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砖窑厂上干活把右手大拇指抖动是征兆前节骨头夹断了,现在接上了但是老板不管,连住院费都没给够怎么办,没有合同

窗外天是黑的,像块大油布罩着这座城市,淅淅沥沥的雨点敲在玻璃上,有玫瑰的香味在空气中浮动。苏颜在这样的夜色中醒来,对着落地窗前的男人背影发呆,残留的记忆只剩在酒店廊道里扶墙而走的那一段,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全不记得了。杨振穿着白色坎肩背心,露出的臂膀很结实,肌肉上有几道很深的刀口印子,他维持一个姿势,盯着灯火朦胧的窗外看了很久,最后头也不回就问道:“醒了?”苏颜下意识撇撇嘴,看着窗外还留心身后,心机真重!他转过身,汲着人字拖往床边走,苏颜神经开始紧绷,在他落在床边的一瞬间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杨振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说:“怕什么!”她把被子往高拉了拉,侧依着床头,没有说话。杨振看了她一会儿,拉开抽屉抓了几颗巧克力豆递给她,这回轮到她莫名其妙,昨晚醉酒的可爱迷糊和现在的清醒理智真是判若两人,他把豆子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忽然柔软,“你变了很多。” 苏颜切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我朝你崩一枪试试看,看你会不会变?”他笑出声来:“不可能。”说完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最后在衣橱的顶层翻出一支枪,像丢玩具似的丢在床上,“你开枪试试,看我会不会变。”又指指膝盖,“朝这开,当初怎么伤的就怎么开。”苏颜愣了楞,骂他变态。他眉毛一拧,“还不动手?”说着就走到床跟前,拿了枪往她手里塞,“你开枪,试试看我会不会变,往哪开都行,最好一枪打中心脏,看我会不会怪你。”苏颜被他认真的态度吓到,一边挣脱给她枪的手一边骂他:“你变态,变态!”他忽然松手,“不动手是么?”说完就着**咔嚓一声上膛,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帮你。”苏颜尖叫:“疯子!杨振你疯了!”他没给多余的时间,直接抠动扳机,却在开枪的刹那被苏颜扑上去,那支**便被她撞飞出去,她抱住他的头,紧紧伏在他的肩上,抖着身体等了很久,却只听见轻微的声响,嘭的一下,像气球炸裂。
等她反应过来抬头时,正好看见他笑吟吟的眼睛,他捧着她的脸顺她的发,轻巧的说:“那是模型,看把你吓的,还是舍不得我死对不对?”苏颜恼了,做得那么逼真,竟是为了试探,她伸手打他,毫无规则地乱出手:“混蛋!就算是只狗我也会这么救,用这种办法试探人,你真无耻!”他拦住捶过来的拳头,紧紧掐住她的双腕:“你连只狗都能原谅,就不能原谅我?”她越听越气,激动得微微颤抖:“你害我从九龙湾逃到小庙山,害我没有东西吃差点饿死,害我生病发高烧瞎了眼睛,最后还亲手开枪杀我……”说到后来,咬着唇哽咽,“我真贱,明知道你要杀我,却幻想你会救我,直到佩佩说是你开的枪,我才恨你,恨死你了。我想自杀可是没死成,只盼不要再遇见你,还怎么可能原谅你。”
他们靠的很近,杨振看着她哭,晶莹的眼睛红得分外可怜,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却被她抡起胳膊挥开。“六指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他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你不同,如果当初你死了,我会叫人把我俩葬在一起。你现在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一辈子还长着呢。”苏颜抹了一把眼泪,瞬间炸毛:“你想禁锢我一辈子?”他不太满意地皱眉:“这辈子除了我,还有谁不要命了敢和你在一起?”苏颜真想揍死他,哪来的这么讨人厌的男人。她咬牙:“我又不爱你!”他不以为然:“迟早的事。” 说完就去开窗,夜风灌进来特别清爽,“天快亮了,你起来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带你去个地方。”从相遇以来,他们还没正式谈过以前,苏颜以为说起这些时会很愤怒,也确实愤怒,可没想象中难受,反而有种释然的轻松感。那个时候,她不明白杨振为何如此笃定,更不明白原来他有那样深刻的爱。
吃的是雪菜肉蓉面,面是旧油纸包装,没有酱包,只有一包调料,却是杨振小时的最爱。某些时候,苏颜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一点没变,就比如这包面,很多年前她就常见他吃这个,如今这东西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金黄的面饼往锅里一丢,筷子在面上翻搅,沸腾的水将一根根弯曲的面条散开,煮上三五分钟捞进碗里,加菜加汤加调料,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做好。杨振端着碗在她身边坐下时,她正喝汤,窗外还在下雨,一下下敲在玻璃上,不急不缓,飘进来的风有泥土的芬芳和玫瑰的香味。他搅了搅碗里的面,把荷包蛋夹到苏颜碗里:“少和康耀明喝酒,那小子能喝,回回把你灌醉。”说完就开始吃面。天已蒙蒙亮,依稀能看见轮廓模糊的树木在风中飘摇,耳边有雨滴敲打窗户,还有他吃面的声音,这一刻苏颜觉得莫名的平静。
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她开了半面车窗,依着车门看前方,对去什么地方要干什么毫不感兴趣的样子。直到车子拐弯进入两旁栽满洋槐的小道,那双杏眼才蓦地发亮,歪倒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坐起来,这条路她太熟悉,住在S城七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了如指掌。如今只离开几个月,却像已分别好多年,那激动的情绪竟像游子归乡,当看见楼道口拎着垃圾袋的女人时,她也不管车子有没有停稳,开了门就往下跳。林佩佩被突然朝自己奔跑的女人吓了一跳,楞了半天才开口道:“你没死?”她紧握林佩佩的手,激动不已:“差点就死了!”佩佩大惊:“他追杀你?”然后二话不说,把人带进屋,砰地一声锁上门,风急火燎地擒着她的手,“收拾东西,咱们换地方,去**去新疆实在不行去阿富汗,能躲他七年就有办法躲他一辈子!”苏颜按住她的手:“不是的佩佩,他就在外面守着,我还能去哪里?”
林佩佩愣住,转头盯着她的脸,好一会才松开手:“我就说么,他哪舍得再伤害你。”苏颜熟门熟路地往房间走,问:“宝宝呢?”“去他爷爷家了,他爸在周口店挖骨头,我一个人顾不过来,把他送走了。”她扒着门,看着她说对不起。林佩佩挥手:“我怎么样是没所谓的,那天因为孩子吓坏了,不过你现在这么好,我也放心了。你都不知道,我本来打算七月十五去路口给你烧香的。”她的模样十分真挚诚恳,苏颜眨了眨眼睛:“你要是烧了也没关系,我晚些时候再收也可以的。”林佩佩递水给她:“看来过得不错,早知道这样,你当初干嘛还躲?”她炸毛:“什么不错,我被囚禁了,囚禁你知道吗!要不是他拿宝宝威胁,我早就逃出来了!这个混蛋,为了他的兄弟朝我开枪,这种男人我能原谅么!”林佩佩想了想,说:“要是他不顾兄弟死活带着你跑掉,这样的男人才更不能被原谅吧?”

回去的路上,苏颜比较郁闷。林佩佩说了一堆话,百分之一的内容是在她批判杨振种种恶行时嗯呀着附和几个字,剩下百分之九十九都在劝她认命,还说就算她真的英年早逝那也只可能死在杨振手里。而这一切在她得知林佩佩收了杨振的贿赂之后,更加郁闷,佩佩这女人的脸皮子越来越厚,收了钱也没想过背叛她,却在知道她无力逃脱之后立即站到杨振那边,一点不同情她为宝宝羁绊住逃亡的脚步。杨振看她一眼,在绵绵细雨的小道上开口:“聊什么了?”苏颜头靠车门,斜着眼睛看他:“你存心羞辱我是吧?买通这些人为了证明你很强大是吧?你一个男人心机比女人还重是吧?”杨振莫名,眉毛微皱,专门抽时间带她过来,怎么不感动反而发脾气了。于是说:“你要不喜欢,下次就不来了。”他看着前方,浓郁的眉峰和阴暗的天气十分融和,鼻梁像挺拔的山,眼睛像夜里的星,苏颜最最不喜欢他说话的样子,像似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毫无情绪起伏得令人生厌。 S城临海,常年多雨,水杉和银杏长开叶子后特别美,绿汪汪的一整片,细雨滴滴答答落下来时,像隐秘的奏乐。见惯了车水马龙的杨振越来越喜欢这里,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载着苏颜到处跑,车速不快,一个拐弯,甩手的样子被他做得特别潇洒,以至于后来分开时,她每逢雨季或者每晚做梦,都会想起他这个动作,把着方向盘轻巧一带过,看似笨重的汽车便灵巧地顺利拐弯,而他每逢此刻总有一只手闲着,要么搁在敞开的车窗上,要么捏着半截未燃完的烟。
好比现在,他无意识地将胳膊枕上车窗,将转过弯,却见对面横冲直闯过来一辆奔驰,这是过闹市的街区,因游客过多有限速规定,敢这么大咧咧冲过来的人不是喝混了就是受了什么刺激。杨振将车子往左靠了靠,有意避让之后,才发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他猛然提速,大幅度转着方向盘,于五秒之后和对方的车擦肩而过,接着刺耳的煞车声猛地响起。两辆汽车几乎同时停下,并排的距离不到二十公分,杨振看了一眼那车后头印着四个八的牌照,沉了沉眼神,接着放松了身体就往座椅上靠。
猴四的眉骨上有一道伤疤,不是太明显,隐约能看见。他摔下车门走过来时嘴里还叼着一支烟,拿手量了量两车之间的距离后朝车里的杨振竖大拇指:“振哥真棒!小弟我还指望着捞笔保险费混饭吃呢,就你这车技得让多少赛车手失业,太他娘的没有公德心了!”杨振露出笑意,掏出支烟丢给他:“侯总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到这小地方来?”猴四夸张地嗅了嗅手里的烟:“风水宝地谁不爱?振哥你别告我你是来这旅游的……”话未说完,他忽然瞅见副驾驶上坐的女人,于是阴阳怪气地嗷了一声,“泡妞儿来的,情调啊,这方面我可真不如你!”说着丢了封请柬到车窗里,“明晚八点,不见不散。”他又特地笑嘻嘻地看着苏颜,“带上这妞一起来!”说完也不打招呼,朝着周围停得乱七八糟的两辆车发飙:“都他妈的没长眼啊,什么车都敢往上撞!”
这戏也演得够足了,连苏颜都看出来他是故意找茬,刚才那一下要不是杨振反应灵敏,他们不被撞死也会被撞个半死。猴四这名字苏颜记得,上回车子漏油,他们跳车之后一直听康耀明骂骂咧咧,最后去了工地,才发现是疤头搞的鬼,疤头再怎么不忠义,好说歹说也是自家人,处理自家人容易得多,可面对同样有实力的死对头,就没那么容易了。为鸽子林的事,猴四那边的人一直和他们过不去,而最终这块地还是被杨振拿下,他绷不住面子,专门从G市赶了过来。苏颜抓着保险带,惊魂未定地看着那辆骚包的奔驰绝尘而去,杨振瞄了一眼她的小动作,顿觉这讨厌鬼来得正是时候,反叫他心情畅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怕什么,有我在你死不了。”苏颜不高兴,什么死不死的,她才没怕过。杨振唇边泛着笑意,又说,“那孙子不服,早就想我死了,偏偏什么都赢不了我,刚才要不是我有心放他一马,他早撞路基上了。”
他话说的很满,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得意,却不知刚炫耀完,擦身而过的汽车便紧紧靠过来,他没留神,砰地一下被撞上,几乎同一时刻他松开握方向盘的手,朝苏颜扑过去,歪掉的车子没了方向,直被撞到路中央的花坛上,挡风玻璃噼里啪啦整片全碎掉……这回倒真是遇上了醉鬼,苏颜窝在车座里,看他伏在上方的脸,和那只罩着她的血淋淋的手,结巴道:“你、你不是车技,堪、堪比赛车手么,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撞上了?”杨振缓慢地直起身子,靠回座位时,扯出杯架下的抽纸,若无其事地擦左臂上的血,笑意盎然地问:“你不知道赛车手更容易出车祸?”对面的肇事司机见这场面,酒也醒了大半,拨打急救电话时连看都不敢往车里看。120的小护士抬着担架过来时,却见伤者一边给自己止血一边泰然自若地从车上走下来,当场惊讶得合不拢嘴,车都成这样了,怎么人却没事呢,再仔细一看,人也不是没事,一只手都被血染得分不清楚指头了,怎么却仿佛一点也不严重呢。
    康耀明比120晚来一分钟,像赶鸭子似的把一**人赶走,冲对方车里被撞骨折的人吼:“不就骨头错位么,使劲儿掰两下不就复位了,还用得着担架?哥儿们你也太丢脸了!”那人张开嘴,错愕得差点连颧骨都错位。

杨振手臂血流不止,最后还是去了医院,康耀明扯开领带训苏颜:“你就不能不动用武力?振哥他再强悍那也是个人,谁经得起你这样折腾。”苏颜坐在蓝色塑胶椅子上,来回是穿白袍的医生和病人,她很无力的样子:“这回真不关我的事,是别人先撞上来。”康耀明咧了咧牙:“要不是你让他分心,哪能被撞上?昨晚大半夜的你吐他一身,今天这么早就出来,肯定又是一夜没睡,要我说你真比不上那孙**,看看你自己什么样!”苏颜火了,一脚踹上他的膝盖骨:“我哪比不上她了!”说着预备再加上一脚,康耀明堪堪躲过,像只蚂蚱跳来跳去,赶紧求饶:“说说而已嘛,看你小心眼的。”躲闪中瞄见空座上的请柬,月白的烫金封皮沾了几滴血,看上去别有风情,他拿在手里翻开来读,不由得露出很贱的笑容:“慈善晚会,谁给的这高雅玩意儿?”苏颜说:“猴四。”然后康耀明就不说话了,想了半天才想清楚的样子,将请柬朝原位摔回去:“这混账,到底想干嘛!”
说的是慈善晚会,不过是借捐钱的名义热络关系罢了。布景台上贴了几个楷体字,半圆弧的舞台只够站立五个人,台下倒是宽敞,宫廷式高背椅摆放错落有致,小盆栽像精致的队伍,一层层铺在厚实的红地毯上。猴四进场时携着一位女人,脸像狐狸,眼像蛇,笑起来时叫人想端着脸盆接她的下巴,这倒是和他的猥琐气质特别般配,他哈哈大笑几声,拍着手朝杨振走近:“久违久违,在哪里都能碰上,我们的缘分可不是一般深。”说着一手背甩在女人的胸上,“叫人啊,这是振哥,干掉老大独揽大权的扛把子,有机会多像振哥学学!”这话连苏颜都听出浓烈的火药味,那女人见惯风花雪月,也不怯场,媚笑着说了句振哥好。杨振淡笑着应付:“难得你在这小地方也能想到我,今晚这顿由我请。”猴四拍着他的肩,笑得豪气冲天,尔后身后有动静,却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半百男人,猴四右拳捶在左手心,亲自走过去迎接:“廖副省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杨振闻言不由眉毛一挑,果然听见那位副省长毫不生疏地说:“大老远把我挖到这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想搞什么名堂。”又介绍旁边的人,“这位是指挥部总长。”猴四立即伸手套近乎,一口一句领导好的叫着,接着引荐杨振出来:“这是我兄弟,震速地产的大老板。”总长却最先笑着和他握手:“别来无恙啊,杨先生。”原来这位总长便是上回帮忙摆平鸽子林一事的高官,但他今天的到来却和杨振无关,他是和副省长来给慈善晚会致辞的,不过面对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这热情总是要上来的。谈话间商贾名流也陆续进场,他们各自找了名牌坐下,开场舞的时候,副省长开了话题,问猴四:“电话里说叫我帮个忙,怎么这会儿却矜持了?”猴四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笑:“建筑地的事儿啊,这地方近年来兴旅游业,鸽子林那片的房子特好卖。”他转头瞧了杨振一眼,“只可惜有人抢了先,地我是捞不着了,就盼着能入股包装赚点儿钱,可惜我面子不够大呀,这才把您老请来露个面不是。”
副省长笑着品了口茶:“哦?还有这事儿。是谁这么厉害,竟叫你扑了个空。”杨振没出声,说话的却是总长:“这事情我有参与,当初那块地是我叫人卖给杨先生,实在是不知道猴老板也有参与。”猴四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就说了面子不够大么,入不了哥儿几个的眼。”那副省长笑眯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事情简单,你们不是兄弟吗,谁入股多谁就赚的多,明账明记,时机一到,只管分红就得了。”那总长见机也打圆场,把猴四想入股的事情说得云淡风轻。杨振很清楚,猴四这是找人来压自己,想入股的事情是假,想弄垮他的生意是真,他把鸽子林弄到手时,猴四还不知道这块地长什么样子,从G市一路跟到S城,这几年来杨振成了他最大的眼中钉,偏偏两家发展谋略不同,猴四吃准他有意漂白生意的念头,处处找麻烦想把他再拖进去。
眼下这人杨振不能得罪,前几年的案底还没消完,他一清二白的投资案才刚开始,如果起步就遇到这种麻烦,再清白的公司也会被冠上不清白的名头。于是他说:“不就是钱的事儿,有钱当然一起赚,我改天就叫人把合同给你送去。”猴四得逞,笑得惊天动地,还特地和杨振握手,要知道前两个月,他正正经经去公司找杨总面谈,他可是连续藏了两月都不露面,打蛇打七寸这招可真好用,也算这姓杨的识趣,分得清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猴四心底叫嚣,叫你狂!
    苏颜坐在杨振旁边,明暗交替的灯光下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脸,当发现他盯着舞台的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时,她就知道这人是生气了,面上平静如水,内心波涛汹涌,她伸手刚想碰碰他,却发现这面无表情的人忽然露出笑意,再顺着他的目光抬头一看,婀娜多姿的孙明月就亭亭玉立地出现在面前。
孙明月很有礼貌,分别和几位领导招呼之后还独独跳过杨振和她打招呼,苏颜心里不爽,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个既虚假又难看的笑容。“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这话是对杨振说的,有反应的却是另外几位。那位副省长呵呵呵地笑着,说:“小月和杨先生认识?我怎么没听廖峰提起过。”孙明月捏着手包,斜肩礼服拖地,特别生动地拨了一下头发:“廖哥哥和他其实有过一面之缘呢。”副省长略微惊奇,朝着杨振说:“犬子爱玩儿,没给杨先生添麻烦吧?”几十岁的人当几岁的孩子养,难怪廖峰吸毒又没品,这事情苏颜都听康耀明说过,于是杨振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她却毫不吝惜地切了一声,这一声豪放的切让四周短暂安静了下来。副省长表示不爽,仿佛这时候才看到她,问:“这小姑娘是谁?”
杨振轻咳了一声,很淡定地抓起她的手:“她年纪小不懂事,别和她计较。”孙明月转移话题:“廖伯伯,杨先生是我好朋友,以后有什么劳烦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帮忙呢。”他笑了起来:“小月这话说的,你爸那么高的位置,办什么事不方便?你千金**一开口,哪用得着我出面?”孙明月笑了笑,月牙的眼睛柔美的神态。她一直站着,挡得后排的人都看不见舞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苏颜从椅子上弹起来,邀请:“孙**,要不你坐这里吧。”于是孙**便仪态万千地坐了下去。她很满意,看了看没空座的四周,也仪态万千地说抱歉,要去一趟洗手间。
当她屁颠屁颠蹦到会场门口时,十分顺利地和山猫来了个碰面……她很郁闷,转身又往回走,山猫于心不忍:“要不,你到车里坐会儿吧?”苏颜两步一回头:“不了,我进去看表演。”山猫诚挚挽留:“那节目好看你还出来干嘛,在车里不是挺好的,还有冷气吹。”苏颜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趁他不注意再找机会溜不就好了。于是调转方向,径直上了车,山猫麻利地替她关上车门,激动得抖着手摁了下车钥匙,隔着黑漆漆的车玻璃,想象她在车座里抓狂挣扎的样子,说:“不好意思啊,振哥刚来电话,叫我把你锁在车里,可不是我愿意锁你的啊。”
说完就蹦到五米外的电线杆子底下,心底仍在微微颤抖,幸亏他以憨厚忠实著称于天下,不然这狡猾得像狐狸般的女人肯定是不会轻易上车的。走前康耀明和他打赌,说今晚要是俩人闹矛盾,他如果能截住苏颜,他康耀明就当着几百个兄弟的面叫他三声爷爷,真是越想越激动,他还没见过像自己这么年轻的爷爷呢。苏颜此刻气得要死,这黑社会里就没什么好鸟,连最老实的山猫也学会耍人,肯定是康耀明教的!于是把康耀明连带山猫骂了个遍,后来轮到杨振,最后连孙明月也不放过。可是又没人听,于是她骂着骂着就累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杨振出来的时候,夜已转凉,他喝了些酒,上车之后碰到身边热滚滚的人,伸手一捞,将女人放在自己腿上,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隐隐约约好像有巧克力的味道,越闻越香,头埋在她脖子里,越嗅越深,后来忍不住,就亲了上去,从脖子一路啃到嘴,捧着她的脑袋,对着樱红嫣唇一下下地啄,意犹未尽,含着唇用舌头撬她牙齿,她似在睡梦中感觉到疼,启唇呻吟了一声,大舌头一下冲了进去,在樱桃小谭口里翻来覆去地搅,口水濡泞和沉重的呼吸,吓坏了前排的司机,这些年从没见过老大搞女人,却不知道还能这么激情,但是他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只管开车,也不敢开快了,这种时候如果来个急刹车什么的,老大应该会要了他的命。


    窗外又开始电闪雷鸣,雨越来越急,清脆地打在玻璃上,远处的海山连成一线,云雾迷蒙,在灯火下看上去真实又遥远。杨振冲了澡出来,苏颜已经由躺的姿势改为趴着,半蜷着腿,睡得特别沉。他铺开毯子给她盖严,摸摸那颗毛茸茸的头,心里无限满足。
    没人知道他这七年是怎么过的。G市那夜的暴风雨和今夜一样,狂乱凶猛像猛兽发怒,他当时的心境像暴风里的破船,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毁灭,却不得不孤军奋战,顶到最后。
    因为六指还被关在赌场地下室,六七个人把手,透只苍蝇进去都难。秦二摸了张三条,慢条斯理地甩了张八万出去,看了看杨振:“手气不错,这一晚上就你在胡牌,再打下去,白鹤洞那间酒楼怕是也归你了。”
    杨振笑着说:“二爷可愿赌服输啊,我今晚就冲这酒楼来的。”说完在六角水晶缸里掐了烟。秦二看了一眼烟灰缸:“你这一晚上烟瘾挺大,抽了有一盒了吧?”他刚好打完一张牌,又摸出一支烟:“闲着没事儿,这瘾就上来了。”秦二丢了只打火机过去,他捧着火苗子,利索地点燃。
    又打了一圈,屋外一个炸雷劈天,轰隆隆的响了很久。秦二推牌,靠在椅子上:“不玩了,叫他们弄点儿吃的来。”他看着杨振,喝了几口茶,笑眯眯道,“你去办事,人已经找到,在靠山的小炮楼里。亲手解决了她,我收到消息立马放人。”说完打个手势,“疤头,叫十个兄弟抄上家伙给你振哥带路。”
    杨振将烟送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半寸长的烟灰洒在裤子上,他不在意地拍了几下,站起来说:“一言为定。”
    先前他已经追杀过,这次半途回来,空手而归,说是跟丢了。秦二自然不信,派十几个人别着枪一路前行,其实是在谨防他一个人,他就是再能打,也敌不过带火药的真枪实弹,一枪毙命不说,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得玩完。只能追赶,在惊雷炸响的雨夜,小庙山下有条河,他们顺着河流
    而上,终于看到暴风雨里颓败不堪的红砖楼。
    脚底下是痉根茂密的杂草,坚硬的叶子豁到裤子上,贴到小腿,有些刺疼。他走在最前面,越来越靠近那幢楼时,脚底下不知踩到什么,连绊了好几下。疤头是个烂人,越干伤天害理的事他越高兴,远远看到扶持而上的两女孩儿时,惊诧着把人引了过去。
    杨振依然冲在最前,手里的枪早已上膛,他的步子很快,清明的脑子一片茫乱,像那夜的天,迷蒙不清,沉甸甸。楼梯是镂空的铁板,每个阶梯的接缝处都是空白,一行人踏上去,凌乱沉重的声音,似乎要把那东西踩跨。雷鸣暴雨里还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她们没有伞,撑开胳膊支着一张塑料皮,躲闪着往楼上冲,像在猛兽出没的丛林里逃命的兔子。
    苏颜绊了一跤,差点跪在铁板上,被林佩佩扶起来时,转头看了一眼。那一眼的惊恐慌乱叫杨振一辈子难忘,他握着枪忽然站住,下一刻自己腰间却被一支枪抵住,于是六指被吊起来棍打双腿的画面闪过脑海,刹那间秦二、苏雄、六指、苏颜……甚至小时候奔跑于生计的各种画面凌**错出现,短暂又突兀。
    他的太阳穴疼得要命,几乎是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朝着将将关闭的铁门开了枪,疤头带人想闯进去,他一枪崩了那人的腿:“我的人我自会处理,还轮不到你收尸。”于是没人敢再上前。那一枪是计划好的,并不致命,可就算是她腿残了人死了,这一辈子也会一直跟着他,只能跟着他,想是这样想,第二天开始,却再也找不见她。
    无数次梦见她哭、她逃,纤瘦的背影跑得不快,回头看他的眼睛充满惊恐和心痛,也会梦见背书包上学的她,天真洋溢的一张脸,盛满数不尽的阳光,接着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最严重的一次,三天三夜不合眼,六指叫人打了五只镇定剂才勉强让他睡了两小时。
    他开始扩势力,圈地、买人,惟有站在顶端才能掌握命运。林佩佩告诉他她已经死了之后,他在炮楼里站了一夜,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权利在手,弹指一挥间能断定一个人的生死,却无法找回心爱的姑娘。
    如今,这姑娘失而复得,叫他怎可能放手。就像林佩佩说的一样,苏颜这辈子就算死,那也只可能死在他杨振的手里。
    金玫的壁纸,玉白的扶梯,旋转至三楼,康耀明正在露台的小厅里玩梭哈,穿紫绀小坎肩的荷官给他散了牌,他摸开一看,正是一手满堂红,当即加码。轮到廖峰,慢条斯理地甩开牌,却是一手同花顺。康耀明愿赌服输,由得荷官推了码过去:“你爸前几天来S城,看样子和猴四挺熟啊。”
    廖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过瘦的脸颊从颧骨开始往下凹:“那是他的事儿,和我没关系。”康耀明看他吸毒过量的样子,觉得他果然是个败家子,只管吃喝玩乐到处爽,也不管老子的仕途。不过作为一个赌友,倒是十分合他意的。
    说话间又轮了几番牌,康耀明连输好几把,摊在椅子上:“我就那么点工资,你也好意思赢!”
    廖峰笑:“你跟杨先生混,这俩钱还拿不出来?”
    “哟!改叫杨先生了?那晚他要埋你,你不挺恨他的么。”
    “小月和他挺熟,早晚一家人,算了。”
    轮到康耀明哈哈大笑,双眼异常放光彩:“孙**?得了吧,这是哪跟哪,我振哥可是有老婆的人。”
    康耀明想,这厮不光是个败家子,还是个败类,不过说得也算有几分道理,男人嘛,还不都一个样。他推了牌,摆手:“不和你玩了,输光了。”
    “先欠着呗,什么时候够数什么时候还。”
    康耀明骂:“他奶奶的,老子以为你讲义气,这点破钱好意思要!”
    将说到这里,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接着杯碟桌椅乱成一团,响得乱七八糟。康耀明倚着扶手,往栏杆下看了两眼,调戏荷官:“美女你遇到这事儿都怎么处理呀?”
    发牌的姑娘也是个有经验的,笑着说:“顾客一般不会冲着我们,这种情况不多,如果碰上,只能劝和,重发一次牌了。”
    康耀明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廖峰忽然朝楼梯拐角点了点下巴:“您刚还念叨呢,这人不就来了。    ”
    他转头一看,猴四站在通风口的栏杆里,和几个赌家说笑,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人到他耳旁通风报信,他夹着烟,把人引到大门后……康耀明觉得蹊跷,甩了牌站起来,说:“他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说完就下楼去凑热闹,这不凑还好,一凑却是吓一跳。那女人披头散发,像被惹毛的狮子,站在长条桌的中间,虎视眈眈地看着几个打手。这叫康耀明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是好还是不好,靠近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腿都在颤抖:“姑奶奶,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颜抬头,看到熟悉的人,心下大松。其实就她自己而言,她更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午刚开门,就被通知杨振在这里等她,然后一路被送过来,却在进门后撞翻服务生的杯子,而开始
    “还不赶紧下来!”等他挥完手,苏颜刚跳下桌,那几个战斗力颇强的人却丝毫不松懈,集体冲上来。
    康耀明骂:“他奶奶的,吃雄心豹子胆了?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苏颜对准来人的鼻梁,狠狠揍上去,招呼康耀明:“说什么废话,动手啊!”
    两人虽然会打架,可毕竟战斗力不扎实,尤其是苏颜,连康耀明都知道她那是三脚猫功夫,几个回合之后,两人渐渐由攻击变为防守。眼看苏颜即将挨上一拳,康耀明立即朝那人的手腕踹上一脚,招呼她逃命:“你去搬救兵,再打下去,咱俩都得玩完,这**够娘生的目的也太他妈明显!”
    她捡缝隙逃窜出去,灵活得像条鱼,那身手敏捷的男人也抓不住。康耀明第一次由衷对她表示很满意,没想到她这点狡猾劲还能办大事。出来之后,苏颜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他妈的大清早就来坑人,不是一般缺德!
    身后有棍棒敲打的声音,她像短跑选手一般往外冲,终于在被身后的人追上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看的时候,杨振已经擒住尾随者的手腕,看似轻巧地往后一掰,实则手背的青筋已经凸显,那人惨叫着跌倒在地。
    山猫领着人进去,人手一根棍子,见什么拆什么,玻璃墙哗啦啦粉碎,正在豪赌的客人吓得抱头鼠窜,他们熟门熟路进行排查,直逼得躲在吧台下的经理自动站出来认罪。
    杨振的脸色不太好,苏颜挠头:“我不知道那人不是你的人……”
    他扣住她的手,重新领着她进去,从一层小偏厅一直查到二层卫生间,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身后的兄弟该砸得已经全砸了,他们办事效率极高,短短几分钟之后,已经百无聊赖地坐在赌桌上喝茶。
    大部分人已经走光,剩下几个服务员在厅里哭,也只是哭,不敢动。杨振推开三楼的第二扇门时,第三扇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猴四叼着雪茄,一脸意外地看着他:“我说怎么这么吵,原来是振哥你来了!怎么,查场子啊?”他笑得很冷,“这可不是你的地盘。”
    他身边没几个人了,那些人都被安排在一楼大厅,这时候已经七横八竖像被打掉鳞的鱼。杨振也不寒暄,由得手下拎着棍子围在猴四身后:“我白送你五个点,你不道谢反而大张旗鼓弄我的人,什么意思?”
    猴四夸张地张开双臂,撑住玉白的栏杆:“谁敢碰振哥的人?谁看见了,是我弄的吗,谁能证明?”
    紧接着,楼下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是六指在用烟灰烫那人的手背,他趴在地上,双腿来回蹬,十分别扭,想是疼得厉害,边叫边向猴四求救。
    那人也是猴四心腹,其感情不亚于六指和杨振,他当即黑了脸,十分不友善地问杨振为什么扣他的人。杨振的声音在大堂内不轻不重,却因满目疮痍之后过于安静的环境,而显得很有分量:“六指,告诉你猴哥,为什么扣他的人。”
    抢答的却是康耀明这个积极分子,站在黑衣压压的一层大厅,仰高了脖子望到三层:“报告振哥!大家都用棒子决斗,这哥们却藏了一把刀。江湖道义,哪儿出错罚哪儿,既然这手不长眼睛,理当叫它长长眼,看清楚什么是规矩!”
    将将说完,六指立马配合地用烟头往那人手上点了一下,那凄厉地惨叫声再次响彻整个空间。猴四掐着雪茄,往地上啐了口痰,一双眼睛隐现血丝,似要喷出火来,他就着夹烟的手指杨振:“我忍你不是一两天了,走着瞧!”
    说完极其轻蔑地喷出一口烟雾,领着身后的两个人准备下楼。那两人前脚刚走,山猫和一兄弟便挥了棒子朝他们打去,一连串的假动作吓得那两人连跳着躲了好几下,霎时间整个大堂哄笑声一片,猴四转头瞪着两个跟班,一双耳朵已经红得和真猴子没什么两样。
    杨振揉揉太阳穴,叫山猫:“别玩了,叫老三上来。”
    山猫躬身点了个头,顺着旋转楼梯小跑步踢踢踏踏往下走。今天一早他去公司查账,趁空偷了个闲,准备回家看看他的女人,却在到达楼下时被山猫告知人不在了,开始还怀疑是她自己溜了,忽地想起昨晚……恩……她也不是因恼羞成怒而逃跑的人。
这怀疑到猴四身上,并不是空穴来风,那家伙和他的恩怨已久。用女人来挑拨,这一招并不意外,只是猴四仅想给他一个下马威,顺带吓吓他的女人,并没想过要怎样伤害苏颜,一是因为他不仅惦记着鸽子林的五个点,还想把整个工程都吞到自己肚里,若是这女人有个三长两短,杨振那向来不把命当命看的人,应该会带领整个队伍和他血拼,硬打肯定吃亏。二是他心里仅有不甘,他虽是个烂人,却不干拿女人开刀的下三滥事情。
    玩玩而已么,谁知道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不知道半途会杀出个康耀明。而杨振又是何等精
    明,不仅来了,还把他堵个正着,想赖账都赖不掉。
    而此刻的杨振已经生气到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还好苏颜没什么事,不过这女人也够笨,也不问问清楚,谁叫都跟谁走,看来门口撤掉的人是时候再叫他们回来站岗了。
    至于康耀明,他是不大想管的,这小子机灵,越十万火急越能顽强地活着。康耀明也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乖乖地站在他旁边,像进老师办公室的小学生。果然,杨振发话:“又赌了一夜,这回是和谁赌?”
    “不是呢,哥,玩玩么,我刚来。真的,刚来!”说完有意无意撞苏颜的胳膊肘,苏颜十分想要撇清关系似的,干脆往左走了一步,让他彻底碰不着。她此刻无比期盼自己是个隐形人,能被杨振遗忘,哪还有功夫管你康耀明是不是挨骂了,她等下定是要被骂没脑子的好吗!
    想到这一点,苏颜觉得自己特没骨气,以前的奴性好像渐渐回来了,出了事她开始自我反省,最担心的就是被杨振骂。
    ……果然,她也乖乖的,更像个小学生。已经敞开心胸,准备接受他的数落,却等了半天也等不
    到结果,抬头一看,杨振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一刻的苏颜和记忆重叠,她明明离开很多年,却像从来未曾走远,知道他会生气,也接受他的生气。
    那些怒气在这新旧交替的错综复杂情绪中渐渐消散了,他一言不发领着人往下走。赌场老板自然是认识的他的,可看到自己的地盘在阳光明媚希望满满的早晨,被毁成了这个样子,心底多少还是很难过的。
    杨振环顾四周一圈,吩咐老板:“重新装修,我参股一半,下月初一开张。”
    老板含笑目送这**强盗似的客人鱼贯而出,一瞬间的心情十分难以形容。到了车里,他的心情还是不太好,也难怪,谁会在美好的清晨带着好心情解决这些事。前排开车的司机倒是顶佩服他,这么短的时间拆了人家的铺子,又立即把铺子收到自己名下,这也太会做生意了!
    他火还没彻底消呢,看着身边的女人,伸手刮她的头:“以后机灵点儿,别傻乎乎的谁叫跟谁跑。”
    这一下他还真用力,刮得她真想火冒三丈,不过理亏,也就悻悻的没说什么。到底分别多年的两人昨晚才刚温存过,他的心还是很柔软的,伸手揽了她的肩,刚往自己怀里带时,手机却响了。苏颜刚巧被他勒得脖子疼,挣扎着抗拒时,碰下了扩音键。
    接着,孙明月那月亮般的嗓音便传遍整个车厢:“杨先生你不够意思,说好了九点见,我都已经到了,却看不到你,你在哪里?”
    ……世界安静了,苏颜那压下去的火顿时嗖嗖嗖地又增加了几丈高,连前排的司机都差点暗暗抚额,老大啊老大,你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生意做得成功,怎么这感情就这么凌乱呢。

专业生产武汉声屏障,武汉隔音墙,武汉钢筋网片,武汉钢筋网,武汉爬架网,武汉防尘网,武汉冲孔板,武汉冲孔网,武汉钢格板,武汉格栅板,武汉钢板网,武汉护栏网,武汉钢丝网,武汉土工格栅,武汉土工布,武汉铁丝网等丝网产品系列。

专业生产武汉声屏障,武汉隔音墙,武汉钢筋网片,武汉钢筋网,武汉爬架网,武汉防尘网,武汉冲孔板,武汉冲孔网,武汉钢格板,武汉格栅板,武汉钢板网,武汉护栏网,武汉钢丝网,武汉土工格栅,武汉土工布,武汉铁丝网等丝网产品系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右手大拇指抖动是征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