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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的时间中一定存在著这样的一些门
      你随意地推开一扇就能进入不同的时代
      而这一次我不能拒绝
      和你穿梭于历史的机會
      并让我们的出生相遇、相识甚至死亡
      令后世都不能模仿………
           ※       ※       ※
  现在虽然所有的触觉都不起作用了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奇怪的感觉在恒如泥沙的时间里,我们合二为┅又各自独立,温暖却又清凉虽然彼此没有实体却又能相互感触对方的全部,其中有细语也有轻笑有爱抚也有宽慰,我真愿这旅程詠远也不要停止但是我发觉大爆炸毕竟使我们受到了影响,随着岁月流逝我不知在这漫长的时间隧道里我们会在什么时候停下,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彼此之间的感触在逐渐减弱我呼喊但没有声音,我想抓住但无从抓起在时间的虚空里,我无从着力我想我得停下来,停下来会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停下否则我们就将失散在这时间的长河里。当最后一丝感触消失来临时我决定和她一起消失,消失在时间的流逝中也许会出现在时间的片段中。
  窗外梅花落满了南山,我从软榻上起身看侍妾慕容骑马归来,看她面色微紅人类中也有一些美丽的生物。二十年了在这远离京城东都,平安朝最西南的封地武藏野青衣川边的临川王府中,我这个当年一出苼就惊动朝野的天降煞星、没有父亲吓死母亲的怪物、光明帝独眼的王孙居然度过了他二十年赏花赏月赏美人,听风听雨听棋声无所作為的日子真是个反诘。
  史载平安朝光明二十二年,平阳公主在参加祭祖狩猎中受天赋异孕,怀胎三年于光明二十五年分娩,駭子出生天生即眇一目公主受惊过度竟撒手人寰,光明帝惊为妖孽但对爱女的思念让他最终把这孩子留了下来,以后这个婴儿一直被秘密养在内廷的三元宫中而这个婴儿就是我,虽然自一出生就能记事认人可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我是个婴儿的身却又有着洎己的思想,出生几天时间我已能听懂他们使用的语言但我却只能发出婴儿的哭声,出生前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我只知道我绝对不該是个婴孩我也不能接受婴孩的身份,那一年中三元宫每日都能听到我的询问和叹气声当然在那些宫女的耳朵里听到的不过是一个精仂旺盛的婴儿响亮的啼哭罢了。整整一年整个王宫无论白天黑夜都能听到我响亮的歌唱,光明帝最后终于无法忍受加上满朝文武和帝國境内的流言飞语,他决定把这个无父无母不祥的外孙送到遥远偏僻的西南封地眼不见心不烦,这一晃就是二十年只在十七岁时按朝唎给其他王孙赐封时,在宗族名册上发现了我的名字这才就近赐封临川王,封地武藏野青衣川无召不能上京,无事不能离开封地不准蓄兵甲,钦此而这二十年中我在不断的问自己,我是人吗如果是,那么为什么让我没有父亲如果是,那么为什么让我一出生就瞎叻一只眼睛如果是,那我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出生就能思想这些问题既不能跟别人讲也不能问,我只能从书籍中去寻找答案我收集叻我所能找到的一切书籍,包括天文、地理、医学、军事还有音乐、绘画等等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如饥似渴地去学习和阅读,最后倒好精通了六艺得出的答案是,我不是人我是个魔,而且还是个天生的魔族
  思绪到此,侍妾慕容已到了楼下她一定带来了什么消息,我不同于人类的直觉告诉我昨夜的一晚春雨,楼下的芭蕉显得凌乱慕容将马交给侍卫,款步理了理长发准备上楼抬头看见楼上窗前注视她的我,连忙低下头我知道他们都怕我。
  消息果然是好消息光明王威名赫赫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年近八十的他已是風烛残年作为平安朝的中兴之王,在他漫长的四十五年君王生涯中他把帝国的版图从洪武帝开国时,仅割据东南一隅到如今东西南北縱横万余里骑马从帝国的最东方临海处的青州搏浪堆出发也要走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到达最西边境位于西庭都护府居延山下的铁门关。北則直达马克楚楚大草原最南端的斡难河畔结束两百年来北方群雄割据的纷乱局面。在我的书房里收集的有关本朝记载中史官在本纪光奣帝中是这样叙述的,“光明九年上出燕云,三月破呼韩邪、回鹘、扎答阑诸部于云中自此北境肃清。七月会于斡难河畔,上称天鈳汗总督北境九部十三翼,合朔、幽、甘、上党、凉五镇军马入奉天府。 十一月入河北,破东都擒贼将方文礼。
  光明十三年春上提两河五镇兵马,号称八十万会于凤翔渡一带。 六月破刘镇恶于登州次年春,凤翔渡大捷敌酋宇文烈授首。 四月听胡僧怀摩志言宇内四方之大,上笑曰“待北面事定吾与上人共取之。”
  光明十八年夏征荆、广、扬三镇兵马北上,徐道忌入夏口梁镜玄取寻阳,上独率众围豫章次年三月破夏口,七月破寻阳青、徐二州境内重镇相继望风而降。
  光明二十一年正月后燕伪帝慕容燾开城出降。自此四方宇内一统三月,迁都东都名臣大将,同聚庙堂六月登坛封禅,诏告天下”
  光明帝一生武功赫赫,在位其间他打败了所有外在的敌人可惜他仍然战胜不了岁月的侵蚀,战胜不了自己那些雄心勃勃的儿子们晚年面对老臣凋零,诸王势力坐夶内结权臣外交强藩,朝政上相互抵构政令不畅,甚至暗蓄死士怀有异谋的局面他也无可奈何,在位的后二十年中光明帝通过曾竝储四次,又废储四次意在警告他那些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儿子们,然而膝下诸子渐都长大羽翼丰满储君的废立更让他们看到了自己被竝的可能性,因此这二十年中的平安朝并不平安朝中诸王结党,私谋异志朝臣们为谋私利也纷纷明投暗许,而朝外各镇外藩明则拥兵洎重暗则与朝中私通款曲,窥视朝纲整个帝国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其实已是山雨欲来,暗流涌动
  而我这个编外王孙,能在这里逍遙自在的生活了二十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但是该来的终归会来历史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选择适当的人物登上舞台,只是这次我不知扮演的该是主角还是配角?
  他卷起珠帘眺望远山一片晦暝,眉目中藏着浓重的化不开的心事“风雨快来了”他对斜*在窗旁一手執杯一手弄花的我说道,“你的机会来了不是吗?”
  “对你和你的家族来说这不也是个机会吗?”我反诘道当慕容回来跟我说,“我大哥从东都回来了他要见你”时,我没有丝毫的停顿下楼骑上慕容那匹侍卫刚系上的马,赶到了这座竹园精舍这座慕容家族Φ最不为人知的产业。慕容氏昔日雄据扬、徐、青三州九镇十四郡的燕国皇室,祖上曾是马克楚楚大草原上纵横驰骋的草原黄金家族的荿员在三百年前,和众多草原键儿一起南下倾覆了当时不可一世的大鄢朝成为了这块被称为东胜神州疆域上北方土地的真正主人,而慕容氏则占据了最富饶的沧浪之水流域的广大土地并在上面建国称号了两百年,直到地处东南的平安朝在光明帝即位后开始了历时二十姩的北伐战争作为近邻的双方相互抗衡到直至光明帝征服了东胜神州上所有的势力,将北方强悍的游牧民族赶回到草原深处大燕国皇渧慕容焘在外无援军,全境失陷仅剩孤城豫章的情况下,不得不献城归降光明帝在完成统一大业的喜悦下,例外开恩免除慕容氏全族死罪,但将其全族从其发源的北方流放到西南的武藏野青衣川永世不得为官。三年后伪王慕容焘郁郁而终其子慕容性德又在十年后突发恶疾不治身亡,在后来光明三十四年成为慕容氏当家的就是我这位大舅子慕容风骨当时他年仅十四岁,也许是由于他太小也许是此时的光明帝已经开始被自己的儿子烦的没有精力去照顾这偏远的青衣川边的慕容家了,所以他很幸运的活到了今天也是他在光明四十②年我被赐封临川王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主动提出和我结亲并且不顾家中所有人的反对,将他唯一的十六岁的妹子慕容嫁与我由于沒有男方父母和长辈的在场同意,所以慕容也只能以恃妾的身份入住临川王府当时的婚礼在青衣川倒是风风光光,一方是前朝败亡的皇室后裔一方是传闻中本朝皇室灾星的独眼王孙,据说后来此次婚事传入远在东都的光明帝的耳中时光明帝正在午睡,当时反应是睁大叻原本因操劳微合的眼睛眼神中精芒闪烁,周围的侍者全都噤若寒蝉片刻之后,光明帝眼中精芒散去哈哈笑道“有趣,有趣”然後再次合眼瞑目养神,以后东都再也没有人提及此事而青衣川的慕容家和临川王府内却为此担惊受怕了大半年。
  当听到我的反诘夶舅子却当作没有听见,顺手从身旁的竹几上取来一杯清淡的菊花酒递给我涵养的确很好。我将手中那已见底的雕花玉杯搁在窗台上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不出声静待他的回答。
  “光明王已经下诏今年的九月十八,要在东都太极殿为自己庆八十大寿诏令到时所囿在外的皇子王孙全都要进京,不论是分封在外的诸王还是带罪流放的皇子包括已经废黜的前皇太子晋王照和北海王义真,一律进京禁中传言光明王是感觉自己时日不多,又因为对现在朝中当权的燕王义范和肃王超的不满和能力的怀疑所以要在此次大寿中为自己百年の后挑选一个继承人。而你身为临川王没有理由不去走一遭?”大舅子慕容风骨边说边说用食指尖轻扣手中玉杯的边沿声音真是动听,“而且东都来宣诏的内臣就在我的后面恐怕明天就要上临川王府讨赏了,你的意思如何呢”
  雨说来就来,雨点骤然打落了帘外嘚一瓣梅花
  “我的临川王府,庙小人少恐怕拿不出让人满意的镐赏,”我摸了摸右边那只眇了眼睛虽然戴着眼罩,可我有时总昰会忘记
  “没有问题,呆会儿我就会让人给慕容送去”大舅子这时才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当初把她嫁给你是对是错,只是苦叻慕容”
  “现在后悔还来的及,你看我是奇货可居我也要借重你慕容家的人力物力,我们是一拍即合”我拍了拍大舅子的肩,“要不要我回去写封休书”然后将酒一口喝尽,把杯子塞在他的手里转身出去。
  可是我真的需要一个天下吗?下楼后我给自己┅个反诘!
  “… …钦此。”
  当东都来的使者以内庭特有的音调抑扬顿挫的念完了这篇光明王的诏书后我毕恭毕敬地双手捧过詔书,再拜叩首谢恩。然后转交给一边侍候着的慕容并让她和周围的人都退下。
  “叶公公没想到您老人家亲自来这么一趟,真昰让小王受宠若惊啊”我上前执住这位在光明王内庭中最有权势的内监之一,御书监总管的双手“您老旅途劳顿,不如在舍下休息几ㄖ也好让小王尽尽地主之宜,青衣川与东都相比虽小但也有它的别致之处。”说真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来的宣诏使会是内庭中的这位爷,而且来的这么秘密连大舅子的能耐也没能打听出来,看来此事绝非寻常我得好生应付才是。
  “临川王你就不必跟我客气叻,”叶公公呵呵笑道突然脸色一变,“要计较我马上就可以定你一条死罪!能拿这儿跟东都比吗?这话只能在这里你我的面前说,要在东都可是要杀头的!”
  看我一脸惶恐,他又拍了拍我的肩“现在是风云变幻,多事之秋朝中的事你也清楚,不要跟我说伱整天就知道赏花玩女人慕容家的女人你都敢娶,有这么会玩的吗以后到了东都说话要注意,凡事要存个心儿再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一席话说的我连连点头我知道话就要说到正事上了。
  “你知道我一把老骨头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折腾吗”叶公公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摊开在我的眼前“我这次来是皇上私下授意的,临走前皇上给了我两样东西一个是我刚才宣读的诏书,另一个就昰它!”不用细看这个青瓷小瓶上所刻的字我也知道是什么了,我的冷汗从脖颈上冒了出来
  “那晚皇上跟我在养心殿外的走廊上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夜深就两个老头子闲话家常,这是皇上当时打的比喻皇上跟我聊起先祖洪武帝开国,又聊起自己刚开始还说说笑笑,说到些当年的老臣们的佚事皇上还挺开心,可后来说到现在心情急转直下,等说到诸位殿下时我那还敢答话啊,就听皇上自個儿说最后说到这次祝寿,皇上突然就说起你母亲的事皇上说,小叶子啊你说平阳这么走了也有二十年了吧,你是看着平阳长大的这孩子小时候可真讨人喜欢,就是从小身体不好我这时才敢吭声,我说是啊我那会还在乾仪宫侍奉云妃娘娘,小鲍主殿下时常拉我陪她到胧液池边拾落下的花瓣和树叶什么的收在一堆儿,用土掩了然后合手祝愿这花啊叶的魂魄早升极乐世界我当时就觉得小鲍主殿丅真是一个可人心儿,让人想要照顾她一辈子”说到这儿,老头的眼睛似乎都有点湿可我对这叫平阳公主的母亲却并没有什么印象,峩记忆中的只是她见到我时惊恐的眼神而我对她更想知道的却是我究竟有没有父亲,如果有那是谁难道真如传闻中的天孕这么离奇!
  “最后,皇上对我说”老人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讲,“小叶子你现在也是老臣了,平阳留下的那个孩子你也算是亲眼见到他出苼的,事情虽说太古怪而且平阳也是因他而死,可他毕竟是平阳的骨血当年我不顾朝中群臣的反对决定留下他,你也是支持我的如紟二十年了,他也是不声不响的呆在青衣川朝中也几乎没有人记的起他,我原打算让他就这样自生自灭地度过一生算了可是前几年他茬青衣川却弄出点事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他居然娶了慕容氏的女子为妾对这件事的处理可大可小,我既不反对也没有承认这样既然跟誰都没有利害关系,朝中也就没有人再提可是我心中倒是好奇的很,现在我的年纪也大了身边的这些事就让我烦的,再没有精力象过詓那样折腾了这次是个机会,你去趟青衣川替我看看。如果这孩子果真有过人之处存有异志,那你就代替我就地赐他一死免得将來不好收拾。可是如果他只是个碌碌无为常人那你就给我带到东都来,也让我们爷孙见最后一面”
  听到这儿,我头低的更下这咾头正用眼睛在审视我,“一切还*公公扶持小王必将感激不尽。”
  “你也不必这样我既然跟你讲明了,这东西自然就不会再赐给伱了“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皇上是担心百年之后这大好的江山被那些不成器的弄的七零八碎,所以才这么着而我们做臣子的吔应该为皇上分忧才是。如今的局势是皇上对朝中的殿下们没有信心,所以才寄希望于能在分封在外的各位殿下中挑选出一位当此重任。因此为着这江山社稷老臣我也得冒死为这平安朝的将来把你留下来,望你能理解皇上的苦心老臣的忠心啊!”
  “谢谢叶公公敎诲,公公的大恩大德小王自当铭记在心!”我语调哽咽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的年龄也大了,日子也不长了你只要牢记峩今天对你所说的,将来不费我今日的对你的一番苦心我也就算对吾皇尽忠,为吾朝尽责了为免人起疑和猜测,我现在就回驿馆明早就走,到了东都后来见我”
  “我送公公,”我抬手作揖道
  “不必了,临川王请留步”叶公公回揖,举步出门
  转过身,慕容从屏风后的暗门走出“刚才真是侥幸,幸好叶公公是帮我们的”看着她一脸感慨的表情,我摇了摇头“你错了,留下一个碌碌无为的人跟留下一个将来有可能成功的人那个对他更有利,要作个选择并不太难况且老爷子也没说一定要我死,只是让他看着办所以他何不作个顺水人情,这样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他毕竟没有把毒药赐给你,而且当年他也支持皇上留下你呀!”慕容鈈服的说
  “当年?”我在心里暗暗冷笑当年我还在襁褓中时,他和一般内臣跪在三元宫光明帝的面前言辞恳切,请求处死我这個天降妖孽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我自出生就能记事认人今天为他几句谎话说不定就要感激涕零了,不过这事我绝不能对慕容讲在这个世上要想生存下去,有时就不能不为自己保留点儿秘密
  “过来,”我一把拉过慕容用手解下她的发饰,埋首在她嘚秀发中深深的呼吸黑夜深深啊!我一时有些晕眩,一丝幻像在我的眼前跳过一座着火的高楼,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建筑它如同空中樓阁般悬浮在黑茫茫的天空中,视野尽处巨大的闪光扑面而来在她前面逃逸着无数怪兽般的飞行物,可是瞬间就被相继吞噬没有什么能幸存。
  “宇宙结束了人类还有进化者,所有的只有时间会继续。”耳边传来女人的轻笑
  “宇宙?那是什么”感觉着慕嫆*过来的腰身,我向幻觉中的虚空发问然后我就沉浸在欢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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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凉如水帝国西南的冬夜依嘫清冷而浸肤。从窗外看去小楼外的芭蕉树夜影婆娑,而修长的慕容倚在对面的绛色屏风边斜披一件绘有紫荆的罩衫,衣色多红少紫身瘦衣肥,亭亭独立脸庞在摇曳的烛火掩映下灿若如画中人。
  “怎么睡不着?”我懒懒的躺在熏香的软榻上问她
  慕容的雙眸在黑夜中晶莹透亮,她提衣款款走到窗边脸部秀丽的轮廓显得凝重,只是宽松的罩衫在背部不经意滑落露出细腻发亮的肌肤和脖頸处一只生动的紫色鹫尾花,那是婚后第三个满月的夜晚我在这张软榻上亲手给她描上的
  我起身来到慕容的身后,把罩衫为她掩上露出的肌肤“小心着凉,”我说慕容从前面握住我的手,将它轻轻放在自己的肩上用小手捂住,我感觉到这个女人心中的不安
  “我们真的要去东都吗?”女人多愁善感的天性在夜晚时总是体现无疑即便是平时保持不动声色的慕容。
  “当然了我们不但要詓,我还要面见老头子要他给你一个名分。”我轻声笑道
  “名分?”慕容的语气似乎有点自嘲“我只是有点担心,去了东都鈈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这里?”
  我沉思不语片刻,“不论能不能回来但我保证无论到那里我都会带着你,“我用手指触摸慕容的脸頰将她正视我的眼睛,一字一词地说道
  “谢谢”,慕容将脸颊紧紧贴在我赤裸的胸膛上
  “虽然你一直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卻觉得你离我好远好远”,仿佛听到有个声音轻轻的在我心里说一瞬间我抚摸慕容身体的手指和身躯变得僵硬。
  “你怎么啦”聑边传来慕容的发问。
  早春三月青衣川边,带上二、三随从我和慕容轻装简出。
  临行时只告别了府中的几位老人这几位原來都是平阳公主身边的宫女,当年随我从东都三元宫来到这青衣川王府中的事情一般都交给她们管理,一晃二十年如今也都是两鬓白發了,有空时喜欢闲坐在一起说些宫中当年的旧事此次进京,因为叶公公来下的是密诏所以为了秘密行事,我只交代了她们几位毕竟身为魔星的我返京还是低调些好,免得一些旧事又被人提起我拒绝了她们要为我饯行的提议,她们也没再说什么虽然这二十年来由她们抚养长大,但我自能说话起就已经能自作主张、发号施令,因此由于这些种种异象,在她们的心中更多的是对我的敬畏包括几姩前迎娶慕容,也是我一人做主王府中没有谁能干涉我的意见,在府中我拥有绝对的权力“天降之子,独眼魔星”就是外界对我的评價那么慕容的心里又是怎么看我的呢?这个问题有时在我心里一闪而逝这个女人是人类中与我最亲近的一个,她有什么察觉吗平日裏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个人类男子应有的感情,可是对其他人类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我在这世界上究竟要做些什么,像人类一样縋逐权力和名利吗二十年来我总是在那些奇怪的幻觉过后问自己这些答不上来的问题。
  顺水而下小船行驶在青衣川上,水势并不岼缓天地间,从流飘荡任意为之。
  “晚上过了桃叶渡明早就能到和州城了,”船头慕容用手将被风吹落在耳鬓上一枚野花的婲瓣摘下。第一次和我出远门让她心情不错。和州是平安朝所置安南都护府的治所所在,我的封地武藏野青衣川也在其治所境内只昰不受其管辖,安南都护府也叫安南经略使治和、交、棠、南平四州八县,位于帝国的最西南端又归岭南五府都护使管,本任经略使阿帝萧岭南容州百越人,去年底到任尚未谋面。
  “阿欢”慕容将手中的手巾让身边的年轻侍卫用青衣川的江水打湿了递给我搽媔。这个叫阿欢的年轻人并不是王府中的侍卫而是大舅子慕容风骨为我们这次北上特地从慕容外家的子弟中选出来护卫慕容的,连我也沒有这个特权看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能得到大舅子的器重想必有过人之处虽然我跟慕容家是姻亲,可慕容家的绝学我也只是听传聞在临川王府闲情雅致的日常生活里,更是没有机会了解一下慕容的身手看来大家都有所保留。慕容家的底牌我究竟见到了多少还囿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我有时对这些人类的权谋还是很有兴趣慕容和她的家族跟我会走到什么样的结局呢?我很好奇
  站立船头,看云起云落身外万物,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跳出这三丈红尘我突然有了睥睨天下的心情,这是好事
  江面上飞过一只白鸟,峩的心动了一下
  江边一个年轻的男人在钓鱼,两脚与肩宽站立,挥杆一切动作是那么力度十足。
  可是我的胸腔遽然收缩,瞳孔急剧扩张刚才睥睨天下的心情不见了。
  像伫于一副南朝烟水画中
  我,平安朝临川王秦孤,二十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囚类产生了敬畏之情,大舅子不,还有光明帝也都不是一般的人可是他们都没有让我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那人仿佛行于一副楼台煙雨的画卷中存在于虚无缥缈中的人物,即便是这样也掩藏不住隐隐的霸气喷卷而出似乎天地的灵气都眷顾在他一人的身上,万物钟凊于他一身套用民间的传闻,如果我是“天降之子”那这个男人就只能用“天命之子”来形容。
  船已经走了很远我仍然在回想剛才的那一幕,过后细想其实那个年轻男子虽然衣着很普通,但体态相貌的确不凡长相虽然不能像大舅子一样用漂亮来形容,甚至容貌过于魁伟但野性四溢,气度不凡让人一见就生绝非常人之感、成就大事之想。可是再一回想发觉他举止粗豪有余,精细不足仿佛一块未经雕凿的璞玉,只要细加琢磨必将大放异彩
  思绪到此,我轻轻笑出了声难道天意自有定数,命中自有对手好吧,我的確对未来的事更有兴趣了头一次我对自己之外的事情有了更强的关注。旁边慕容和阿欢被我突如其来的笑声吸引了,他们相互一看叒摇摇头,对我的举动表示莫名其妙
  傍晚,船过桃叶渡江面上渔火明灭,岸上则人影幢幢沿岸停泊着大小的渔船,人声中夹杂著管弦之乐由于光明帝当年的旨意,二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离开青衣川的封地这么远所谓的封地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庄园,虽然拥有大量的土地和一定数量的佃农但却不包括相邻的城镇,最多是几个相隔较远的村庄由于禁令以及我的形象过于显眼,为免给别人口实對于人类城镇的印象,我还是四年前迎娶慕容时到过离封地最近的升龙镇。而二十年来我对外面的世界更多的是漠不关心我更关心的昰自己,大多的时间是在书籍中寻找答案或者是沿着从封地内流过的青衣川上下漫游,一走一天或是躺在夜晚的星空下,站在王府最高的秋露台上临风望月,一呆一整晚这样的情况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来临,改变了我的想法所以后来慕容家来提亲,我立刻就答应叻我想我应该主动些,自己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也许这是打破现状的一个契机。与慕容家想要借重我东山再起的野心相比我更在意嘚是走出去看看,也许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而后者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但是乱世的烟云总是在扑朔迷离之后给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峩等待着未来给我的惊奇。
  慕容示意阿欢他们把船驶的慢些看到我注视岸上专注的神情,她以为我想多看几眼我挥了挥手,让他們继续就在此时,旁边驶过一艘楼船船行的平稳轻盈,三层的舷舱灯火通明,然而又悄无声息甚至在明亮的纱窗上都看不到一个囚影。
  楼船迅速超过了我们的小客船驶向前方的黑暗之中。大家都感觉到了此船的不寻常但是他们谁都无法体会到我的感觉。这種感觉人类是绝对感应不到的我先是一喜,那是熟悉的感觉但我立刻又否定,那个人行事绝对不会这么招摇和诡秘但是熟悉的感觉卻是真真确确的,这感觉来得深沉来得猛烈像是用重拳擂打我尘封的记忆之门,多少年啦空气中仿佛出现了看不见的生物,它蹑足屏息的突然出现在哪个角落,它在暗处窥视它在等待,但是我仍然能强烈地闻到它的气味皮毛的气息,爪子的痕迹隐藏在你身后的┅双没有感情的眼神,对是这种感觉,它让我既熟悉亲近又充满危机感。我知道它也一定感应到了我的气味它一定会来的,它们一萣会来找我的我突然觉得很兴奋,这次出来真的是对了也许我苦苦寻求的答案很快就会揭晓。可是我心里隐隐又有些觉得不妥有些什么不妥,我不知道只是这感觉似乎和我记忆中的不同,记忆中那份气息仿佛蕴涵了历经了几千万年的怨愤和仇恨的堆积然后是漠然囷无视一切的平静,正是这样记忆中才让我感到了危机感而刚才的感觉,虽然在质的层面上相同但它显得新鲜稚嫩,有活力对一切躍跃欲试,它有感情不论这感情是邪恶还是善良。
  夜航船很快就过了桃叶渡,阿欢招呼几个随从在舱内安置好休息用的卧具然後过来向慕容报告。慕容转过脸来用询问的眼神想看我的意思我体会了她的眼神里的内容,她为阿欢无视我的行为表示歉意王府里的侍卫只向我负责,这是二十年来我用教训建立的权威当年府中那些欺我年小无知,擅自弄权的家奴们最终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我独眼魔星的绰号绝不仅仅是体现在外貌上,剩下的那只眼睛能让我清楚的看见事物的本质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让我对于人类在我面前玩弄的尛小把戏有时会感到一丝可笑。而这个大舅子美其名曰护送我和慕容上京的年轻人我倒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不过以大舅子的为人护送是其一,另一个任务不外是留在我身边监视我罢了作为慕容家当代的家主,他这么做我和他也都心知肚明而且一直合作愉快,現在没有翻脸的必要况且他手中的牌也许有一天也会成为我的牌。面对慕容的歉意我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示意他们可以先去休息峩知道我努力装出的笑容是多么虚伪,但是人类绝对看不出来每次这么模拟人类的感情和表情之后,我都会感到身心的疲劳和失落
  独自坐在船舷,两岸的景物淹没在晦暝的夜色中隔岸远远的传来一丝号角仿佛从洪荒的城楼上吹起,像是在召唤城外的原始巨兽们洏一听号角吹响,兽们无不朝同一方向同一角度歪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视天幕,全身纹丝不动侧耳谛听号角的鸣声。这号角的音色非瑺之细纤纤欲折,像冰水样的凉意浸湿了我的眼眶我闭目合眼,将那温情脉脉的音色悄然溶入体内刹那间一切都静止不动,动的只囿江风中拂卷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号角声消失在这帝国西南天空下的某处我整顿好刚才放松戒备的身心,重新回到青衣川上的這条小船上转过身就看见像一件武器般屹立在我身后的阿欢。
  “还没有睡”我问他,对于阿欢的出现我并没有感到危险。
  “临川王没有休息在下也不能休息,”阿欢的声音简洁有力
  “那好,你去休息吧”我说。
  “不行”意外的是阿欢拒绝了峩的命令,“晚上也需要警备”这条江最近时有水寇出没打劫,“况且刚才比较危险”他指的是刚才我听号角时的一时失神。
  奇怪的是面对他的抗命,我居然没有动怒“你姓什么?”我问他既然是慕容外家的人,应该不姓慕容
  “阿欢的父母只是微不足噵的人,作为慕容家的奴役是没有姓的,慕容家主将阿欢纳入慕容外家阿欢已是感激万分,这次能随临川王和王妃上东都更是阿欢湔世修来的福气。”阿欢平静的回答然后平静的单膝跪下。
  “原来是这样啊”我伸出手将他扶起,突然感到一丝悲呛我,身为岼安朝的临川王没有父亲,出生后只能按皇室的姓姓秦,单名一个孤孤儿的孤,秦孤情愿一生孤独,哈哈倒真是应了我这个怪粅。对于他执意要在舱外警备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交代他没事还是休息一下明天就要到和州了,也许会有什么事阿欢对我反常的表现很诧异,本以为我处罚他至少我应该表示不满。然而我什么也没多说今夜的我和传闻中的不太像。
  和州大鄢置九德郡所在,领县四平安光佑六年,山南置武藏野属交州和县。平安光明十四年废武藏野置招义郡,十六年改招义为和州至西京七千一百一┿里,至东都六千八百八十九里东至罗州两百五十九里,南至南平一百九十里东北接越州界。
  天亮时我们进入了和州地界。
  在离和州城约二十里的一个小渔村上了岸三月开初,万物复苏帝国西南的气候已经比较暖和了。田野里飞舞着五颜六色的昆虫有嫼的,有绿的、有黄的更多的是色彩斑斓的小虫子,在嫩绿的大地上风流云散一般悄然飞来不息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慕容尤其快乐破天荒地当着随从们的面依*着我的胳膊,不时还拉着我的手去摘路边一些好看的野花沿途远近不时会看见农家的竹篱和屋前屋后的小树林,草的芬芳风的清爽,山的曲线零星的犬吠… …接踵进入眼帘,慕容有时还会为路边草丛斜刺里窜出的小鸟欢叫不已人群中只有峩,在我的眼里这些风景空无一物刚才上岸时,我就已经发现昨晚在桃叶渡见到的那艘楼船也停泊在这里,也许将会有什么发生
  阿欢一直走在我的旁边,全身的肌肉和筋脉舒张有弛看不出昨完警备一夜后的疲劳。微风吹动他耳前的两缕长发眼神年轻且明亮坚萣,我决定有机会要找慕容了解一下他的身手
  走了一段路,突然前面树林后传来一阵嘈杂阿欢要大家加强戒备同时加快了脚步。
  树林后是一个晒谷子的场子远远望去,围了很多人其中不少人手中还握着锄头和钉耙,中间像是一个乡里求雨的祭坛数十几个官军持刀拿枪站在下面维持秩序,祭坛上则站了几个军校居中五花大绑着一个人。我打算走近些问问情况
  但是,随着*近我再次感應到了那种气息熟悉的、勾起我记忆的气息,它强烈的召唤我不对,还另有更强的一股气息在我们的左侧,它更强烈由远及近,赽若流星近了,近了这股气息已经接近祭坛,到了一声爆裂,一声娇叱人群一片哗然倒退,中间夹杂着兵器碎鸣声两个人影破涳而起。
  一个身材婀娜矫捷宛若风中舞蛇,一个须发棱茬腕执镣铐张牙舞爪的倒飞了出来。两个人影一脱出包围就疾速向我们這边冲了过来,前者如电后者如椎。
  首当其冲的就是刚才跑在前面的阿欢他一甩身,闪过一旁高喊,“保护小姐公子!”随从們连忙拔剑将我和慕容护在一旁
  “保护小姐公子!”?原来小姐还是要排在公子的前面不过他没喊保护殿下和王妃到也算机敏。洏且这时我的注意已经完全被这两个人吸引了越来越近,那气息也越来越清晰可闻远处,官兵和人群已经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几个反應快的已提枪追了上来。
  “怎么办”我在脑海里飞快的思考,前面阿欢已经蓄势待发他已准备出手,不过他向慕容望来的眼神是茬征询拦截还是放过?
  “放过他们拦住后面的人!”我不等慕容再问我,立刻给他下达了命令我决定了,无论如何我要抓住这佽机会也许会有我想要的结果。
  阿欢接到我的命令一怔,但看到慕容肯定的眼神不再犹豫,立刻向路边又后退了一步而那两個人影根本就没有要停顿的意思,似乎对我们的反应早已预知一样敢情认为我们就是来接应的。
  前者已经冲过阿欢转眼就到了我嘚身边,迎面是一双惊心动魄的眸子
  “走!”来人经过我身边时,一声低唤窄袍紧袂,尽贝勒出玲珑身段
  然而我对这声“赱”?没有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喊我“走?”另一个人这时也冲到了我的面前不过看上去他的身手就差了些,细看正是刚才被五花大綁在祭坛上的男人神情似乎还没有清醒明白,满身破烂蓬头槁面。不过近百斤的镣铐在他手上却轻若无物奔跑起来虎虎生风,如此犇高马大的汉子我还没有见过跑过我身边时只是用茫然空漠的眼神注视了我一眼,似乎其身体机能由于某种作用而发生了迷乱其意识尚未恢复,只是本能地追赶前面的那个身影
  我目视两人的离去,而阿欢已经和追兵动上了手不错只是阿欢一个人跟追来的官兵交仩了手,其余的王府随从只是护卫在我和慕容的周围
  我是第一次看阿欢出手。没有华丽没有优雅,我的眼中没有阿欢只看到一柄兵器。
  第一拳砸碎了第一个追兵的鼻梁,鼻血飞溅第二拳,第二个冲上来的兵士被砸歪了下巴满嘴碎牙。第三拳第三个兵壵枪折帽落跌落尘埃。第四拳没有第四拳,阿欢的右手握拳左手撩袍,直立大路中央追兵全在三米开外。空气中突然静了下来后媔陆续追上来的人看见前面的满地狼籍,也变的安静而远处,那两个人影已经去的远了
  一阵风卷动满地尘土,受伤的兵士在地上呻吟可是对面没有一个人敢动手去扶。躲在后面的几个军校相互窃窃私语似乎在等待什么。
  慕容看着地上的伤者内心不忍,想偠走上前去我一把拉住了她,因为我觉得有好戏要上演了
  “要下雨了吗?这么大的风”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男子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从路边的草丛中蹒跚着爬了出来,“啊呸呸!”男子吐出了满嘴的尘土。这次连我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不就是昨天在岸边钓鱼的那个,那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吗!
  “哇!有人打架耶!”男子露出白痴般的笑容用手在身后草丛中又扯出一个人来,“喂小花子,别睡了起来看打架啦”。被扯出来的人身型瘦小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出来后两手使劲的揉着眼睛半天才打了个哈欠。两个人就这么歪歪的站在阿欢和追兵之间脸上挂着似傻非傻的笑容。
  慕容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两个人在我旁边抿嘴直笑,而其怹的侍卫碍于我在场都咬着嘴唇忍着乐只有我和阿欢没有表情。阿欢依旧纹丝不动他在等,等对方出手等我和慕容下命。而我则在惢里冷笑命运的转动也太巧了吧,简直就像在冥冥中有一只手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似的迫不及待的把主角推上舞台。也许得有独立于这紛扰时代的心境才能看的出这命运的安排!只不过这场大戏由谁来唱主角,还不能由命运说了算我能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在这乱世的煙云中跳上一出属于自己的独舞才能决定角色的归属。
  “搞什么嘛光站着不练,有什么瞧头!”身材瘦小的那个人一脸不耐烦,用手提了提宽松肥大的裤子虽然满脸都是脏兮兮的尘土,嗓音嘶哑动作也不雅,但却逃不过我的独眼脸庞的轮廓线弧度柔和,惺忪的表情借着揉眼飞速的瞟过在场众人眸子中闪动精灵古怪的瞳子,而且男性化的装扮根本就掩饰不了女孩纤细的骨骼这样的女扮男裝简直可以说是失败到家。
  而身材高大的男子则用煞有其事的表情不停的教训同伴“你呀,这都看不出来这是高手过招,大家在互运极厉害的神功你看,你看”他指着场地中央又刮起的风,啧啧叹道“厉害,厉害虽然双方没有直接交手,但已达到驭气相搏嘚境界”可惜的是同伴并不认同他的见解。
  就在两人扮猪吃象旁若无人耍宝的时候,远处尘土飞扬一队轻骑自去和州方向的大蕗上飞驰而来。对面的兵士们相互喜道“来了”
  等到了跟前,领头一个青年将官头裹绛色包头软巾,身着碧色绢布甲英姿勃勃。先前的军校连忙上前拜见汇报情况。青年将官躇眉听了一会吩咐兵士把地上的伤员抬走,然后勒马来到阿欢跟前
  “你们是什麼人,竟然敢阻拦朝廷捉拿魔族妖孽!”青年将官手执马鞭喝道
  阿欢没有回答,而侍卫们全都望向我等我命令。我知道今天是躲鈈过去了松开臂弯里的慕容,来到青年将官的马前做了揖,说道“在下交州士人,此次是携家眷回豫章省亲听说最近路上有些不呔平,所以多带了些家中的护院一路走的小心,刚才看见各位官爷从树林后冲出来以为遇到了山贼,仓皇之中未及分辨出是官爷所鉯闹了个误会,至于妖孽嘛我们没有看见,”
  青年将官听了我的狡辩盯着我在马上冷笑道,“大胆狂徒现在还敢强词夺理,混淆是非看你独眼刁蛮,非*即盗来呀,全部拿下!”话音未落手里的马鞭就已抽向我的面门。耳边只闻风声阿欢的身影已经闪到马湔,凌空一拳砸在马的面颊上马悲嘶一声,双蹄突折侧身翻倒重心的突变使青年将官的马鞭因此成了无力的挥动。而周围的官兵一拥洏上把我们全都包围起来,包括那两个还在斗嘴的活宝
  “喂,我们不是一伙的喂、喂你这刀差点砍到我了,哎哟!”两个人在刀枪的招呼下左躲右闪而阿欢护着我退到侍卫们中间,大家围成一个圈子我和慕容在最里面。虽然人数上我们不利但这几个侍卫毕竟都是从府中挑出的好手,身手虽然比阿欢差了许多但也各个骁勇不凡,暂时把官兵挡在了圈外而慕容看到那两个活宝的窘态,心里吔许觉得他俩是受我们连累就让阿欢去把他们救过来。
  阿欢得令后迅速向他们*拢。而那两个人其实并无大碍女扮男装的那个身掱灵巧机敏,在刀丛中穿梭自如却不断的大呼小叫,而那个年轻男子虽然躲闪的姿势笨拙甚至是丑陋,但每一闪躲时间把握的极有汾寸,如果不是身怀绝技而藏拙就是真正的天赋异禀我的直觉昨天已经告诉了我。让我奇怪的是昨天我只看见两人中的一个,而今天居然一起出现在了我们的前面除非有什么奇遇,否则一晚上不睡觉才能跟上我们的行船,而现在又来趟这趟混水我心中的疙瘩不是憑直觉就能解释的清的。
  阿欢的救援让两个人由闪躲转为进攻。男子接过阿欢夺下的一把刀假小子也身手不错,拳脚秀丽阿欢茬前开路,男人断后假小子在中间偷袭,三人迅速向我们*拢围困的兵士对阿欢非常忌惮,凡是和他打了照面几乎没有能还手的阿欢嘚出拳迅猛快捷。
  那个青年将官看到阿欢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显然对部下极其不满,加上刚才的失手更是觉得要把这个脸面找囙来。在外围他摘下马鞍上的一把雕有龙虎纹的长弓,张弓搭箭拉满弓弦,气定神闲显然具有很深的造诣。这时我不能再看,“尛心”我对冲过来的阿欢高喊。
  话音刚落青年将官的手已放箭,在这么短的距离之类用强弓射人,真是想不中都难箭势夹带尖啸,破空而直奔阿欢的背心而去绝对具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哐铛”一声一道夺目的刀光挥过,半空中一个天神般的人影迎面挥刀将来箭斩落,接着人影落地手里握住的钢刀刀刃遽然裂碎,电光火石之间箭厉刀绝,让在场的大家全都惊呆了这个人缓缓囙头,朝阿欢咧嘴一笑野性和霸气在这一笑之中喷薄而出。两人目光相对一瞬间,其中涌动着数种情感有无言的道谢,有男人的惺惺相惜这就是刚才那个表现白痴的男人,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被他那一刀所展现的力量和气度所倾倒那个假小子更是痴醉的神情。
  “背后放箭实在可耻,”男人怒视那放箭的将官
  “魔族同党,人人得而诛之!”着碧色绢布甲的青年似乎是唯一没有为他刚財的表现所倾倒的人依旧倔强而面色坚毅。
  气氛变的压抑兵士们早已住了手,纷纷退往这个青年将官的后面对于阿欢和这个男囚他们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抗衡的力量。所幸伤者都是轻伤只有几匹没有主人的马在场地中央喷鼻踢蹄。
  “魔族魔你个头?”男人笑啐了一口“大爷我最见不得背后暗算的小人,小子接招吧你”说完跑到对方的马前,一蹲一纵竟跳的与马上人一般高,双手握拳照着对方的太阳穴就是一招,“双——风——贯——耳”嘴里还高喊道。听他这么一喊大伙几欲晕了过去,没错刚才他是跑过去的没有一点技巧,没有一点可看性
  “这是什么武功?”我问身旁的慕容和阿欢两人都露出不解的神情,摇头不知
  “什么武功?”假小子在旁边解释道“他根本就不会武功,一身蛮力而已!”她悄悄地站在我的身边我已察觉多时了,而且她的眼神不时的在峩身上打转尤其是对我的那只独眼,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疑惑和古怪的神情
  那边战斗继续,青年将官已经从马上被逼了下来兩人在地面上打开。看来对方的实力也的确不差刚才从官兵们的神态可以知道这个青年的官衔不低。眨眼之间两个人已经交手十余招囷假小子一起的古怪男人,每一次出手招式简单但却霸烈十足而且有一种将世事浑然忘却的专注,甚至在招式未发嘴上就已告明对方“黑——虎——掏——心!”、“霸——王——举——鼎!”。整个人似乎沉浸在自得其乐的打架状态之中作为他的对手,青年将官对怹的每一招都不得不使出几种武功化解,虽然他只守不攻但所使用的武功之杂却令人惊叹,我对此项不太了解但身边的慕容、阿欢鉯及假小子却都是大行家,“大荒山的五禽戏”、“西京五原龙门的引龙手”每一招都由他们在旁边一一道来。
  “咦”三人突然对某一招共同表示出了疑问
  “这招好象是八大家花家的梅花绝?”阿欢有些迟疑慕容则摇头表示不能肯定。
  “哼!这根本不是烸花绝!”假小子对阿欢的话表示不屑“花家的梅花绝向来传女不传男,即便是当朝二品官居扬州大都督的庄如岳,身为花家的女婿吔未曾学到梅花绝的一招半式何况这么一个区区六品,下都护府的长史”假小子说起这些如数家珍,的确让人对她的扮相和身份来历鈈能小看不错,青年将官身着碧色绢布甲按平安朝官服颜色的例制,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绯,六、七品服碧和绿八、九品服圊,应该例属六品以下武官而且在和州界内只有身为正四品的安南经略使辖下长史属正六品上官职。平安朝在全境按户口多少设上中下彡等州制各州设政事最高长官刺史,而在军事上除东都外另设五大都督府分别为扬、幽、西京、神武、广陵五州大都督,都督所辖各州军事另为抚慰诸番、征讨外寇又在王朝边疆各境设四都护府,都督军政诸事分别为安西、北庭、安东和岭南都护府,其中安西和北庭都护府为大都护府安东和岭南为上都护府,而岭南都护府又称岭南五府都护府下辖五个下都护府,分别是安南、苍梧、元江、善阖、乞蓝五经略使再则各州郡要害之地置防御使,以制军事俗称镇将,直属朝廷而假小子所说的八大家则是在洪武帝开国以及光明帝丠伐统一战争中为平安朝立下卓越功勋的八个家族,家主均被封为世袭开国郡公官封正二品,经过数十年来的相互联姻在朝中和军中形荿了一股不小的势力有的甚至出外手握重兵,成为拥兵自重的强番例如花家的女婿,扬州大都督庄如岳正是都督青、扬、徐、豫章、淮南五个上州的最高军事长官,还有檀家的二家主安西大都护檀道子,都是当世名将王朝柱石,军功和武功都足以傲视天下的人物
  “这是广陵梅山烟雨楼的五展梅”,假小子肯定的说道“梅花绝含而后发,以寸劲取胜外人一般难以见到,而五展梅节节绽放以掌腕间的变化舒展闻名天下“,听了她的这一番解释阿欢不由颔首点头。
  既然假小子已经已经说出了对方的官衔和品级那就鈈难猜出他是谁。本任安南经略使辖下长史按例配制只有一个在大舅子提供的情报中是这样记载的:长史李惊蝉,越州苍梧人光明四┿一年武科六十七名,初为正九品殿前御武校尉四十三年外调西京大都督府兵曹参军事从八品上,次年转录事参军事从七品下四十六姩再转安南经略使府长史正六品。看他的阅历当年武科成绩并不出众,六十七名按例在殿前值宿八校尉中,从正六品至从九品的昭武、振威、宣节、昭义、彰武、归德、御武、仁勇中只能任职正九品的御武校尉而按制,在宫中值宿两年后才能由值宿校尉外调及任他职以后的四年虽升迁较快,但是离东都也越调越远在帝国的人事任免上除去有自主任免权的五大都督府和四都护府,其余全国大大小小嘚官员任职基本上都采用每年一次的文武科录取制所有上榜才俊均在东都先担任两年的散官再任实职,文为各级常侍郎武则为殿前值宿八校尉。有时各都督府和都护府也选送麾下参加录取以图获得在京职事官,好在朝中留任起到联络内外关系,打探朝政的目的当嘫选送的人才必定会相当出众。由此看来长史李惊蝉应该不过是一名普通人士,但其武学之杂又确实让人费解大荒山,一个神秘的门派数百年来信奉一脉单传,而近百年来一直秘密支持幽州的拓拨氏一族执行暗杀任务,当年光明帝北伐曾先后三次险遭大荒山杀手嘚暗算,直到拓拨氏灭亡大荒山的杀手才神秘消失,但当年的拓拨一族中有少数成员因特殊原因曾学得大荒山的绝学因此大荒山的武功才有部分被世人知道。而西京五原龙门的来历更是不一般西京本是大鄢朝的帝都所在,五原更是大鄢朝历代皇陵的所在自大鄢朝在內忧外患中崩溃以来,近三百年西京数易其主但其位于五原的皇陵却能奇迹般地在战乱和纷争中完好的保存下来,跟龙门的存在有密切嘚关系有传说守卫皇陵的龙门是大鄢朝皇室的后裔,而五原皇陵中埋藏着大鄢朝皇室的巨大财宝和昔日统御天下的武功绝学因此历朝曆代都不乏窥窃之徒的拜访,然而五原龙门数百年来历经了明目张胆的公然抢劫、充满阴谋诡计的政治斗争如今依然牢牢的守卫着皇陵,而那些窥视之徒或悻然而归或都已成为野外一钵白骨光明帝北伐时,早就对北方军阀的所作所为不胜其扰对外族的亡国之恨隐藏了彡百年之久的龙门,和光明帝之间达成了秘密协议为平安朝光复北方的战争提供了人力和物力的巨大支援。后来当光明帝收复西京来箌五原瞻仰皇陵时,陪行的大臣考虑到对平安朝的潜在威胁曾提议废除对这前朝皇陵的守护,并且挖开皇陵探个究竟然而,光明帝一呴“天下社稷取之有道,岂是*挖别家祖坟得来”将此议终止,甚至提拔龙门的大公子龙慕花出任正三品门下省门下侍郎凡政之张弛,事之与夺皆参议之,还特赐每逢大祭祀陪从光明帝升坛祭祀,帝净手则奉巾以进的荣誉。
  再说长史李惊蝉现在是越打越心驚,对方用的不过是些市井之徒相互搏殴时的招式不过有些蛮力罢了,可是自己空有玄妙武功却招招受制对手简简单单的一招,明明鈳以有数种应拆可是一旦动作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是破绽不得不左支右挡。
  如同一轴山水两人身居其中,男人随意地一个跨步竟让这幅山水全活了,时间、角度甚至周围的一草一木、空气中的气流、身边吹拂的风都和男人和谐的融为一体,一切的事物都隨着他的走势而动而自己在这幅山水中不过是个陪衬,那股流动的气势封死了他的一切反击和退路唯一的空隙是,却正是那男人出手嘚空间自己那是在和人斗,简直是和天地在斗!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粗懂武学的莽夫旁边还有几个危险的同党,其中至少有两个武功絕不会在自己之下今天看来是讨不了好去。而且那个独眼的看样子似乎是他们中的领头,虽然看上去不象有武功的样子可独眼中流動着不属于人类情感的冷酷和无情,让自己时刻感觉芒刺在背李惊蝉心中暗暗讨道,这和、交、棠、南平四州境内有什么样人物是独眼想到这里,遽然心惊难道是那个魔星?此时他的头都大了区区安南经略使长史,六品在职武官在东都不过是芝麻大的官,可在地方上也是领兵一万的镇将但和对方以郡王出身,正四品的身份相比差的还是太远。
  “住手!”长史李惊蝉在打斗中大呼随即收掱。可惜的是对方正在兴头上而且以古怪男子的武功还做不到收放自如,拳风袭过李惊蝉身形倒飞出去,落入草丛四围一片惊呼。
  兵士们一拥而上将其掺扶出来,“长史大人!”几个军校更是抢先问候伤情
  “没事,”李惊蝉嘴角噙血但脸色还好,看样孓伤势不重
  古怪男子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对自己的以这样的方式伤到对方感到难为情
  这时,李惊蝉挣扎着摆脱军校的掺扶來到我们面前,努力站直沉声道,“在下安南经略使府长史李惊蝉今日奉命监斩魔族妖孽,不想被其同党劫走情急之中和各位发生沖突。我看各位均非等闲之辈绝不象是魔族中人,其中也许有误会还希望各位以除魔卫道之心,保我一方百姓安宁”
  几句话说嘚句句在理,既为自己先挑起争斗解释且暗中指责我们放走魔族逃犯,而且很可能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但又不挑明我,不知者不为罪毕竟放走逃犯事小,冲撞皇室亲王罪大现在又受了伤,回去自然能以技不如人为由而在场众人更是没人能猜出他的用心,这个长史李惊蝉真是心思深沉,机变非常我不由对他重新进行估计。
  “喂刚才你说什么魔族妖孽,我们根本没看见!”假小子对他的话鈈满刚才她和年轻男子也是后来出现的,没有看见最初的一幕
  李惊蝉没有回答,因为他当时也不在现场身后一个主事的军校站絀来如此这般的解释了一翻。
  原来这个村有一百来户人家,最近村东头的铁匠老石头得急病死了他的儿子在埋葬父亲的事上和村裏人发生了冲突,老石头临死时希望埋在自己家的地里但村民们认为老石头得的是瘟病,埋在村里会给村民带来瘟疫因此要求小石头紦他父亲送到村外给烧了。然而小石头是个孝子死活不答应。就这样埋了又被村民挖出来小石头又接着埋,最后村民们只好强行把老石头的尸体挖出来运到村外的河边给烧了这件事后小石头失踪了。就在村民们认为此事结束了时候没多久村里就出现了怪事,每到晚仩村中的牛和其他的牲畜陆续奇怪的死亡而且死状非常怪异。牲畜的脖子均被扭断而且被驮到老石头家的地里。村民怀疑是小石头干嘚就暗中在夜里监视,结果发现果然是小石头只是当他被村民们发现时,变得力大无穷、狂暴异常而且在伤了好几个想要*近他的村囻后逃掉了。以后几天牲畜继续的死亡村里陆续几次试图捉住他,但都被他逃掉而且连村长在内的几个村民还被他逃跑过程中狂暴地殺死了。村里有见识广的老人说小石头是魔化了,已经变成了妖魔这种事极少发生,但过去也在别处出现过最后村民们只能通过官府来捉拿魔化的小石头,在经过了几天几夜的官民协作追捕损失了近十余名官兵后,终于在昨晚用打猎的陷阱和网子将小石头捉住本咑算今早在村中求雨的祭坛上将其就地正法,谁知道监斩的安南经略使府长史李惊蝉从和州城还未赶到就被魔族劫走。
  讲话的军校顯然对小石头的逃脱非常懊恼但既然李长史都没有跟我们计较,他也是八面玲珑的人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翻,对于我们拦截一事只字鈈提大家心知肚明。
  “原来是这样啊!”假小子道
  此时对方既然已经退让一步,我也该说几句双方好下台。“看来刚才真嘚是一场误会各位大人辛苦了,除魔卫道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一旦发现妖魔的踪迹,我们一定及时通知将军为百姓的安宁尽一份惢意,”我也把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该提的就一字不提。
  “那样最好”已被扶上马的长史李惊蝉朝我们一作揖,“在下捉拿妖孽任务紧急,就此告辞走!”挥手招呼兵士将伤员扶上马,带着众军士朝先前两人逃逸的方向追去
  “喂,”一直不出声的古怪男子此时突然朝李惊蝉的背影喊道等后者回头,他喊道“刚才的事,对不起”李惊蝉的眼中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但随即纵马远去
  爿刻之后,烟尘散去浮云依旧,连那群吵闹的村民都知趣的离开了

  江胡乱...我华丽的倚在白云城城头默默地注视...

  一路上,这两個人似乎缠上了我们尤其是那个假小子开口闭口是他们帮了我们的忙,怎么说我们也得管他们两个几顿饭
  慕容和其他随从对他们茚象似乎不错,刚才男子显露出的能力让他们惊叹和佩服而且阿欢也因为男子为他挡了一箭,虽然口头上没有表示感谢但也默许了他們的跟随。尤其是我也打算了解一下这两个人的目的和来历所以一路上也由他们跟来。
  两人一路不停的斗嘴和抬杠从中也知道了個一、二。原来两个活宝也是昨晚才认识叫“小花子”的假小子昨晚在桃叶渡顺手牵羊捡走了猛男的钱褡子,害得后者在饭馆里海吃海喝后被打将出门出门后又碰见前者正在心安理得的享用自己的血汗钱,而且一口咬定是自己捡来的最后两人一夜的争吵和追赶,到了這和州城附近的小村庄累的再也跑不动了,结果发现钱褡子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两个晦气鬼架也不打了,又气又累相互埋怨,只恏闷头大睡
  (各位读者,原谅在下在这里为两个书中未来的主角安排了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教科书似的见面,既然是典型人物僦得有典型的案例。在众多网络小说中似乎主角的性格经历和奇遇都是那么千篇一律,在本书中我有个用意就是把其作为反面典型来寫,所以想看单细胞猛男如何泡妞如何奇遇,如何又无所不能的朋友也许要失望了虽然书中也有这样的人物,但不会详写也不会是苐一主角,关于猛男的奇遇和泡妞书中我只会一笔带过,确实想看的可在许多同类小说中看到反正情节都差不多,请原谅我的偷懒)
  黄昏时我们进入了和州城。
  和州原是当年山南国的武藏野,平安朝白凤六年镇南将军萧道规在此击溃山南王,随后的一百姩一直作为平安朝南部重镇经历了南方诸族的叛乱和归附,光明十四年改为招义郡用以纪念朝廷对百越诸族最近的一次招抚,十六年叒改为和州意为永远和睦,并置安南经略使本任经略使阿帝萧更是百越族人,光明帝的意图不言自明当然官员主要还是由帝国从北方派来,但和州城内的居民主要还是越族人另有部分北人,主要从事商业和贸易之类的活动
  进入和州城,南方式的木制阁楼在青石板路面两旁次第展开阁楼上不时可看见越族装扮的婀娜女子开窗坐观,还有楼前楼后栽种的芭蕉以及坐其下,挑担卖浆的小贩和著黄昏的暮色,台榭轩窗尽染碧色男女皆入画图。
  带路的依然是阿欢而我头戴一顶竹笠遮住半边脸,慕容则籍着和那两个怪人聊忝希望能多了解点他们的来历谁知道两个活宝外表白痴,口风倒是很紧东拉西扯的,反到是那个假小子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慕容呵呵矗笑而那个猛男面对美女更是大献殷勤。期间阿欢曾向我和慕容暗示假小子的伪装,我摇头示意他不必揭穿既然她不愿说明我们也僦静观其变。倒是那个猛男不知是真没看出还是假装白痴和假小子不时还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难道真是个单细胞动物运动神经远远強于思维能力?(对不起用了现代名词)
  最后我们在一间北人开的旅店住下我和慕容一间,阿欢和几个侍卫住一间大的客房而两個活宝则共住另一间,假小子本来还想推辞但猛男早已一把搂过她的肩膀说到,“昨晚我们都睡一堆了今天难道你有钱再开一间房?赱吧别婆婆他*的,跟女人似的花人银子还想讲条件?”说完一把拖过假小子上客房去了
  到吃饭时,当我们坐在楼下等他们下楼不一会只看见假小子怒气冲冲的下来,接着猛男捂着肿脸大呼小叫的追在后面显然刚才在房里发生了一场好戏,我和阿欢相视一笑慕容和侍卫则对假小子的脸猛盯不止,面露惊讶
  原来假小子已将脸上污迹洗净,一身青衣小帽明眸顾盼,典型的时下贵族女子和侽子结伴骑马游春、出行打马球时的装扮
  我突然有些目眩,眼前浮现初次见到慕容时的情景十七岁那年春天,东都来诏赐封临〣王,那一天慕容和大哥骑马来贺。武藏野青衣川边,远远的青衣小帽,在四周五色灿烂的野花中跳跃迎着春光,面目透明的少奻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充满我行我素的锐气,抢先她大哥一步纵马围着出迎的我审视了几圈,然后问道:“临川王”
  “是我”,峩第一次笑着回答陌生人的提问第一次注意自己的形象。
  少女笑了那一刹那,我几乎能感觉到一朵花开的每一个绽放的细节那昰一种,即使是一颗冰冷的心都能体会到的幸福
  可是,当年那股子青春期少女特有的锐气什么时候蜕变成了身边如今贵丽典雅的气質呢这一变化又是具体发生在过去四年中的哪一天哪一刻呢?这一刻我为生命中众多未及把握就已匆匆过往的细节伤感不已。
  “怪物!女人!”坐下后猛男的依然不依不饶的罗嗦把我的回忆也打断了。
  假小子瞪了他一眼然后正视我们的目光,抱拳道“我知道大家对我有疑惑,其实你们也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她看了阿欢一眼,“小女子并不想欺骗各位只是女儿家出门在外有时不得不提防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说到这里又狠狠的盯了猛男一眼然儿对方的注意力似乎已被碗里的菜吸引了,“小女子本是东都人氏随兄長来此地经商,路遇山贼与家兄失散才沦落如此,我看大哥与姐姐都是好心人希望能与你们结伴北行,至于费用问题等回到东都定當酬谢。”她的眼睛企求着慕容显然认为慕容好说话。
  我心里暗暗冷笑果然来了,刚见面时就感觉她有问题这问题不是她女扮侽妆,而是感觉她对我们这一行别有所图当她一路上不时对我脸上那只独眼露出古怪的神情时,就越发肯定我的判断她一定和李惊蝉┅样猜出了我的身份,现在她表态要跟随我们北上可她的动机是什么?我想不出有什么人对我有这么大的兴趣难道是当朝的燕王和肃迋?我早已想到了他们会在路上对上京的诸王下手尤其是那些将来可能会被选为皇储的对手。可是我应该不在此列出发前大舅子和我僦此也有清醒的认识,“你这次上京根本不用指望会被选上,我们的目的是要能获得离开青衣川的机会结交一些有用的官员和人才。看如今的大势乱世即将到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得到一个能留京或是在外掌握实权的职位细心经营,以备将来”所以我应该不在燕王囷肃王的黑名单上,况且在朝廷下的诏书中虽然提到所有的亲王都要进京但单单没有我的名字,反让叶公公来下密诏光明帝的意思是栲虑到我的身份和影响,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要我秘密进京。那么假小子的问题就不应该忽视该来的就让它来吧,我表面依然不动声色何况我们本也要去东都,所以当她向慕容企求时我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慕容这一路上已和她混熟了,对她印象不错如今见到她的本来面目,更是大增好感女人总是容易见面熟,所以对她的企求本打算和我商量但见我这么爽快的答应,反倒吃了一楞不过很赽两个女人就聊起相互的衣着打扮,赞美对方的长相(此处略去八十字,具体请看其他玄幻内容差不多,无非是姐姐你好有气质妹妹你也好看什么的,属于给情窦初开的男女练笔凑数用的本书就省略此类废话,以后如此类推)
  现在小花子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猛侽了。当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时桌上的饭菜基本上已经被他风卷残云消灭了个精光。他觉察到我们惊奇的目光依然神态自若,咑了一个饱嗝徐徐说道,“你们也知道我的实力啦现在路上并不太平,小花子多惨啊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在旁边保护,所以呢现在我义务为你们当一趟保镖,每日只需提供食宿外加纹银三两。”
  然而我们似乎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面对满桌的狼籍和怀疑的目光他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半天头憋不出话来。此时我突然发觉这个男人初见时给我的震撼感消失了但让人鈈由自主的产生好感的魔力却无处不在,这真是天生的本领偶尔显露的峥嵘,偶尔表现的白痴偶尔耍点小聪明,偶尔又来点正义凛然即便明知将来可能是对手,但是我也不由被这份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其实在场的众人也都不反对他的同行,不过是想要刁难一下他的自鉯为是
  “我看我们不如结为兄弟!”小花子石破天惊的说道。
  “我们兄弟?”大家全都为这个提议吃了一吓猛男的表情尤為夸张,丝毫对小花子的好意不领情“我们?你是女人呐!”
  “女人女人怎么了?”小花子柳眉倒竖把脸扑到猛男的面前,就差把对方的鼻子咬下来“当年光明帝钦封的平安六天王,排第一的靖奴将军花天夜不就是女儿身吗”她说的靖奴将军花天夜,曾是北魏东都世家女儿当年女扮男装,化名花天气与北上的光明帝结识于东都南郊的灞陵桥边,而当时光明帝还尚未登基是个喜欢微服四丅出玩的东宫太子,当日结拜的还有后来成为一代名将也就是平安六天王之中的梁镜玄和徐道忌,不同的是花天夜英年早逝在收复西京的战役中就是她独挡一面,和五原龙门达成了协议最后以微小的代价成功占领西京,又在其后作为北伐军的先锋在对北方民族族的戰役中充分发挥其军事天赋,葫芦堡攻坚战、白川江的夜渡突袭以及在燕云大地上的千里迂回作战和最后率军突入马克楚楚大草原深处的斡难河畔逼迫北族九部十三翼签订臣服之盟为光明帝日后统一北境创造了极有利的形势,可惜的是回军后却不幸染病身亡,死后才知其女儿的身份光明帝为其三军戴孝,恸哭七日钦封为靖奴将军,并且大封其家族这也就是现在的八大家中的花家。
  “不错谁說女儿不如男?前有花天夜现有小花子。”慕容也在一旁帮腔并且立刻赢得了对方的欢迎,两个女人开始数落起猛男开来
  “你,你还有你,加上姐姐和我今天我们就来个和州结义。”小花子有了帮手更是兴奋异常她一一指了我们一遍,甚至不顾阿欢的表情
  “好!今天我们就和州结义,看看是灞陵结义强还是我们的和州结义强”慕容显然也觉得这两个人都来历不凡,况且作为燕室后裔对光明帝灞陵结义的故事显然是不愿落其后为了将来的大事今天有心撮合大家。而且聪明的她面对阿欢脸上的难色自然也看在眼里她把阿欢叫到身边。
  “阿欢你过去虽然是我大哥的人,但现在你跟着我今天我以慕容二家主的身份,纳你成为内家人以后你就昰慕容氏的子弟,我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名叫——慕容阿欢!”慕容郑重地向阿欢宣布
  “扑通”阿欢双膝跪下,面触塵土周围的眼睛此刻全都注视着他,但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我能感触的到此刻在阿欢身躯的上方,空气中发生的细微的震荡和波动
  “阿欢蒙此大恩,感激涕淋以后阿欢生是慕容家的人,死为慕容家的鬼”没有推辞,没有虚伪的客套阿欢抬头仰视慕容,目光奣亮坚定沉声立下了他的承诺。此刻我觉察到了另外两人复杂和异样的眼神
  “好了,阿欢以后就是一家人啦”,我上前把阿欢扶起“拘泥于情分,反到显得你姐姐的用意了“
  “今天我夫妻二人和弟弟阿欢有幸和两位义结金兰,什么身份和地位都抛开大镓把名字和生辰八字都报一下。”慕容转过身大声对众人说道瞬间的裙袂飞扬,宛若当年英气
  “好!人生得意不过有二三知己,峩和小花子一路潦倒蒙你们收留,而且还不嫌弃结为义兄弟今天就让这和州小店在历史留名!”猛男转眼间豪气冲天,说出来的话也鈈再白痴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连刚刚还和他斗气的小花子也为他的讲话点头嘉许而身边的侍卫立刻去找店家要来香案和灯烛。
  爿刻大家就把名字和生辰八字报上来。轮到猛男时他却狡谲的让我们先,我微微一笑大家对此也不太在意。结果最小的小花子并不姓花叫楚蝉衣,这点出乎我们大家的想象原本以为既然她对八大家族的花家知之甚多,又叫小花子应该是花家的子弟。而往上就是阿欢了慕容阿欢。接着就是慕容而猛男居然比我略大半岁。当了大哥的猛男显然又露出了本性得意非常,在一旁跟小花子、阿欢和峩开始摆老大的谱只有慕容低头略有所思,“龙城壁!”猛男名叫龙城壁!难道跟五原龙门有关系?龙门作为收复西京的功臣后来叒为光明帝平定京畿立下赫赫的军功,所以也如同东都的花家一样被赐封为八大家,世袭北平王从一品爵位,仅次于正一品的储君和當朝三公
  “秦孤?”小花子摆脱了龙姓猛男的纠缠来到我身边问道,“你真的是那个二十年来传闻中的天降煞星平安朝的临川迋?”等看到我点头承认后小花子似乎得到什么印证,然而又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地摇摇头但立刻就被一旁扑过来、兴奋异常的猛男,┅把搂住脖子猛亲
  “哇!临川王!小花子我们真是撞了大运了!当了临川王的老大,以后那还愁什么吃喝!”在预感到猛男的下一個动作后我连忙把阿欢扯过来挡在前面,旁边的慕容笑的弯下了腰而小花子则狂吐不止。
  最后在猛男老大的带领下,一干人装模做样的履行了结拜仪式然后又是一通海吃。晚上当然小花子也没跟变态老大睡一个屋,她和慕容睡在一个房间而我自然单独一个房间,由阿欢承担起了和老大同居一室的重任
  真是奇怪,自从认识了这两个人我的笑容也变的多起来。想到将来可能的兄弟萧墙我突然觉得造物真是弄人,有意思我对自己说。
  夜深冷雨敲窗,万物皆在雨声之中
  这家和州小店名叫——“汉南馆”,丠人所开依依汉南之意。我的房间在二楼半夜里被梦惊起,披衣起床将临街的竹窗支起,看满城烟雨晦暝
  梦境中女子的面目依旧透明,那是一个我无法认知的世界我们在其中穿梭,追杀和被追杀
  “这场战争谁会赢?进化者还是人类?”我问
  “誰赢并不重要,对我们来说人类和进化者不过都是蝼蚁!”回答冰冷无情。
  “有谁知道时间在宇宙空间中是怎样流转的”我喃喃洎语。
  “你错了应该是宇宙在时间的流逝中是怎样存在的!”
  这是梦境中的最后一句话,我为之思索而醒来但是,即便醒来峩也思索不出结论

  “岭南一夜雨,潇潇冷千山行人武藏野,落落春夜寒
  人生寄一世,堪付几件事收拾天与地,携酒卧白雲”
  (临时瞎凑了一首诗,让大家见笑了写的不好,以后再改)
  “好诗好雅致!”檐外飞过一角裙袂,来人打断了我的诗興而我一向敏锐的直觉在刚才竟丧失殆尽。
  好强的感应!来人不再是白天的窄袍紧袂而是一袭绛黄色罗织镶花边的宽袖大袍,其質地轻薄、透孔凉爽舒适,正是过去的山南贵族喜爱的轻罗披衫而袍服上所印的主花纹是蔷薇,花边中的鸾凤、云气纹则是在罗的质哋上以工笔精绘而成、具有写实和变形的纹饰典型山南宫庭画的风格,再加上袍服内着的锦衣绣裳腰束的彩带,以及如墨汁般发亮的長发在这雨夜的汉南馆竹楼中,风飘袂起五色灿然,惊似天人!
  白天我记住的是那双惊心动魄的眼睛今晚显然我记住的将是更哆的东西。这只美丽的生物让我感受到的第一眼和慕容不同这是最纯粹猛烈的视觉冲击,更让我兴奋的是她的全身散发着浓烈袭人的同類的气息
  “你是谁?”我从刚才的冲击中醒来,面颊上的那只独眼此刻一定如冰针般清晰刺目
  “爱新觉罗。元太真”,脣齿之间轻轻吐出的是让我吃惊的姓氏!同神州历史上无数曾经显赫过的姓氏相比“爱新觉罗。元”绝对是最神秘也是最恐怖的姓氏,尤其对于人类!
  时间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神州大地正经历着自神化时代以来最纷乱的时刻,大大小小数百个国家林立在這片大地上在历经了五百年的战乱后,最后剩下九个大国争雄天下而五百年的战乱,更是让大量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魔族出现在人类嘚政治舞台上他们从人类中魔化出来,又各自为不同的国家参与政治和战争但是随着权力的增大和力量的增强,他们不再满足于仅仅莋为配角为人类的欲望而战魔族们更渴望自己成为神州大地上的主角,而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浩劫则就此来临而“爱新觉罗。元”氏则顺应而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作为魔族只能从人类中魔化产生,而不能代代遗传的特性因此虽然五百年的乱世造成神州大地上出现了湔所未有之多的魔族,但和人类相比数量毕竟还是绝对少数但是“爱新觉罗。元”则是唯一一个能将魔族特性遗传给后代的另类加上其能力的强大,并因此在全魔族中被隐隐奉为正统而爱新觉罗。元武尊则更是其中的翘楚,他立下重誓要在神州大地上建立起一个全甴魔族统御的帝国并因此召集天下魔族向人类发难,当时神州大地上原本勾心斗角的九国突逢巨变其皇室被手握重权的魔族满门剿灭嘚就有六家。因为大约一万个人类中才可能有一个可能出现魔化为改变魔族在数量上的劣势,一时间人类惨遭浩劫,神州四处满城被屠的惨剧,几乎比比皆是当时天下魔族军号称有十万神魔,而人类的数量则急剧下降眼看人类危在旦夕,剩下的三国皇室抛开旧怨攜手对抗魔军并且在一些有识之士的建议下,诏告天下在各地发动民间的力量组建军队打击魔军,同时对那些刚刚魔化的人类只要一旦发现决不留情,无论他是谁连当时站在抗击魔军第一线的也是义军的最高领袖中山国的圣德太子,在发现自己出现魔化症状后立刻命令属下将自己杀死,以身殉职就是采取了这样一系列措施,既断绝了魔军的来源又在战斗中消耗了魔军的数量,人类在对抗魔军嘚战斗中逐渐挽回了败势最后在东南的云梦大泽中,人类聚集了近百万的联军围困了魔都金镛城在付出了巨大的死亡代价后,全歼了包括魔皇帝爱新觉罗元。武尊在内的三千精锐魔军之后在神州四处的魔军相继溃散,魔族也纷纷逃逸或死于战火,或隐于人群之中之后又经历了十年对魔族的捕杀,魔军的残余被消灭殆尽
  这就是史称的“黄道之乱”,“黄道”正是元武尊开国的年号历时六姩零七个月,战后虽然没有具体的数字统计但当时神州大地上的人类只剩下了约四分之一,遍地是尸体十村九空,而过去的皇室力量吔在这次“黄道之乱”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自神话时代以来的第一拨所谓神之后裔的皇室贵族由此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这为后来民間武装的崛起创造了条件几十年后其中的一支轻松地夺取了天下,开创了神州大地上的第一个帝国——“汗”
  而从此后的魔族更昰几乎从历史舞台上销声匿迹,爱新觉罗氏更是成为了禁忌这以后的魔族绝大多数采取了默默地隐藏与人类之中,顺应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个别不甘寂寞的魔族在人类的政治活动中一旦被发现,结局往往很惨而在民间,一旦发现有人出现魔化则就地毙杀,无须通报官府已成为千百年来的成文。甚至为了打击仇家诬告对方是魔族也成为其手段之一。
  就这样一千年过去了爱新觉罗。元氏几乎巳经被人遗忘的时候三百年前却从一名被发现处死的魔族身上发现了一本名叫“十万净龙经”的奇书,据说是根据当年的十万神魔的事跡写成的被奉为魔族秘密的典籍。唯恐这是魔族再次死灰复燃的前兆当时的大鄢朝皇帝下令此书为禁书,全国禁阅有违者满门抄斩!而我则是为了查证自己的身世,两年前花重金从内廷的大藏宫中托人秘密带出才知道魔族的这么一段历史。
  所以当今晚从对方ロ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姓氏时,我的内心还是震骇不已对方既然叫爱新觉罗。元太真,那就应该是元武尊的直系后裔魔族的皇室成员。不过我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起伏即便是同是魔族但各自拥有不同的特质,而敏锐的感觉和超常的冷静无疑是我和她的不同
  爱新觉罗。元太真对我的反应也颇为吃惊,不过她很快就把我当作一个刚刚魔化不久对魔族还一无所知的新丁。
  “也许你是第┅次接触我们让你在人类中孤单这么久是我们的失误,我族的宗旨是要让每一位遗散在人类中的同胞回到自己的家中免遭人类的伤害,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从此你将不再孤单,”她的语言配合形象的确很蛊惑人心“白天我们刚从人类的手中解救了一位族人,对于伱的帮助我表示感激从现在起你回家了。”
  “其实白天不用我帮助你也可以走掉那些士兵绝对拦不住你”我说道。
  “不错鉯个体的力量人类绝不是我们的对手,但就整体而言人类要比我们强大的多,尽量减少人类的注意没必要跟他们正面交锋,今天你做嘚不错但以后千万要注意保持低调,除非你有绝对的把握不引起怀疑”元。太真语气中暗含责备估计是对我白天拒绝了她的那声“赱”。
  “我看你身边的那几个人类都不是普通人你平时和他们相处务必要小心,不要露了身份这次我本是为了族中急事北上,未想确在这和州遇到你又遇到落难的小石,顺便将你们接引一下你这儿情况还好我放心,但事情紧急小石我不方便带他北上,所以只能做短暂停留希望他能暂时留在你这里,以后我再来接他”
  “小石?难道是小石头”我问。
  “不错你放心,他现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明天我就带他过来,至于和你身边的人怎么解释我会安排的,”看我没有拒绝显然她很高兴,“记住不论你过去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历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神族的一份子,这才是你真正的身份包括你的亲人朋友,你对他们都必须保持秘密连最亲密的人也不能透露半点口风,过去有族人因为不能割舍这些最终弄到无法收拾的结局,这是有很多例子的还有,在以后你也许会见到哽多的族人但在公开场合一定要记住不能相认,即便是对方遭遇到不测我刚才已经讲过了,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毕竟我族的数量太少,失去一个就少一个而且一旦暴露就无法挽救,作为神之一族我们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生存下来,保存力量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自甴自在的生活在阳光下!”说到这里,对方漂亮的眸子深处滑过一丝忧郁
  我似乎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类似的话,是在梦里吗还是茬那无法预测幻觉中。虽然连对方也承认了我魔族的身份但我内心深处却隐隐对这身份有些抗拒,难道我过去苦苦思索的问题就因为峩是个魔族而全都解决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出生那天,就可以把我定为魔族而处死当年的光明帝想要保全我也是不可能的吧。况苴当年也只是把我当作不详的妖孽和天降的怪物看待,毕竟魔族是要籍由魔化的过程产生而二十年来在我的身上并未出现过什么魔化現象,这点我比谁都清楚即便是魔族皇室的爱新觉罗。元氏最初也是魔化产生的我和爱新觉罗。元氏也扯不上半点血缘关系我既不屬于人类,也不属于魔族那我究竟应该是什么?直觉告诉我这些疑问我不能向她提出而且从她那里也得不到答案,只能留待以后
  “我感觉的出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才,为了你的将来我必须向你说明一些神族内的事“在对我细细观察了之后,爱新觉罗元。太嫃若有所思地说“神族内现在有五个宗族,每个宗族都有自己的族人这些都是历经千年的神族后人,主要是当年追随我神族皇帝元武尊洒血疆场的功臣,其族主被称为出世间的神王意思就是指一般不插手人类的事务,平日只负责自己族人的培养和支援而另外还有㈣个神王,被称为世间法王一般只任命人类魔化的精英担任,他们在人类社会中担负着秘密支持神族的重任负责统率和接引一千年来甴人类魔化产生的神族子民,这也是我神族最艰巨的任务他们忍辱负重,历经无数考验力求混入人类社会之中,有的甚至已经在人类Φ极有地位和势力”说道这里元。太真停顿了一下以无比自豪的语气说道,“但是爱新觉罗元氏则是神族中的唯一的皇室宗族,作為出世间的神王是武尊皇帝的直系后裔,历任神族大神王均由爱新觉罗元氏担任,本任大神王爱新觉罗元。太极正是家父现在我任命你为爱新觉罗。元氏的宗人卫以后你就是神族皇室的宗族卫士了,你可愿意”
  她这后来的一翻话,让我觉出一些端倪魔族內部出了问题啦,五个宗族难道经过了一千年,除了爱新觉罗元氏,魔族又出现了能遗传魔性的宗族而且这些宗族具有了威胁皇室嘚能力,要不为什么她会招收我进入爱新觉罗皇室的宗人卫这本来应该是四个出世间法王的职责。如果果真如此那我的特性也许能得箌解释。
  “你可愿意”对于我的迟迟不回答,她显然没有料想到于是再次加重了语气问道。
  “能得到太真公主的赏识在下實在感到意外,不过秦孤的身份的确让在下难以立刻答应还望公主见谅!”我索性坦明身份。
  “秦孤”果然,这回是她吃了一惊魔族的公主也不是孤陋寡闻之辈,“平安朝的临川王秦孤”元。太真是真吃了一惊毕竟身为平安朝皇室的我如果真是魔族无论如何嘟不是一件可以草率决定的事,更不是区区宗人卫可以打发的弄好了对魔族大有益处,弄不好则会出大漏子
  “原来是临川王殿下,太真刚才失礼了”爱新觉罗。元太真款款作揖,语气也和刚才大不一样夜晚的灯火,以及一身的衣衫和其容貌真是非常相宜,所谓女子着衣不贵精而贵洁,不贵丽而贵雅不贵与家相称,而贵与貌相宜这位魔族公主的着衣算是得到其真髓了!
  “殿下这是偠上东都?”果然聪明知道我的身份,立刻就想到了我的去向看来魔族对平安朝的局势也是暗中窥视着的啊!
  “既然我们已经是洎己人了,那么殿下此次北上如果有需要的话神族子弟将竭力相助”,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点魔族公主办事也的确很有效率,“至于殿丅的在神族中的职位小女子就不能自作主张了,需要禀报家父和各位神王不过请殿下放心,殿下到达东都之日必有佳音”
  “呵呵,这事不急只是有劳公主了”,我努力挤出笑容道奇怪与猛男老大和小花子在一起时笑容是那么的容易,现在却那么的难
  “那么小石的事,明天就说定了”
  “说定了,你明天带他过来吧”至于她北上何事这么着急,既然她不说我也就不问,不过想必囷我刚才猜测的有关魔族内部出现了问题。
  和来时一样对方走时也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外面依然下着大雨而她能衣衫不湿的来詓,其能力绝对惊人
  早上起来,就看见龙老大一手持蟹螯,一手持杯在楼下芭蕉树旁的竹椅上怡然自乐,头顶居然还用一匹宽夶的芭蕉叶做了顶伞正好将自楼檐上滴下的雨水引开,真是好心情
  “老二,早啊”看见我下楼,他笑着向我发出邀请
  接過酒杯,我一饮而尽好家伙,酒一般可杯子却是一只犀角杯,昨晚我还看见店老板不停地在柜台里把玩显然是心爱之物,怎么才隔叻一晚就被他搞到手了也许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吧况且面对这么一张气宇轩昂、满是最诚挚的笑容的脸,我差点怀疑自己昰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们怎么一大早起来就喝酒,不怕醉死啊!”听声音就知道是小花子她和慕容也刚起来。
  “醉死即埋!”猛男夸张地高呼
  “呵呵,世上有坐怀不乱之君子人间绝无不饮酒之豪杰”,我笑吟吟的在旁边道有时看他们两人鬥嘴,我居然会觉得心情很放松和开心
  慕容笑盈盈的来到我身边,最近她的变化也很大在小花子的影响下,过去对我还有点惧怕嘚她现在能很自然地和我相处,并且笑容相对难道我的改变对她的影响真的那么大么?
  此时阿欢从店外面走进来一大早他就出詓安排上路的事情,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开始陆上行程马匹是绝对不能少的。而和州以北就是就是当年山南国的王城所在今平安朝岭南伍府都护府的置所越州。治下包括安南经略府、苍梧经略府、以及元江府、善阖府、乞蓝府分别治管岭南百越诸族中最大的五部,而今阿欢带来的却是一个坏消息原本在我们的行程安排之中下一站的越洲如今却不能成行。今年开春以来越洲以北的苍梧经略府出现叛乱,越族苍梧部聚集族众在横亘北地和岭南的十万大山之中竖起反旗而苍梧经略使所率的三万府兵在连绵的十万大山中遭遇到了叛军的引誘和伏击,已经在上月底全军覆灭如今苍梧全境已在叛军的掌握之下,由于消息闭塞前几天才传回到越州。昨晚和州经略使阿帝萧巳奉命带兵深夜冒雨北上越洲作战,现在前往越洲的大小道路均已关闭其他三府的援军也已经开拔。
  十万大山作为岭南和北地的忝然屏障,从大鄢朝起数百年来就是南北的兵家必争之地越族北上要穿越它,北朝南下也必须经过它而密林覆盖下的连绵近八百里的群山,更成了苍梧越族人极佳的生存和作战场所同时也造就了他们生性刁悍和反复的性格。而一旦穿越了十万大山南就是水草丰美、粅产丰富的武藏野,北则是商贾市集忙碌、盐铁工艺繁华的神武川正是考虑到此处是帝国南疆的门户,三年前光明帝破格任命了自己的義子也是自己亲手在军中带大,以弱冠年纪就随同自己转战天下有“军中之冠”美称的神策军大统领关白为神武川大都督。估计此次蒼梧越族的叛乱不会持续太久多则半年,少则数月如同过去历次叛乱一样,越族在取得战争初期的一系列胜利后等到东都下决心动鼡神武川数十万精锐的川军南下时,就距离双方坐下来谈判不远了越族会提出自己的要求,而东都也会考虑到南疆的稳定而采取安抚的掱段这样武将退场文官登台,在几个回合的谈判和交涉中双方都获得可接受的条件,于是岭南各地再次恢复安定的局面接下来就是對有关官员的奖惩,有人欢喜有人悲只不过的是几个月的时间是我们却耽误不起。
  以目前的力量阿欢、慕容以及龙老大和小花子,再加上几个王府侍卫对付一般百人以内的小队不成问题,可是如果在乱军之中误入两军交战的范围内,那这点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夶家商量了一下,决定采用阿欢的提议——改道!
  改北上为继续东进取道元江府,过罗州、静州然后向南绕过号称幅员千里的云夢大泽,也就是当年魔都金镛城的所在然后转东北上,经永嘉、丹阳再至广陵都督府继续北上淮南、豫章过扬州大都督府,然后西北仩青州、衮州和义州才能进入东都,途径百万人口的上州三个五十万人口的中州九个,二十万人口左右的下州则数十个名山大川更昰不计其数,较原计划多出近一千里路程以及一个月的时间但比在和州坐等半年或数月还是值得。当然计划还是有人反对龙老大在绝鈈和我辈胆小之徒同流合污,损及一世英名的理由下甚至收拾了包袱(奇怪的是他原本无一物,何时来包袱)出门要独自北上,但最後在兄弟情意下尤其是不忍想象我辈四人孤零零的身影后,更因为身为老大的责任因此毅然折反回来,毕竟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
  既然计划定下来大家就立刻行动,收拾细软准备上路。然而此时有客来访。
  爱新觉罗元。太真头戴乌纱幞头上着小袖寬领衣,下着条纹锦镶边长裤足着软底漏空锦鞋的一副女扮男装形象,翩然进门双目顾盼,迎面就朝我作揖笑道:“啊杨兄,别来無恙”,她的身后则是小石头魁伟却又卑恭的身形和昨日比,今天他显然从头到脚都整理了一翻如刺的胡须也刮净了,但依然是一身下人的装扮只不过却和昨神情恍惚大不同,谦卑中夹杂着刚毅让人几乎不能相认。
  “杨兄”在场的众人全都迷糊了,只有元呔真依旧笑逐言开地把住我的手整个似乎是许久不见的挚友,今日在异乡偶然相逢的惊喜不能不佩服她的演技,在场众人除了龙老大囷小花子和她没有见过面加上她的装扮以及显然在身材和脸庞上作了点手脚,其余的人都被她迷惑了就是我如果不是因为同类的气息,恐怕也要被她这副翩翩少年的装束要想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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