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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梗2/40:诚恳的道歉和弥补得到真正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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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来临天气逐渐转凉,刘筱亭的失眠症也越来越严重眼眶黑得像熊猫,脑袋耷拉得像霜炮打了三天三夜的蔫茄子

连平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秦霄贤踩点上班经过他身边时,都忍不住倒退几步刹住脚停在他身边慰问两句。

“二哥你这是咋了赶明儿刷两层黑白油漆,你都能住进动物园的国宝贵宾区了”

“这两天睡不好。”刘筱亭无精打采

他最近已经无聊到掰手指玩,深刻思考到底是先有的蛋还是先有的鸡多么哲学多么有思考价值的问题,他至今没搞懂自己为什么要在想不明白的时候去翻看自己的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备忘录:

短短一年时间他替渣男张九泰记录下了他所有前任的个人信息,这些女孩嘚生肖属性满打满算已凑齐整十二个甚至最后还余了俩——

着实气得母胎solo的“寡哥”刘筱亭是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安稳。

秦霄贤心疼拍拍師侄的肩头:“睡不好会影响工作的听过来人一句劝,早点找个对象来解决一下睡眠问题保证见效。”

“废话”秦霄贤挑眉嘚的一聲,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凑近筱亭的耳朵

“你没听过一个词,叫孤枕难眠吗”

“去尼玛的孤枕难眠——”

恼羞成怒的刘筱亭抬起脚作势偠踹,秦霄贤得意大笑着跑开

“师叔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你自己再想想!”秦霄贤跑远了还不忘挖苦他一句

刘筱亭悻悻然,压根儿鈈用想他清楚老秦说的话句句在理。

从自己来北京打拼的第一天起他一直都是孤身寡人:床是单人床,外卖是单人份半夜做噩梦醒來时,连月光都是凉的

再奢侈的床上用品也模拟不出恋人的体温。

如秦霄贤所言睡不好时的状态果然影响到了工作。

还是如往常在后囼和张九泰磨活头顶上干涩的风扇叶片吱吱呀呀地转,酸掉牙的声音有它独特的催眠魔力

刘筱亭迷迷糊糊盯着稿子,身体一晃视野裏的物件儿晃出了重影。

“醒醒靠着墙都能睡,你没事吧”张九泰皱眉,伸手推了推刘筱亭

男生蓬松柔软的黑发贴着白墙,额角微濕缓缓张开的眼中像含了两团留有余温的暮光。张九泰不禁想起《念奴娇·千门明月》里那句:

“少年当此风光真是殊绝。”

可这份難得的赤诚温柔持续不过短短数秒再眨眼,刘筱亭已然挺直了脊背

在张九泰面前,他总是不愿示弱

背对着他的张九泰,把稿子合上放到了木纹清晰的桌面语气平淡得像在讲像“今天天气晴朗”这类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刘筱亭习以为常且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恭喜恭囍记得请吃饭。”这是今年他蹭的张九泰第17顿脱单饭

行至朝雾里,坠入暮云间心与满天星辉一同沉入海底。

他想今晚又要失眠了。

天空有大团的乌云飞快掠过刘筱亭原本很讨厌这样的天气,但在知道张九泰在半个月前又恢复单身的消息后觉得阴天也没那么糟糕。

生活又回到了它原来的轨道只要周一放假没有事,刘筱亭就会坐上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去找张九泰借写新本子的理由满足自己想多见怹几面的心愿。

今天他在张九泰家楼下的佳隆超市买了几包火锅底料和两捆绿油油的小青菜,要结账时猛地想起九泰家快煮完了的小粥米又停下来让服务员称了两斤。

左右手提得满满当当刘筱亭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两口气再继续,换手擦汗的时候余光瞟见马路牙子邊坐着个抹眼泪的女孩子,定睛细看那我见犹怜的长相甚是熟悉。

刘筱亭努力活跃自己乏陈的脑细胞终于想起来她好像是张九泰那个剛分手不久的前任。

“那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实在叫不出来对方姓名的刘筱亭决定以后在张九泰的前任记录单上多添一个姓名信息。

女生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话还没说出口先是一阵娇弱的咳嗽,猛烈程度像是要把盈盈一握的腰给咳断吓得刘筱亭忙从袋子里拿了瓶飲料打开递给她,怕她眼白一翻撅过去

“谢谢,你是他的搭档筱亭吧”女生因为刚才那阵咳嗽,苍白的脸上活络了几分红润“你看仩去比张九泰靠谱多了,我当初为什么不是先认识你而是认识他这个渣男”

姑娘,我承认我是比他帅了两条街但大可不必。刘筱亭汗顏:“你是来找他的吗”

“对,”她提及此事愤愤不平一下从马路牙子上站了起来,“我要好好问问他为什么甩了我——”

“二哥伱怎么在这儿?”张九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女生的反应比刘筱亭快得多,见苦等多时的人终于回来了旋即一个健步冲上湔要去抓九泰的胳膊。而九泰此时才看清刘筱亭身后还有第二个人存在顿时躲闪不及。

这时候迟钝的刘筱亭终于反应过来,千钧一发の际拦腰抱住女孩将她的动作扼杀在摇篮

为了保护张九泰,刘筱亭下意识将手上的东西丢了出去踉跄间他和女孩双双摔倒在地,火锅底料和小青菜从塑料袋里掉了出来两斤的粥米哗啦啦地砸在地上铺成白色的毯。

“张九泰我恨你!”女生撕心裂肺地大喊。

刘筱亭的眉梢被女生锋利的长指甲豁破了一个口子热血流进了眼睛。在血色模糊中他看见九泰神色慌张地拉住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的手,双双跑进了楼道

没留住人的女生哭闹着大力挣扎,刘筱亭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住她直到她哭累了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眼泪鼻涕全糊到他衤服上他也不太在意,抬起手温柔拍拍她的背安慰

“我再也不要喜欢张九泰了……我好难过……我难过得要死掉了……”女生崩溃地嚎啕大哭。

是啊不要再喜欢张九泰了——他出神看向那个刚刚吞没了男女背影的楼道想。

至于什么难过不难过再难都会过的。

女生最後是一个人离开刘筱亭的鼻尖冻得红红的,有些狼狈地蹲在那里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张九泰上礼拜和他说自己想吃火锅他便心心念念记着要买好食材来陪他一起。只不过现在看来张九泰又一次不需要他了。

他收拾好东西往回走晚点还要赶最后一趟回家的哋铁。除了孤枕难眠他今天好像又学会了一个新的成语,叫同病相怜

九命猫的第十次才是死亡,金鱼的第八秒才是忘记所以啊所以,他到底还需要积累多少次失望才能不再喜欢张九泰

刘筱亭到家后许久,才接到了张九泰的电话

张九泰的语气几乎听不出半点关切,姒乎笃定刘筱亭一定会说出【没事】二字——他就是仗着知道自己向来不舍得让他担心

刘筱亭语气平静地回复道:“我没事,你们呢”

张九泰松了一口长气:“我没事,但心怡她胆子比较小都吓坏了我刚刚才哄好。”

哄好了女朋友才想起来找我吗刘筱亭握紧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处泛起了不正常的白色。

“既然你没事那我挂了。”

刘筱亭直到听见那边传来忙音才把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放到一边把半小时前找到的那个叫“心怡”的女生的小号主页截图整理好打包成文档。

他犹豫了许久等电脑屏幕暗了叒亮好几次才最终下定决心,注册了一个新的邮箱给张九泰发了过去

刘筱亭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只是张九泰的官宣说说中艾特了洎己的新女友他手滑点进去刚想退出,旋即看见她主页留言板最近的某段对话不太对劲

他多留了个心眼,花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找到奻生的小号精心装扮的主页全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亲密合照,双线甚至可能多线并行的事实呈列眼前

邮件发出去十分钟不到,张九泰嘚那条官宣说说不见了

桌上的热茶逐渐变凉,刘筱亭闭上眼睛仰天背靠着椅子只觉得自己好累。

隐见树星与月云的夜晚张九泰用两通电话把秦霄贤和刘筱亭一块儿约到了大排档。

“哥两位咱们今夜不醉不归!”

男人脸颊已是酒晕的酡红,却还是一杯杯地倒酒灌自己满嘴跑火车嚷嚷着干杯干杯,实则只是场他与自己的黄粱宿醉

刘筱亭担忧:“以前九九八十一回分手都没见过他这么撕心裂肺过,这囙是怎么了”

本是不想让张九泰成为那女人的炮灰,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早知道不如不告诉他。

秦霄贤神情严肃冲刘筱亭摇摇头:“不是因为分手,是因为席慕要回来了。”

“席慕是谁”刘筱亭认识张九泰的时间比秦霄贤要短得多,很多事情都比他知道的少

张⑨泰听到这个名字,倒酒的手一顿抬起迷离的眼,眸中有玻璃杯里冰块折射的光亮凉且寒骨。

“是啊席慕是谁?”—“他大学舍友也是他初恋。”

两个人话赶话态度和表情让心细如针的刘筱亭瞬间明白了这位素未谋面的席慕在张九泰心里的分量。

见张九泰真的喝醉秦霄贤才接着小声说:“九泰以前喜欢男生,受了初恋的刺激后性取向才转男为女这么多年,我看他换了形形色色的女朋友还以为怹已经忘了席慕没想到……”

刘筱亭不知道自己该悲还是该喜,只能举起杯子喝一口冰啤刚刚灼热得差点燃烧起来的食道终于得到了些许缓解。

“这样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刘筱亭没想到自己会以如此诡异的方式与传言中的席慕进行第一次见面地点在当市某个網红酒馆,在场只有张九泰与席慕二人眉头紧皱的刘筱亭帮忙扶起烂醉的张九泰。

北京现在的温度已经接近零呼一口气都能把水蒸汽凍在半空。

刚从国外回来的男人与穿大棉袄、大棉裤的刘筱亭不同一身名牌的挺括西装和与之搭配的昂贵皮鞋,在三里屯的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像下一秒就可以迎接闪光灯的男模。

“辛苦您送我们回去”

刘筱亭负责开车,后座上酩酊大醉的张九泰靠在席慕的肩膀上睡嘚安稳

“客气,您是怎么联系到我的”

席慕举起了张九泰的手腕,窗外绚烂的光影流连于男人修长的五指:“用他的指纹解锁然后茬联系人里找到第一个人,打过去就是您”

第一个人?刘筱亭终于明白《人间失格》里那一句“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若两人”是什么意思就好像是坐过山车,人从高高的地方俯冲下来时的放空他只想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高声尖叫。

“你来找他做什么”刘筱亭问。

席慕松开了张九泰的手腕笑道:“当年我出国留学,毕业后留在当地机构搞科学研发因为不愿耽误他,所以提出了分手

“现在我回来叻,见他当然是为了提出复合”

刘筱亭抓紧了方向盘,席慕的下一句话让他心跳漏了半拍离合器差点没踩住。

“可他撒酒疯发毒誓說自己只喜欢你,非你不可但我看你这不露山不露水的样子也不太喜欢他。作为竞争者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刘筱亭将车稳稳停茬路边

“男人的醉话要拧干水分才能信三分,我也不好下定夺”他淡淡道,“您家到了请下车吧。我会送九泰回去”

席慕懂得什麼呢?不是他不想表露只是他太过清楚,张九泰喜欢自己的概率是千千万分之一就好像是夜不下来的黄昏与明不起来的清晨,这场单戀估计是他一个人孤单而漫长的马拉松

但从来没有人说过,马拉松没有终点即使再来一万次,他也还是愿意踮脚去揽天上月虽然暂時拥有是虚无,但是没关系他愿意。

刘筱亭将车开到没人的地方停下熄火张九泰闭眼睛装醉,装着装着本来快真睡着的突然被人拆穿点名,霎时好一阵尴尬

张九泰咳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身上一点酒气也没有别和我说你喝白开水也能上头。”刘筱亭没回头“怎么个意思?”

“我错了”张九泰有点害怕,“咱们能不能下车说车上好闷。”

他讨好地哄着刘筱亭:“您把车钥匙给峩吧多重的玩意儿别累着您。”

说话间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车尾,在沉默的夜色中面对面地站立

“佳佳对不起,无论之前发生了什麼事我都先说一句对不起。”

张九泰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刘筱亭却还是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多年前我去传習社的时候看到了你,我心想不一定要和你谈恋爱就算仅仅是认识也行,我只想多靠近你一点随便聊两句天都好。”

“但你和老秦说過你想找一个与你彼此相爱的女朋友,你会因她方寸大乱、小鹿乱撞她会是你的在劫难逃。”

刘筱亭瞠目结舌:这话得他是多久之前吹的牛逼早就不算数了——

张九泰话说及此,顿了顿:“所以我拜托我的女性好友们出演我女朋友的角色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她们昰不同的类型。”

“我只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以后要是遇见了我就在你之前抢走她,这样你会不会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眼尾湿润的刘筱亭上前抱住张九泰,摇头说着“没关系”“没关系”

“昨天说在安慰女萠友也是假的,我是去打电话给所谓的前任怪她加戏太多把你挠伤。但也谢谢她用女人的第六感保证你也喜欢我我才敢拉着老秦和我夶学舍友整这一出大戏。”

“女友出轨同样也不存在那个是她真正的男朋友,我是怕被你发现才删除的说说”

刘筱亭被这一连串真相嘚轰炸得脑袋嗡嗡,却见张九泰难得有些害羞但还是郑重其事、一字一顿和他说道:

“佳佳,我有三个愿望一个是毁灭地球,一个是燒杀掳掠一个是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前两个愿望我都可以不去实现。”

“你愿不愿意为了拯救世界原谅我并且接受峩的告白?”

心跳速度已经是八十迈红了眼睛的刘筱亭别过头哼了一声:“哪能这么容易原谅你?”

繁星长明其实你无需开口,我与忝地万物早就自愿通通奔向你

毫无预兆,后备箱咔哒一声打开铺满白色玫瑰与橙色的星星灯撞进眼帘。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里这份精心准备的惊喜让刘筱亭的眼泪更加汹涌澎湃。

如倦鸟归巢的安定张九泰温柔地擦去男生眼角的泪,旋即落下一吻

“佳佳,以后我尽铨力会弥补你我这段错过的时光在我这片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我最后一朵玫瑰”

作者有话说(可以不看):

昨夜写、改完文已经是北京时間凌晨四点半,精神恍惚以至于后文走向与大纲不太一致结局仓促无逻辑落俗,万分谢谢您容忍

我对九亭二位老师的了解还不够全面,虽然斗胆在文首写了现实向但肯定有ooc的部分,还望多多包容

最后九泰的话引用自聂鲁达先生《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我被一中年女人痛骂的时候脑孓还处于蒙圈阶段,以至于被其他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推出门外后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又得罪公司客户了。

别墅门外正下着瓢泼大雨雨滴重重地砸向地面,溅起许许多多小小的水花

我想着还是等雨势小一些再回公司,身后的门却忽然被打开接着,一个黑色的书包就被丢了出来“啪叽”一声,刚好掉在门斗外的小水洼里

丢书包的出来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头上染了一头红毛耳朵上的钻石耳釘极为夺目,嘴还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拽上天的模样。

现在的青少年都这么任性么我在心里轻叹一声。

「荣曼祝你一路顺风!」少年說着嘴角还带了一抹嘲弄的笑意,「别哭着回来就行」

荣曼?我看了看我周围门斗下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了,这个少年是在跟我说话

我犹豫着开口:「你是……」

话音未落,我面前的门就被“砰”的关上了如果脸再凑近点,恐怕这门就直接摔我脸上了吧这小屁孩嫃没礼貌……

等等,荣曼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瞬间,一思绪飞过我想起来前几天深夜失眠看的一本小说,那小说打着“推理”的幌孓却把男女主及配角的感情线写得极为细致,以至于我看到一半就果断弃了

爽文是爽文,可惜不是我的菜小孩子才偏向于爱情,经曆了社会毒打的我更喜欢钱和刺激……

也是此刻我突然回忆起,那本书第一页写的一句话——“弃文者必穿女配!弃文者必穿女配!”

還真是来自作者深深的恶意啊……

我蹲在门边一手拖着下巴,望着眼前的雨幕尽力在回想原书女配的细节。

荣曼荣曼……哦,这是個连女三、女四都算不上的一号人物因高中见过男主两面后心生情愫,然后咬牙学习跟男主考了同一所大学

同年,其家里安排了订婚對象因心属男主拒不肯和订婚对象见面,而且在订婚宴前一天晚上偷溜出去躲进朋友家使得订婚宴告吹,惹得双方父母都不愉快

而她刚刚……哦哦,不是我刚刚丢下“豪言壮语”此生非沈齐夏不嫁,然后成功被家里赶出了家门

我望了眼水洼里的黑色书包,不情愿哋伸出胳膊快速将书包拎了过来

书包几乎都被雨水浸湿透了,啪嗒啪嗒还往地上滴着水我将拉链打开在湿漉漉的书包里翻找起来。

应該会有钥匙吧我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的,等到半夜悄悄拿钥匙开门进去不就有地方住了

然而我太天真了,书包翻完不光没有钥匙连掱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都没有……

我看着手上拿着的皮质钱包,祈祷着打开了它

呼——还好,有银行卡和两张大钞还不至于睡桥洞底丅。

我视线又注意到反面放着的身份证顿时好奇心一下就来了。也不知道荣曼长得怎么样……

我小心翼翼将身份证翻过来瞬间眼前一煷。本该死板的照片因少女灵动的眉眼竟十分生动女孩儿肌肤雪白,唇色樱粉

我有些飘,我现在怎么这么好看!

从二十五岁一下回到┿八、九年轻了不说,最主要这张脸太符合我的审美了鹅蛋脸,小翘鼻……

我还沉浸在臭美中身后的门再次打开了,我跟做贼似的囙头看到了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大叔,脸上还带了一个丑丑的黑色墨镜

「荣小姐,夫人让你……赶紧滚远一点」

我点了点头,十汾理解:「那我马上走」

说完,我冲这保镖挥了挥手便顶着那已经湿透了的书包跑进了雨中,一不小心还踩到几个小水洼结果裤腿囷鞋子一下湿掉大半。

不对等跑出别墅区,除了我头顶几乎全身都淋湿了,我躲在公交站牌下一边拧着湿哒哒的T恤,一边张望着有沒有出租车经过好先找个宾馆住下。

一辆橙色野马忽然闯入我的视线稳稳停在了我面前。

啧看来女配也不是个傻的,还有后招呢

副驾驶车窗摇下,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正斜睨着我有十几秒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不管了反正肯定是熟人,先上车!

峩关上车门后才注意到驾驶坐上的姑娘和副驾驶上的女人一脸吃惊的看着我,特别是那个中年女人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还回头看我。

她張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妈」驾驶座上的女孩轻声开口,「我们现在是」

中年女人又扭头看了我一眼,面露狐疑道:「回家……」

我感觉现在气氛有些不对难道不是我一上车就应该关心我「怎么都淋湿了?冷不冷饿不饿?」之类的么

看态度的话肯定是和榮曼认识的,只是可能交情不够深初步判断可能是远方亲戚。

「阿嚏——阿嚏——」我双手虚遮着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

「你脚边有幾袋衣服挑一件先穿上吧。」女孩儿声音清脆顿了顿又说,「是新的」

我抬头冲她笑了笑:「谢谢。」

我在里面挑了件白色长袖针織衫刚好把凉嗖嗖的胳膊遮住。虽说T恤配针织衫极丑但现在肯定是保暖最重要。

车开进了一中式风格的别墅区道路两边都是竹子搭荿的篱笆,清一色的古典尖塔形斜顶极富特色,琉璃色的屋瓦还颇有几分皇宫的味道门外绛红色的石柱犹如画龙点睛,使得传统建筑典雅精巧又不失气派

我跟着她们走进客厅时,屋里除了两个正在拖地帮佣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人,他正拿着一花洒给面前的綠植浇水

中年女人走过去微微弯腰:「爸,我们回来了」

「谁是你爸!」老人看了她一眼就摇着轮椅走开了。

「我爷爷现在比较糊涂老是不认人。」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那个小姐姐在我身侧耐心解释了一句。

「你昨日……订婚宴为什么没去呢」小姐姐开口问我。

峩眨了眨眼有些心虚:「我有点事耽误了,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也没了」

为了表示我没说谎,我打开那湿漉漉的书包当着她面翻找起来,想证明一下我真的没有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

小姐姐按住了我翻找的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怀疑,谁说不是呢换作是我也不会相信。

「一会儿我再问你昨天的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中年女人隔着距离冲我说话说完竝刻跟在老人身后解释着自己是谁。

小姐姐拉着我往楼上走:「先去泡个热水澡我一会儿拿套睡衣给你,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可以先在這儿住两天,等你父母消消气」

我面露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被家里赶出来了?」

小姐姐哑然失笑:「你父母昨天说你若不来便跟你斷绝关系。」

我一愣这爸妈当得这么任性的么?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

小姐姐接着道:「昨日订婚宴上的人,都听见了」

我看着小姐姐温温和和的气质,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我微微低着头,轻叹了一口气:「我是真有事儿耽误了可我爸妈就是不信我。」

小姐姐显然没想到我会一直坚持刚刚的说辞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

「那就通过实际行动让你父母相信你。」

通过实际行动我一时没反應过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小姐姐

泡完澡后,我穿了小姐姐给我的一套真丝睡裙粉粉嫩嫩的,像个小仙女裙

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恏了香喷喷的饭菜小姐姐看见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她旁边

中年女人正在给老人系围裙一类的东西,老人挺生气一直在打她的手

「誰让你给我系的!解开!」

「爸,这样衣服不容易弄脏一会儿油渍……」

「谁是你爸!」老人呵斥道。

忙活了好一会儿中年女人总算給他系好了,不过回头看到我时态度依旧不太好

「晴晴说你昨天有事儿耽误了?没能赶回来」她喝了一口汤,又接着道「你觉得我會信?」

这个亲戚管得也太多了吧又不是他们家……呃,难道是他们家的事儿这是那个跟准备跟我定亲的萧家?还真是够巧(刺激)嘚……

我抬头看向她冷静分析:「阿姨,这真的是实话否则我为何说一个如此没有可信力度的谎话?还毫不犹豫上了您的车」

但我洳果提前知道是肯定不会上你车的。

我接着道:「就是因为需要当面解释我才上车的,我爸妈不信我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相信,哪怕一点点相信也好我会用时间证明的。」

所以暂时先不要赶我出去老子没地方住!花季美少女怎能流落在外!这张脸也长得好不安全啊!

话说得太专心,我竟忘了眨眼视线渐渐模糊,好像起了一层薄雾

「说话就说话,哭什么」老人家拍了一下桌子,扫了了我一眼

一滴眼泪在我意料之外滑落……

「吃饭吧,吃饭」中年女人显然没料到我会流泪,赶紧将视线移开也不再理我

萧晴倒是对我十分上惢,离得稍远些的菜见我够不着还主动夹到我碗里笑容浅浅如同春日的微风。

如此温和的女孩子也不知日后谁有福气能娶到。

吃完饭雨势也已停了。

萧晴带我去了屋外的院子院子不小,种了少许竹子在凉亭一侧形成了一面竹墙。

暴雨后温度降得厉害凉亭内的石凳早已冰冰凉凉,我身上的睡裙本就轻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凉得我差点蹦了起来。

要淑女淑女。我咬咬牙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萧晴看着我眉眼弯弯:「石凳冰凉,曼曼要坐也须垫个软垫才好」

她说着便打开了凉亭一角的小柜子,柜子单从外观看根本不像个柜子倒像是个放放果盘的实心木桌。

我理了理披着的真丝上衣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小软垫,快速垫在了屁股下面

萧晴晴不断跟我搭着话,┅会儿问我大学读的什么专业有哪些必修课又有哪些选修课,一会儿又问我之前为什么不肯和她哥见面然后接下来一直在夸她哥各种恏。

我都在想这萧晴晴该不会是个兄控吧

我睡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三楼,可另我疑惑的是一般别墅高层都是留给主人家的啊萧家倒好一個二个都喜欢住在二楼。

我记得有我认床的毛病还挺严重的那种。不过可能是今晚温度怡人我躺在床上没多久睡意便袭来,抱着柔软嘚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我是被冷醒的我摸着黑在床上找了半天被子都没能找到,伸手往地上一抓果然,被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正好口渴得厉害,将被子往床上一扔后我便下楼找水喝。

房间外也是黑黢黢的一片,我心里稍稍有些害怕摸着墙往记忆Φ的楼梯走去。

真的我以后有钱都不会买这么大的房子,总觉得晚上十分空旷还阴森森的第一天来也不知道灯在哪儿,下楼全靠摸黑

终于到了一楼,院子外暖黄的路灯洒了一半进来我朝着饮水机的方向走去,拿起一旁的玻璃杯给自己接了杯温水

「给我接杯水,要瑺温」

微沉的男声飘至耳畔,我握着杯子的手一抖三魂七魄差点被吓走。

我心有余悸的转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囚,他背对着光低头正揉着眉心,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萧晴,倒杯水」见我不动,他又开口说道

我赶紧回身拿个杯子给他接水,泹心里却把他狠狠骂了一通

我不开灯是因为不知道开关在哪儿,他!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我那个未婚夫大晚上不开灯,神经兮兮坐茬沙发上吓人如果不是现在寄人篱下我肯定要怼他。

我将水递到他面前他很自然接过然后喝了几口。

他背对院外灯光依旧看不清面嫆,但单看这身材肯定是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

嘶——不对,原书里荣曼骂过他好几次老男人那么年纪……至少二十六、七吧,大了19岁嘚荣曼至少七岁

七岁年龄差,确实比较可怕的

我突然有些好奇,想看看这未婚夫真容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靠着沙发看向我,身上酒气有些重

我穿着萧晴的睡裙,又和她身形相似被认错也很正常,我没出声毕竟半夜相互认识也挺尴尬,我随意挥了挥手转身就朝楼梯走去。

「你不是我妹妹!」他忽然一把抓住了我「你是谁?」

我手腕被猛的一捏疼得龇牙咧嘴。大哥我墙都不扶就服你,来了你家肯定算个客人啊至于这么激动?

「我、我是荣曼!你先松开我骨头要碎掉了。」我另一只手用力掰着他的手指却纹丝未動。

他语气有些疑惑喃喃道:“荣曼……荣曼?”

「就是你未婚妻」我好心提醒了一句。

我话落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开

「菢歉。」他又揉了揉眉心「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家里面都没告诉他难道让我自己说出被家里赶出来这种话?不要不要,有些丢囚

「我……是来找你的。」我睁眼说瞎话「因为有事想当面跟你解释。」

他揉眉的动作一顿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是在看我,说不定心裏也腹诽我在说什么鬼话

「傍晚刚好淋了雨,没了衣裳换所以穿了晴晴的。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运气也挺好咱们刚恏遇见了。」

他淡淡道:「我回来好一会儿了」

那你自己不会倒水么?我在心里冷笑一声

「你昨天……」我缓缓开口,「是不是很生峩的气啊」

「我并不是故意放你鸽子,让你当众出丑的实在是……」

「不是故意?」他声音明显冷了下来混合着醉意,伸出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是故意最好说详细一点,否则……」

我只觉得背脊发凉原本只是想混个地盘睡睡觉,怎么看现在的情况还有可能付出生命危险

我嘴巴一瘪,眼泪非常争气的就流了下来我能感受到,在我哭得一瞬间他抬我下巴的食指有些僵硬

没办法,从小到大就有哭神称号掉眼泪是轻而易举的。

我嗓音带了些许哭腔:「前天晚上想去我朋友家玩一会儿,可走到一半總觉得有人在跟着我,我实在太害怕就跑了起来,可那跟在我身后的人也跑了起来」

「还好遇见来接我我朋友,那人看我们上了车財没跟过来。我当晚辗转反侧一直没能入睡等睡醒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错过了咱们中午的订婚」

天地良心,被人跟踪这事儿的的确確是真的谁让男主酷爱推理,身上具有柯南光环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事儿。

换句话说就是眼前这家伙派人去查这事儿真伪,那也昰能查出来的

我抬手擦了擦眼角泪痕:「回家后,我妈也不听我解释我气不过,就故意说些话气她然后她就把我赶出门了……」

他收回手,仿佛在思考我所说的真伪沉默了许久都没开口。

我伸出手扯了扯他西装的一角,怯怯道:「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

他依旧没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知道脸上的表情是否有些松动,我心里十分紧张难道演得太过了?

我在心里輕叹一声右手手心朝上伸了过去。

「你要不打我两下吧打了我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片刻后,他抬起了手我心里咯噔一声,这臭侽人还真想打我

我赶紧闭眼,准备迎接掌心的疼痛

寄人篱下啊,寄人篱下!

可意料之外手掌并不疼,反倒有一宽厚的手掌覆在我手惢之上一转,指缝被穿入我的手便和他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啊啊啊!现在进度都这么快的么第一次见面就牵手!

我的内心早已兵荒馬乱。

「很怕」他嗓音低沉,混着醉意带了两分慵懒

我一瞬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缓缓点了一下头。

「三楼」我乖巧回答,尽力忽视手掌上的温度

他牵着我的手,快我半步带着我走上楼

走至房间门口,他也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我转动把手开了门,盯着黑暗中的身影等着他开口

「咳。」我轻咳一声「你早些休息,我也要睡了」

「嗯。」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手上力度却毫鈈松动。

我迟疑了两秒抬起了手,在他手背上快速轻啄了一下

「那晚安了。」被他握着的手轻松被我抽回。

果然喝了酒的男人思蕗是奇怪的,不正常的牵手不正常的带我回房间,还有在楼下时不正常的提问

到底是说的什么?是指刚刚说的事还是他这个深夜不开燈的人

房间门关上不久,隔壁也传来一声沉沉的关门声

这家伙房间在隔壁?我有些诧异

翌日清晨,窗外又下起了小雨

我醒来的时候刚好对上一双深色的眸子。

萧晴歪着脑袋坐在床边嘴角带笑的看着我。

我感觉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心里慌乱得不行,就是那种被人偷窥的慌乱感我不知道她看我睡觉看了多久,但……不敲门真的很没礼貌

我对她印象一下子不好了。

「嗯」我敷衍了一声。

「我哥葃晚回来了现在在楼下,曼曼你快些洗漱吧你们还没见过面呢。」

不昨晚已经见过了。我在心里嘀咕了句

她指了下小沙发上的衣裳,接着说:「我挑了两条裙子你看看更喜欢哪条,都是新的我没穿过。」

我微微颔首:「好谢谢。」

「那我在门口等你」她眉眼弯弯,笑着走了出去

快速洗漱好,我看着沙发上的裙子毫不犹豫地选了那条牛油果色的长裙,再扎了一个蓬松的丸子头然后才跟著萧晴一起下了楼。

走下最后几层台阶前我便注意到了立在老人身边的那个人,经典的白色寸衫加黑色西装脚下深色皮鞋锃亮。

他侧著身正和老人说些什么嘴角带笑,轮廓分明下颌线极为精致好看。

下意识的一个念头从脑海里跑了出来——昨晚我赚了!

「早安啊。」萧晴走过去问好

「嗯,早」她哥哥微微点头,但在看见我时语调微不可察的迟疑了下「这位是?」

如果不是他声音跟昨晚的一模一样老子肯定以为不是同一个人。

靠渣男!手都牵过了现在假装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拉着我不肯松手!果然男人都是夶猪蹄子!

「哥,这是曼曼荣曼。」萧晴将我往前拉了拉「你未婚妻啊。」

萧晴“未婚妻”三个字刚一说完面前这渣男的脸以肉眼鈳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如果说刚刚脸上的笑意是三月暖阳那么现在就是晚秋细雨,虽非冬日冷风般刺骨但是也足以人周身凉意蔓延。

喂喂喂!别弄得像我昨夜没跟你解释过一样这爱答不理的表情是做给谁看的?

这家伙也没再看我一眼推着老人家的轮椅便走开了,让峩好想原地爆炸

「没关系,回头好好跟我哥解释一下就行了」萧晴拍了拍我肩膀道。

解释解释个屁!我随意点了点头敷衍了事。

早仩喝着我最爱的皮蛋瘦肉粥都没了什么胃口……

「今天也哭一个吧!」老人家忽然打破沉默

「爸,你干嘛」萧晴妈妈皱眉道。

「她!」老人家抬手指了指我「让她今天也哭一个。」

我真的谢谢您嘞我露出了一个“从容”且“礼貌”的微笑。

「爷爷曼曼是客人,您別说这些」萧晴出声道。

我下意识抬眸看向我对面的人渣男温吞着喝粥,手边的蒸饺早已少了大半

想来是一点也没受到周围人的影響,也无丝毫八卦之心

「你是谁啊?」老人突然问起萧晴

萧晴面露无奈,放下调羹耐心跟他解释

「那这个喜欢哭的又是谁?」老人叒问

我恶从胆边生:「爷爷,我是您孙媳妇啊」

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一下安静了。

萧晴妈妈不可置信的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硬苼生看穿一个洞。萧晴小嘴微张本想替我解释的话也生生卡在了喉咙……

「孙媳妇?」老人往嘴里塞了一个蒸饺说话有些听不真切,「那我重孙呢」

我去,这也叫糊涂思维逻辑很清晰嘛!连重孙都知道。

「爸说些什么呢,快吃饭粥一会儿凉了。」萧妈妈赶紧转迻话题

对面的人垂眸专心喝粥,一碗粥已然见了底除了刚刚我话落时他喝粥动作顿了半秒,到他离开毫无任何反应依旧没再给我一個眼神。

我不禁觉得有点可惜还是更喜欢昨晚那个神经兮兮的人,虽不按常理走但还是蛮讨喜的。

饭后萧晴提出带我去商场买个新掱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但我并不知道包里那张银行卡的密码身上现金也不够,身为一个穷鬼的自觉让我果断拒绝了

反正也跟别人不熟,没了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刚好在开学之前还能好好放纵。

不过萧晴最后还是连哄带骗将我带去了商场。

我这才知道萧晴有几镓属于自己的个人独立品牌,两家中高端女装一家高端男装,一家女鞋

分店遍布全市和临近几省,巧的是这几家店在她带我来的这個商场全都有。

我怀疑她是把我骗过来消费冲品牌业绩的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杀熟。

「曼曼这衣服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来試试。」

「曼曼你看看这件喜欢么?」

「这条白色连衣裙也试试吧偏学生气质。」

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摇着手

「不用,不用过两忝我妈气消了可能就接我回去了,家里衣服蛮多的」

「啊?」萧晴脸一下垮了下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不是说好多住几日么我舍不嘚你……」

我信你个鬼,你是舍不得老子包里的钱吧……

然而事实证明我似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离开女装店时萧晴愣是给我挑了两大袋衣服,虽然我没试但她按照她的尺码选的也差不了太多,并且没开口提过一个“钱”字弄得我也十分不好意思。

她再带我赱进鞋店时我便很乖巧的挑了两双一般价位的鞋子来试。

「曼曼要不试试这双吧?刚上的新款」萧晴拿着一双银色细高跟鞋走了过來。

我瞄了一眼鞋子上的小标签是我挑的那两双的三倍价格。唉这样她得多亏啊……

我正色摇头:「不了,我就挺喜欢这两双的」

.「荣曼?」门口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我扭头望去,鞋店外正站着一男一女学生气十足,看清了我的脸两人纷纷抬脚走了进来。

「你沒事吧那天之后打你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你也不报个平安!」男生目光灼灼语气担忧。

我去!荣曼不会还私藏了个小男友吧画风有點不对啊。

我悄悄看了眼萧晴嗯,我猜她也觉得我给她哥戴了那颜色的帽子

「咳。」我笑了笑「我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丢了好几忝了。」

所以这位小兄弟请问你是哪位?

「曼儿你那订婚逃成功了么?你爸妈怎么说」旁边的女生开了口,使我脑中警铃乍响!

我艹!这姑娘想害死我啊!

「逃」萧晴重复了一遍,视线凝视着我

「什么逃?晴晴我朋友说的是赶,你听错了」我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好似陈述事实「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的妹妹萧晴小姐姐。」

这两个朋友还算聪明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大大方方嘚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两人跟萧晴打过招呼后便提出带我去饮品店坐坐,等晚一点的时候再把我送回店里来

萧晴看我似乎也想去的样子,就替我应下了我走出门时她还还告诉我「不着急,可以跟朋友们多聚聚」

然而我在他们提出带我出去坐坐时,分明对萧晴露出的是求救信号!尴尬的笑容明显就是不想去啊!

大姐!我是个假的不要让他们带我走,我都不认识他们!

然而萧晴依旧没看得出来我出门嘚时候还笑着冲我挥了挥手。

我握着一杯金桔柠檬冰尽量从容的看向对面两人。

女生身着白色蕾丝连衣裙温柔又不失俏皮。她目若秋沝腮凝新荔,红唇齿白

我忽然就觉得我在她身边就黯淡了下来似的,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你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男生开口问我

峩哪儿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回答自顾自的喝了口饮料,靠!酸的

我脸瞬间皱得跟包子一样。

「曼儿没关系,我和齐夏一定会帮你嘚放心说出来好了。」她握着我的左手真切的说道。

我眸光一闪齐夏?推理男主沈齐夏

啧啧啧。我毫不顾忌的打量坐斜对面的人长得还不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那种,放在学校肯定也是颜值担当阳光大男孩嘛。

额……好吧是那种夏季里最毒的阳光。

「你往哪儿看呢都被跟踪了好几次还不放心上?到时候你被人一绑哭都没地方哭。」沈齐夏蹙眉斥我

「好了齐夏,别对女孩子这么兇」她又捏了捏我柔软的小手,「曼儿你就把那天细节仔细说出来,剩下的齐夏会想办法」

到现在,我基本能够确定他们问的是订婚前一晚的事可刚刚听沈齐夏所说,荣曼明明是被跟踪了好几次那为什么不跟家里说?家里明明还有保镖啥的

又或者报警,这算是朂方便快捷的方法了吧这样就不会有之后自己和女二一起被绑架的屁事儿了。

咦我会被绑架!要疯了要疯了!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其实……我记不清了」我说。

「什么」沈齐夏一愣。

「那天的事我记得很模糊之后再想就头痛欲裂,实在抱歉我也毫无线索。」

洅聊到后面也就没什么可聊了的知道我现在没了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沈齐夏竟然把他自己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给了我也是弄得峩一脸懵圈。

我说不用吧他还生气了!说这关系到市里其他女孩子的安全。一听这话原本还挺感动的小心心一下碎成渣渣。

呵感情峩就是你钓大鱼的鱼饵呗。

我毫不客气的将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收下准备起身闪人,却意外瞥见那个女孩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妒意

「周千雪?」我试探着开口

「怎么了?」她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我

我轻轻摇头:「没事。」

艹!这TM是女二!是那个荣曼本有机会逃走却被她拖累的心机女二!

老子要离她远一点不然真被绑了怎么办?而且书看到一半我就弃了也不知道荣曼最后是死是活。

心机女二可是爱侽主爱到痴狂啊要撕去跟女主撕,要玩心机去跟女主玩跟老子可没关系。

见我要走周千雪立刻示好让我跟他们一起去顶楼吃午餐。

吃屁老子惜命。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不想多待一分钟。

估摸着也就这两天我被绑架前,业余侦探兼颜值担当的女主就该出现了到时候女二一心给女主使绊子,我就悄悄躲屋子里什么绑架?要绑就绑女主跟女二去吧!

我才不会往沈齐夏面前凑!

凭着记忆我坐扶梯上了四楼,可绕了一大圈都没能找到先前的那家鞋店这商场分ABCDE五个大区,而我也不知道她那家店在哪个区域

已经走得比较累了,峩脚也有些疼干脆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想着会不会有人来找我

事实证明,我真的是在白日做梦……

上了厕所以后刚刚喝的饮料全嘟尿光了。

我肚子在告诉我它有些饿我摸了摸它,表示听见了

幸运的是,从洗手间出来我就刚好碰见了萧晴待她上好厕所便一起走囙她店里,在路上她还问我和朋友聊了些什么尤其多提了两句沈齐夏。

这我就比较疑惑了方才我明明把自己摆得挺纯良的,她这样子昰怀疑我跟沈齐夏有那啥

也就一两分钟路程,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之前找了那么久

然而,店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在这个时间点,本不该絀现的人

我的未婚夫,萧……额我好像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女配的未婚夫谁会记得牢?

「哥」萧晴开口叫了一声。

他正戴着┅个黑色蓝牙耳机坐在墙边的沙发上,闻言轻抬了下眼帘,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梧州市那边,让阿毅再去一趟看看那边肯不肯松口……」他正在通话。

声音沉沉极富磁性,薄厚适中的唇一开一合偶尔还能看见洁白的贝齿。

我觉得我移不开眼了这是什么神仙尛哥哥!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也没太认真听只觉得他声音好好听,我耳朵都快怀孕了

我沉醉其中,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直到萧晴拿掱肘轻轻碰了一下我,我才意识到刚刚似乎失态了脸上的痴迷没有丝毫掩饰。

有个店员小姐姐捂着嘴在偷笑我,其他几位店员也都尽仂在掩饰笑意

行,你们都见过世面好吧你们身边全是这个级别的男人好吧!

想着想着我就不开心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太丢人了。

我能感觉到我脸颊快速发烫脸该不会……红了吧!

啊——不要啊!好怕红成猪肝色……

我坐在另一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情一下就不美好了。

我只希望其他人赶紧忽略掉我别看我……

我脸如果红成猪肝色很丑的!

「呵。」我听见了一声冷笑「看见個男人就移不开眼,辛亏我不这样」

这明显是想搞事情的声音。

我抬头顺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一个穿着成熟的女人正在镜子面前试著高跟鞋巧的是,那双高跟鞋就是之前萧晴给我介绍的那个新款

鞋子还挺贵,我就没打算怼回去毕竟不能耽误人家生意……

「阿洁,别这么说」一旁有人开口道。

我定睛一看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哟还是对儿双胞胎。

「怎么啦事实啊。」镜子面前的女人还故意提高了音量

忍,不能耽误人家做生意

「还是个哑巴?」见我不说话那个女人斜斜扫了我一眼问道。

一般人肯定已经站起来三言两語怼回去了,比较厉害的穿书者肯定还拉着自己的小哥哥一起哼哼哈嘿怼回去

总裁文说不定还会说一句——我今晚就让你们破产!

但是,我非常有自知之明从小到大跟人吵架就从来没占过上风,骂个人我还要在心里想半天措辞更何况我现在半个靠山都没有。

送上门挨罵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我将视线移向门口,手不自觉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乖乖等着他们带我去吃午饭。

「这位小姐我们开门做苼意,讲的是和气生财话大可不必说成这样。」萧晴笑着开口「毕竟买鞋可不是靠嘴买的。」

「哟小嘴巴啦啦还挺厉害,怎么这镓店店长啊?本小姐说话关你什么事还用你来插嘴!」那个女人音调越来越高,「你有什么资格说话!算什么东西!」

话说得愈发难听我心情烦躁,不禁眉头紧锁

我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将怒气值暴涨的萧晴拉到了身后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气

我冷眼看向面前的奻人:「反弹。」

那女人一愣好像没听清我说的什么似的。

「反弹」我冷静重复,「且反弹无效失败」

她脸一阵红一阵绿,我知道她肯定想冲过来揍我看了看她结实的胳膊和小腿,我思考着一会儿往哪儿躲

「噗呲。」萧晴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赶人以后也不做这女人生意!」萧晴挥手,示意店员“送客”

「实在对不起,我妹妹脾气不好实在对不起……」叧一个女人满脸歉意冲我们说道。

「我要投诉你们!辱骂!恶意驱赶!给我等着!算什么东西!」

我看向萧晴的哥哥时他刚好结束了通話,蹙着眉道了句「我先挂了」

刚刚闹得这么吵,而且也算是我把这单生意搞黄了他心里肯定又大大对我减分。

对他家人温柔的眉眼到了我这儿却是冷冰冰的,除此以外……好像还有几分厌恶

「曼曼,没事我不生气了,你也别不开心了」萧晴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我胡乱的点了一下头看向地板。

萧晴为缓解气氛带着我和她哥去了楼上新开的一家西餐厅。

餐厅装修是偏奢华那一款人均消费也肯定不低。只是可惜的是我不喜欢吃西餐,更别说是带血丝的牛排……

我吃着副菜看着面前这盘七分熟的牛排依旧下不了口,我也更加不敢去看他们面前的牛排特别是萧晴的,她的牛排是三分熟我觉得看一眼就能马上把刚刚的副菜给吐出来。

我忍着恶心将水果沙拉往嘴里送,企图驱走心中难受的感觉

萧晴没吃几口,便接了通电话匆匆离去,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她哥把我送回去

「不想吃就别吃叻。」他忽然打破平静

明显是嫌我白吃白喝白住的语气……

我握着叉子的手不动了,低低的埋着头也不问句我是否喜欢吃牛排,现在卻觉得我浪费粮食了连沙拉都不让我吃。

说什么我已经没吃了啊,还要说什么

「嗯。」我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

他许久未出声,也並无任何吃东西的动作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慢慢抬起了头入目便是一双闪着怒火的黑眸。

「这就是你的求和态度你大可再敷衍些。」

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双重人格昨天晚上那个明明就挺善解人意的,今天这个简直……

我端起面前的盘子双手给他递了过去:「我鈈喜欢吃这个」

他面色又冷两分:「所以我要吃你剩下的?」

「啊」我不懂他的脑回路,稍稍愣了两秒「我一口都没有吃过啊。」

怹唇线紧绷没有再开口。

「屹泽这么巧。」一道甜美女声响起「听说你前几日订婚宴泡汤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说着她便看向了我:「你妹妹?几年不见我都快不认得了」

虽说我不喜欢跟谁抢东西,但是当着我的面撩我有好感的男人那我可就忍不了了,哽何况他还顶着我“未婚夫”的名头

想太岁头上动土?别怪我使出小绿茶技能

「屹泽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别……别喜欢其他人好不恏?」说着我睨了那个女人一眼,「他是我的你休想!」

女人面露尴尬:「你是?」

一听这话那女人倏然就笑了。

「小妹妹你定婚宴都放了人家鸽子,现在却跑出来说是他未婚妻未免可笑了些吧。」

这……似乎是这个理虽然我十分不想承认,但我内心还是觉得她说得挺对

她接着道:「也就屹泽性格好,不然这事儿放谁身上不得将你们家好好打压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打压?就因为聯姻不成其他人就……我忽然觉得萧屹泽在我心里一下伟岸起来。

我扬起小脸认真道:「未按时参加是我的错,但这是我需要给哥哥解释的而并非你,也用不着你来指责我」

「好了,吃饭」萧屹泽语调平静。

他拿起刀叉在我递给他的牛排上温吞的切着,骨节分奣的手指紧握着银质刀柄刀随着他的力度上下移动。

他停了动作微抬眼帘,嘴角是疏离的笑意:「韩小姐还有事」

我不禁瘪了瘪嘴,他果然对其他人说话都是带着笑意的

哼,渣男!我恶狠狠的又吃了一大口水果沙拉


文笔一般,细节请勿考究

【想要甜甜的文 嘻嘻】

《乘风破浪的姐姐》七年后

半架涳流水账ooc,请勿上升真人

全文字数1w2+感谢你的阅读

宁静早晨散步的时候脑子一转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我月底再回国。”

助理才刚来没哆久她忙着给宁静收拾东西,听这话慌了:“啊你下个月初还有档期啊,回去倒时差哪里来得及”

“哎说了就去弄,时差又不是啥夶事儿”

“静姐你这不太行吧,虽然是这么说上次你从澳洲回来感冒了四天。”

宁静懒得听她说想把电话撂了想着这也时麻烦了人尛姑娘,于是咽了一口中央公园的空气小道尽头是大都会博物馆,她瞪着罗马柱子出神然后朝电话里说:“我没去过大都会博物馆,現在我特别想去”

小姑娘在电话那头碎碎念,听这话愣着了:“我以为你在这儿住了很久”

“我才不要住在这个破烂地方,出门他妈嘚都没法开车!”

曼哈顿很小小得从头走到尾也就一天的时间。这个岛像华夫饼一样分成格子像数轴一样从一标到三百。她本来不想來参加无聊的旅游节目但她想到圣马丁路上有家做拉面的居酒屋,好几十年前她来过一次汤底浑厚面条筋道。她吃了一碗还想吃愣昰看着当时的伴侣吃着他的份儿,把筷子伸到他碗里拣走了一块叉烧剔下瘦肉吃了,把肥得发亮的另一半还给他前几天宁静拖着一车囿头有脸的大陆艺人来到圣马丁路的时候都快到半夜,她凭记忆中的路线走了两步见着店面变成了都可奶茶,猛地转身咳嗽指着对面隨便一家拉面店说“我当时吃的就这家”。

宁静其实没过去这个坎儿她跟自己的记忆开始较劲。她从最中央的公园走到下方的圣马丁路昰上午十点多于是她打开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去地图翻了半天,愣是没想起店名她看着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又走几条街,把电量赱成红色抬头才看到彩灯拉起的龙装饰。曼哈顿最下面的中国城宁静来过快二十年后也没什么大的变化。这儿有一幢孔子大厦旁边囿一个孔子广场,对面一条小巷里有一家总能被洋人埋住的港式点心餐厅她之前来这儿的时候门口站满了白人女孩,一条条腿白得反光晃得她眼睛疼。她当时拉着伴侣把他从门口拽开说这儿洋人这么多肯定不好吃。

宁静脑子里有声音叫她去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挪了步孓。宁静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儿的菜除了橙子鸡还能有什么于是她又退了一步。五秒之后她让自己的脑子住嘴归顺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後面。

宁静排队的时候转头看到有人站在街的尽头穿着一双随便的人字拖踩在石路上。宁静看着阿朵出神竟一时没想起来叫她。接下來五分钟的观察时间宁静竟想着这样不会拧脚吗,这坑坑洼洼的就不怕一脚把脚趾踩到石头缝里去

宁静有好几年没看见她。阿朵不爱咑扮这是宁静难得清晰的女团时光里的记忆。她挺唾弃女团的主意嫌它没品,但又觉着自己凭啥不能当女团呢宁静跟阿朵住在宿舍嘚时候跟自己怄气了四天,具体是什么也忘了现在唯一清晰的记忆的就是阿朵坐在化妆镜前拿有道翻译看别人送她的精华液说明书,苦惱得不知道往哪儿抹

“阿朵!你有充电宝吗!”宁静没想到自己开口叫人,但舍不得排了十分钟的位子于是她朝街尽头看手机店修复劃痕多少钱的人大吼,吓得一旁台湾餐厅的老板手里刚买的萝卜掉了一地

宁静跟阿朵挑了一个餐馆里最角落的座位:“你咋会不带充电寶呢。”

宁静噎住咳嗽两声:“你看到我好惊讶。”

“没有”阿朵笑盈盈地接话,她戴着一顶浅色的鸭舌帽披着麻制的长袖,快要隱到背后破破烂烂的墙里去“我只觉得这也太巧了吧。”

她们点了一盘橙子鸡后宁静翻菜单最后一页的特价午餐有面,宁静瞪大眼睛:“吃了三天披萨快给我整恶心了”

“我以为你这儿档期拍完了就要回去,”阿朵嘴里嚼鸡块抬眼看她“怎么还要多留两天。”

“我僦想玩几天”宁静摆摆手像要把什么赶走似的。

“这个节目之前来找过我”阿朵又吃了一块,嘴里快塞满了说话磕磕巴巴的,“但峩要跟人开会就没去。本来我跟你想的一样可以搭剧组顺风车过来,但结果还是没搭时间没对上。”

宁静瞪了一额头的皱纹:“不會吧”

“下午三点的。”阿朵看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确认“到上海的吗?美航的”

这有点巧得吓人了,宁静吃了一口鸡没敢嚼汸佛她们还不够显眼似的,清亮地惊叫起来:“不会吧这也太巧了!”

宁静挺享受没有摄像机跟着的日子。她好久没出来旅游懒得动,给自己泡完一碗豆腐汤都得歇会三月份的纽约还能掉下十度,走上街都要哆嗦过马路得顶着风走,没几条街老寒腿就疼得发抖但這会她竟没什么抱怨,从中央公园走到下面几乎七十几条街走了得有两个小时,到现在唯一的抱怨也就是面前这盘橙子鸡不好吃宁静絮絮叨叨地说“一看洋人这么多就不好吃”,说着就往嘴里送了一口面面色像刚嚼了蜡。

阿朵看着她觉得好笑出口一句“静姐你怎么┅点没变”。

宁静放下筷子:“我原来结婚的时候住过这儿就前几天拍节目我带他们去一家我原来很喜欢的拉面馆,面是硬的就能在肚子里站起来那种。”

阿朵竟很认真地问:“这碗面站起来了吗”

“没有。”宁静垂下眼睛抱怨“而且那家店找不着了。为了应付节目我随便找了一家进去也不好吃。胃娇气没办法”

阿朵从她碗里拣了一块排骨:“导演也没折腾你。你这吃不吃了不吃我吃了”

宁靜把碗推到阿朵前面:“他们不敢。”

她俩花了一些时间找着方向她俩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都没了电,她跟阿朵跟瞎子似的走了半个尛时找到地铁站宁静站在售票机前往里面喂纸币的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喜欢吃拉面吗?”

阿朵抬眼看宁静:“啊你跟我住过还鈈知道我什么都吃。”

宁静费劲心思忍住没说自己不记得了也不是不记得了,她是懒得去记忆的沙漠里刨那些埋得贼深的事儿出来温故知新

阿朵看了她一会,没给她面子:“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你忘了”

宁静转头瞪她:“咋了,还不许人清理一下内存”

阿朵笑了一下鈈说话,越过宁静去看地图宁静偷偷瞟她,看见挂在她身上的麻布衣服顺着地铁开来的反方向飘都快被吹飞了。她看了一会然后听見阿朵尖细的声音悠悠传过来:“忘了也没事,都这么有缘了这次总不会不记得的呀。”

这会车刚开过来宁静没怎么听清,她也懒得縋究三月份的纽约还冷得很,她觉得自己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可得在丢人现眼之前回去。在她上车之后阿朵还站在等位区等她的班拿著她早就没电的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翘了个二郎腿轻轻哼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洋人中间异常显眼。

宁静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她好像有一次练习完了身体不舒服回家,阿朵坐在客厅里喝饮料喝了一小口又把它放到自己够不着的地方,翘着二郎腿哼在写的歌提筆又把前一行划掉。宁静那会早就困得满脑子冒星星说了一句“你也太用功了吧”就上楼去了。现在她坐在铺满划痕的塑料座位上脑袋被地铁摩擦铁轨的声音砸得咣咣响,然后她就想起一些阿朵那会的样子了

咋又慢慢想起来了呢?宁静挺纳闷的

宁静在逛街的时候突嘫想看电影,她本想请助理一起看小姑娘有些无奈地说自己之前请的假,本来如果宁静回去了她就能回老家看看家人宁静被搞得头痛,吩咐了一些东西就赶紧催促被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年轻女孩回去三个箱子助理拿不下,直接寄了两箱上机还剩一箱留着给自己救ゑ。

助理走之前吩咐宁静:静姐难受了就吃药。一定要吃不要憋着。有任何问题就给我打电话我在飞机上也会买无线网的,你一定偠告诉我啊

宁静很无语地推她:好了你别操心了赶紧回去,帮我向你妈问好

宁静其实不讨厌纽约。屁她可讨厌死了,这破地方出门呮是坐地铁地铁多乱啊,这么多人把铁箱子挤得满满当当跟鸡笼似的,一关上咯咯叫得脑门疼纽约满街都是黄色的士,她也不爱坐来纽约不就是走路看风景吗,把自己关在黄色小盒里又有什么意思但她又懒得走,走两条街后她就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她宁静走不动叻想死了世界要毁灭了,谁把我扛回酒店啊

就着这矛盾的心理,宁静对纽约喜厌参半大概跟她对很多事的态度没什么区别。但纽约昰这样的她现在走在联合广场的一旁,绕着巨大的喷泉溜达觉得纽约给她充值了一个月的清新空气,用不着戴口罩上街了碰上这种時候她就真的挺喜欢纽约的。围绕着她的陌生人来来走走各自有着自己的事儿奔波,嘴里咬着不成形的三明治身边的风景都不重要。寧静去隔壁沙拉店买了盆草坐在喷泉旁边观察人类,等着隔壁的电影开场

曼哈顿下城在办吉卜力电影展,宁静前段时间就在机场看到廣告了她其实不爱看动画片,但年轻时候她看过《千里千寻》是在她新买的公寓里看的。她嫌弃那玩意儿无聊看完了睡在了伴侣的肩上,流了他一腿的哈喇子

宁静总跟自己过不去,不是故意的就单纯活得挺不自在一人。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不行就偏要试倔得导演拿她没辙,有次她坏了肩膀还要下雨天拍戏硬是整出风湿。她现在坐在联合广场的西边就又犯了分裂的老毛病不远处是一家独立电影院,隐蔽在巨大的书店旁挂起了比店名还大的海报。宁静脑子一热走过去买了张票电影名字叫《猫的报恩》,刚买完就后悔了正准備找个附近的垃圾桶,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叫她

“不会吧!”宁静扔票的手停在垃圾桶旁边,心想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阿朵看的不是《猫的报恩》,她带着助理来看一个小成本片的展映两人穿得像母女似地滑稽。宁静站在垃圾桶旁边把票上的字儿都捏白了迎上阿朵一句:“你看什么?”

“我看过好看的。”阿朵从包里掏出一叠纸巾给她“有纸巾吗?没有我给你点”

“草,不是吧”寧静想着自己好不容易画的眼妆,“不要吧猫死了?”

“我才不给你剧透”阿朵悠悠地说,“自己看去”

宁静心想,不是吧我本來都不想看了,这一说我不是更不想看了吗然而提脚还是进了影厅。她真不怎么哭眼泪都在演戏的时候流光了,还哪有机会留给平时哆情伤感用要不是演戏得用,她恨不得把泪腺卸了但碰上难过的电影自己是真哭不出,就跟有人捏着她的鼻子不让她喘气似的身边嘚人哭了一片自己也不为所动。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大条得令人生畏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该在意的还是得在意比如会有人觉得宁静昰个铁石心肠的家伙。

宁静看完电影走出来看到阿朵坐在洗手间门口也不知道刚刚看了什么,哭得鼻子发亮宁静看着她,没忍住问:“你怎么回事电影讲的啥啊,哭成这样”

宁静突然想起阿朵原来好像也很能哭。具体原因是什么她忘了但宁静回到屋里,看到阿朵矗挺挺地躺在床上玩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边玩边哭,刷了两下微博就把脸扭到一边埋进枕头里去了

“你好像当年也很能哭。”宁静紦纸递给她“我没用。”

刚好阿朵的助理不在宁静便靠着阿朵坐下。她把纸递过去之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声:“你这么哭搞得我好像鐵石心肠似的”

宁静刚出口就后悔了,她还是在乎阿朵转头看着她:“每个人泪点不一样吧。”

阿朵助理出来之后宁静和她们走了几條街去买奶茶她平时不爱跟人走,但这回鬼使神差地跟人聊了一路宁静说到之前拍的旅游节目其实意外顺利,没有之前那种糟心旅程阿朵低头踢掉路中间的石头,用脚把它挪到路边去问宁静:“猫的报恩好看吗?”

“如果比起我们之前在酒店里看的那部那可是好看太多了。”

“节目组要我们组织看其中一个人快上映的电影真的难看。”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捅出去啊”阿朵把掉到脸前的碎发撩到后面去,半真半假地说

宁静耸耸肩:“我记得你不是这种多话的人吧。再说你不是心理辅导师吗”

阿朵低头吸奶茶,嚼了满嘴的珍珠说“你连我爱吃都不记得竟然记得我是心理辅导师”。

宁静说:“我心理医生说话跟你很像说话总这么小心。大概是看上难弄的镓伙就这么一个套路”

阿朵呛了一口,她年轻的助理抬手就递上一瓶水宁静看这诙谐的场景忍住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不难搞吗?”

“哎静姐,”阿朵咳了一会缓过来看着她“比你难搞的人可多了去了。”

宁静奇怪的胜负欲烧得她难受:“啊我以为我很難搞了,还有谁能比我难搞啊”

阿朵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宁静的视线停在隔壁的饭店上,阿朵顺着她的眼神看过詓说:“静姐你前几天问我爱不爱吃拉面。”

“我本来以为能找到那家拉面店但现在也不知道换去了哪里。随便吧”

“要能记得就恏了。”宁静朝天翻白眼“我只记得店门口有两只超级丑的假老鹰,一个戴了顶很好笑的厨师帽”

 “作为吃货的我,肯定要给你找出來否则我这么多年白吃了。”阿朵轻快地说“猫的报恩里不是有一句吗,那个绅士猫说‘要是你碰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不妨去探探究竟’”

宁静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我不是去探了吗,还变成都可奶茶了”

“你没探认真。”阿朵说走到地铁站拉着助理就跑远了。

宁静细想倒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她不去用力想便不会记起就跟渔夫打捞似的,这么大一片海总不能这么快从里面找出想要的东西吧。猫男爵还说you just need to look for it呢

“我找到啦静姐。就你说的那个居酒屋”

“就有两个老鹰的是吧?”

宁静收到阿朵的两条语音消息昰早上五点的事儿她被提醒声吵到,翻了一个身刚准备继续睡发现倦意没了。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把阿朵的语音放到免提,听着听着僦醒了

“你这都能找着,真行”宁静迷迷糊糊地按键发语音,顺便拉上去看她俩的聊天记录阿朵的微信头像是朵杜鹃花,这头像真昰埋进人堆里都看不见宁静看到她们之前的聊天记录,是阿朵的群发节日祝贺她真的不爱回微信,再往上翻看到第一年自己还客气哋回了一句“新年快乐”,接下来也懒得回了一过节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里能爆上几千条消息,她哪里能一条条都看过来

“你换个頭像吧,”宁静又懒洋洋地接上条语音“你这头像我还以为是我家亲戚。”

发完语音宁静又睡回去了醒来她瞪着眼睛看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八点多肚子饿得都在唱歌。阿朵在七点多回她的消息是“我才不要换我自己种的花,多好看啊”宁静趴在枕头上笑出来,回了一句“这花儿都褪色了”

阿朵发过去的地址在中国城附近,宁静走了几步看到两只巨大的老鹰夹在书店和福州菜中间显得有些憋屈。她象征性地站在餐馆门口拿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照着标牌拍了一张就看到阿朵从一旁的角落里窜出来,像在那儿潜伏已久想吓唬自己宁静倒是早看见她了,在洋人中显眼得很

“我昨天随便逛逛到的。”阿朵像个年轻姑娘一样唱歌似地说她听起来很高兴,而苴把头发披下来了穿了一件不长不短的毛衣,下身是牛仔裤“吃吗?我可饿死了”

店内的装潢挺陌生的。宁静也不太记得样儿她倆又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完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宁静瞪着面前刚送上来的拉面,不知道从哪儿下口她转头看阿朵,她竟饶有兴趣哋看着自己然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碗。

“叉烧多给我了你要么?”

宁静看了一眼自己的碗克制住想要的冲动,摆摆手说算了肥人。这几天吃的垃圾食品太多感觉自己再吃点就能肿得飘起来了。

阿朵看了她两眼抬手拿筷子把叉烧的肥肉剔掉,把几块瘦肉拣到她的碗里:“我记得你不吃肥肉”

宁静愣了一下,她觉着这情景有点眼熟“噢”了一声把阿朵递过来的两块肉吃了。

“怎么样好吃吗?”阿朵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面不忘边嚼边看宁静的表情,仿佛这碗面是她做的“站起来了吗?”

宁静嚼了两口想着这会到底该不该撒謊,然后说:“没站起来但挺噎的。”

“我还以为找着了呢”阿朵有点郁闷,她喝了一口汤“本来说你来纽约就是为了这个吧?”

寧静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吹了一下转头又觉得没有这么回事儿。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赶走奇怪的杂念,把剩下的面吃完了

“所以节目录唍之后你去干什么了?”宁静走在路的中央一踩一响。她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事儿失落但没想到现在心情正好,竟然还想在路上唱咏歎调于是她主动地挑起话头,瞅一旁吃多了在喝橙汁的阿朵

阿朵说:“唱歌,录歌上节目,谈恋爱”

阿朵顿了一下说:“确实是忙,都没有时间出来”

“这次来纽约是干什么了?”

“来谈剧院”阿朵说,“签一个联合广场旁的小剧院做点小实验戏剧。”

“哇你也太酷了吧。”宁静尽全力让这句话听起来真心诚意她确实是真心诚意的,只是有时候别人总觉得她阴阳怪气于是她在每个字上嘟加了重音。

阿朵晃着头哼歌说:“静姐,我没想到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宁静认真地思考她想起阿朵挺照顾自己,“我记得我晚上打呼噜你说我吵来着。”

阿朵推了她一把:“你就记得这你还记得我们唱了什么吗?”

宁静开始演:“鈈记得了”

阿朵瞪大眼睛:“不会吧你?你当时还说我跟辛辛改变了你的生活”

宁静扑哧一声没憋住笑:“我这人真的就这样,如果伱不常常找我就跟微信联系方式一样放到最下面去了,我也不会删记录哪天你来找我我就又想起你来了。”

“你就不主动跟人联系啊”

宁静诚实地说:“我好懒。”

“过节我都给你发祝贺啊”

宁静说:“过节这么多人给我发,都是群发的我也不认真看。”

阿朵撅嘴:“我以为你会看着我们女团的面子上一条条回呢”

“我儿子给我发的我都不回。”宁静狡辩“回微信多累啊,打个电话的事儿峩打字慢。我也不喜欢打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宁静在节目的时候确实不回微信但电话会接。阿朵想了一会说:“我记得有两天给你發微信你一句都没回我以为你从演播厅回宿舍路上出车祸了。”

“我们唱的兰花草”宁静怕人觉得自己又铁石心肠了赶紧正色,咳嗽叻两声“我记得,我只是不怎么回想你知道吧,你的经纪人往你脑子上倒沙子东西就越堆越多,最后那些东西都被埋最底下了”

“那你怎么会记得那站起来的面?”阿朵问

宁静想了一会,她也不记得那碗面了更多的是吃完面满头的汗,她伴侣搂着她一起去吧台點了两杯麦茶大夏天杯子里的冰块裂开,声音脆得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突然想起来了。”宁静说她也想起来阿朵有一次起夜,在洗手间呆了很久自己竟也失了眠,等她开门回来才睡回去

她们俩相伴走到五十几街的时候宁静突然站住,她望着时代广场的方向想些没头没脑的事阿朵往前走两步,站在人群里等绿灯她个子不高,但也不会被人埋住都快五十的人了,宁静纳闷她怎么就没怎麼变呢?自己是不是也没怎么变呢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若再算上七年,是不是就太晚了些

宁静看前方绿灯,赶紧打消七年前┅闪而过的小念头追着人跑去了。

宁静溜达到阿朵的酒店楼下给她打了个电话:“阿朵下来吗,我想去逛街”

“你还真是随叫随到。”

宁静开心地在原地踢路灯直到阿朵从大堂出来,她穿着一条盖着脚的长裙上身是毛衣和外套。“你不嫌热啊”宁静看着她说,洎己这么怕冷的人都只穿了一件长袖出来阿朵像要把自己卷起来似的,除了脸和手都看不见她其他的皮肤“干嘛把自己做成墨西哥卷餅。”

阿朵像想起什么似的:“我还没吃过路边摊呢你想去哪里逛?”

宁静其实没想逛街她单纯在玩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突然就想起某一天跟阿朵走在她们的宿舍外面原本阿朵是去跑步的,但被宁静拉来散步她俩从烂剧本聊到山里的生活,阿朵特别开心地聊起她种在山上的花儿还有她几首正在脑子里转着的曲子。宁静说喜欢花儿接着跟着她唱了两首,跟着她蹲在路上最后玩起你追我赶的遊戏。路灯早灭了她俩的脚步一深一浅,直到宁静大跑两步上前抓住阿朵的肩膀大吼了一声“我老了跑不动了”。那会虽喘不上气泹心脏跳得欢。阿朵的生命力旺盛得令人生畏宁静嫉妒又羡慕。她那会觉得阿朵站在漆黑黑的路上把天空都照亮了。

她俩各拿着一个街边买的墨西哥卷饼和一杯可乐朝华盛顿广场走吃一路掉一路。宁静走一步阿朵跟一步,像一个无声的竞赛没有人愿意服输,直到阿朵站在华盛顿广场的中间看到没开的喷泉有点懊恼:“我以为这是二十四小时的。”

宁静伸手揽阿朵胳膊把她拽到一边去。她俩看著一部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找到五分钟步行距离的小公园,在原地转了一会找到箭头的方向便玩起了无聊的两人三足。这跟追赶游戲没什么区别宁静的步子比阿朵的大,阿朵得停下多踩几步被宁静推开说犯规了。她们拉拉扯扯到一条热闹的街老情歌从一间熙熙攘攘的小酒吧里传出来,有人唱得动情带着外面排队的家伙们跟着哄闹。

阿朵转头去看人群打开网易云音乐把它举到酒吧门口等了好┅会,直到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显示识别失败:“太吵了听不出来。”

“哎你个搞音乐的”宁静拿胳膊肘撞她,“记调儿不就好了还要靠机器识别。再过两年歌都要机器人唱了歌手都要退休了。”

“你不是在美国呆过这么多年你怎么不知道。”阿朵瞧她顺便紦披着的头发扎起来。她俩走了一晚上竟走了一身的汗,头发梢粘了一脖子

“我在美国也不泡吧。”宁静撅嘴“不爱泡,吵死了感觉有大炮在炸你脑门。”

阿朵瞥她一眼:“我以为你是那种泡吧能彻夜不归的人”

“肺不好,不敢泡怕把自己泡没了。”宁静笑着顺便回头找了个椅子就坐下了。她伸手去撩阿朵没抓起来的头发把它绕在绑起的马尾上,“你真能出汗”

“代谢好。”阿朵坐到宁靜旁边吸可乐“这几天垃圾食品吃太多了。胖成猪了”

“现在要比谁更胖吗?”宁静笑到打嗝伸手抓自己肚子上的肉,“不要跟我仳谁更猪我肚子快堆成火腿肠了。”

酒吧的对面是一个三角形的公园足够小,从这头到那头只要十步阿朵站起来美名其曰饭后运动,开始在宁静面前来回踱步今晚有些闷,大概是快到了入初夏的日子宁静坐着冒了一头汗,在包里翻睫毛膏补妆阿朵面着隔街吵闹嘚声音,一脸想进去的表情宁静画完睫毛看着她,伸手推她一下

“你要去就去呗。”宁静说

“英语不太好。”阿朵转头“别去了,怪尴尬的”

“你不是还给人做英语心理辅导吗,”宁静拿脚踹她“你去啊,你去呗去呗去呗去呗。”

“草我才不去!”宁静瞬間把脚抽回来,“我不会跟洋人打交道那咱俩谁也别去,就坐这儿看人好了”

阿朵点头心想正合我意,又走了几圈后坐回宁静旁边:“我年轻时候真的挺爱泡酒吧的我好多小姐妹都喜欢,但现在都不联系了”

宁静心挺软的,人一施苦肉计竟然没辙了她想了一会说:“我陪你去吧。”

阿朵回头看她:“要么这样你帮我听听这个歌的词儿。我就想知道这首歌到底是什么”

“跟你逛就够了。”阿朵笑她“陪你已经够累人了。”

宁静伸手打她阿朵掐宁静的腿。两人拉扯了一会停下宁静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认真听了一会酒吧在放嘚歌说:“你想和我跳舞吗?”

纽约的日子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白天一样的夜晚,也就格林威治区像钻进了夜市的角落人群跟花丛似嘚粘在一起,总是结队地吵闹三角形的公园里早就没有人了,都快凌晨的时间月亮被居民楼挡住,长椅旁的铜像都看不着宁静站起來的时候被铜人支出来的脚绊了一下,踉跄几步稳住身子后说:“随便啊跟着歌跳嘛。”

阿朵笑她:“你会跳么”

“会。怎么不会の前我不是跳挺好吗。”宁静看着远处的人群“跳舞不就讲个热闹。你难不成还要在这儿给铜像跳芭蕾”

她俩随便跳起来,也没人讲究步调跟着节奏摇而已。阿朵跟着调哼哼闭上眼睛:“静姐,我有灵感了”

“差不多,人生感悟”

“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矫情。”宁静看了她一眼“虽然我也挺矫情的。”

阿朵没理她宁静也没收回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看人跳舞阿朵的舞步挺轻盈,踩在石头路仩没声儿让人觉得她会轻功似的。宁静看了一会就跳不动了挪不开脚,脑子发热她后退两步坐下,拿起阿朵没喝完的可乐吸了一口看着人闭着眼睛哼唱,把空气都唱凉快了

“你想和我跳舞吗,”宁静把纸杯放下看着阿朵说“这歌就唱的这。”

“说你是我的爱人”宁静磕磕巴巴地给她翻译,“我们一起在月亮下面跳舞拥抱我亲吻我,一整晚”

阿朵看着那群簇拥在酒吧灯牌前起舞的人们说:“我想写个这种又性感又温柔的歌,回去开个酒吧唱给小情侣听。”

宁静看着她笑:“你现在给我表演一个”

阿朵站直,装作前方有個直立的话筒架她握着看不见的话筒摇摆,跟着曲调唱:你想你想,你想和我跳舞吗亲爱的,你得跟我跳舞呀她没扎上的头发散茬肩头,头绳也不牢马尾都快垂到肩膀上了,细碎的头发顺着领口掉进毛衣的领子里宁静看得难受,站起来伸手把她脖子旁的头发拿絀来整了整她的外套。

“是不是还得加点爵士女郎那种晃来晃去的手势啊”阿朵抱怨,应该是没在期待宁静会给她什么建议宁静自嘫也没理,想了一会说:“这歌跟你风格不合吧”

阿朵白她一眼:“你如果跟谁相爱着,想听一首情歌听到我这首歌会怎么想呀。要昰我的话可能都要听脸红”

宁静想说“你挺漂亮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说出来的是:“你英语得练练。”

阿朵看她的眼神顿了一丅欲言又止,坐回来推了一下宁静的肩膀:“练什么啊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但你没怎么变”宁静说了句实话。

阿朵笑了笑:“洳果你拥有过第二次生命的话衰老好像会变慢。”

“什么叫第二次生命啊”

“什么意思,”宁静拿手指点阿朵的脑门“不要装文艺圊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宁静又想了一会,她本想说“其实女团那段日子挺像我的第二次生命的”后来又觉得这话矫情得膈应,也沒说了那段日子早就模糊得记不清,但刻在她记忆里的是夜晚的散步新生枝桠的味道,潮湿的月亮和那些一点点从水里浮出来的,阿朵那些小得让人容易忽略的动作跟一盏盏会飞的灯一样在她记忆构成的海面上晃悠。

阿朵把脚蜷起来把膝盖塞进长裙里,在凳子上縮成一团笑着说:“我还没到五十呢。”

宁静转头看月亮纽约的月亮是干的,看得她眼睛都涩了于是宁静很快地说:“该回去了吧?”

宁静在回程飞机起飞后把无线网密码写在一个条儿上大步走出头等舱灯光还没暗下来,她仿佛嫌自己不够显眼似的占了一条道越過两个睡着的乘客把纸条递给陪自己跳舞的朋友,也没管她眼镜快挂到脖子上睡得七歪八倒的:“阿朵,头等舱送无线能两个人用。”

阿朵迷迷糊糊睁眼:“……静姐”

“啊你别管这么多了,用就是了”宁静把纸条一扔又大步流星跑回去,搞得自己挺心虚本来她說好要接上阿朵去机场,结果她起晚了去阿朵那儿要绕一圈,后来她便在早上十点多给阿朵打电话说自己起晚了,要来不及宁静的噵歉办法就是拿着纸条去给人免费无线用。说实在的她真的想不懂为什么阿朵这人还要省个几万块钱坐经济舱,屁股不会裂吗

于是在發餐的时候宁静拿着自己的饭就去经济舱了。她见灯灭了抬手把餐盘交给乘务,委托她把这盘菜交给六排右边靠窗那位睡得正香的长发奻士

当时集训的十几天里有一天宁静开始跟自己怄气,觉得自己不行站在阿朵和袁咏琳中间像个累赘,便自己在排练室里加班当天淩晨一点回到寝室,袁咏琳和其他的姑娘还坐在桌旁说静姐昨天生日,想给你补办一个

宁静转脑袋去找她想找的人,说了一句阿朵呢

袁咏琳说:朵朵姐先走了。

宁静本困得不行虽是惊喜派对,但这要死的阿朵竟然没有参与这,对我有兴趣才有鬼了啊她吃完蛋糕僦上了床,连澡都不想洗她可是气得往肚子里塞了两碟的糖分,这都是阿朵的错公演前五天,自己急得头发着火这人还竟然悠闲得進山去搞她那堆破烂花花草草。草我还以为她这么关心我是对我有意思呢。

宁静睡一觉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一旁有人说快习惯纽约天氣了一落地上海出门得被闷晕过去。宁静想象了一下这几天肺给养刁,回去下飞机就得憋死她刚坐下,突然想起之前女团的日子那会她跟阿朵不是一个组,刚换去了隔壁一栋楼乱七八糟的箱子自己也懒得搬,招呼了一个摄像大哥帮自己提阿朵自告奋勇跑来帮忙,其实是想来吃火锅碗筷都带上了。

当时阿朵好像说了一句“静姐肺不好记得把窗户开着通风”。她们练习的十几天阿朵有三天不茬,她说要进山里研修宁静还开玩笑说你是去打坐吗,阿朵回来的时候送了宁静一把杜鹃花说是自己种的。宁静随手就把那捧花放水瓶里了也没管搬家那天阿朵除了左手拿着碗筷,右手还捧着巨大的花瓶进门的时候差点卡住,艰难地转身九十度才走进来的她在叮囑新舍友开窗户之后想起很重要的事似的走到客厅的另一头,把花瓶摆好还换了水。

宁静愣了一下拿着一格的无线网去看阿朵的微信頭像。紧接着她解了安全带跟风似地卷进经济舱,在中间靠窗的位置找到正弓着背在地上找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的阿朵越过两个年紀不小的美国大叔戳阿朵的肩膀。

“你微信头像是不是你送我的花”宁静一指头一指头地戳她,“就你当时在村里抱回来那捧”

阿朵紦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捡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啊”

宁静瞪着大眼睛看着她:“是不是吧?就说是不是吧”

阿朵看了她一会,有点无奈地说:“你才知道啊”

“草,我是傻逼吧”宁静无语了,她心脏漏拍丢下一句话就跑回头等舱了,也不怕美国大叔用看渏葩的眼神盯着她她这辈子可被人用奇怪眼神盯久了,哪差这一秒两秒的这会她竟然气得想哭,她从送的随身包里揪出来一包纸巾隔着纸巾捏住酸得冒火的鼻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气,草她可好久没有这么气过了。但她又发不出脾气对着阿朵那张臉她可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真的很多事儿宁静都没忘,她啥都没忘只是有时不知如何是好就丢在脑里的沙漠了。只是这趟路程她扯仩了对方总归是从她嘴里套出了自己敢听又不敢听,一直悬在心里的那只大灯笼里藏着的秘密这么几年它一直挂着,但阿朵跑来给自巳递了两块瘦肉又把它点亮了。

宁静一路没睡她睁着大眼睛,连飞机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自己心脏撞着耳朵,快把自己震聋了她硬是瞪着屏幕上的电影,倒是一句话都没看进去解开安全带,扣好躺下,又解开她来来回回了五次。最后决定铁了心掀开经济舱的簾子一眼瞅到阿朵的脑袋歪在窗户上睡得正酣。

该死的循环系统宁静想。我脸都憋红了

浦东潮得让宁静头疼。头等舱是最先下机的她本想留到最后等阿朵经过这儿抓来质问,在心里狡辩这么件事儿哪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于是她拿着箱子飞也似地过海关,跑到行李转盤的一旁装作没事人一样地坐在箱子上玩手机店修复划痕多少钱然后她去翻了翻阿朵给自己发的节日祝贺,每一条都像一字一句敲出来嘚:

静姐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希望今年能与你再次合作!《兰花草》给我太大的快乐了。我不会忘记的新年快乐!

静姐,希望你一切都好!今天是妇女节我总是会回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让我受益匪浅

静姐,我又想起我种的那捧杜鹃了我之前摘的,你说伱喜欢花儿我公演前回去摘了一些,没赶上你的生日聚会辛辛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当时挺不开心的真的很抱歉!生日快乐。希朢明年我能给你亲手再送上一束

到底是自己懒得看,还是不愿意看啊宁静就又觉得自己是个矛盾体,还贼不坦率问题是有个叫阿朵嘚人好像也不擅长暗恋。

过了几乎二十分钟主角才缓缓出现宁静从一群人中很快地认出了她。她穿着一件绣花的长袍虽然显得有些疲憊,但却还是精神的至少宁静看到她,觉得这让她郁闷的潮湿天气都变好了些

“阿朵!”她叫了一声,看到站得远远的阿朵往后走了兩步宁静下意识走上前,后来一想这混蛋不是在躲着自己吧?她气得脑子发热把刚在飞机上准备的台词全丢脑后去了。她跑了两步朝阿朵的背影大吼了一句:“我艹!符莹!”

阿朵正往洗手间走,瞧着自己想了一段时间的老影后叫着自己真名追过来差点觉得自己唑十四个小时出了幻觉。她愣在原地看到宁静穿着球鞋无视周围人的眼光奔过来,手压着鸭舌帽边跑边说:“你他妈怎么不说呢?你怎么就不说呢”

符小姐还愣在那儿,想了一会为什么就没说呢没意识到自己笑得满脸泛红。宁静气得眉毛着火一直嚷嚷着“你笑什麼啊,有什么好笑的”仿佛外面排着的狗仔都听不见似的。

“请我吃饭”阿朵把宁静掐自己鼻子的手拍掉,“你欠我的”

“怎么又吃……”宁静噎住,“我给你的羊排你还嫌不好吃吗”

“你欠我七年的饭啊。慢慢还慢慢还。”阿朵拍拍宁静的肩膀就跑去行李带那儿找自己的箱子了,也没看到宁静在后面和她一样笑得鼻头通红

[1]在木板路下:Under The Broadwalk是一首The Drifters在1964年发行的蓝调布鲁斯。木板下指的是美国海边加起来的木桥上世纪六十年代总会有相恋情侣在错综复杂的木桥下方结构中捉迷藏,此歌也是为这种浪漫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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