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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锦绣缘(续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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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篇:三个月后,大地回春,万物初醒。 今天终于暖和过来了。锦绣呵了口气,一双白皙的手此刻显得更加苍白,如她那张剔透白净却瘦削的小脸,上面一丝血色也难见。她已经习惯每日早早起来打扫院子,为张家两老把早饭做好,而后便是坐到窗前缝制衣服。这个就是她当初恳求英少和左震为她介绍工作时提到的,她会的其中一点点,如今她靠这个过活。这个世道,能找到一处人家一点生计养活自己和孩子,是件多难的事,她心里清楚。当初决绝的离去,走过多艰辛的路,其实她不在乎。她知道她能挺过来,为了他留给她的珍贵和美好,只是心心念念,还是那句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最后,她晕倒在这对好心的老夫妇院子外,就这样被收留。这个简单的村庄比不得大上海的霓虹交错车水马龙和流光溢彩,只是民风的淳朴让她在风雨飘摇里有了一条勉强的活路。她知足的。只要她还有命,她就能拥有他的,哪怕是幸福的痛苦的回忆,抑或恍惚飘过的只属于他的味道。当然,还有她腹中他的骨肉。她支起窗子,扶着腰坐下,低头抚着腹”小初七,今天天气真好,终于不再下雪,终于不是阴天了。妈妈今天就能把你的小衣服做好了。你要乖乖的哦。” 腹中暖暖地传来一个动静,小初七似乎转了转小脑袋,或是,伸了个小懒腰,总之它回应了锦绣。盛满了爱的梨涡浅笑漾开在她的脸上。一个针脚,一个线头,她细细地缝着,偶尔展开摩挲一下,或是捧起来贴着,就像把小初七抱在面前。小院子外,嘎然而止两部黑色汽车。其中一部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灰色的格子围巾衬着他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很瘦有些凹陷的双眼下一片淡青的痕迹,却难掩英挺俊秀。而从前这张脸上一贯的镇静优游,却化作如今的一抹苍凉和无限期许。锦绣似乎没有听见院子外面传来的吵杂声,她只是专注着她手里的小衣服。那是给小初七做的第一件小衣服。张家的生活本就不富裕,而今多了她,她帮补家计是应该的。前段天气太冷又下着雪,她不敢轻易出门,错过了两趟集市,上几天才把之前替人做的衣裳换了钱,买了米面肉蛋给张家,还有这一小块软软的淡蓝色棉布。还是张大妈的提醒她,这么好的手艺怎么没给孩子做件小衣服,孩子穿着妈妈亲手做的衣服才是最幸福的。“左震,你还好吗?你放心,我们的孩子,我会给它我所有的爱我会为它做我能为它做的所有一切。”那个男人,轻轻推开了院子的门。他的手一直握着门上的铜把锁,指骨关节已经发白,似乎想用右手压抑着澎湃的感情,他没有向里走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在阳光下,眯着眼,倚着门框,深深看着那扇支起的窗子里的女人。唐海拦下了张大妈和张大爷,石浩在另外一部车门边看着这一切,良久,舒了口气。风起时,屋里的女人停了针线,轻轻折起手中的东西,如珠如宝地赏析着。而后,她揉了揉眼睛,捶了捶腰,扶着桌子,多少有点艰难地站了起来,她关上了窗子重新坐下,拿起了那件小衣服,却没发现不远处门边站着的他。房间的门,突然被什么推开。她以为是风,遂缓缓抬起了脸,手里的东西一并掉到地上。她猛然要站起来,那银针“叮”的一声响停住,她才想起了什么,忙着低头要去捡。一双大手却已扶上她的腰,把那一团还带着她体温的蓝色柔软放到桌上。她就僵持着这么一个动作,微抬起脸,看着眼前的他。看见他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就如她自己一样。他怎么变得这样瘦?她颤颤地伸出手,抚上他满是胡茬的脸。一点一点,她纤细的食指游移在他的眉梢鬓角鼻尖唇周。“震...左震...是你吗...震...”锦绣嘤嘤地发出低低的呢喃,像梦呓似耳语,化了左震心里最后一点忧心。“锦绣,我的锦绣,我的锦绣..”他的大手旋即覆上了她的小手,两只手相碰都是冷冷的,却好像知道能够从对方那里汲取到温度,两只手握得那样紧,似乎害怕了这冷。“震,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他的吻封了她的唇,她任他霸道地用尽他的温柔。左震太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动作比不得之前的洒脱,可那是多厚的情深,只有怀里的锦绣知道。“嗳,左震,还有这个”锦绣握过桌上那一团淡蓝色的柔软,眼里盈着满满的爱意,左震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宠溺地点头。“嗯,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你”左震把她抱进车子里,着实又花了些气力。他第一次觉得锦绣是件极易破碎的稀世珍宝,要抱好她可不是件太容易的事。不愿意让她走路,怕碰着她,又怕她磕到哪里。等把锦绣安顿好在车里,他的额头居然细密地爬了一层薄汗。原来,爹不易做啊!锦绣被左震用厚厚的外套裹在胸前,她一只手紧紧握着他前襟的衣服,另一只手被他握着。乖乖的,就像那个初七的夜里,他带她去长三码头。岁月静好,莫过如此。只是,怎么有种恍若隔世的怔忡。车子驶了好远,谁也没说话,好久好久,他感觉怀里的她动了一下,似乎有点不适不自觉地唔了一声。“锦绣?”他低头,柔得出蜜的眼神看着她,她被他的体温捂得暖暖的,小脸也现出了许久未见的红润。“我想转转身子,呵,腰有点疼。”疼? 她说她疼? 左震有点痴了,他顺着她转身的方向,托着她的身体,可她还是皱了眉头,似乎真的很不舒服。他想给她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劲,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她却见他一脸兵临城下的惊惶,瞄了一眼目不斜视开车,两耳不闻后车事的唐海,才敢轻轻笑出声。要是被英少或者向先生见到他这幅模样,肯定眼珠子都得掉出来吧,就别说让他那些青帮弟兄,见到他们左二爷的这个样子,绝对都得掀桌子的。只是,锦绣怎么看怎么爱。 原来,还是和他相处的日子太少,他自是有他的可爱,谁知道可爱得那么入骨。“左震,我没事,孩子不能总在一个方向。”“嗯,那你现在还难受吗?”她认真地摇了摇头,顺便把还没让他察觉的一丝浅笑隐去。要是在以前,这哪能逃过左震淬过火的眼睛?如今他,是看不得她一点难受罢了。她最终选了个躺在他腿上侧卧的姿势,在他大衣的包裹下睡了过去。她太累了,终于可以安心地回到他的怀抱,放下对他的念想,沉沉睡去。而他却一刻都不愿让眼睛离开她,他就这么看着,看着,她的发还是那么长,黑黑亮亮的,她的皮肤一直很白皙,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脸上的白有点渗,不像脖颈的粉嫩。他心里一恸,紧了紧手臂,一颗泪顺着他的眼角描画出他侧脸的轮廓,最终滑落进衣领。锦绣,锦绣,我的锦绣,没有我的这三个多月里,你经历了什么?过得怎么样?
车子在宁园道的前院里稳稳停住。唐海头都没敢回,他在下车后轻轻合上车门的一瞬,瞥见了一副暖玉生香的画卷:左震毫无掩饰地用从未在眼神里表露过的深深溺爱,一刻不离地专注看着怀里那个叫作锦绣的女子,而她睡得一脸沉静,微翘的嘴角漾开软软的温情。锦绣是被左震从车上一直抱回屋里的。她在听到王妈说”二爷,小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地歪着脑袋把脸藏在他的围巾前装睡。女孩子家到底面皮薄。左震低头耳语”这是我们家里,没别人。”顺势亲了她一口。她还是紧张地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走得不快,屋子里的一切她大概都瞧见了。都没有变,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左震探出右手把房间的门打开,旋即左脚一勾把门带上。而后把锦绣平放在床上,趴着看她。直看到她吃吃笑了。“震,你是不认得我了吗?”锦绣傻傻地问。“嗯”他重重呼了一大口气,换了个靠床头的位置,反手把她搂在胸前。锦绣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奇怪,今天小初七还没有动静,平时一到夜晚我睡下来,它总要我和它玩会捉迷藏。”“唔?” 左震有点不可思议地回应着她”小初七?”“哦,震,我忘了告诉你,我们的孩子,我叫它小初七,你喜欢吗?”锦绣抬起脸,有点凄凄然地忘着左震,她的手颤抖地扶着他的脸,她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左震说过孩子的事。只是他也没有问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她的精力都几乎被这意外的相见透支掉。他还会再见她,来找到她,她已经很知足了。只是,对这个孩子她没有底气。虽然自从见面,他对她除了宠和爱再没别的,也很小心护着她的身子。可是,他到底怎么看这个孩子?他会喜欢它吗?会像她一样爱它吗?“我们的孩子...小初七...” 左震呆呆地念着,锦绣看着他的样子,开始担心起来,叱咤上海滩的青帮老大左二爷,孩子?她有点不敢想象。可是,就在爸爸妈妈同时神飘万里的时候,小初七在锦绣的肚子里踢了一脚,这一下,正好踢在左震贴着锦绣肚子的手里。“啊!”两个人同时轻呼!左震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是一惊。可是锦绣是真的被踢疼了,她是倒吸一口冷气。小初七的力气从来没有那么大过!“锦绣,这是我们的孩子?”于是。在血雨腥风里打滚摸爬这么多年从来未被什么东西吓到过的左震。发了这么一句左氏语录里最白痴的问。“嗯,左震...”锦绣很认真地点头,还想说下面的话,可是又被他堵了嘴。等他亲完,她差点背过气去,她喘顺了气,刚想说话,却见他眼里有泪涌动。”左震?”“锦绣,我想你听我把话说完.。”锦绣心里忽然沉了一下,他不会?“谢谢你,谢谢你这么艰难还留下我们的孩子,你吃了多少苦,我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97天了,你离开我97天了,这97天对我来说每天都是煎熬,我想,哪怕能早一秒钟找到你也是好的,我多伤你的心,我怕你会再也不肯原谅我,我竟然这么狠心,在你最难的日子里拒你于千里之外,可是,可是你却。”左震声音的哽咽里,透着无可救药的磁性,锦绣的心一点点地暖起来,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就在这些话之前,她不是没想过,他也许并不希望要这个孩子的,这与他爱不爱她无关,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不,震,我怎么会不要它,我爱它,我爱,你,我离开你,是因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左震拼命摇头锦绣点住他的唇带着哭腔絮絮地说我已经伤害了你,我不能再伤害我们的孩子,我那时候想,我错得那么厉害,你是应该这么恨我的,我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你的身边了,也许,连再见你一面都是奢求.我除了孩子什么都没有了,天大地大,就算再没有我荣锦绣容身的地方,我也会用爱为我们的孩子撑起一片天空.震,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孩子就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力量,因为它的身体里流着的血,也有你的,每次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我很幸福,你的爱就像孩子一样时时刻刻陪着我...”“锦绣,我懂,别说了,别说了”左震听得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他是再受不了了。他当初的执拗,是他逼走她的,他还能怎么责怪她呢?就算她是错,难道他自己没有错吗?他连让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如果锦绣没有留住这个孩子,他想他也是没有资格去怪她的。这个傻傻的锦绣,是多爱他才能用这样多的坚强来保住孩子?原来,原来,锦绣其实比他爱她要多得多,多得多!
“嗯,震,那,你要和小初七说说话吗?”“唔,它会听到吗?”“嗯!刚才就是它听到我说它,所以踢了我一下。”“这么大的劲?刚才?”“是呢,从前它都是很轻的,今天是怎么了.可能见到爸爸高兴的。”“不,”左震有点伤心地摇头,“它是在怪我,怪我,这么迟才找到你们,让你们吃了那么多的苦。”“震,不是的,你别这么说,小初七,小初七,”锦绣轻轻拍着肚子,“妈妈跟你说过的,爸爸是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来,这是爸爸的手,我们和爸爸玩好不好?”左震把耳朵贴到锦绣的肚子上喃喃道“小初七,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等你出来了,要怎么罚爸爸都可以,不过你可别再这样踢妈妈了,爸爸知道你是跟爸爸抗议,可是你不能弄疼你妈妈,她怀着你很辛苦的!”他们就这样哄着孩子,左震看见锦绣的脸上渐露疲惫之色。他也认为小初七今晚是不可能理他了,毕竟它自从住进了锦绣的肚子里,别说他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他甚至还没正眼看过它吧。“没事锦绣,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让我好好疼你和小初七,你们都累了,它可能也睡了,我们别吵它,我带你去洗一下睡觉吧。”锦绣还没来得及答应,就感觉肚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动静,最先,是在左震的手边一下子,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话 ,小初七终于回应了。“锦绣,小初七,是小初七吗?”左震兴奋得有点语无伦次,抱着锦绣的肚子亲了起来。“是的,是的,小初七喊爸爸了!”她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孩子他爸,还真给面子。看来今晚左二爷是能够睡个安生觉了。第二日,当锦绣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的时候,她有点弄不清楚自己在哪。可是,她清楚地感觉到左震的臂环着她的肩膀,他合着大衣靠在床头睡着。晨光的温暖撒在他的背上,侧脸的轮廓像刻出来的那样美,英挺的鼻梁,倔强的嘴,性感的下巴。我的左震,就在我身边!晨醒的时候,能够看到他的脸。是锦绣盼了多久的。就在昨天醒时她还问自己。她吸了吸鼻子,在雾蒙蒙的眼里,左震有种别样的温柔。正想伸出手,却被两片温润的唇封住了小嘴。直到他大衣上的一颗露珠滚落她的脖颈,冷得她震颤了一下,他才放了她。“丫头,起来吧,给你带了好东西。”她撑着身子,扬起孩子气的脸。“婆婆饼是不是左震?”“左震不是婆婆饼。”她被他逗得咯咯笑,却被他稳稳抱起,我还要洗漱呢 ...屋里饭厅。锦绣被他握着手拖在身后,在王妈和他们问过早安后,她确信屋子里没有别人时,才红着一张小脸挪到左震旁”边,喏喏地喊了声“王妈,早”声音比蚊子叫只大一点点,左震在心里笑,这个傻丫头。王妈早牵过她的手,扶她坐下,一碗血糯粥端到她面前来。“锦绣姑娘,你现在不比往时,得多吃点补血的东西,看你瘦得厉害,脸还这样白,来,这还有二爷一大清早给你到城南买的婆婆饼呢!”锦绣嗯嗯啊啊地应着王妈,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哽住了喉。她抬眼望向他,对上了一双灿灿的星眸,里面一片绵绵的柔情。青帮左二爷天还没亮去买婆婆饼?是为了她?锦绣心里塞着满满的幸福,却又涌起一阵心疼,昨天大家都累了一天,尤其是他,把她抱上抱下的,没少操心。没事情的时候要把左震喊起床是件多难的事,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可现如今他却?左震越过桌子,把调羹握到她手里,“快吃吧, ”而后对王妈说“王妈,麻烦你一会到市场记得买只乌鸡”“嗯,你可放心二爷,我都记着呢”王妈笑呵呵地走开,瞬又摇了摇头。这一对,唉,在这上海滩他左二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败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还是个无半点心机城府清如白水的女子。当然,她确是个标致的人儿,可。王妈无奈何,二爷去买婆婆饼,一会还要下厨炖乌鸡汤,要传出去让长三码头的那些弟兄们听见,她想都不敢想这一声雷会把码头炸成怎样的粉末。她还记得在锦绣失踪的日子里,二爷是多虔诚地向她讨教厨艺,就因为明珠的一句话“锦绣是什么都吃不进去,经常连汤水都尽数呕出”于是,他便发誓寻回她后,定要让她吃得好好的,不再受半点委屈。话说这左二爷是怎样的人物?把一副飞刀玩得人刀合一,想钉你鼻子绝不会钉了你的眼睛去。要谁的命,还不是手起刀落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可他竟然连多少女人为之骄傲的用武之地--厨房都能摆弄得井井有条。调(百度)教了一周便能完全假手于他,煎炒炖煮样样行。切丝的速度不比他出手夺命的刀慢半分。让围着灶台转了几十年的王妈,一度生出要退休的念头。一开始,左震吃完了还能靠着椅背,手里拿份报纸,施施然地端倪着锦绣吃东西。才一会儿,他便耐不住了。锦绣一小勺一小勺地盛点粥,那碗里的粥半天也没见少一点,平日里她最爱吃的饼,吃一口却咽半天都咽不下去。他拿起自己的调羹在她的粥里挖了一口。不可能,和王妈做的味道一样的啊!他左二爷还自信地觉得自己做的要比王妈的更好吃一点。就算锦绣不爱喝这样的粥,难道她感觉不到他的心?居然吃得这样痛苦!他还没想完,只见对面锦绣莞尔一笑,把碗一推,“我饱了。”“什么?!饱了?!”“嗯”锦绣肯定地点头。他终于按捺不住,扔了手里的报纸,坐到她身边来,他刚才就想喂她来着,现在是不由分说了。他端起那个碗,舀了一勺粥递到她面前,动作有点笨拙,锦绣明显还没有弄清楚他的意图,向后缩了缩脑袋。 “怎么能吃这么少?来,我喂你。”“我饱了,真的。”“怎么会啊锦绣,我知道这个粥可能我煮得不太好吃。”“什么?你煮的?!左震?你煮的粥? ”锦绣抓住他的袖子晃。“嗳,你别晃,粥都要洒了。”左震放下粥碗,把她的手拉开,“是,我煮的,你到底吃还是不吃呢?”二爷威胁她。“左震,我真的饱了,吃不下了。”她试图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学的煮粥,煮得可好吃了,这个粥要怎么做?”“锦绣,听话。” 左震的声音里明显听得出严肃。“我不骗你,我真的吃不下了啊!”锦绣不是在撒娇,自从怀孕后她一直吃得那样少,今天已经算超常发挥,半碗粥半个饼。“可是,你现在”左震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急着解释小脸都泛了红,他又不忍心勉强她。他到底还是担心她的身子。“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我现在吃不下呢,晚一点点,你让我歇会儿,我再喝点粥好不好,这个粥很好吃哦”“你说的,晚点再吃,吃这么少怎么行,不饿吗?”锦绣很是无辜地看着他,心想,小初七都没喊饿!
回来的第二日,明珠来过。她看见在左震身边的锦绣变得那样温婉。许是怀孕的原因,她觉得从前的小锦绣长大了。甚至甚至比她这个姐姐还要成熟懂事。但是她和从前的锦绣又不一样了。话似乎很少,丝毫没有提过去的三个月,她只是一味地给姐姐道歉,说害她担心了。也并没有提她现在的生活,她只是让姐姐不用担心。可你能从她句句字字感受那些即将做妈妈的幸福和喜悦,当然还有傻子都看得出来的爱情滋润。其实锦绣知道姐姐担心她的,明珠怎么能不担心呢!之前,左震纵使千般的说辞,万般卖力的找寻妹妹,可是现在毕竟牵扯到婚姻和孩子。她们这样的女子,他们那样的男子,能够有怎样的结局?她自己和向寒川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她现在还这样倾国倾城百乐门头号红牌的身价还无人能破,一举手一投足,就能让石榴裙下拜倒的男人甘愿为她去死。可,这又如何?她不过是向寒川的女人,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女人。她不知道向寒川有多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否真的爱过向寒川,她们那样的女人,要爱情何用?可是她的小锦绣和自己不一样,就算自己得不到最终的幸福,可是她却不希望妹妹跟自己一样。她愿意看着妹妹,在多少年以后,还能像今天一样依偎在左震的怀里,笑得那样暖。明珠觉得脑子很乱,以她的眼睛,不是看不穿左震其实是用命来爱着锦绣的。但他们的身份差距这样大,纯如锦绣她能守得了这样难掩锋芒叱咤风云的左震吗?能忍受得了哪怕只是在灯红酒绿中逢场作戏的左震吗?她作姐姐的并不想妹妹日日为着心爱的人担惊受怕,她能够感觉,锦绣接下来的路,将会不好走。只是,作为姐姐,她也低估了妹妹的忍耐和包容。爱,能够让人的意志坚不可摧。这日午后,阳台的摇椅里,锦绣披着厚厚的披肩,细细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今早陪她吃过早饭,左震便出去了。他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她却见他眉头隐着的一丝笑意,第一次让她觉得,他从她身边走开,她并不需要担心些什么。只是她嘴里却仍嘱咐“小心些,早点回家。”当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兴匆匆回来的左震走到房间门口时,却听见王妈的惊呼“小姐,你现在怎么能动针动剪刀呢!哎呀,快放下来!快放下来!有什么你吩咐我做呀!”他只见王妈拿过锦绣手里的什么东西。他三步跨到锦绣面前“怎了?王妈?” 他在问王妈,却只低头反复翻看端详着锦绣的一双手,还是一样的白皙透明细长的十指。“王妈,我没事呀。”锦绣还未说完,这边王妈又发出了赞叹“锦绣姑娘,你的针法可真细腻啊,二爷,快看看,这件小衣服做得太精致了啧啧”左震这时才抬头看见王妈手里的是什么。就是那天要走时,锦绣定要他拿上的那一团柔软。原来是她亲手给小初七做的小衣服。难怪,她用了那样倾心的专注。放佛生命里最重要的事。他从未得见这样的小孩子东西,还是锦绣亲手做的,他自是甚觉欣喜和稀奇。他是不懂可不用王妈说他也能看出来这小衣服做得有多好。他相当珍爱地在手里把玩着这样小东西,淡蓝色的软软棉布上点缀着调皮的白色小花。他当然不像锦绣一样能够想象出来穿到孩子身上是怎么一个样子,可是他就是很欢喜。&&&“二爷,别顾着看,赶紧让锦绣姑娘把这个汤趁热喝了” 王妈在一旁提醒,他才看到小桌上搁着的汤盅。“啊,王妈,又要喝这个啊!”锦绣面露难色,“中午不是才喝了的?”“那是中午的呀,姑娘,你跟二爷说吧呵呵。”跟了左震十多年的王妈边走边说,也不回地把他惯用的四两拨千斤用到了他身上。“乖,就一小碗,喝完给你看样东西。”左震把碗端到她面前。锦绣差点就沦陷在他的软语中,凭着残存的一点意识,她坚定地摇头“不,我不要喝。”“我喂你.” 左震耐着性子劝。“左震,我们谈谈吧.” 锦绣看着他,眼神有点闪烁,底气不很足。谈谈?这小丫头居然跟他说谈谈。左震有点诧异。“可以,先把汤喝了,什么都可以谈.”左震到底是个生意场上的谈判高手,锦绣哪里是他对手,明显泄了气。可她还是不死心“好,那你也要喝.”
“别胡闹,这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一个大男人喝它做什么?”“我好得很,为什么要补身子? ”锦绣嘟着嘴,她不是娇气,是这汤的气味她实在是喝不惯,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她知道他为她好所以之前一直也没说什么,却没想到是天天两次。“好,那我喝一口,你把这碗都喝掉.”左震以退为进。他端起盅子,这一口差点没让他呛死,什么味道啊?!他心里怨念,可是却要表现出很享受的样子。“来,乖,到你了.”锦绣疑惑地盯着他的脸,居然没有发现半点异样。难道他没觉得不好喝吗?她心里纳闷了。可是左二爷故意要收起的情绪她哪里能看得到?于是可怜的锦绣,只能磨磨唧唧地顺着他的手,把嘴凑进汤碗,显然她是下了好大决心。他见过不少视死如归的人,可怎么觉得现在喝着汤的锦绣和他们那么像?锦绣好容易喝完汤喘顺了气,这才想起来刚才有人哄她喝汤时说要给她看的东西。不会是骗她的吧?于是粘到他跟前问“刚才你说要给我看什么?”“那你刚才要跟我谈什么?”左震哪能这么轻易便从了她。“唔,没什么了,汤都喝了.”她很挫败,后面的半句越说越小声,可是还是被他听了去。“呵呵,丫头,你就为了和我谈谈汤的问题吗?”“左震,我,我”锦绣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把问句陈述得跟肯定句一样,让她想找个理由的机会都没有。即使她再笨也听得出来,左震的答案显然是怎么谈都是肯定的要她喝的。“除了喝汤的问题,你还有没有别的跟我谈?”看着她皱到一块的小脸,左震不禁觉得好笑。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原则问题上不能让步,至于形式上嘛,容他再想想。“没有了. ”锦绣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左震于是从大衣贴胸的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的心形红色小盒子,啪地在她面前打开。锦绣被晃得半天没回过来神,傻傻地捧着左震拿着戒指盒的手。 “喜欢吗?”他深深望着她的眼,那里面早已水雾迷蒙,却也只深深地看向他的眼底里。“嗯.”她终是点了点头,偎到他胸前“震,你不是已经送过我一个戒指了吗?”她幽幽地问。想起了很久以前。他把戒指套到她手上的时候对她说“等迟些时局稳定一点了,我们就结婚”可后来,却出了那样的事。他捧着她那只手,他送她的戒指,从未离过身。“对,那个是订婚戒指,这个,是我们的婚戒.自从你走了,我就发誓一定要把你寻回来,我要娶了你,给你我所有的爱,我找了设计师在英国订做这对戒指,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婚戒.”锦绣喃喃道。女式的那款戒指上一颗硕大的钻石嵌在镂空的铂金花瓣里,周围还有一圈闪闪的碎钻,交错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而男式的那款却要简洁得多,只是和女款相似的外圈缀了七颗小钻。左震把两颗戒指拿起来,翻转放到她的手里,她才看见:她的那只写着“震”,而他的那只写着“ 绣”。“嗯,丫头,我要娶你.”左震跪在她面前托起她的脸。她吻上了他的唇,“谢谢你,左震.”“婚礼订在这个月的初七,就是后天,在望海楼教堂.你身子不便,我知道你不喜多人的场合,我只是请了大哥和明珠做我们的证婚人,到时候来观礼的也只有大哥明珠英少邵辉石浩和唐海,而后我们一家人吃顿简单的饭.青帮的弟兄我已公告了,吃些日子再请他们吃酒席,你不用去.你看可以吗?”左震极少一口气会说那么多字的,锦绣不禁听得有些呆。他都为她打算得如此妥帖,他还问她,你看可以吗?“嗯,嗯,”锦绣只知道点头,眼泪也扑簌地往下掉。他亲口许给她的幸福,兑现了,他们的幸福。“别哭,傻丫头.”左震亲干了她的泪,“宝贝,还有样东西要送给你.”她就看着他,在她面前散开了一件白纱:肩带上绣满了细钻,一直裹到胸前。高腰的设计别出心裁的斜向点缀着精致的淡粉色花朵,背后的大蝴蝶结简单却典雅。蓬起的裙身每个皱褶上都钉着一枚水钻。锦绣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他的新娘,穿上这样美的嫁衣,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吧?“来,试一下.”“试一下?” 她不可思议地搭上他伸出来的手,“可是,”“可是什么?肯定合身.”左震就这么顺势把锦绣拉进怀里,抱入卧室,关上窗帘。把锦绣还要问的所有问题都堵在了嘴里。不过三分钟的事情,衣服已被他尽数褪去。那件梦幻般的白纱裙如今确实地穿到了她的身上。“唔,真漂亮.”左震从身后把她抱着,握着她的双手交叠在腰处。裙子的每一处都如皮肤般契合,她细腻的脖颈,雪白的肩,修长的臂,盈盈一握的腰身,她虽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却从身后如何也看不出来。那腰似乎比先前还要瘦,要不是握在他手里的真实,镜子里的她哪里有孕妇的样子?这样的美。真让左震心疼。
望海楼教堂里。锦绣捧着一束淡雅的百合花,被明珠牵着手,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张着臂把手伸向她的男人。那个曾经被她无心弄丢了的男人,曾经她不知道他是那样深爱着她,曾经她甚至不知道她自己也如他爱他那般深爱着他。左震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和他本就英伟的身材浑然天成,精致独特的设计和剪裁,更是透着他逼人的贵气。雪白色的衬衣束在黑色的腰封里,让那劲瘦的腰性感得无可救药。淡淡粉色的领结衬着那一张卓绝的脸,俊朗阳光。这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左震。他不再是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也不再是虽笑得惊艳却让你心里透着漠然的冰凉。幸福就在他丹唇略启皓齿微露和满眼盈盈的笑意中不经意流露。他眼波流转却只恋她独属的那张脸,冰齿映轻唇,黛眉才知情万种,眼若水波媚。一袭白纱裙婷婷袅袅云步转虚徐。她纤细的手终于被他紧紧握住,握住了,便不再放。他把指环套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低头吻住。我,左震,愿做你荣锦绣的丈夫(我,荣锦绣,愿做你左震的妻子)视你作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你,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所以请帮助我,我的主让我和锦绣(我和左震)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左震的声音尚且听得出来轻轻的哽咽,锦绣直接是哭着每个字都停顿的把誓词念完的。所有人都担心她这样激动是不是下一秒钟就会晕倒在左震的怀里。而左震更是担心的在交换了戒指之后,便把她圈在自己的右臂里。他几乎是整个把她抱住的,以后的路他只想这样相互支撑着,走完他们的下半生。而小初七在妈妈的肚子里安静地见证着这场它陪妈妈日夜企盼的婚礼,而后在爸爸妈妈依偎的怀抱里,咕噜打了个转满意地睡去。洞房夜,两颗红烛摇曳着满室生香。左震挽着锦绣的手,两人端起合卺交杯酒,一饮而尽。她被他抱起,放在腿上,就像那个初七的夜晚,在车子里,他带她去长三码头。她真的做了长三码头,做了他家里的女主人。他从此有了一个家,这个家里有她,还有他们的小初七。他流连的唇覆上她每一寸如玉般凝脂一样的肌肤,这静好的夜,没有激飞的汗水,没有狂舞的颤栗,只是滚烫的辗转里,包含着绵延不尽的深长。如他许她的未来,一世相守。那晚,左震在狮子林大摆宴席,请的都是码头里跟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向先生和英少也来了。他的酒量一向很好,每个兄弟他都亲自敬过酒。而后在向先生面前,一口气吞了三杯威士忌。冰块哗啦哗啦在四方形的玻璃杯里扬起落下。“大哥,左震回来了.”“嗯.”向寒川按着他的肩膀。英东把酒杯碰过去,左震仰头又是一杯。“跑马场,囊中之物.”他们相视一笑,兄弟间寥寥不过数字的言语,便是一诺千金。左震是被唐海和石浩送回宁园的。他醉了酒,吐过之后,却很安静,在车里也一直没有吭声。任他们扶着上了楼也不挣扎。王妈赶忙打开客房的门“怎么醉成这样,这会儿夫人都睡下了,今晚就让二爷睡这吧。”而左震却拨开他们的手,步子虽不稳,可还能径直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你们回去吧,我没事.”临了还不忘嘱咐“王妈帮我拿颗醒酒药.”锦绣本来就睡得浅,听着门外的声响已经起身走到门边,门从外面被打开,又被他反手合上。左震倚在门框眯起眼睛看她,像是为了适应屋里的台灯光线,像是终于看够了她。他缓缓抬手,试了几次,终于抓住她的手。一把揽到面前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左震爱怜地把她带到床边坐下。“我等你回来,怎么喝得这样醉.”锦绣被他急促的呼吸和喷到颈边的热气弄得无所适从,她想让他躺下可他一动都不肯动,只是抱着她不松手。“二爷,醒酒药拿过来了.”王妈在敲门。锦绣被弄得更加紧张,可左震还是不让她动,她窘着一张红红的小脸正想要怎么回答,左震突然开口说“嗯,放在外面。”听着王妈的脚步声走远,他才起身把门外边的托盘拿进来搁到床头柜上。“喂我.”说完又靠在她的肩上闭了眼睛锦。绣呆掉了,她看着那托盘里的两个杯子、三种药丸、几件热毛巾,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呼了口气,拿过热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他的脸,很轻很轻像怕弄醒了他。左震很享受地轻哼了一声,往她怀里偎了偎。“嗳,震,该吃药了.”他这时却显得很不合作,把脸藏到她颈后。左二爷平生最怕吃药了,那肯轻易就范。她好容易才扳过他的脸,他硬是不张嘴。“乖,左震,先把药吃了再睡.”“唔.”他只是干应着。锦绣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她困得要命,呵欠连连。怀里这个似乎睡得很惬意的男人在听到她的呵欠声后,终于含着她拿药的手。她把药丸一颗颗塞到他嘴里,又喂他喝了半杯参茶。看他皱着眉头吞药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锦绣从未服侍过酒醉的左震,本来就笨手笨脚的,加上他还时不时地伸手来捣乱。替他脱了外衣裤和鞋子,然后盖上被子,她都快虚脱了。在他身边躺下,连翻身的劲儿都没有了。左震从身后搂住她,脸贴在她光洁的背上,沉沉睡去。梦里微笑着想起,那次是第一次把锦绣带回家里,醉酒的锦绣折腾了他一个晚上,深秋的夜里还害他冲了四次冷水澡,感冒了! 第二日醒来,锦绣揉着惺忪的双眼,怎么也拨不开耍赖要亲她的左震。很是怨忿地说“以后再喝醉了酒我就把房间门锁了”那位还没把眼睛睁开,珠唇一弯把她耳垂含住。柔柔地回了句“你敢”只是从此,他左震再端起酒杯时,总是记着那个早上,她娇嗔地对他说:“以后再喝醉了酒我就把房间门锁了 ”
转眼,温吞的春天随着绵绵的细雨收住,夏日的炎热便被骄阳悄悄地带了出来。明珠隔三差五的过来陪着锦绣,她在上海就她这么个亲人而朋友就更没有了。现在她身子不方便倒不能常到她那边去走动。而左震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繁且复,有的时候一天见不到他一面也是正常的,所以她这个姐姐就得多照顾着她点了。 婚后左震还是得操持着手里的那些事。自从麻子六的事败露后左震带着邵晖一直在肃清青帮上下,虽说过了近半年,可得把这手里上千的人、上万的账目和上亿的生意事都理一遍,他的果断,行事的速度和周全的考虑,让青帮面目一新军心大振,谁能不佩服他左二爷!连向先生都不吝多次赞许甚至在明珠的面前也有提起过,要知道向寒川在女人面前,是从不提向氏的生意和青帮的事务的。况且在着手重塑青帮的同时,左震还在背后替向氏解决了一笔大交易的绊脚石。英少一直想染指的跑马场,在和交易地皮的那个邢老板几次打交道下来左震便暗地里摸清了他后面交错的那些黑白道势力,他们的意图除了地皮还想在长三码头上的生意分一杯羹!而之前发生的内奸事件已经坐实了是万兴地产沈老板联合华南帮串通麻子六做的,现在除去了沈金荣,就剩这个邢老板和英东争地皮了。左震周旋于帮派之间的能力还真不是老邢想要出多少钱便能解决的,他拿着之前未处决的那些叛徒正法把落入他们手中的华南帮弟子悉数送还,还附上额外的条件,一些无关紧要的茶叶运输生意。江湖人江湖义,韦三绍虽说心里有恨,可他毕竟是一帮之主,左震给足了他面子,他也不好再插手这件事。何况这些帮派暗中怎么斗,还是要有张弛之度,牵一发而动全身,破了这平衡谁都没好处。而剩下的老邢实力比起沈金荣还真不是一个级别,背后的力量之前还有华南帮攀附如,今剩他们独自支撑,谁能不骇于左震的青帮。那么剩下的生意事由英东来收拾他显然是易如反掌僵持了。这么久搅得上海滩差点翻了天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左二爷于是在处理完这些琐事大事后,终于安排得出来时间陪着锦绣了。二人说好去给小初七买东西,锦绣都已经提前把和他们卧室相通的那间小房间拾掇好了,就等着和他一起买小床啊小衣服啊什么的。可到了早上左二爷又发挥了他的赖床功力,任锦绣怎么哄他就是不肯起身。到后来拖拉间,还差点伤了孩子。锦绣于是第一次在左震面前发了火,这一发便不可收拾,着实把他惊吓到。他左二爷的温言软语居然在小丫头的冷暴力面前功力尽失。事情的发展就是二爷在锦绣诱哄他起床的情况下控制不住自己,在想抱住锦绣的时候她偏巧正想起来,于是她轻轻地摔到了。但是她和一般的孕妇一样思维比较敏感和偏激,于是她认为伤到小初七了。接下来锦绣用力推了还不知情的二爷一把,那个力道比平时大上了十倍,可二爷毫发无伤不说还让他的肋骨伤了她的手。最后锦绣发出了“哎哟”这么一个惨痛的叫声,让二爷彻底醒过来。他翻身看着她,“怎么了老婆?碰到哪里了?” 而锦绣下定了决心不理他,捂着肚子要自己起来。“嗳,别,对不起嘛老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锦绣咬着唇就是不说话。他把唇凑到她嘴边,她不敢硬来只能重新躺下别过脑袋躲他。左震这才发现锦绣再不是平日故意跟他闹着玩,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就要滴出泪来。“你,” 左震有点手足无措,“怎么了啊?肚子疼?小初七弄疼你啦?”好一会锦绣才委屈地说“都怪你都怪你,要是小初七有什么事情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不愿意给它去买东西那我就自己去,你别拦着我,烦你”到最后只剩下啜泣。左二爷听完这话一脸的无辜。“小初七会有什么事啊?嗯?我没有不愿意陪你去啊,你要怎样我都陪你,你这是怎么了老婆?”锦绣按着肚子,过了好一会,还好,没有疼,小初七似乎还在稳稳地睡着。它和这烦人的左震一样有赖床的毛病!每天等她吃过早饭才会有动静。于是她挣扎着起床,吃过早饭后在沙发上坐下来,等着小初七终于咕嘟吐出一串泡泡欢畅地在肚子里游开后,她才大松了一口气。而左二爷一直不明就里地守着她,离她二十厘米,不敢近前更不敢离远,他看见锦绣展开了眉头,才敢轻轻地问一句“老婆,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 那还是有什么嘛? 我错了还不行吗?就算你不理我也要告诉我为什么不理我嘛是不是? ”原来二爷的缠人功夫也是很了得的。就这么折腾了一天终于让锦绣开口了,给小初七买东西的计划又只能往后拖一天。
次日一早,还是左震一大早去买了婆婆饼哄老婆起的床,可这下,又轮到锦绣心疼了“你怎么不多睡会儿,难得休息?”二爷笑得很内敛,酒窝里都透着倔强“我不困!”他们几乎把百货商厦的婴儿用品都搬了回来,所有的东西都是分男孩女孩份买的。光是小床就买了两张。左震说因为他除了儿子还要个跟锦绣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于是苦了跟在后面提东西的石浩和唐海,他们居然开车来回了两趟才把所有的东西弄回去。王妈看着那一客厅的东西一个头两个大。而回来以后的左震,拿着那些小衣服欣赏了半天舍不得放下,还和锦绣为了一个婴儿玩具的玩法闹了半天。最后两人听着婴儿床上旋转小木马的音乐累得睡着了,晚饭吃成了宵夜。日子随着小初七的成长过得真快,锦绣那小身板都快承受不了了。看她不胖反瘦的身子,日渐不济的精神,左震很是担心,早早请好了医生和奶妈来照顾着,生怕有什么闪失。这晚,赌场那边出了点状况,一个外地口音的老板在百乐门为了筹码的事,手下的人伤了看场子的几个弟兄,还把两个陪酒的姑娘掐在包间里。这边的人一开始为了息事宁人不闹大,还给他们赔礼道歉,但看对方那阵势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和解。本来,这样的事也不需要惊动到左震。可恰逢邵晖到北平商榷军械的事去了,而石浩正负责码头出货的事,于是乎,唐海一边勉强压着场面一边暗里使人通知左震。在英少忙着跑马场地皮的时候,银行,码头,百乐门,是哪里都不容许出岔子的。他还是觉得稳妥点好。左震刚陪锦绣睡下,她最近总是难以入睡还容易醒,早早躺下,却经常到半夜了还睁着眼,要不然就整晚地要起身去洗手间,即使睡着了,一点点的动静都能吵醒她。他就为了这个更是焦头烂额。今晚她却好像睡得还挺快,估计是白天收拾小初七的衣服累了。不巧的是,这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二爷,陆炫求见。”王妈的声音听得出来压得很低。他很怒,怕是吵醒了锦绣,陆炫?唐海的人。唐海虽年纪轻,可他比石浩要稳重,如果不是大事,他不会这么冒失地差人过来找他。左震用了极轻的力气,抽出手臂,锦绣似乎没有醒,其实她是装睡,她不想他出去的时候还要为了她分心,她清楚他忙的都是什么事,那样很危险。他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轻轻带上了门。锦绣艰难地翻了个身,抱着还有他体温的被子,震,你一定要小心点!我和小初七等着你回来。
车里,陆炫简单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左震靠着车椅,等他说完,只嗯了一声,说让人带话,他左震有请警署周队长到百乐门来一趟,便不再说话。陆炫看着二爷的脸,任何表情都没有。他一开始还担心二爷会恼,不过和以往一样,二爷的脸上除了镇静和悠然,没别的,只是,只是多了一点忧心,显然也不是为了今晚的事吧。这段时间谁不知道二爷除了跑马场的事别的都甚少插手,除了陪英少应酬,他连百乐门都几乎没踏入过。也许是锦绣姑娘的原因,他们总觉得现在的二爷甚至有点讨厌那里,尽管大家都心照不宣。车子才停稳,不等人打开车门,左震已经跨出去。看来这场戏唱不了多久,陆炫跟了唐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看左震处理事情也不少次了,显然,二爷不想在这个对手上浪费任何时间。他在看他听完自己的叙述后便已有这个感觉。事实证明他的眼见力还是不错的,不枉他三年里便被唐海破格提拔到近身,连左震都知道他的名字。一行人跟在左震身后步子匆匆,他高大,又手长腿长,走得自然是举手投足都夺人眼球,就算今天只是一套浅色的休闲衣裤外搭黑色马甲。可他身后的人就只能一溜小跑了。自从他进来,多少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直至他拐入二楼,舞厅里又余下唏嘘声,“向先生和英少都不在,谁那么大面子能请动二爷!”包厢的门没有关,在唐海迎出来前左震便打量好了里面的情形。
“李老板,这是我们左二爷。”下面的人赶紧通报。左震眼只瞅了那李老板一下,听着唐海耳语,声色未动半分。倒是那李老板,看着左震一副俊俏的皮囊便小瞧了他,以为不过是个花花公子哥儿。他抓住手里凤飞姑娘的头发往后一扯,把整壶的酒倒了她一脸一身。“老子今日就是要高兴!你们扫了老子玩牌的兴还不让我带走几个婊子?”说着便拉着被酒呛得直咳嗽的凤飞想要起身。这场景刺痛了左震心里的那根神经,那年,他的小锦绣也是这样被欺负着。李老板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里便是一抖,咣当,酒壶落下碎了一地,而他敞开的衣服在手臂抬起处被钉到了背后的沙发上,身边的凤飞瞬间被左震拉到身后,踉跄地摔在了唐海身上。他酒意上脑撕了衣服便要扑到左震这边,左震轻巧一避,他不偏不倚砸到了门外来了一群人中。“哎呀,二爷,晚到一步给您添麻烦了!对不住对不住!”忙不迭道歉的便是那周队长。他边扶起地上摔得晕头转向的李老板,边说,“我的祖宗你别一喝酒就给我闹事!消停一晚好嘛!赶紧给二爷道歉!”那李老板还想嘴硬,可看着周队长都如此敬畏这人和他差点要了他命的飞刀,不禁噤了声,百般不情愿还是说了句“二爷对不起。”他们正想走,左震淡淡说了句“慢着”,全场人立刻似被这声音冻住,左震拉过凤飞姑娘,辩不出喜怒的声音里强硬得让人心里又是一惊“你还未给这姑娘道歉呢”“这,这,”周围李老板的手下不觉怒了,他们还没被人这么小瞧过,却让他们老大给一个ji女道歉?于是,一个胆大的居然拾起地上一大片的酒瓶碎片便向左震甩出去。只是这么点三脚猫功夫,哪近得了他左二爷的身。谁都没看到左震是怎么出的手,只听“当”的一声,那玻璃片才刚离了那人的手便在空中裂掉,小碎片散了那边的人一身,还有几个被划伤了的嗷嗷直叫。这下,这些从小地方来的恶霸终于消停了。“跪下!给我跪下!给二爷道歉!”老周盛怒,他没想到还有不怕死的敢动二爷!再这么闹下去,别说他,怕是请来黄警司都吃不了兜着走!居然敢公然在百乐门和左震叫板!他揪出那个甩玻璃片的毛头小子,压到地上,还狠狠补了一脚,踢得那小子的肩上皮开肉绽也再不敢吭一声。随后的事,便是那群山鸡们给左震死磕头道歉,而李光自然逃不了认真地给凤飞道了歉。这歉不道,怕他今晚是不可能离得开这包厢了。老周这下真是被这傻弟弟害惨了!这么一群未见过世面却在一方称雄称霸的地主们,那个所谓的李老板便是周队长亲姑姑的儿子,日日喝了酒便给他惹事。他老周没想到这表弟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连他的劝告都忘了,今天居然敢跑到他三令五申别惹的百乐门来踩他左二爷的场子!莫说他一个算是白道上还有点脸面的人要给左震面子,就算他的上司黄警司还不得敬着这二爷几分,李光这小子果真不知道死活。左震在听陆炫说起的时候便早猜到定是仗着他老周的名头来闹事的。左震对口音一向敏感,猜得离不了七八分,就算不是他老周的人,让jing察局的人介入也免得脏了他的手。
事毕。左震才懒得看老周怎么去收拾这群二愣子。他交代了唐海一句,“把这姑娘安顿好。”便头也不回地先他们离去。凤飞这下才从呆傻的状态醒过来,追出包厢,冲着左震的背影喊,“凤飞谢谢二爷抬爱!”左震恰走到拐弯处,扬起脸只看了她一眼,脚步却一刻未停。那凤飞的面瞬间红透,被左二爷出手相救,还有,还有,他居然看了自己一眼,天啊!她不敢想了。她虽是来百乐门时间不长,可也是听说过当年二爷救锦绣的。那些被传得暧昧而美好的场景,如今,却发生在她身上!可是,她却忘了回头看看,有个多么关切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尽管他左二爷速战速决,可这么一来一回,也将近一点半才回到家。一点不敢发出声响地打开了房间门,灯也不敢亮,还未走近前,就听着床上的锦绣似乎发出了一点小呻吟,他心里不免一沉,赶紧趴到床前细细看她,还好,是睡着的,可是,怎么好像睡得很不安稳的感觉,左震握着她的手,手心里全是透凉的冷汗,这七月天里,何来这么多冷汗,怕不是在做噩梦吧!这时却真切地听见锦绣嘴里喊了他的名字,“震...震...你在哪里?”“在,我在这里,我在我在”他拍着她的背哄了好一会,她才醒过来,睁着一双似乎找不到焦点的大眼睛定定看着他,良久才听着她说,“你没事,你回来了,没事没事了”“嗯,我回来了,傻丫头!”左震心里的疼呼地蔓延开去,他怎么能够让这个时候的锦绣如此担心他!“睡吧,我回来了,不走了”他整个把她抱着,擦了她额上的汗,轻拍着她。这一夜,两人都半醒半睡着。快天亮时,左震才迷糊着睡着,却感觉锦绣在动身子,他一向醒睡,她的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怎么了?”他探她的额头,又是一头的汗,这下却比昨晚还要湿冷。“我疼”锦绣的声音颤颤的,满眼都是惊惶失措。“是不是肚子疼?”左震时刻的警觉用在这件事上居然比当事人还要精准,谁让这个是他老婆呢!“嗯,震,是不是小初七要提前出来了?”锦绣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他开始感觉额头上冒出来一层薄汗。提前?小初七要出来了?她问他?他左二爷也会慌乱的,就在此时。他那傻傻的锦绣,在他怀里全然无助地问了他这么一句,他彻底呆了三秒钟。他后来每次回想起这一瞬也不免汗透衣背,这样的失神,对他来说无异于拱手把命相让对手,还好,这不是刀枪相见的江湖。可他左二爷是什么人物啊,神志还未敢飘远一米就又归位了。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操起那个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把梁医生和她的助手接过来,马上”撂下电话,又冲着门外喊,“王妈,让奶妈进来一下”而后拍着锦绣的背,“别怕,有我在”医生的诊断是,锦绣的身体本身就弱,又精神太过紧张,因此导致早产。莫说是小初七平安出来了,他左震从此对老周都再没好脸色,谁能想象,如果有个什么万一,他老周有几条命够平了左二爷的气?在医生来了之后,锦绣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害怕了。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让她全身上下汗淋淋的,像是从河里捞起来一样,厉害的时候她甚至全身都轻颤着,几度晕厥。左震握着她的手就能感受那痛有多锥心,只是他心里的痛恐怕不比她少多少。“二爷,请您先出去。夫人情况不是那么乐观,我们可能要手术”在锦绣又一次晕厥过去被按醒过来时,医生终于下了通牒。因为锦绣除了越来越密集的疼痛让她无比的虚弱以外,出了很多的血,让她的意识也将近模糊了,产程却居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我不走,我不能让我的女人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生死攸关!”左震扔下一句话,只跪在床边,拿着毛巾一点点擦着她的汗,温柔地在她耳边不停地安慰着,“锦绣不怕,快好了,再忍忍就好了”“嗯,我会...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震...震,你还是,还是先出去吧,血,这样...对你不好的,会不好的对你...”他的眼角好热,“锦绣,别说话,别说了,别说了,我会陪着你的”他亲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再说不下去。锦绣就这么在游离的意识里,拼尽劲了所有的力气,让折腾了十多个小时的小初七在七月初七的凌晨,带着一声尖锐的啼哭来到这人世间,而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二爷,是个小子!”“恭喜二爷!”“病人突然大出血,得赶紧抢救!”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手里的锦绣怎么越来越冷,他好像握不住她,他心里除了疼,便是不可遏止的惊恐,左震看都没看一眼那个还带血的小东西,便冲着医生大吼,“救人!赶紧救人!她怎么还不醒!她是怎么了!”他不知道医生宣布手术成功前的这一个小时他是怎么挨过来的,他永生都不要再回想起来!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就在他手里,就在他眼前。后来,三岁那年,左聿铭小盆友犯了个挺严重的错误,他偷偷在厨房里拿着水果刀来当飞刀飞,于是惹恼了妈妈。左二爷拎着他的耳朵教训他,“你知道你妈妈差点把命都给你了吗?!你敢让你妈妈生气?!小兔崽子”“我是属老虎的!我不是兔子!”...二爷当场败了,锦绣也败了。只是,左聿铭小盆友从此刀不离手,不过他和他那把飞刀玩得很帅的老爸左震有点不一样,他是个左撇子。在他六岁那年,他又有了一个妹妹,左沁铭小盆友,这同样是个天生玩飞刀的高手。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她的哥哥便把自己最心爱的一把小刀,他爸爸特意为他订制的一枚银飞刀被迫送了给她。当时,他只是想逗逗她玩,可是还拿不稳东西的左沁铭小盆友却愣是抓着哥哥的那把小刀就不放手了。-----------------------------全文完----------------------------------
下面是一些番外。。。。。。
锦绣缘 番外之 凤飞姑娘--那人已在灯火阑栅处那晚,直至看不见左震,凤飞还扶着楼梯把手呆呆地看着。刚才的一切多像梦啊。“凤飞姑娘,凤飞姑娘?”“哦。”她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转身看见,是唐海在喊她。“你,没事吧?”“没,没事,谢谢海哥”她一身的狼狈,右脸是肿着的,散着的头发上还滴着酒。“走吧,我送你回去。”“哦,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二爷吩咐我们照看好姑娘”唐海在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众目睽睽下她就是再想自己走的,可现在扭捏便显得很做作。况且,是二爷吩咐的,她便不由自主地跟上了唐海的脚步。虽说这是七月天,可深夜里毕竟不能跟白日里比。她刚才又被酒淋得大半身湿透,那薄薄的旗袍早已贴在皮肤上,泛着冰凉之气,只是刚出了百乐门的旋转门,她就着实地打了两个喷嚏。“凤飞姑娘,你先披上”先一步打开车门的陆炫,却递出了一件男式的长袖衬衣。她有点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瘦高却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姑娘先穿上吧,别感冒了”唐海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上车。她这才不好意思地接过那衣服,对着陆炫笑笑,低低说了声“谢谢”,掩着莫名其妙发热的脸坐进了车里。其实,这时还有一张比她更发烧的脸隐在黑暗里。陆炫开着车,唐海坐在副驾驶位,而她自己披了那衣服独自坐在后排。“姑娘,你家地址?”“青田弄堂十七号,哦,你们就在堂口把我放下吧,谢谢了,这么晚还劳烦你们送我,对不起”风随着那开起来的车子灌到车厢里,她话音未落却又打了个喷嚏。车窗旋即被陆炫关了个严实。“哪里的话,今晚让姑娘受惊了,是我们失职”唐海的语气听起来只有客套,像是但凡百乐门有个姑娘被顾客欺负了他们都会这么做似的。凤飞突然有点颓然,这一晚的跌宕起伏,让她突然脱了力,闭上眼睛便不愿再说话。开了将近半个小时,车子才在一个黢黑的弄堂口停住。“是这里吗?”唐海打量着车外的情况,可陆炫却扭头看见一脸疲惫的凤飞似乎睡着了。等唐海回过头来,凤飞却恰好睁了眼睛,她扭头看了看车窗外,如梦方醒,“哦,我到了,谢谢海哥,谢谢,?”她才想起来,那个递衣服给他的,跟着二爷带过来的小子看着眼熟却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叫陆炫,陆地的陆,火字旁,一个玄黄初开的玄”“哦,谢谢你!”陆炫为她打开了车门,“走,我送你进去”唐海已经走到堂口边等她。“呃,不,不用了”凤飞忙摆手,她已经麻烦他们送她回来了,哪里再有让人家送到屋子跟前的理。“这里太黑了”唐海啪地打开手电,一束橘黄色的光铺在了那青石板上。她每天夜里不管多晚都是一个人回来的,每次走进这黑黑的胡同,她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她从没有奢望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会给她照亮前方的路。她连谢谢都忘了说,只跟在唐海身后,跟着那束暖暖的光向前走去。那时候,爸爸妈妈还在,到了夏天的晚上,爸爸总爱在小院里点一盏橘黄的灯,全家人乘着凉,她和弟弟在玩耍。那灯光暖暖的,就像现在。可是,后来...只剩了她和弟弟,还有病重的奶奶。“十七号,是这里吧”唐海因为不熟悉路,所以走得很慢,可凤飞仍然一头撞到了他背上。“哦,对,对不起”她忙不迭道歉,那些过去的事,还想它来做什么。她很懊恼自己,今晚已是在他面前第三次失神了。“我到了,海哥,谢谢你。”唐海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去,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跑出来的一个男孩,带着哭腔,“姐,奶奶发高烧了!你怎么才回来!”于是乎,他听见里面还有传来一个老人家阵阵咳嗽的声音,似乎很严重。“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凤飞是扑进屋子里的。“我傍晚放学回来,奶奶已经是烧得挺烫的,我的钱只够去王大夫那求一剂药,可是奶奶喝了也不见好,咳嗽得好像更厉害了”刚才开门的那个小男孩和凤飞一起跪到了床边。唐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屋。他看着已经哭得泪涟涟的凤飞两姐弟,再看看这让人不可思议家徒四壁的屋子,果断地抱起床上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人家,“走,赶紧去医院!”凤飞再次傻掉。“走啊,快点!”她在弟弟的拉扯下,才赶紧关了门跟着唐海上了车去。医生在急诊室里看着奶奶,而她却只能和弟弟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呆呆地坐着。一会,唐海拿着一叠单子过来,“没事的,别怕,有医生在呢。喏,住院的手续都办好了,你拿好”手续?她想起来钱!钱!“海,海哥,我们不住院,我们,不用,你”她哪里来的钱啊?今早出门才交了房租,给弟弟交了学费,晚上被那杀千刀的李光一搅合,自是无钱入账,一贫如洗的家里哪有积蓄,现在可要她怎么办是好!她说这样的话,唐海是早料到了“有病就要治,你忍心你奶奶就这么烧下去咳下去?!就当是今晚的酬劳和一点补偿,你拿着吧”于是那叠单子就塞到了她手里“可是,海哥”她还想再说什么,只是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了。“凤飞姑娘,你快把这身湿衣服换换吧”一个纸袋又递到了她面前。是陆炫。“这衣服可能没有姑娘身上的那么好看,可是你这样捂着怕是要感冒的,还有瓶药酒,你的脸”他声音有点不稳,还带着急促的喘气声,似乎是跑过来似的。等她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只剩弟弟还坐在那。“姐,刚才那个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赫然看见那些单子上,躺着一个鼓鼓囊囊土黄色的牛皮信封。
锦绣缘 番外之 小妹妹的衣服话说,在全家人都为小妹妹的即将到来如临大敌的时候,小初七却成了个没人管的娃。那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大包衣服的。小孩子一向对陌生的东西和探险很感兴趣,小初七也不例外。“哗”地一声,他把袋子倒了个底朝天。什么?!一地粉色的,明显是女娃娃才用的婴儿用品:粉粉嫩嫩的小衣服!各色小裙子!蝴蝶结发卡!可爱的洋娃娃!爸爸妈妈,在我小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打扮我的吗?!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顶多也就是两,三岁,这娃娃记性可真好!)每次明珠姨妈来看自己的时候总说,要是个女孩子,那得是多精致的瓷娃娃啊!小初七很是气愤!他想,他一堂堂的小男子汉,把爸爸的帅气遗传的一点不差,只不过是眼睛长得太像妈妈,比一般男生大了一点,眼睫毛长了点,翘了点,皮肤细嫩白净了点,怎么能被打扮成女娃娃呢!呜呼!他气绝!于是,他拖着那一大袋东西,哼哧哼哧地,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都没被人发现地艰难走到了后巷,扔了它!像出了口恶气!而后,他便忘记了这件事。直到一个月后小妹妹出世后的某一天,妈妈突然想起来,六年前,他们那个奢侈的老爸好像有买过那一大堆还没用过的女娃娃东西,可是翻箱倒柜如何也找不出来。小初七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是六年前的爸爸妈妈买给小妹妹的啊!被他扔了! 锦绣缘 番外之 妈妈的冷暴力转眼小初七到了上学的年纪。这日一早,锦绣为了喊他和他老爸起床,耐性都快磨光。这小魔王,脾气和他老爸一样倔,连赖床的功力都如长江前浪推后浪般给力。在终于把他弄醒吃过早餐以后,锦绣才想起来,那小子随身携带的银飞刀不能带到学校去。锦绣:“把刀给妈妈”小初七:“不好”锦绣:“小孩子随身带刀本来就是不对的,你现在要到学校去,那更不行了,万一伤到别的小盆友怎么办?”小初七:“我是不会伤害无辜的”锦绣:“...” “那也不行,小初七听话”小初七晃着脑袋“不嘛不嘛,爸爸都是刀不离身的”锦绣心里更气,爸爸,你不提你爸爸还好,要不是你爸爸惯着你,我怎么会让你碰刀!这时候还不过来帮忙,在一边看报纸!锦绣:“你是小孩,你爸爸是大人”小初七:“妈妈,玩飞刀是不分年龄性别的”锦绣满头黑线却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就不再理他。这时,左二爷终于从报纸里抬起了头。他瞥见儿子还站在饭桌旁,而他老婆已经在沙发里坐下绣着她的花儿。儿子不清楚,可他领教过这样的冷暴力。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在他正想好了法子劝降儿子的时候,小初七突然哇地一声哭开了,大粒大粒的眼泪如脱了线的珠子纷纷掉落,这可怜的小模样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可边哭却边瞧着妈妈坐的方向。哭了好一会儿,他发现锦绣眼睛都没看过来一下,终于忍不住了,他扑到了锦绣的怀里,“妈,妈妈,妈妈,你,你不要小初七,小初七了,吗?”锦绣推开他,也不说话。“妈妈,我听话,听你的话”小初七磨磨唧唧地掏出来那把小银刀,放到了妈妈手里,“你,你不要不理,不理小初七,妈妈”臭小子敢跟你妈叫板。左震心里骂道。想想你爸,上海滩左二爷唉,哪个道上的人物不得给几分薄面?可还不是败在你妈妈的冷暴力手里!
锦绣缘 番外之 那些叔叔阿姨们小初七从小就很喜欢围在爸爸身边的叔叔们。要是小初七能够穿越时光,他肯定会认为他现在看到的这个老爸是多么地不可思议!在他的爸爸还未认识他的妈妈之前,如果他也在他那帅老爸身边,那么就凭他这么好记性的小盆友也绝对记不清楚那些个香艳绝色美女的脸庞的!但凡上海滩里能够数得出名的名媛淑女,更别提那些无数的大家闺秀,谁不想近他那个酷爹左二爷的身?好了,言归正传。首先,小初七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英东叔叔。这个叔叔,是那些叔叔中长得最帅的,也就只是比他爸爸差一点。英东叔叔比爸爸爱笑,而且不像他老爸,就算笑起来也是酷酷的,在他妈妈面前除外。英东叔叔每次来看他,都会给他买这样那样的礼物,小汽车,机械人,总之,他好像总会知道他最想要的玩具是什么。最主要的是,那时候妈妈对他玩飞刀的事气儿还未完全消,他就敢给他带来一个专业的靶!这是小初七在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那么多叔叔里他最喜欢谁的时候发生的一个历史性转捩点!他终于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最帅的英东叔叔!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呀,他有一次偷偷跑到爸爸练刀的房间里看到过。他正愁着,虽然妈妈默许了他玩飞刀,可是没有靶怎么练呢!而爸爸在妈妈的冷暴力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哪里还敢提给他买靶的事!可不出两天,英东叔叔来看他,带来的正好就是这个东西!他的飞刀取得的是一日千里的进步!其次,小初七就分不清楚他最喜欢谁了。如果真要选,那就选石浩叔叔吧!石浩叔叔总说自己是他的哥儿们,可他却觉得自己像哥多一点。在大家面前,他总是很尊重并煞有介事地称他一句石浩叔叔,而在外面玩疯起来,他都是直接喊他浩子的。但这可不能让妈妈听见,那样她要说自己没大没小没li貌。他可是妈妈面前的乖孩子,虽然那都是装的,但他不能令妈妈失望。他们可以一起趴到地上玩抢,石浩叔叔总是做那个被他消灭倒地的敌人,他觉得谁也没有石浩叔叔装死装得像!他们还一起去动物园逗老虎,这个也是不能告诉妈妈的。他在交给妈妈的家庭作业里是这么写的:动物园里的小兔子真可爱啊!有白的,花的,还有黑的,它们像我的小妹妹一样乖巧,毛茸茸的一团让人真想抱在怀里。它们喜欢吃红萝卜和青草,我喂它们东西吃的时候,它们还显得有些害羞...可是,小初七压根就没有走到关兔子的笼子跟前!如果锦绣看见她的小初七透着铁丝网摸了那正就寝的老虎一把,肯定得吓晕过去。何况,他还亲手把一只鸡腿递给了那只老虎,而它只是咧着嘴对着小初七笑了笑。这让他从小就觉得,什么百兽之王,还不是被人关在笼子里用鸡腿就能逗笑的小动物!当然咯,他永远都不知道,是石浩叔叔让动物园的管理员事先给老虎打了一支麻醉针。而唐海叔叔,总是送给他书。故事书图画书,他看都不看就都送给小妹妹了,而识字的书他两下就能认完,旋即做了纸飞机。只有那些有数字的书是他最喜欢的,他都放到了床头书柜里。他不肯睡觉的时候,妈妈总是让他算算术,算个几题他就能捧着书一起睡着,手里还握着笔,口水却已打湿一大片计算纸。所以,在上大学前,小初七从来就没听进去过一堂数学课,还常常把数学老师毙得满地找牙。邵晖叔叔的拿手好戏是魔方。小初七觉得他那十个修长的手指转起魔方来何止是眼花缭乱,简直就像花丛里小妹妹追着的翻飞的蝶!他着急自己的手怎么还那么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像邵晖叔叔一样把六阶的魔方耍得团团转。不过,他小小年纪便已能在半分钟内转完一个三阶魔方!这当然是他日后成为校园风云人物的杀手锏啦!向叔叔是他不常见到的,而他会带小初七去骑马。他觉得向叔叔是另一种帅,他不是爸爸的那种看起来像对着你微笑实则很冷的帅,也不像英东叔叔太阳光一般潇洒的帅,他是像大海一样深沉的温文尔雅,不轻易会笑,但对着他例外。向叔叔总夸他聪明,在骑马上很有天赋,虽然他觉得其实他在飞刀上的天赋更胜一筹。不过连全场那匹性子最烈的小红马他也能驯服,其实他也挺佩服自己的,但他把这都归咎为一见钟情的缘分,可惜不是和小红帽。于是向叔叔把那匹被他叫作小红帽的小红马送给了他,说是给他做坐骑。他那时候还小,不懂这意思,只是很纳闷,有谁是站着骑马的吗?说起明珠姨妈,他觉得那不仅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甚至到他长大了,他都认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也不过是她那个样子的吧。只是明珠姨妈总说他要是个女儿就好了,直至他后来有了个小妹妹,她才停止这个他认为明珠姨妈说过的最荒唐的话。他这个横看竖看无论身材还是长相都那么标致的男生,怎么会和女娃娃扯上关系!但是,因为明珠姨妈最爱抱他,还给他买很多很酷的衣服鞋子,那套他最喜欢的迷彩小套装小马靴,就是明珠姨妈从美国给他带回来的,他觉得他穿上那个玩飞刀简直都能追上他老爸的帅了!而且她喜欢和妈妈去西餐厅喝下午茶,那样他就能吃到他最爱的芝士雪糕了!而至于明珠姨妈家里的那五个美得不像真人的姨姨,他到谈不上喜欢,虽然她们也像明珠姨妈一样会给他买很多小衣服,但都没有她买的让他欢喜,而且她们还爱亲他的小脸,每次都弄得他满脸的口水还得对他们笑!
锦绣缘 番外之 我走丢了今天是周末,爸爸难得有空,终于实现了我的愿望,在我生日的这天,带上我和妈妈去了游乐场。这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人,除了人还是人。我挣扎着不让爸爸抱着,我要自己走!我今天已经四岁了!我是大孩子了!妈妈被爸爸护在身边,我和石浩叔叔走在他们前面,后面还有好多叔叔,他们好像都是第一次来游乐场,左看右看,比我还兴奋。其实我也很兴奋,只是我要学着爸爸点,冷静。所以表面上,我只是安静地听着浩子给我大致介绍了整个场子里的游戏,却在心里狂喜,哇!每一样我都想玩!除了那个圆圆的,像马戏团一样的棚子里的木马,我的小红帽比它们都帅气!正当我在思考着要从哪个开始先玩,不知道哪来的一股人流,冲散了我和浩子。在那些大人堆里,我怎么抬头都找不到浩子,找不到爸爸妈妈和那些叔叔们了。算了,也无所谓了,一个人玩更好,省的妈妈总是一会让我擦汗,一会让我喝水的。咦,扔沙包?!这就是浩子说的那个我们肯定能赢大奖的游戏吗?!看看去,人小的唯一好处就是,挤到前面不费劲。哎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啊我就乐了。这都是什么啊,那些人拿着个小沙包往这么近的地方扔,就为了砸到那些摆在前面架子上的罐子!这不是比爸爸训练我玩飞刀简单几百倍吗?易如反掌啊。可是,可是我没有沙包啊!我扭头,看到左边是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趁她不注意,我拿起一个沙包便扔到了最远的那个最大的罐子上。嘭地一声,毫无压力地中了。这时,一个阿姨笑吟吟地冲我们走过来,还抱着一个巨大的白熊,“哎呀,你们可真厉害,这可是我们今天第一个中的最大奖!来,小妹妹”那个小女孩的沙包还在手里握着傻傻接过那熊,她的爸爸妈妈也愣了,在我拿起她的第二沙包又砸倒一个罐子的时候,那个阿姨又笑吟吟地拿着一个小车子走过来塞到我手里“小弟弟,你真厉害啊!”“唉,这个小盆友,你是谁家的孩子?”他们才发现是我,把我拉出了人群。我?对了,他们怎么还没找见我啊!这游戏也没什么好玩的,可是要玩别的我怎么混进去呢?“小盆友?你是不是和爸爸妈妈走丢了?要不然我们带你去广播站?”“去广播站干什么?”“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广播里一喊他们就能过来找你了啊”那个热心的阿姨说。走丢了不丢人,可被人家在广播里喊,我可丢不起这人,算了。“没有 ,我没丢,我是自己来的!”“自己?”那他们显然吃了一惊。“左聿铭!”是爸爸!扭头,看见爸爸就站在我一米开外,太阳照在他悠闲淡定的脸上,真帅!哦,他终于找到我了。“爸爸~”我飞奔过去。可是,他却没有抱起我。“哦,是你们家孩子啊,这里人多,可得把孩子看好了,别再弄丢了”那个热心的阿姨又说话了,可爸爸只是淡淡和人家说了句“谢谢”便拎起我的领子转身走了,还不忘骂了我一句“小兔崽子”。我远远看见妈妈正坐在长凳上焦急地张望,唐海叔叔陪着她。“妈妈!”我被爸爸拎着,只能大喊。“小初七!你去哪里了!你吓死妈妈了!有没有怎样?有没有弄伤?”妈妈扑过来,抱住我,把我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打量了个仔细。可是爸爸却在我们头顶冒了句“他受伤?他不伤人就好了”妈妈立刻瞪了他一眼,刚才还说我是小兔崽子,现在他不敢说话了!锦绣缘 番外之 我的小妹妹我和我的小妹妹,出生在同一天,七月初七,但是却相隔了六年。她从一住进妈妈的肚子开始,就被宝贝得不行,特别是我那个帅老爸,唉,异性相吸,总是说得没错的。要说上海滩上还有谁能让我那酷酷的老爸毫无条件的言听计从,除了我美丽温柔的妈妈,就是我的小妹妹了,当然,我也能,但我是男子汉一般不提无理要求。小的时候,我还为了和肚子里的她争妈妈哭了一次,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为什么爸爸和妈妈那时候会如此小心翼翼,而其实爸爸妈妈对我和小妹妹的爱都是满满的,都是一样的宝贝。
那段时间,爸爸妈妈都如临大敌,妈妈坐在沙发上,我就不能在上面跑跳;我不能让妈妈抱;妈妈陪我去花园里,也只是坐在凳子上看着我而不会像以前一样陪我玩更不带我出去玩;妈妈经常都不和我一起吃饭,好多次我看到她还没吃完就捂着嘴进了房间,好多好多,总之,我觉得妈妈变了,爸爸也变了。有一天,我才靠近妈妈,就听到爸爸立刻走过来对我说“小初七,你当心点,别碰着妈妈了”,我很委屈,我只是正想挨着妈妈玩会儿魔方,于是我哭了。本来,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可是我是为了博红颜一抱,情有可原,对吧。印象中,我小时候很少哭的,这是哭得最久的一次。我哭得很凄厉,还边哭边扁着嘴说“我没有,我没有碰着妈妈,我很爱妈妈!”,像是要把那么多天不被关注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哭到最后,我竟然抽噎起来,于是,把爸爸妈妈都吓到了。他们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唉,真是不应该啊。妈妈赶紧把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背安抚我,还夸我是个好孩子,好哥哥,说我是个小男子汉,知道给妈妈拿靠枕,拿拖鞋,倒开水。还说他们错了,他们太担心小妹妹了,所以忽略了我。爸爸也给我道歉,说是他太紧张妈妈身体的缘故。唉,就是嘛,我这么好的孩子你们去哪找。所以我原谅了他们,因为他们答应可以在中午的时候都让我跟着妈妈睡。我最喜欢在爸爸宽厚的手臂里睡着,然后在妈妈温暖还带着一丝无法形容好闻的香气的怀抱里醒来。小妹妹刚出世的时候,很小,软软嫩嫩的,我抱着她,她还会对着我笑,那个笑和妈妈真像。大大的眼睛像两颗浑圆剔透的黑水晶盈盈欲滴,两只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长长卷翘的睫毛像,小鼻子长又挺,鼻头圆润,小嘴巴像枚娇艳欲滴的红樱桃,一张苹果似的小脸白净娇嫩中透着诱人的粉。她叫左沁铭,爸爸说,沁,是欢乐的意思,我的聿,是欢快的意思,他和妈妈希望我们两兄妹能够一辈子开心。我们都有的铭字,是铭记妈妈的意思,让我们永远都要孝顺妈妈。当然了,就算他不这样说,我们也会的,因为爸爸妈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我们最爱的人!小妹妹小的时候挺爱哭的,但是我发现,她只是爱和爸爸哭,她很听我的话,在我面前从来都不哭,哪怕她跟着我去玩摔倒了,只要我抱起她,哄哄她,她也顶多只是掉两滴眼泪。可如果爸爸在场,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肯定会扁嘴,一双大眼睛定定望着爸爸,扑棱几下就能掉下一大串眼泪。而我那个很酷的老爸,只要她一哭,他就无可奈何,如果妹妹哭着说要天上的月亮,他绝对会搭个梯子为她摘下来,还好妹妹算懂事没闹这一出。妹妹的性情像足了妈妈,沉静温婉,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像人用一个柔软的小刷子一下一下在你心里挠,舒服至极,而我们都遗传了爸爸的倔脾气,我外露,她内敛,所以她其实底子里更像爸爸一点,而且她比爸爸更冷静,更懂得使用例如是冷漠,冷淡那类型的语气,如果你看过她在法庭上为当事人辩护的话,你肯定对我的话百分百的认同。行内人都称她冰美人,这让除了爸爸妈妈和我以外的别的叔叔阿姨们相当无法理解,在家里如此乖巧温顺的小姑娘,是怎样用一个眼神便拒人千里之外的。而且,她的飞刀比我还玩得好,轻易不出手。要不是初中那年她为了帮班里一个被高年纪欺负的好朋友,谁会想得到一个俊俏丫头,随身带着刀。妹妹爱粘爸爸,这是众所周知的,她从小就像一只小树熊一样总挂在爸爸的脖子上,等她长大了,长成个惊艳绝伦的美人坯子的时候,她依然很粘爸爸,时不常搂着爸爸亲,当然了,那是在家里。在外面,她最粘的还是我这个哥哥,而我们最擅长的便是扮演情侣。其实我们长得很像,只是他们都误以为那是所谓的夫妻相。还记得,是从她念小学开始的。她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既精致又聪明的小姑娘,要追她的人自是多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那些雪片般纷至的情信,唉,长得太好也会扰乱社会秩序的,就像我,从小学到中学,为了那些所谓要争做我女朋友的女孩子们,老师更是请家长都请得我爸妈发愁。于是我们两个合计了一个两全的办法,扮情侣!这样,相对平静的生活终于维持到我考上大学去北平。而后还借了她两次到大学里平息了那些狂蜂浪蝶般的女同学们。她在伦敦念书的时候我去看她,正好是情人节,我们扮情侣在玩默契的街头游戏中大胜,在最高档的旋转餐厅免费吃了顿美美的情侣套餐。去意大利玩的时候,我们买的情侣套票听半价歌剧。甚至在法国,我们被当作情侣模特在浪漫的薰衣草地里拍了一出唯美如画的婚纱照。直到后来我娶妻,她嫁人,我们还是一如从前般相亲相爱。
锦绣缘 番外之 抢妈妈有好多次了,妈妈贴着我的脸,给我讲完故事,好容易把我哄进了半睡的状态,爸爸就来了。他会先用那只被刀枪磨出来很多茧子很宽厚的大手揉揉我的脑袋,他的手总是暖的,然后他会轻轻问妈妈“睡着啦?”如果妈妈回答说“是”,他就会搂着妈妈走了,还有时候是直接把妈妈抱走的。当我意识足够强大的时候,我通常会紧紧拉着妈妈的手,闭着眼睛哇哇干哭,嘴里喊“妈妈妈妈”,这样,妈妈就会重新把我抱在她香香的怀里,用温柔的手覆着我的背摩挲,可是我很快就又睡过去,妈妈还是会被爸爸带走。可是我不明白,其实妈妈整个晚上都是陪着爸爸的,他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呢!小孩子总是输给大人,就像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对哦? 锦绣缘 番外之 我的蛋壳在哪里一天,小初七在听妈妈讲故事,鸡蛋里能敷出小鸡来。“妈妈妈妈,那我的蛋壳在哪里?我想它了。”“...”,锦绣觉得头很大,“小盆友和小鸡是不一样的,我们不是从蛋壳里来的呀”“妈妈妈妈,那我是从哪里来的呀?”“你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那我是怎么住到妈妈肚子里去的呢?”“这,这个”,锦绣语塞并且满脸通红,无辜地向左震投去求救的目光。于是小初七就被一只大手拎走了。“来,儿子,爸爸带你去吃芝士雪糕”“雪糕?”他亲了老爸一口,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吃到的东西呀!“爸爸,那你有蛋壳吗?”左震,“...”晚上,小初七又想起了这个问题,锦绣费了全身解数才把他弄睡。二爷搂着筋疲力尽的老婆回到房间,思前想后。“你说,这样行么?爸爸是分子妈妈是分母,上下一除,结果就得出小初七啦。”“不要脸!”锦绣推了他一把。“要不,爸爸是氢气妈妈是氧气,我们被点着了,于是…反应出了小初七?”“无赖!”“也不行啊?那,小蝌蚪找妈妈…”“你就知道欺负我!”锦绣拉过被子蒙着脸再不要听了…“老婆,还是你聪明!爸爸欺负妈妈所以有了小初七!”锦绣,“...”
番外之 凤飞姑娘二 渭城朝雨悒轻尘 平明送客楚山孤第二天下午,只等奶奶烧一退,咳嗽缓了点,凤飞就急着办了出院手续。这里处处都是得花钱的地方,而她和弟弟什么都没有。那个牛皮信封里的钱,除了垫了奶奶住院的钱,她一分都没有再动。是,她只是百乐门的一个舞女,她没有钱,可是她从来也没有跟谁要过钱,哪怕客人要送她礼物。她可以陪你跳舞陪你喝酒,她不是三贞九烈的女人,她只是想活的有点尊严,仅此而已。舞女也是个职业,不是吗?哪个女孩子不想被爸妈宠在身边,她不过十七岁,可她要赚钱养奶奶还要供弟弟上学。改天,她要亲自把钱还回去,至于花了的,她会一点一点都还了。可是,她送还回去?她应该送还给谁去?海哥?还是,陆炫?唉,算了,先不想了。她安顿好奶奶,弟弟上学还没回来,正愁着没人照应,怎么出去买菜。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是陆炫。她有点错愕。“凤飞姑娘,我去了医院,你们怎么出院了?”“哦,呃,奶奶好多了,昨晚谢谢你们。我们,哦对了,这是你们昨天留下来的钱,这是计费的单子,花了的我会尽快还给你们,也不知道是你的还是海哥的?”“哦,是我的,不过凤飞姑娘我一个人也没有用钱的地方,你先拿着吧,奶奶吃药还得要花钱的”“不,昨晚你们帮我的忙,我凤飞还无以为报,这个我不能收”陆炫见她这般说,只得收了钱,把还提在手里的水果和补品放到桌上。“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奶奶,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说”“陆炫”凤飞只是本能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这璀璨荼蘼如浮光的上海,这人情冷暖自知的世道,凤飞以为自己早已凉薄的心,怎么在这时忽地一颤。“凤飞姑娘?”“呵,没什么,你赶紧回去吧。对了,以后叫我凤飞就可以,这样姑娘姑娘地叫,不嫌拗口吗?”“嗯,那我先走了”凤飞于是在门口,呆呆地看着陆炫的背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昨晚到现在发生了太多的事,她连理一理头绪的机会都没有。她想起来,把她救下的左二爷,左二爷?呵,她旋即自嘲。他那样的人物出手救自己不过是碍着百乐门的面子,她一个舞女能有什么想法?昨晚那声谢说得太急切,如果被李光带了去,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她无以为报,只不过是想对救下她一条命的他说声谢。唐海也不过是因着二爷吩咐的一句话,不然她一个舞女还能劳烦他送回来?可是,陆炫不一样。那不着痕迹关上的车窗,那套正合身的衣服,还有,那个装满了钱的信封。都和他们不一样。还有,他今天怎么会找了来?她心里清楚得很,只是,她能给他什么?她连自己明天会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奶奶和弟弟,她怕两年前便跟了爸爸妈妈去了。“姐,姐!你怎么站在门口?奶奶呢?奶奶没事了吧!”“哦,鸣儿回来了”凤飞不知道自己颠三倒四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看着奶奶,我去买菜”她背着弟弟,才敢这样肆意地流泪。陆炫?呵,陆炫。后来,陆炫就常过来照应着他们,他年纪虽然只比凤飞大了一岁,刚满十八,可是做事沉稳又周到,还很会照顾人。奶奶常夸他是个品性善良的好孩子,弟弟也很喜欢他,总是陆炫哥长陆炫哥短。凤飞偶尔会邀了他来家里吃饭,陆炫也不推搪。好几次,他是跟着左震唐海过来的,在百乐门的欢场里相见,不过隔着觥筹交错人影繁杂,可他只一眼,就在舞池里望见她,无需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早已在灯火阑栅处,恰恰她也是,把他望在了眼波流转里。秋风一日渐比一日凉,这夜还零星飘着细雨,凤飞从百乐门出来,望了望这光景,怕是等不得这雨停了否则奶奶和鸣儿又得担心了,她紧了紧身上的薄纱裙,向家的方向跑去。才不过十来步,便听的有人在喊她。是陆炫,那个瘦高腼腆的身影,站在对面一盏昏黄的街灯下,举着伞,向她招着手跑过来。原来,他在码头忙完拿着托人给奶奶买的药刚去了家里,这会看着下雨出来接她。“陆炫!”凤飞那个炫字还没喊完,便生生噎在了心口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动也动不得。那辆开得七扭八歪却奇快的车子,终于在轰然撞上路灯柱子的时候停下。躺在马路上的陆炫,一头一脸都是血,连衣服上也都是血,她哆嗦着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干,她喊着救命,可是没有一个人近前。“陆炫,陆炫,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陆炫终于在她怀里睁开了眼睛,他对着凤飞笑,“飞儿,别哭,我没事,给奶奶买的药,药已经放,放到家里了...”他咳了一口血,却艰难地抓住她冷如冰窖的手“别哭,飞儿,不要害怕,我在的...”啊!一个凄厉孤绝的哭声,撕破了这越下越大的冷雨夜。无论后来,她去了哪里,他始终在她身边,她总是听得到他对她说,别哭,飞儿,不要害怕,我在的。
锦绣缘 番外之 别的男人小初七出世,整个宁园上下,青帮里外,包括对这上海滩来说都是件大事。锦绣的所有精力和时间除了在儿子身上还是在儿子身上。左震这做爸爸的,也是相当的尽责。可是,他渐渐发现他的锦绣好像压根忘了他的存在!这日夜晚,当摆弄完小初七终于回到卧室困得睁不开眼的锦绣例行公事似的只给左震一个晚安吻就想安稳睡觉时,二爷不干了。“锦绣…”他贴着她的脸,“陪我说会话”“唔…怎么?”她居然还闭着眼睛!二爷有点恼可还是耐着性子哄无限温柔地亲,锦绣实在是累,只是任由摆布地应付着他,还喃喃道,“好了,睡吧,乖,一会儿还要给小初七喂奶…”二爷终于受不住刺激,酸酸地喝了句“锦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着别的男人!”锦绣无辜地睁大了迷蒙的眼睛,盯了他半天,“什么别的男人?”二爷悻悻道,“小初七也算!”锦绣“…” 锦绣缘 番外之 别的女人“妈妈妈妈,什么是别的女人?”“嗯?小初七?”“下午的时候,我听到英东叔叔和明珠姨妈说,左二爷如今是除了锦绣,再不会让别的女人近身了。妈妈,什么是别的女人?”“呃,别听你英东叔叔乱说,小盆友不要管大人的事。小初七你来尝尝这个好不好吃?”“嗯,好吃。”小初七边吃边倔强地抬起那颗浑圆的小脑袋拉着妈妈的袖口晃,“妈妈,那阿娣阿姨算不算别的女人?”为什么是阿娣...为什么是阿娣...看着儿子求知欲满满的脸,她一阵眩晕。小初七瞬间被转移到爸爸怀里,“小初七,来,爸爸告诉你,除了你妈妈和小妹妹,其他人都是别的女人”“哦”小初七若有所思,“那王妈也是咯?”二爷脸上明显一沉,极不情愿地说了个“是”锦绣满头黑线。 锦绣缘 番外之 爸爸我爱你小初七跟他老爸一样最抗拒吃药,这会正感冒着又闹脾气不肯乖乖吃药,锦绣和奶妈两个人连抱都抱不住他,小初七跟条蚯蚓一样扭来扭去,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扁着小嘴说不要不要,幸好他那酷酷的老爸来救场了。他一把就把小初七捞了过来放到肩头上,“儿子,骑脖马来”。小初七登时就乐了,抱着左震的脑袋喊“爸爸跑快点,不要让妈妈追上,不要喝药不要不要”,于是二爷就带着儿子从楼上穿到了楼下,在厅里转了好几圈,终于抱住他坐到了沙发里。“儿子你把药喝了,爸爸带你去花园里玩”“我不要,妈妈说不能去,花园里风大”左震没想到小初七居然毫不保留地遗传了他的四两拨千斤!“那你要吃棒棒糖吗?”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彩色的棒棒糖在小初七面前晃。小初七咽了咽口水“唔,不要”“那,这把银色的小刀你也是不要的啦?”左震继续诱哄。“刀?爸爸爸爸,我想看一看”小初七的眼球立刻已经离不开那枚银灿灿的小刀了。他的儿子他还不了解,如果棒棒糖都骗不了,那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飞刀了。“先把药喝了”左震乘胜追击。“爸爸,那你陪我喝药好不好,好不好嘛”陪我喝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他的大脑细胞同时调动回忆,原来,是锦绣也用过同样哀求的口气和这般让他心软的眼神让他陪她喝药!败了,真败了。他只能接过锦绣手里的药碗,先喝一口,然后无比哀怨地皱着那两道英挺的眉毛看着小初七咕噜咕噜喝了药,拿过他手里的飞刀,临了还不忘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有中药汁的吻痕,“爸爸我爱你!”一直到这趟病好,小初七就把左震收藏了N久的飞刀骗到手了。 锦绣缘 番外之 全部都要了小初七才学会说一整距话的时候,正巧是中秋节前后,在重重明哨,暗哨,贴身,远身的保护下,二爷第一次带着锦绣和小初七去逛灯会。只见他有多施施然,右手搂着娇妻,左手抱着儿子,流连于那从来都没逛过的花灯会,只因小初七一句:“爸爸,要灯笼”“爸爸,这个,要”小初七指着一个小老虎灯笼。“好,儿子,就这个”二爷于是挥了挥手,石浩给钱。“爸爸,这个”小初七转头又拉住了一个小兔子灯笼。二爷于是又挥了挥手,石浩继续给钱。走了这才三,四个摊位,二爷的左手里除了抱着的小初七,全都是灯笼,不下十个。锦绣忙不迭地制止,可是二爷是铁了心要哄儿子高兴,他说儿子喊爸爸喊得真甜。当他们刚到下一个卖糖果的摊位时,小初七举起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划了个圈,奶声奶气中带着霸道,“爸爸,全部都要了!” 锦绣缘 番外之 我的女人这日午后,左二爷难得空闲在家陪妻儿。和锦绣在一旁卿卿我我,情到浓时克制不住,自以为很隐秘地就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这时,小初七却边捂着小妹妹的眼睛边嚷“爸爸羞羞”锦绣的脸瞬间红透,却只见二爷气定神闲地回过身来,捏着小初七的小下巴道“我亲我的女人,我羞什么?”小初七拨开爸爸的大手,捧起了小妹妹粉嫩的小脸,叭叽亲了一大口。“那我也亲我的女人”可怜的小妹妹还没反应过来,那张剔透白皙的小脸就被哥哥无辜地挂上了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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