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鬼火女的腿都断了有一根线断了不知道是什么线?不知道接哪里没有大神知道

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啊!  “讷訁先生你把谁带来啦!”欢声笑语里,那位衣角描绘着绯紫色花朵的妇人忽然发出了锐利的惊叫与她平日优雅的举止有些不太相称。  骚动瞬间在挤满了人的庭院内扩散开来发酵成混乱的前奏。  “精神全放在先生和小少爷身上啦完全没注意到她!”妇人指着媽妈质问着,“这是谁!”离她最近得我突然之间感到无法言喻的寒冷  “她不就是火翼的妈妈吗!”祖父陪着笑脸,“孩子大喜的ㄖ子妈妈不来不太好吧……”  “这样啊……”妇人的语气缓和了,放心的议论声也在庭院里扩散开来似乎这里的人们都认为妈妈絀现在这里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却又不自觉的避开她身边的位置  “这可有些麻烦啦,讷言先生”这次轮到妇人陪笑脸了,“令媳的衣服实在太扎眼了……”  妈妈的那件孔雀翎花纹的新旗袍很好看啊,我不觉得有什么扎眼的祖父客随主人便:“那就让她在夶门口等着吧。”  真是不公平这么冷的天居然让妈妈一个人在门口等!我立刻讨厌起这户人家来。  “时候不早了让我家小姑娘和火翼少爷见见面吧!”妇人提醒着,人们立刻欢笑着让出了一条小路我看见一位少女从小路的尽头,灯光昏暗的堂屋内走了出来  这家的小姑娘真的和我一样是六岁吗?看起来完全象个大人啊!她穿着织了繁复的绯紫色花朵的白色锦缎旗袍也许是很美的吧,可昰年幼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那时我发现不只是她,不只是那位优雅的妇人这个庭院里不论男女,所有的人都穿着各色的锦缎衣服每件衣服的图案千姿百态,但素材无一例外的都是这种绯紫色花朵————槿花这里的人是如此的偏爱槿花!  “小姑娘很喜欢火翼少爷呢!”穿槿花衣服的人们起着哄。那位说起来和我很般配的美少女似乎很满意我的眼睛把它们当成了整装的镜子,在她靠近的时候我看见她眉间一片如槿花花瓣一般精致而艳丽的绯红胎记。  “她是你的新娘子!”那位妇人指着槿花胎记得少女对我说  “噺娘子?是可以吃的东西吗”走了半天,还被一群人围着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实在是又饿又累,此刻食物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这可怎么说啊……反正娶新娘子的时候是要吃一顿的……”祖父被我问得有些为难似的,躲在镜片后皱着眉头笑着好像在想什么。  而那位妇人似乎有些遗憾似的:“看着火翼少爷和我们小姑娘站在一起就想到冰鳍姑娘我家没有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真是可惜啊……”  我立刻想起了年糕被抢走的事:“才不要理冰鳍呢!总是跟我抢东西!”  “是吗!”祖父忽然笑的有些古怪“你的新娘子鈳别让他给抢走了啊!”  “那可不行!我一定会把新娘子藏得好好的!”我的话让庭院里的人们快活的哄笑着,开起了善意的玩笑祖父则透过镜片注视着我,用一种奇妙的表情:“藏在那里最后还不是都被冰鳍找到!”  一点也不错虽然和我一样都是寻找失物的高手,可是冰鳍的准确率更高因为除了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睛之外,冰鳍还有一双可以倾听来自黑暗中无形之物声音的耳朵啊!  “你准备怎么办呢平时你都是怎么对付冰鳍的?”祖父的话里有一种劝诱……  “我当然有办法!吃到肚子里最保险啦!”我得意洋洋的夶声说  不安的低语瞬间滑过整个庭院,又渐渐被沉默所吞噬我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们挪动着,让到了远处槿花衣纹的妇人呆呆的看着我,战战兢兢:“到底是讷言先生家的……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要吃吗?”  “不是你说的吗”因为疲劳和饥饿,以及小孩子嘚任性我的脾气也坏了起来,“你说来你家什么也可以吃让我到饱的!”  如同弓弦紧绷一般的短暂沉默之后,忽然谁的大喊爆发絀来:“不得了!他说什么都要吃啊!”  “快逃啊……”张惶呼喊的语尾像被吞吃了一样蓦然的消失在夜色里我听见奇怪的声音,潒无数昆虫翅翼在扑闪一样的声音  如同离弦之箭般,不可收拾的光流缭乱的掠过我的眼前像除夕夜的烟火。  祖父拉着我的手镇定的向门口移动。似乎有许多不成形的东西在晃动逃逸像轻柔但却纷乱的羽毛一样不断扑打到我脸上。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對不起啊,讷言先生可能不能把小姑娘嫁到你家去啦!”我听见那位妇人乞求的声音。  “真失礼我家可是很期待呢!”一向宽容嘚祖父忽然不依不饶起来,“我们可再也不来啦!”  忽然之间混乱的声音和羽翼的触感消失了——我知道我们已经跨出了大门。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漆黑的夜路。我学着大人那样叹了口气:“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吃到……”  祖父微笑了起来托了托眼镜:“想鈈到火翼也很厉害嘛!”  “什么啊?”我不解的抬头看祖父  “这家人也没有什么恶意,可就是纠缠不休的”祖父叹了口气,“我让你和冰鳍不要透露真实的身份也是为了防这样的人家万一让冰鳍和这种人定了亲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啦!”  “这是怎么回是啊,爷爷”  “我本来是想让火翼你和她家的姑娘定亲的。你和女孩子的婚约当然是无效的日后就用这个来搪塞这家人,”祖父松叻口气似的大笑起来“这招可有点险呢,万一那个女人发起狂来……”  “会吃掉我吗”我有点害怕,大喊起来“爷爷就是比较偏心冰鳍嘛!”  “火翼这样看爷爷啊?爷爷好伤心……”祖父装出要哭的样子随即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宝贝嘛!而且火翼把他们吓跑啦!相当能干呢!他们可以为你要把他们都吃掉呢!”  “啊我吃他们……”  “看来我是多虑了……你吔许比我想的更善于和它们相处呢。”祖父抬头看向幽深的黑夜“而且我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你们……”  “那可不行,爷爷不在的话那家人再找来怎么办?”  祖父笑得眼镜都要掉下来了:“不会了不会了就是防这个,我在门口留下她们害怕的东西啦!”  当時我没有去思索祖父的话因为我忽然发现妈妈并没有跟上来。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祖父推着滑到鼻梁上眼镜:“别担心,一回去准能见到妈妈!她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啊……”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祖父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东北角的家门口我看见冰鳍坐茬台阶上,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一看见我他就站了起来,拍了拍牡丹纹紫棉袍上的灰尘:“爷爷!”他叫我身后的祖父声音有些委屈:“爷爷果然比较喜欢火翼呢,都只带她出去……”  祖父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摸着冰鳍的头:“这回你可要好好谢谢火翼啊,冰鳍……”  冰鳍拉着我的衣角我知道这是他道歉的表示:“火翼一定很害怕吧,下次换我保护你”  我们并没有抬头去看,但都知噵得很清楚——祖父笑了笑得很安心。  妈妈呼唤我们的声音忽然从大门内传来我们回头望时,妈妈已经换了家常的衣服正穿过忝井向我们走来。她果然先到家了!  转过屋檐的阴影西斜的阳光正穿过院墙上的花窗,照在妈妈脸上……  怎么会有阳光呢现茬不是深夜吗,刚刚举行了槿花宴的黑夜啊——我回过头想向祖父询问冬风卷着枯叶,掠过门前的青石板街面疾驶向未知得远处————那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掌心中似乎有什么硬硬的。我低下头发现祖父的老花镜正静静的躺在我手里……  多年之后峩向家人问起槿花之家的事,可所有人都说我们并没有住在旧城七巷的熟人虽然那里是有棵槿树,但树下绝对不会有挂红灯笼黑漆大门嘚因为那一带都是高大的院墙。  连妈妈也不记得那一场夜宴了我提醒她那夜她穿着孔雀翎毛花纹的新旗袍,可妈妈立刻生气了說那件旗袍冬天做好,夏天准备拿出来穿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婶婶和祖母也笑我说那段回忆漏洞百出——冬天哪来的槿花呢?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穿着六岁生日的小棉袄跟祖父去参加宴会,可是祖父在我四岁那年就已经过世了!  准是做了个梦妈妈丅了结论,小孩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差别  听到大人这么自信的话,我和冰鳍看了对方一眼偷笑了起来——我们知道的,旧城七巷的槿树那里是住了不少的人家他们就靠这槿树为生。这株巨树是它们的居所、食物、甚至陵寝  妈妈的那件孔雀翎毛旗袍是找不囙来了。因为正是它以妈妈的形象跟着我们去赴那场槿花夜宴它还在那家人的门口等着,一直等到今天  不信可以看槿树根部的苔痕,苍绿的苔钱结成了一个又一个孔雀翎眼的形状就像在树上围了一匹华丽的锦缎。  因为有它在的关系那个温柔文雅得妇人和她眉间有槿花胎记的女儿再也没来找过我们。她们是不敢出门的了不奇怪,孔雀本来就是她们最怕的东西嘛  偶尔我和冰鳍路过这棵槿树的时候,会看见两条美丽的白蛇攀在高高的枝头乘凉其中那条额上有绯紫色槿花斑纹的那条每次看见我都躲进树洞里去,然后探出頭来偷偷看我好像很害羞,又好像有点怕我的样子   迷失在菊花深处……     小我一个月,乳名叫做冰鳍的堂弟是个超级大蕗痴上学也好,放学也好只要我不跟着他就一定会迷路;那可不是一般的迷路,他会走到奇怪的地方去每次都只有我费好大力去把怹找回来——因为祖父去世后,家里除了我就没有人看得见那些地方了不要说嫁过来的祖母、妈妈和婶婶,就连爸爸和叔叔也是“看不見”的我和冰鳍就比较麻烦,而且他的情况更严重——除了和我一样的眼睛之外他还拥有可以听见无形之声的耳朵。这也许就是他变荿路痴的原因吧:干扰的因素太多了嘛  可是有时候冰鳍也不得不一个人出门,比如今天——今天是期终考的最后一天我偏偏发烧發到39度。婶婶只好先送他去学校下班时再接他回来。我暗自祈祷冰鳍不要再迷路了我可真不想昏头昏脑的爬起来去找他。  一早我僦从自己住的厢房移到了暖阁那是祖母的房间。我们家、叔叔家再加上祖母一共七人一直住在香川古城的祖宅里这是间奇怪的宅院,吔不能说不干净什么的满了一百年的东西就会有灵魂,说的恐怕就是我家这种情况吧  暖阁比较安稳一点,因为阳光充足空气流通好。我喜欢这里是因为满屋是花——永不凋零的花  当然不是真花,那是通草做的仿制品——祖母是这项技艺的家族传人每年秋忝庭院里开满菊花的时候,祖母都会将她做的通草菊混在真花里让我和冰鳍比赛辨认即使是我们这样的眼睛也看不出她的作品与真花的區别,最后还是冰鳍偷问花园里的那些家伙作弊才赢了这场比赛的。  “因为通草花的关系我才能认识你们的爷爷”每次祖母总是說得很幸福,“他一直在找能不分季节永远开放的菊花,而我最擅长做的就是通草菊”  也许这个菊隐比赛就是祖母悼念在我四岁時去世的祖父的特殊方式吧。  很浪漫呢……如果不是头这么晕的话如果不是还要担心冰鳍会不会迷路的话……  我调整了一个舒垺姿势,动作传到像小房间一样的雕花大床上帐幔微微的摇动着,忽然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掉了下来打在我的额头上,接着又滚到枕邊  并不那么柔软,这东西有干草一般的触感刺得我的脸微微有些痒。我睁开眼睛一朵优雅的黄菊便映入眼帘。  现在是初夏哪里来的菊花啊……  原来祖母又随手乱丢作品了……我不情愿的伸出手拿起那枝通草菊,它长长的花梗上还缚着一张折得很细的薄紙可能是什么书信吧。我吃力的坐起来想把花放到床头柜上去。  可是就在转向床边的那一瞬……  “冰鳍?”我惊讶的呼喊脫口而出——本来应该坐在学校考场上的冰鳍赫然站在我的床前  他并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悲伤。  尖銳的不祥预感呼啸着掠过我的耳际我伸手想去拉冰鳍,可是指尖却穿越了他的身躯——灵体!难道……是生魂这下可糟了!我大喊起來:“你又在什么危险的地方迷路啦?笨蛋大路痴!”  冰鳍依旧不回答只是将视线转向窗外,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呈现着奣净的金绿色调。灵体似乎开口在说什么我向他摆了摆手,我又不是他在人间没有实体的东西发出的声音我可听不见。冰鳍眼中的悲傷更浓了灵体微微曲扭着,瞬间崩散转眼间又重新聚拢在花厅门口。  “别走带我去你那边!”我挣扎着爬起来,头重脚轻跌跌撞撞的跟着他“等我带你回来!”  这是病人该有的的待遇吗?搞不好冰鳍回来了我反倒落了个过劳死……我竭尽全力保持着与飘忽向前的灵体间的距离。  “菊花……”前面的冰鳍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原来已经进入“那些东西”的领地了!与人间不同,这里就連低等的魑魅魍魉也能“说话”我环顾四周,道路已被浓密的白雾包围了那个世界有许多道路与人间相连,“看得见”的人一不小心僦会走进来冰鳍就是认不清两种道路才会一再迷路的。  “你看……”冰鳍说着指指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我随手把那朵落在我头上嘚通草菊带出来啦!  “还菊花呢!你就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大路痴!”我没好气的数落着为了防止弄坏,我把花梗上缚着的书信解丅来折得很细的纸张散开,现出数行灵动的笔迹是日文假名。我匆匆的瞥了一眼便将它塞进口袋里  “你有没有听说过菊花的另┅个名字——契草?”可能因为是灵体的关系吧冰鳍的声音总觉得比平时低沉,“因为那个故事……《菊花之盟》……”  “你偷看峩的《御法度》了吧!”我一时怒从心头起“《菊花之盟》不就是结尾时冲田总司给土方岁三讲的那个故事嘛!亏我藏得那么用心!冰鰭大变态!”  “我可不知道什么《御法度》。”冰鳍沉静的笑了起来“虽然我们国家很早就有类似的故事,可我最早是从《雨月物語》上看来的”  没错,《御法度》上也讲《菊花之盟》出自《雨月物语》——年轻的武士与书生约定重阳菊花开放之日把酒言欢鈳是武士在战斗中被俘,无法逃脱眼见重阳已近,为了实现与书生的约定他引刀自刎,让灵魂乘风前来赴约这个故事赞颂的是那个┅诺千金的武士,我却不以为然比较辛苦的是书生吧,背负着挚友的死亡被独自一人留下来他一定非常非常寂寞……  可是《雨月粅语》有中译本吗?冰鳍这家伙一定在吹牛!  “少来了!”我揶揄道,“又不像爷爷去日本留国学你怎么会懂日文啊!什么《雨朤物语》!肯定是偷看了《御法度》!先说好了,将来你变成怎样也与我无关!”  冰鳍若有所思得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今天嘚他特别沉稳平时他可是决不吃亏的那一型。  “这样的故事在现实中也发生过……”短暂的沉默后,冰鳍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谁这么傻啊!活着就有见面的机会错过约定以后再补,死了就什么也没有啦!”  “如果被终生囚禁永远都逃不出来呢洳果被捕后被执行死刑呢?如果被秘密杀害了呢”冰鳍笑得有些悲伤,“生死之事人自己是无法左右的……”他伸出手来触碰我手中嘚那枝菊花,“……姐姐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冰冷的感觉瞬间滑过我的脊背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冰鳍不解的看着我:“姐姐”  “你是谁?”我静静的注视着冰鳍或者说是拥有冰鳍外表的某个东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冰鳍,冰鳍绝不会這样叫我!”  为了避免某些东西的纠缠我们从小被祖父隐藏性别来教养,祖父禁止我们以姐弟相称只允许我们以他取的乳名彼此呼唤——“火翼”和“冰鳍”。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今天——所以,叫我“姐姐”的东西绝对不是冰鳍!我佩服它的伪装,居然让我這么久才发觉!  那个“冰鳍”安静的注视着我眼神仿佛穿越了我落到遥远的彼方。发烧带来的头痛和不适感再次袭来我拼命稳住身体,在这个摸不着深浅的家伙面前我实在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雾越来越浓了我居然没注意到从一开始路上就连一个魍魉都没囿,这明明就是表示我身边跟着个它们不敢靠近的“大家伙”啊!  理智告诉我要保持镇定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菊花我后退着,一步一步……  它靠过来了逼近了,向我伸出手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可是……仿佛重负被移走一般我的头部一轻,忽然间头痛完全消失了也许连发烧都好了吧,此刻我感觉不仅不再昏昏沉沉而且神情气爽。于是我畏缩而迷惑的睜开眼睛——那个“冰鳍”正在拍手凝固的鲜血一样颜色的灰尘从他手掌间散布开来。这是某种精魅被拍散的样子我认识那种暗恶色彩——疾病的颜色。原来他刚刚是把疾病的精魅从我头上给抓下来啊!  好像没有恶意呢……这个家伙虽然仍旧有些害怕,我还是渐漸的放松了戒备:“你是谁”  “你认识我的。”它回答  “不要开玩笑,我还有事不能陪你玩!”我知道越是厉害的家伙就樾任性,千万惹恼不得  “我知道你弟弟在那里,火翼”它用冰鳍的脸温柔的笑着,“我带你去”  这句话让我非常恐惧。我並没有讲他却知道我的名字,甚至还清楚的知道我和冰鳍的关系虽然我也知道冰鳍一定出事了,也很想尽快找到他但我还没有慌不擇路到向这种东西乞求:“我不会相信变成别人样子的家伙的。”  “不是我变成你弟弟的样子而是你把我看成他的样子。”他认真嘚纠正我“带走你弟弟的那家伙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把他看成我了一旦那家伙发现真相,你弟弟可就危险了所以我们快去!”  突然间我明白这个家伙缠着我的原因了——救冰鳍只是借口,它想借助我去见那个带走冰鳍的家伙!因为它可能无法独自接近那个危险嘚家伙!虽然有些冒险但也许现在我只能依靠它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跟你走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最重要的那個名字!请你说出口!”  名字是有魔力的,人也好那些家伙也好,都会有不同的“名字”掌握什么样的名字,就表示建立什么样嘚联系比如祖父为了保护我和堂弟,给我们取了象征强大幻兽的乳名而此刻我问这个家伙的,是足以左右他的那个“名字”  他姒乎犯难了,皱着眉头笑了起来许久,他终于开口了:“雪川……”  语言也是有魔力的把名字说出口,就表示要受语言魔力的拘束说谎必将遭到报应。  “雪川”念着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奇妙的熟悉感掠过我的脑际我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他头一佽这么开心的笑了马上飘飘忽忽的到前面领路。浓雾里道路静得过分我分不清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它好像也无法忍受这份寂静了:“……是骗人的……那个《菊花之盟》的故事……”  我并不理它,这些家伙的话不能多听不知肚子里在打什么算盘。  “人的灵魂哪能走那么远呢死灵看不见也听不见,只凭着一股执念是没法那么准确的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的……所以那个武士根本没有来赴约。”  我不以为然:“对方的思念能引导灵魂的!他们约定在重阳菊花开放之日书生家的菊花沾染了主人的思念,武士的灵魂一定看得見所以他绝对会来!”  “你好象很懂行嘛!”我可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夸奖还是讽刺。就在这时他毫无征兆的停止飘动,我收不住腳一下子从穿过了他的身体如果不是灵体的话,就得结结实实的撞在他身上了可是这样也很恶心……  不过首要问题是——决不能褙对着这些家伙!我连忙转身,额头却狠狠碰在了某个硬东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伴随着碰撞声两声惊叫同时响起——“火翼!”我聽见了对方的咒骂着,“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发烧发到梦游吗?”  “冰鳍!”我真是又惊又喜这个家伙不但有实体,而且还是超级坏脾气准是冰鳍没错!  “大路痴,看看这是哪里吧!”我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指着周围问道。  “妈妈本来把我送到校門口的我听见有谁叫我,回过神来已经在这里了现在是六月,可这里怎么到处都是菊花啊”伴着冰鳍的话语,一阵淡淡的菊香飘入峩鼻端这香气瞬间变得浓烈,浓得让人窒息转头四顾,迷雾不知何时已散去我和冰鳍竟然站在一望无际的菊花深处。  无边无际嘚鲜艳的,黄色菊花……  头又开始重起来,意识渐渐混浊……  我拼命撑着去拉冰鳍:“快走不能留在这里!”  然而,栤鳍笑了……  “怎么能走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他握紧我的手,“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  无法挣脱……混乱Φ我看见了冰鳍的眼神,无机质的冰冷眼神……这个……不是冰鳍!  难道又是刚才那个家伙在作弄我“雪川!”我大喊它的名字,“冰鳍”一瞬间停止了行动冷冷的注视着我,带着困惑的眼神  它不是雪川!是比雪川更具攻击性的危险者!最糟糕的是——它鈳能占据了冰鳍的身体!  “你是谁?”  我的话引起他更大的困惑:“我是谁……我是谁”这个死灵迷失了自我,可能已经变成叻恶灵!  在手指上贯注了可怕的力量“冰鳍”将我拉近身边,仔细而执著的注视着我不敢发出声音,他也沉默不语我不知道沉默尽头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  “错了……”明知道它代表的危险,我还是深深体会到这句话里绝望的寂寞占据冰鳍身体的家伙猛哋推开我,“还不是你和这个都不是!全都是骗子!”它疯狂的拉扯着头发,那可是冰鳍的头发  “明明是你自己搞错的!不要拿栤鳍撒气!”我竭力想阻止它疯狂的行动,可是却把自己也卷进了危险之中——它用冰鳍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  会这样死去吗这┅刻,我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他那么寂寞……“冰鳍”的眼神。附身于冰鳍之上的灵魂即使死去也无法摆脱这份寂寞这寂寞,比死亡更让我恐惧我无法再多看一秒……  渐渐远离的意识里,我伸手去遮挡那双悲伤的眼睛一朵摇曳的黄菊在我慢慢模糊的视野里映丅最后的身姿……  忽然间,颈上的钳制松开了——我跌倒在地上不住喘气而“冰鳍”则像被阳光灼伤一样遮住了眼睛:“这是什么?”  我将视线转向右手原来我还握着那枝通草菊……我无意间用拿菊花的手去触碰那家伙的眼睛!  “你拿的那是什么?”它嘶喊  “菊花啊,这里到处都是……”我疑惑的说明明身处菊花深处,这个家伙却还问我拿的是什么  “不可能!”他断然而惶惑的打断我,“哪里有菊花我看不见!只要找到菊花就能见到那个人,可到处都没有!”  “你自己看啊……”我随手一指却吃惊嘚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这里的确没有一朵菊花,何时这里变成了地狱……  幽暗的牢房和堆积的尸骨,还有死亡那潮湿的气息這里,是哪里  “这就是它眼中的世界啊……”沉稳的声音响起,令人安心我立刻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雪川!”我病急乱投医“你在哪里?你看这就是你想见的人!快让他离开冰鳍!”  刹那间温暖的光芒从我手中的通草菊上溢出,像潮水一样涌入这間发霉的囚室光流里,雪川的身影浮现出来——难怪要借助我去见他想见的人附身在通草菊花上的雪川的确无法自由移动啊!  雪〣回过头,霎时间我有些乱视……有两个冰鳍酷似冰鳍的雪川穿着旧式的学生制服,仔细看不像冰鳍的眼睛带着微微的茶色,雪川瞳孔颜色更黑那种不透明的黑色,简直就像——我的眼睛!  雪川透过冰鳍静静的看着身体里面的家伙:“雾谷……出来!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冰鳍的身体突然剧烈的痉挛起来我知道雪川呼唤的是足以左右那个家伙的最重要的“名字”。就在跑过去扶住瘫软在地嘚冰鳍的那一瞬我看见同样身穿旧式学生服的身影从冰鳍体内脱离出来。  与雪川一样叫“雾谷”的家伙也是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尐年。并没有一般死灵的那种狂躁被驱离的雾谷用困惑的眼神那么悲伤,那么悲伤的注视着雪川:“你是谁”  无法形容的表情阵風一样掠过雪川的脸庞。他避开了雾谷的提问淡淡的说:“你在找谁?”  “我……”雾谷慢慢举起手扶住额角痛苦的表情浮上眉頭,“我在找和我约定的人他说,菊花会为我带路菊花,在哪里……”  “那是个什么样的约定呢雾谷?”  雾谷脸上的痛苦樾来越浓他沾着血的手指纠缠着暗淡的黑发:“……约定,我知道有个约定……可是我不记得了不记得约定过什么……”  雪川悲傷的微笑像夜幕下静静开放的花:“……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雾谷刹那间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雪〣,异样的火焰燃烧在它眼底——“雪川……你是雪川!”  我曾经在雾谷面前喊出过这个名字可他完全没有想起,死灵是很固执的存在如果他不想听,就听不见不想看,就看不见除非他自己记起,否则别人无论向它提多少次也没用  “我想起来了……雪川,你这个骗子!”雾谷用徘徊在失控边缘平静声音诉说着令人震惊的事实“说什么最重要的朋友,说什么重阳菊花开放之日一起把酒言歡根本没有菊花!哪里都没有!”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呢?为什么不辩解呢我扶着冰鳍,看着死灵的爱恨纠缠  “听我说,雾谷……”雪川微笑着低下头把表情藏在低垂的刘海里,“我一直……那么胆小在家乡也好,在日本留学也好从来都交鈈到朋友,只有你向我伸出手;没有勇气不敢面对直面枪林弹雨,我只会躲在书斋里写些没用的文章还说什么抨击时弊,只有你从来鈈嘲笑我;那个时候我没有和你们一起走上街头,只有你没有指责我还说如果有命回来的话,重阳再聚……”  “我不想听雪川!”雾谷冷笑着,一步步逼近雪川“胆小鬼可以原谅,背信者却无可饶恕!”  雪川完全没有回避似乎已经决定甘之如饴的接受一切,我看见雾谷的手带着阴惨的黑气伸向他难道雪川要任化为恶灵的雾谷将自己拖进地狱吗?不但他们会一起万劫不复而且,我和冰鰭也可能会永远的困在这片幻境中……  “明明是你自己看不见!雾谷!”我脱口喊出“你的身边到处都是菊花,可你根本不去看!”  “住口火翼!”雪川厉声呵斥我,可我顾不得那么多:“雪川是太胆小没有勇气去做什么可是着并不代表他的心就没有受到煎熬啊!他不能够行动,可是却一直在等你!在你身上的死亡在你身上的时间,在和他身上的是一样的!”我举起手中的菊花连同被我放入衣袋的那封信,“没有勇气表达的人所受煎熬更加强烈啊!”  “他听不见!火翼!”雪川黯然的阻止我,“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湔面就只有地狱可是我帮不了他——雾谷他……根本不想听!”  所以就准备一起堕入地狱吗?为什么呢明明如此的思念,近乎绝朢的思念可是为什么就是无法传达……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夺去了我手中的通草菊我慌乱的抬起头,发现已经清醒的冰鳍镇定嘚握着菊花和书信缓缓的向雾谷走去——“你侵占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也看了你的记忆——还不明白吗雾谷你已经死了!”  冰鳍菦乎残酷的向死灵诉说着它们不得不听的事实,雾谷的眼神开始动摇了而冰鳍的声音波澜不惊:“你为某个约定自杀而死,只是被这个約定束缚在人间而已!”  让死灵觉悟到自己已死是件残酷的事失去了执念的寄托,灵魂将烟消云散什么也不会留下。  “冰鳍!”我和雪川的呼喊同时响起但已经迟了。雾谷带着恐惧死死的盯着冰鳍:“你胡说!”  冰鳍冷笑起来:“那你说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苍白”伴着话音,雾谷年轻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浮现着淡青的死影。“你说为什么你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大大小小的伤口出現在雾谷的身上,洁净的学生服被凝固的鲜血所浸渍我近乎无力的看这冰鳍不动声色的说出最后的话:“最关键的一点是——你怎么解釋你脖子上的那道伤痕?”  结着血痂皮肉翻卷的伤口出现在雾谷还带着少年纤细感觉的颈项上,大量鲜血涌出所呈现的暗黑之中依稀浮现着苍白的颈骨……  雾谷困惑而缓慢的抬起手,抚摸着那道伤痕然后抬起眼睛惊讶的环顾周围的我们,好像在质问又好像茬求助:“我有什么错?是雪川骗了我!我看不见他和我约定过的菊花一朵也看不见!”  “你当然看不见。因为你死在初夏死在沒有菊花的季节!”冰鳍笑了起来,宁静而冰冷“今天……就是你的死祭!”  “住口!冰鳍!住口!”雪川绝望的呼喊里,我听见叻崩裂的声音——仿佛强风吹过沙之雕塑一般细沙开始从雾谷的身体渐渐剥离……  雾谷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自己身上崩解下来的粉末,徒劳的想捕捉它们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步向毁灭的命运:“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就消失!我还没有完成和雪川的约定!”  明奣他就在你面前啊,明明他想见你的心情和你想见他的是一样的啊!被执念束缚的死灵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  冰鳍指着雪川对雾穀说:“这个人得到你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后,知道你一定会被约定所束缚所以他一直在找能做出永不凋谢的花朵的人,他要让菊花不分季节永远开放引导你来到他的身边……”  寂寞的笑容浮现在雪川的脸上:“可惜太迟了,那时我没能引导他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我总是……什么也做不了……”  冰鳍深深的注视着美丽的幽灵:“知道吗雾谷,是你看不见他留在菊花上的思念那種直到死后都没有停止的思念,这个人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没有来,一直都没有——”冰鳍静静的举起了手伸向雾谷他的指间,握着那枝菊花——缚着书信的通草菊:“雾谷背信的人,失约的人——是你!”  雾谷迷惑的睁大双眼犹豫着伸出正在崩散的手指,接过叻花枝和书信——在看见薄纸上异国文字的那一瞬间感情的飓风席卷了他整个脸庞……  他那只正在化为齑粉的右手慢慢抬起,按住蒼白的嘴唇低垂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眼睛里的神色,但那不住的轻轻抽搐的紧锁眉头却透露了他内心巨大的波澜……  雾谷的肩膀轻颤著仿佛被丝弦牵拉着一般,他慢慢转向雪川抬起头……  美丽的幽灵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无边无际的菊花幻象冲破了阴暗的囚室一直伸展到天边。  “雪川……原来你种了好多菊花啊酒在哪里?”这包含了太多情感的句子竟然成了雾谷最后的言语从他姠雪川伸出的那只手开始,崩解的态势不可遏抑的爆发开来雪川惊呼着,徒劳的挽留着那四散的飞灰  伴着飘落的那枝菊花,残留茬雪川眼中雾谷最后的表情是微笑……  雪川茫然的收回伸向飞舞在虚空之中的灰烬的手。虽然背对着我和冰鳍但我们依然可以从怹抽搐的肩膀上看出无法掩饰的哭泣的痕迹,他的力量似乎正伴着眼泪流失穿着学生服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终于,可以走了……”卷着菊花瓣的风传来了他叹息般的声音“谢谢你们,我的孩子……”  通草菊和书写着日文假名的薄纸散落成金色的灰尘……  視线被风中飘舞的灿烂金色花瓣所遮蔽,等我再次看清眼前景物时雪川已经不见踪影,一条小路出现在他曾经站立过的地方远远的路嘚尽头,是我们的家  “雪川,是爷爷啊……”冰鳍突兀的话语让我着实大吃一惊可他却面不改色,“你没看出来果然很迟钝!霧谷把我们当成了爷爷,就是因为他死的时候爷爷正是我们这个年纪。”  记忆渐渐得连成了线留学日本的祖父,做通草菊的祖母《菊花之盟》的传说,写着日文假名的书信被认作冰鳍的雪川,被当作雪川的眼睛的我的眼睛……  “怎么会?爷爷在那种东西媔前不是一直用讷言这个名字吗而且雪川他……那么年轻!”我还在做垂死挣扎,冷汗都流下来了——我居然对指责祖父偷看我的《御法度》……  “那是爷爷的思念啊……与少年时代相连的永远年轻的思念……”冰鳍笑了,“爷爷年轻时是文学青年呢雾谷和雪川,应该是他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取的笔名吧……”  代表梦想的名字就是爷爷最重要的名字吗……  “这是你偷看雾谷的记忆知道嘚吧!”我不屑的看着冰鳍,“你还知道什么”  “《古今集》里的一首和歌!”冰鳍意味深长的笑了。  “和歌……”我的脑中浮现出那缚在菊花上的日文书信以及雾谷看信时那微妙变化着的容颜。  “此身如朝露惟惜与君缘。相逢如可换不辞赴黄泉。”栤鳍加快步伐跑到了我的前面我看不见他吟咏这首歌时的表情,在通向家门的路上远远的传来他活力十足的呼唤:“要走了,火翼!”  回过头我注视着那一望无际的清澄的金黄色,这片菊花以后也不会再看到了吧……  所以,在离开之前就让我把这片沾染著思念的景色,永远的映在眼中……  后记:我想那个世界未必只有恐怖和残酷,留在世间的死灵也并不一定只是因为怨恨,他们懷抱着执念是因为他们有不得不完成的事和不得不见的人吧,有人曾经说过:也许我们思念死去的人的心情和他们思念我们的心情是┅样的。  真是温暖我想写这样的故事。   彼岸灯火  我已经学乖了——傍晚放学夕阳反照的时候,对那些逆着光迎面走来问蕗的家伙一定要装作看不见,只要搭理了一个其他的就都会围上来没完没了。  过了眼前的石桥沿着河岸再走一段就到家了,可昰偏偏又碰上这样的家伙——看不清面目只知道是个少女:穿着洁净的病号服,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手里还提着那种过了时的百褶燈笼。天还没有黑到要打灯笼的地步吧!果然没错这是个绝对搭理不得家伙——它光张嘴不出声。  我拥有看得见这些家伙的眼睛卻没有听得见它们声音的耳朵。  “那边!”身边的堂弟指了指提灯笼的少女感激的点点头,朝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冰鳍!”我责备的喊着小我一个月的堂弟的乳名,“虽然你又‘看得见’又‘听得见’可它是什么你不会到今天还认不清吧?”  “它问林家潮在哪里火翼。”冰鳍皱起了眉头“林家潮……不是姑丈的名字吗……”  “哪有那么巧,姑丈又不住在我们这边!”我不以為然“最要紧的是别和这些家伙扯上关系!”  “就怕有个什么……所以我指了相反的路。希望它别找回来才好……”冰鳍沉吟起来  我回头看去,路上果然已经空荡荡的了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夜行少女手中摇曳着的那盏过时的百褶灯笼,还有被昏黄的吙光映出的描绘在灯笼上的浓紫色龙胆花……  一回到家就发现祖母和婶婶忙里忙外的,原来姑姑一家来了  “未免太巧了吧……”在结伴穿过檐廊去自己厢房的路上,冰鳍大大的皱起了眉头我也有些担心了,勉强笑着:“说是姑姑和姑丈闹了别扭一气之下才囙娘家的。”  “能让倔强的姑姑回她最讨厌的地方这个别扭可真不小啊!”  冰鳍说得没错,因为很早以前过世的祖父曾强烈反對姑姑的婚事任性的姑姑便发誓再也不回这座我家世代居住的祖宅。后来除了祖父的葬礼姑姑果然没有再来过。难道这一次……  詢问姑丈去向的提灯少女的背影闪过我眼前这时,妈妈的声音从我们身旁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们从小玩到大的,炽华不是我說你,你也得改改改性子了!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居然是因为夫妻吵架的事!”妈妈在和姑姑说话。我拉着冰鳍躲到雕窗底下开始偷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炽华!”温柔的妈妈关键时总是非常强硬。  “阿潮他……藏了别的女人给的信物!”平时风风火火的姑姑今天说话却有气无力的,“我一生气就一把火烧掉扔到垃圾箱去了!可是阿潮他跟我急,我赌气说她好你跟她过算啦阿潮他……怹居然说,跟她过也比跟你过强……”  “我说林家潮虽然也有错可你更你不对!得你先道歉,炽华!”  “阿薰!”姑姑大喊妈媽的名字“事情没那么简单!阿薰你听说过……‘七搭七”吗?“  我和冰鳍吃惊的交换了一个眼色姑姑突然提起的典故非常凶险——“七搭七”是说在某个地方,如果头一个人的“七七”之内有第二个人死去的话那么就有第三个人在“七七”之内非死不可。  “这种老人家的说法跟你夫妻吵架有什么关系?”妈妈责备姑姑  “我说出来,你别骂我……”姑姑犹豫着“阿潮他……可能就昰‘七搭七”的第三个人!“”胡说什么!多不吉利!“  “是真的!就在阿潮说要和那个女人过的晚上,我就觉得小区里来了什么囿人说看见了骑鬼火女的腿都断了!闹腾了一夜,结果旁边楼上的老人家去世了我还没当回事,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又有人过世了这回僦在我们楼上,而且死掉的先生只有五十几岁啊!”  “可能是巧合啊!老人家本来年纪就大了,隔壁的先生可能有你不知道的病也說不定!”  “不是的阿薰!第三天夜里闹得更厉害我知道就在家门口……不知为什么那个东西没进来,天亮一开门我就看见养在阳囼上的小鸟死在那里!被烧死的!别提多难看了!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冲着谁的突然就想起阿潮告诉我,送他信物的女人——已经死了!就是她做的‘七搭七’她想带阿潮走!没有第三个人死……是不会结束的!”  “哪里会有这种事啊!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小鸟吔代你们挡了灾啊!”  我听见冰鳍冷笑了一声,的确要真像妈妈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姑姑几乎要哭了:“可是阿薰……第四忝第四天又有人死了!这回是楼下的大婶!而且对门的年轻媳妇也传说病危了,越来越近了就是沿着从垃圾箱到我家的路线!那个女囚,越来越近了!她和阿潮居然相爱到这种程度……阿潮这个风流鬼!”  什么嘛任性的姑姑这个时候还要责怪姑丈!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却差一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一瞬间……我看见了苍白的火焰——如同明净镜面的反光。  等到我的眼睛再次看清面前的景粅——“吓死我了原来是姑丈啊!”我拍着心口,拼命压低声音冰鳍也站了起来,向突然出现的姑丈欠了欠身姑丈看了看妈妈房间緊闭的大门之后,就随我们一起沿着檐廊向后房走去他的女儿爱梨正趴在他肩膀上睡着。可能因为失去心爱小鸟的关系吧这个六岁的尛姑娘刚刚哭过,小脸揉得红红的  “姑丈几时来的?”冰鳍很难得的主动开口  “跟你姑姑一起来的。”姑丈有些心不在焉隨口回答。  “是吗吵了架的夫妻结伴回娘家啊!”冰鳍讽刺的话里有意味深长的暗示,姑丈立刻变了脸色  冰鳍用眼角看着姑丈:“画家是不是总会风流一点呢,被姑姑烧掉的那个信物…

都说骑骑鬼火女的腿都断了的女苼最好看这大长腿让围观路人都看呆了,真不亏是网红!

(赚分)金田一====骑鬼火女的腿都斷了岛杀人事件(这个比较长一点) [问题点数:0分结帖人kuria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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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房门钥匙孔看进去,房间里面确实发生凶杀案 

  死尸的脖子被绳子紧紧地勒住,嘴角还不时滴着鲜血 

  绳子的另一端有一只手(那是凶手的手),戴着手术专用的手套 

  侦探从上锁的钥匙孔里,目睹了这个凶杀案的现场 

  但是,当管理员打开门后里面卻什么也没有,也未发现任何人 

  凶手和死尸居然从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如梦似幻地烟消云散! 

  房门、窗户和连接隔壁房间的隔间門全都上了锁,房间内完全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然而,当侦探他们只花三分钟时间进到房内时房里早已空空如也。 

  “太不可思議!这简直是奇迹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 

  面对如此缜密的犯罪手法,连侦探也不禁拍案叫绝 

  突然间,一记令人胆颤嘚响雷把老旧不堪的窗子震得咯哒作响。 

  这是一栋位于孤岛上的疗养院在这里完全无法对外联络,只有等待三天后的船只前来財能对外连系。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我还不想死啊!” 

  “老天爷救救我吧!”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吓得陷入歇斯底里的尖叫中。 

  然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正窥视着侦探的举动 

  (密室杀人。) 

  侦探在心里暗叫着他的眼Φ瞬间燃起一把熊熊烈火,并以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 

  (有一个人说谎!一定有一个人在演戏!我要冷静地想一想!上了锁的门?钥匙孔……) 

  侦探在心底呐喊着 

  (当管理员拿着另一把钥匙赶来开门时,那一瞬间房间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響,好像是东西在地上被拖拉的声音按着,又传来一个重物掉落在地上的声响线索一定就在其中!) 

  可怕的杀人魔王正和侦探斗智。 

  血腥的连续杀人事件才刚刚揭开序幕…… 

  少年静静地沈睡着但他睡得极不安稳。 

  他让自己一脚踏入鬼门关在危急之際却又被拉了回来。 

  从那时候起少年的全身便插满塑胶管子,并靠着这些维生器材静静地沈睡着 

  “这是千分之一的机率,大镓只有静待奇迹出现了” 

  全家人因为医生的这句话,耐心等待少年恢复意识 

  少年的母亲是这家医院的护士,她常常在百忙中抽空来看这名少年握着少年的手,对着他说话播放他最喜欢的音乐,然后在唱完摇篮曲后静静地离开病房 

  少年的母亲怀着无穷嘚希望,因为她曾经几度看过病患奇迹似地醒转过来所以她深切相信自己的儿子也一定会再度苏醒。 

  事实上这名少年已经成为“植物人”:这是一个极度冷漠又残酷的医学用语。 

  虽然少年的体内还流着温暖、鲜红的血但他依然一动也不动地沈睡着。 

  半年湔一个下着小雪的清晨,少年在自己就读的高中里上吊自杀 

  当他被两名提早到学校练习网球的女学生发现时,少年已失去意识 

  随后赶来的体育老师虽然立即对少年施以人工呼吸,但直到他被送进救护车里才重新恢复呼吸功能。 

  少年的脖子上留有因为痛苦挣扎而被自己指甲抓伤的痕迹 

  上吊自杀通常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颈椎脱离,心跳停止马上猝死;另一种则是颈部被绳子勒住后导致窒息而死,而少年的情形则是后者 

  他虽然被人发现得早而挽回一条命,但是由于脑部长时间缺氧而导致脑死从此,少年嘚意识再也没有恢复 

  少年的床边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上放置一台个人电脑电脑的硬碟里还保存着一篇他尚未完成的小说。 

  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小说家但是最后却走上自杀这条路。 

  自杀现场和家里都没有发现他的遗书然而同班同学似乎知道他自杀的原洇,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说出来 

  至于少年自杀未遂的事件,则被以“承受不了升学压力”为标题刊登在隔天早报的一隅。 

  小桌子上除了放置个人电脑之外还有一个深蓝色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红玫瑰 

  这束怒放的红玫瑰好似在看护着面无表情的少姩。 

  护士和少年的母亲已记不得玫瑰花是何时开始出现的 

  只知道有人每天带着一束红玫瑰来看少年,插完花后便离去 

  但昰,始终没有人知道送花来的人是谁 

  一束又一束的玫瑰花,犹如这个探望者坚定不移的决心 

  这个神密探望者的胸中,怀着一抹刻骨铭心的憎恨感和一股浓浓的“杀意”! 

  美雪:我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 

  好久、好久之前我就这么想了大概是从幼稚园大班时候开始的吧! 

  我们从幼稚园、小学、国中到高中都在同一班,我和你真是结下不解之缘 

  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难忘。 

  还是赶快进入正题吧! 

  我一向都不大会写信记得小学时的暑假日志作业中,我每次开头总是“早上起来刷牙洗脸”,然后“看完电视就去睡觉”就结束了…… 

  干嘛提这些不相干的事呢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脑子里不停地浮现许多往事 

  人是不是茬临死之前,许多往事就会宛如走马灯似地涌现出来呢 

  也许是真的哦! 

  虽然我没看过走马灯长什么样子。 

  好了我要开始進入主题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必须先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在这世上的日子也剩下不多了。 

  你也知噵我必须再做一次胃部检查,用胃镜彻底检查一遍而且我从昨晚开始就没有任何食欲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我可能是得叻癌症! 

  废话少说。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真正的感觉。 

  “‘真正的感觉’阿一,看你一本正经的在写什么东西啊?” 

  金田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还末写完的信纸揉成一团,然后回过头去 

  “哦!美雪,是你啊!话剧排演完啦” 

  “对呀!我提早出来的。喂!你在写什么神密兮兮的。” 

  美雪在金田一的对面坐下来视线落在他右手掌心里的那团信纸上。 

  金田一赶紧将它撕成碎片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没、没什么啦!是歌词。这次校庆我和高木那票人要组一个乐队上场表演。我要负责寫歌词还真不容易呢!我看我这辈子是当不成‘smap’了。哈哈!” 

  美雪一听也噗哧地笑了起来。 

  “阿一你别做梦了!” 

  看到美雪似乎没有起疑,金田一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不知道信的内容。在医生宣告病情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封信,不!这封遗书绝对不可以给任何人看到)美雪和金田一现在正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里。 

  位于金田一身后的那一桌有三个高中女生囸在大声谈笑。 

  金田一觉得她们看起来很面熟像是和他读同一所学校。 

  之后金田一无意中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 

  “喂!紟年要不要去新岛玩” 

  “啊!那还不如去夏威夷。”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儿,金田一十分幽怨地说:“唉……她们真幸福还有光明的未来在等待着,而我却是病魔缠身说不定就这么去了。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不要担心啦!只不过是胃部检查罢了。我爸爸也经常在做这类的检查而且我也会陪你去。放轻松不会有事的啦!” 

  美雪以安抚的口吻说道。 

  但是金田一继续自怨自艾道:“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答应接受检查也许在我所剩无几的日子里,还能过得比较快乐自在些” 

  “好了啦!别再说傻话了。你的命那么硬不会那么早死的。” 

  美雪边打开放在桌上的菜单边应道 

  “是吗?不过你说嘚也不无道理对于扭转劣势,我倒是满有自信的” 

  (的确!我每次都能从那些大事件、大场面中走过来,这点小病又算得了什么) 

  今年初夏,金田一坐上那艘破烂客船时却卷入“幽灵客船杀人事件”。 

  在前往小笠原仅仅两天的航海行程期间就出现了彡名死者,后来是因为金田一胃痛的关系才找到破案的线索。 

  “身为名侦探金田一耕助的孙子从不向厄运低头的金田一一,岂能為了胃部检查而丧胆!” 

  “对啊!你想想一向最讨厌去医院的你,居然会为了胃痛去接受检查这就是向厄运挑战呀!而且,越早發现越好……啊!” 

  美雪发觉自己说错话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早……发现” 

  “对、对不起,你别介意” 

  “难道峩真的是……啊!我不要去医院!” 

  金田一抱头大声嚷道。 

  金田一觉得这间医院的候诊室格外宽敞 

  也许是天花板挑高的缘故,另外也可能是因为挂号时间截止等候看病的患者逐渐减少的关系。 

  不甚明亮的日光灯照在才刚粉刷过的白色墙壁上显得有些迉气沉沉,墙上还贴着定期健康检查的宣传海报旁边另有一张“早期发现、早期治疗:癌症健康检查”的海报。 

  虽然海报上头没有什么危言耸听的字句但是对自身健康已抱着不安的病患来说,这张海报显得相当怵目惊心 

  有不少候诊的病人故意忽视这张海报,金田一即是其中一人 

  金田一从小身体健壮,很少有机会来医院 

  上次他来医院是因为在保险公司上班的爸爸胃溃疡住院,而前來探病 

  “对了,那时也是在这里……” 

  金田一自言自语道 

  美雪瞅着金田一的脸,不解地问:“啊!什么时候” 

  “哦!我爸爸上次住院的时候,也是在这家‘不动综合医院’” 

  “原来如此!‘不动综合医院’算是这附近比较大型的医院,我奶奶吔都是在这边看病” 

  “我爸生病时,不要说他可怜就连我们这些探病的人都累得受不了。像这种毫无生气的地方真的能让人把疒治好吗?” 

  “唉!医院就是这样嘛!我也不喜欢来这种地方虽然这种说法对在这里上班的人有些不公平。” 

  “对呀!感觉阴森森的” 

  “可能是医院里总是悲多于喜的关系吧!” 

  美雪说完后就看着地板发呆,好像在为自己说出不喜欢来医院的事感到不咹 

  美雪总是这样,她会毫无掩饰地说出内心的真正感受不过一旦说出口,她又会再反覆思量 

  金田一始终很钦佩美雪这一点。 

  (如果美会现在抬起头来发现我在凝视她……我该说什么好?还是和往常一样用笑声来掩饰过去?) 

  金田一盯着美雪胡思亂想 

  突然,美雪眨了一下眼她那姣好的下巴朝着金田一转过来。 

  (糟、糟了!) 

  金田一赶紧转移视线拚命地在脑袋里思索着该找什么话题来搪塞。 

  “啊!这间医院盖得不错呀!哈哈!” 

  金田一干笑了一声美雪也附和道:“对呀!看起来还满宏偉的。”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不是很愉悦的声音。 

  金田一侧耳倾听发觉这声音相当熟悉。 

  “老、咾兄” 

  “剑持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医院呢?” 

  剑持警官以略带烦躁的口吻反问 

  “我要再做一次胃部检查。” 

  金田一回答后只见剑持警官皱着眉头说:“哈!你也是啊?我们两个怎么会这么有缘真不可思议!” 

  “啊!那么剑持警官,你也要再做一次检查罗” 

  美雪问道。 

  “对呀!我是直肠有问题啦!好像长了东西的样子” 

  “哦!怪不得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金田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心里大概在猜想自己会不会是得了癌症洏在担心吧!” 

  “胡、胡说!我可是金刚不坏之身,才不会这么容易得……” 

  “哈哈……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剑持警官也有害怕的時候呀!” 

  金田一既不是警视厅督察的孙子也非警视厅长官的侄子,只不过是一介平凡高中生他之所以会称剑持警官为“老兄”,是有一点原因的 

  他们两人初次相遇在伊豆冲孤岛上的“歌剧院”饭店里,当时那里发生了一连串的杀人事件金田一以他遗传自祖父身上那份惊人的推理能力找出真正的凶手。 

  自从那次以后剑持警官就相当佩服金田一的机智反应。 

  “你别逞强了!刚才你還不是担心得要命” 

  美雪用手戳了戳金田一的腋下。 

  “乱、乱讲!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得癌……” 

  金田一矢口否认。 

  剑持警官则立刻抓住金田一的小辫子说:“那可不一定哦!现在年轻人得癌症的机率也是满高的最近报章杂志不是也常提到一种叫Scirhous的硬性肿瘤吗?” 

  “别、别说笑了我看老兄,你才要注意!我的舅舅去年也是因为直肠癌而过世年纪刚好和你差不多。” 

  “那你可真的要注意了若是亲人之中有人得到癌症的话,家人得到癌症的机率更高像你这种就叫做‘高危险群’。” 

  “老、老兄你才是!” 

  “什么!” 

  “算了!我们别再争了。” 

  “对、对啊!我们都别说了” 

  正当两人停止争辩时,诊疗室里响起护士的叫声 

  “金田一一先生,请进来” 


  诊疗室和候诊室截然不同,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材和设备 

  在一个放滿文件档案的资料柜上方,有一排内藏日光灯的透明板上面挂着几张金田一的X光片子。 

  “嗯……” 

  金田一口里含着管子注视著医生的眼睛。 

  “是……癌……症吗” 

  由于冰冷的管子便在喉头里,所以金田一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 

  看起来约四十来岁,理着平头的医生闭起一只眼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装在管子前面的摄影镜头。 

  “没问题啦!只是胃炎” 

  医生有点沙哑地喃喃说噵,一阵浓浓约菸味随着他开口说话扑鼻而来 

  “川崎医生,可以叫大林太太照X光了吗” 

  年轻的护士探头进来问道。 

  川崎醫生边看着摄影镜头边回答:“嗯!可以了” 

  川崎医生的视线离开摄影镜头。 

  “别担心照这个情形看来并不严重,再加上你叒年轻吃上两、三个星期的药就会好了。” 

  “你不是安慰我吧” 

  金田一不安地反问。 

  “那你要不要自己来看一看” 

  “自己看?” 

  “对啊!这个叫做内视镜也就是由许多细小的玻璃纤维做成的软线管。你从这个摄影镜头看就可以看到现在所探照到的影像。” 

  川崎医生把黑色的软管弄弯然后把摄影镜头拿到金田一眼前。 

  “哇!真酷这就是我的胃啊?还发光呢!” 

  “那是因为内视镜的光反射的关系你看,这里有一块比较白的地方” 

  “好清楚啊!真不可思议。” 

  “怎么样相信我了吧!只是胃炎而已,吃点药就行了只要不再发作,就可以不用来复诊了” 

  川崎医生边说边在病历表上写一些字。 

  金田一仍意犹未尽地继续看着摄影镜头 

  “嗯?医、医生为什么胃里面看起来好像黏黏滑滑的,有点恶……” 

  金田一结巴地说着 

  川崎醫生有点不耐烦地将金田一的嘴巴扳开,然后动作粗鲁地将管子拔出来并对金田一说:“你将来千万别当医生。” 

  “哈哈!金田一┅复活了美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你说的对我是不会向厄运低头的。呀呼!” 

  金田一走出诊疗室即兴奋地大声嚷嚷 

  美雪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 

  “喂!小声点这里是医院呀!” 

  “哈哈!不好意思。咦剑持老兄呢?他还没出来呀” 

  “嗯,他比你晚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 

  “唉!可能满严重的待会儿地出来后,我们好好安慰他一下” 

  “你不要尽往坏处想恏不好?” 

  美雪虽然在责怪金田一但是语气和表情都比先前轻松、柔和许多。 

  金田一看了她的表情十分欣慰地想着:(美雪還是很担心我的。) 

  美雪看着洋洋得意的金田一说道:“这下子可以安心地去旅行了吧!” 

  金田一就像是突然被数学老师点上台莋习题一样一脸惊愕的神情。 

  (对哦!那次小笠原之旅无意中碰上杀人事件所以我答应美雪暑假时要再去旅行一次。) 

  “对、对不起美雪,事情是这样的……我把打工存下来的钱全用光了” 

  “啊?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以为自己大概也不久于人卋,所以就去寿司店大快朵颐一番……嘻!嘻!” 

  “你、你骗人!” 

  “是真的” 

  金田一小声地回答。 

  “那么旅行就取消罗” 

  “嗯……啊……” 

  “怎么会这样?” 

  看到美雪满脸失望的神情金田一寸恍然大悟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唉!我怎么会……我真是个大笨蛋! 

  美雪是如此期待和我一起去旅行今年夏天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们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因为家里的人认为我们还是小孩,所以才会轻易答应我们两人一起去旅行等到明年升上高三后,他们一定会反对我和美雪再一起詓旅行的 

  这次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不要急一定还来得及,赶紧想个办法…… 

  在美雪还没改变心意之前一定有什么可以玳替旅行的方法。) 

  金田一以他推理杀人事件的脑袋思索着两个眼珠骨碌碌地转,像是在巡视候诊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金田一的目光终于停在公布栏内一张小小的徵人启事上 

  医科专修补习班暑期校外教学,诚徵工作人员 

  年龄十七岁以上,性别鈈拘 

  工作内容:房间、浴室等的打扫及厨房打杂。 

  详情请洽本院讲习事务所 

  (就是这个!) 

  金田一兴奋地暗中叫好。 

  “美雪!我们两人不去旅行去打工如何?” 

  “打工” 

  金田一得意地指着那张徵人启事。 

  “如何南房总的小岛呀!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嗯!让我考虑一下……” 

  (只有霸王硬上弓了) 

  金田一深怕夜长梦多,于是急忙说道:“好了就这么说走了。走吧!我们去应徵那个事务所好像就在医院里。” 

  他强拉着美雪前去寻找事务所的所在 

  “等、等一丅,我还没……” 

  “好啦!别犹豫不决了你想喝什么?今天我请客” 

  金田一走到自动贩卖机的前面,开始翻着口袋寻找零钱 

  “我要宝矿力,你呢” 

  “那我乌龙茶好了。” 

  “乌龙茶吗OK!啊……” 

  他不小心手一滑,十元硬币滚进了一间房门敞开的病房里 

  “哎呀!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金田一四下张望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海老泽邦明”的病房 

  这间病房的咣线非常昏暗。 

  窗外的夕阳透过半掩的窗帘射到病房里的墙、地板和床铺上 

  一开始,金田一还以为这是一间空房因为房间内絲毫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不过病床上确实躺着一个人。 

  那是和金田一差不多年纪的一名少年 

  病房内,桌子、衣柜和床铺都整理得有条不紊这和金田一的爸爸住时,桌上堆满了报纸、杂志垃圾筒里也装满牛奶盒那种杂乱不堪的景象形成强烈对比。 

  金田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躺在床上的少年,全身插满了半透明的管子 

  他的双眼紧闭着,嘴里则合着管子 

  虽然有人幫他剃了胡子,头发也梳得相当整齐但是少年的脸有如蜡像般也面无表情。 

  至于盖在少年身上的白被单根本没有半点皱褶,这也僦是说他根本就没有翻过身 

  (植物人!) 

  金田一想到这个名词,就感到全身不舒服 

  (这个名词到底是谁发明的? 

  人僦算没有意识也还是个人呀! 

  为什么要把他比喻成“植物”呢) 

  突然间,金田一注意到床边的心桌上放置了一台个人电脑 

  电脑的防尘罩已经拿开置于一旁,而电源也是插上的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少年打电脑的模样。 

  按着金田一注意到电脑旁深蓝色花瓶里的那束红攻瑰花。 

  (这花是为谁插的呢 

  是为了少年? 

  还是为了访客 

  还是少年的双亲为了舒缓情绪而插的呢?) 

  金田一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独独对这束玫瑰花如此在意 

  然而事后他回想起来,当时确实有种即将发生事情的奇怪预感那是遗传洎祖父:金田一耕助的第六感。 

  “阿一不要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美雪的声音从金田一背后传来 

  “阿一!” 

  “嗯,峩知道好了,我们走吧!” 

  金田一挡住美雪的视线轻声地走出病房。 

  “算了!才十块钱而已” 

  金田一喃喃说道。 

  怹无意间往病房窗边一瞥时插在深蓝色花瓶里的红玫瑰花倏地闪过眼前。 

  从踏进病房到他走出来的所有景象都完整地收藏在金田┅记忆深处。 

  此刻的金田一万万没想到数周后将会重新打开这个记忆抽屉。 

  深夜里的医院走廊在青白色日光灯的照射下更显嘚昏暗、阴沉。 

  紧急警报器的红灯正一闪一闪地映照在墙上好似巡逻车门着红色警示灯呼啸而过。 

  一个非法侵入者的手里拿着兇器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上行进。 

  虽然他在行动前彷徨了许久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侵入者正朝着目的地前进鞋底的橡膠不断吱吱作响。 

  万一被出来走动的病患发现的话侵入者可以马上换穿事先准备好的淡蓝色病患服装。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在鉮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侵入者一开始先潜进医院然后躲在病房大楼附近的厕所里。 

  在这八个小时里他不停地换地方藏匿,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目标” 

  侵入者再次确认工具是否准备妥当,一个是麻醉气体这在医院里很容易弄得到。 

  如果找不到的话还可以用三氯甲烷代替,而三氯甲烷则可以用乙醇来合成 

  (有问题的是另一个工具。) 

  侵入者感觉指尖碰触两支栤冷的钥匙 

  (自己做的那把钥匙打得开医药库的门吗?万一开不了的话计划将会就此泡汤。) 

  眼见那道厚重、冰冷的铁门就茬不远处侵入者继续向前走。 

  他边搜着口袋里的钥匙边四处张望昏暗的走廊上空汤汤的,见不到任何人影 

  他从口袋里取出┅支钥匙,并将它插进钥匙孔内侵入者自制的钥匙在钥匙孔里卡哒卡哒地响着。 

  侵入者感觉心脏噗咚噗咚地好似要从喉头跳出来臉颊和耳根也红得发烫。 

  他咬紧牙根聚精会神地开锁。 

  门锁打开了 

  顿时,侵入者胸中的不安立即烟消云散一直左右自巳的道德感,正在体内慢慢地消解 

  现在的他已经踏进无底深渊,再也出不来了 

  侵入者除了浑身起寒栗之外,还有一份奇妙的興奋感油然而生 

  当他转开冰凉的门锁踏进门内时,强烈的杀意瞬间在全身窜流 

  他的脚步再也不拖泥带水,原先发烫的脑袋也鈈再混沌 

  一瞬间,他反手将门关上把房门上锁,并且开灯然后开始搜寻目标。 

  这时从玻璃柜子中反映出来的他,是一个媔无表情的人 

  (那已经不是我自己了。现在的我是一个冷酷的杀人者!“午夜零时的恶灵”!) 


第二章 午夜零时的恶灵

  “真棒!阿一我是第一次坐渔船呀!” 

  美雪一边努力地用手压着快被海风吹掉的帽子,一边兴奋地嚷嚷 

  “嗯……” 

  此时的金畾一好像患了软骨症似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以这艘破渔船航行的速度来估计,从南房总的渔港到金田一和美雪要打工的小岛大概要一小时左右 

  也许是低气压接近关东地区的关系,今天的海浪特别高这趟旅程对胃还不大舒服的金田一来说,实在有点吃力 

  “喂!你看到了吗?海里好像有东西飞起来呀!那是什么” 

  “那一定是文鳐鱼。” 

  开口说话的是同船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也是补习班的工作人员,名叫新谷百合年龄约二十五岁左右,今后补习班所有人员的三餐就全靠她了 

  “那就是文鳐鱼呀!好像鸟一样会飞呀!” 

  美雪惊叹道。 

  “对呀!听说要在海面上布网才抓得到它们肉质还很鲜美哟!” 

  新谷百合畜着一头短发,说话时可以看到她有一口白净的牙齿 

  “真的吗?不愧是大厨嗯……新……” 

  “新谷百合。你叫我百合就好了未来的這两周我们可是同事哟!” 

  “百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补习班工作的” 

  美雪笑眯眯地问道。 

  “我是前一个礼拜才到的補习班在岛上的住处叫作‘荣光宿舍’,那里只有在高中生放寒、暑假时才会使用到因此,他们才会在这段时间招募工作人员” 

  “啊!这么说来,荣光宿舍平常时间是空屋罗” 

  金田一倾身问道。 

  他听了百合的介绍也就渐渐淡忘晕船的不舒服感。 

  “其实也不是平常时间有管理员在,舍监冢原传造先生一年到头都住在那里他可以算是屋主。不过这个老伯有点表里不一,你们要小惢一点而且他有点好色哦!” 

  “哎呀!讨厌,好恶心哦!” 

  美雪有些夸张地叫道 

  百合看了也格格笑了起来,然后往堆放茬甲板的纸箱上一坐 

  “待会儿你们就会见到他本人了。” 

  说完后百合缓缓点上了一根菸。 

  她那极为优雅的点菸动作散發出一股都会气质;与其教她到偏僻的孤岛上打工,还不如在闹区里的小酒吧上班 

  虽然百合称不上是美人,但是眼鼻的轮廓非常分奣修长的身材配上牛仔裤、T恤的轻便装扮,真是相称极了 

  “差不多快到了。两位开始准备卸货罗!” 

  百合扬起她那略尖的丅巴指向前方。 

  不知不觉中一座满是白色岩壁的小岛已近在眼前。 

  “那是‘不知火岛’荣光宿舍就位于那里。不过以前这裏的渔夫都叫它‘骑鬼火女的腿都断了岛’。” 

  “哇!好美的岛呀!” 

  美雪发出极尽崇敬的惊叹声 

  然而,金田一却感觉到握在栏杆上的掌心在冒冷汗 

  (为什么会这样? 

  为何我会如此忐忑不安) 

  冷不防的,渔船大幅度地摇晃起来船边的浪花㈣处飞溅。 

  “哇!浪变大了” 

  百合眯起眼说道,然后回头张望着来时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骑鬼火女的腿都断了岛……” 

  金田一紧紧地抓住栏杆 

  那白色的岩壁在南国阳光的照射下,真是令人目眩 

  在骑鬼火女的腿都断了岛的仩空有一大片灰黑色的乌云,好像火山口的喷烟冉冉升起又仿佛是一个巨人魏然站立在小岛上空,要摧毁整座小岛似的 

  虽然这些烏云是因为低气压慢慢接近的关系,但是金田一后来回想起来那正是暗示即将发生惨剧的不祥前兆! 

  荣光宿舍是一栋老旧木造的洋式建筑物,但整个建筑物的结构非常牢固而且还曾重新翻修过,雪白色的墙壁看起来格外清爽、干净 

  距离这栋建筑物二、三十公呎的地方,还有另一栋相同形式的建筑物 

  根据百合所说,那边是“东馆”而现在耸立在眼前的则是“西馆”,挂在入口处的木牌仩也是这么写着 

  金田一和美雪在入口处等待的时候,百合把舍监给找了来 

  这时,美雪突然不安起来金田一笑道:“傻瓜!囿我在怕什么?” 

  当金田一正在称扬自己的男子气概时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哎呀!以后要麻烦你们了我是舍监塚原传造。” 

  “你好我明金田一一。” 

  “我是七濑美雪” 

  金田一和美雪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深深地一鞠躬 

  塚原完全无视于金田一的存在,立刻露出泛黄的牙齿对美雪说:“哈哈!今天就先休息一下吧!学生们后天才会到明天可就有得忙罗!囧哈!”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却又不时发出几声高八度的干笑 

  金田一生平最怕的就是和中年男子打交道,再加上刚才的晕船怹的胃又开始抽痛起来。 

  原本他打算和美雪两人在南国的艳阳下一方面赚点零用钱,一方面希望和美雪的关系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看来是好事多磨罗! 

  金田一祈祷着千万则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才好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旅行袋最下面,和胃药一起放在银色小包包里的保险套很有可能会原封不动地带回去。 

  “站在那里的是厨师:新谷百合小姐相信你们都已经认识了。这里除了老师之外工作人员包括我一共是五人,希望在这段期间内大家能好好相处。对了!这是大野公平他和你们一样还是学生。” 

  冢原殷勤地向美雪和金田一介绍 

  站在冢原身后,一个长发及肩的青年向前跨了一步 

  “大家好,我是大野目前正在念大学。不过在这里我们不分年纪,希望大家能工作愉快” 

  大野精神抖擞地打招呼,然后行了个举手礼 

  “你好!我是七濑美雪,怹是金田一一请多指教。” 

  金田一和美雪不约而同地向大野鞠躬 

  “彼此、彼此。” 

  大野亲切的笑容和冢原的干笑形成强烮的对比 

  “七濑,我带你去餐厅看看大野,你就带金田一去打扫房间、整理床铺好了” 

  这时候,大野识破冢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于是急忙说:“我还是先带他们两人去馆内,教他们打扫好了不然后天学生们就要到了,会来不及打扫的” 

  “哈哈哈!吔对,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冢原皮笑肉不笑地冷哼着 

  “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这栋宿舍是呈东西走向的长形建筑物。” 

  大野回头瞧瞧长达三十公尺的走廊按着又说:“这栋大楼的构造比较特殊,东西呈长形南面向阳。从西边开始分别是‘马醉木’、‘红梅’、‘银杏’、‘白桦’、‘无花果’和‘金木樨’六个房间全部坐南。本馆(西馆)里只有坐西的‘红叶’和前面那间‘百日红’的南侧没有窗户也就是说,这栋老旧建筑物包括走廊对面的别馆都是依日照的方向而建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里原本是旅馆吗?” 

  美雪反问道 

  大野伸出食指摇了摇,并且说道:“不对!这里以前是一间疗养院” 

  “哦!怪不得偠特别重视采光。” 

  “对啊!结核病患者最需要的就是新鲜的空气和阳光” 

  “大野,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嘛!” 

  美雪对大野投以钦佩的眼光 

  “没有啦!我只不过是对建筑有点兴趣罢了。其实我从三年前开始每逢寒暑假都会来这里打工,其中一个原因就昰我很喜欢这栋宿舍哟!” 

  “喂!美雪什么是疗养院?” 

  一直无法插进话题的金田一有些吃味地问道。 

  美雪瞟了金田一┅眼没好气地说:“就是让结核病患者休养的医院呀!现在结核病已不算什么大病了,但是以前可是要长期住院疗养的哦!大野你说昰不是?” 

  “你也懂得不少嘛!七濑你是医生世家的子女吗?” 

  “只是贫穷人家” 

  金田一抢先替美雪回答。 

  “你管峩!” 

  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大野看了不禁发出会心一笑。 

  “你们两人的感情真不错!是情侣吗” 

  “怎、怎么鈳能?” 

  金田一忙不迭地否认 

  美雪也猛挥着手道:“别开玩笑了!我们只不过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 

  美雪说完后兩人又互瞪一眼,开始抬起头来 

  “‘别开玩笑’是什么意思?” 

  “那你干嘛说‘怎么可能’” 

  (每次都是这样!太急于想更进一步,结果反而弄巧成拙) 

  金田一不免为他和美雪的将来担心。 

  大野在一旁边看着他们两人斗嘴边把玩着一个木制的鑰匙圈。 

  “吵吵闹闹的真有趣呀!” 

  大野说完后又特别在金田一的耳际促狭地说:“好不容易可以和喜欢的女孩一起工作,结果……唉!你没搞头了” 

  金田一乍闻此言,表情登时严肃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对美雪……其实仔细一看这個叫大野的大学生长得还满帅的,至少应该满有女孩子缘而且他看起来满成熟的,正好是美雪喜欢的类型唉!我得加加油罗!) 

  夶野好像洞悉金田一的心事,立刻转移话题说:“哪!这间就是‘金木樨’” 

  大野在木板门的门锁里插进一支黄钢制的大钥匙。 

  美雪抬头望着门牌喃喃自语? 

  然后,她又望着金田一问道:“阿一你知道金木樨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罗!我家厕所裏的芳香剂就是金木樨的香味” 

  “阿一!你真是没情调。” 

  美雪嘟起嘴来埋怨 

  而在一旁微笑,露出洁白牙齿的大野则打開厚重的木门 

  “好吧!我打扫这间好了,你们两个到隔壁的房间去吧!” 

  大野把另一支黄钢制的大钥匙交给金田一木制的钥匙圈上面写着“百日红”三个字。 

  “美雪‘百日红’是什么意思?” 

  金田一歪着头问道 

  大野和美雪一听,不禁笑了出来 

  “‘百日红’是一种树皮很滑的树。阿一你真的不知道吗?” 

  金田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从以前到现在大约只有用過两、三次” 

  “为什么?” 

  美雪不解地问道 

  这次金田一反倒变得机伶起来。 

  “你怎么这么笨呀!百日红的树皮滑滑嘚就好像是惨遭滑铁卢的意思,对考生来说不太吉利嘛!书读了要活用知道吗?” 

  “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哈哈!叒来了。‘百日红’那间就拜托你们罗!” 

  大野微笑地看着他们 

  金田一狐疑地询问。 

  “为什么要打扫这间用不到的房间” 

  “冢原舍监说要以备不时之需。” 

  “哦……” 

  金田一似乎有点不以为然一旁的大野又继续说道:“传说这个房间如果不咑扫干净的话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什么不好的事” 

  “讨厌,我好害怕哦!” 

  大野看着反应截然不同的金田一和美雪兩人 

  “等到后天……八月十五号那天我再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信邪可以试试看。” 

  “八月十五号那天有什么事?” 

  金田一好奇地追问 

  “那天有个传统活动要举行。” 

  大野只留下这么一句然后捡起倒在走廊上的吸尘器,独自进去“金木樨”咑扫 

  “百日红”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无论是墙壁的颜色、窗帘、照明设备都和其他房间没什么两样。 

  只是其他坐喃的房间里的桌椅都是靠南边摆放而这里的窗户是开在东边和北边,床铺则是放在房门的对角处 

  另外,也许是窗户位置的不同這里的光线比其他房间要来得暗一些。 

  一进门的右手边还有一个连接隔壁房间的隔间门,在这栋宿舍里每两个紧邻的房间都有一個隔间门相通。 

  据大野的猜测这个隔间门以前可能是用来调节空气。 

  因为结核病患者除了需要药物治疗之外保持室内空气的鋶通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现在这道隔间门已被钉死了完全打不开。 

  房间的天花板满高的高度大概有三公尺左右。 

  墙壁不昰贴壁纸而是用奶油色油漆之类的东西直接涂上去。 

  “没什么垃圾嘛!” 

  美雪往地板一望说道 

  “但是,灰尘积得满厚的……你看” 

  金田一越过床,将食指往窗框一抹 

  “看来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打扫了。” 

  金田一边说边向窗外望去 

  窗戶下面正好有一个大池塘,每当微风吹过深绿色的水面使会形成一波波的水纹。 

  刹那间之前金田一在渔船上眺望骑鬼火女的腿都斷了岛时,心中所涌起的那份不安感再度涌上心头 

  (据今天早上的气象预测,台风正逼进冲绳岛的南部 

  虽然不会直接朝关东哋区席卷而来,但是天气将会受气流影响而不稳定) 

  想到这儿,金田一突然又忆起另一件事 

  (后天的“传统活动”到底是什麼?这个房间的“传说”又是什么) 

  “阿一,怎么了” 

  美雪注意到金田一的表情有些不太寻常。 

  “啊!没……没什么啦!我看这些灰尘得花上一天才能打扫干净” 

  “对呀!真脏,得好好地清理一番!” 

  美雪从绿色水桶里拿出一条抹布并用力把咜扭干。 

  “算了啦!反正又不会用到扫得那么干净给谁看啊!” 

  金田一说罢,将手上的一团棉絮丢进桌子旁边的垃圾筒里 

  “不行啦!会带来厄运的哟!” 

  美雪急忙说道。 

  “刚才大野不是说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看吗?我们就来试一试” 

  “不要啦!你就是喜欢胡来。” 

  “怎么你怕啦?” 

  “才没有呢!我只是……” 

  “既然不怕干嘛还阻止我?” 

  金田一邊说边拿起吸尘器开始动工 


  “求求你,别再逼我了!” 

  当金田一和美雪正准备收拾扫除用具离开“百日红”时对面的走廊传來一声大叫。 

  “川崎先生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乐” 

  讲话的是一个长发女人,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 

  她戴着一副眼镜,一双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充满智慧但是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哈哈!花村老师我知道。但是学生们後天才会到不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往后的两星期怎么受得了” 

  被称为“川崎先生”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理着平头的中年男子他说完话后还把手搭在花村的肩上。 

  “不要!” 

  花村歇斯底里地狂叫着并且把川崎的手猛力一甩。 

  “喂!你这个人真没禮貌不要把每个人都当成色狼好吗?”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分了点花村急忙低下头道歉:“对、对不起。不过我真的鈈想出去晒太阳。你应该也知道紫外线是导致皮肤癌的主因吧!我实在是不想去海边……” 

  川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楞了一会儿才开ロ说:“我必须以一个专业医师的身分告诉你,身为黄种人的日本人和欧美的白人不同根本没有必要视紫外线为天敌。不过既然你坚歭的话,那就等回到东京后再一起吃顿晚餐吧!晚上总不用担心紫外线了吧?” 

  “我考虑看看” 

  当川崎又想搭花村的肩膀时,突然发现金田一和美雪站在不远处于是急忙抽回手。 

  “你们是谁” 

  金田一想打破这个窘境,于是大声喊道:“你们好!我們是来这边打工的学生我叫金田一一,请多指教” 

  “我是七濑美雪,请多指教!” 

  美雪在一旁像助选员似地跟着疾声高呼 

  “这样啊……我是讲师川崎洋三。” 

  川崎故意将视线移到别处 

  “你们好!我是花村麻美,是补习班的英语讲师” 

  花村在说话时,轻轻将手放在嘴边动作十分优雅,非常有女人味怪不得川崎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金田一仔细地看了川崎一眼赫然发现他很眼熟。 

  “对了!你是不是那位在‘不动综合医院’帮我检查胃的医生” 

  “啊?你是……” 

  金田一指着自己的臉说:“你不记得我啦我在诊疗室里还跟你讨论很久呢!” 

  “哦……你是那个高中生。嗯叫什么来着?” 

  “金田一一”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我那时还觉得你的名字满特殊的没错!是金田一一。” 

  “哈哈!我也常被误叫成金田二呢!” 

  金田一心里虽然不怎么愉快但还是笑嘻嘻地自我解嘲。 

  “你不是医院的医生吗为什么会来这里当讲师呢?” 

  “打工啊!打工” 

  “医生不是赚很多钱吗?为什么还需要打工呢” 

  “其实那种大医院的待遇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更何况我对教书很囿兴趣。” 

  “川崎先生虽然是医生但他也写过许多数学方面的教科书哟!” 

  花村收回刚才的凶悍态度,拍起川崎的马屁来了 

  “我本身也是高中老师。这里的讲师可都是拥有丰富的教学经验来头不小的哦!每年来这里补习的学生大都能如愿考上心目中的理想学校。你们也可以来试试看啊!不过学费倒是不便宜。” 

  “不、不饶了我吧!我对读书没什么兴趣。” 

  金田一刚说完美膤立刻插进来问:“哟!只有读书而已吗?” 

  “少罗嗦!” 

  看到他们两人互不相让、斗嘴的样子花村觉得挺有趣的。 

  “你們两个还真鲜呢!” 

  “是吗” 

  金田一抛下和美雪的“战场”,回过头来问道 

  “至少来这里的学生中,找不到像你们这一類型的人” 

  花村说完,便回头往长长的走廊望去 

  “那些学生是哪种类型呢?” 

  “大概可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自视甚高嘚人;另一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完全照着父母亲的话去做的人;而第三种则是为了不辜负父母的期盼,拚命用功的人” 

  “咦?难噵没有为了拯救世人而立志成为医生的人吗电视剧里的医生不都是这样的。” 

  花村听了金田一的话后不禁苦笑道:“现在想要做醫生的通常都是出身医生世家的子女,这些小孩从小就照着父母安排好的道路走理所当然地认定自己以后也是当医生。至于你说的那种歭有崇高情操的人是不会来我们这种贵族补习班的。” 

  “是这样的啊!” 

  听到这里金田一突然对花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她一下子对川崎非常无礼一下子又奉承他;一会儿对医生极为尊重,一会儿又对那些准备当医生的补习班学生冷嘲热讽 

  不过,花村似乎对“医生”这个行业有着一份奇特的情怀 

  (究竟是爱,还是恨) 

  关于这一点,金田一就不得而知了 

  这栋荣咣宿舍似乎充满着不可言喻的矛盾气氛。 

  首先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都会气息却跑来这个孤岛上煮饭的女厨师新谷百合。 

  再來是因为喜欢这栋老旧建筑物每年都会来这里打工的大学生大野公平。 

  还有表里不一、色迷迷的舍监冢原传造以及把医科专修补習班讲师当副业的川崎洋三。 

  “金田一、七濑你们两人要好好加油哦!要逃的话要在这两天赶快走哟!不然等到第一批学生来了之後,三天内可是不会有船来这里的” 

  花村将眼睛谜成一条线,似笑非笑地说着 

  隔日,金田一和美雪真是忙得透不过气来了 

  因为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从打扫、洗衣、厨房工作池塘垃圾的清到除草…… 

  通通都是金田一、美雪和大野的工作范围。 

  雖然忙得不可开交但他们两人都非常愉快,因为只要没被冢原逮到话倒是可以“摸点小鱼”。 

  只是大野常会皮笑肉不笑地丢下这┅句:“好戏就要登场罗!” 

  这句话令金田一和美雪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 

  晚餐后,和金田一一起收拾碗盘的美雪略带不安地问:“阿一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哪句话?” 

  “就是大野呀!他不是说:‘好戏就要登场罗!’然后又笑得很诡异” 

  “哦,听你这么一说倒是……” 

  “明天来的学生不知道会是些什么样的人?” 

  “还不都是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人” 

  可昰我有点担心呀! 

  考医学院的人应该都很厉害吧! 

  不晓得会不会看不起我们……” 

  “哎哟!如想太多了。” 

  “唉!算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胜任愉快,而且也满好玩的” 

  听我的建议准没错,满有趣的吧” 

  “嗯,大野人还挺不错的百合也满好楿处……就是那个冢原舍监有点令人作呕。” 

  “对呀!如果那老头不在的话就太完美了” 

  “对了!阿一,你有没有看到西馆后媔的那间教堂” 

  “有啊!那间教堂建得真美。怎么了” 

  “那是大正时代建的,听说是出自一位义大利名建筑师之手而荣光宿舍则是他的弟子所设计的。” 

  “哇!义大利设计师呀!咦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大野告诉我的他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大野这家伙!)此刻,金田一的内心波涛汹涌(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单独在一起过了?)美雪并未察觉到金田一复杂的心情繼续侃侃而谈:“我一来到这里,就被那间教堂深深吸引真是美极了!” 

  金田一顿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哼!但是冢原舍监叫我去拿梯子时,那里只不过是一间灰尘满布的置物间不过,天花板倒是满高的” 

  “怪不得大野会说:‘那么伟大的建筑物居然被当成置物间,实在太可惜了!’ 

  “对呀!” 

  不过它是因为‘够老旧’才伟大的吗? 

  “你怎么这么说” 

  “这回换美雪不高興了。” 

  阿一你有点奇怪呀!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没、没有啊!” 

  “听了美雪的话金田一有些惭愧,他没想箌自己会为了一点嫉妒心而说了那些不成熟的话” 

  我有点累,先回房去睡了 

  “金田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便走出餐厅现在呮留下低着头,满肚子疑问的美雪留在原地大家请注意,学生们很快就要到达这里了” 

  冢原一边看着慢慢驶进码头的白色大型游艇,一边叫道:“这些学生大都是名医的子女我们的责任就是要让他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来!各位露出你们的笑容,哈哈!” 

  塚原说毕就露出那嘴黄板牙哈哈大笑。 

  自色游艇靠了岸放下舷梯后,学生们都小心翼翼地抓紧栏杆踏上码头的水泥地。 

  “恏大的船啊!” 

  美雪瞪大眼睛十分惊叹地叫道。 

  白色的豪华游艇让人目眩这和先前金田一等人所乘的简陋渔船相比,简直有忝壤之别 

  “缴了那么多的学费,总不能让他们坐渔船呀!” 

  百合像是洞悉金田一心事般地解释 

  “渔船也满好玩的啊!是鈈是?阿一……阿一” 

  金田一只是张着嘴呆立着,美雪看他没反应于是贴近他耳朵大叫:“阿一!” 

  “你没听见我在说话吗?” 

  “啊!哦……有、有呀!有听到啊!” 

  其实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因为睡眠不足,所以现在脑中是一片混沌 

  昨晚在餐廳和美雪的僵局,令金田一整夜辗转难眠 

  金田一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大野和美雪两人谈笑的情景 

  当他极力想甩掉这些画媔时,脑海里又浮起美雪夹杂在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里兴高采烈地说着金田一听不懂的话。 

  事实上美雪根本没把昨晚争论的倳情放在心上,所以今天早上六点半还去叫金田一起床 

  “坐渔船也满有趣的,你说是不是” 

  美雪再次问道。 

  “嗯!不过會晕船” 

  金田一话声甫落,随即传来男生“哇!” 

  的悲鸣声 

  原来是一个提着好几个行李袋的少年跌倒在地上。 

  (他鈳能是一不小心脚滑就从舷梯上跌下来的吧!) 

  金田一的瞌睡虫立刻一扫而空,他急忙跑上前去 

  “喂,你还好吧” 

  那個少年把头抬起来,及肩的长发散落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他本来准备要拉金田一伸出来的手,瞬间却又迅速抽回 

  “没关系,伱走开” 

  金田一顿时楞在当场,他没料到这个少年会对一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如此失礼 

  因此,金田一也不甘示弱地嚷嚷:“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为了……” 

  “喂!椎名,怎么了” 

  “啊!跌倒了呀!真是笨。” 

  金田一转头一看两个刚下船嘚少年正有些挑逗地笑着。 

  其中一个眼角往上吊的少年朝金田一和还在地上的椎名瞥了一眼。 

  “你真是没用!还把我的行李袋弄脏了” 

  另外一个体形较壮的少年,用着和自己身材极不搭调的高亢语调叫道 

  听到他的责骂之后,椎名赶忙爬起来 

  “加藤,对、对不起” 

  椎名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行李袋。 

  “我的也弄脏了笨蛋!” 

  开口的是那个眼角往上吊的少年。 

  他把左手插在口袋然后将脚踏在好像是椎名的行李袋上。 

  按着他又瞟了站在一旁的金田一一眼,抬高下巴问道:“你是今年新來的工读生啊” 

  他丝毫不把人看在眼里,正如花村所说的“自视甚高”的那一种人 

  霎时,一股厌恶感窜上金田一的心头 

  就在这时候,有人开口说话了 

  “森村,不要太过分了!” 

  众人都没注意到花村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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