝对外出售,“为什么不让我们买回来?”市长当即表态:“要买可以,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  双方商定,李经纬团队一次性拿出4.5亿元买走全部的健力宝股份,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两边。对桌人马话不投机,条款拟定,即冷冷地一拍两散。  眼看着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可是,命运却在这个时刻无比残忍地第三次耍弄了李经纬。  此时,年仅28岁的张海登场了。  张海是近30年中国企业史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1974年,他出生于河南开封一个小学教师家庭。他的一位小学老师评价他说,“仗着小聪明,喜欢撒谎,而且撒谎从来不脸红”。上初中时,张海突然开了“天眼”,成了一个有特异功能的神奇少年,有人亲眼看到他“把一片大的冬青叶子含在嘴里,过一会儿树叶会自动变小,而且轮廓保持不变,甚是奇妙”。1992年5月,刚满18岁的张海在湖北荆门创办了一个藏密健身中心。半年之后,河南省社会科学院设立了藏密瑜伽文化研究所,张海出任所长。有宣传报道称:6岁时他就在班禅喇嘛安排下到青海,拜在密宗夏琼寺夏日东活佛的座下,后入西藏受到红、白、花教上师们的衣钵真传。这些神乎其神的传说将开封少年张海包装成了一个拥有神秘背景的神童,在他的左右开始聚集起一群虔诚的信徒,他们中的不少人后来都成了他的商业伙伴。  从1995年起,张海南下涉足商海。他入主了一家名叫凯地投资公司的企业,然后在1998年以关联交易的方式进入上市公司中国高科(行情论坛)。他后来曾颇为得意地说:“我25岁时担任了中国高科董事长,当时是国内最年轻的上市公司董事长,我们很多董事都是大学的校长。”其后,他又先后染指深南光,炒作银鸽投资(行情论坛),进入方正科技(行情论坛)、深天马、飞亚达A、深大通等上市公司。短短几年内,其在灰色而惊险的中国资本市场上构筑起了一个威名赫赫的“凯地系”,与唐氏兄弟的“德隆系”、吕梁的“中科系”等成为当时最著名的几大股市庄家。  张海进入健力宝并不是一个预谋中的事件。2001年12月下旬,他从广州到上海办事,在飞机上无聊地翻阅报纸时,突然看到健力宝股权即将转让的报道。飞机一降落上海,他当即买了一张回程机票,匆匆赶往三水市。  张海的出现,让心有不甘的三水市政府如遇旷世知音,尽管所有的人都对他的年轻难以置信,可是他所代表的“凯地系”和中国高科却是如雷贯耳。他给出的名片上更有一个接一个的显赫头衔:东方时代投资公司董事长、中国高科董事长、方正科技董事、香港康达控股董事长、香港慧德基金董事局主席、深圳亿众和投资公司法人代表……淳厚而心急的三水市政府官员们实在分不清楚眼前这个年轻的神秘人物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不过,他的背景和开出的条件是让人满意的,张海承诺按李经纬的出价收购,而出面的公司将是浙江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一家纯种的国有企业。于是谈判在一切都“看上去很美”的氛围中,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着。日,在三水市政府承诺“一周内筹足钱就卖给经营团队”的第六天,正在四处筹措资金的李经纬突然被紧急召到市政府。他的屁股还没有坐到椅子上,市长就开口告知他:“这事已经定了,我们现在决定把健力宝卖给浙江国投。”  1月15日,在三水的健力宝山庄,一场仓促筹备的签约仪式在众目睽睽下举行了。三水市政府向浙江国投转让健力宝75%的股份,作价3.38亿元。在仪式上,功败垂成的李经纬如一匹被弃的老战驹,默默地坐在会场一角,难掩一脸的落寞神情。第二天,他“含泪仰天,不发一语”的照片被刊登在国内所有的新闻网站和财经媒体上,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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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当家:步步臭棋毁天物
李经纬的厄运还没有到头。在签约仪式举行后的第九天,他在家中突发脑溢血,亲属急拨“120”送他到广州空军医院急救,医生立即为李经纬施行脑内血肿碎吸排空术,当天就把脑内的积血全部抽出。自此,他再也没有离开过病房。举国之内,对他的同情之声大起。2002年10月中旬,病榻上的李经纬收到一纸通知,广东省第九届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七次会议通过决定,以涉嫌贪污犯罪为罪名罢免了他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职务。检察院的立案案由是:“身为受国家机关委托管理、经营国有财产的人员,无视国家法律,伙同他人利用职务之便,以购买人寿保险的形式,侵吞国有财产331.88万元。”李经纬团队中的4位副总裁,其中3人相继被双规、拘捕,一人“出逃”国外。  至此,扑朔迷离、一波三折的健力宝产权交易事件,以李经纬的涉嫌犯罪而尘埃落定。无论如何,没有人愿意去同情一个贪污犯。然而,让人难解的是,一直到5年后的2007年初,检察院都一直未对李经纬正式提起诉讼。  李经纬的彻底出局,似乎让很多人大大地出了一口气。三水市政府官员认定张海是最最合适的收购者,市长助理在接受《南方日报》采访时说:“不卖给张海们还能卖给谁?在可选择的买家范围内,他们是最好的买家。”而市长则颇有点轻松地说:“政府目前已全部退出健力宝,健力宝以后的行为均是企业行为,和政府没有关系。”  现在轮到年轻的张海来操盘健力宝了。需要交待的是,尽管这位神奇的“法师”身绕无穷的光环,可是他却没有钱。浙江国投是他控制的方正科技旗下的一个机构,自身已是烂债缠身,难以自保,根本不可能拿出那笔收购资金。不过他好像一点也不畏惧,在资本市场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句名言:“全天下的钱都是我的钱,你说我的资本有多雄厚。”根据他跟三水市政府签订的协议,3.38亿元可以分3次付清,第一次的出资是1亿元。为了这个1亿元,张海找来了一个名叫祝维沙的商人。此人曾创办裕兴电脑,在香港上市时融到一笔钱,后来公司业务萧条,信仰佛教的他追随张海成了一个资本炒家。在一次对张海的评价中,他认为张海“是全中国最聪明的10个人之一”,他则自称是“全中国最善良的人”。在祝维沙的协助下,他们质押一笔国债获得了1亿元的短期融资,而这笔钱的拆借期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据知情者后来透露,当张海拿到健力宝的资产调查数据时,仰天大笑说:“3个亿就是单买下一座健力宝大厦也值得呀!”――况且,他仅凭着一笔只有一个月的短期拆借款,就一口吃下了庞然大物般的健力宝,其以空博大的豪胆实在令人惊叹。  饮料是一个现金流很好的行业,健力宝此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每年仍然有30亿元的销售额,也就是说每月起码有超过2亿元的现金进账。所以,就财务而言,擅长资本运作的张海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1亿元的首付款给“消化”掉。而从日后的事态发展来看,从来没有实业运作经验的张海团队绝没有长久经营健力宝的打算,谁都看得出来健力宝是一个被人为纠纷折腾到谷底的优质公司,只要能让其在市场上重振雄风,就一定可以卖出一个惊天好价格来。所以,张海后来的所有举措都是以此为逻辑起点的。可惜,他对品牌经营和实业运作实在太没有经验了,以至随意挥霍,暴殄了天物。  “法师”张海在健力宝的所有经营决策,都可以一言以蔽之:步步臭棋毁天物。  他走的第一步臭棋是唾弃健力宝品牌。他嫌这个品牌太“老土”,原有的城镇市场没有价值,所以他生造出一个时尚而新锐的“第五季”,要中心开花,主打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青年人群。殊不知广袤的城镇市场却是最肥的一块肉,健力宝多年屹立不倒靠的正是在这个天地里的“魔水效应”。而在那几个中心城市,却拥挤着众多的跨国品牌,竞争空前激烈。在过去的10多年里,中国饮料公司鲜有成功的先例,以宗庆后这样的营销奇才也只是几进几出,了无战绩――一直到2004年之后,蒙牛、伊利等纯奶公司靠垄断的奶源优势才稍稍站住了脚跟。张海以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品牌,像愣头青一样扎进这片光鲜而又惨烈的“红海”,又能有什么好的结局?他走的第二步臭棋是唾弃健力宝现有的营销团队。在李经纬治内,由于积陈多年,整个营销团队确有老化和涣散之虞,舞弊、吃回扣之风蔓延,但是整支队伍还是能征善战,颇为齐整。  张海上任后,认定这群人都已“废掉”了,于是一刀砍下去,辞去八成老营销员,同时大量招聘年轻大学生。他更认为,健力宝原有的市场理念是“坐商”,现在应该学习可口可乐的模式,对渠道和市场进行精细化管理。这样,营销队伍一下子从原来的500多人扩充到6000多人,营销成本陡增数倍。许多新手像蜜蜂一样地奔赴全国市场,除了卖力地张贴海报、安装凉篷之外,百无一用。  他走的第三步臭棋是迷信广告,追求轰动效应。他花上千万元拍摄精美的广告片,聘请日本广告公司代理广告业务,在媒体投放上一掷千金。一次在《广州日报》上投放广告,张海在短短5天内就做了16个整版,密度之大令人咋舌;2002年4月,中央电视台进行世界杯广告的招标,喜爱足球的张海以3100万元拿下了标王,引起轰动。在郑州的“第五季”新品推介会上,他放言:“今年至少投入1.5个亿的广告,要在全国撒下天罗地网。”有广告业人士戏称:“李经纬办健力宝,明明是政府的钱,他还省着不肯打广告战;轮到张海了,明明是他口袋里的钱,却花得比谁都不知道心疼。”日,他包下亚洲最豪华的邮轮“处女号”,邀请全国300多家经销商和数十家媒体记者游历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张海在鲜花和掌声中,亲手拉响了起航的汽笛。“8?28起航”极尽奢华,一次活动耗资就超过300万元。为了让“第五季”一炮走红,他一次性采购了500台送货车和5万台电冰箱,还在订货会现场准备了奔驰轿车和别克商务轿车作为抽奖的奖品。这些促销行动看上去轰轰烈烈,但在具体的铺货、理货及经销政策的制定上却没有一项做到了实处,最终导致虽然广告攻势凶猛无比,一时间无人不知“第五季”,可是在店铺里却看不到产品。在北京市场,当健力宝的3100万元世界杯广告播出一个月后,有人向广东要货,得到的回答居然是“北京地区的销售体系还没有建好,还要再等几天”。  他走的第四步臭棋是多品种齐上,没有主打重点。“第五季”系列走的是多元化之路,凡是当时饮料市场上流行的概念,从茶饮料、纯净水、矿泉水,到果汁、碳酸饮料无所不包,品种多达30多个。在“第五季”首战未捷的时候,他又突发灵感地推出了“爆果汽”,试图一下子把市场打透。这种没有重点主推的营销方式,让所有的广告都绽放成了绚丽而没有着落的烟花。一年市场打下来,上亿元广告费花出去,却没有人说得清楚“第五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饮料。  他走的第五步臭棋是邯郸学步,沉迷足球营销。张海酷爱足球,健力宝亦有赞助足球的传统,这倒是一拍即合。2002年底,健力宝集团宣布正式入主深圳足球俱乐部,张海亲自出任董事长,之后足球队的每一场比赛他逢赛必到,从不缺席。2004年6月,亚洲杯足球赛开踢,张海从4月份开始就不管经营事务,一场不落地看球,因而被其他董事讥笑为“玩球丧志”。他还十分热衷于参与足球界的各种口水风波,宣布要发动一场与中国足协相抗衡的“足球革命”,以涤清足球圈内的不正之风。在他任内,健力宝在足球上共花了5000万元。他的这些“足球营销”尽管也在各类媒体的体育和娱乐版面上出尽了风头,可是对产品销售却毫无助益,与当年李经纬的大手笔相比更是有云泥之判。  他走的第六步臭棋是借建基地之名,再操重组旧业。资本运作出身的张海很快发现,健力宝要扩大产能就必须在各地建罐装基地,而这正成了他操作资本重组游戏的最好筹码。从2003年开始,他相继与湖北的双环科技、甘肃的西北化工、江西的华意压缩(行情论坛)等上市公司洽谈收购事宜,无一例外的是,上述企业都是经营陷入困境的“空壳公司”,而张海的收购条件均是承诺在当地建造一个投资不低于1亿元的“健力宝健康产业园”。这些项目耗去了张海无数精力,但最终均无功而返。  这6步臭棋仅仅是一种粗线条的归纳。中国饮料市场本来就高手如云,竞争十分激烈,出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机警的对手抓住机会,一击而溃。而像张海这样挺胸蛮行、不避箭镞的“豪杰”却已是多年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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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散场:闹剧何日有竟时
2004年7月,正是饮料的销售旺季,然而健力宝只完成了区区1亿元的销售额,离计划中的3亿元相去甚远。  8月23日下午,就在健力宝20周年庆典前的5天,正在海南三亚玩潜水的张海收到一条短信,只有几个字:“董事会决议您不再是健力宝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这天上午,健力宝董事会在张海缺席的情况下,免去了他的职务,改由“全中国最善良的人”祝维沙担任集团总裁。  接下来的情节宛如一场没有主角的闹剧:  祝维沙只做了两个月的总裁,却干了不少事。他先是在报纸上刊登《声明》,宣布“张海先生从来都不是健力宝集团的控股股东”。此言一出,把内部矛盾曝光天下,除了造成舆论一时哗然之外,更是引来全国的讨债大军。一时间,三水生产基地和广州总部每天都有人咆哮上门,其热闹程度倒与当年排队提货的景象有得一比。然后,他觉得张海的产品定位有错误,不应该搞什么“第五季”,而应当做“健力神”等健力系列,他嫌“爆果汽”又难看又不好喝,就把仓库里的20万箱产品都销毁掉了。接着就是“正本清源,整肃部队”。他认定张海的人马都很可疑,于是辞掉了采购总监,逼走了营销副总,自任销售总监,整个高层都被清洗了一遍。最后,就是宣布暂停生产。  这个“全中国最善良的人”很快被发现也不灵,于是一个新的出售计划出笼了。过了国庆就有消息传出,台湾统一集团已同意收购健力宝,开价是1亿美元。10月10日,统一方面的人就开进了三水和健力宝大厦,连张海的办公室也被新主人占去了。这对于炒家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前后折腾了两年半,总算获得了1倍以上的收益。可是,上天似乎仍不愿意让可怜的健力宝安定下来,节外生枝的事件还是发生了。收购消息传出后,在经销商系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其原因有两个:一是经销体系的冲突,健力宝的经销商与统一的经销商多年作战,双方多次发生过聚众斗殴事件,积怨颇深。二是健力宝20年来深入人心,经销商对它的忠诚度颇高。各地经销商写来雪片般的请愿书,高呼“我们无法想象,如果这已是既定的事实,当我们再次拿起一瓶健力宝的饮料时,我们又如何咽得下去!”他们派出代表团赴三水与区政府谈判。在对话会上,经销商史无前例地提出,自愿筹足2亿元现金来解决健力宝的资金短缺问题,帮助公司恢复生产和发放员工工资。有人甚至在会场上领头高呼:“要与健力宝共存亡!”在很多人心中,李经纬出局的阴霾其实一直未散,一腔怨气正无处发泄,现在张海团队捣乱一阵就想套现走人,实在让人气愤。面对这种群情激愤的景象,三水区政府显得无能为力,不得不在10月18日宣布,与统一集团的并购意向破裂。  统一集团的方案搁浅,炒家集团立刻寻找新的下家。这时候,闯进了一个李志达。李志达是深圳小护士化妆品的创办人,不久前他把公司卖给了法国欧莱雅,手中据称握有20亿元的现金。就在统一集团出局后的一个月,张海、祝维沙等人就与李志达签署了股权转让的协议。11月18日,李志达团队进驻三水,全面接管公司。可是,这次股权交易却让三水区政府大为光火,因为整个过程都是瞒着区政府悄悄进行的。官员们已对“错嫁”张海一事十分懊悔,现在又从天上突然掉下一个李志达,谁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把健力宝捣弄成什么模样。尽管此时区政府手中的股份仅仅只有8.9%,但是仍然决定强势干预:地方法院下文查封了李志达在三水的投资公司;12月3日,三水区政府宣布“有权力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协助恢复生产”;12月8日,法院派10多个法警进入健力宝大厦,查封所有账目和公章并冻结公司的账户,李志达派往三水基地的人员全部被“礼送出境”。这个戏剧性的反复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传媒及经济理论界的很多人士认为,“政府以小股东的身份,动用行政权力干预股权交易是一种倒退”。  就这样,健力宝如一片跑马场,几路诸侯轮番杀伐,仅有的那几分元气也行将失尽。有记者问健力宝员工:“你知道现在谁是公司总裁吗?”员工漠然答道:“爱谁谁。”面对这一派难以收拾的乱局,有人突然又想起了病榻上的李经纬。  12月7日,在赶走李志达的同时,三水区政府以“复产协调领导工作小组”的名义在三水基地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已经两年多没有出现、仍是“双规”待罪之身的李经纬坐着轮椅出现在了大礼堂。有人记录当时的景象:“他坐在轮椅上,不停地笑,并向所有人挥手,前面的人拼命想跟他握手,后面的人挤不过去,就跟在后面拍手。”更让人意外的是,跟李经纬一起被“双规”和拘捕的三位副总裁也出现在了主席台上,他们被宣布恢复旧职。  健力宝在停产半年后终于恢复了生产。不过,李经纬的归来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事件。第二天他的儿子就对记者宣称,“去健力宝是为了配合政府的工作”。不久后,由经销商注资激活的方案也因为缺乏可操作性而不了了之。祝维沙下台后,与他同时进入健力宝的叶红汉接管了这家千疮百孔的公司。  日,张海在广州被警方刑事拘留。他当时刚刚和两个朋友结束晚宴,那一顿饭他们花了4000元。刑拘的理由是“涉嫌挪用资金”。2006年11月,检察机关以“职务侵占和挪用资金2.38亿元”为案由提起公诉,3个月后,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张海有期徒刑15年。在开庭审理过程中,向来从容淡定、笑如莲花的张海落泪了。他激动而委屈地说:“健力宝卖掉之后,祝维沙等人都落得上亿元的实惠,可我却要在这里坐牢。如果说为了朋友义气,我可以当替死鬼,但不愿做替罪羊。”《经济观察报》在报道中意味深长地问道:“在这场暧昧的资本游戏中,张海是一个下棋的人,还是一颗被人下的棋子?”  日后的种种迹象表明,仍然是台湾统一集团最后成了健力宝的新主人,不过为了避免“意外的干扰”,合作各方都显得异常低调。而今日之健力宝也早已今非昔比,它的品牌号召力和江湖地位也不再那么重要。在中国饮料市场上,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的霸主地位日渐难以动摇,娃哈哈的销售额已经超过180亿元,台湾的康师傅和统一在茶饮料、果汁饮料市场上更有收获,而后起的蒙牛、伊利则凭借独特的奶源优势异军突起。特别是蒙牛,靠着“超级女生”的走红而成为最耀眼的行业新贵,2006年的销售额达到了139亿元。跟这些巨子相比,昔日的龙头老大健力宝已不复当年之勇,人们对发生在它身上的新故事也渐渐地失去了兴趣。  这就是“中国第一饮料品牌”健力宝的兴衰实录。一场基于实业公司平台的疯狂的资本盛宴在一片狼藉中曲终人散。  在2000年前后的中国国有企业产权变革大潮中,健力宝案可谓一个经典的范例。在处置国有企业产权的时候,握有生杀大权的地方政府出于对经营层的极端不信任,转而试图从外部寻找产权改造路径,国有资产成为跨国公司和资本经营者们争相追逐的猎物。在这个过程中,对现有经营层的无情排斥,与对外来力量的盲目信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说经营层MBO因为缺少透明的操作流程而有国有资产流失及不公平现象的话,那么,健力宝式的改造途径则产生了更大的经营风险和交易的灰色性。在这个案例中,所有你能够想象得到的商业戏剧性――神话、欲望、博弈、阴谋、报应、轮回都一一地上演了,它充满了那么多的偶然性,但却又仿佛滑行在一条必然的悲剧之轨上。  日,中国饮料工业协会年会按惯例在北京举行。健力宝集团董事长叶红汉在发言时说,公司已熬过最艰难的生死线,当年实现销售额16亿元。他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了一个几乎已被人淡忘的名字。他说:“健力宝没有死掉。我觉得主要有几个核心,一个是品牌影响力,还有一支忠诚于健力宝的经销商队伍,以及健力宝对品质的一贯坚持。这三个要素我觉得都是当年健力宝的创始者李经纬先生留下的遗产。所以,这里还要感谢李经纬先生。”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四周端坐着全中国最重要的饮料公司巨头们,所有人均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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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力宝大事记】1984 年,广东三水县三水酒厂厂长李经纬获得一种新型运动型饮料配方,推出“健力宝”饮料品牌。健力宝成为中国奥运代表团的首选饮料,被日本媒体誉为“中国魔水”。
&&& 1987 年,广东健力宝有限公司成立。健力宝成为当年全运会的最大赞助商,声名大噪。
&&& 1991 年,健力宝在美国成立分公司,在全美推广健力宝饮料,并动用巨资购进纽约帝国大厦其中整整一层。
&&& 1994 年,健力宝隆重庆祝创业10 周年,产品销售超过18 亿元,名列全国饮料酿酒行业的首位。
&&& 1997 年,38 层高的广州健力宝大厦落成,健力宝总部迁到了广州。产品销售额突破了50 亿元大关。4 月,健力宝被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评定为第一批“中国驰名商标”。8 月,中国饮料协会公布行业数据,健力宝在产量、总产值、销售收入和税利4 项上均排名第一。
&&& 1997 年秋天,健力宝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的方案行将通过,三水市政府以“没有香港暂居证,因而不得购买H 股原始股票”为理由,拒绝批准经营团队购买股票,李经纬一怒之下,放弃上市。
&&& 1999 年,李经纬提出在公司内部实行员工股份合作制的方案,由管理层自筹资金4.5 亿元买下政府所持有的股份,方案被政府否决。
&&&& 2001 年,健力宝经营业绩下跌到31 亿元,上交政府的利税也从1 亿元降到2000 万元左右。7 月,三水市政府召开健力宝转制工作联席会议,九成与会官员主张卖掉健力宝,但是不能卖给李经纬团队。
&&& 2002 年1 月15 日,三水市政府向浙江国投转让健力宝75 %的股份,作价3.38 亿元,28 岁的张海出任集团董事长。
&&& 2002 年5 月,健力宝全新产品“第五季”正式推出。
&&& 2002 年10 月,广东省人大以涉嫌贪污犯罪为罪名罢免了李经纬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职务。
&&& 2002 年11 月,健力宝集团收购河南宝丰酒业。12 月,组建“健力宝足球俱乐部”。
&&& 2003 年3 月,健力宝集团投入2 亿元推出“爆果汽”等三大系列新产品。
&&& 2004 年8 月,因经营业绩不佳,张海被免去健力宝集团董事长兼总裁职务,祝维沙任总裁。
&&& 2004 年10 月,台湾统一集团出价1 亿美元收购健力宝,受到经销商的狙击未果。
&&& 2004 年11 月,张海团队将股份转让给李志达,三水区政府以小股东身份强力干涉,转让流产。
&&& 2004 年12 月7 日,三水区政府出面主导健力宝恢复生产,李经纬以“双规”待罪之身,坐着轮椅出现在正在召开全体员工大会的健力宝集团大礼堂。
&&& 2005 年3 月,张海在广州被刑事拘留。2007 年2 月,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职务侵占和挪用资金罪名一审判处其有期徒刑15 年。
&&& 2007 年,台湾统一集团入主健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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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观察】值得检讨的“三水策略” 在2000 年前后的“国退民进”中,很多地方政府在出售企业的时候,选择了“宁予外客,不予家人”的策略。其原因有3 个:一是担心经营层上下联手,难以控制;二是为了避嫌,害怕承担国有资产流失的责任;三是利益纠缠,难以均衡,索性卖给外来客。健力宝的产权变革便是很典型的一例。自始至终,三水市政府并没有搞垮健力宝的意图,它试图秉持的也是让企业平稳过渡的原则。然而在策略的选择上,由于缺乏经验,则出现了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其摇摆反复也最终成为一家大好企业被折腾至衰亡险境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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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8&&&&&&
..策略一:“先天”性不信任创业团队。
&&& 对李经纬团队的先天性不信任,是健力宝危机的起点。或许因为有所顾忌等原因,三水市政府与李经纬从来没有就这种“不信任”进行过坦诚的对话。这种“心照不宣”的内心对抗,渐渐弥漫成了一股很不正常的氛围,最终影响到了双方的所有决策和举措。
&&&& ..策略二:过分轻信张海。
&&& 三水市政府与张海素昧平生,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签订了出售协议,而且跟李经纬毫无商量,这其中已颇有赌气的成分在内。正如《财经》杂志在后来的调查中所发现的:“如此巨额资产出让,政府一方既未请财务顾问提供中介服务,亦未对买家的资信进行调查。交易过程更是暗箱操作,长期秘而不宣。”
&&& ..策略三:在对大股东的支持上摇摆不定。
&&& 在张海被撤职之后,三水区政府的立场摇摆在张海和祝维沙之间,时而倾向前者,时而支持后者,造成新闻舆论上的疑惑和决策层的分裂、动荡。
&&& ..策略四:在战略投资商的引进上优柔寡断。
&&& 自张海之后,从商业利益和资源整合的角度来看,让统一集团收购健力宝无疑是比较合适的一个选择。然而,面对经销商的激烈反弹,三水区政府无法进行理性地说服,畏而退之,丧失了一个适时拯救健力宝的机会。
&&& ..策略五:以小股东身份驱逐大股东。
&&& 在“一朝被蛇咬”之后,三水区政府对外来的民间资本再也不信任了。当张海团队与李志达达成股权转让协议后,三水区政府以8.9 %的小股东强势抵制后者的进入,并不惜动用公权力,查封公司账户,将李志达一系人马“礼送出境”。此举,在国内舆论界和法律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被指为无视大股东的权益,在合法性上颇有可议之处。中国政法大学李曙光教授评论说:“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政府直接介入都是不合法的,这种介入不仅破坏了第一次交易的合法性,而且使政府主导下的第二次交易不合法。”
&&& ..策略六:难以自圆的“体外循环”。
&&& 在驱逐李志达后,为了尽快恢复生产,心急如焚的三水区政府以小股东身份接管健力宝,并且成立了一家注册资本只有100 万元的国有独资贸易公司―― 公司法人还是三水区的区长,全面承担企业的销售任务,将营销利润都留存在该公司。这种“体外循环”的方式,很容易让人产生不良联想,且不利于健力宝的正常运营。
&&& ..策略七:对李经纬的处理暧昧不决。
&&& 对创业者李经纬的处理很让人不解。在将之排除之后,先以贪污罪名罢免了他的人大代表资格,并宣布“双规”,然而又迟迟不进入正常的审理程序。而在企业陷入乱局的时候,又请他到工厂“安慰”人心。在4 年多的时间里,始终没有在法律层面上给出一个清晰的结论。这种首鼠两端的处理方式,让法律的严肃性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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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力宝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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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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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和大家分享“科隆电器”的成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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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顶,自己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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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龙:一条被刻意猎杀的龙
曾经是中国最具成长性的家电公司,从捶打出第一台电冰箱到"全国销量第一",它用了7 年时间;从创利6 亿元到巨亏36.93 亿元,它也用了7 年时间。经济学家说,科龙的结局是时也,运也,命也。欲哭无泪。
科龙之兴衰,事关两个男主角:潘宁和顾雏军。我们即将看到的是,中国家电业最具现代气质、资产质量最好的公司是怎样被肢解和蹂躏的。尽管过了很多年,我们似乎仍然能清晰地听到一个展翅飞翔中的巨大飞兽自我毁灭的声音――那肌肉被撕裂的声音,那骨骼被击碎的声音,那翅膀被折断的声音。那悠长的叹息,至今在时光隧道的深处如幽灵般地徘徊着――"可惜了,科龙。"
顺德模式:炸平山头建厂房
1984年,在广东顺德的容桂镇,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化水平的潘宁以零件代模具,用汽水瓶当试验品,凭借手锤、手锉等简陋工具和万能表等简单测试仪器,在十分简陋的条件下打造出了中国第一台双门电冰箱。潘宁是容桂镇公交办公室的副主任。当时,在广东城镇开办企业成风,而其中很多能人都是乡镇基层干部出身。他们是当地观念最超前的人,更关键的是能够整合各个方面的资源。潘宁造电冰箱,在技术上靠的是北京雪花电冰箱厂的支援,在资金上则是由镇政府出了9万元的试制费。所以,这家工厂成了“乡镇集体企业”。这一产权归属最终决定了企业家潘宁的悲情命运。  这年10月,珠江电冰箱厂成立,潘宁出任厂长。电冰箱的品牌是“容声”。企业初创时期的艰辛可以想见。潘宁到当年北京最著名的西单商场推销电冰箱时,因其电冰箱是乡镇企业生产的,而被一位科员当场下了逐客令。1986年,潘宁想请香港影视明星汪明荃代言电冰箱广告。因为汪明荃是全国人大代表,广告要播出要请示上级,结果报告打上去如石沉大海。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则广告只能在地方电视台播出,上不了中央电视台。  这些并没有给潘宁造成致命的困扰。就跟当时所有的乡镇企业一样,潘宁和他的团队反倒增强了竞争的能力。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国知名的电冰箱企业都是靠引进生产线起步的。与潘宁同年创业的张瑞敏就是靠跑部委,引进了最后一条“指标内”的德国利渤海尔电冰箱生产线,才把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工厂救活的。最夸张的是,有9家企业向意大利梅洛尼公司引进了同一型号的阿里斯顿电冰箱生产线。在那几年,国内先后引进了79条电冰箱生产线,从而引发了一场电冰箱大战。在这些电冰箱工厂中,珠江电冰箱厂是身份最为低微的一家,却靠新颖的款式、上乘的质量以及灵活的营销崭露头角。潘宁尽管不是专家出身,却视质量和技术进步为生命。他请汪明荃代言广告时,策划人员苦思了一大堆花哨的广告词。最后,他圈定的却是最平白的一句:“容声容声,质量的保证。”  到1989年前后,珠江电冰箱厂的装备和规模已经不逊色于国有企业。这年冬天,《经济日报》记者在对珠江电冰箱厂的访问记中惊讶地写道:“这家位于顺德容桂镇的乡镇企业拥有固定资产8000万元,进口设备占45%,而许多大中型国有企业都不具备如此好的条件。该厂的原则是,谁的最好就买谁的。整条生产线长达6公里,全由欧美、日本最好的设备配套组成,而这又是许多大中型企业望尘莫及的。”在珠江三角洲一带,容声电冰箱成为最知名的家电品牌。在全国市场上,则形成了“北海尔、南容声”的双雄格局。  在公司初创期,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是,珠江电冰箱厂的发展壮大与顺德地方政府的全力扶持是分不开的。1992年1月底,正在广东等地视察的邓小平专程到珠江电冰箱厂视察。站在宽敞而现代化的车间里,得知这家国内最大的电冰箱制造工厂装备了全世界最先进的生产线,邓小平显得非常惊奇,提出了那句日后闻名全国的邓氏格言:“发展才是硬道理。”  在邓小平离开珠江电冰箱厂后不久,北京有关机构公布了全国家用电器产销排行榜。珠江电冰箱厂荣登“电冰箱产销量第一”的宝座,同时随着慢慢发展与壮大,在这个位置上一直稳稳地坐了8年,不能不说是一个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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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宁宿命:怎一个“愤”字了得
于是,经过一番考虑,在1994年,潘宁决定另辟蹊径,将企业变身为科龙集团,宣布新创科龙品牌,进军空调行业。在他的谋划中,科龙品牌归企业所有,由此可逐渐摆脱政府的控制。但是,他的这种“独立倾向”立即引起了镇政府的注意。也就是从这时起,潘宁和企业的命运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1996年,科龙电器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融资12亿元,成为全国第一家在香港上市的乡镇企业。潘宁雄心万丈地四处攻城略地,先后在辽宁营口和四川成都建立了两个生产基地,这样可以大大降低物流运输的成本。一个尤为重要的决策是,他宣布将投资10亿元人民币在日本神户建立科龙的技术中心。当时的现状是,中国的电冰箱企业靠“价格割喉战”迅速击败了早先在中国市场上靠品牌优势而获得先机的跨国企业。但是潘宁知道,要稳固本土企业的市场战果,还必须拥有核心的技术开发能力。当时所有的国产家电企业,其实都还是一些装配工厂,其核心部件仍然需要从国外引进。全球电冰箱的核心技术都被日本东芝、三洋及松下等公司所掌控,所以将技术开发的前沿延伸到日本本土去,是一项成本很高却将有奇效的战略。在一次高层会议上,潘宁很激动地说:“如果不能在有生之年装出一台百分之百的中国电冰箱,我们这代电冰箱人愧对后人。”可惜的是,潘宁的这种“决战思维”在他退出后竟成绝响,以至于到10年后,中国电冰箱产业的核心技术空心化局面仍然没有得到根本改善。  1997年,科龙实现营业收入34亿元,利润6.6亿元,获香港《亚洲货币》杂志评选的“中国最佳管理公司”和“中国最佳投资者关系”殊荣,俨然是中国制冷业乃至家电业的希望之星。然而,也是从这时开始,地方政府对科龙的掌控变得直接起来。这家品牌显赫、效益绝佳的企业成了政府官员调控地方资源的一个最佳工具。1998年中期,为了延伸产业链,潘宁谋划在科龙空调项目上增大投资。当项目报到镇政府的时候,他却等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决定――政府希望科龙收购同镇的华宝空调。  华宝空调厂是国内第一家生产分体式空调的企业,在广东空调行业中第一个取得了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1993年,华宝空调销售额达18亿元,产销量名列全国第一。11月底,在经营层毫不知晓的情况下,华宝的国有资产控股方顺德市投资控股总公司突然决定将60%的产权出售给香港翁氏家族控制的蚬壳公司。当时华宝的总资产达18亿元,而蚬壳公司的资产不足5亿港元,只用了1000万元的价格就获得了控制权。由于交易过于“秘密”,引起经营层的强烈反对。创办华宝的董事长当即辞职,其他高管也持强烈的抵触态度。企业经营陷入一片混乱局面。1994年11月,蚬壳公司以“空调市场不景气,宏观调控使销售款回收周期加长,空调生产竞争对手增多”为由主动放弃了股权。港方提出,他们已经在华宝连本带利投入资金14.2亿元,愿意承担1亿元的损失,而其他的款项则要顺德和华宝方面全数归还。顺德方面不但要付出10多亿元的赔偿金,还弄得华宝元气大伤,造成其市场份额被后起的珠海格力空调等抢去大半。因此,当潘宁提出新上空调项目的时候,便有人提出将华宝空调划归科龙,以此打造出一个“空调航母”。  在潘宁看来,与其改造一个结构落后的“老房子”,还不如在一片空地上盖一个“新房子”。而政府方面则当然希望他能够挑起这副“重担”。为此,市长承诺,并购后可以“拨给”科龙一个上市指标,允许它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就这样,1998年10月,科龙和华宝宣布联合,成为当时国内家电行业规模最大的一次企业联合。  科龙、华宝合并看上去做成了一艘“大船”,但是实际上这两家企业从来就没有真正融为一体。仅从品牌经营而言,科龙决没有能力同时做好两个不同品性的空调品牌。因此,华宝之被弃是预料中的事情。而一个让人更感担忧的事情是,随着科龙规模的扩大,政府的控制变得越来越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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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龙革命:名不符实的革命
潘宁离开科龙后,尽管日后风波不断,却再也没有对这家倾注了毕生心血的企业说过一句话。每年清明,他必由国外归乡扫墓,然后又悄然离开,几乎与科龙旧人再无往来。  潘宁之后的科龙,进入了一个整肃期,自称为“科龙革命”。这是一个激进宏大而又寓意不清晰的定义。它是一场怎样的革命?革命的对象是谁?要达到怎样的革命目标?没有人说得清楚。真相也许是,后继者为了填补创业者潘宁走后留下的巨大的信念空白,不得不用这种看上去很激进的方式来凝聚人心和激发市场信心。“革命”是一个有血腥气息的字眼,除非公司身处难以逆转的险境,百般无奈之下或可一试。然而,对于科龙这样正处在效益高峰期的企业而言,因人事变动而采取这种非常规的战略,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这场革命几乎革掉了科龙自己的命。  从表面上看,王国端任内的“科龙革命”分成两个层面的任务。一是以“组织转型”为名义的人员整肃。月间,科龙完成了涉及面达2000人的管理层的人事调整,部门减少40%,压缩人员35%,车间主任以上干部全部通过竞聘上岗,378人竞聘245个岗位。王国端对科龙“人员和观念都已老化”非常警惕,先后将4名副总裁级的创业元老一一劝退,同时又引进了知名的营销人士屈云波出任营销副总裁、国际咨询公司罗兰?贝格中国区总经理宋新宇出任战略总监。随着一批“空降兵”的到来,以及内部高层人员的清洗,科龙领导团队的面孔顿时焕然一新。  二是改变潘宁“高投入、高利润、高收入、高发展”的四高战略,转而为“消化、断奶”的保守型策略。潘宁在新技术、新模具、新配件等的引进上从来大手大脚,不遗余力,使得科龙始终在品质和质量上处在国内行业的前列,也因此培养出一种超越众人的现代气质。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存在引进浪费、维修折旧成本过高等问题。后继者认为,中国家电业已经进入微利年代,想靠高举高打获得暴利已经不现实了,因此必须精打细算,通过内部机制的优化来保证可持续的效益。体现在决策上,就是大幅度削减新模具引进,放弃建设海外科研基地,要求集团内部的配件公司都独立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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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坷尔:抢食腐尸的兀鹰
关于科龙与大股东之间的资产状况究竟如何,有专家大胆推测,到2001年底,科龙已经被彻底地“掏空”或“消耗而空”,成了一头看上去很庞大,实际上已经徒有其表的巨兽,而它的拥有者们开始考虑寻找下家。  这时候,一个梦想家闯进了舞台。日,全国各大媒体的财经记者在毫无预兆的情形下得到一条消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格林柯尔公司成为制冷家电龙头企业科龙的第一大股东,以5.6亿元收购科龙20.6%的股权(后来这个收购价降低为3.48亿元)。在新闻发布会上,容桂镇镇长解释说:“作为政府,对企业最好的是应该零持股,零负债,应该退出企业,只信守宏观控制的职责即可。之所以会选择格林柯尔,是因为看好其高科技核心技术、跨国经营网络、人才与市场优势。”这些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显然无法满足记者的好奇心,甚至不足以解开任何一个疑问。科龙为什么要出售?为什么要定向出售?为什么选择格林柯尔?为什么是那么低廉的价格?总而言之,这些年来科龙到底怎么了?  从后来发生的事实来看,科龙到底怎么了,其实连收购者顾雏军自己都没有弄清楚。顾雏军是如何与容桂镇接上线的,一直是个谜。顾雏军的团队里颇有一些人脉关系深厚的下海官员。他们应该是主要的促成者。《顾雏军调查》的作者陈磊引用一位曾任科龙董事会秘书的知情人的话,“顾雏军与政府谈判的重要筹码,正是科龙与母公司容声集团之间藏于账面之下的大量关联交易。顾雏军向政府表示,如果让他收购,容声集团欠科龙的钱,就可以不用还了”。全中国的财经记者及关心科龙风波的人们,都认为这个来历不明的顾雏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抢走了一块大金砖。甚至连顾雏军自己,在一开始大概都是这么窃喜着的。  顾雏军后来详细地回忆了收购科龙前后的情形:“日签约的时候,我们只知道可能亏损1亿元。到11月底,告诉我们亏损可能超过6亿元。当时我们大吃一惊,而签的协议已经公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回去开了一个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科龙的成本控制是有大问题的,如果做得很严格,赢利是有可能的。我2002年1月进入科龙,3月的时候审计报告出来,科龙竟亏损15亿元,开始报告是18亿元。我们担心那么大的亏损会让债权银行失去信心,就通过并购收回了3亿元。大概有半年到8个月的时间,银行对科龙都是只收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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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新政:一块钱里有我两毛
顾雏军得到的科龙是一具已经被掏空的虚弱躯体,而他本人在进入之前,对财务状况的恶劣程度并没有得到准确的信息。  顾雏军在科龙一役中损失惨重。为了筹资购股,他减持8000万股格林柯尔股票,套现2.48亿港元。在宣布收购科龙1个月后,《财经》发表新闻调查《细探格林柯尔》,指出公司惊人业绩的多处重大疑点。当日公司股票应声大跌,1个月内股价跌幅逾60%,市值蒸发20亿港元。顾雏军身价损失超过13亿元。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他收购科龙的成本远远大于3.48亿元。  尽管入主科龙手段暧昧,不过持中而论,顾雏军当家后却展现出他拯救科龙于危难的决心与高超手段。自潘宁之后,他也许是第二个真正把科龙当成是自己企业的人。他对科龙的基本判断没有错。尽管这是一家内部已被掏空的企业,但是销售网络依然健全,品牌形象仍无大损,在制冷行业的技术领先地位还没有丧失。所以,只要进行严格的成本控制和优化管理,还是一个可救之局。于是,进入科龙后,他迅速展开了“顾氏新政”。  顾雏军先是在成本控制上下猛药。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花科龙的一块钱,里面有我顾雏军的两毛。”此时,科龙的内部管理已乱成一团,管理失效、内贼牟利的现象比比皆是。他铁面行事,重整秩序,先将财务统了起来,然后对科室部门进行撤并,在部件采购等容易产生腐败的环节上实行透明化,使半年采购5000万元的部件成本就比以前节省了1000万元。他还大砍行政和营销预算。据《红黑科龙》一书作者何志毛记录,徐铁峰时期,副总裁以上坐的都是奔驰车,每年每车的维修费近20万元。顾雏军入主科龙半年后,同类车辆的维修费同比下降了70%,而营销部门的营销费用则同比下降了30%。在生产一线,他大力推行“价值工程”,对产品的功能和性能进行全面剖析,剔除过剩功能,从而合理节约原材料或加工成本。有一款F型电冰箱产品,经他重新规划流程,每台成本就下降了70到80元。  顾雏军的效率之高让人吃惊。在到任的第三个月,他就推出了两款新产品,分立循环电冰箱和制冷高效电冰箱,其广告口号颇似当年他做小康空调时的耸动性语言――“全球电冰箱划时代技术”。他声称采用了格林柯尔制冷剂的新电冰箱在能效比上大大超过了全球公认的日本节能电冰箱。同时,他将旗下的华宝空调全面拉低价格,降幅高达40%,以价格战的姿态重新卷入激战中的市场。电冰箱、空调原本就属同一营销渠道,靠高科技概念拉抬科龙电冰箱,用超级低价的华宝空调刺激经销商,这显然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整合策略,使一度委靡的科龙产品重新回到市场主流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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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系运动:并购催生霸王梦
在顾雏军入主科龙后的种种行为表明,他渐渐地喜欢上了这家公司。在中国商业界一直无名的他很快找到了领导一家大公司的领袖感觉。有一次,他很感慨地说:“有了科龙,我可以与伊莱克斯的老板平起平坐。没有科龙的格林柯尔,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系统;没有科龙的顾雏军,就只是一个三流企业家了。”在接受《中国企业家》记者采访时,他说:“如果我有一天老了,走到街上有人说,这个老头是做电冰箱的,对中国电冰箱产业还是做了些贡献的,那我就没有白做。”这番话颇为煽情。当他说出来的时候,一定也被自己感动了。然而,言犹在耳却很快被风吹散,他没有专心地成为一个做电冰箱的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心之魔,让他很快踏上了另外一条冒险之路。他如果老老实实做科龙,数年之内或可证明自己,赢得尊重,也许连他在格林柯尔时期的种种灰色记录也会被洗白或被淡忘,毕竟这是一个以成败论英雄的商业年代。可是,过于膨胀的欲望重新控制了他。  2002年5月,顾雏军宣布将在南昌投资3.6亿美元建造占地2500亩的格林柯尔科技工业园。3年之后曝光出来的事实是,他在南昌实际投资1亿元,却从江西两家银行贷走了4亿元。5个月后,他宣布以3亿元收购吉林的吉诺尔冰箱厂。12月,又以1000万元接手上海上菱电器的两条电冰箱生产线。  2003年,是顾雏军职业生涯中短暂而耀眼的一年。科龙电器在他治理下已恢复正常,全年实现营业收入61.7亿元,重新回到家电一线企业的行列。而使他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公众视野的,却是他近乎疯狂的收购行动。5月,他在江苏扬州宣布以4.18亿元控股上市公司亚星客车,并将在扬州征地1095亩,建造一个总投资4亿美元、年产电冰箱360万台的科龙基地。6月,他现身安徽合肥,宣布以2.09亿元受让美菱电器20.03%的股份,成为其最大单一股东。这一新闻轰动全国,意味着他在1年多时间里竟将中国电冰箱行业“四大家族”中的两大巨头收入囊中,而他手中握有的电冰箱年生产能力已达800万台,在全球仅次于伊莱克斯,在中小容量的电冰箱领域已是独步天下。他宣称:“我现在可以说,我能控制全世界150升以下的电冰箱。”8月,科龙宣布收购浙江最大的电冰箱企业杭州西泠电器70%的股权。秋天,他突然又频繁飞赴湖北十堰,洽谈收购上市公司襄阳轴承的事宜。有媒体预先得知,他有可能收购29.84%的国有法人股。至此,他的麾下已拥有科龙电器、美菱电器、亚星客车、襄阳轴承4家国内上市公司,赫然构成了一个规模惊人的“格林柯尔系”。  12月,志得意满的他当选中央电视台评选的“2003年中国经济年度人物”。与他同时入选的有刚刚当上中国首富的网易丁磊、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谈判的功臣龙永图以及靠创办“蒙牛”而受人注目的牛根生等人。在颁奖典礼上,主持人杨平问他:“我们知道顾雏军先生想打造制冷王国,现在这个目标实现了吗?”他没有思考一秒钟就大声回答道:“这个目标基本上已经实现了。”摄影棚内掌声雷动。顾雏军作为企业家的声誉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顾雏军的每一个并购对象都是老牌的国有企业,其谈判过程之诡秘、成交速度之快捷都让外界充满了种种猜测与想象。而他自己也毫不隐讳。在一次与记者的交谈中,他十分率性地说:“国有企业好进入,如果我不要的话,浪费也是浪费了。”这些言论的发表,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在某种意义上,日后如龙卷风般爆发的灾难是他自己发动和酝酿的。  2004年8月,东征西伐的顾雏军又手起刀落地连续完成了两起收购行动,以1.84亿元收购了商丘冰熊冷藏设备公司,并承诺投资15亿元搞制冷工业基地,然后又收购了上市公司华意压缩。9日,香港科技大学郎咸平教授在复旦大学演讲,题为《格林柯尔:在“国退民进”的盛宴中狂欢》,直指顾雏军使用“七板斧”伎俩,在“国退民进”过程中席卷国家财富。数日内,国内各大报刊、网站将郎咸平的演讲内容广为刊登,舆论一时沸腾。  正在并购兴头上的顾雏军显然没有意识到来者之大不善。他一贯喜欢用高压和激烈的手段对抗外界的任何质疑,此次当然也不例外。8月13日,他向郎咸平发出了严厉的律师函,声称郎咸平的演讲对其造成了诽谤。郎咸平在3天后召开媒体见面会,公布了律师函,声明“绝不会更改或道歉”,并控诉“强权不能践踏学术”。8月17日,顾雏军向香港高等法院递交了起诉状,以涉嫌诽谤罪起诉郎咸平。  郎咸平对顾雏军的诸多指责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在收购过程中,格林柯尔与原来的控股大股东之间存在关联交易,“收购当年大量拔高各项费用,造成上市公司巨亏。第二年压低各项费用,使公司一举扭亏”。在这一条上,郎咸平说对了事实骂错了人。他其实也算是半个受害者,无非是他拿人公司替人消灾。二是动用科龙强大的现金流来完成各项收购。郎咸平通过财务计算得出,顾雏军大量挪用科龙的资金进行收购,利用某些地方急于加快国有企业退出的思路,将收购与改制打包在一起,仅用9亿元资金就换走了价值136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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