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玩意儿》by吐槽食堂难吃被拘菜真难吃txt!!!!!好心人万事大吉!!!!

【种田】 《回到1995》BY 修七【美食种田文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4,134贴子:
【种田】 《回到1995》BY 修七
文案此文狗血。此文金手指。健气无良受,囧萌大叔攻。此文来源于物价飞涨工资不涨的怨念。王锐:这辈子,我只为自己活。我只想活的放肆一点,再放肆一点。内容标签:重生 随身空间 种田文 主角:王锐搜索关键字:主角:王锐 ┃ 其它:修七
无授权,侵删
第 1 章 ...王锐揉揉肩膀,从酱缸里捞了一个,舀水冲了冲,打算待会下饭。肩膀很痛,那里有一个圆圆的疤痕。也正是这个疤痕告诉他,那十六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他是真的被一颗子弹送回了十六年前。日,父母意外过世的第十六天。隔壁飘来阵阵香味,的味道。王锐眯了眯眼,坐下来扒米饭啃咸菜。前世,父母车祸过世,大伯纠集了王家子弟打上肇事方家门,拿回八万赔偿金。不过,王锐是一分钱都没见到就是了。现在,大伯应该已经把钱揣进腰包了吧,不然一向抠门的大伯母怎么会舍得呢!吃过饭,王锐爬上床板躺下,只觉得累得慌。房子是新房,去年盖的,五大间北京平。可惜父母一天都没住过,本打算今年春天装修好以后搬家的。开春装修的时候房间里架了钢丝床,晚上王锐和两个小伙伴住在这里看房。“王锐,我妈让我给你带了鸡腿!”大毛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王锐抬眼看去,那小子贴在窗玻璃上,手上举着一只硕大的炖鸡腿。“一斤七两!”大毛得意地晃了晃鸡腿,一把举到王锐身前,“快吃吧,可香了,另一只鸡腿切碎了炖的,这只我特意让我妈留了整个的!”王锐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确实很香,也很韧,很有咬劲。去年开春大毛的妈妈和王锐的妈妈每人养了20只崽,没想到养起来吓人的厉害。肉鸡场的鸡几十天就能出栏,一只五六斤,就是味道差了点。家养的不喂饲料没有添加剂,又是散养,长得慢得多,可个顶个能吃能长,年底的时候母鸡有十三四斤,有十七八斤,母鸡也像家养的一样一天一个蛋。本来王锐家里也有十来只的,前几日父母的葬礼被一顿造了。“这只鸡是家里最大的,扒膛净毛以后十九斤六两。”大毛说。王锐笑了笑,又啃了一口肉,喷香。大毛馋的受不住,嗷一声扑上去抓着另一头啃了起来。父母是在房子装修好以后去城里买家具的路上出事的,事过十六年,当初那份伤心绝望淡下去之后,剩下更多的是愤怒。只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十六年前那个懵懂无知任人摆布的王锐了。“王锐,你也别太伤心了,咱们也快中考了,我成绩不行,顶多回来种地,你还要考一中上大学呢!”大毛啃了一半鸡腿,停下来。“考一中?上大学?”王锐撇了撇嘴角。“当然了,你成绩那么好,次次考第一的,我记得以前王二叔老说要供你考大学的。”大毛理直气壮。“三年一中,一万。四年大学,三万。”王锐静静地说。是啊,前世的时候父亲老说要供他念大学,可惜当年父母过世对他影响过大,再加上大伯母的冷嘲热讽和奶奶一次又一次的退学要求,他也只不过上了自费普通高中的录取线。“也才四万,总不能耽误学习。”大毛还是坚持。“我爸留下的存折上现在只有五千多块。”王锐说。“你大伯和你奶奶呢,他们怎么说?”大毛问。王锐笑了:“大伯带人去堵了肇事方几次,昨天拿了八万块,今天他们家在。”“……他们总不会不管你的吧,那是二叔二婶用……换来的。”大毛瞪大了眼睛。“那你等着看好了。大伯三个儿子,大堂哥26了,因为没有房子说了几次亲都吹了。二堂哥和三堂哥是双胞胎,22岁,还没说上亲。咱们村里,可是从十六七就开始说亲的。”王锐顿了顿,看到大毛越瞪越大的眼睛,继续说道,“村里规定,满十八岁男丁或三代同堂都可以批房基地,我估计大伯这几天就要去批地方了。照现在的价格,盖三间新房三万块,六间六万,结婚彩礼一万五,酒席五千。八万块刚好够用,哪儿有给我上学的钱呢?”大毛张了一会儿嘴巴,说:“照你这算法,还差一套房。”王锐指了指头顶。新房,这不就是吗?王锐家的新房,去年盖的,今年装修的,除了三个看房子的毛头小子根本就不算住过人。况且,就连父母的丧事都是在那座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老房子里办的。当初奶奶和大伯坚持在老房子里办丧事,恐怕一早就在打这五间新房的主意了。当年王锐中考失利,奶奶不许他再念书,非要他谎报年龄去跟远洋渔船出海做水手,是三叔公从中拦了一下才作罢。然后开学的时候大伯母大方的拿出了五千块送王锐去念自费高中,王锐感激的不行,却在开学一个月回家周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房子已经易了主,做了大堂哥结婚的新房。而后,王锐大闹一场,被大伯和大堂哥打了一顿,接着被扔进老房子烧得人事不省。如果当时不是闻讯赶回来的大毛把他送到医院并通知了小舅舅,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怎么会,那是你亲奶奶亲大伯!”大毛打死也不信。“你只要保持沉默,看着就好。开春的时候有人给大堂哥介绍了一个,因为没房那边一直没吐口,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结果了。”王锐拍了拍大毛的肩膀。大毛呆愣愣爬上床,还是不敢相信。王锐重新躺下,伸手关了电灯:“我今年十五岁,从没拿过我奶奶我大伯一分压岁钱,一年到头只有大年三十中午在奶奶那里吃一顿饭,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鱼肉。每年奶奶给几个孙子孙女外孙发压岁钱,我从来都只有干看的份。”“爸爸出生的时候难产,奶奶伤了身子。当年爷爷落水,爸爸去救,没救上来。知道了吗,奶奶和大伯都恨我爸爸。大伯结婚第二天,奶奶要求分家,爸爸17岁,只分到了两套旧衣服一双旧解放鞋,相当于净身出户,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借住的三叔公家的棚子,后来住队里的牛棚。”大毛伸手过来,抓住了王锐的胳膊。“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呢!”王锐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你,很难过吧?”大毛摇了摇王锐的胳膊。对于王锐的话,他还是不能相信,却本能的关心自己的伙伴。“没有期待就不会难过。今天跟你说的,别告诉别人。”王锐说。是的,没有难过,只是愤怒,前世被憋屈了十六年的愤怒。“嗯,我不跟别人说,你睡吧,明天还要检查背诵呢。”大毛把手缩回自己被窝,翻了个身。“背什么?”王锐惊了。“《出师表》,你说诸葛亮也是,打仗就打仗,写什么表啊!”大毛怒了。王锐起身翻语文书,恨极了诸葛亮。
第 2 章 ...一大早,王锐起床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又找出课本翻了翻。“好香!”大毛爬起来,打了冷水洗脸刷牙,才发现王锐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连早饭都准备好了。王锐把咸菜炒鸡蛋盛出锅,又直接搬过电饭锅,两人很快就解决了早餐出门了。“成子走了!”路过成子家,大毛使劲吼了一嗓子。“来了来了!”成子推着车子跑出来,手里还抓着一张发面糖饼。“四嫂又烙饼了啊!”大毛手快,一抄手抢了半张过来,撕成两份比了比把大的给了王锐。“哎哎,都有都有,我车筐里用塑料袋捂着呢,一人一张,等饿了吃,别抢我早饭!”成子赶紧维护自己的早餐。咬着香喷喷的糖饼,王锐沉默了。以前,母亲也是准备了吃食给他带上留着课间饿了吃的,有的时候煮两个鸡蛋,有的时候烙葱花饼,吃起来满教室都是香味。“我表哥今天就走,王锐,我晚上还去你那里睡啊!”成子吃完了饼,猛踩几下赶上前面两人。“好,以后你们俩早点过来,我帮你们押题,还有两个月中考,得加紧了。”王锐点点头。前世成子脑子聪明,就是人懒了点,成绩一向不稳,到了高三下学期才发狠,却也考了个不错的本科。“哎,这个好,上次摸底要不是你帮我押住了两道大题,我铁定进不了前十,也得不了这辆山地车了!”成子一听就高兴起来了。王锐押题一向很准,他从小到大可是占了不少便宜的。大毛却苦了脸,虽说父母也希望家里出个大学生,奈何他不是那块料啊!文科还好,那物理化学,一看脑子里面就转圈圈……前世王锐中考失利,后来发狠买回卷子做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时隔多年详细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大概的题型还是记得的。如果这一世还同前世一样,那么成子最起码也能上县一中,大毛应该也能考上镇中才是。至于以后,他高考题比中考题记得还清楚呢!王锐眯了眯眼。“今天星期天,下午不上课,我们去大道沟摸鱼吧,昨天我哥他们弄回来一盆呢!我妈说今天中午煎小鱼酱,你俩来我家吃呀!”成子一脸跃跃欲试。“好啊好啊!”大毛眼睛也亮了。“听说我们离中考就剩两个月了。”王锐猛泼冷水。两人一下子噤声了。三人在一个班里,王锐坐第一排,大毛和成子坐最后一排。物理课。物理老师是班主任,教的很好,带的两个班一向是包揽全校第一第二的。三十几岁,有儿有女,很负责的一个人。王锐转着笔,叹了一口气。现在他是受人爱戴的老师,可是最多一年,他就会和与他坐对桌的数学老师产生暧昧,最终两人名声尽毁。数学老师,教的也很好,他们班的代数和几何从没考过第二。只可惜两个那般优秀的教师居然毁在那种问题上,结果最后两人都被调走了事。周末补课是大课形式,半天只排两科,每科90分钟,课间休息20分钟。物理老师很快下课走人了,成子兴冲冲拿了糖饼跑到第一排和王锐、大毛一起分享。“哼,马屁精!”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大毛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吵架,他拿手啊!“你嫉妒我们家王锐每次都考第一,我说大班长啊……”大毛战斗力瞬发。王锐一边安安静静吃饼一边看热闹。大毛和成子前世就没少帮他。大毛初中毕业后跟他老舅学修车,起初赚的少,每个月那几个辛苦钱几乎都贴在了他身上,经常买了大堆吃的送去学校,怕他不要每次都是让人转交连面都不露。成子也是,每次买资料都是两份,怕他拿去退货买到手就扯了封皮。而且,据成子酒后透露,两人还曾经把大堂哥套麻袋揍了一顿。等王锐帮成子讲完两道题,那边还没吵完。成子收起卷子,拍了拍大毛的肩膀,恨铁不成钢:“你跟一个万年老二废什么话,过来吃饼!”大毛丢下班长,跟成子凑在一起吃饼,又摸出几粒冰糖两人你一粒我一粒嚼得嘎嘣响。王锐看了看兀自红着脸站在那里的班长刘方宇,笑了笑。这刘方宇可不得了,上了重点,学了计算机,在IT业混得风生水起,而且艳福不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刘方宇恨恨地瞪了王锐一眼,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撕了一本练习本。“刘方宇,这道题我不会,你帮我讲讲!”学习委员文丽娜白了大毛和成子一眼,拿着卷子坐到了刘方宇身边。“不会,去问王锐,人家可是第一!”刘方宇恨声道。文丽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王锐不厚道的扭过头,跟大毛、成子一起吃饼,却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原来“红旗”从现在就开始了啊……两堂语文课之后,放学了。大毛被点起来背了《出师表》,坑坑巴巴没背出来,被罚抄五遍。“成子,说,诸葛亮的坟在哪儿?”大毛满脸凶残。“乖,盗墓是违法的,骑快点,有小鱼酱吃!”成子坏笑。“嗷,偏偏点到你的时候下课了,我咬你啊!”大毛迅速追了上去。“哎,你们俩,下午去照相的时候喊我一声,我也去。”王锐也追了上去。成子愣了愣:“我们俩十六了,你才十五,不到办身份证的年龄啊,老师说满了十六的才可以去!”大毛也看着王锐。“没事,早办早了事,大不了写大一岁,反正户口本上连名字都对不上,不然明年我得一个人从高中回来办,太不方便了。”王锐笑说。户口本是几年之前的,手写,很不正规,生日记得很混乱,名字也都是错别字。但是96年换了一次本,也正规的多,到时候再想改动就麻烦了。比如王锐,在户口本上就是王小宝,生日也不对。“中,吃饭完就一块去吧,都穿好看点!”成子点头。大毛龇牙:“穿再好看都没用,那身份证照出来都跟胖头鱼似的,就剩一张大饼脸了!”成子一脸同情状看着大毛:“那你怎么办,本来就够像大饼了……”“嗷,刘成,今天我非咬死你不可!”大毛从车筐里摸出一本卷子卷成筒状冲着成子猛砸一通。“温柔点,后面女生看着呢,哎哎,那不是北村的王亚亚吗,你写过情书的那个!”成子越发火上浇油。“我不认识你!”大毛悲愤了,决定中午一定要多吃一碗小鱼酱两张糖饼子。“四嫂,你做的小鱼酱真好吃!”王锐一连添了三碗饭,又卷了一张糖饼子。“好吃就多吃点,吃完饭端两碗回去,晚上看书饿了吃。”刘成妈笑眯眯的,又给三个孩子一人添了一个煮鸡蛋。“哎,行!”王锐乖乖点头。刘成妈叹了一口气,在外间摆了小炕桌和刘成爸一起吃饭。难得的好孩子,人听话,学习又好,偏偏命不好,爹妈都没了,又摊上那样的奶奶和大伯,恐怕将来学费都是个问题。“我妈说,等考完了就让我去跟我老舅学修车。”大毛摸着肚皮,想起爸爸妈妈私底下的商量,就想先问问两个伙伴的意见。“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妈,我要考不上高中去干吗啊?”成子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你给我好好考,别想那没用的,考不上我打断你的腿!”刘成爸摔了筷子。成子缩了缩脖子,压低了声音:“大毛还是你好,你爸你妈都不管你,别听我爸那么说,我要考不上肯定是去当兵,我小叔在部队上呢!”刘成爸耳朵好使,自家儿子没出息的话一句都没漏听,气得砸了酒杯。“爸,当兵有什么不好啊,我成绩也不是顶好,勉强在班里排个前十而已,就算上了高中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刘成嘴硬的很。刘成爸直接拎着烧火棍进来了。刘成拉着王锐转圈圈,他知道王锐一向讨喜,他爸肯定不会乱打人。谁知。王锐一把揪住刘成往前一推:“四哥,别打脸,下午照相呢,要不照出来就更像胖头鱼了。”好一通鸡飞狗跳。刘成被他爸按住收拾了一通。大毛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不是活生生的报应不爽嘛!刘成龇牙咧嘴跟着两人去照相,照完相讹了大毛一根五毛的冰棍儿。“填资料的时候你多写了三岁。”大毛扯了扯王锐,满脸不解。王锐沉默一会儿,说:“以后,我就要顶门立户了,有些事,需要一个成年的身份。”大毛想了想,不吭声了。刘成一边嚼冰棍一边死死盯着百米开外的游戏机室,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转头看到相对沉默脸色都不太好看的两个同伴,狐疑了:“哎,你们俩别吵架!”“回家了,时间还早,回去还能做套模拟卷子。”王锐转身就去取车子。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 3 章 ...正在做作业,大门被推开了。看看来人,王锐狠狠皱了皱眉头。奶奶,大伯父,大伯母。怪不得今天来,明天可是爸爸妈妈的五七呢!三七四七是他和小舅舅、小姑姑一起烧的纸,五七却是要隆重的多。“我算了,明儿的酒席得三四百,再加上七七八八,怎么也得个五百块。”大伯母直接表明来意。“我还小,这些事都不懂,还得大伯大伯母多看着点了。”王锐低垂着眼,用手背揉了揉眼眶。大伯母用脚踢了踢王大伯。王大伯干咳了一声:“咳咳,这个费用……”王锐从书包里摸出存折,这时王奶奶说话了:“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存折是能放在书包里的吗?学校里人来人往的,丢了都没地方找!你拿来奶奶给你收着,花钱的时候问我要,省得你小孩子毛毛躁躁的!”王奶奶不识字,接了存折就直接递给了大儿子。王大伯一看存折上的数字脸就黑了。大伯母伸着脖子也看到了,顿时声音就难听了:“哎呦,老二又是开园子又是种果树,一年可不少来钱,怎么可能就剩这三四百块,怕还有别的折子吧!”王锐不说话,只是盯着大伯看。王奶奶坐在炕沿上磕了磕鞋,也不高兴了:“要是有别的折子就拿来我给你收着,小孩子手上没准,被人偷了骗了都不知道!”王锐低了头,声音也不急不缓:“大伯,三年前,大伯母的妹妹开刀,你问我爸借了一万五。前年六月,你说送二哥三哥去当兵要送礼找门路,爸爸给你拿了一万。去年夏天,我家盖房子正用钱,你说大哥做生意需要周转又借了五千。当时我爸说钱不够,奶奶做主让我爸把建院墙的钱拿了出来。当时大哥不高兴,还学外面做派硬打了三万欠条给我爸。”王大伯大伯母不吭声了,直瞄炕头上的老人。王奶奶用力拍了拍炕,火了:“你个王八犊子翅膀硬了是吧,敢跟长辈大小声了,我老婆子还没死呢!”王锐笑了:“您老人家长命百岁,死的是我爸我妈。大家都说,那边赔了八万。”王奶奶抄起一只鞋子就冲着王锐砸了过去,鼻涕一把泪一把嚎了起来:“你个王八犊子,那是我儿子的钱,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哎呦喂,我的亲儿子喂,你咋忍心给你妈一个人扔下哎,你走了不要紧,你那个好儿子还气着你妈哎……”王锐知道,跟王家两个女人是无法沟通的。大伯母和奶奶是一类人,动不动就滚地上撒泼放赖的,她们是不在乎脸面的。但凡文明一点的人,跟这种人讲理,是没有胜算的。“奶奶,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挑拨我们关系了,您可别误会什么。我就在想,等考完了,不管好坏就那样了,到时我出去找份小工,还得等奶奶和大伯母帮我看着说一门亲呢!”王锐仍旧不紧不慢,安抚了那边又找出一盒带过滤嘴的烟,抽出一支给大伯点上:“大伯,我看你批了六间房基地,侄子上学时间紧,不能去帮忙挖地基,真是对不住。我看那六间挨在一起,应该是给二哥三哥的吧,双胞胎总是在一起的好。”王大伯“嗯”了一声,闷头抽烟,又把才开封的烟装进了口袋。王锐又说了:“大哥也不小了,听说也说好人家了,姑娘家很不错。大哥的新房是要在现在的老房子上翻盖吗?老房子有六间,能翻盖五大间呢!我听说打算秋后办喜事,现在翻盖的话,虽说紧点也来得及。等到时我中考完了可得好好帮大哥归置归置,侄子别的不会,力气还是有的。”王大伯一口烟就呛了。“你要找小工啊?”大伯母眼珠子一转,脸上就带了笑,“有船在咱们这边招人呢,两年工,回来能挣五六万呢!我娘家隔壁小子,去了两年,去年开春回来带回了六万,现在房子也盖了媳妇也娶了,以前那人家穷的呦!”“船,什么船?”王锐好奇状。“我听那小子说,那船老大了,专门打那什么,叫什么金枪鱼的,去了好几个外国,说是绕了地球一圈。”大伯母比比划划,兴奋的很。王奶奶拍板:“这个好,小锐,你也去吧,回头我让你大伯母看看还招不招人!”王锐一脸感激:“奶奶说的是,大伯大伯母,这事就拜托你们了,要不这样,等大哥结了婚我们哥四个一块去啊,人多也有个照应,一人五六万,等两年我们哥四个回来就是二十几万,那咱家可就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人家了!”大伯大伯母一下子就哑巴了。王锐恍然大悟状:“也对,大哥新婚不好出门,就我们小哥仨去就好,小二十万,也美得很,奶奶你说呢?”王奶奶也说不出话了。见没人说话,王锐又不好意思了:“奶奶,你看那折上只有400,大伯母说明儿怎么也得500,要不我先去大毛家借100?大伯现在忙着盖房娶媳妇儿,手上也紧。”王奶奶瘪了瘪嘴,最后说道:“100块,借什么借,都不够丢人的!你大伯没钱,我老婆子先添上!”王锐更感动了,抹了抹眼睛说:“六七七七花钱不多,后头还有百日,那会儿我也考完了,我去菜市场做几天小工扛麻袋应该差不多够了。”王奶奶缓了脸色:“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王奶奶和王大伯、大伯母很快离开了,东屋的门也开了。大毛妈和刘成妈对看一眼,叹了一口气。摊上这样的长辈,有什么办法?要是王锐考上学,学费都是个问题。要是留在家里,若是做的有什么让那家人不满被败坏了名声,恐怕连亲事都说不上。“三婶,四嫂,多亏你们了!”王锐很感激。那么一大堆纸钱剪起来可不容易!“傻孩子,说什么呢,你也早点歇着吧,明儿事儿还多着呢!”大毛妈和刘成妈把东屋炕收拾利索了才离开。王锐关好门,闭了闭眼睛,却无端想起了中弹那一幕。那天中午很热,王锐一时兴起跑去珠宝店蹭冷气,谁知好死不死赶上抢劫。本来在一个盆栽后面躲得好好的,却被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给推了出去。结果人家一颗子弹,他回来了。中弹那一刻,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也好,这样他就不必左右为难了”。不知道是不是七年之痒,在一起纠缠了七年,激情没了,冲动没了,每天冷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在他和家人之间挣 扎却舍不得说分手。其实,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他死了,那个男人还可以缅怀着爱人回家,做一个好儿子,未来或许也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摸摸眼眶,是湿的。自嘲一笑,王锐走进房间拧亮了台灯。还是先搞定中考再说吧!等拿到身份证,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第 4 章 ...肩膀越来越疼,王锐心下大惊,又来了吗?还是那24块地,四四方方,23块红土地,1块普通土地,3×3米一块,一个小池塘,6×12米。23块红土地种的是断肠草,1块普通土地种的是水仙花。池塘里是小丑鱼。这分明是他的QQ农场,即将升级第24块红土地的QQ农场!这是第二次出现在这个地方了。第一次是在重生后第的二天。鬼神之说由来已久。王锐可以淡定接受自己回到十几年前的事实,可是这个附在他身上的农场却让人匪夷所思了。上辈子那个人喜欢看网络小说,常常憧憬自己能有一个随身空间,好种种田修修仙……王锐是没做过这种美梦的,可是现在这个农场是怎么回事?仔细回想一下重生前后。一个人在外面溜达散心,去珠宝店蹭冷气,在玉器柜台看玉如意,中弹。中弹后第一个念头:这样也好,省得他左右为难。第二个念头:啊,我的地,马上就升级了!呃,貌似当时那个玉如意一直都抓在手上……子不语怪力乱神!反正这辈子本来就是白捡的,语就语吧!王锐笑笑,开始打理自家农场。地里的断肠草和水仙花收掉,池塘里的小丑鱼收掉,清空仓库,经验够了,金币还差点。心念一转,去牧场。再睁眼,果然已身在牧场。牧场背景是清馨莲花池,在商店里买的。抬眼看去,“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好吧,都是白色的。而整个牧场就好像湖心小岛似的挤在莲花池子中间。牧场里的动物收掉,清空仓库,金币也足了。回到农场,唤出系统面板,升级红土地,一阵轰隆乱响,第24块红土地升级成功。农场背景也是从商店买的,水涧莲池,青山,绿水,莲花,很雅致很漂亮。王锐来了兴趣。这个地方倒是可以当作度假胜地!还剩下一些金币,农场种满了莲藕,牧场养满了孔雀和白鹤。度假胜地嘛,当然得以好看为主。前世那些网络小说中有空间的大多都用来发家致富养生修仙了。王锐没想过。上辈子他金牌操盘手的名号不是自封的,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是他辛辛苦苦十多年打拼出来的。而96年的股市足以让人振奋。王锐知道,这辈子他不会缺钱。从农场出来,夜已经很深了。想起自家大伯母永不知满足的嘴脸,王锐讽刺一笑。罢了,过完五七再说吧!这一次,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窝囊了。家乡的丧葬礼节,王锐不太清楚,只需要按照指挥做事即可。五七很隆重。三叔公亲自主持的。三叔公王凤来是王家辈分最高的,凤字辈唯一的一个,80多岁,年轻的时候念过洋学堂,当过八路杀过鬼子上过朝鲜。就连王锐的奶奶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三叔,从不敢在老人家面前犯浑。上辈子老太太做得那么绝,恐怕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看着她最爱的孙子打光棍吧!奶奶的绝情王锐当时不懂,现在却是看的清楚,不过是一个母亲的自私罢了。父亲的出生让她失去了健康,父亲的救援不力让她失去了丈夫。在那个靠工分吃饭的年代,一个失去劳动能力的中年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小女儿七岁不能干活,小儿子十四岁吃得比大人还多干活却只记大人一半工分。一家重担全部落在二十岁的大儿子身上,劳累过度营养不足,结果大儿子落了一身毛病。大伯身体不好,家里孩子又多,日子一直紧巴巴的。大堂哥曾经与人出去打工,被工头拖欠了两年工资,讨要工资的时候发生冲突带着一身伤回了家,工资讨回了一半也仅够看病而已。三个哥哥就此歇了出门打工的心思,在家跟着大伯一起干农活。大伯母一向小家子气,舍不得在地里投入,只是随大流种些大路菜,每年赚些辛苦钱哪够给三个儿子盖房子的!相比之下王锐的父亲要有魄力的多,当年刚出地膜的时候种地膜菜,看大家跟风了改种大棚菜,近几年大棚越来越多又干脆包了几亩地开果园,六亩苹果,两亩葡萄,都是良种。今年是第五年,也是刚能见利的时候,可惜两人是看不到成果了。想起果园,王锐皱了皱眉头。果园离不得人,累得很,前世被大伯转包了出去,承包费三万五,刚好够二哥三哥说亲的彩礼钱。不过那钱他们没拿到就是了。小舅舅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他的报复直接又决绝。带了一大帮子人砸了新房里全部门窗,拿污水泼脏了刷的雪白的墙面,又把果园里的果树砍得稀巴烂。据大毛说,小舅舅去打砸的时候,除了王家本家人象征性拦了拦,村里没有一个人出头,就连三叔公也只是在家里剁着拐杖说了一句砸的好!上辈子王锐再没回过村,这辈子恐怕得有些变化了。比如,房子和果园,这是父母的心血,他是不想撒手的。上辈子奶奶和大伯绝情在前,王锐断义在后,世人是说不出王锐错处的。这次王锐却犯难了。大伯还没有把事情做绝,那他也不好先把事做绝。要先下手却又不能落人口实,难啊!果然阴谋诡计什么的不适合他这样纯良的娃!天渐渐黑了下来,东屋两桌酒席也快散了。王锐用热得快烧了两壶热水,扔进一把茉莉花,等碗盘撤下来才进去。“小锐可是有事?”三叔公问。三叔公辈分大,他不动房间里其他人都不好说走,一个个都端着碗倒水喝。王锐扫了一眼,村长,支书,小舅舅,大伯,小姑父,本家几位叔伯,父亲几个交好的朋友,该在的都在。“三叔公,今天趁大伙都在,有件小事。”王锐也没坐,就站在炕梢处,略微有些局促,“我爸不在了,我还得上学,家里的事想请几位长辈帮忙拿个主意。”“嗯,你说。”三叔公扫了王锐大伯一眼。王锐大伯咳嗽一声,怕王锐提那八万块钱,赶紧打断:“小锐别忙说,叔公你看是不是叫他奶奶来一趟?”王锐小舅舅冷哼一声:“老爷们儿说事老娘们掺掺啥!”“有理!”三叔公在炕桌上敲了敲烟袋,“小锐你说!”王锐看桌上的烟已经抽没了,又从旁边柜子里拿出几盒,开了两盒,炕桌上扔一盒,底下圆桌上一盒。“三叔公,上周我们摸底考,市里统一出题,我考了个第一。班主任说我县一中是稳进的。”王锐揉了一根烟,把烟丝揉出来帮三叔公装了一烟袋。“好好!”三叔公摸了摸胡子,连说两个好字。老人家洋学堂出身,最喜欢会念书的孩子。王锐小舅舅喜形于色,摸出口袋里的钱一股脑往小外甥兜里塞。王锐也不客气,直接揣兜里了。“以后我上学,家里的地怕是顾不上了。我看了下,南边园子里一亩花生半亩菜,这些不费什么时间,刘成家地和我家挨着,我也不担心。大道沟那里两亩四,一亩四苞米,一亩麦子,也不妨事,也就浇水上肥,反正就这一季,年底就退地了。我想说的是那八亩果园。”王锐看了看大伯,又看了看三叔公。王锐大伯挺直了腰,刚想说话就被打断了。王锐小舅笑了:“我还说小锐是孩子呢,你看这事儿可有条理了。说说,你怎么打算的?”“果园是第五年,前四年都在垫本儿,今年可就要见利了。我看过,长势还不错。六亩苹果,两亩葡萄,三叔公,你说我把果园包出去有人包吗?”王锐问。王锐大伯急了:“小锐,好好的果园包啥包,大伯帮你看着你就等着拿钱就是了!”王锐顿了顿,说:“大伯是好意,可是,大伯家里将近十亩地,只三个壮劳力。大哥今年种了两个大棚,怕是忙不过来吧!这八亩果园平时我爸妈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光小工就请了三个,这些天也多亏那三个小工了。再说了,我现在手上没钱了,大伯昨天找我拿今天的酒席钱我钱不够还是奶奶帮我垫了100块。再过些日子中考报名要交钱,现在卷子费补课费几乎天天都收钱。以前我妈老说我花钱大手大脚,现在自己顶门立户,终于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了。大伯,你帮我看果园也得雇人,收益得在十月以后。可是高中八月底就开学,听说去年县一中一开学就交了4000多。大伯,我得要现钱。你现在盖着两处房子,昨天还说过几天就翻盖老房子给大哥娶媳妇,手上也紧,我也是没办法啊!”王锐大伯被挤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座的多是一个村的,对王家的事也不是不了解,反正上头有三叔公和王锐小舅舅顶着,他们只需到时候表个态就好。得罪人的事不好做,王家大伯儿子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得罪,眼瞅着这王锐是个有出息的也不好得罪,一个个就都抽着烟喝着水看热闹了。三叔公抽完一锅子烟,盯着王锐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点头,面上却不显:“那你想怎么个包法?”王锐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说:“因为是第一次包果园,我妈都记账了。果苗,化肥,农药,小工费,还有包地费。包地费每亩每年200,前面四年,今年春天又交了五年,光包地费就一万四千多。我只收本钱,四万。”三叔公点了点头。果园刚进入丰产期,以后每年怕是不下两三万,这个价格虽说亏点,但省了麻烦,况且一般庄户人家一次拿出四万还是比较困难的。摊上那样几个长辈,怕是这孩子以后还有的苦头吃呢。
第 5 章 ...“那就这么办吧!”三叔公敲敲烟袋锅子,冲地上那桌开口了:“他二叔你是村长,你看着点儿,要是有人包,就带到我那儿写文书。当面交钱,不能再少钱!”“哎,是,三叔公您放心,我们都记着呢!”村长赶紧站起来回话,心里暗暗咂舌。老的不说,今儿这小的也成了精了!不过石板村还没出息过大学生呢,要是这个以后真出息了,整个村子也有面子不是!果园不缺买主,很快就包了出去。果园易手的当天王锐奶奶就上门了,先是唠叨了半天,见王锐半点儿不带反驳终于说正题了:“小锐呀,小孩子手上没准儿,那么多钱要是丢了咋办,那可是你爸的血汗钱,拿来奶奶给你收着,你要花的时候再来找奶奶拿,啊?”王锐看了奶奶半晌,才笑了笑:“四万,刚好够给大哥盖房,其实奶奶,要是大伯钱紧要借钱,直说就行,大不了再加一张欠条就是!反正我爸就是贱命一条,卖命钱血汗钱都该给你大儿子才对!”王锐奶奶被自家那个一向逆来顺受小孙子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一回过神来立刻就恼了,当即就要滚地撒泼叫骂。“奶奶,你要敢打滚,我就跟人说你是因为三叔公帮我管钱才恼了。”王锐蹲下瞅着他奶奶笑笑,不紧不慢,“反正这屋子里发生的事外面也不知道。”王锐奶奶张了半天嘴,最后一拍大腿爬了起来,骂骂咧咧走了。王锐想的没错,他家两个泼妇长辈都不敢在三叔公面前闹腾。上辈子奶奶和大伯母上蹿下跳要送他出海,最后两人一个被三叔公拿拐杖敲在腿上一个被甩了一耳刮子才安静下来。然后婆媳俩在沉默中爆发了,把王锐送去上学直接占了房子结婚,等三叔公知道从城里赶回来的时候三天回门都过了。大毛过来的时候,王锐正在发呆。“鸡腿!”大毛把一只硕大的鸡腿拎在手上晃来晃去,“一斤四两,最后一只了!不过我妈又逮了二十只小鸡,年底就有得吃了!”王锐一声不吭,接过鸡腿就啃,很快手上就剩了两根骨头。大毛眼巴巴看着,没敢上去咬。唉,没爹没娘的孩子是老大啊,咱小老百姓惹不起……王锐被那幽怨的目光盯得发毛,先投降了:“外面饭橱里有鹅翅膀,成子送来的,我吃了一个给你留了一个。以后你可以不用害怕了,再去他们家就没有鹅追你了。”大毛一下子就跳起来跑了出去:“哼哼,他们家鹅太凶了,每次都只追我一人拧,唔,这肉真香……”“吃完了做作业,作业做完做模拟题,我昨天刚出的。成子已经把他那份做完了,80多分,奖励他今晚回家早点睡。”王锐一边说一边拟作文题目。中考越来越近了。大致题型已经给两人做了一遍了,看成绩镇中不是问题。最后这段时间好好磨一磨,说不定两人都能上县一中,三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大毛一边羡慕自家兄弟一边做题一边偷偷打量王锐。来的路上碰上王锐奶奶了,怕是那老太太又来找茬了。唉!这要是个男的还能套麻袋打一顿,偏是个老太太,唉!“明天上午第四节自习,我逃课,你俩随意。”王锐伸了个懒腰。“这还用说,当然是跟着领导走。咱去哪儿鬼混啊?”大毛一边等着王锐批改卷子一边憧憬着明天。“七十三,再去背两道政治大题就可以睡了。”王锐看在鸡腿面上开了恩。大毛大喜。没上八十还能早睡,简直是法外恩典啊!
第四节上课铃一响,逃课三人组冲出男厕所推了自行车就从后门窜了出去。“现在总该告诉我俩该去哪儿放松了吧?”大毛急不可耐。“我回家做饭。今天三叔三婶四哥四嫂都在帮我家干活,总不能回家还得自己弄饭吧?”王锐直奔村口肉铺。割了五斤前槽肉,又直奔菜园子摘了一兜豆角、两个圆茄子和一兜子尖辣椒。大锅豆角炖肉,上面焖了一张饼。茄子炒辣椒,韭菜炒鸡蛋。一大盆两大碗。一电饭锅米饭,一张焖饼。“够吃吗?”王锐拿不准主意。四个大人他不清楚,但是他们仨他还是很清楚的,放开了肚皮吃,一人四碗米饭都挡不住。“再去买几个包子吧,豆包!”刘成说。“已经买回来了!”大毛拎着一袋包子和一袋子灌肠走了进来。王锐口水一下子就泛滥了。后世那种灌肠已经消失了,淀粉加色素加大蒜,肉很少很少,两块钱一斤,味儿很重。从营养学健康学来说,绝对是需要远离的东西。可是王锐却很喜欢那种味道,上辈子怀念了很多年。四个大人回来的时候三个小孩已经吃过饭回屋看书了,饭菜都摆在外面桌上拿纱罩遮了起来。刘成妈吃了几口菜,隔着门帘看了看凑在一起写作业的三个孩子,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孩子,只能说王锐爸妈没福气了。四个大人吃过饭又收拾了碗筷才各自回家午休。一亩四苞米,锄草上肥浇水,下午还有的忙呢!午睡十五分钟,被闹钟叫醒的时候三人都迷迷糊糊的。“坚持坚持,就剩一个月了!”刘成和大毛共勉。王锐笑笑。坚持吧,后面还有三年呢!一个月,很快。考第一科的时候王锐就放了心。果然是曾经做过的题目!想想平日给大毛和刘成做过的模拟题,那几道压轴的大题几乎都做过类似题型,两人起码都能上一中吧!考场在镇中,离家十六里地,三人骑自行车来回,中午带饭。第一天考完回家的时候,大毛和刘成都哼起了歌,调儿走得厉害。回到家的时候晚饭已经摆好了。大毛妈和刘成妈一起做的,有鱼有肉,很丰盛。刘成啧啧感叹:“王锐,看这待遇!我要考上一中,我妈非请你吃肉饺子不可!”“别说一中,考上镇中我就请!”大毛妈给三个孩子盛饭。“妈,那你得先去预定了,我肯定能考上,今儿答得特顺手,连作文王锐都给布置过类似的,还写了又写改了又改的。妈,我要是考上一中,你给我买辆摩托车呗!”大毛趁机申请福利。王锐抿嘴笑:“今儿题不难,我们对过答案,都差不多,就看剩下几门了。要是难度都和今天一样,问题不大。”两个母亲就像是吃了定心丸,高高兴兴端着剩饭剩菜回家了。两个当妈的,早就忘了各自家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大男人了。最后一科考完的时候,王锐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对于大毛和刘成来说,松的可就不只是一口气了,分明是王某人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缰绳!晚饭是三家人一起吃的。大毛和刘成吃了个半饱放下筷子就跑了。村里有人得了儿子请来歌舞班子助兴,鼓点一响那俩猴子就坐不住了。王锐笑笑,看向身边等消息的四个家长:“答案都对过了,他们俩最起码都在700分以上。大毛物理化学差点,大概擦700线。刘成要好些,保守估计有七百二。”去年一中线才680!这下四个大人算是放了一半心了,另一半得等通知书到手才能真正放下。晚上王锐洗完这几天积攒的衣服就独个睡了。至于大毛和刘成,估计得等散场才回家,是不会再过来了。早上四点天还没亮王锐就起床了。电饭锅焖米饭,咸菜炒鸡蛋,吃过饭灌了一热水瓶凉沁沁的井水,装了午饭,又捡了几个西红柿,提着篮子下地了。麦子该割了。
第 6 章 ...刘成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爬起来直接吃午饭。刘成妈一勺子把儿子偷抓排骨的手打下去:“去叫王锐过来吃饭,这点儿也该起了。”刘成光着膀子就出去了,很快又回来了,嘴里叼着一根冰棍。“妈,王锐不在家,大门锁着呢!外面可真晒,热死我了。”刘成一边啃冰棍一边拧电风扇。“大中午的不在家去哪儿了?该不会去他小舅舅家了吧!”刘成妈唠叨了几句,“你别偷吃,待会儿再去找找,中午不可能不回来吃饭。”“哎,我吃完冰棍就去!妈你给我五块钱,我买灌肠,王锐爱吃。”刘成叼着冰棍去掏他老妈的兜。“大毛家找过了吗?”刘成妈问。“今儿大毛姥姥生日,他们全家都过去了。”刘成说。刘成爸踩着饭点儿回来了。“今儿回来晚了,路上都是压麦子的,王庄那边撞人了,堵了两三个钟头。”刘成爸一边打了冷水擦脸一边吩咐儿子,“车里有西瓜,成子你拿进来,晒时间长了不好吃,待会给王锐送两个过去!”刘成乖乖去送西瓜,很快又呼哧呼哧抱着两个瓜回来了,家里还是没人。一家三口吃晚饭歇晌,睡着睡着,刘成妈想起来了。“我知道王锐去哪儿了,他肯定是去割麦子了!”刘成妈猛地坐起来。刘成爸坐起身点了一支烟,看看座钟:“我过去看看,大中午的别晒坏了。”“你开车吧,我也去,也快两点了。”刘成妈看了看另一个房间里吹着电扇睡的正香的儿子,心里难受的厉害。六月的大太阳,四下里就那么一个挥着镰刀割麦子的身影,不是王锐是哪个!刘成妈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王锐比成子还小一岁呢,这要是王锐妈还活着得多心疼啊!”“行了你别哭了,赶紧下来帮人把麦子割了,我来的路上还见他大伯家三个儿子在小卖部里耍牌呢,这都作孽呢!”刘成爸心里也不好受。王锐直了直腰,走到地头喝水,凉沁沁的井水喝起来很舒服,又凉快又解渴。喝完水一抬头看到渐渐驶近的手扶,笑了:“四哥四嫂,我还说下午割完剩下的就去找你们帮我拉回去,你们可真不经念叨,一念叨就来了。”刘成爸拍了拍王锐:“你去树荫下凉快下,剩下这些我和你四嫂一会儿就完了。”“哎,那我坐会儿。”王锐乖乖点头,“累倒是不累,就是盹了点儿!”刘成妈一边割麦子一边掉眼泪。七分地,足有七分地!这孩子才十五啊,就算天一亮就来了,怕是中间都没歇过。“四嫂,你别哭了,我不就是起早割个麦子吗,我也是懒,就想着早起一会早晚早了事。中午没回家也是嫌道儿远,要不我今儿慢悠悠割一天,明儿有半天也割完了,我不就是懒吗?”王锐越说刘成妈眼泪掉的越凶。最后王锐没辙了,就一把把抓后脑勺。“王锐我跟你说,要是你妈还活着,她绝对舍不得你顶着大太阳割麦子,她死也舍不得!”刘成妈挑高了声音。王锐吓了一跳,赶紧保证:“四嫂,我保证下次我再也不顶着大太阳割麦子了!真的,你快别哭了。我真没觉得多累,就是没睡醒。”“你还有下次?”刘成妈直抹眼泪。没睡醒,睡醒才怪了,同样是熬到中考,成子一觉睡到十一点,这孩子四点起来干活,多少农忙的大人还没起呢!“没了没了!”王锐再三保证完,笑了,“以后还真没了。要是能考上大学,没准儿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割麦子了吧?”“行了行了,割完了,干的很,直接扎捆装车,都赶紧的!”刘成爸吆喝了一嗓子,打断了两人的抒情。王锐几步窜到刘成爸身边,压低了声音:“四哥,你媳妇可真难哄!你看,我冷汗都下来了,可吓死了!”刘成爸也压低了声音:“你别搭理她,让她哭,哭完就好了。”王锐大惊:“不是吧,四哥你这样不解风情居然还没被四嫂给休了?”“去!”刘成爸拿麦穗抽了王锐一腿子,“打趣你哥,没大没小!”王锐也笑了。他是真的没觉得有多辛苦。上辈子在工地打工,也是顶着大太阳来来去去,身上穿着厚厚的工作服,扛着一百多斤的水泥袋子在十几层楼高的脚手架上奔波。那会儿干的苦吃的差,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荤腥。现在,大毛妈和刘成妈生怕几个孩子营养不够,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麦子装上车,麦穗只粗粗捡了捡,王锐说:“四哥,你要是不嫌累的慌,这地你就再种一茬,我不想再种了,秋天开学就没时间了,反正年底就得退地了。”“我也种不了,你要是不种的话就直接给了二嘎子就是,他刚好补两个人的地。这里两亩四,园子里还得再划两分。”刘成爸说。“那也行。四哥你帮我跟他说下吧,我认不好他家门口。”王锐想了想,说,“园子里你看着从南头划两分吧,北面一亩三挨着你家园子,你一块种了得了,四嫂不还说明年想种一亩西瓜吗,离得近也方便。包地费就按村里的价,300。也不 用给钱,给点地里出产的蔬菜瓜果就好。”“中。”刘成爸很干脆,钱不钱的好说,他总不会让一个孩子吃亏就是。拉了麦子回家,刘成已经蹲在王锐家门口望穿秋水了。“你就这么点麦子,也别打了,待会我去借铡刀,明儿直接拉马路上压一压就是了,刚好明儿是集,路上车多,有一天也差不多了。”刘成爸说。“爸,拉到南北马路上机井那,那边苇泡子里有泥鳅。”刘成眼巴巴建议,“爸,我摸泥鳅给你下酒。”“那行,再把大毛家搬网拿上,泡子西边鱼多。”王锐也想起那个好地方了。“好啊好啊,我家中午吃排骨,有好多大骨头,刚好拿来搬鱼。我妈把肉多的都拣出来给你留着呢,大毛叫晚上去他家吃,从他姥姥家带烧鸡回来了。”刘成一边说一边口水。“哎,”王锐答应一声,转向刘成妈,“四嫂,你帮我炒一瓢苞米面吧,我拿筛子弄点小秤杆儿!”“中,明儿我起早炒,炒早了味儿跑了没用。”刘成妈也笑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一大早刘成爸来拉麦子的时候三个孩子已经武装好了,光水桶就弄了四个。刘成爸哭笑不得,只好把三个臭小子撵上车。麦子摊开就不用盯着了,只要隔段时间翻一翻,等压的差不多的时候挑开麦秆扬干净麦粒装袋就行了。刘成在泡子北边摸泥鳅,大毛在西边搬鱼,王锐在南边用筛子逗小秤杆儿捡田螺。“哎,我桶装不下了,今儿鱼真多!”大毛喊了一嗓子。“这还没中午呢!”刘成桶里也满了。王锐的桶也满了,筛子里也捡了半筛子田螺。“都拎路边去,车上有个大碗,两块钱一碗。”王锐出主意。“车座底下有两扎塑料袋,我爸卖西红柿剩的。毛啊,党把重任交给你了!”刘成直接支使大毛。“行,我卖,多分我五块钱。”大毛讨价还价。“好,分你,我去赶会集,吃肉饼不?”刘成问。“吃!”大毛迅速回答。“一份凉皮,再要半斤粱糕。”王锐也不客气。“哎,两块两块,一碗两块,刚打的坑鱼蜗牛大泥鳅!”大毛见到一群赶集回家的人,扯开嗓子吆喝。正是临近中午散集的时候,路上人很多,大毛这么一嗓子还真招来不少人,很快那小子就眉开眼笑了。“王锐,考的怎么样?”一辆自行车停在路边,两个香瓜递了过来。“呀,小叔你也赶集去啦?”王锐放下手上的桶,笑着招呼,“反正我都写上了,对不对就不知道了。”“爷爷昨天还念叨你呢,晚上来家吃饭吧,让你小婶给咱包饺子吃。”王小叔笑说。“三叔公还记得我爱吃饺子呢,不过还是改天吧,昨儿刘成家炖排骨,我没吃上,四嫂现在还惦记着呢,刚四哥又拎了半扇排骨回去,说好今儿在他们家吃的。”王锐说着,又盯着对方车把上的袋子,“小叔你那瓜再给我两个呗?”王小叔哭笑不得,直接倒了一半儿香瓜出来。王锐已经装了一袋子小鱼一袋子田螺出来:“小叔,小鱼给三叔公煎酱,田螺给你煮了下酒。”“快别,你们还得卖钱呢!”王小叔不接。大毛在一边儿插嘴了:“小叔你快别埋汰我们了,我们就是压麦子闲的,弄多了吃不完才卖,赶紧拎上!哎,小叔,你这瓜可真甜!”王家小叔没办法,只好拎着两个孩子给的田螺小鱼回家了。中午三个人都没回家吃饭,肉饼粱糕凉皮,随便对付对付就算了。下午刘成爸来拉麦子的时候直接笑开了。麦子倒是收拾的很利索,袋子都装好了。三个孩子却都脏成了泥猴儿,三个泥猴儿脚边还有四桶小鱼一筛子田螺十来个野鸭蛋。回了家三个人收拾干净出来,刘成爸已经把麦子扛到房顶上摊开了:“晒上几天就成,你注意着些别淋了雨。”刘成爸吩咐完,又帮三个孩子分完一整天的战利品才离开。
第 7 章 ...接下来几天王锐没有出门。园子里的菜吃不完,王锐晒了满院子的干菜,能晒的晒,能腌的腌。“王锐,我紧张。”一大早,刘成来砸门了。王锐失笑:“等看完成绩你就不紧张了,吃饭没?我刚蒸了一锅菜包子。”“来几个。”刘成坐下等着吃包子,“我说你怎么大早上的蒸包子啊?”“天热醒得早就蒸了,蒸一锅能吃一天,白天懒得动。”王锐说。吃完包子刘成磨磨蹭蹭不想出门。“走吧,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遭了。”大毛鄙视。“哪儿能这么说,这关系到我的摩托啊!”刘成哀嚎。“我看上那个8000多,我妈嫌贵!”大毛跟着一起嚎。中考成绩被贴在学校宣传墙的黑板上,很醒目。王锐800。刘成723。常鑫706。一中录取线是692。刘成和大毛是用飘的回家的,回到家报完喜彻底安静下来,两家人才发现王锐不见了。赶紧找。一找就找到了坟地里。一个空酒瓶,三支用小土块架起来的烟头,一整只烧鸡,一小堆纸灰,一个靠坐在墓碑上抬头看天的少年。刘成妈和大毛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王锐开始挠后脑勺。两个就要哭出来的中年妇女,怎么哄?“三婶四嫂,你们别哭啊,我就是来报个喜,800分,听说是省状元,你们,唉唉,快别哭啊……”王锐不会哄人,后脑勺都快挠秃了。“哎呀,三叔四哥,你们自己媳妇自己哄啊,我先回了!”王锐撒丫子就跑。刘成和大毛在后头迅速跟上。全省状元还是有分量的。上辈子这个时候王锐大伯母正在想方设法把王锐往船上塞,这辈子人是消停了,可是嘴角燎泡却是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大儿子的婚事迫在眉睫,房子却没有着落。那小鳖犊子面上一说一笑,其实嘴皮子厉得很,他们两口子已经吃了好几次哑巴亏了。整个村子现在都在传他们家要翻盖新房给大儿子结婚,可是,钱从哪儿来?那边房子咬得紧,两个小儿子又谁都不愿意把房子让出来。再说就算让出来时间也来不及,等新房收拾利索恐怕都快入冬了,大媳妇的肚子却是遮不住的!王锐不清楚大伯母的纠结,他的通知书到了。两封。一封县一中的,一封市一中的。班主任曾经跟他说过市一中想要他,没想到那边却这样正式下了通知书。县一中直接来人了,免三年学费,奖两万块奖学金。市一中没有任何优惠。王锐有点犹豫。市一中县一中各有各的好处。上市一中的话,等他拿到身份证做事赚钱要方便一些。县一中则可以就近照应大毛和刘成,那俩家伙属毛驴的,不打不上磨。“市一中,就它了!”大毛斩钉截铁。“这还用想,当然市一中,以后说起来我也有面子啊!”刘成毫不犹豫。“要我说就市一中了,听说升学率100%,重点率70%。你那四万还没动,也不差学费。”三叔公拍板了。定下了市一中,又被大毛和刘成家分别请吃了一次酒席,王锐瞅着那两个硕大的肉饺子犯愁了。“王锐,你大伯没说帮你摆桌吃饭吗?”刘成问。大毛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大伯没说,小舅说了。小舅说:“小锐,你爸你妈一直盼着你出息。姐夫说过,只要你考得上,砸锅卖铁卖房卖地也供!如今你出息了,你得摆一桌,再去多烧些纸钱。”摆酒好说。大伯一家,小姑一家,小舅,三叔公,几个本家叔伯。第一个客人的到来让王锐无语了。大堂哥的未婚妻,被大伯母带进门之后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打着参观新房子的名义把几间房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王锐挑眉。也不知道大伯母是怎么跟人说的,这摆明了是来看房的!“你说对了,我信了。”大毛拍了怕王锐的肩膀,满脸同情。“小锐,我能看看东屋吗?这房子可真好,院子又大又宽敞。”大堂嫂笑眯眯的。“当然可以。”王锐后退一步,让开了门口。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婆媳俩的脸一瞬间就黑了。王锐看了大毛一眼,走进东屋点了三支香插进香炉,对着北面墙上父母的遗像拜了三拜,才转过头来:“大伯母,五七之后我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放大了我爸妈的遗像,又弄了个香炉早晚一炷香。”王锐大伯母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把好好一个东屋弄得鬼屋似的,当得了新房才怪了。这作死的小鳖犊子!大毛吹着口哨走远了。话说,这挂遗像点香炉拉窗帘的主意还是他出的,如今这东屋一开门进去满屋子香灰味,又黑乎乎的。用大毛的话说,反正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怕什么?就算事到临头也得先恶心他一把再说。确实把人恶心着了,大堂嫂直接走人了。“大嫂,王新媳妇怎么走了?”王锐小姑姑发现不对了。王锐插嘴道:“小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嫂把我家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本来还挺高兴的,可看完东屋就气呼呼的走了。是不是大嫂忌讳啊?”王锐小姑姑是个心眼多的,一听这话再一看自家大嫂的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会儿什么都没说,直接进东屋点了三支香。王锐抿了抿嘴。这算是摆明立场吗?上辈子小姑姑可是沉默到底的,不参与不支持不反对,只是冷眼旁观。看来省状元这个名头还挺有分量的嘛!房子没指望了,听说那边下了死口,要么三间新房,要么旧房贴四万块钱,要么打掉孩子一拍两散。“四万,你不刚好够?”大毛促狭地挤了挤眼睛。“你当他们没找我啊?”王锐没好气,“好家伙,大伯母一进门二话不说就跪下了,把我吓得哟,也只好跟着跪下了。可是没办法啊,我刚租了房子置办了家什,再去掉一开学要交的钱,有心无力啊!”“哎,你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大毛叹气。王锐也叹了一口气。上辈子还好,他们做的绝,他也断的干脆,日后互不相见互不相干。这辈子事情却起了变化,他们一次都没得手,也没彻底撕破脸,还真不好说。不过,也罢了,他们那点段数,已经不够看了。“还有两个礼拜开学,你那么早就过去啊?”大毛很不满。“嗯,过去收拾收拾,反正家里也没我什么事。”王锐点头,“我们那里周日休息一天,你们周日下午休息,有时间我过来看你俩。再说七月十五我还得回家烧纸呢!”“那还差不多。”大毛算是满意了。“过去之后我会给你俩做个学习任务书,以后按时检查,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幸福时光吧!”王锐说。“啊,我的自由啊,我的青春啊!”大毛哀嚎。王锐租的房子离一中很近,从后门出去走个十分钟就到。一幢独门独户的自建二层小砖楼,房租一年4000。一楼厨房客厅客房,二楼卧室书房,还有一个半亩地大小的院子。收拾好房子,王锐饿得不行,只好出门找食。一中已经 远离了市中心,还没到开学的日子,周围安静的很。T市是个重工业城市,钢铁煤炭造纸化学陶瓷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的,相比之下其他行业就不够看了。随便找了家面馆填饱肚子,王锐开始计算剩下的资金。四万块,除去房租和这个学期的学杂费生活费,账户上还有两万出头。本来是打算等96年再掺和股市的。96年股市疯得很,狠赚上一笔也不打眼。不过,既然身份证已经到手,倒不如现在去开了户的好,争取在年底之前多存点本金。毕竟这年头炒股不太方便,排老长的队还得遭人白眼,而大户是有包厢待遇的。身为21世纪小有名气的操盘手,95年的证券交易所让王锐好好体验了一把原始的感觉。那办事员的小白眼儿,还真够味儿……铁饭碗就是好啊……距离开学还有十多天,记忆里这段时间没啥有特色的股票,倒是好多都在一直亏。不过,大鱼没有,小虾米总能遇上一二。蹲守十多天,两万变三万。王锐感慨:作弊就是好……
卡萨帝家电,品质与优雅的碰撞,格调生活的体现.满足高端人士的需要!享极质生活.
第 9 章 ...高中生活原来如此美妙!王锐对最近的生活很是满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有房有钱无约束,还有一个好欺负的同学可以随意揉捏。这小日子,美得没边儿了!日子太美,等王锐想起自己那点股票时,找个借口溜出学校,赫然发现自己那三万块已经变成了两万八!这还了得!两千块啊!能买多么大一堆肉啊!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大规模吃肉了啊!周五蹲守一天回家之后,王锐只觉得玩股票可比念书累多了,劳心又劳力。周六一大早,王锐收到了来自于秦桑同学无微不至的关怀。“王锐,身体好点了没?要不要去看医生啊?这是我昨天的笔记,你先看吧!”秦桑同学极力发挥着友爱同学关心互助的无私精神。王锐无言以对。他能说他是跷课去炒股了吗?不能。所以,酝酿半晌,王锐感动地来了一句:“桑桑,你真贤惠!”“王锐,你真讨厌!”秦桑龇牙,用力把笔记摔了过去。王锐接个正着,笔记本是硬皮的,封面是毛宁。王锐乐了,毛宁啊,可真怀念啊!“噗,你俩可真逗!”后面女生忍不住笑出声来。“哎,王锐秦桑,下周学校开学典礼,咱班三个节目还空着,你俩来个合唱呗?”文艺委员凑上来拉壮丁。王锐赶紧拒绝:“我五音不全,还是不去丢人了。”文艺委员哪儿容人反抗:“不怕,你家桑桑唱的可好了,以前我们学校搞活动都少不了他!就这样了,我把你俩报上去了啊?”“别叫我桑桑!还有,我不是他家的!”秦桑严重抗议。王锐摸了摸下巴。上辈子的15岁,提早结束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重来一次,或许应该好好放肆一把才对。父母若是在天有灵,应该更乐意看到一个乐天向上的儿子而不是一个灰暗阴沉的儿子吧!这么想着,王锐一勾秦桑脖子:“行,合唱就合唱,我们自己挑歌,自弹自唱,吉他,行不?”秦桑拼命挣扎挽救自己的小脖子:“不干,我不会弹吉他!”文艺委员毫不犹豫出卖老同学:“胡说,初二你还上台表演过呢!”秦桑被迫妥协了。周日一大早就带着自家两把吉他推开了王锐家大门。王锐正在洗床单,一见人赶紧招呼:“来来,帮我拧床单!”拧完床单,秦桑一边啃着香喷喷的葱花饼一边看王锐洗衣服,心情大好。洗完衣服,王锐拿过吉他有一搭没一搭拨着弦找感觉。上辈子王锐憋屈狠了,经常会莫名烦躁。为了平心静气,他学过书法和洞箫。吉他却是那个人看他太过安静手把手教会的。王锐坐不住,不管书法、洞箫还是吉他,也都只学了个皮毛,顶多自娱自乐的水平。“你喜欢谁的歌?我喜欢张学友。”秦桑在啃葱花饼的百忙之中空出嘴来问了一句。“都行,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王锐说着,手上感觉也出来了,弦一拨就对着秦桑唱了起来:“对面的男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秦桑被噎住了。王锐唱完一段的时候,秦桑把饼咽下去了,一张脸憋得通红。“王锐,你要是个女的,我会以为你在暗恋我!”秦桑斜着眼睛瞅王锐。王锐伸手就在秦桑头上一阵扑棱,乐不可支:“安心安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屁!”秦桑爆粗口。“桑桑,你说我们唱这首歌怎么样?”王锐笑问。“不好!”秦桑摇头,“王锐,其实你长得不丑,成绩也好,我怕到时候不止对面的女生看过来,就连全校的都看过来了。我还想早恋呢……”“噗……”王锐笑喷了。原来小孩儿长大了啊……“好吧,为了让你顺利早恋,也为了让老班不暴躁,我们还是换一首好了。”王锐手一转,换成了《白桦林》。“这首歌真好听,可是,是不是太忧郁了啊?”第二遍的时候,秦桑也跟上了节奏。“要不换《学习雷锋好榜样》?”王锐挑眉。“还是这首好了。你把歌词写给我,咱们再多练几遍。对了,这歌谁唱的?我没听过,初三被禁了一年电视。”秦桑问。“……”王锐想了想这首歌最早出现的年代,没印象。罢了,朴树同学,委屈你了。“忘了,偶然听到,觉得好听就记下来了。”“哦。”秦桑弹了几遍,上手之后摸摸肚子,“饿了,表叔说中午带我去吃麦当劳的,一起吧!”王锐想了想,同意了。他也想见见那位让秦桑筒子总是挂在嘴边的莲花表叔是何方神圣。一见之下,惊了。这不是当年那个被绑架交了三亿赎金之后又惨遭撕票的青年企业家白鸿昌吗?记得当时报纸上有说一起被撕票的还有他侄子……王锐看看不远处正在兴致勃勃点单的秦小桑,坐不住了。想想时间,03年,还有七八年,不怕不怕。白鸿昌被盯得发毛,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很多年以后,白鸿昌知道了那是看死人的目光,黑线好久。亏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帅得惨绝人寰吸引了小男生注意呢!“表叔你好,我是王锐。”王锐艰难开口。说来王锐上辈子也是三十岁大叔级,现在要管一个比自己还小五六岁的人叫叔,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罢了,看在同是死人的份上,不计较了。白鸿昌哈哈一笑:“坐坐,小孩子别客气!”你才小孩子!你全家都小孩子!王锐腹诽,走过去帮秦桑端托盘。“我要一堆鸡腿一堆鸡翅一堆汉堡,你只管捡,捡满就是!”秦桑比划着手边几个托盘指挥服务员。白鸿昌看着两个小家伙手上那堆得满满当当的托盘,嘴角抽了又抽。小兔崽子,吃大户也不能浪费啊!然后,白先生看着那个叫王锐的小鬼把巨无霸一个个拍扁了,一连五个下肚,面不改色。就连他那个一向胃口不佳的小侄子手边也都扔了一大堆鸡骨头……白家表叔彻底无语了。这俩孩子,分明是刚从难民营里跑出来的!“够不够?不够再要点儿!”白鸿昌看着满桌狼藉嘴角抽抽。“够了!”秦桑打个饱嗝,“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跟王锐在一起就特能吃,平时在家里我都吃一碗的,在他那里回回都能吃两碗,他那儿还没肉!”王锐失笑。别人家的饭好吃,这典型的小孩子作风。小的时候大毛和刘成在家里不好好吃饭,每次到了他家三人一碰头,咸菜条儿都能抢得打架!不过,听到秦桑抱怨他那儿没肉,王锐上心了。王锐也爱吃肉,可他并不挑食,即使咸菜配白饭也能干掉三四碗。以前在家里时不时去大毛和刘成家改善生活,即使自己开火也不缺菜吃。乡下最不缺的就是大路菜!嘴馋的时候买五块钱灌肠咬一咬,也美得很。现在自己住,平时上学时间紧,炖一锅菜能吃一天,也就周日可以改善下生活。就是卖肉的地方远了点儿,王锐又懒得跑,关键是家里没有冰箱!“表叔,待会儿你送我们回去吧,晚上再接我回家,我们还得练歌呢!”秦桑理直气壮提要求。白鸿昌来了兴趣:“能旁听不?”“不能!”秦桑直接拒绝,“王锐唱歌跑调,你别听了。”王锐黑线。白鸿昌把人送回王锐家之后,又在不大的客厅里转悠了两圈才被秦桑推着出门。可谁知,不久之后人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双开门大冰箱和两箱鱼肉蛋菜。王锐彻底无语了。白鸿昌摸着小侄子的头顶语重心长:“咱们白家人,不占人便宜……”“我每天都有请他吃早饭!”秦桑赶紧摆明自己没有吃白饭的立场。白先生鄙视自家小侄子:“早饭?鸡蛋加牛奶?”秦桑辩解:“营养着呢!”王锐无力扶额:“表叔,桑桑一顿就吃那么点儿猫食,实在不值什么,我不过多加把米罢了。”秦桑眼睛一瞪,不干了:“我那是正常食量好不好?王锐你个饭桶!”王锐觉得好一阵牙痒,当着人家表叔又不好上手,只好忍下了。那边叔侄俩已经兴冲冲安置好了冰箱,鱼肉蛋菜也都分类摆好了。“你们忙,我先走了,不用送。”白鸿昌看着满意了,起身往外走,又回头吩咐一句,“表哥表嫂工作忙顾不上桑桑,你多担待,明儿就给弄点肉吃,吃完了说话!”“表叔再见!”秦桑叼着一支雪糕快乐地挥手作别自家表叔。王锐看看那个单纯快乐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这样乖巧的一个孩子,会被绑架被撕票吗?“桑桑,其实你表叔是暴发户吧?”王锐关上冰箱门,叹出声。“咦,你发现啦?我表叔是包小煤窑起家的,现在是包工头儿!”秦桑点头。王锐更加无语了。秦桑拍着冰箱,得意地一扬下巴:“王锐,以后我包养你!别说我对你不好!”王锐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来飞去。
第 11 章 ...王锐没急着回家,他得利用这有限的半天理一理自己那可怜的股票。晚上回家,做作业,洗衣服,检查门窗,把冰箱收拾出来直接断电。十一好几天不在,还是安全一些好。周六睡个懒觉,起身后到农场转悠一圈,该收的收,该种的种,捡了捡,发现能往家带的只有那包核桃。到县城的时候先到的一中。一中果然还在上课,要等到下午两节课之后才放假。王锐来过一中,因为长相讨喜又嘴甜,早就和门卫大爷混了个脸熟。这会儿一老一小已经在门卫室聊上了。“您老牙口可真好!”王锐看着老大爷核桃咬的嘎嘣响,万分佩服。这老头子都快六十了吧!“那是!”门卫大爷得意不已,“老头子现在开啤酒瓶都不用起子。”王锐想想自己那口蛀牙,羡慕不已。门卫大爷收了一包核桃,看看时间,打发王锐进去:“快去,还有十分钟放学,你再晚一会儿人就去食堂吃饭了,你这肘子肉可就浪费了!”“哎,那我进去了,大爷您忙!”王锐赶紧进去教室门口堵人。刘成班是自习课,看到王锐在门口晃悠就明白了,中午又有好吃的了!晃悠过两个班级,王锐趁着还没放学直奔食堂打好饭菜占好位置等人。刘成一连消灭四五块肥肉才放慢速度,口齿不清诉苦:“上周家里没来人看我,我花超了,现在借债度日,都十来天没吃过肉了,可馋死了!”大毛嘲笑:“还说呢,我都被你连累吃了十天素了!”刘成一搭大毛肩膀:“好兄弟同甘共苦,有肉一起吃,有债一起背!”“滚蛋!”大毛筷子使飞了,一次两块肉。“嗷嗷,我的肉!”刘成急的顾不上说话了,又一连干掉几块才开口:“锐啊,下次你别整什么排骨鸡肉了,不解馋,直接上肥肉,不肥不香!”“行,”王锐笑了,“下次直接炖五花肉。”“那个好,又香又解馋!”大毛很是赞同。“今天我们补周一的课,下午一节语文一节体育。上什么体育课啊,直接放了多好!”刘成很不满。“我们下午第二节也是体育啊!”大毛也很不满。王锐也很无奈:“我们昨天上午开学典礼,本来要当新生代表讲话和出班级节目的,结果因为两次爬墙被抓全给拿下了。就这还不给假没法走呢!”“一个字,笨死了!”刘成和大毛异口同声。王锐叹气:“开学第一天爬墙被校长抓个正着,还写检查罚站了。往后一个月都挺安全的,那天大意了,爬上去之后忘了观察敌情了。”三人吃饱喝足,也没回教室,在操场找个角落就坐下了,一边闲聊一边吃核桃。大毛手上力气大,两指一捏核桃壳就破了。王锐和刘成一左一右坐在大毛两边,大毛捏一个他俩抢一个。“你们两个吃白食的!”大毛手指都捏痛了还一个都没吃到,悲愤了。回到家里,王锐悲哀的发现,院子里都长草了。今秋雨水多,估计老院子里草更高。房间一个月没住人有点冷清清的,王锐一连烧了两大锅热水才有了点人气。大堂哥还没结婚,婚期定在10月2日,明天1号摆宴席。家乡婚娶风俗,结婚前一天男方家中摆宴席,去女方家取嫁妆。去的时候男方要由童男子压车,大多为新郎官的弟弟或侄子。按理来说,王锐是最合适的。虽说他身上带了孝,但是骨肉至亲多是不避讳的。毕竟双胞胎年龄太大了,他们这一支又没有合适的小男孩。可是,大伯母却直接找了他娘家弟弟8岁的儿子。王锐失笑。压车有300块红包拿,大伯母怎么可能把这个便宜给他!而且,大伯母的理由多充分啊:小锐你身上两个重孝,你爸你妈又是横死的,那边忌讳!大毛炸了:“放屁!忌讳当初还来看你家房子!忌讳还来你家摆酒!又不是上吊跳河,车祸是意外算哪门子横死啊!”王锐无谓道:“你看吧,大伯母肯定是把那些小孩子安排到我家来,小孩子又闹又脏,我这儿不正好吗?我算算啊,大哥娘舅家那边亲戚小孩多,再加上村里的,6岁以上18以下,怕是得有五六桌!”刘成眨巴着眼睛:“六桌,往哪儿摆啊?”“要是大人,房间里炕上一桌地上一桌,小孩儿不会盘腿坐肯定不能上炕。东屋不能用,怕是会安排一桌大人在西屋炕上。两间小屋,大伯母知道里间没盘炕能摆两桌,外间没搭灶台也能摆两桌。六桌绝对摆得下。”王锐说。大毛翻个白眼:“你那小屋你舍得让人用?连我和成子动一动还得先洗手呢!”“就是就是!”刘成附和。王锐咬牙:“别告诉我那本《巴黎圣母院》上的脏手印不是你俩的!”大毛扭头望天吹口哨。刘成摇头:“说实话,那书我根本看不懂,你说斯嘉丽怎么就那么傻缺傻缺的呢?”“你才傻缺!”王锐黑线,“那是《飘》!”刘成也开始望天吹口哨。10月1日,一大早三个半大小伙就起床开始收拾院子,拔草平地打扫卫生。王锐把西屋拾掇的一尘不染,撤下凉席铺上了炕被新床单。单人褥子在炕梢,上面一条雪白雪白的床单,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也用雪白的被单罩了起来。刘成摸了摸,咂舌。大毛直接开了王锐的箱子,把从小到大的奖状贴了满满一墙。王锐无语:“你贴它干吗?”大毛头都不回:“给你长门面。”王锐由着那两个家伙折腾,自己在炕中间摆上小炕桌开始翻书。大毛和刘成折腾完了,也一边儿一个靠墙坐下看书。地上两张写字台,一靠东墙一靠西墙,是大毛和刘成专用的。大门一响,王锐笑了:“有人来了。”庄稼院家家户户都喜欢门户大开,没那敲门的习惯,来 人直接就进了屋。一进门满满一墙奖状看得人眼花,再一看整整齐齐的摆设和三个正在埋头学习的孩子,下意识在迈进门之前就拍了拍衣服。“六叔您来了,快坐!”王锐下炕穿鞋,倒水拿烟。王六叔看看炕上的新床单,没敢坐,打着哈哈坐在了椅子上:“小锐啊,你大伯在你这儿排了五桌儿,我是来安排的,一会儿送桌椅板凳来,咱得先看着收拾收拾。”王锐笑说:“六叔说的是,只是不知道这桌儿怎么个摆法,要不您先看看地方!”“中!”王六叔也不自在。这二房就剩了这么一个独苗,大房还老办那些没皮没脸的事,就看排的这桌儿吧,四桌小孩儿,一桌老烟枪!“这东屋,”王锐推开东屋门,“这屋怕是不能用,大伯母忌讳,大嫂也不乐意。”王六叔也知道当初王锐大伯母在小叔妯娌百日刚过没多久就带儿媳妇相看人家房子的事,很是看不起那家人人品。王锐把人领到小屋,指着靠墙几个书架笑了:“六叔,你家小二上次从我这儿借了几本书,有一本书皮被撕了。早上小二来的时候都快急哭了。你回去劝劝他别放心上,多看点书是好事,再想看直接来取就是。”王六叔也笑了:“嗨,那小子前儿闹了好几天,把他外甥打嚎了好几回。平时把那几本书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摸都不让我们摸!”“嗯,爱看书的人都这样,我也是。”王锐说,“小二跟我借初三笔记,我正在帮他划重点,数学今儿能画出来,英语明儿也差不多。你让他后天来拿吧!你家搬得远,那边儿我不常去,找不好门口,不然我就给送过去了。”“哎哎,中中,”王六叔连连答应,又打量一眼院子,有了主意,“小锐,明儿你把东屋和小屋门都锁了,我去借东升家的帆布在你院子里搭个棚子,那桌儿大人就摆过堂屋,西屋我让小二他们几个帮你看着那群小的。”“哎,六叔辛苦了!”王锐满意一笑。王六叔叹口气离开了,很快就有人开始往院子里搬桌椅板凳,也有人过来刷洗碗盘,不过没一人进屋就是了。“王锐,你行啊你,兵不血刃!”大毛感叹。“怎么了怎么了?”刘成追问。他对王锐家那些糟心事儿知道的不多,也没人告诉他。“做你的题吧!”王锐砸了一个核桃过去,“上周给你寄的题目你居然拖到放假回家!”“嘿嘿,”刘成傻笑,“我这不思乡心切么!”
第 12 章 ...嫁妆运到的时候王锐没去看,只听到隔壁热闹非凡。结婚终究是在老房子,恐怕大堂嫂是憋屈坏了。如果不是当初大伯母打这房子的主意,也不会先给两个小儿子盖房,结果弄得大儿子没新房结婚。大堂嫂也是个泼辣的,估计以后婆媳俩还有得闹腾。针尖对麦芒,对面屋岂是那么好住的!宴席主菜是大炖肉,配菜是干豆腐豆角土豆等大路菜,饭是红豆干饭,比正日子的席面差了好多。那边没来人叫,王锐也没过去吃。人家都说了忌讳他身上俩重孝了,他还是别去给人家添堵的好。十一是大节日,刘成和大毛都回家过节了。王锐不好去他两家,干脆自己开火了。农场里摘的黄瓜蘑菇,牧场里养的鸡蛋牛肉,黄瓜炒鸡蛋,蘑菇炒牛肉,再买几个馒头,丰盛的很。风卷残云,大毛吃过饭过来的时候一碗蘑菇炒牛肉已经吃光了,黄瓜炒鸡蛋也只剩了一半。大毛也不嫌弃,就着最后一个馒头把炒鸡蛋给消灭了。“晚上我包饺子,韭菜黄瓜鸡蛋馅。”王锐说。“那我在这儿吃,我出一斤肉。”大毛说。“你擀皮?”王锐挑眉。“不会。”大毛摇头,“我现在50个饺子挡不住。”王锐很为难。自从每天跑五千米,饭量蹭蹭上涨,一点儿都没委屈了桑桑给封的“饭桶”称号。“……我大概……差不多……”大毛眨眨眼。擀一百个饺子皮会死人的!“要不,你晚上吃过饭再来?”王锐好商好量。“小气!”大毛起身就走。王锐阴阴一笑。果然,大毛再来的时候不仅带了肉,还带了他们家做饭的主力,大毛他老妈。“三婶,老房子那里的苹果还没熟,到时候你帮我看着点儿,摘下就放你家。”王锐悠闲的吃着葡萄,等人给包饺子吃。“中,我让你三叔给你送上去。”大毛妈笑眯眯的。自从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考上一中,这中年妇女整个儿焕发了第二次青春,不管干什么都带劲的很,回娘家说起孩子来也硬气的很,不像以前光听不开口了。“三婶,不用送,没准儿我什么时候就跑回来了。放你家地窖里就行,你们也别舍不得吃,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今年过年我不走亲戚,也不用留出门儿用的。”王锐说。“哎!”大毛妈烧水煮饺子。王锐和大毛一人端一个碗眼巴巴守锅边等着水滚后尝饺子。大毛妈烧着烧着火眼泪就下来了。市一中啊,这要是王锐妈还活着得多美气啊,这孩子也不至于想吃个饺子还得找人忙活了!饺子熟了。王锐和大毛迫不及待一人捞了一碗蹲在门槛上就吃开了。大毛妈自己抹干了眼泪,把饺子捞出锅凉在灶台上。隔壁王锐大伯母家吃宴席,道儿远的亲戚都到了,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这边那孩子却没人理会,一个人蹲那里吃饺子。人心怎么能偏成这样呢!大毛吃完饺子碗一扔就跑了。不跑不行,谁慢谁洗碗!他老妈已经走了,他可不想洗碗!王锐坐在小马扎上慢腾腾吃最后一碗饺子,一个一个,很香。直到一阵饭菜味飘来。王锐小姑端着两个碗,一中碗豆干饭,一大碗肉菜。两碗都不见热气。“小锐,你吃了啊!”王锐小姑看看小侄子手中热气腾腾的饺子,再看看自己手上已经没有热乎气的饭菜,脸上讪讪的。王锐起身,也没接东西:“小姑,我想吃饺子,三婶就帮我包了。你不用给送饭了,我饱了。”“就放着吧!”王锐小姑想把手上东西放下。王锐露齿一笑:“真不用了小姑,我饱了。再说,我饭量大,那样的饭碗,我能吃三碗还多,就算留下当明天早饭,也不够。”王锐小姑讪讪地站了一会儿,又端着碗回去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王锐小姑又来了,带着全家人。“小锐,那边挤,你看能不能让你姑父和松松在你这儿睡?”王锐小姑问。“行啊!”王锐爽快答应,带着人进屋。王锐小姑父一看到炕上崭新崭新的床单就有点手足无措了。太干净了!他身上太埋汰了!王锐从柜子里又翻了两套被褥铺上。“这是我妈去年冬天新做的,说给我上高中用,还是新的。小姑要是早说就好了,今儿太阳好可以晒晒,这会儿可能有些潮。”王锐说。“没事儿,你姑父皮厚,不怕!”王锐小姑也放开了。两套新被褥铺上,又铺了两条雪白的新床单,枕头外面就有,王锐拍拍手:“可以睡了。”“小锐哥,你这床单真白!”六岁的小表弟松松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小锐哥,你的被子是四方的!”对于小姑一家,王锐没想法。没有雪中送炭,也没有落井下石,这辈子也没想多亲近,只要维持面上情谊就罢了。王锐小姑父脸已经黑了,一把抱住儿子就招呼自家媳妇:“你去打盆水给孩子洗洗手脚!”王锐回头看,果然床单已经被抓黑了。“小姑,不碍事的,明天我洗床单就行了。”王锐说。王锐小姑兑了热水帮儿子洗手洗脚洗脸,小姑父去外面院子里打冷水冲了个澡。北方的十月,冷水澡,好吧,其实王锐也不是诚心的……王锐也冲了个冷水澡,擦着头发进屋的时候小表弟正趴在被窝里吃核桃,小姑父正在帮儿子掸床单。“松松,怎么还不睡,明儿还得起早抢喜糖呢!”王锐伸手把小表弟抱到了自己被窝里。大人潮点没什么,小孩子却敷衍不得。这孩子随他们李家人,憨厚老实,一向被小堂妹欺负的很惨。“核桃好吃!”松松继续用小乳牙咬核桃,却又哪里比得上他家老爸的大板牙好使啊!王锐笑笑,把剩下的核桃都用小书包装了起来放在炕梢:“都给你,留着回家吃。”松松满意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王锐听到小姑父在那边偷偷松了一口气。早起的时候,小姑父手忙脚乱叠被,却死活叠不出四方块。王锐笑了:“小姑父别叠了,待会儿我收起来就是。你们晚上要还住的话我吃罢午饭给咱晒晒。”王锐小姑父不好意思了:“收起吧,我后晌就回,你小姑和松松明儿回。”王锐直接把两套被褥收了,又重新把自己那套叠成四方块罩了起来。王锐小姑父和松松一起床就过去了。王锐自己做了早饭吃。正吃着,王六叔家小二带着几个小兄弟过来了。小二手上还拿着几套数学卷子。“吃了没?”王锐问。“没吃,我爸让我早点儿过来看着。”王小二抿嘴乐。王锐又拿了几个碗出来:“一人吃一碗吧,单等着中午那顿得把人饿傻了。”王小二还在不好意思,那三个小的已经围过来坐下吃得喷香了。小二也只好跟着吃了一碗。吃过饭收拾完毕,王锐又摆上了小炕桌。王小二嘱咐过几个弟弟侄子,赶紧也脱鞋上了炕。他听他爸说王锐睡觉的屋子收拾的特干净,今儿他特意穿了一双新袜子,白的……王锐仔细看过那几套卷子的错处,先提问了几处知识点,把不足的地方串讲一遍之后才开始帮人讲题。小二听的很认真。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可是大毛也不聪明,但是大毛考上了一中!九点钟的时候一阵鞭炮响,新娘花车到了。王锐没动地方。小二也没出去看。大毛和刘成看了一眼又回来自己老地方看书做作业了。十点以后,王锐家里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有人在外面灶上炖了两锅鱼,喷香扑鼻。院子里已经支起了帆布棚子,那里摆了四桌。一群小孩子在外面跑来跑去,几个大点的得了小二的吩咐把西屋门把的紧紧一个小孩子都没放进来。过堂屋的圆桌也支起来了,桌上摆了瓜子花生香烟喜糖。王六叔也领着他负责的几个人过来了。那几人都在四十岁上下,和王六叔平辈,算是王锐的长辈。按辈分来说,他们的位子应该是在炕上主桌的。可是现在居然是地上的桌儿,还是摆在过堂屋的!有惯于摆谱的马上就掉了脸子。王六叔可不惧。他们家兄弟六个,加上亲叔伯兄弟有十几个,底下儿子们也都长起来了,在村里一向人多势众不怕事。“二哥,你也别给我摆脸子,桌次是王树立定的,地儿是我挑的。说句不好听的,咱这桌儿八个人,八个老烟枪,茂林和东宝还是见酒就醉,醉酒就闹!王锐那孩子实诚,让我自己看地方。二哥你自个儿说,我给你们安排到哪儿合适?树才这可是新房!”王六叔直接掀开了西屋门帘。正对门口满满一墙奖状,炕上两人一个讲一个听,炕下两人也正专心做作业。再看摆设,干干净净,雪白雪白的床单,四四方方的被子,能照人影的地板砖。再看他们几个老烟枪,身上不算埋汰可也不算多干净,有两个还是刚从地里回来的!王锐给小二讲完一道题才抬起头,见到门口几人赶紧下炕穿鞋招呼:“几位叔叔伯伯都到了,快进来坐,我这就把炕收拾出来!”“甭收拾了,过堂屋凉快,正好,我们就不动地方了!”刘茂林几个纷纷阻止。王锐有点不好意思:“那多不好,你们都是长辈,本来就该上炕的,我这儿讲题忘时间了!”王六叔手一摆:“王锐你别管他们,到时你也在这一桌儿陪陪几个长辈就是!”“哎!”王锐笑着点了点头。他是家人不是客。家人都要安排打杂不派桌儿的,要等事儿忙完之后才单独开桌儿。他既然被忌讳,就不会安排他打杂,当然也不会安排他上桌儿。也就是说,他们家摆了五桌儿,却没有他王锐吃饭的地儿!恐怕王六叔也是看了出来才给他挤了一个吃饭的地方。对此王锐乐见其成。他们做的绝,他才可以断的绝。人在做天在看,村里人也都不是傻子,不然为什么凭王六叔几句话就都改了主意呢?正主儿不在,挤兑一个没爹没妈的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吃饭时间还早,几个老烟枪坐不住,就跑到院子里参观新房。扒着窗户看到小屋时,都忍不住咂舌了。西墙边满满几架子书!王树才还真舍得!谁家庄户院舍得花钱给孩子买闲书啊,还不如买几斤肉全家人香一香呢!“王树才生了个好儿子啊!”“可就是好人不长命!”“这孩子看着是个有出息的!”几人感慨不已。王锐微微一笑,开始收拾东西。小二还舍不得动,王锐无奈了:“十一点,下课了,下午继续!我4号早上走,你随时可以过来。”小二眼睛一亮,快手快脚收了纸笔,出门撒欢儿。大毛和刘成回家吃饭了。他们两家和王锐大伯家没交情,随礼也只随村里的份儿,吃饭时也只男人出面。不过他俩下午就得返校,得赶回去上晚自习。
第 13 章 ...外面冷盘已经摆上了。院子里几桌小孩也吵吵嚷嚷地吃喝上了。外面几个叔伯都在抽着烟等着上热菜。王锐也被人拉着坐下了。王锐不好干坐,就用热得快烧了两瓶水,泡了两瓶茉莉花茶拎过来给大伙喝。这边五桌上菜是二堂哥王海负责的,大簸箕一次端十来个菜,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一见王锐大爷样坐着等吃,直接骂上了:“全家人腿都跑细了,你倒吃上了,大学生就是了不起啊!”王锐在长辈面前不好当众抢白,却不代表得受平辈的气,当即端着碗往椅背上一靠:“二哥你也少阴阳怪气的,我为什么坐在这里你得去问我大伯母。前天晚上我放假刚进家门大伯母就来了,直说我身上两个重孝我爸我妈横死大嫂那边忌讳,让我1号2号两天别去你们那边。还有,别叫我大学生,太早了,高考还得三年呢!”王海气得半死又不好发作,狠狠剜了王锐一眼就跑回去端盘子了。不过王海也明白,不让王锐出面这事,他妈还真干得出来。想想这些日子走到哪儿都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王海就把他妈他哥一起恨上了。王海平时不言不语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先是那八万块钱。王锐年纪小,奶奶代管本就合情合理,况且王锐没有用钱的地方。上学,花钱还在三年以后。不上学,家里有房说亲也不急。他们家哥仨都大了,先借来用也没啥说不过去的。但是他却没想到他妈会办那么些缺德事儿!五七酒席居然去找小孩子拿钱,差了100,来还钱的时候居然收下了!房子是给他和老三盖的,当时他还说先紧着大哥来,他妈说不妨事房子不是问题。他还以为是大嫂心好体谅他家困难。谁知道他妈居然是在打老叔家新房子的主意。老叔老婶百日才过没多久就带人上门看房!他又想,小锐以后上大学村里房子肯定是不住的,空着也白瞎,他们家先给大哥结婚用了,到时候供小锐上学以后帮着买楼就是了。后来房子不成了,可是他妈又打人家卖地钱的主意,那可是小锐上市一中的学费!想起那天的事王海就觉得心口疼。老叔家大门紧闭,里面的哭闹声一听就是他妈和他奶奶。跳墙进去的时候他妈跪在地上又哭又求,他奶奶正打着滚嚎,他爸蹲在旁边抽烟。王锐先是直挺挺地站着一言不发,后来冲着他爸跪下来就砰砰砰磕头,直磕到头破血流。后来他妈和他奶奶是被他们三兄弟生抱回家的。他也知道,那天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哥仨就别想在村里做人了。王海端着菜的手都有些抖了。大哥媳妇是到手了。他和老三,恐怕这两年是有点难了!王锐随便吃了点就放下了。有他在,这一桌儿的叔伯们都不大抽烟。村里还没出息过大学生,中专生倒是有几个,在外面都开着不低的工资。王锐虽说只是高中生,可是市一中特招的省状元名头还是让他颇受关照的。刚刚茂林叔还给他倒了一杯酒,那是完全把他当顶门户的大人看了。散席之后,王锐正帮着数院子里的碗盘,大毛和刘成来了,一人一个硕大的背包。大毛爸和刘成爸吃着酒席,想起一向交好的王锐老爸,两人心里不痛快,都喝高了。王锐笑笑,招呼小二帮忙看家,自己推了自行车送两人去乡里坐车。前面横梁上坐一个,后面站一个。一辆山地车载了三个人四百来斤,一路吱吱嘎嘎。“大毛,肯定是你又胖了,以前车子都不响的!”刘成趴在王锐背上,坏笑。“切!也不知道是谁体检的时候重了十几斤!”大毛反驳。王锐辛辛苦苦蹬着车子,无奈了:“我只希望回去的时候不是车子骑我。”“那你得先坚持一会儿把我们送过去。”大毛和刘成异口同声。“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俩默契这么好!”王锐悲愤了。送完人踩着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回到家中,王锐火了。小二很狼狈,身上衣服湿了老大一片,正堵在西屋门口拦着几个硬要往里闯的小孩子。王锐看了一眼,里头叫的最响的就是他那七岁的堂妹王冰。王冰是超生的,王家唯一的女孩,又是老来女,被一家子宠的眼珠子似的,又淘又浑,好赖不听油盐不进的类型。王冰正摇晃着一瓶汽水,晃出气泡来就一拧盖子朝着小二身上狂喷。王锐一把抢过王冰手上的汽水瓶丢出去,稍稍抬高了声音:“冰冰,来找我有事儿?”王冰身后几个小孩一下子就散开跑掉了。王锐也不理会,拉着小二进屋,门一关上了栓,又从柜子里拿了自己一套运动服出来:“先换上,衣服回去赶紧洗,小孩子不懂事,你……”王冰在外面用力砸门,一边砸一边骂:“王小二你为啥不让我进去?这是我家,是我大哥的房子!王锐你个死鬼,你爸死鬼你妈死鬼你全家都死鬼,你个死鬼占着我家房子!我老舅说你全家都该死!王锐你个死鬼从我家滚出去!”小二拿着衣服傻呆呆站着,彻底傻了。王锐停下关柜门的手,从自己包里拎了一串香蕉出来。门一开,王冰骂了半截的话突然就停住了,光盯着香蕉流口水了。王锐掰了一个香蕉:“你老舅什么时候说的?”“昨天,昨天跟我妈说的!”王冰眼睛跟着香蕉转。“我不信,你老舅怎么可能说这话!”王锐作势收回香蕉。“真的真的,我大哥也听到了,你不信去问我姥姥,我姥姥还骂他们了!”王冰盯着香蕉保证。王锐掰了半串香蕉给王冰,又指指剩下的:“别让人随便进来,那半串也是你的!”王冰乐颠颠点头,屁颠屁颠跟在王锐身后啃香蕉。王锐冲小二笑笑:“桌上蓝皮的是英语笔记,我划好重点了。今晚帮你再整理一份常用知识点,明天来拿吧!”王锐直接到了他奶奶的屋子。王锐奶奶的屋子在最东边儿,老客不多,现在就剩了大堂哥的姥姥还在。“奶奶,姥姥。”王锐好声好气打招呼。“怎么过来了,也不过去着点儿手!”王锐奶奶难得的好声气。大孙子大喜的日子,老人家欢喜着呢!王锐脸色一暗:“奶奶,我想问你个事儿,如果有人指着我鼻子说‘王锐你个死鬼你爸死鬼你妈死鬼你全家都死鬼你全家都该死’,我该怎么办?”王锐奶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老人家偏心是偏心,但是她的儿子孙子她欺负可以,却是不容别人糟蹋半分的!王锐小时候跟人打架被擦破皮,老太太愣是堵着那家人门口骂了整整半天。“你怎么不大耳刮子抽上去!”王锐奶奶气极了。王锐抬起头:“这是刚才冰冰指着我鼻子骂的,她说是她老舅说的。我说我不信,冰冰说是她老舅昨天跟我大伯母说的,大哥当时也在。”王锐奶奶刷一下就转向了王新外婆。王锐也跟着看了过去,说:“姥姥,冰冰说你也知道!”王锐知道,这次他奶奶铁定站在他这一边。自古婆媳矛盾不可调和,没有一个婆婆容得了儿媳妇的娘家人诅咒他儿子全家该死!王新外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王锐仍然看着王新外婆:“姥姥,我叫你一声姥姥!我爸我妈死了才半年,尸骨未寒呢!我爸我妈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杜家的事要被骂全家死鬼全家该死啊?”“姥姥,你可别说喝多了说胡话,昨儿冰冰老舅一直开车帮拉东西,不可能喝酒!”王锐慢慢说着,“姥姥,今儿我大哥大喜的日子,我不闹事,这样吧,你让冰冰老舅过来给我奶奶说道说道,有什么误会也好开解。但是,死者为大,就让他去我家东屋上柱香道个歉,怎样?”两个老太太猛喘气,王锐笑笑,起身往外走:“姥姥,上个香道个歉是小事,我不在这边多留,我回家等。要是天黑之前没见到人,姥姥,帮我转告你儿子,以后走路要小心。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第 14 章 ...王锐路上碰上喜气洋洋的大堂哥,笑着道了个喜。大哥,结婚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我暂时给你留面子。天慢慢黑了。家乡风俗,结婚当晚吃蒸饺。王锐没过去吃饺子,买了馒头和灌肠随便对付过去了。天黑了。饭也罢了。新房在最西面的屋子,已经很热闹了。王锐再次走进了最东边的屋子。王锐奶奶在,王新外婆和三个舅妈也在。“哎呀,这就王锐吧,看看,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好,上次见才这么高呢!”王新三舅妈一把抓过王锐的手,分外热情,“大嫂子二嫂子,快看看这可是中考状元,市一中特招,小时候我还抱过的!”王锐笑着任人打量个够,转向炕头:“奶奶,那事儿说道清楚了?有什么误会说开了没?姥姥,时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得赶紧的?”王新三舅妈赶紧接口:“哎呀王锐,你老舅就是个浑人,有口没心,你大学生别跟他一般见识啊!”王锐点头:“嗯,我还没死,也不是大学生,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让他给我死鬼爹妈上个香道个歉就好,不都说死者为大么?”王新三舅妈憋下气,继续摆笑脸:“王锐你看你哥大喜的日子,你也别闹,咱们改天再说道说道咋样?”王锐微微一笑:“我没闹啊!再说也不耽误事儿,我家就在隔壁,走过去一分钟,点支香一分钟,来回三分钟就够打个来回。奶奶,姥姥,你们说咋样?”王锐奶奶不说话。王新大舅妈二舅妈也装哑巴。王新三舅妈笑脸都快绷不住了。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学校食堂难吃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