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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的小鹿(长篇小说) 



    一缕笔直的轻烟从茅屋的烟囱里升起。在烟刚离开红泥烟囱时,象是蓝色的;但当它冉冉升入四月的蔚蓝色天空时,就不再是蓝色而是灰色的了。裘弟这孩子望着它,思索着。厨房里的炉火正在熄灭下去。他的妈妈在收拾午饭后的锅子和盘碟。今天是礼拜五。他妈妈照例要用荞麦草扎成的扫帚扫地,接着,如果裘弟运气好的话,她还要用玉米壳做成的剧子擦地板。只要她一动手擦地板,那末,不等他跑到银谷,她是不会想起他的。裘弟站了一会儿,扶正了搁在他肩上的锄头。 

    倘若他眼前没有这些未经锄草的成列的玉米嫩秆,垦地本身倒是令人赏心悦目的。成群的野蜂已发现了前门旁边那棵楝树。它们正贪婪地钻到那淡紫色的娇弱的花簇中去,仿佛这丛林中再没有其它的花一般;似乎,它们已忘掉了三月的黄色的荣莉花,更忘了将在五月盛开的香月桂花与木兰花。裘弟忽然想起,跟着那躯体金黑相间、疾飞得象一条线也似的蜂群,也许可以找到满贮着琥珀色的蜂蜜的、一棵野蜂做窝的树。过冬的蔗糖浆早已吃光了,果子冻也剩不了多少,找到一棵野蜂做窝的树,要比锄草有价值得多,玉米耽搁一天再锄也不碍事。这一个下午充满了暖洋洋的春意,它深深地钻进裘弟的心中,就象野蜂钻到楝花的花心中去一般,以致他觉得必须越过垦地,穿过松林,沿着大路直跑到那条奔流不息的小溪边去,因为野蜂做窝的树大都是离水不远的。 

    他把锄头靠在用劈开的树干扎成的围栅上,沿着那片玉米地走去,宜到他看不见小屋为止。他双手一撑,纵身跳过了围栅。猎狗老裘和亚已跟着他爸爸的运货大车上葛拉汉姆斯维尔去了。但是哈叭狗列泼和新来的杂种狗潘克,看到了他跳越栅栏的身影,一齐向他跑了过来。列泼的吠叫声很低沉,那小杂种狗的吠叫声却是又高又尖。当它们认出了他时,就乞怜似地摇起它们的短尾巴来。他把它们赶回了围场。一它们也就只好在后面漠然地望着他。他想,这真是一对糟糕的家伙。除了追赶、捕捉和咬死猎物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了。而它们呢,除了早晚间他把盛着食物渣滓的狗食盆端来时,对他也是不感兴趣的。老裘利亚很会亲近人,可是老掉了牙的它只对他爸爸贝尼·巴克斯特一个人表示忠诚。裘弟曾竭力想讨得裘利亚的欢心,可是老猎狗对他毫不理睬。 

    他爸爸告诉过他:“十年前,你们两个都是小家伙。你才两岁,它也还是只狗娃娃。有一次你无意间弄伤了这个小东西。以后它就不再信任你了。猎狗往往就是这种样子。” 

    裘弟绕着栅屋和饲槽转了一圈,接着就向南抄近路穿过了一片黑橡林。他希望有一只象赫妥婆婆养着的那样的狗。那是一只会玩小把戏的卷毛白狗。当赫妥婆婆笑得浑身颤动、乐不可支的时候,那狗就跳上她的裙兜,去舐她的脸,同时把着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好象在和她一起笑。条弟喜欢有一样属于他自己的宠物,能够舐他的脸,而且能跟着他,就象老裘利亚追随他爸爸一样。他折人那条沙石路向东跑了起来。到银谷虽然有两哩路,但裘弟觉得他似乎可以永远跑下去。他觉得两腿并不象锄地对那么酸痛。他逐渐放慢了步子,以延长在路上逗留的时间。他已经跑过了那些高大的松树而且把它们抛到后面去了。丛林从两边迫近了他现在走着的地方,密密层层的沙松 

①象墙一样紧夹着这条路。每一棵是那样的细,在孩子看来,简直可以宜接用来作引火柴。路,爬上了一个斜坡,他在坡顶停了下来。四月的天空,好象被嵌入了由黄褐色的沙地和苍松构成的画框。它蓝得象裘弟身上用赫妥婆婆的能有染的土布衬衣。一些象棉桃似的小云朵在那儿静静地浮着。当他注视着天空时,阳光隐没了一会儿,于是云朵转成了灰色。     

  “黄昏前要下毛毛雨了。”他想。 

    下坡路使他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他已来到了满铺着细沙的去银谷的路。沥青花、链木丛与火莓子到处盛开着。他放慢速度走了起来,这样,他可以经过那些千姿百态的植物,一棵树接着一棵树,一丛灌本接着一丛灌木,每一种都显得又新奇又熟悉。他来到了那棵他曾在树干上刻上了野猫脸的木兰树跟前。这木兰树生长就是近旁有水的标记。他很奇怪,为什么同样是泥土和雨水,在丛林地上长着的是瘦瘠的松材,而在小溪、河流和湖泊的近旁,却长着高大的本兰树。狗到处总是一样的,牛啦,骡子啦,马啦,也是一样的;唯独树就不同,不同的地方就有不一样的树。 

    “想必是因为它们不能移动。”他下了结论,“它们只能吃它们下面泥土里的东西。” 

    路的东坡突然倾斜了下去。它在他脚下陡然跌落了二十呎光景,直通泉边。坡岸上密密地长满了木兰树、沼地月桂、香胶树和灰皮的槐树。他在凉快而幽暗的树荫下走向泉丸一阵突发的愉快感觉攫住了他。这真是个隐蔽而又可爱的地方啊。 

    一泓象井水一般清冽的泉水,也不知是从沙地的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正在噗噗地往外冒泡。坡岸好似用它翠绿色的、枝叶茂盛的双手。捧着这泓泉水。水从沙土里升起的地方有一个漩涡。沙粒在里面上下翻滚着。越过泉岸,一道主源正在更高的地方潺潺作声,它在白色的石灰岩中打开一条通道,然后急速地冲下山岗,形成了一道溪流。这条溪连接着乔治湖,乔治湖又是圣约翰河的一部分,而浩浩荡荡的圣约翰河又朝北流入了大海。观察着大海的源头。使裘弟多么兴奋啊!不错,大海还有其它源头,一但是这一个却是他自己的。他高兴地想到,除了那些寻求解渴的鸟兽和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人到过这里了。 

    这一阵子漫游使他热了起来。幽暗的山谷好似伸出它凉快的手掌在抚摸着他,他卷起了蓝斜纹布裤腿,抬起他的肮脏光脚丫子,一步步走进了那泓浅浅的泉水。他的脚趾已陷进沙里去了。细沙从他的脚趾缝中软绵绵地挤出来,盖上了他瘦削的脚踝。水是那样的冷,一瞬间,皮肤就象火灼一般。然后,泉水冲过他精瘦的小腿,发出了淙淙的响声,使他感到通体舒畅。他上上下下地涉着水,尝试着把他的大脚趾伸到他碰到的那些光滑的岩石下面去。一群柳条鱼在他前面一闪,向下面逐渐宽阔的溪流中游去。他穿行在浅水里追逐着它们。突然,它们一下子不见了,好象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于是,他蹲到一棵树根大部裸露而且悬空的老槲树下面去,那儿有一个深潭。他想,那群柳条鱼也许还会在潭水中出现;可是只有一只溪蛙从泥浆里挣扎了出来,它瞪视着他,突然惊恐地抖动着,一下子潜到那半浸在水中的树根底下去了。他不禁笑了起来。 

    “我不是浣熊,我不会来捉你的。”他在它后面叫道。一阵微风拉开了他头上枝叶的帷幕。阳光透过来,照到他的头和肩膀上。当他那生着硬茧的双脚感到寒冷时,头上暖和和的是很舒服的。微风消失了,阳光不再照到他身上。他涉水走上对岸,植物在那儿生得比较稀疏。一棵矮矮的扇棕榈的叶子刷了他一下。这提醒了他:他的衣袋里搁着柄小刀,而且远自去年圣诞节起,他就曾计划给自己制作一架玩具小水车。 

    他从来不曾单独制作过一架。赫妥婆婆的儿子奥利佛,每逢从海外回家时,总是做一架小水车给他玩。于是,他开始聚精会神地工作,皱着眉头,竭力回忆能使水车平滑旋转的确切角度。他割了两根桠技,把它们削成一对同样大小的形状象字母“Y”那样的支架。他记得,奥利佛对制作那根又圆又光滑的轮轴是非常讲究的。一株野樱桃树生长在溪岸的半坡上。他爬了上去,割下一段象上过漆的铅笔一样光滑溜直的小枝条。他挑选了一张启棕榈叶,从中割取一对一时宽四吋长的纤维坚韧的叶片。他在每条叶片中间开了一道纵向的缝,使它的宽度刚好能容樱桃枝插入。棕榈 叶的小叶片一定要保持一定的角度,就象磨坊风车的长臂一般。他小心地调整了它们的角度。他还得把那对“Y”形的桠枝分开来,使它们几乎和那根樱桃枝轮轴一般宽,深深地把它们插到泉水下方几码远的小溪流沙地里去。 

    水虽然只有几吋深,但它流得很急而且稳稳地流个不停。这架棕榈叶制成的小水车的轮叶,必须刚好触及水面。他试验着合适的深度,直到自己满意为止。然后,他把那带有叶片的樱桃树枝轮轴放到那两个丫叉上。它挂着不动。他急切地把它转动了一下,使它能在丫叉的缺口中更加服贴。轮轴开始转动了。湍流捉住了柔弱的棕榈叶片的边缘。当这一片升起来离开水面时,轴的转动使那有角度的第二片轮时的边缘也接触了溪流。那小小的轮叶上来又下去,一圈又一圈地转动。小轮子转个不停。小水车开始工作了。它象林思镇上带动磨玉米机的那架大水车一般,奏出了轻松的旋律。 

    裘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地趴在溪畔芦苇丛生的沙滩上,沉湎在还转动的魔法中了。升上来,翻个身,落下去;升上来,翻个身,落下去——小水车真迷人啊!噗噗冒泡的泉水永远不停地从沙地里往上涌,那涓涓细流也永远无穷无尽。这泓泉水是流入海洋的水流的源头。除非树叶飘落,或者被松鼠折断的香月桂树枝掉下来,阻塞了那脆弱的轮叶,这架小水车将永远转动下去。即使他成了大人,有他爸爸那么一把年纪的时候,这架小水车也没有理由不象他开始架设时那样不断地噗噗转动下去。 

    他挪开了一决顶着他的瘦梭梭的肋骨的尖石块,然后稍微挖了一下,掏出一个可以容纳他自己的肩膀和臀部的沙窝来。他体出一条手臂,将头枕在上面。一道温暖的、淡淡的阳光,象一幅光亮斑驳的被子覆盖在他身上。他沐浴在阳光和细沙里,懒洋洋地观察着那转动不停的小水车。水车的动作是催眠的。他的眼睑随着棕榈叶片的起落而微微颤动。银色的水珠,从轮叶上飞溅开来,乍一看,就象一道流星的尾巴。水发出了一阵阵家许多小猫正在舐食的声音。一只雨蛙咯咯地唱了一阵,又沉默了。一霎时,他觉得自己好象悬挂在柔软的扫帚草的绒毛堆成的高耸的溪岸边缘上,而且雨蛙和小水车溅出来的流星尾巴似的水珠,也和他悬挂在一起。可是他没有从高岸的边缘上跌落,而是深深地沉到那柔软的扫帚草的绒毛堆中去了。接着,那白云成簇的蓝天向他压了下来。他 

    当他醒来时,他以为自己不在溪岸旁,而是在另外一个什么地方。他象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因此恍惚之间,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太阳隐没了。周围的光与阴影也消失了。老槲树的黑色树干不见了;那光泽葱翠的木兰树叶也不见了;在那道从野樱桃枝叶间筛下来的、阳光所及的地方,那些镶着金色花边的图案也不见了。整个世界是一片柔和的灰色。他躺在一片象从飞瀑中迸溅出来的云烟那么细微的雨雾之中。雾使他的皮肤发痒,但并不湿,使他觉得又温暖又凉快。他翻过身仰卧着,望着那象野鸽子柔软的灰色胸脯般的天空。 

    他躺着,象一棵幼苗似地吸收着那蒙蒙的细雨。最后,当他脸上湿了,衬衫也湿透了,他才离开了他的沙窝。他站了一会儿。他睡着的时候一只鹿曾经来到溪边。一串新鲜的足迹,从东岸下来直到水边。那是尖尖的小巧的母鹿的足迹。它们深深地陷进了沙地。因此,他知道这是一只相当大的老母鹿。也许它肚子里还沉甸甸地怀着小鹿呢。它没有看见他睡在那儿,于是它下来痛饮过溪水了。但接着它嗅到了他的气味。在它受惊打转的沙地上,有它拖蹄行走的混乱痕迹。对岸向上走去的足迹,后面都抱着长长的遭到践踏的条纹。也许,在它嗅到他之前还未饮过水,就转过身来,把沙土踢得高高的飞快地逃跑了。他希望它现在不渴,而且也不是钻在矮树丛中干瞪着它那对大眼睛。 

    他又向周围寻找别的足迹。好几只松鼠曾经沿着溪岸上下蹦蹿,它们常常是大胆的。一只棕熊也到这儿来过,沙地上留下了它那象留着长指甲的人手一般的足迹。但他不能确定它最近什么时候来过。只有他爸爸才能确切地告诉他那些野东西经过的时间:而他只能断定那头母鹿确实来过,而且已经吓跑了。他又回到小水车旁边。它正在那儿稳稳地旋转,好象它一向就在那儿似的。棕榈叶制成的轮叶虽然脆弱,却无畏地显示着它的力量,噗噗地抵抗着那涓涓细流。它们由于雨雾的濡湿,正在发亮。 

    裘弟望了望天空。他在一片灰雾中,说不出这是一天的什么时候,也说不出他究竟睡了多久。他纵身上了西岸。在那儿,长着光滑冬青的开阔平地毫无阻碍地伸展着。正当他站在那里为去留而踌躇的时候,细雨就象它开始时那样悄悄地停了。一阵微风从西南方轻轻吹来。太阳出来了。云块卷集在一起,变成巨大的白色的正在翻滚着的羽毛长枕垫。一道拱形的彩虹横跨东方,它是这样的可爱,这样的绚丽多彩,以致裘弟想,只要看到它,就会使人心花怒放。大地苍翠,碧空如洗,它们被雨后的夕照染成一片金黄。所有的树木、青草和灌木丛都沾满了雨珠,闪闪发光。 

    一股喜悦的热流在他心里沸腾,就象那道潺潺不息的溪水那么不可抗拒。他伸开双臂,使它们与肩头齐平,就象一只展翅欲飞的蛇鹈。他开始在原地打转,越转越快,直到他那狂喜的热流转成漩涡。当他感到自己就要爆炸的时候,他感到一阵晕眩,闭上眼睛,倒在地上,直挺挺地躺在扫帚草丛中了。大地在他下面旋转,而且带着他一起旋转。他睁开了眼睛。在他上面,蔚蓝色的四月的天空和棉花似的白云在旋转。男孩、大地、树本和天空浑然交织成一体。旋转停止了,他的头脑清醒了,”他站了起来。他觉得头重脚轻,但是心里觉得非常轻松。而且这一个四月天,就象别的普通日子一般,还会再次降临的。 

    他转过身来朝家里飞奔。他深深地呼吸着松林中湿润芳香的空气。原来疏松陷脚的沙地,已被雨淋结实了。归途是舒畅的。当环绕着巴克斯特里地的那片红松在望时,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只见一棵棵红松正在金红色的西方天空的衬托下,黑巍巍地耸立着。他听到了鸡群咯咯叫唤和争吵的声音,知道它们一定刚刚喂过。他拐进了垦地。久经风雨的灰色围栅在明媚的春光中发亮。浓浓的炊烟袅袅地从那用枝条与红泥砌成的烟囱里升起。在炉灶上,晚饭大概早已准备好了,烤炉里的面包也大概早已烤熟了。他希望他的爸爸还没有从葛拉汉姆斯维尔回来。这是他第一次想到,当他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他也许是不应该离开的。如果他妈妈需要木柴,她一定会发怒。即使他爸爸也会微微摇着头说:“这孩子……”但是,他听到了老凯撒打响鼻的声音,知道他爸爸已先他到家了。 

    垦地里充满了欢快的喧闹声。马在门前低嘶鸣,小牛犊在牛栏里哞哞叫唤,母牛在一旁应和着它。鸡群抓创着泥土咯咯地叫着。那几条狗也为着黄昏的那顿食物吠上几声。饥饿后的饱餐是多么惬意啊。家畜们都杯着确信和希望,在急切地等待着。冬季的末尾,它们都瘦了。谷物和草料不足,干扁豆也一样的匮乏。但是现在是四月,牧场绿了,牧草肥嫩多汁,连小鸡都律津有味地去啄食小草的嫩尖。狗儿们在黄昏前找到了一窝小兔子。经过这样一顿美味的饱餐,巴克斯特家餐桌上的残肴碎骨,对它们来说,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裘弟看见老裘利亚躺在货车下,显然是由于跑了几哩路而精疲力竭了。他推开了尖顶板条钉成的前栅栏门,去找他爸爸。 

    贝尼·巴克斯特在木柴堆旁。他还是穿着那件结婚时穿的黑呢外套。现在,他在上教堂或者外出做交易时穿着它,以表示体面。外套的袖子显得太短了,但这并非是因为贝尼长高了,而是由于经过好几年的夏季潮湿和熨斗的反复熨烫。使衣料收缩了。裘弟看见他爸爸那双与身子不相称的大手,抱起了一大捆木柴。他正穿着他的礼服在做裘弟的事哩。裘弟跑了上去。 

    现在,他希望他的殷勤能掩盖他的失职。他爸爸直起了身子。 

    “这正是上那儿去的好天,”贝尼说。“上哪儿去都不错。可是你怎么会想起去那么远的地方?” 

    要记起他为什么去那儿是困难的,似乎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不得不逐步追溯到他当时搁下锄头的一刹那。 

    “啊,”他现在想起来了。“我想跟着蜜蜂去找到一棵它们做窝的树。” 

    忽然,他觉得己象一只被人家发现在追逐田鼠的猎禽狗那么愚蠢。他害臊地望着他的爸爸。他爸爸的那对淡蓝色的眼睛在闪烁着。 

    “说老实话,裘弟,”他说。“鬼才害臊呐。找蜜蜂做窝的树,怕是一个很好的游逛借口吧?” 

    “游逛的念头,”他承认道。“在我想去找蜜蜂做窝的树之前就有了。。 

    “这就是我所估计到的。我怎么会想到的呢?那是当我赶车去葛拉汉姆斯维尔的时候,当时我就曾暗自念叨着:‘现在裘弟在那儿锄地。可是他不会锄得太久的。如果我是孩子,这么好的春天,我会怎么样呢?’接着我就想,‘我非得去逛逛不可。无论什么地方。直沉到天黑。’” 

    裘弟感到一阵温暖,但这并不是由于那金色的夕阳。裘弟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你妈,”贝尼朝屋子摆了一下头。“她是不会赞成游逛的。大多数娘儿们,毕不能懂得,男人是多么的爱逛啊。我是永远不会泄露你离开过这儿的。如果她说:‘裘弟上哪儿去了?’我就说:‘噢,我想他在附近什么地方吧。’” 

    “为了求得太平,我们男人只有联合在一起。“现在你快给你妈送一大捆木柴去吧。” 

    裘弟两臂抱满了木柴,急急忙忙走进屋子。他妈妈正跪在炉灶前忙碌。扑鼻的香味,使他更觉得饥饿乏力了。 

    “当然是甜薯酥饼喽。你们这两个家伙在外面也游逛得够了。晚餐已经烧好,一切都准备好了。” 

    裘弟将木柴呼的一声抛进柴箱,就急匆匆地跑进了牲畜栏。他的爸爸正在给母牛屈列克赛挤奶。 

    “妈说,叫你快点做完事情用晚餐去,”他报告道。“要我喂喂老凯撒吗?” 

    “我已经喂过了,孩子,就象我得施舍给那些穷哥儿们一样。”他从那张挤奶时坐的三脚小凳上站了起来。“把牛奶带进去,不要绊跤,可别象昨天那样把牛奶泼翻啊。老实些,屈列克赛……” 

    他离开母牛,走进了棚屋里的牲畜栏,那儿拴着屈列克赛的小牛。 

    他抚弄着这娘儿俩,然后跟着孩子上屋里去。他们轮流在木架上的水盆中洗了一番,然后用挂在厨房门外横轴上的环状毛巾,揩干了脸和手。巴克斯特妈妈坐在桌边等着他们,给他们安放盘碟、她那胖大的身躯占满了长条桌的一端,裘弟和他的爸爸分别在她的两旁坐了下来。父子俩都觉得,她高踞主位是理所当然的。 


    “这才象是你说的活。瞧你那对眼睛,瞪得比肚子还大呐。” 

    “要不是我多那么点儿学问,我也会象裘弟这么说的。”贝尼说。“每逢我从葛拉汉姆斯维尔回来,总是俄得发慌。” 

    “那你就不会喝得太多伤了身体。”裘弟什么都没有听见;除了他的盘子以外,什么都没有看见。自从出了娘胎,他从来没有饿得这么厉害过;而且,经过一个缺乏营养的冬季和一个漫长的春季,巴克斯特一家人吃的食物,也并不比他们的家畜丰裕多少;而现在,他的妈妈竟烧了一顿足以款待牧师的丰盛晚餐。这里有:莱包咸肉丁,土豆洋葱烧沙鳖(他昨天发现它时,它还在爬呐),带酸味的桔子软饼,最后,在他妈妈肘弯旁的就是那盘甜薯酥饼。他在想吃更多的软饼、沙鳖肉和过去痛苦经验给他的教训之间苦恼着。那教训是:如果再把它们吃下去,他的肚子就无法容纳油酥讲了。选择是很明显的。 

    “妈,”他说。“我现在就能吃我的那份油酥饼吗?” 

    她在给自己胖大躯体加料的过程中暂停了一会儿。她熟练地给他切了颇为慷慨的一大块油酥饼。他立刻埋头享受起那香甜可口的美味食品来。 

    “为了做这个饼,花费了我多少功夫用,”她抱怨说。“可是,没等我缓过气来,你就把它给糟蹋了。” 

    “我现在的确吃得很快,”裘弟承认道。“可是,我将一直记着它。” 

    晚饭吃过了。裘弟吃得饱饱的。即使是平素吃得象麻雀一样少的爸爸,也多吃了一盘子食物。 

    “谁能做做好事,给我点一支蜡烛,”她说。“使我能早些洗完盘碟,也让我有时间好好坐一会儿,享享清福。” 

    裘弟离开座位,点了一支十脂蜡烛。当黄色的烛光摇曳时,他向东窗外望去,只见一轮满月正在升起。 

    “这样浪费烛光很可惜,不是吗?”他的爸爸说。”满月照得多亮啊!” 

    “孩子,月亮使你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约定的,到四月满月时分要做的事吗?” 

    无论怎么说,他对季节的变换是不太介意的。也许,必须到象他爸爸那么大的年纪,才能将从年初到年末月亮盈缺的时分都牢牢地记住。 

    “你没有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事吗?我可以发誓,一定告诉过你,裘弟。怎么了,孩子。熊是在四月满月时分,从冬眠的巢穴里钻出来的。” 

    “老缺趾!你说过,当它出来的时候。我们就逮住它!” 

    “你说过,我们只要找到它的足迹纵横交错的地方,大概就能发现它的窝,也会找到四月里出来的这头熊。” 

    “它肥得很响,又肥又懒。睡过一冬后。它的肉就更为鲜美了。” 

    “趁它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们大概更容易捉住它吧。” 

    “我们最好是先上银谷那几眼泉水边去,看它有没有出来到那儿饮水。” 

    “一只很大的老母鹿今天就在那儿饮水,”裘弟说。“当时我睡着了。爸,我还给自己做了一架小水车。它转得可好呐!” 

    “你这个狡猾的小无赖!”她说。“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你会偷偷溜出去。你简直滑得象一条雨中的烂泥路。”他大笑着叫起来: 

    “你骗了我。而我却站在炉火前替你做甜薯酥饼……” 

    “喂,妈,”他甜言蜜语地哄着她说。“就算我是一条除了草和根之外什么也不吃的小害虫吧。” 

    但就在这时,他看见她的嘴角有点儿咧开了。她努力想闭紧它,却毫无效果。 

    “妈在笑了!妈在笑了!你在笑就不会生气。”他冲到她后面解开了她的围裙带子。围裙落到了地上。她迅速地转过她肥胖的身躯,举起手来打他的耳光,但这耳光是轻飘飘的,是闹着玩的。一种他在当天下午已经感受过的极度兴奋,又一次攫住了他。他开始旋转,转呀转呀,就象他在扫帚草丛中旋转那样。 

    “你要把桌上的盘子都打翻到地下去了,”她说。“你将看到有人要发火了。” 

    的确,四月使裘弟发昏。春天使他晕眩。他就象某个礼拜六晚上喝醉酒的雷姆·福列斯特那样地醉了。他的头脑象是在太阳、空气和灰蒙蒙的细雨酿成的烈性美酒中飘浮。小水车使他沉醉,还有那母鹿的光临,他爸爸替他隐瞒游逛,他妈妈给他做甜薯酥饼以及和他打闹玩笑,这一切都使他醉了。他象是被散发出安乐气氛的屋里的烛光和照在屋外的月光所刺伤了。他想象着老缺趾,这头又大又黑、强盗般凶恶而且失去了一个足肚的老熊,正用两条后腿在它冬眠的窝床中站起来,享受着新鲜空气,欣赏着月光,就象他裘弟现在享受着和欣赏着它们一般。他象患热病似的上了床,久久不能人睡。 

    这一天的狂欢,在他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因此,终他一生,每逢四月,大地一片嫩绿,春雨的香味仿佛滞留舌失之时,往事就象一个旧的创伤,在他的心中悸动。而一件他已记不太清楚的儿时的什么事情,就会使他苦苦地发作怀乡清。一只夜鹰(3)在明亮的月夜叫唤着飞了过去,裘弟忽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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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的职业:宇航员或天文学家

最大的愿望: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在南波一中的一年二班将会有三个不寻常的人诞生,并且她们三个人会创造奇迹。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大家从四面八方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学校。

“嗨!你好,我叫Z。”Z向另两位同学介绍,“你好,我叫F,她叫L。”F和Z握手说道“你好!”L又向Z握手说道。三个人一起走向教室。

今天是返校的第一天,要分班级,老师在前面拿着喇叭在喊名字……“一年二班,F,Z,L……”三个人到老师那里都很惊讶心想:嗯?怎么这么巧。

分完班级,各个班的老师都把学生领进了班级。

到班级后老师让同学们找位置坐下,讲了一会要求,然后开始分座位。很巧的是三个人又被分到了一起。L坐第二排,Z坐第三排,F坐第四排,而且她们三个在一竖排,分完座位很快就放学了。三个人一起走回家,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到家后才知道,哦!原来大家都住一栋楼

只不过不是一个单元的。

就这样大家过了一个开心的一天,当然这些种种的巧事是小小的开始,为了以后做准备的。

经过昨天的返校,大家都认识了,今天大家上学时都已经成了好朋友。

第一节课下课时,三个人聚在了一起,L喝着冰红茶,说到:“我在暑假里发现了一个废旧的楼房,放学时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吧。”“行!咱们成立一个像冒险小虎队一样的团体吧。”F嚼着饼干说。“可以,可是叫什么名字呢?”Z问到,“嗯?你叫L,我叫Z,她叫F……有了我们就叫‘风暴’吧!可以用“FB”这个英文组合来代表!”“yes!”她们俩个一致赞同。

今天对她们来说太漫长了,希望能早打下课铃……

漫长的时光总算过去了,三个人把书包放家里,然后就在楼前的大树下集合了。

“你们的作业做完了么?”不知是谁的妈妈在楼上喊了一嗓子。

“好,我们快走吧!”三个人骑上自行车消失在黄昏中了……

“到了”只听见车子刹车时的杂音,完全把L的声音盖住了。这栋楼房看上去已经有好久都没有人住了,房子上的窗户框有些几乎掉了下来,有几个则已经掉了下来,在外在草坪上可以看见掉下的窗户框。墙上的油漆已经脱落了露出了原来的颜色。

三个人来到了门前,L先推门,只听见“吱嘎”一声门开了,屋内不仅黑而且漂散着发霉的气味,三个人被呛得直咳嗽。进去后看见地上全是灰,墙角上也挂满了蜘蛛网。三双脚刚踏入屋内门便“咔嚓”一声关上了。在走几步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客厅,客厅里面有一张落满灰尘的桌子,已分变不出是什么颜色,再往前面走有一个长廊,在长廊的两侧有四扇门,她们打开最近的第一扇门,里面有一个炉具,她们猜想这里肯定是厨房;在第二扇门里她们看见了一个马桶,一定是厕所了,第三扇门里有一张床,“这里以前一定是卧室。”F说,她们告别了第三个房间,L刚打开第四扇门,Z拦住了两个人,Z皱了皱眉头,“咦?你怎么了?”F看到了Z的表情的变化,这时,L也发现了投来了关注的目光,“你们看我们没有到这里可是这却留着新的脚印,灰尘很浅说明这个脚印是不久前留下的,对吧?”“嗯!”两人回答道。会是谁呢?三个人猜想着。

这时候,她们听见外面有人来了,因为脚踩在

草坪上发出的沙沙声大得在室内都听得一清二楚,三个人赶紧躲进了第四个房间的一个衣橱里。那人很熟练地打开了门走进了别墅,好像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空气,没有咳嗽一声。因为房间已经很久了,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直奔第四扇门并且打开,走了进去,在墙上敲了一阵子后,拿下了几块砖,把一个东西放进去了,然后把砖放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三个人才出来。F、Z、L也学着那个男人的方法在墙上敲来敲去,不一会儿,L大声地说:“嗨,我发现了,在这里,快来呀!”

…… Z和F闻讯过来后,L把墙砖拿下来,让她们大吃一惊的是,里面有一个黑色的皮箱。她们把它拿了出来,发现这是一个有密码的箱子,决定拿回去研究一下。

她们三个人骑上自行车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今夜的风好像特别大,三个人把衣服都往上拽了拽,想挡住冷风。在车棚里,L一边锁车子一边对队员说:“明天中午放学,咱们到F家去研究那黑色的皮箱。为了安全现在就把它暂放在Z家吧((Z的爸爸、妈妈今晚有事没在家)。”“好的”两人回答到。

第二天上学时,三个人在大树下集合后,一起走向车棚,车棚离这棵树有200米远,所以没一会儿就到了,换句话说,就是离三个人的家很近。上学路上,她们谈了一些有关皮箱的事情。Z说:“我回去看了一下,它和别的箱子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就是锁多了点。”“我回去也翻了一些书,书上说,一个皮箱锁多,有以下几种可能性,第一种是里面放着国家机密;第二种是里面放置了黑帮和不法分子的秘密;第三种就是装有大量的现钞。”L说。F说:“我回家时,在电脑中搜索了有关的信息,上面有上万条信息,我只看了几条,不过也没什么用处。”

说着说着就到了学校,她们把车子锁好,进教室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交作业啦!交完作业后,她们围在一起讨论事情。她们分析了好几种情况,但都不能确定。

上午的学习可算结束了,好歹是刚开学,学的内容也不多。中午放学赶紧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说是去同学家吃饭,就不回去了。

她们要用最短的时间骑车到F家。因为F的爸爸是生物学家,家里有显微镜、放大镜之类的东西,便于她们观察。

一个办法从Z家把箱子拿过来。”F说。“有了,Z可以对她的父母说,是给F拿的东西,昨天太晚了就没有送过去,现在要送回去。拿回来时,可以对F的家长说,是自己的东西忘拿了,刚才回去取一下。”L说。Z、F都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同意,这是个好办法。

Z就按照L的办法,果然混过去了。把箱子取回后,F又对她爸爸说,生物课老师留了一份作业,需要用一下显微镜和放大镜,她爸爸平时最支持她了,于是二话没说就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她。

准备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大家正高兴时,她妈妈不敲门就进来了,三个人赶紧拿出书和本,装成像学习的样子。

“三只小馋猫,要吃饭啦。”“知道了DD”三人把声音故意拉长,互相挤眉弄眼,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很好,乖孩子们,学习时间不要太长,会对眼睛不好的,像我们家F学的戴上眼镜,那可就不好了。”“妈,你就不要接我的短了。”“好吧”当的一下门关上了,F的妈妈走了。F的妈妈走后L和Z放开憋了半天的手笑起来。“嘿,还算朋友吗?就知道背后笑话人,哼!”“好啦,好啦,我们不笑就是了。”两人忙给F灭火。

一场“救火”行动结束后,大家开始紧张的工作着。

Z拿着F从爸爸手中的放大镜来回在箱子上搜索着“哎?你们看,在箱子底部不显眼处有一组号码,是干什么的呢”L和F闻声赶过来。

“嗯……哎?会不会是……”

“是什么呀?F,别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好吧,不过,说错了可别怪我。”

“说吧,说吧”两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看,这里有四把锁,每把锁上有五个数字,对吧。”

“你们再看这里,有二十个数字,每五个数字为一组,我认为每一组数字就是每一把锁的解码,来,我们试一试吧?”

“L调,Z说数字”F分配到。

“第一组:51768;第二组:88763;第三组:36112;第四组:……”随着Z的声音,大家都紧张起来。“……29130,好啦”只听“啪”的一声,箱子被打开了。

顿时屋子里充满了黑烟,大家被熏咳嗽了。

L立刻把窗户打开,黑烟慢慢地散去。

“咳咳……这里面装的什么呀,这么神秘,还放了一颗烟雾弹。”Z一边说一边揉眼睛。

过,这正说明了里面装着重大机密。”F说。

箱子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无法理解的字,还有一卷羊皮纸和钞票。

三个人大吃一惊,L最先说话了:“你们说,这张纸写了什么,谁能看懂,谁敢把羊皮纸打开?”

“慢,还是把我爸的一副专用手套给你带上吧,免得把指纹破坏了。” F说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Z把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纸打开了。里面散发出难闻的发霉味道。奇怪的是,里面只画了一幅画,另人不解。

“哎?我们看看那张纸吧,也许上面会有答案呢?”Z说。

三个人把纸拿出来,上面写的内容还是看不懂。

“会不会又是密码呢?”L提醒大家说。

“很有可能。”F一边说一边往嘴里送糖。

下九到图画的方见,拿交的品如不时,小脑袋心准果,物换要上面来地叉上地点午。(决密)

                B亲笔

“我知道了!”L突然跳起来,然后伏在F和Z的耳边嘀咕着,两人听完立刻向L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三个人又苦恼了起来。

“上学啦。“F妈喊到,三个人立刻把箱子里的东西装进去,还是由Z保管。

三个人在座位上还是苦想,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Z的同桌来到她的身边。

Z的同桌是E,她留着长长的头发,梳着马尾辫,是班级唯一的鲜族人。

“怎么了,小baby(小北北,这是她同桌对她的称呼。)”E说。

“哦,没什么,小东东(这是Z对J的称呼。)我想你从来就不会这么关心我,你一定有什么请求。”Z说

“不愧是我的同桌,好吧,我也不跟你捉迷藏了,你去帮忙借一个地图册吧!我忘带了。嘻嘻!”E说。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帮你一个忙吧!”

“谢啦!小baby。”

“你可别恶心我啦。要不就不借给你了”

“给E,你的地图……地图……哎?我想出来了。谢谢你,我的小东东。”Z说。

“嗯?什么事?莫名奇妙?”J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人立刻围了过来,Z在她们俩之间说了些什

么,两人立刻眉开眼笑。

这一下午,三个人过得非常高兴。

放学后,三个人一起来到了L家,因为L的父亲是一名工程师,有全市的地图。

三个人来到了L家,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在同学家写作业。家长都答应了,但都嘱咐了一大堆的话:要听话,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两个人都听烦了,因为家长总把她们当小孩子看。

在两个人打电话的过程中,L在向她爸爸借一张地图。

“你要干什么?”L的爸爸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其实也不怪她的爸爸,因为上一次她向爸爸借了一张地图,她爸以为是地理课要用,结果她用来画美术的对印效果了,在地图上弄得全是水粉颜料。结果白白费了一张地图,她老爸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爸,不会向上次了,我们地理课要用,不信可以问我的同学,她们就是来做这方面作业的。”L说

“是吗?”L的老爸还是有点怀疑。

这时F、Z打完电话过来了,L立刻说:“不信你可以问她们?”“嗯?”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L说你们俩是来做地理作业的?”

“不……”Z要说出来,F踩了她一脚说:“是的,我们是为了做地理作业的,因为您是工程师有地图会比较方便。”Z也明白了,立刻点头附和:“没错,没错。”

L的爸爸终于相信了,把地图给了她们。

三个人拿到地图后,回到L的房间里,关上门叹了口气。

“对,就你‘聪明’。”Z讽刺到。

F到是挺好的,来拉架:“好啦,好啦。Z你带黑箱子了吗?”“带了,哝,我可不想被某人再说成傻子。”“好啦,Z别跟L过不去了,啊!”

“哎,没什么,我们只是闹着玩的!”L和Z异口同声地说。

L把地图打开,“哇,好大的一张图。”F说。三个人只好爬在地上看了。

三个人一边看看地图,一边看羊皮纸。

就一会儿的功夫,Z大叫到“我发现了!”

俩人的目光立刻转向的她,Z自信的将手指,指在了地图上了。

原来是一个叫非洲象餐馆的地下室,三个人非常高兴。“诶?”“怎么了?”L问Z“这个饭店我去过,而且是经常去。”“为什么?那可是一家五星级的饭店,吃一顿要很多的钱那!”F说“因为经常有人

请我爸爸去那里吃饭,我也跟着去了,我还结识餐馆的老板呢,他非常喜欢跟我玩,有点孩子气,不过很善良,经常帮助我。”“哦。”

这时,L的妈妈进来了,说“吃饭了。”

三个人立刻冲到了饭桌前,大口大口的吃着L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三个人吃地特别撑。

吃完饭后,两人便回家了。

经过昨天的大发现,三个人都特别高兴,于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今天早上一上学,大家都是眼皮睁不开,一个劲地打哈欠。

到校后,三个人都在问,是不是昨天睡不着觉,兴奋了一晚上。

结果三个人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上课时,她们三个都心不在焉的,英语课时,被老师罚了站,还说放学别走,三个人别提有多烦恼了,总算是放学了,看着大家都在收拾书包,她们可着急了,更何况她们三个人还要去非洲象餐馆的地下室去调查呢。

老师好像在故意为难她们似的,让她们等了半个小时才放她们回家,在路上她们三个一直闷闷不乐,不过还是有让她们开心的事情。三个人在楼下说好七点在楼下大树下见。她们三个便回家了。

好不容易才熬到七点,大家都下来了。

她们骑车来到了非洲象餐馆,一进门,L和F都呆住了,Z因为经常和爸爸来习惯了所以没有那么惊讶,这里的服务员都认识Z,一进来就有人跑过来和Z打招呼,不知是谁告诉了经理,经理马上跑了过来,对Z说“你好,你已经有一阵子没来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来上我的办公室坐坐。”还没等Z向经理介绍她的两个朋友,就被拽进了经理室,因为这饭店豪华,有不少人来吃饭,生意相当火。

到了经理室,经理问Z,这两位是谁“她是L,另一位是F。她们就是我跟你提到的“FB”成员的另两位。”Z刚说完F就把她拽到了一旁说:“你怎么可以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呢?”而Z说:“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你还不知道我这位经理朋友他姓王,今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了我们的故事,他特在五楼给我们准备了一个专门的房间让我们在里面做调查。”“可这不是一个饭店吗?怎么会有房间呢?”这时,在一旁看着的王经理说话了:“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个饭店从一楼到四楼是供人们吃饭的,而从五楼到十楼是客房。走吧,我领你们到房间去吧。”

她们乘电梯来到了五楼的501房间,王

经理把门打开,把钥匙给了她们就走了。

WOW!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房间里有:电视、电脑、沙发、三张床、浴室……地上铺着地毯,就连天花板上的灯也很漂亮。三个人进去后躺在床上,感觉全身都放松了。L看了看墙上的表才七点半,说:“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我看这里就叫‘秘密据点’吧”“好!“F和Z回答到。她们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嘴里吃着王经理送来的汉堡包、薯条和可乐。

好看的电视剧演完了,F看了一眼表,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她们把东西收拾好,随身带了一些必备物品换了一身运动服,把门锁好就走了。

她们从楼梯下去,以免被人看见,因为这里的人都认识Z。终于来到了地下室。

L从猫眼中看到里面没有人后向伙伴们挥了挥手,适意她们进去。她们在沙发底下躲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们听见了脚步声,立刻屏住呼吸,“嘎吱”一声门打开了,只见两个身穿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墨镜的人进来了一个坐在沙发上,另一个则站在他的旁边,一看就知道两个人的身份不同,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开始抽起烟来,旁边的那个人时不时的看一看表,然后,告诉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好象很高兴的样子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有一个人来敲门了,站着的男子去开门,又近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色,但却戴着黑色的墨镜,形成明显的对比色。

只听,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子说了一句话:“你终于来了。”

“一分一秒也不差正好九点。”

“你向来都是那么准时。”听他这么一说看来他们是经常交易。

“我把东西带来了,你呢?”

“带来了,总共500万。”三个趴在沙发底下的人都惊呆了。

穿白色衣服的人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黑色男子打开检查时三个人又一次呆了,小盒子里装着是几天前珠宝店失踪的价值昂贵的宝石“水晶之泪”

“嗯,很好。我在跟你做一笔生意。后天,宝石‘恶魔之火’将在宝石店展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你干什么。”

“很好,后天你就等着电视新闻播出的好消息吧。”

那些人走后,三个人也跟了上去。他们分开后,运动细胞活跃的L去跟踪穿白色衣服的人,F和Z去跟踪穿黑色衣服

L跟着白衣服的人走了好远的路,脚有点麻了。终于那个人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L赶紧躲到了大树后面,那人在水里摸了一会突然就不见了,由于离的太远了,所以L没看清楚,过了一会儿,L走了过去也在水里摸了一阵子,“啊!”L惨叫了一声,从脚底下突如其来的洞,掉了下去,这洞好像特别深过了一分钟左右L才摔在了地下,过了一会,L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隧道,L向前走去。

F和Z骑着自行车追着两个黑衣男子,几分钟后两人已经有些喘粗气了,毕竟是追汽车。黑衣人在一栋别墅前停下了。

L一直向隧道走去,当走到一半时,她看见一个黑影从前面的拐角处走过,她立刻跟了过去,惊呆了,里面有一块草坪,一栋别墅,一片森林和一条小河。被一个半圆形的玻璃罩在里面,与水隔离,你可以看到水里的生物。“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科技非常发达。”

L看见白衣服的人走进了别墅,她也跟了进去,她在窗户底下趴着,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

“老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进行计划。”

“再等等,等我把那50亿赚到手的,咱们就可以去买毒一号博士的毒药去报复‘非洲象餐馆’了。”

L听到这一消息,大吃一惊,赶紧往回跑,不料一下触动了红外线报警装置,从两旁出现一帮人,把L抓住了,带到别墅里。

“好啊,小兔崽子,敢偷听我们谈话。把她带到地下室。”

这时F和Z还不知道L遇难了。

黑衣男子进入了破旧的别墅,两人也偷偷的进去了。

“又可以大赚一笔,到时候警察要是抓也抓那个替罪的。”

两个黑衣男子狂笑一阵。

F和L回到了据点,没见到L,两人便先吃了点夜宵,明天是周六,所以她们只要在周日晚上回去就可以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后,还不见L,她们开始担心,是不是出事了。

两人跑到屋外,天上乌云密布,不是好兆头。她们顺着L走的方向,向前走,路上发现了一条闪着微弱光的线,她们一看就知道是L,因为分开前F给了她一条,如果有了什么不测,可以凭这条线找到对方。

她们走啊,走啊,终于来到小河边,可是线却埋在了土里,好像埋的很深,她们怎么拽都拽不上来,两人认为附近有机

关。摸索一阵子后“喀嚓”一声,两人掉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两人着地了。

她们不像L那样结实,屁股一阵酸疼。

还没等走出通道,听见旁边的墙壁里有动静。

Z把耳朵贴在墙上,听见里面有人喊“救命,救命……”

“这附近一定有机关,找找。”

Z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在周围墙上找着发现有一块砖跟别的不一样,上面画了一个圈儿。

F把砖往里一按,没有动静,Z也来按,和两人力气才把砖按动。

“喀嚓,喀嚓……”的声音不断。

L被绑在椅子上,Z拿着小刀,把绳子划开。

L得到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们往外跑。

L被关在里面的时候,听见他们说的一条同向地面的通道。

三个人一路快跑,跑到了据点后躺在床上喘粗气。

“你拉我们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像你们爱运动。”

“我有事要告诉你们,我跟踪白衣人,听到,白衣人是要用获得的酬劳买毒药来害王经理呢。后来我要跑回来告诉你们,谁知触动了红外线报警装置,被抓了起来。”L说。

说完她看见桌子上有东西,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看来她饿坏了。

Z赶紧把王经理找来,跟他说了刚才L的话,王经理吓坏了。

这时电视突然亮了,上面出现了字:

告诉你们,不准再来妨碍我们,否则别想活命。

看到这样的字,王经理和Z、L、F都非常吃惊。

“这可如何是好?”Z说。

“没关系,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把他们抓住的。”这时候王经理特别冷静,说了一句关键性的话。

这时候,F好像想到了什么,问王经理:“请问,你在饭店中经常和谁讲话。”

“你为什么这么问。”L说。

“你看,咱们发现黑箱子时,就把它拿回来了,白衣人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容呢?而且除了咱们和黑衣人知道外,就只有王经理知道,由此推断出,是王经理最亲近的人。“

Z和L向F竖起了大拇指。F推了推眼镜,意思是没什么,小意思。

这时,王经理想到他的助手DD小张,那天,Z跟他说这件事时,他用的是免提,他的助手小张也在场。

他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她们立刻认为这个白衣人

王经理说,他今天要小张在他的办公室整理去年的财务。

L听过白衣人的声音,她们让她听一听,如果是就用暗号“我可以喝杯茶吗?”来告诉王经理,再由王经理报警。

拟定计划后,她们就开始行动。

“请进,是经理,唉?这不是Z吗,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到我这来玩,那两个人是谁?”他看到L时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小张哥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F。”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你好,我能喝杯茶吗,刚才我们在唱歌,嗓子有点干。”L说。

“当然可以。”小张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不过这些她们没看见,因为小张背对着她们。

“小张,我还有事要忙,你和Z带这两位去咱们的十一楼的水族馆参观一下吧!”

王经理立刻走出门,直奔外面的公共电话。

小张领她们来到了水族馆。

一进门,一个圆柱体的大水缸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里是海洋生物。”小张介绍道。

一条鳝鱼张开血盆大口向她们游来,F和L吓了一跳,叫出声来。

“别怕,它是不会出来的。”

“这里是河流里的生物,这里是江里的生物……”小张禁禁乐道的穿梭于水族馆中讲着。

乘小张给她们讲解时,她们三人脚步轻轻地向门口走去。

小张向门口看去,原来是警察来了。

“小张,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珠宝大盗’呢?”

“你们以为能抓住我吗。”小张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拿下去,众人一看,果真是电视上通缉的“珠宝大盗”“L已经吃下了我的毒药,只有我能解,放我出去,我就给你们解药。”

这时只见L倒在了地上。

“你们若再不放我走,半小时后,我也救不了她了。”

Z的眼珠一转,跟警官说了一句。只见他一摆手,警察变成两排。

小张笑了笑,从中间一边过一边说:“Z你过来,我把解药给你。”

Z走了过去,小张把解药给她,告诉她该怎么用。

Z乘他不备,踢了他一脚,小张立刻倒下,离他们最近的警官立刻会意,冲了上去把小张制服了。

官立刻对Z竖起了大拇指:你的办法好。

Z把解药给L服下,L睁开了眼睛。

“长官,这个给你,里面录下小张犯罪的证据。”L说。

Z把黑箱子交给了警官说:“可以用这上面的指纹,找到另两个人。

不久之后,在一家旅馆里找到了另两黑衣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们三人受到了政府的表扬并且警察给她们三个人颁发了奖章。

“FB,FB,永远是第一,

FB,FB,无与伦比。”

经过努力后,终于取得了胜利。

(这是我们同学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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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光芒穿透天镜,撒在一片艳红的山野上,闪耀出金色的光。寒冷的风沙沙吹过,带着凄冷的问候语,一片叶子被召唤而去。它飘向了万里晴空,盘旋,坠落,毫无目的地随风飘荡……它掠过寂静的野岭,来到喧嚣的城市,在乌烟瘴气中穿梭而过。在千姿百态的眼神只是过眼云烟,只有技艺高超的摄影师无意间将它列入记忆的画册。

风渐渐小了,直到停止。叶片飘落下来,无奈地躺在冰冷的马路上,一只只的臭鞋从它身上欺压而过,留下层层灰尘和不可补救的裂痕。终于,一辆轿车奔驰而过――在一股强烈的气流吸引下,重返云天,污浊的空气脱去了它鲜艳的色彩。最后,它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是一块玻璃――一间破旧的公寓楼窗户上仅乘的一块玻璃。从窗户往屋内望去――特别是在阳光最明媚的早晨,这个地方总显得昏暗阴森。可以听得见黑暗中一对夫妇正在为金钱和婚姻的事儿争吵。他们喋喋不休诅咒着对方,诅咒上帝,诅咒所有的东西。令人惊讶的是,靠近窗口的墙角里端――这间屋子里唯一有光的地方,露出一个小男孩的脸。他安静地睡着,睡姿滑稽可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头发糟糕得就像一簇稻草;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口水在缓慢地流淌,也

许只有在睡梦中,他才会忘掉自己今天早上还没有吃过早餐。

不久,这场纠纷在一阵巨大的关门声后结束。失败者显然是男方,他气冲冲地走下楼去,嘴上还叼缠着一些浑浊不清的话语,陈旧的木板架梯在沉重的负荷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呻吟,让楼上楼下的人都知道他不幸的遭遇。他在楼梯口拐角的黑暗处点燃了最后剩余的半根香烟,外面的风很大,他将领子竖了起来,朝着街道的方向走去。

他还有个刚刚睡醒的女儿,名叫秋子,年方18。寒冷的假期之后,她便要去应付高考了,也许她并不把这当回事。现在她要把大量的时间花在睡觉上,因为这样她才不至于在家中无聊得发霉。或许她的理想是当梦想家。看,她把头探出了窗外,清晰的面貌映照在朝霞的光泽之中,她的脸是鹅蛋型,轮廓分明。柔顺光亮的长头发在两鬓垂下,在风中摆动着婀娜的细姿。她的皮肤像雪一般透白,特别是脸部,显得冷若冰霜。造物主给予了她冷漠和美貌,。她那湛蓝色的眼睛极其稳重。她看东西时,眼睛里起初露出一种疑惑和反抗的情调,可是不久这种情调就开始显得混乱了,最后她总是会闭上了眼睛,倔强的小嘴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做出反感的诅咒。

她喜欢听流行音乐,特别是张国荣的《倩女幽魂》(也许是听不懂粤语的原因)。她有一部二手的随身听,两碟音乐磁带,只有这些。她并不觉得这样的反反复复会很纳闷。

她没有朋友,更别提情侣。许多人要生要死地追求过她,但最后都在她的“冰山”之下知难而退。当她遭到那些天生妒忌的女生辱骂时,她会抬起头假装着是在望着天上漂浮而过的云朵,一边还若有所思地笑着。

这就是她的笑。我警告那些妄想投机取巧的公子们尽量回避,除非你用铁石心肠,松树皮一样厚脸皮,幽默风趣的下台词层层设防,要不你会糗得很惨。她几乎憎恨所有的男人,包括她那没出息的父亲,或者更多是因为 ; ; ; ; ; ; ; ; ; ; ; ; ; ; ; ; ; 她在小学时候曾受侮辱。那时候,她被一个小男生当众脱掉裙子,校方对此事不理不踩,过后她进行了同样的报复,却被立即开除。于是,她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她对现实有着强烈的抗拒和厌恶心理。有时候,她想象着去杀死她讨厌的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有时候,她也想到自杀。

如果真的这么干的话,她一定会选择“安眠药”,认为这样便能在永远生活在梦境里。上帝总是赐予她那些希奇古怪的梦。

她厌倦朗读,背诵,默写等一系列的花样,认为这是对大脑的摧残。她的成绩烂得无法设想,她也曾经有一段时间考虑过作弊,但后来才知道自己一窍不通。她也试过那么一两次,可是手指头总是控制不住发颤,心脏发胀得要崩溃掉,老师那双让人无法信任的眼神叫她惴惴不安。

现在,她掂起脚,从窗壁上取下那片可怜的叶子,她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对,她想到了口头上来:“法国梧桐树”,其实这只是一片枫叶.她捏着叶子的细枝玩转起来。这时,在她的视眼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高大健壮,一身黑色西装式的打扮埋没了他的真实年龄,其实他还很年轻,你如果仔细探究一下他的嘴唇上下――还没有太多的毛孔。厚实的面孔上架着一副墨镜,完全遮住了他那双神秘的眼睛。他两只手各拿着一个沉重的皮箱,汗水在他的手腕上凝聚。他是一位新宿客,肥胖的女房东正在用甜言蜜语勾引着他。他似乎一点都不理睬,径直地走过草地,甚至没有借此时机预览一下他的新住处。秋子为这一切感上了兴趣,她开始猜测那个人的身份。叶子不知不觉掉了下来,一直坠到了楼下的走道上。那个人的脚踩了过去,发出一种十分清晰的响声。他好像注意到了这一点,稍微放慢了脚步,并尝试着想看看楼上的那个人,但他还是墨守成规地没入了楼门。他的脚步十分沉静,几乎让人觉察不到。秋儿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人是个医生。她偷偷地把头探出门外,只见那人的黑夜没入了隔壁的房间里。她想:这次的紧邻不会再是爱大吵的演讲家了.

她返回了卧室,却遇上了母亲,其实那只是她的继母,她的亲生母亲被她爸爸活活气死。她现在的母亲是个消瘦的中年妇女,褐黄的肤色,眼珠子大得出奇。她的胸部隆得很高,领口蹦得紧紧,因此她必须把腰尽量向后倾,以免失去平衡。她总是把头仰得高高,仿佛是格斗场上健壮的女精英,但她除了会装腔作势,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那身瘦骨头不堪一击。她又开始发号施令,“快去把脏衣服洗了,否则你今天中午休想吃到半点东西。”

“呵,学你个大头鬼。你的脑袋那么笨!别学了,简直就是浪费。现在哪里不可以找份

工作,你要我养你一辈子啊?听见没有,你这讨债鬼。”

“好,我这就去洗!”她把气都咽到肚子里去。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谁叫你那个死妈妈那么短命。”

“别说了,我警告你!”她投去了气愤的眼神,那仿佛是死神赋予她的力量。那个女人见状不妙,便推开了门溜掉,留下了一句粗鲁的话语。秋儿赶忙跑到了外面走廊尽头的阳台边,望着那可恶的身影渐渐离去,憎恨的眼神里流露出可怕的诅咒。她静静地望着晴朗的天空,一边若有所思地笑着,这就是上文所提到的笑。这是另一种让人难解的复杂情感的表达,她也许内心悲痛得如被烤焦的蚂蚁。这时,一位男人出现了,就是那位仪表堂堂的新邻居。他并不把眼神投入在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上。她只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很伤心是吗?”那人冷冷地开了口。

秋儿假装没听见,斟酌着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家里去。她转身便走,脚步十分轻盈。

“为什么不杀了她呢?”后面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人已经进去并关了门。她觉得那人古怪极了,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样爱献殷勤。于是,她开始注意起那个人。

第二早晨,她一觉醒来便听到了走廊那边的脚步声。她因为是睡在地板上,只要把耳朵贴在上面,公寓中一切动静都清晰入耳。平时,她醒来的时候总要再贪睡一会,可今天她却像故意打破了这样的惯例。她将身子挪到了窗台边去,借着窗上的铁柱子将困乏的身躯支撑起来,把头伸到窗外去,只见那人的背影在拐角处瞬时消失。她的眼神变得深邃,并渐渐混乱起来。她的嘴唇合成一条线,小酒窝显而易见,像个傻瓜般张望着大千世界。她敏感的性格显现了出来。她开始梳理头发,并织成了辫子,她不喜欢让头发随风乱飘,因为这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她一贯的淑女作风。她没有半点虚荣,简单是她的信仰,所以很多人便将她置之度外。在很多女生眼里,她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她在困境中锻造得非常成熟果敢,甚至于冷漠和理智。她对别人的冷嘲热讽总是一声不吭,也许她一直都是在宽恕。她痴痴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那个让众人追求或排斥的人,那个忧伤累累的人,她伸手过去触摸自己冰冷的小手。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玩弄过的男生。她首先是厌恶,但她又仔细得想了

想,这样的做法是否太冷酷无情。她的灵魂却总是在给着她千叮万嘱,叫她不要心软,叫她坚强。

她曾经谈过恋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爱上了班中的一位男生。那男生长得很英俊,且是个富家子弟。他经常花钱请她吃雪糕,或者给她买玩具。后来,他给了她一张100元,并胸有成竹地说:“好了,现在你该可以属于我了吧。”她对他的话疑惑不解,他补充说明:“你以后就当我的妞。放学后你要跟在我后面的,还有,.......”她怀着伤痛悄悄离去。

她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什么动静。她往马路那边望去,原来是个马戏团车队。上面挂着牌子“大千世界”,“让生活变得更精彩”,“太平洋马戏团”等字样。车队有着五辆大卡车,上面站着的都是一些“改头换面”的人物,冲其量不过是一只拄着拐杖的猴子。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朝公寓怒哄着,仿佛在警示这里的每个人今晚都得来看他跳火球的故事。一头年老的羚羊在认真地啃着充足的草料。这只沉默的羔羊似乎对这样的气氛丝毫都不感兴趣,也许他越来越显得骄傲,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它才会走钢丝。

“姐姐,外面有什么吗?”这是秋子的弟弟从屋内传来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进来,双手在空中比划着。他穿着一套棕色的娃娃服,袖口长得足够他长大后的尺寸。他的小脸充满了稚气,每当他听到某些奇怪的声音时,他都会向别人追问到底,因为他的双眼看不见东西。是的,就这么简单,别人会直接称他为瞎子,尽管他不懂得这样的含义。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也只有姐姐。他的继母总是说他是个累赘的东西。是的,她随时都会依靠到他身旁,贴着他的耳朵悄悄的告诉他:“知道吗,你是个累赘。”说完之后她会感到心满意足。他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他讨厌那诬女般的口气。不晓得什么时候,他学会了伤心地哭泣。

秋子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因为外面实在太吵。

“姐……”他又说了声。

她立即回过头去,脸上荡漾起惊讶的神色。

“那些是什么啊,姐?”

“那一头该死的狮子在叫。还有很多小动物,猴子,山羊,狐狸精,还有些画着脸的人。”

“哦,那是山羊在叫吗?”

“很大,头发卷卷的,是一种喜欢呆在笼子里的动物。如

果你能……对,你听得见他的叫声了。你说他是不是要跑过来呢?”

“他要跑过来了吗?姐姐,他要吃掉我们吗?”

“不会的,因为他被关在笼子里。笼子――铁做的,它出不来的。”

“晕,它只会咩咩咩地叫个不停!”

“哈哈,跟猫眯一样!”

“不对,是咩……”她正激动得想跳起来,却看到

那个坏女人站在门廊下盯着,一下兴趣全无。

“姐姐,是咩……咩吗,我说的对吗?”

“那还有猴子,对,是猴子吗?”

“它们走了。”她沉住气,向窗外望去。那支车队已经渐渐远去,狮子也渐渐疲惫,无法再叫下去。

“在家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再跑到我床上去。注意,尽量把糖果放在高处,这个贪吃鬼。”

秋子根本不用心去听她这番话,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浮云,并没一点笑意。

“哼,你们别那么神气。明天我们就来个了解,以后你们这些累赘给我站一边去。”她说完就匆匆下楼去,在院子的围墙外,和一个男人走在了一起,看来她早有打算。这些秋子都看在眼里,她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双眼发出淡淡的红光。

“姐姐。我不要跟她住一起。”

秋子握住了弟弟的无所依靠的手,看着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内心沸腾的伤感化作了怜悯的泪水,流动在内心深处。她似乎总是在隐藏着内心的伤痛,让它们日积月累地升华为生存的勇气。

她转瞬间回忆起了昨天在走廊上那人对她说的话,于是她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人物,她想他一定也有着很多的故事。平时她并不喜欢去探究别人的故事,甚至不理不睬更好。

整个早上她就依在窗边望着道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平时她都很少去注意这些。她看到那些幸福的家庭,他们充满了欢声笑语,彼此相亲相爱。直到下午,她还是没见到那人的归影。她拿起一本叫作《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旧书,翻了几页,觉得无聊,又换上一本封面有些残损的,书名为《风的足迹》,她一眼看上便着了迷。书中讲述的是两个少男少女的荒唐的恋爱故事。直到暮色使书本上的字迹显得模糊,她还是没见那人回来;这时,她拉亮了阳台上的灯,继续看书;直到月亮挂上了天空,她肚子有点饿,吃了点饼干,继续看书;直到远处传来了古老的钟声,整整敲了12下

,她将书放下,往外面望去,除了黑暗就是寂静。她困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到卧室躺下就睡。她今天连袜子都不脱,平时她会脱得只剩内衣,她认为世界不该那么热。她甜美的睡姿叫人陶醉,两腿交叉地伸直,两手左右撑开,脸总是倾向窗台。她的小嘴微微吮噘着,仿佛初生的婴儿。她这模样完全可称为“昏睡的维纳斯”。显而易见,她开始进入梦乡。

她看到了那个神秘男人的背影。那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得很匆忙,但每一步都很均匀,稳重。他走进了一间酒吧,并很快就出来。他的神情没有流露出半点疑虑,那副墨镜容纳了夜市里的花花绿绿。他踏着矫健的步伐穿越街道,在一堆人群中穿梭而过。那是一桩交通事故,蚂蚁般的群人围在那里争先恐后地看着热闹。他毫无理睬,似乎这事他早有预料。他迅速拐入了一条小巷,来到了另一条街道。这里是县里最黑暗的地方,黑帮老大门勾心斗角的地盘,杀人放火的事他们都干。一支支残碎的街灯横七竖八在街道两旁,一栋低星级的酒店坐落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酒店上灯火红满楼,吃喝玩乐的黑影投在玻璃窗上。祝酒尖叫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那些满脸红光的人们徒步在街道两旁,如行尸走肉般;那些为金钱痴迷的少女们在黑暗处把衣服脱个精光,等候着“牛头马面”的悬赏――各行各色的人门在这个黑暗的大舞台上各显身手。

大约有七八个行同狗彘的流氓从酒店门口晃了出来,他们唱着胜利的凯歌,正为一宗成功的勾当祝贺。他们满嘴的粗言恶语喷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雷公在上,罪有应得。一阵急促的枪响过后,他们纷纷倒下。黑衣人来到他们的面前,在一个老大模样的胖子胸上再补了几枪。侥幸只得残废的几个手下哭笑不得地求尧。黑衣人收起手枪,径直地走向街道的末端。有人在暗地里悄悄拔出了枪。只见黑衣人不慌不忙地掀开西装的前沿,拿出了一个类似汽水罐的东西,拔开了拉环,把“铁罐”向后面抛去,赠给那些如饥似渴的可怜虫,当秒钟跳到某一格,整个画面变得浑浊。当一切平静下来时,也就是梦幻的主宰者睁开眼睛时――黑云盖过了月亮,整个公寓如同坟墓般昏暗。秋子神志不清地眨了眨眼睛,她明白一切即将发生,遗憾如层层乌云压在她心头,她多想听听那震摇天地的声响。相信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你大

梦初醒时,总会对最后那一幕回味无穷,但时间的戛然而止让人无可奈何。她就是这样,万般无奈。不久事情变得更奇怪,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冰冷得可怕,她几乎无法动弹,像是被麻绳绑在了绞刑台上。她想起古希腊一个部落的酷刑,就是将人捆绑在平滑的石板上,由身穿黑衣的执行官拿着一把尖刀,接着要把衣服扒开,然后便是惨不忍睹的暴行。一道强烈的光芒当空射进,照亮了整个屋子,她可以看清房内的点点滴滴。突然间,门开了,黑暗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黑亮的西装,打着领带,鼻梁上的墨镜闪着黯淡的蓝光。她几乎已一点都不害怕。她已经厌倦了凡世的生活。

“你要杀了我吗?”她惊讶地开了口。

对方不动声色,默默地点了头。

她几乎要高兴地笑了起来。“那你会带我走吗?”

那人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

“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恳求的光。

那人再次点了头,并俯下身来,把脸贴到了她的面前。她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她的心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激动,显现出了她敏感的性格。黑衣人开始把眼镜脱下,他的动作缓慢地就如蜗牛在爬。秋子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情感,急忙伸手去将那人搂住,可是偏偏,就在这一瞬间,一切恢复了原样,她搂着的只是枕头。她恍然大悟,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梦呢!这实在是气愤地叫人发疯。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墙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显然是从外面走廊上传来的。那是她熟悉的步伐――她确定他回来了。是的,她还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头的声响。“他进去了。”她想,于是,爬了起来,把耳朵贴在靠床的墙壁上。开始,几乎没什么声响,后来,渐渐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接着又是关门声,接着呢――她贴得更紧了――是木椅挪动的声音,对,他坐下了――然后便是金属磨擦的声音,“卡擦卡擦”――最后,显然是有一块东西掉到了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声响,尽管十分轻微但清晰入耳。她的脑海中立刻产生了条件反射――“子弹”。她再继续听,却毫无声息,隔壁像墓地般冷静。后来,她没心思再听下去,躺下便呼呼大睡。

笠日清晨,当太阳从祁连山的脊骨上赖赖地爬到了半空中时。它的光耀贡献给了所有早起晚归的人们。这时,秋子的父亲回来了。他的到来如一阵无声无息的冷风。他已经把皮

鞋卖掉,买了件暖和的手套,余下的钱足够他买了一瓶上等的威士忌。他显然是早上刚刚喝过了点,满嘴难闻的臭味。他跟妻子细声攀谈了一阵,然后两人出去了。秋子还在沉睡中,昨晚的遭遇让她又困又累。

10点整的时候,夫妻俩搭着29号公车来到了婚姻事务所的门口。掌权的是一个秃顶的老头。他套着一件红棕色的大皮衣,里层是深蓝色的制服。(他们喜欢称作“工作服”,在其他场合下,除了耍耍官威之外,他并不乐意穿上这样硬板板的服饰。)新客户还没到来之前,他已经趴在办公桌上小睡了一会,因此现在显得精力充沛。他架起了一副大眼镜,注视了一下这两个来人,然后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模糊的镜片。

“我们俩,”女人先开了口,声音仿佛是吹过松林的风,“想离婚。”她看了一下她的“末日丈夫”,看他是否认为她的陈述有错误,含糊,隐瞒或者偏袒自己的地方。 ; ; ; ;

“是的,离婚”那男人一边点头,一边严肃地提高了声喉:“我们没法子再生活下去。我无法忍受她的声音和脸色。她在家里不是像野猫一样乱嚎乱叫,就是像乌鸦一样阴沉着脸。男人干嘛要跟她过日子来着?” ; ; ; ; ; ; ;

“他简直是在胡扯,他……“她还不是很激动,只是身体有些摇摇晃晃。“整天和那些酒鬼鬼混,灌了大瓶大瓶的酒便躺下睡,还弄来两只讨厌的饿“狗”让人家来喂!“

 ;“她一天到晚摔锅盖,发牢骚“男人还嘴说:“把我这两个孩子都吓坏了,她还常常殴打小孩,不允许他们外出,不愿意给男人煮饭,晚上睡觉哼声如雷,让人连睡觉都不成。“

“他经常赌博,是出了名的下流货,老是惹来不少讨债的。谁晚上还能睡着呢?“

治安官不慌不忙地执行公务。他叫他们可以在小板凳上坐下,他们照着办了(谁折腾了半天都会觉得累了。)治安官打开了桌面上的法令书,开始查阅索引。然后,他又擦了擦眼镜。接着,举起钢笔在空中拽了拽,一些墨水溅到了那两个人的脸上。他不动声色,认为他们应该感谢这天赐的圣沫。

“法律和宪法”他说:“就两人的诉讼内容,并根据本庭裁决权而言,不涉及离婚事宜,但根据平等原则,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某一条规定,我可以帮你们把事情办妥。”他顺便还用着可有可无的语气加了一句

:“生意有往有来才红火!”“本庭可以发放离婚证书,并且交由最高法院认可。”

“慢着。法官,我还有些要求。”那是女人的声音:“我想我并不喜欢孩子,特别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只是他们的继母,离婚之后我不再拥有抚养他们的义务。这不关我的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呢?谁叫你当别人的老婆啊?”

“这事简直荒唐!这孩子又不是我生的?”

“你们两个别再瞎折腾了,一切裁决由我说了算。不,是法律。我作为本县治安官,有权裁决!根据宪法的……某一条规定,离婚双方都有对孩子抚养的权利和义务,当然,你们争议的都是义务问题。一切按法律进行,两个孩子双方各得其一。”

“我一个都不要。我没钱养”

“那么你就是藐视法庭和法律!”治安官皱起眉头,双眼发出警告和怂恿的光。“只要你肯要,价钱的事情可以商量!”

她立刻抓住话锋。“我要赡养费。男人把老婆甩了,还留个瞎种给我养。一分钱的生活费都不给,这可说不过去。”

男人目瞪口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苗头,女人总是喜欢节外生枝。

“你觉得本庭该判多少给你呢?”

“一千。我还没地方住,我需要租一间套房,还有,我需要钱去找份工作。”

“我没那么多的钱!”男人直接了当地说。

“你既然有钱离婚,就得给我赡养费。”

“我这里只有五,不,四百多块!我只有这么多了!”

“才四百?你放屁吧你!”

“我给你们说个数吧。既然两人生活困难,就五百吧,不,是四百,剩下一百为手续费。交了钱之后,我就可以给你们离婚证书了。”

 ;男人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钱,数了一遍,然后递给了治安官。

“哦,都在这里了是吧。我声明,这一百块是手续费用。剩下这4百零七块就是你的了,夫人。”他不动声色,将那一百块塞进了里层制服的口袋里。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接着,他绞尽脑汁在半张信纸上起了草稿,然后抄到另一页重要文件上:

根据法律和宪法的条文规定,现宣布于众:X先生与其妻子Y今天来到了本县的法庭之下。当时,他们神志清醒,身体健康。他们决议将来无论世事如何转变,他们都毫不相干,各奔东西,双方从此不再互敬互爱。附加的一点是,小男孩由Y女士抚养,女儿归X先生继续抚养。根据本县治

安和法律的尊严,特发此证书,并以此凭证,今后互不相干。共产党万岁!

 ;大约响午时分,太阳高高地挂在屋脊之上的时候。秋子从一阵烦躁的闹声中醒来。这时屋里稍微有些昏暗,但毕竟能够看得出事物的形影。刚开始,她的四肢麻痹得厉害。她如同一只受伤的骆驼,在床上翻来覆去。不久,麻痹消除之后,她穿上一件淡薄的白衬衫,走了出去。这时,她大吃一惊,因为看到了久违的父亲。这时候,他正靠在桌子旁打着瞌睡。她觉得屋子里比以前清静多了――平时的这个时候,继母总会在厨房里把锅敲得咚咚响。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赶忙跑到继母的房间去,并很快出来,继续搜索房屋的每一个角落。后来她跑去唤醒了父亲。“爸,小弟呢?”

他的神色有些糟糕,脸上带着愠色,不慌不忙地说:“被人家带走了。”

她大惊失色。“啊!”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气愤。她像一个痴呆似的张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外面街上又传来了狮子的怒哄,它在满腔愤懑地向世人宣告:它不幸摔断了前腿,现在要被赶回到动物园里去。

秋子的眼神变得深邃,世界在她的眼里仿佛成了一个遥远的质点。她满怀的希望也随之远去,这个世界存在的悲哀,如同不可胜数的星星。

“秋儿,去学习吧!”那是她父亲衰老迟钝的劝告。“爸爸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他用着家庭型男人的口气,混淆着威士忌的浓浓香味。“我知道你舍不得他,等老爸赢了钱,好多好多的钱,我们再领他回来住。”

 ;秋子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坐下,将桌子上的书本全部泼掉,只留下一本笔记――不是很厚,表面是黑色的

。她慢慢地将书本翻开,仔细默读着里面那些小小的文字。里面记载的是她的心情事迹。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她会将生活的点点滴滴如实地写上去,用不上任何比喻句。比如里面有一句写着:“我输了,她赢了,这个世界又会怎样?”“我开始厌恶起自己的美貌,前面是冷嘲热讽,后面是花言巧语,让我进退两难。”“我爱我的弟弟,假如有一天我会死去,他便会得到光明。他应该把世界看得一清二楚。”她又开始动笔了,沙沙地写起来。她沉着的模样如同一位坐在织布机前的专心致志的织女。她很快就停了笔,让人意想不到,她将写的东西撕了下来,拧成一团,往窗外抛去。她将手心按在胸口上,感觉心脏在激烈的跳动,时光如窗外的浮云飞逝而过。她显然是伤心难言,心头的伤痛凝集在她那双阴沉的眼睛上,发出仇恨的光芒。她想象着如何去杀死一个人。她将所有的步骤都罗列在眼前,觉得这样的做法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不久她就开始惴惴不安,罪恶感如层层阴云在她的脑海中迅速升腾。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抬起头,看着墙壁上的日历,知道今天是除夕。是的,明天便是新的一年了,一切都要重复一次。每个人都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傍晚的时候,她亲自煮了饭,父亲也跟她一起吃了。父亲送给了她一块手表。那是一块镀金的女士手表,跟秋子的小手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她激动起来,并把表戴上,但她并没有很明显的笑意。他的父亲吃完饭后就走了,他嘱咐女儿说:“今晚允许你出去跟同学们玩玩,但必须在12点钟前回来。”这话简直是一种讽刺,因为她压根没和一个同学合得来。也许有的男生为了取得她的芳心愿意出钱请她去吃宵夜,但她自己认为这只会白费功夫。

无论如何。她还是穿上了最漂亮的

圣经预言在最后的日子,真基督徒会遭受猛烈的迫害。()罗马尼亚耶和华见证人的经历足以说明,这个预言已经获得应验。当地的见证人像所有上帝的子民一样,心里火热,没有任何人或事能阻止他们传讲上帝的信息。()他们虽然“经历患难、穷乏、困境、拷打、监禁”,却多多忍耐,表明自己是上帝的仆人。()在现今这段磨难重重的时期,愿罗马尼亚耶和华见证人的忠贞事迹激励我们所有人,下定决心继续与上帝同行。

1914年,人类进入了一段史无前例的动荡时期。那个年头,欧洲许多国家都受独裁者统治,极端的政治理念大行其道,屠杀事件十分常见。罗马尼亚人就是处于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生活苦不堪言。耶和华见证人服从耶稣基督,决心把上帝之物还给上帝,拒绝崇拜国家和政府,他们也跟其他罗马尼亚人一样,受尽苦难。()

1945年之前,东正教和天主教的教士带头攻击耶和华的子民,他们不但在讲道的时候肆意抨击,还勾结政客和当地警察,怂恿他们打击见证人。迫害一浪接一浪,接着罗马尼亚的见证人在共产政权管治下,饱受残酷压迫差不多40年。

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为什么传讲圣经好消息的工作仍能继续进行?因为耶稣曾应许:“看哪!在这一切日子,直到这个制度的末期,我都与你们同在。”()事实证明,耶稣没有食言。现在让我们一起回到一百年前,看看王国种子是怎样开始撒播到东欧的。

1891年,圣经研究者查尔斯·泰兹·罗素在一次传道旅程中,探访了东欧的一些国家。不过,一般人的反应令他有点失望,他说:“人们对真理漠不关心”。不久,情况就有所改变了,事实上,罗素弟兄间接开拓了当地的传道工作。怎会这样呢?

19世纪结束时,罗马尼亚的社会和经济状况很差。许多人跑到外地找工作,有些甚至跑到美国去。对某些人来说,移居异地不仅改善了经济状况,还有机会学习圣经真理。卡罗伊·绍博和约瑟夫·基斯的经历就是其中的例子。他们都渴望加深对上帝的认识,而且听过罗素弟兄发表的几次演讲。

罗素弟兄看出卡罗伊和约瑟夫对圣经真的感兴趣,于是主动上前认识他们。谈话间,罗素请他们考虑回罗马尼亚,向亲人和朋友谈论王国的好消息。卡罗伊和约瑟夫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在1911年乘船返回罗马尼亚,在特兰西瓦尼亚的特尔古穆列什市住下来。

回国途中,卡罗伊向上帝祷告,希望家族中有人愿意接受真理。到了家乡,他采取跟祷告一致的行动,努力向亲人作见证,其中包括他的外甥女茹然瑙·埃涅迪。茹然瑙是天主教徒,在市场售卖鲜花,丈夫是个园丁。当时,卡罗伊住在她家里。

茹然瑙每天早上会先望弥撒,然后才上班。每个晚上,家人入睡之后,她会到花园里祷告。卡罗伊留意到这件事,于是有一个晚上,他到花园里找她。卡罗伊轻拍她的肩膀,说:“茹然瑙,你有一颗诚恳的心,你必定能寻得真理的。”她的舅舅没有看错,茹然瑙接纳了王国的好消息,成为特尔古穆列什第一个献身事奉耶和华的人。茹然瑙忠心地事奉上帝,直至87岁去世为止。

卡罗伊弟兄也向在茹然瑙家里工作的年轻人山多尔·约饶作见证。山多尔出席卡罗伊和约瑟夫主持的所有聚会,并且进步得很快。不久,这个18岁的年轻人回到自己的家乡穆列什县的瑟勒采尼村,向人作见证,还发表有力的圣经演讲。结果,有6对夫妇和24个小孩(11男13女)都是他的“推荐信”。()

约瑟夫和卡罗伊从特尔古穆列什开始,把王国的好消息传遍特兰西瓦尼亚。他们在克卢日-纳波卡30公里外的敦布拉瓦镇遇到浸信会教徒瓦西里·科斯泰亚。瓦西里个子矮小,但做事果断,很热心研究圣经。他对基督的千年统治感到疑惑,卡罗伊和约瑟夫用圣经向他解释,瓦西里很仔细地聆听。由于懂匈牙利语,瓦西里受浸后,有机会向穆列什县的罗马尼亚人和匈牙利人作彻底的见证。后来,他成为派书者(即全时传道员),并留在这个岗位直到去世为止。

卡罗伊也把好消息带到罗马尼亚西北部偏远的城市萨图马雷,在那里,他遇到一个敬畏上帝、乐意接受真理的女子帕拉斯基娃·卡尔马尔。帕拉斯基娃教导九个儿女爱戴耶和华,今天她家族里的耶和华见证人已到了第五代!

亚历克萨·罗莫亚是另一个在美国认识圣经真理的罗马尼亚人,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返回罗马尼亚。他回到特兰西瓦尼亚西北部的家乡贝内萨村。不久之后,一小群圣经研究者(现称为耶和华见证人)在当地组织起来,并举行聚会。亚历克萨的外甥埃莱克和加夫里勒·罗莫亚也是这个圣经小组的成员。今天,在亚历克萨家族里的耶和华见证人也到了第五代。

由于严守基督徒的中立,埃莱克受到猛烈的迫害,于是他移民到美国去。1922年,他参加了圣经研究者在俄亥俄州杉树角举行的特别大会。在大会里,埃莱克有殊荣为罗马尼亚语区的听众做传译。加夫里勒则继续留在罗马尼亚,跟卡罗伊和约瑟夫一起在特兰西瓦尼亚传道和探访新成立的会众和小组。后来,加夫里勒在罗马尼亚新成立的分部服务。

埃马诺伊尔·金特是罗马尼亚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埃马诺伊尔被捕,并遣送到离家乡很远,位于意大利的军事监狱去。在监狱里,他接触到圣经研究者,圣经研究者由于拒绝拿起武器参战而被监禁。埃马诺伊尔欣然接受圣经研究者传讲的真理。他在1919年获释,之后返回家乡马拉穆列什县的巴亚马雷。埃马诺伊尔在家乡热心宣扬好消息,协助当地成立另一个圣经研究小组。

早期的先驱怀着舍己忘私的精神热心传道,那些愿意聆听的人也表现类似的精神态度,结果传道员的数目大增,圣经研究者的小组越来越多。到了1919年,即卡罗伊·绍博和约瑟夫·基斯返回罗马尼亚仅八年之后,当地已有1700多个传道员,连同感兴趣的人,他们组成了150个圣经研究班(现称小组或会众)。基斯弟兄在家乡一直以先驱身份做传道,直至86岁去世为止;绍博弟兄则于1924年返回美国,负责统筹当地匈牙利语地区的传道工作。

在传讲王国好消息和满足人的属灵渴求方面,组织出版的书刊是很重要的工具。为了提供足够的灵粮,弟兄聘用了本地的印刷公司印制圣经书刊。从1914年开始,弟兄请特尔古穆列什一家叫奥格林德(意思是镜子)的印刷厂印制一份共16页的月刊《守望台与基督临在的先声》以及一些书籍和传单。全部书刊都是匈牙利语。

罗马尼亚语的书刊,也由1916年起在本地印制。这些出版物包括一份共8页节录自《守望台》文章的册子《较佳祭物的帐幕影像》,还有《信徒之家的每日属天吗哪》书(即现在的《天天考查圣经》)和歌本《千禧年黎明颂歌》。但自1918年起,罗马尼亚语的《守望台与基督临在的先声》和每月出版的《人民论坛》(一份大胆揭发错误宗教伪善的圣经传单),则由美国密歇根州底特律市一家印刷厂印制,然后运到罗马尼亚去。

由于很多人对王国好消息有良好反应,雅各布·西玛获派协助统筹传道工作,设法使工作获得法律的认可。西玛于1920年到达克卢日-纳波卡,不久,先后跟卡罗伊·绍博和约瑟夫·基斯会面。当时最迫切的是找一所合适的房子作为分部办事处。但房屋供应短缺,于是他们借用一个弟兄的住处,作为临时的分部办事处。就这样,罗马尼亚第一个分部办事处便在1920年4月成立,守望台圣经书社也在当地获得法律认可。有一段时期,罗马尼亚分部办事处也负责督导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和前南斯拉夫等地区的传道工作。

在那段时期,要求推翻旧政权的革命浪潮席卷巴尔干半岛各国,而且渐渐渗入罗马尼亚。当时政局动荡,反犹太主义像燎原烈火般蔓延开去,大学校园的情况更严重。在某些城市,学生持续参与暴乱,政府就下令禁止公开集会。虽然派书者并没有参与暴乱,但他们当中却有20多人被捕,并受到粗暴对待,书刊也被没收。

虽然这样,弟兄们仍努力不懈地传道,书刊的需求仍然不断增加。然而商业印刷公司印制书刊收费昂贵,分部于是寻找其他方法印制书刊。就在那个时候,在克卢日-纳波卡的雷吉娜-玛丽亚街36号的一个印刷厂准备出售。这个印刷厂就是一直印制圣经书刊的那家公司。罗马尼亚分部获总部批准,购下这个印刷厂。印刷厂的厂房包括两栋大楼,一栋高四层,另一栋高两层。

印刷厂的翻新工程在1924年3月展开,志愿工人来自全国各地,有些甚至从很远的巴亚马雷、比斯特里察和罗得纳前来帮忙。他们当中有些变卖资产,另一些则捐出食物和建筑物料。他们把捐出来的东西放进一个很特别的袋,这个袋可以当背包,也可以驮在马背上。

为了改进印刷素质,分部购置了三台莱诺铸排机、两台平台印刷机、一台轮转印刷机、一台自动折页机和一台烫金机。有了这些机器,弟兄印制的书刊,不久便成了罗马尼亚全国优质印刷品的典范。

分部的伯特利家庭成员共有8人,其中一人负责督导40个工人(非见证人)在印刷厂分三班工作。从1924年(即投入生产的第一年)印刷厂的生产报告可以看出,印刷工人都很辛勤工作。他们以罗马尼亚语和匈牙利语印制了22万6075本书,10万本册子和17万5000本杂志,其中包括一些辅助读物,例如《上帝的竖琴》、《圣经的研讨》第1卷和《上帝的历代计划》。

经过两年的筹划,分部印制了罗马尼亚语的《〈创世影剧〉剧情说明书》。这本书是根据《创世影剧》(结合彩色幻灯片、电影及配音的制作,内容讲述地球被造,直到基督的千年统治结束)写成的。虽然这本书没有电影那么逼真,但书里400幅图画和不少就圣经教义、历史和科学事实所作的简介,也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兴趣,激励他们考查圣经。

圣经研究班数目越来越多

1922年,在美国俄亥俄州杉树角举行的大会中,卢述福弟兄说:“要宣扬、宣扬、宣扬君王和他的王国。”这个振奋人心的呼吁,激励世界各地事奉上帝的人,更热心地宣扬王国的好消息。在罗马尼亚,弟兄们把好消息带到未有传道员的地方,帮助许多人成为基督的门徒。

那时圣经学生是怎样跟传道员学习圣经的呢?他们都加入一个小组,称为“比里亚圣经研究班”。学生可以通过邮递,索取讨论的问题和采自不同刊物的讨论资料。《守望台》会刊登研读的次序。进步较快的学生也能从“国际主日学课程”获得训练,帮助他们成为上帝话语的导师。

分部的代表会探访这些小组,发表演讲,并提供其他属灵帮助。至于常规的教导和定期的牧养工作则由朝圣者(受派探访各会众的监督)负责。1921年,罗马尼亚有6个朝圣者,但短短两年后却增至8个。这些热心的牧人在数百个城市、乡镇和村庄里举行聚会,向数以万计灵性饥渴的人提供属灵的滋养。

奥尼西姆·菲利波尤和上文提到的埃马诺伊尔·金特都是当时的朝圣者。在北部的布科维纳,有一次,埃马诺伊尔的听众包括一大群基督复临派教徒和浸信会教徒,他们当中有些乐意接受真理。不久,两个弟兄都被派到布加勒斯特,帮助更多人学习上帝话语的确切知识。有一个人来信致谢,他说:“我很感谢上帝派了埃马诺伊尔和奥尼西姆两位弟兄来传道,他们用真理劝导我、启发我。我相信主会在这里成就大事,只是我们需要耐心等候。”

1920年,罗马尼亚举行第一个大会。大会地点分别是瑟拉日县的布勒比和克卢日县的奥克纳-德茹卢伊镇。两个会场都可以乘火车到达。当地的传道员和对真理感兴趣的人都为外地来的人提供住处,从罗马尼亚各地前来的代表差不多有500人,他们的优良品行,为真理作了美好的见证。

虽然王国传道员的数目激增,传道工作却不是一帆风顺的。事实上,自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弟兄就面对来自不同宗教和政治势力的迫害。

趁战乱,进一步迫害见证人

由于国民的爱国情绪高涨,也由于教士煽风点火,对于那些不肯站在同一阵线,上战场杀敌的人,政府绝不手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许多弟兄被捕并被判刑,有些甚至被处决。结婚不久的伊万·鲁斯弟兄是被处决的人之一,他住在克卢日-纳波卡南面的彼得雷什蒂-德米古洛村。

伊万的侄外孙达尼埃尔说:“1914年,伊万·鲁斯被召入伍。他拒绝上战场,于是被抓到布加勒斯特,在那里被判处死刑。行刑前,他被迫掘一个坑作为自己的坟墓,然后站在坑前,面向行刑的士兵。负责行刑的军官准许伊万讲几句遗言,伊万于是大声祷告。伊万的祷告感动了行刑的士兵,结果,没有一个士兵开枪!军官于是把一个士兵拉到一旁,对他说,假如他肯向囚犯开火,就会给他3个月有薪假期。结果那个士兵得了3个月有薪假期。”

基斯弟兄和绍博弟兄也在1916年被捕,判监5年。由于被视为“危险人物”,他们被单独囚禁在阿尤德一所高度设防的监狱里18个月。为什么基斯弟兄和绍博弟兄会被视为“危险人物”?法官的判词指出,他们所“宣扬的教义未经官方认可”。简单来说,他们被关在监里不但因为拒绝杀人,也因为他们帮助人学习跟传统道理不同的圣经真理。

在狱中,基斯弟兄和绍博弟兄写信鼓励各会众和小组的弟兄姊妹,在其中一封信他们说:“很想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很喜乐。慈爱的天父借着《守望台》不断向人发出真理之光,我们实在要感激他,赞美他,把荣耀归给他!我们深信弟兄们会把《守望台》视为指路明灯,对它珍之重之。”两位弟兄于1919年获释,刚好还有时间筹备来年成立分部的工作。

教士变本加厉地压迫见证人

第一次世界大战于1918年结束,教士们继续压迫上帝的百姓。一个教士就马利亚的身份和灵魂不死道理所作的解释,公然抨击圣经研究者。他说:“圣经研究者渴望在地上乐园里生活,这个强烈的愿望使他们变得疯狂。他们居然主张所有人都是弟兄姊妹,不同国族的人应该无分彼此!”不但如此,教士还埋怨很难把圣经研究者告上法庭,因为他们“外表装作真诚信实、虔信上帝、爱好和平、谦卑自抑”。

1921年,布科维纳的教士去信内务部及司法部,要求禁制圣经研究者的传道工作。事实上,无论圣经研究者在哪里传道,哪里就有教士反对他们。愤怒若狂的教士有的是东正教,有的是天主教。他们唆使人仇视圣经研究者,煽动暴徒袭击弟兄。分部写信给总部说:“在罗马尼亚,太多出任官职的人本身是教士,因此在某程度上,我们是受他们支配的。假如他们依法办事就不成问题,可是他们都滥用权力,公报私仇。”

由于教士接二连三地投诉圣经研究者,宗教部只好批准警方干涉,阻止他们传道和举行聚会。由那时起,警方就成了教会的“爪牙”,诬告圣经研究者扰乱治安,把他们拘捕。不过,由于法律条文有点含糊,法院每次判决都不一样。弟兄们的好行为也使人对有关指控产生疑问,一个法官说:“圣经研究者的罪名不能成立,因为他们向来都是最爱和平的人”。

然而,迫害却依然不断加剧,1926年底,政府禁止《守望台》在国内流通。但此举并没有影响分发灵粮的工作,因为弟兄把杂志的名称改了!由1927年1月1日起,罗马尼亚语的《守望台》改称为《丰收》,然后又改为《圣经之光》,最后改称《黎明》;而匈牙利语的《守望台》则改称为《基督教朝圣者》,后来又改称《福音》,最后称为《给信靠基督宝血的人》。

令人遗憾的是,雅各布·西玛在这个时候变节不忠。1928年,由于他舍弃信仰,圣经研究者失去了分部办事处整栋物业,包括里面的所有设备!《1930年鉴》报道,当时弟兄们“各散东西,信心大受打击”。由于发生了这些不愉快的事,1929年,罗马尼亚的传道工作改由德国分部督导,后来则由瑞士伯尔尼的中欧办事处接手。弟兄后来在布加勒斯特设立了一个办公室,德国和瑞士分部就透过这个办公室,处理一切与罗马尼亚传道工作有关的事务。

“请不要烧掉我的书!”

虽然一而再地遭受磨难,忠信的弟兄却没有退缩,他们重新组织起来继续传道,甚至开拓新的传道地区。1933年8月24日,罗马尼亚的办事处报道:“人们渴求真理,弟兄写信告诉我们,他们在乡村挨家逐户传道的时候,村里的人为了多听一点真理,成群结队地跟着他们。”

有一次,一个穷乏的妇人向圣经研究者索取了一本书,之后还给了一点捐款资助宣扬王国的工作。村子里的教士知道之后,便走到妇人的家,对她说:“把那本书交给我,让我烧掉!”

妇人恳求说:“神父啊,请不要把书烧掉,因为这本书安慰了我们,帮助我们忍受目前的困苦!”妇人拒绝把书交出来。

另一个深深赏识见证人书刊的女子是公爵夫人,她几个仆人都是耶和华见证人。一天,这位夫人对仆人说:“你们不再是我的仆人,而是我的弟兄了!”在另一条村子,一个弟兄告诉一群好奇的小孩,他在宣扬上帝的王国。小孩听了竟然叫路过的人向弟兄要书,他们说:“这些书是谈论上帝的”。小孩的热心使弟兄非常惊讶,他们踊跃向人推荐,结果弟兄不用说什么就把所有书刊分发光了!

尼切·帕利斯是个谈吐温和的先驱,他从希腊来到罗马尼亚,是要协助这里的传道工作。尼切在布加勒斯特服务了一段时间后,便转往多瑙河的主要港口加拉茨继续传道。在1933年底,尼切写道:“我不会说罗马尼亚语,但有差不多两个半月,我有机会向罗马尼亚人传道,耶和华的确赐福给我。后来凭着主的帮助,我探访了20个城镇,向希腊人和亚美尼亚人传道,希腊人特别高兴听到圣经的信息。”

虽然教士煽风点火,激起仇恨和反对,诚心诚意的人却希望听到王国好消息。这些人当中有一个是镇长,他读了几本册子之后,表示热切渴望新世界来临。在另一个镇,一个男子索取了一些刊物,并表示会把刊物分发给所有愿意阅读的人。

1930年,即西玛变节两年之后,来自特兰西瓦尼亚的比斯特里察的马丁·毛焦罗希获派督导传道工作。毛焦罗希是匈牙利裔的罗马尼亚人。他在德国分部受训6个月后,便到布加勒斯特设立一个办事处。不久,曾暂时由奥地利和德国印制的罗马尼亚语《守望台》重新在罗马尼亚发行,由布加勒斯特一家叫黄金之书的出版社印制。

1933年,经过一番努力之后,耶和华见证人重新注册成为法人团体,名为耶和华见证人圣经书社。登记的地址是,布加勒斯特克里沙纳街33号。但由于在宗教和政治上遭受反对,耶和华见证人仅获注册为商业机构。

然而,弟兄们所作的努力,却帮助了当地的见证人重拾信心,继续在传道工作上勇往直前。许多传道员加入了先驱行列,其他弟兄姊妹也趁冬季,农村生活较清闲的时候,拨出更多时间参与传道工作。传道员还可以透过公共广播电台,收听国外广播的圣经演讲。对于那些因害怕给邻居或教士知道他们跟见证人接触,而不敢参加聚会的人来说,这些圣经演讲确实能大大激励他们。他们可以从《守望台》预先知道演讲讲题、播放的时间和收听的频道。

另一个宣扬好消息的有效工具,是弟兄加工制造的手提留声机。20世纪30年代,会众或个别分子,都可以向组织预订留声机或灌录成唱片的圣经演讲。《通报》(即现在的《王国传道月报》)有一次说,这些唱片“不但鼓励了许多弟兄姊妹,也鼓励了不少拥有留声机、并热爱真理的家庭”。

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真理之光越照越明,使人看出每个基督徒都要为真理作见证。1931年,圣经研究者采纳了一个新名字——耶和华见证人。这个行动有如电光划破长空,令人震撼。所有圣经研究者都清楚看出,这个出自圣经的名字,不单是一个称呼,还意味着持有这个名字的人支持耶和华的至高统治权,而且会公开宣扬耶和华是至高的主宰。()有些圣经研究者抗拒传道工作,结果在灵性上失足绊倒,离开组织;有些甚至沦为叛道者,以“千禧年派”自居。忠信的弟兄姊妹在这个考验下能站立得住吗?面对教士和叛道者的反对,他们会继续执行传道工作吗?

虽然有些基督徒在压力下没有坚持到底,然而,许多弟兄姊妹却秉着忠诚,继续热心为耶和华服务。1931年的报告有一段说:“在罗马尼亚,大约有2000个弟兄在极度艰辛的情况下向人传道,他们全年分发了5549本书和3万9811本册子。”1932年的分发量更高,合共5万5632本书和册子。

迫害有时反带来好的结果,这是反对者始料不及的。例如,有一个地区,所有见证人都决定要跟“大巴比伦”断绝一切关系,并且要求记录在案。()连续5天,这群勇敢的弟兄姊妹走到市政厅,办理脱离以前教会的手续。

对于见证人的行动,社区领袖和教士都大吃一惊。教士首先跑到警察局要求警方插手,但被拒绝。之后,他冲进市政厅,指责那里的公证员是共产党,因为他协助见证人办理脱离教会的手续。听到这番话,公证员发怒了,他反驳教士说,就算整个社区的人都来申请脱离教会的声明书,他同样会替他们办理。这时,教士只好罢手,弟兄姊妹于是顺利办完所有手续。

教士们在讲道时痛斥耶和华见证人。此外,他们向政府施压,要求禁制见证人的工作。宗教部向来是教士的政治工具,当然会不断滋扰弟兄。例如有一次,一个总警官和一个警官擅闯一个弟兄的家,当时弟兄姊妹正举行聚会。

总警官对户主说:“我要查看你们的宗教集会许可证”。户主是个弟兄,我们暂且叫他做乔治。

乔治知道那个总警官也许根本没有搜查令,于是回答说:“谁授权你闯进我的家?”

那人没有回答,于是乔治请他离开。他无可奈何地向门口走去,但边走边吩咐同行的警官在大门口把守,待乔治一离开,就把他逮捕。后来,乔治踏出大门,警官立刻上前,指他“触犯法律”,要把他拘捕。

“我犯了哪条法律?”乔治问。

“我有拘捕令可以逮捕你。”警官坚称。

乔治以前也是警官,很熟悉法律,于是请对方出示拘捕令。一如所料,那个警官没有拘捕令。由于不能把乔治拘捕,警官拔出手枪,还把子弹纳入枪膛,用意是要吓唬乔治。

“你要向我开枪吗?”乔治问。

“不,我不会做那么蠢的事。”警官回答。

“那么,你为什么把子弹纳入枪膛?”乔治问。

警官自讨没趣,最后就离开了。乔治不想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于是控告那总警官擅闯民居。出人意表的是,法庭竟判总警官罪名成立,要他缴纳罚款兼入狱15天!

另一次,一个年长的弟兄在法庭上作了美好的见证。法官在弟兄面前,挥动两本耶和华见证人出版的书,并指控他分发宗教宣传品。

“如果我因宣扬上帝话语的真理而被判有罪,我不会视之为惩罚,反而会视之为光荣的标志。主耶稣告诉门徒,要是他们为义受迫害,就要欢喜雀跃,因为以前的先知,也受到这样的对待。事实上,耶稣自己也受到迫害,甚至被钉在柱上。但耶稣受迫害,不是因为他做了坏事,而是因为他为真理作见证,把从上帝那里听到的说出来。”

弟兄继续说:“因此,如果法庭因我用这两本书,传讲耶稣所宣扬的王国,就判我有罪,这跟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我入罪没有分别。”结果,法官撤销控诉。

1929年后,由于农产品价格暴跌、政局不稳、失业的人越来越多,导致极端的政治团体(包括法西斯主义者)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此外,在20世纪30年代,罗马尼亚渐渐受制于纳粹德国,这些发展都对耶和华见证人十分不利。《1936年鉴》说:“谈到弟兄所忍受的艰辛,世上没有其他地方比罗马尼亚更恶劣。”从1933年到1939年,已经有530宗控告耶和华见证人的法律诉讼。不用说,原告人常常要求当局禁止见证人传道,并关闭见证人在布加勒斯特的办事处。

1935年6月19日晚上8时,全副武装的警察拿着非法取得的拘捕令,抵达分部办事处,没收了分部的档案和1万2000本册子,还派人在分部站岗。可是有一个弟兄悄悄地从后门出去,联络了一个同情见证人的律师,这个律师是个参议员。律师打电话给有关部门,后来官方取消非法查封分部的行动,同时发还所有没收的档案。可惜见证人所得的舒解只维持了很短时间。

1937年4月21日,宗教部颁布了一条法令,该法令也刊登在政府公报和其他报纸上。法令清楚说明,耶和华见证人的活动在罗马尼亚完全受禁制,分发或阅读见证人书刊的人都会被拘捕和受到惩处,而书刊也会被充公。

弟兄向法院上诉,反对这条法令。不过,有关部门的首长知道禁制见证人的理据不足,便把聆讯日期一再拖延,延期三次。接着,在聆讯日期来到前,罗马尼亚国王卡罗尔二世宣告实行独裁专制统治。1938年6月,政府颁布了一条针对耶和华见证人的新法令。弟兄诉诸法律反对这条法令,他们还写了一封信给国王,申明见证人所发行的刊物富教育意义,不会颠覆政府,不会煽动群众作乱。这封信甚至引述先前高等法院对有关禁制见证人案件所作的判决。国王把信转交宗教部。宗教部有什么反应?1938年8月2日,宗教部下令查封和关闭见证人在布加勒斯特的分部办事处。

在这段艰辛的日子,许多弟兄姊妹被捕入狱,刑期由3个月至2年不等。有些弟兄整家人被捕,有时他们被抓只因为在自己家里唱王国诗歌。为什么警察那么容易找到弟兄的把柄?原来教士有许多耳目,他们假装工人、小贩,不断监视见证人的一举一动。

任何拥有我们书刊的人都会被捕。一个弟兄在森林伐木,他随身带着圣经和见证人的《年鉴》。一天,警察到伐木的地方搜查所有人的私人物品,发现了弟兄的书刊,于是把弟兄逮捕。他们要弟兄跟他们徒步200公里,到一个法院去。弟兄被判监6个月。但他要进去的那个监狱早有人满之患,环境也十分肮脏,到处都是虱子,食物只有一点稀汤。

1939年9月1日清晨,德军突袭波兰,触发了另一场世界大战。这场战争使罗马尼亚经历影响深远的改变。前苏联和德国不断扩张势力,共同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列强在东欧划出个别的势力范围,罗马尼亚也被几个国家瓜分了。匈牙利占据特兰西瓦尼亚以北的地区,前苏联夺取了比萨拉比亚和北布科维纳,而保加利亚则夺取了多布罗加以南的地区。最后,罗马尼亚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和国土。1940年,一个法西斯主义独裁者取得了罗马尼亚的政权。

新政府宣布宪法暂时无效,并颁布了一项法令,只承认九个教会,其中主要是东正教、天主教和路德会。耶和华见证人继续受到禁制。当时恐怖活动经常发生。1940年10月,德军占领罗马尼亚。在这段极端艰难的日子,罗马尼亚的弟兄跟位于瑞士的中欧办事处失去了联络。

由于大多数罗马尼亚的见证人都住在特兰西瓦尼亚,马丁·毛焦罗希便由布加勒斯特迁到特兰西瓦尼亚的特尔古穆列什居住。他的妻子马丽亚由于健康问题,早些时候已迁到那里。帕姆菲尔·阿尔布和妻子埃列娜曾在布加勒斯特分部服务,他们迁到北面较远的巴亚马雷。毛焦罗希和阿尔布弟兄分别在这两个城市,重新把传道工作组织起来,并且秘密印制《守望台》。他们的同工特奥多尔·莫拉则留在布加勒斯特继续统筹罗马尼亚其余地区的传道工作,直至1941年被捕为止。

在这段困难重重的日子,弟兄依然忙碌地传道,小心翼翼地把握时机分发圣经书刊。举个例,他们刻意在公众场所(例如餐馆、火车车厢)留下册子,希望有人会拿来阅读。他们也留心听从圣经的吩咐,经常聚在一起,在属灵方面互相鼓励,互相照顾。当然,他们这样行,也要避免引起别人的疑心。()他们怎样做呢?住在乡村的人习惯在收割时候聚在一起交往。农夫彼此帮忙,收割庄稼,之后便聚在一起开开玩笑,说说故事。弟兄们便趁这个机会,把基督徒聚会安排在这个场合举行。

毛焦罗希弟兄在1942年9月被捕,但他在狱中继续统筹传道工作。阿尔布弟兄和妻子也被捕,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大约1000个弟兄姊妹。他们大部分被拷打后,收监6个星期左右,就被释放。另外,约有100个见证人,包括几个姊妹,都因为持守基督徒的中立立场被判监2至15年不等。此外,有5个弟兄被判处死刑,但后来改判终身监禁。武装警察甚至趁黑夜闯进民居,把妇孺强行带走,使他们的家畜无人照料,家宅被贼匪搜掠一空。

在拘禁营地,一队卫兵负责“迎新”。他们把囚犯的脚绑起来,然后用力按住他,不许他动。另一个卫兵用缠了金属丝的橡皮棒猛打囚犯的脚,犯人被打至骨折、趾甲脱落和皮肤青肿,甚至像树皮般脱落。教士在巡视集中营时,看见见证人被虐待,就讥笑说:“你的耶和华在哪里?他能救你出去吗?”

弟兄们虽“四面受压”,却“没有被弃”。()他们甚至以王国的希望安慰其他囚犯。有些囚犯接受了好消息,特奥多尔·米龙是其中之一。特奥多尔的家乡在特兰西瓦尼亚东北面的托普利察村。二次大战前,特奥多尔认定上帝禁止杀人,于是拒绝入伍。1943年5月,他被判入狱5年,之后不久,他在狱中遇上马丁·毛焦罗希、帕姆菲尔·阿尔布和其他见证人囚犯。特奥多尔愿意跟见证人学习圣经,他进步很快,几个星期后就献身给耶和华。可是,怎样受浸呢?

机会终于来到,特奥多尔和另外约50个罗马尼亚的见证人,被解往一个由纳粹党控制的拘禁营地,这个营位于塞尔维亚的博尔镇。他们绕道前往博尔镇,途中在匈牙利的亚斯贝雷尼作短暂停留。在那里,另有百多个说匈牙利语的弟兄加入他们的行列。在亚斯贝雷尼期间,卫兵派几个弟兄到河边打水。卫兵信任他们不会逃走,于是让他们自由行走。特奥多尔跟他们一起去,并在河里受了浸。卫兵押着囚犯乘火车离开亚斯贝雷尼,然后转内河船往博尔镇。

博尔镇的拘禁营囚禁了6000个犹太人、14个基督复临派教徒和152个见证人。特奥多尔忆述:“那里的环境十分恶劣,不过耶和华眷顾我们。一个富同情心、经常到匈牙利公干的卫兵,帮助弟兄把圣经书刊带进营里。每逢这个卫兵出差,他熟悉和信任的见证人就替他照顾家人,所以他跟弟兄像一家人一样。这个卫兵是陆军中尉,营里将有什么事发生,他会先通知我们。营里有15个基督徒长老,他们安排每周举行3个聚会。只要聚会的日子无需轮班工作,弟兄都会参加。平均每个聚会约有80人出席。另外,我们也举行耶稣基督受难纪念聚会。”

有些拘禁营准许外面的见证人带食物和其他物品给营中的弟兄。1941年至1945年间,大约有40个见证人从特兰西瓦尼亚、比萨拉比亚和摩尔多瓦被送到特兰西瓦尼亚的希博特集中营。每天,营里的弟兄要到当地的木材厂工作。由于营里食物短缺,住在附近的见证人,每星期都带食物和衣服到工厂给弟兄。回到集中营之后,他们会按弟兄的需要,把物品分给他们。

弟兄的善行对同囚的人和卫兵是个美好的见证。卫兵观察到耶和华见证人是负责任和值得信任的人,因此愿意给见证人若干程度的自由,这些自由是其他囚犯不会享有的。希博特集中营有一个卫兵后来甚至接受真理,成为见证人。

欧洲的战事在1945年5月结束后,耶和华见证人便从监狱和劳动营获释。当时马丁·毛焦罗希62岁,他回到布加勒斯特的分部办事处,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连一部打字机也没有。当时的报告说:“主的工作要重新开始。”除了要重组传道工作之外,还需要取得法律认可。弟兄所作的努力很快就有了成果,罗马尼亚耶和华见证人在1945年7月11日正式注册,成为合法的团体。

踏出了这一步,日后安排公众聚会、大会、出版书刊就方便多了。这些活动能使传道工作重上轨道,把以往混乱和不协调的情况纠正过来。战后第一年,虽然当时闹纸荒,罗马尼亚的弟兄却印制了差不多87万本册子和超过8万5500本《守望台》!那年有1630人受浸。

传道工作还未取得法律认可,弟兄已经公开向人传道。他们也举行聚会和特别公众演讲。关于当时耶和华见证人在马拉穆列什县的情况,一个目击者说:“军队还在撤退,分散各地的弟兄就会合起来。你可以看见他们从不同村庄出来,脸上毫无惧色。有些人步行80公里来参加聚会,沿途,他们向人传道,并高唱诗歌。每个星期日,主持聚会的人会宣布下星期日的聚会地点。”

在某些城镇和乡村里,见证人的数目很少,甚或没有见证人,弟兄依然宣传和发表公众演讲。弟兄们约在午夜动身,步行100公里到举行聚会的地方。由于鞋子很贵,他们常常赤脚走路。当然,他们是有鞋的,不过走路时就把鞋搁在肩膀上。除非天气情况很恶劣,例如十分寒冷,他们才会把鞋穿上。举行聚会前一天,弟兄向公众分发书刊,宣传圣经演讲的题目并邀请人参加聚会。演讲完毕,弟兄才各自回家。

在巴亚马雷、克卢日-纳波卡、特尔古穆列什和穆列什盐矿镇,弟兄们举行了许多个大会,感兴趣而出席的人连弟兄在内有几百人。1945年6月,在巴亚马雷举行的大会,一个重要的环节是浸礼。弟兄姊妹在镇外10公里一个弟兄的花园聆听浸礼演讲,演讲完毕,118个准备受浸的人便到花园外面的勒普什河受浸。在这么优美的环境举行浸礼实在令人难忘。

在特尔古穆列什,弟兄租了一个能容纳3000人的剧院。在大会前一天,大会代表乘火车、马车或自行车陆续到达,有些甚至步行前来。他们到达后,有些人马上开始向人传道,并邀请人来聆听一个谈及挪亚方舟的公众演讲。弟兄看见镇上各处贴了宣传演讲的精美海报,他们许多人都喜极而泣。他们以往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能够自由地向人传讲好消息!

弟兄的努力取得了优良的成果。由于出席聚会的人太多,弟兄要在剧院外架起两个扬声器,让无法进场的人也能听到演讲。结果,住在剧院附近的人,也能从窗户听到大会的节目。弟兄也向城里的官员和显要人物发出邀请,让他们可以亲自认识耶和华见证人。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所有获邀的人全都出席,他们还跟弟兄姊妹一起唱诗歌呢!

1946年9月28日和29日(星期六和星期日),耶和华见证人首次在罗马尼亚举行全国大会,地点是布加勒斯特的罗马竞技场。罗马尼亚铁路部不单答应提供一班特别列车,还把票价削减一半!列车载着千多名大会代表由全国各地来到首都布加勒斯特,有些代表更来自国内最僻远的地区。许多弟兄姊妹挂着宣传大会的标语牌,引起了不少途人的好奇。不过,他们的旅程也不是顺顺当当的。

教士们听闻见证人举行大会,便设法阻止火车前行。大会前的星期五,作东道的见证人在早上9时就聚集在火车站,等候并欢迎会在1小时内陆续到达的弟兄姊妹。他们耐心地等到下午6时,列车终于驶进月台。来访的人和迎接的人互相拥抱,喜悦之情实在难以形容。当局派出武装警察到场维持秩序,但见证人秩序井然,警察只站在一旁,没有什么要做的。

布加勒斯特的建筑物在战争中损毁严重,被毁的房屋约达1万2000间,剩下的房子实在不多。可是弟兄们很有办法,他们买了大量的稻草,铺在一个弟兄家里的草坪上,作为额外的“床铺”,这个弟兄住在市郊一处叫贝尔切尼的地方。这一年9月底的气温特别暖和,弟兄姊妹可以在星空下跟孩子一起睡在稻草榻上。今天,这块草坪上兴建了一幢漂亮的王国聚会所。

大会星期六早上的节目宣布,罗马尼亚语和匈牙利语的《守望台》会恢复以半月刊出版,3400个与会者惊喜不已。事实上,当天早上大会已把1000本《守望台》初版分发给弟兄。有一段时期,每期《守望台》都有4篇研读文章,这样,即使大战期间杂志曾脱期,读者也不会错过那段时间的研读文章。

星期日早上,大会安排了传道活动。一小队一小队的传道员分散各处,向人宣传公众演讲。他们的标语牌上画了一个锤子、一把剑和一个砧台,上面写着:“‘把刀剑打成犁头’,这是两位先知在上帝启示下所写的话。但谁会把刀剑打成犁头?”传道员从白布袋里拿出杂志和宣传演讲的传单,分发给人。白布袋的背带有些写着:“耶和华见证人”,有些写着“上帝王国的宣扬者”,另一些则写着“神治国的宣扬者”。

那天下午,马丁·毛焦罗希弟兄发表公众演讲,他说:“今天,列强在巴黎举行和平会议。但在这里,我们有1万5000人出席大会。如果你逐个人搜身,你不会在耶和华见证人身上找到刀剑或手枪。为什么?因为耶和华见证人已经把刀剑打成犁头!”由于战争的痕迹触目皆是,这个演讲不但适时,而且打动人心。

在星期日的大会里,罗马尼亚司法部长、内务部长的秘书、一些警官和一群罗马尼亚东正教教士也在场聆听。教士曾扬言要捣乱,因此弟兄和警察都预料会有事情发生。但只有一个教士试图干扰节目进行。弟兄一看见他走向讲台,就上前拦截,然后把他带回座位,并在他耳边低声说:“这里不需要东正教的教士发表演讲,但很欢迎你坐下来聆听。”之后,教士没有再尝试走上讲台。大会后,司法部长说他十分喜欢这些演讲,并对耶和华见证人大会秩序井然的情景,留下深刻的印象。

关于这次大会,一个弟兄后来写道:“敌人的阴谋完全失败了,弟兄姊妹们都满心喜乐地回家。”大战期间弟兄之间意见分歧,所以他们来的时候各人的心情都很矛盾,但回去的时候却流露出一股和平团结的精神,这的确令人感到鼓舞。

对教士们而言,事情的发展看来不大顺心,因为在许多地区,他们已不能再指使当地的政府部门对付耶和华见证人了。当然,他们仍不断在讲坛上严词抨击见证人。有些牧师甚至招揽流氓,每逢看见见证人传道,就殴打他们,甚至连女的也不放过。有一次,一个东正教教士的妻子用手杖袭击一个先驱姊妹,她不停地打姊妹,直至手杖断了为止!那个年代的一份报告说:“我们采取法律行动,控诉这类教士的个案多得很。”

1947年,瑞士分部派来的艾尔弗雷德·拉泰文,在罗马尼亚逗留了两个月。拉泰文弟兄和来自总部的海登·科温顿计划在罗马尼亚举行一次大会。可是,当局不批准,还拒绝给科温顿弟兄发入境签证。不过拉泰文弟兄却拿到签证,可以在罗马尼亚逗留两个月(8月和9月)。

拉泰文弟兄先到布加勒斯特。下机的时候,弟兄姊妹手拿花束,用传统的方式欢迎他。他们带他来到阿利安街38号,一个感兴趣男子的家,也是布加勒斯特的办事处。其实,办事处早在1947年1月已经搬到这里。可是,由于共产党的威胁越来越大,弟兄们决定仍以比萨拉比亚街38号作为办事处的注册地址。比萨拉比亚街的物业是在1947年7月购入的。房子里放了一张旧桌子、一张沙发、一部坏了的打字机,还有一个书柜,里面放满了发黄的册子和杂志。这些东西即使被政府充公,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有一个姊妹偶尔会在这里工作。

拉泰文弟兄首先跟帕姆菲尔·阿尔布(罗马尼亚耶和华见证人法人团体的主席)和马丁·毛焦罗希(负责督导罗马尼亚全国传道工作)会面。两位弟兄都是罗马尼亚的区域监督。由于罗马尼亚的对外通讯许多年来都受到限制,听到耶和华的组织新近的发展,例如在会众举行传道训练班、设立基列圣经学校训练海外传道员等,弟兄姊妹都感到非常振奋。不用说,所有弟兄姊妹都渴望会众快点举行传道训练班。事实上,负责的弟兄立即安排把训练班课本《给王国传道员的神治帮助》中90课的课文逐步以罗马尼亚语和匈牙利语出版。

拉泰文弟兄来罗马尼亚的主要目的,是尽量探访会众和小组,发表大会里的主要演讲。因此,拉泰文弟兄和毛焦罗希弟兄(拉泰文的传译员),由特兰西瓦尼亚开始,分两个阶段,到那些已有基督徒会众的地区发表演讲。

特兰西瓦尼亚及其他地区

跟大多数地区的传道员一样,特兰西瓦尼亚的传道员设法出席这些特别聚会。由于两位弟兄行程紧凑,有些聚会要在晚上较后的时间举行,弟兄姊妹也乐意牺牲睡眠的时间,出席这些聚会。例如有一次,弟兄在瓦马-布泽乌发表演讲,聚会时间从晚上10点开始,到凌晨两点才结束,在座75个听众全没有半点怨言。

后来艾尔弗雷德·拉泰文写道:“这里的人的时间观念跟我们不同,他们不介意深夜2点或3点起来接待访者。他们的时间观念里没有分钟这回事,小时这个概念也不普遍!他们安步当车,有时还赤脚走很远的路,但他们看来时间比我们多,紧张忧虑却比我们少。起初,我认为这么晚举行聚会有点荒唐,但毛焦罗希弟兄却说,这个时间万无一失。”

接着下一站是特尔古穆列什,当时这个城市有3万1000人。这地方同样遭受战火蹂躏,几乎连一条桥也没有留下来。尽管如此,这里25群会众的700个弟兄姊妹却甘愿走50公里来到举行聚会的地点——接近城市的森林中的一片空地,聚会后再走50公里回家。

拉泰文弟兄和毛焦罗希弟兄也探访克卢日-纳波卡。那里48群会众中有300人出席这次聚会。1928年,分部由于雅各布·西玛不忠失去了一所印刷厂。这次,趁拉泰文弟兄仍在这个城市,毛焦罗希弟兄把这所印刷厂指给他看。西玛后来怎么样?拉泰文弟兄在报告里写道:“他去年去世,死前是个酒徒。”

接着要探访的是邻近乌克兰的萨图马雷和锡盖图-马尔马切伊。这两个地区有超过40群会众。有的说罗马尼亚语,有的说匈牙利语,有的说乌克兰语。当地的农夫和村民很少与外界联系。他们种植谷物、亚麻和大麻,自给自足。他们也饲养家畜,尤其是绵羊。他们缝制衣服、编织毯子,制造皮革。村里还有鞋匠造鞋。许多弟兄姊妹穿上自己缝制,用绣花亚麻布和麻布造的传统服装,出席这些特别的聚会。

进入旅程的第二阶段,拉泰文弟兄和毛焦罗希弟兄前往罗马尼亚东北面的摩尔达维亚。他们的第一站是弗勒特乌齐的乡镇,当地的弟兄虽然家境清贫,却慷慨好客。在油灯的微弱光线下,家主款客的食物有鲜奶、面包、玉米糊,还有煮熟去壳、蘸在黄油里的鸡蛋。每个人都用一个小小的碗进食。拉泰文弟兄说:“这顿饭真好吃。”那天晚上,拉泰文和毛焦罗希睡在厨房里,他们的床放在炉旁,因为那里比较暖。主人一家人睡在附近的麦秆堆上。

报告显示,这个地区的见证人很热心传道,也获得耶和华大大赐福。1945年春天,这里有33个传道员,到1947年,传道员已增至350人,即两年增长了10倍!

这趟是下乡探访,因此弟兄们坐马车走接着的120公里,探访伯尔克乌齐和伊泛科蒂。一个弟兄说:“罗马尼亚的马体型细小,品种优良,能适应任何路面情况,白天或黑夜走路都没有问题。”伯尔克乌齐会众在1945年成立,有些传道员以往是福音派教会的信徒,会众仆人也曾是他们的传道人(未受神职的)。由于天雨影响,伊泛科蒂的聚会在一个弟兄家里举行。这个安排对出席聚会的170人造成了一点点不便,他们当中有些人要赤脚走30公里才能来到这里。

回顾整个传道安排,两个弟兄总共在19个地点,向4504个传道员及对真理感兴趣的人发表圣经演讲。这些听众来自259群会众。艾尔弗雷德·拉泰文弟兄返回瑞士途中,也在奥勒什蒂耶及阿拉德发表演讲。许多弟兄姊妹要步行60至80公里,才能去到举行聚会的地点。有一个60岁的农夫为了出席聚会赤脚走了100公里。可见,他多么赏识这个聚会。

这是罗马尼亚见证人传道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这些特别聚会的确十分适时,不仅因为罗马尼亚的弟兄姊妹很需要鼓励,也因为属灵的庄稼已经熟了。罗马尼亚人已厌倦那些压制人民的统治者,也受够了战争所带来的痛苦。许多人对宗教大失所望。此外,罗马尼亚货币列伊,币值大幅下滑。1947年8月,许多人一夜之间变成一贫如洗。因此许多人以往抗拒王国的好消息,现在都愿意聆听。

说这些特别聚会十分适时还有另一个原因,因为另一轮更猛烈的迫害即将来临。由于受到无神论思想影响,一些手段残酷、不容异己的政治领袖把矛头指向见证人,这股迫害见证人的浪潮持续了差不多40年!

1946年11月,艾尔弗雷德·拉泰文探访罗马尼亚之前一年,共产党夺得罗马尼亚的政权。接着的几年,共产党清洗国内所有敌对势力,并借着把文化和政治体制跟苏联看齐,加速靠拢苏联。

为了要在暴风雨来临前作妥准备,弟兄们印制了大批杂志、册子和书刊,并把这些印刷品收藏在全国各地20个书库里。在这段时期,许多弟兄姊妹比以往更热心传道,有些更加入了先驱的行列,其中包括米哈伊·尼斯托尔和瓦西里·萨巴达克。

米哈伊被派到特兰西瓦尼亚的中部和西北部做传道,他一直谨守先驱岗位,就算共产党禁制传道活动并且长期追捕他,米哈伊也没有停止先驱工作。他是怎样避开敌人的耳目呢?他说:“我做了一个袋,这个袋跟售卖窗子的人所用的一模一样,然后,我穿上工作服,手拿窗玻璃和一些工具,绕着乡镇的大街而行,这些地方就是我的传道地区。当我遇上警察或某些人,就会扬声叫卖,其他弟兄则用不同的方法避开反对者。这样传道的确很刺激,但也相当危险,不单对先驱来说是这样,对接待传道员的家庭来说也是一样。可是,看见圣经学生灵性进步,传道员数目不断增加,我们的确大喜过望。”

瓦西里·萨巴达克经常要搬家,但他继续做先驱。他尤其善于寻找及支援那些被秘密警察驱散到各地的弟兄。秘密警察是新共产政权监视人民的庞大网络。瓦西里说:“如果不想被抓,我既要谨慎行事,也要懂得随机应变。穿州过省时,我必须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例如医生的转介信,说明我必须到某地接受温泉治疗等。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怀疑,我在弟兄之间建立了若干秘密交通途径,确保他们定期收到灵粮。我的座右铭是:‘我在这里!请差遣我!’和:‘要不断先追求王国’。经文给我力量坚持下去,也使我喜乐地谨守岗位。”瓦西里虽然事事谨慎,却仍需具备这些特质,因为他跟其他弟兄一样,最后也会被捕!

到了1948年,罗马尼亚跟总部的通信变得十分困难,因此弟兄只好用暗语把信息写在明信片上。1949年5月,马丁·毛焦罗希带来一个信息,是布加勒斯特办事处的同工彼得·兰卡寄来的。他说:“全家人都很好,这里吹烈风,十分寒冷,我们都不能到田里工作。”之后不久,另一个弟兄这样写,“现在我们不能要糖果,许多人病了”。他的意思是,现在无法把灵粮运到罗马尼亚,而且许多弟兄已经入狱。

司法部在1949年8月8日颁布了一项裁决,之后,布加勒斯特的办事处和宿舍就被勒令关闭,一切机器,包括弟兄姊妹的私人财物全被充公。在接着的几年,许多弟兄被捕和判了刑。在法西斯主义统治下,耶和华见证人被指为共产党员;但当共产党掌权后,弟兄们却被视为“帝国主义者”和“替美国做宣传”。

在共产政权下,间谍和密探无处不在,《1953年鉴》说,共产政府为了监察人民,采用了十分极端的手段,“任何人在罗马尼亚收到西方国家寄来的邮件,就被列入黑名单和受到监视。这里的恐怖气氛可怕得简直无法形容,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完全信任。人民完全没自由可言”。

1950年年初,帕姆菲尔·阿尔布和妻子埃列娜、彼得·兰卡、马丁·毛焦罗希和其他许多弟兄被捕,并且被诬告是西方国家的间谍。有些弟兄被严刑拷问,警察企图迫使他们供出一些机密资料和承认自己是“间谍”。不过,弟兄们只承认他们崇拜耶和华及为他的王国服务。经过一番严刑迫供后,有些弟兄被关进监狱,其他的则被送进劳动营。这股迫害浪潮对传道工作有什么影响?那年是1950年,罗马尼亚传道员的数目增加了?百分之8。这项增长的确见证了上帝的灵所发挥的力量!

马丁·毛焦罗希弟兄被送进特兰西瓦尼亚的盖尔拉监狱,当时他已年近70。1951年年底,他在狱中去世。关于毛焦罗希弟兄,一份报告叙述:“他为了坚守真理,经历了许多磨难,尤其在1950年1月被捕之后。现在,他的痛苦终于结束了。”不错,差不多有20年,马丁一直忍受着教士、法西斯主义者和共产党的恶毒攻击。他的忠贞榜样令人想起使徒保罗的话:“那美好的一杖我已经打过了,赛程我已经跑完了,信仰我已经守住了。”()马丁的妻子马丽亚虽然没有被判监,但她在逆境下同样保持坚忍,是我们的好榜样。一个弟兄说,她“才智过人,对主的工作全情投入”。马丁被捕后,他们的养女马里瓦拉和其他亲戚照顾马丽亚。马里瓦拉自己也曾入狱,并在1955年秋天获释。

“耶和华见证人有坚贞不屈的气节”

1955年,政府颁布特赦,大部分弟兄姊妹都获得释放。可是,这趟所获得的自由却是短暂的。由1957年到1964年,耶和华见证人再次被缉捕,有些弟兄更被判终身监禁。不过,被囚的弟兄并没有灰心丧气,反之,他们彼此鼓励,决心坚守立场。事实上,弟兄们在狱中都以为人忠诚、谨守基督徒原则著称。一个政治犯忆述:“耶和华见证人有坚贞不屈的气节,他们绝不会在压力下屈服,舍弃信仰。”这个政治犯还指出,在他被囚的监牢里,“耶和华见证人是囚犯当中最受欢迎的”。

1964年,政府宣布另一次特赦,但这次的境况也同样维持不了多久,从1968年到1974年,政府展开更大规模的搜捕行动。一个弟兄写道:“由于宣扬王国的好消息,我们受到虐待和奚落。我们恳请你们为狱中的弟兄祷告,我们深知所发生的事是一项试炼,我们必须继续保持坚忍。我们会遵从的吩咐,无畏地向人宣扬好消息。再一次,我们恳切地请你们不要忘记我们!”正如我们后来看到,耶和华的确应允了忠仆含泪所作的热切祷告,并以不同的方式安慰他们。

魔鬼撒但不单从外部攻击上帝的仆人,他也从内部发动攻击。举个例,有些弟兄于1955年从监狱获释,入狱前,他们负有监督的职责,但出狱后却没有重新被任命。他们开始埋怨,并向其他弟兄诉说不满。他们一度在狱中坚守立场,出狱后却由于感到面子受损而信心动摇,这实在叫人惋惜!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个曾是身居要职的弟兄,为了逃避处分,竟然跟秘密警察私通,导致传道工作遭受严重打击,也伤害了许多忠信的同工。()

上帝的子民还要应付,由于各人良心敏感程度不同所引起的歧见。例如,弟兄被捕后,政府一般容许他们选择入狱或到盐矿工作,有些弟兄觉得,选择到盐矿工作的人,没有谨守圣经的原则,等同妥协。另一些人则坚称姊妹不应佩带饰物或使用化装品。有些人认为基督徒不应该到电影院或剧院看戏,甚至不应该拥有收音机。

可是,从积极的一面去看,大多数弟兄却未有在重大的问题上迷失方向,他们知道最要紧的是对上帝保持忠贞。1958年的全年传道报告可以证明这点,报告显示有5288人参与传道工作,比上一年多出1000多人!此外,耶稣基督受难纪念聚会的出席人数是8549,受浸人数是395。

另一个考验在1962年来到,那一年《守望台》解释时,调整了以前的看法,指出“在上当权的”是指世俗政府,不是指耶和华上帝或耶稣基督。由于曾在苛酷的政权下吃尽苦头,罗马尼亚许多弟兄觉得很难接受这个新解释。事实上,有些人深信这是奸狡的共产党所施的诡计,目的是要他们对国家惟命是从。他们觉得这个新解释跟的原则互相抵触。

一个弟兄跟另一个曾到过柏林、罗马和其他城市的弟兄谈及这件事,他回忆说:“这个到过许多地方的弟兄证实这个新解释是出自奴隶阶级的,不是共产党的诡计。但我仍然感到疑惑,因此我问区域监督,我们现在应该怎样做。”

区域监督回答:“坚守岗位,做好上帝交给我们的工作,这就是?我们该做的事!”

“这确实是高见,我很高兴告诉你们,直到今天,我仍然坚守岗位,做上帝的工作。”

在罗马尼亚,弟兄很难彼此联系。总部和分部继续督导当地的传道工作,帮助分散各地的弟兄明白上帝逐步显示的真理,同时团结一致地执行传道工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写许多信,也在《王国传道月报》发表适时的文章,教导弟兄姊妹。

可是,怎样把灵粮分发给耶和华的子民呢?督导委员会的每个成员,都跟负责探访会众的监督和会众的长老暗中保持联络。方法是由可靠的信差往返位于瑞士的中央办事处,递送书信和报告。因此,弟兄姊妹至少也能获得一些灵粮和上帝组织的指引。

忠贞的弟兄姊妹也竭力在会众和小组里营造和谐的气氛。约瑟夫·茹坎弟兄就是这样,他常常说:“除非我们继续定时吸收灵粮,并且跟‘妈妈’保持密切联系,否则我们就不能奢望可以渡过哈米吉多顿。”这里的“妈妈”是指耶和华在地上的组织。像约瑟夫·茹坎那样的弟兄,实在是上帝百姓中一项宝贵的资产,他们就像壁垒一样,抵挡外来的攻击,使会众保持团结。

共产党为了削弱耶和华的仆人的信念,及迫使他们屈从,除了雇用间谍,还招揽叛道者收集见证人的情报;他们拷打见证人,造谣中伤见证人,并威胁杀害他们。告密陷害见证人的,可能是他们的邻居、同事、变节背教的假弟兄、家人,也可以是秘密警察。敌人甚至假装对真理感兴趣,渗进基督徒组织,查探组织的事务。这些“假弟兄”对弟兄姊妹造成很大的伤害,也令很多弟兄被捕。其中一个“假弟兄”叫萨武·加博尔,他甚至在组织里负有若干职责,他的真正身份在1969年被揭穿。()

政府密探还装置隐蔽的麦克风暗中监察某些人或某些家庭。蒂莫泰伊·拉泽尔说:“我由于坚守基督徒中立,被关进监狱,那段时间,秘密警察经常传召我父母和弟弟到他们的总部盘问,问话时间有时长达6小时。有一次,他们把我的家人召去问话,趁机在我们家里装置偷听器。那天晚上,我弟弟发现家里的电量计转得特别快。弟弟是电气技师,他四周查察,发现了两个偷听器。他将现场情况拍摄下来,然后把偷听器拆除。第二天,秘密警察前来查问,他们的玩意儿(秘密警察这样叫偷听器)在哪里。”

造谣中伤见证人的文章,大多抄袭其他共产国家反见证人的文章。例如,一篇叫“耶和华教派和他们的反动特征”就是取自一份俄语报章。文章指控耶和华见证人有“典型政治组织的特征”,这个组织的目标是“在社会主义国家搞破坏”,文章还怂恿读者举报任何提倡见证人主张的人。不过,人只要细心思考就会看出,这种摇旗呐喊的政治宣传其实间接表示反对者已经失败,因为这等于向所有人宣布,耶和华见证人仍然十分活跃,而且没有停止向人传道。

每逢秘密警察抓获弟兄姊妹,他们就以酷刑对待,毫不留情。为了套取口供,他们甚至在被捕的人身上,使用能影响神志和神经系统的化学药物。萨莫伊勒·伯勒扬是其中一个受害人,他忆述:“盘问开始后,他们要我吃药,这些药物对我的伤害更甚于拷打。不久我发觉有点不对劲,走路东倒西歪,也无法上楼梯。之后,我长期失眠,精神无法集中,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我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大约一个多月后,我失去了味觉,消化系统也失灵,我感觉全身所有关节都好像脱了臼,实在痛不欲生。我的双脚严重出汗,鞋子穿了两个月便烂了,需要扔掉。盘问我的人喊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说实话?难道你看不见你现在的模样吗?’我心里怒不可遏,几乎情绪失控,但我知道必须竭力克制自己。”幸好,过了一段时间,伯勒扬弟兄完全康复过来。

秘密警察也使用精神虐待这一套。亚历克萨·博伊丘忆述:“一天晚上,他们叫醒我,带我到大厅去,让我听到一个弟兄被殴打,之后,我听到一个姊妹的哭声,然后听到我妈妈的声音。我宁愿被毒打,也不愿听见这些痛苦的叫喊声。”

他们表示,只要弟兄肯说出其他见证人的名字、聚会时间和地点,就会无罪释放。此外,他们更怂恿见证人的妻子离开在监里的丈夫,这样儿女就会有较好的前途。

由于见证人的财产被国家接管,许多弟兄被迫在集体农庄工作。那里的工作也算过得去,只是必须出席经常举行的政治集会,那些不出席的人会被人奚落,薪金也会被克扣至几乎一无所有。这对耶和华见证人来说可谓雪上加霜,因为他们从不参与政治集会或有关的活动。

当政府密探搜查见证人的家时,他们也没收私人财物,尤其那些可以拿去变卖的物品。冬天的时候,他们时常毁坏见证人的炉灶——惟一可以用来生火取暖的工具,为什么要这样残酷?他们说,因为炉灶是收藏书刊的好地方!然而,弟兄们没有因此而噤若寒蝉。虽然他们要在劳动营或监狱里忍受虐待、困乏,他们却继续为耶和华作见证,继续彼此安慰。

在劳动营和监狱赞美耶和华

除了监狱之外,罗马尼亚还有三个规模很大的劳动营,一个在多瑙河三角洲,一个在布特伊拉的格雷特岛,第三个则位于连接多瑙河和黑海的一条运河上。由共产党掌权的时代起,被捕的见证人跟以前迫害他们的人往往被囚在一起,这些人由于跟前政权关系密切而被捕入狱。在狱中,一个分区监督弟兄竟然跟20个教士被关在一起!不用说,对着这些跑不了的听众,弟兄有机会跟他们谈论圣经信息!

举个例,一个弟兄在狱中曾跟一个神学教授详谈,这个神学教授曾投考教士一职。弟兄很快发觉这个教授对圣经几乎一无所知,在场聆听的囚犯中,有一个是前政权的将军。

将军问那个神学教授:“怎会这样的?一个平凡的工匠竟比你更了解圣经!”

教授说:“在神学院,我们学的是教会的传统和跟传统有关的东西,并非圣经。”

将军慨叹,说:“以往,我们信任你们的知识,但现在我看到,我们一直受你们误导,真是可悲!”

结果,许多囚犯对真理有了确切的认识,并且献身给耶和华,当中包括一个因抢劫而被判刑75年的囚犯。事实上,这个囚犯在品格上的重大转变,引起了监狱当局的注意。结果,当局给这囚犯一个新工作,就是在无人监察下,到镇里为监狱采购物品,这个工作一般不会给因抢劫而被监禁的人。

然而,被囚的生活并不好受,狱中缺乏食物。犯人甚至请求不要削土豆的皮,以求可以吃多一点点。为了充饥,他们吃甜菜根、野草、树叶和其他植物。后来,许多人都死于营养不良,而且所有人都染上痢疾。

夏季,多瑙河三角洲劳动营的弟兄,在一个建筑中的水坝做搬运泥土的工作。到了冬季,他们要站在冰上把芦苇剪掉。他们睡在一只残旧、铁造的渡轮上,要忍受冰冷、肮脏的船舱,及那些麻木不仁的卫兵。就算有囚犯死去,这些卫兵也无动于衷。虽然如此,弟兄们无论处于任何情况,都继续彼此鼓励,互相帮助,以求使大家保持灵性坚强。请看看迪奥尼谢·瓦尔丘的经历。

就在迪奥尼谢获释之前,一个狱警问他:“迪奥尼谢,铁窗的滋味有没有使你改变信仰?”

他回答:“先生,你会用一套质料上乘的衣服跟人交换一套质料较差的衣服吗?”

迪奥尼谢说:“在服刑期间,既然没有人给我一个更好的信仰,为什么我要改变呢?”

狱警无言以对,就握住迪奥尼谢的手,说:“迪奥尼谢,现在你自由了,要继续持守你的信仰。”

弟兄姊妹像迪奥尼谢一样,并非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他们只是平凡人,他们能够表现出勇气和属灵力量,是由于全心信靠耶和华。他们以令人惊异的方式,把自己的信心体现出来。()

安德拉什·莫尔诺什回顾在狱中的情况,说:“服刑期间是我受到上帝训练的时期。”为什么安德拉什这样说?因为在这段时间,他看出每周参加聚会,跟弟兄一起学习耶和华的话语大有价值。安德拉什说:“通常,聚会所用的资料不是写在纸上,而是记在脑子里的。弟兄回忆入狱前读过的《守望台》文章,少数弟兄甚至能记得整本杂志的内容,包括研读文章的问题!”对某些弟兄来说,这种异乎寻常的记忆力,是由于入狱前有份做抄写灵粮的工作。(参看第132-133页“复制方法”的附栏)

编排基督徒聚会时,负责的弟兄会宣布打算讨论的题目,然后各人会尽力回忆跟这题目有关的经文和从圣经书刊读过的论点。然后,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这些资料。他们选出一个弟兄主持聚会。祷告之后,主持人会提出合适的问题,引导各人参与讨论。所有人发表了评论之后,主持人会说出自己的观点,然后,便讨论下一个问题。

某些监狱禁止弟兄举行小组讨论,但无论怎样,他们都有方法进行这些讨论。一个弟兄回忆:“我们把浴室的窗框拿下来,用肥皂跟墙上刮下来的石灰混和,然后抹在玻璃上,干了以后,这块玻璃就成了一块写字板,让我们记下当天讨论的资料。通常一个弟兄负责静静地口述,另一个弟兄则把他的话抄在写字板上。

“我们被分配到几个不同的囚室,因此每个囚室就是一个研究小组。住在同一囚室的弟兄会传阅每一课的内容。由于只有一个囚室有写字板,其他囚室的弟兄便要用摩尔斯电码(摩斯密码)接收资料。怎样进行?一个弟兄会尽量轻敲墙壁或暖水管,把文章内容传送出去。其他囚室的弟兄把杯子紧靠墙边或水管,并用耳朵贴近杯子(作为声音收集器)聆听。不用说,那些不懂摩尔斯电码的弟兄迟早都要学会使用这个通讯方法。”

多亏一些同样灵活变通、足智多谋的姊妹,有些监狱的弟兄可以收到新近出版的灵粮。她们所用的一个方法是,在烘面包时把书刊藏在面团里。弟兄称这些面包为来自天上的粮食。这些姊妹还把圣经带进监里。她们先把圣经的一部分,折叠成若干小方块,藏进塑料球里,然后在球的表面蘸上溶化了的巧克力或可可粉。

这样的安排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弟兄们要在厕所里阅读得到的灵粮,这是惟一免受狱警监视的地方。当一个弟兄准备从厕所出来时,他会先把资料藏在厕所水箱后面,不是见证人的囚犯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们当中许多人如厕时,都会喜欢趁着这刻的安宁,把灵粮拿出来静静地看。

像其他见证人一样,维奥丽卡·菲利普和姐姐奥莉卡也受到家人迫害。她们有七个兄弟和一个姐姐。维奥丽卡叙述:“由于奥莉卡渴望全情投入耶和华的工作,1973年她放弃了在克卢日-纳波卡攻读大学,并在不久受了浸。她那真诚和热心的态度引起了我的好奇,因此我开始对上帝的话语产生兴趣,并尝试查考圣经。当我获悉上帝应许人将来可以在地上的乐园享永生,我想:‘还有什么比这个希望更好的呢?’我继续研读圣经,并遵从圣经的吩咐,恪守基督徒的中立原则,拒绝加入共产党。”

维奥丽卡继续说:“1975年,我献身给耶和华,并从家里迁往锡盖图-马尔马切伊的亲戚那里居住。当时我在锡盖图-马尔马切伊当教师。由于我表明不参与任何跟政治有关的活动,校方通知我会在学期结束后把我辞退。家人由于不想我失业,因此便向我和姐姐施压。”

除了我受到迫害之外,甚至校内的学生也受到秘密警察恐吓。许多学生不但遭受殴打和讥嘲,还被开除学籍,要另找学校。有些学生更被迫辍学。秘密警察甚至招揽一些儿童做他们的耳目!

达妮埃拉·穆卢灿现在是个先驱,她忆述:“共青团(即共产党青年团)是共产党向青少年施行政治教育的工具,我拒绝加入这个团体。由于这缘故,他们经常在其他学生面前侮辱我。我刚上第九班,由于老师和其他职员向秘密警察通风报信,秘密警察常常为难我,使我吃了不少苦头。从1980年到1982年,每隔一个星期的星期三,秘密警察就把我带到校长室盘问,几乎从不间断。不用说,在盘问我之前校长会先被遣走。盘问我的是秘密警察的一个军官。比斯特里察-讷瑟乌德县的弟兄都很熟悉他,因他特别仇视我们,对见证人穷追猛打。他甚至随身带着一些指控负职责弟兄的信。他让我看这些信,用意是要破坏我对弟兄的信任,使我最终舍弃信仰,甚至连我这个女学生,也转而成为秘密警察的内应。可是,所有方法最后都是白费心机。

“不过,我的经历不是由始至终都是这么糟的,例如,我的历史科老师虽然是个共产党员,却很想知道,为什么我经常被传去问话。一天,老师取消了历史课,用了两个小时问了许多关于我的信仰的问题,他对我的答案留下深刻印象,并认为我不该受这样的苛待。经过这次讨论后,他开始尊重我们的观点,甚至愿意接受我们的刊物。

“可是校方却继续针对我,我读完了第十班之后,他们就要我退学。虽然如此,我却马上找到了工作,从没后悔对耶和华谨守忠义。事实上,我很感激耶和华让我在一个忠于耶和华的家庭长大,我的父母都是基督徒,他们虽然在共产政权下受到迫害,却始终对上帝保持忠贞。他们的好榜样到今天我也没有忘记。”

秘密警察特别针对那些谨守基督徒中立的年轻耶和华见证人。这些年轻人被逮捕、判监,之后释放,然后又被逮捕,再关进监狱。这些行动的目的是要削弱他们的意志。约瑟夫·绍博刚受浸就被判入狱4年。

约瑟夫服刑两年后在1976年获释,之后不久认识了一个姊妹,这个姊妹后来成为了他的妻子。约瑟夫说:“我们订了婚,也安排了结婚日期,之后,克卢日军事法庭再次传召我上庭应讯。上庭那天正是我结婚的大日子!但我和未婚妻还是如期举行婚礼,之后我才上庭应讯。我被判监3年,后来服满刑期才获得释放。当时我结婚还不够一天,就要跟妻子分开,心里实在难受极了!”

另一个年轻的见证人蒂莫泰伊·拉泽尔忆述:“1977年,我和弟弟出狱。我哥哥则早一年获释,他特意回家庆祝我们重获自由。可是,原来这是秘密警察的诡计,哥哥中计了,他们早已埋伏等待他。我们跟哥哥分开了两年零七个月又十五天,这次聚首又再被迫分离。哥哥因坚守基督徒中立再次被送进监狱。我和弟弟实在心如刀割。”

在受难纪念聚会的晚上,秘密警察加紧搜捕耶和华见证人。他们闯进见证人的家,强征罚款,把他们逮捕。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见证人以小组形式举行受难纪念聚会,有时只是一家人私下举行。

特奥多尔·帕姆菲列说:“在受难纪念聚会当晚,警察局长跟朋友喝酒,而且喝到深宵。当他准备去突击搜查弟兄的家时,他请一个陌生人开车送他去,可是车子无法开动。后来,车子开动了,他们来到我的家。当时我们的小组正在举行耶稣受难纪念聚会。不过,由于我们把所有窗户都遮住,警察局长从外面看到的只是漆黑一片,他以为屋内没有人,于是便驶往另一个房子搜查,但那里所举行的聚会早已结束,弟兄姊妹都回家去了。

“局长搜查另一个房子时,我们的聚会也结束,弟兄姊妹迅速离开。当两个警察闯入我家时,家里只剩下我和哥哥。警察站在大厅中央咆哮:‘你们刚才在这里干什么?’

“我回答说:‘没什么,我和哥哥在闲聊’。

“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知道这里刚举行过聚会,其他的人在哪里?’那个警察看着我哥哥,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哥哥指着我,然后回答说:‘我来看他。’两个警察无可奈何,气冲冲地离去。第二天,我们得知警方昨晚虽然大举出动搜捕见证人,但竟然抓不到一个人!”

总部向罗马尼亚当局申诉

总部就罗马尼亚见证人所受的苛刻对待,在1970年3月写了一封共4页的信给驻美国的罗马尼亚大使。之后在1971年6月,再写了一封共6页的信给罗马尼亚总统尼古拉·齐奥塞斯库。在写给罗马尼亚大使的信中,弟兄说:“我们写信给你,因为我们深爱在罗马尼亚的基督徒同工,很关心他们的情况。”信中列出7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是由于信仰的缘故而被监禁的。信里还说:“我们知道刚才提到的7个人,当中有些在监狱里受到残酷的虐待……耶和华见证人不是罪犯,他们在普世各地从不参与任何涉及政治或颠覆政府的活动;他们的一切活动只跟宗教崇拜有关。”该信最后呼吁罗马尼亚政府,“释放那些受压迫的耶和华见证人”。

至于给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的信,信中指出“罗马尼亚的耶和华见证人,并没有得到宪法所赋予的信仰自由”,因为他们向人谈论自己的信仰或聚集起来学习圣经,都会随时被捕和受到残酷的虐待。信中特别提到最近一次的特赦,许多弟兄都获得释放。“我们曾盼望那次特赦是个新的开始。但很遗憾,这个期望落空了。今天我们从罗马尼亚各地收到的报告显示,可怕的经历又再重演:耶和华见证人仍然受政府迫害,他们的家被搜查、书刊被没收;被捕的有男有女,他们要上庭接受审讯,有些被判监多年,另一些则受到残酷的虐待,这完全是由于他们阅读和宣扬上帝话语的缘故。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有损国家的声誉。我们深深关注罗马尼亚耶和华见证人的遭遇。”

随信还附上两本书,分别是罗马尼亚语的《导至永生的真理》和德语的《永生——在上帝之子的自由中》。

1975年,罗马尼亚在赫尔辛基会议上签署了欧洲安全合作协议,之后,耶和华见证人的情况开始有点好转。协议保障人权和基本自由,包括宗教自由。协议落实之后,只有那些拒绝军事服务的人才会被捕和入狱。

后来,罗马尼亚在1986年通过了一项新宪法规定,除了法律许可的某些情况外,任何人(包括政府官员),未经屋主许可不得擅闯民居。现在,弟兄姊妹可以较安心地举行基督徒聚会和耶稣受难纪念聚会。

在受禁制期间,见证人秘密把灵粮运进罗马尼亚,例如书刊、已抄写的蜡纸,或其他方便在本地复制的材料。但通常资料是英语、法语、德语或意大利语,运进罗马尼亚后才译成本地的语言。协助把资料运进罗马尼亚的有外地游客、到该国留学的学生和外游回国的罗马尼亚人等。

秘密警察竭力堵截那些偷运书刊的渠道,也想尽办法查找在罗马尼亚印制书刊的地点,因此,弟兄们小心翼翼地在一些设了隔声装置的私人房子里进行印刷工作,这些印刷地点分布在多个城市和乡镇。这些印制书刊的房子设有密室,印刷用的器材都放在那里。有些密室隐蔽在壁炉后面,而壁炉则通常紧靠着一堵墙。弟兄把壁炉改装,因此壁炉可以移动,成为一个隐蔽的入口。

山多尔·保劳伊迪在特尔古穆列什的秘密印刷工场工作,印制每日经文、《王国传道月报》、《守望台》和《警醒!》。山多尔忆述:“在星期六和星期日,我们工作达40小时,期间轮流小睡1小时。我们的衣服和皮肤都可以嗅到化学品的味道。有一次回到家中,我那三岁大的儿子说:‘爸爸,您身上有每日经文的气味!’”

特拉扬·基拉已婚,而且有儿女,他在克卢日县负责复制和运送书刊。特拉扬得到一台陈旧的手动印刷机,绰号叫“米尔”,这型号的印刷机早已过时,没有印刷公司使用。虽然这台机器仍能运作,印出来的东西却很难看。因此,特拉扬请一个懂机器的弟兄修理这台印刷机。那个弟兄检查过机器之后,神色凝重。从他的表情就可知道……“米尔”已无法修理。之后,他突然露出喜悦的神色,说:“我可以造一台新的!”结果,他的贡献比修好“米尔”更大。他用一个姊妹家里的地窖作工场,在那里设立车床。他不单制造一台印刷机,还造了超过十台!这些新的“米尔”被送到全国各地,用来印制优质的书刊。

20世纪80年代,许多弟兄受训操作平版印刷机——一种较先进的印刷机。首先受训的是尼古拉·本塔鲁,之后由他来教导其他人。通常在本塔鲁家里印制的书刊都是以家庭作业形式生产,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要秘密进行这件工作也相当困难,尤其是当时秘密警察经常监视人民,不时闯进民居。因此,印制书刊的速度很重要,负责印刷的弟兄在星期六和星期日不停工作,务求把书刊及时印好,然后运走。为何要在周末进行?因为印制书刊的弟兄平日都要上班!

弟兄买纸时也须小心谨慎,因为就算顾客只购买500张纸,也会被人查问。然而,印刷工场每月要用的纸却多达4万张!因此,弟兄们跟售卖纸的店铺进行交易前,要十分慎重。此外,由于路上随时会被检查,他们在运送纸张时也要提高警觉。

负责翻译的弟兄姊妹人数不多,他们分布在国内不同地区。他们把书刊翻译成当地通行的多种语言,其中包括北部少数民族所说的乌克兰语。翻译员当中,有些在认识真理时已是语文教授;其他则以自学方式,例如参加语文课程,学会另一种语言的。

在早期的日子,翻译员以手写方式把译文写在习字簿上,然后把习字簿带到北部的一个城市比斯特里察做校对。每年翻译员和校对员会见面一两次,协商工作上遇到的问题。假如一旦被抓着,他们免不了会被调查、盘问、殴打和拘捕。他们被捕后,会被拘留几小时或几天,然后便释放,之后又再被拘捕。这个过程会重复多次,作为威吓他们的手段。其他的同工会遭软禁,或被勒令每天向警方报到。弟兄姊妹当中,最终被判监的也为数不少,其中包括杜米特鲁·切潘阿鲁和妻子多依娜,还有彼得·兰卡。

杜米特鲁·切潘阿鲁是罗马尼亚语文系和历史系教授,他的妻子多依娜则是医生。秘密警察后来找到他们,把他们逮捕,并分别送进不同的监狱,监禁了七年半。其中有五年时间,多依娜是被单独囚禁的。先前提到耶和华见证人总部写给罗马尼亚驻美国大使的那封信,也提到切潘阿鲁夫妇的名字。多依娜在被囚期间,写了500封信,鼓励丈夫和其他被囚的姊妹。

杜米特鲁和多依娜被捕后一年,杜米特鲁的母亲萨比娜·切潘阿鲁也遭逮捕,她被囚禁了五年零十个月。萨比娜的丈夫也是耶和华见证人,他虽然受到秘密警察严密监视,却是家里惟一没有被捕的人。纵使极有可能被捕,他还是照样经常往监狱探望被囚的三个家人。

1938年,彼得·兰卡被任命为耶和华见证人罗马尼亚办事处的秘书。兰卡本身是翻译员,不用说,这新的任命使他成了秘密警察的重点通缉犯。兰卡在1948年被抓,获释后又多次被捕。1950年,兰卡跟马丁·毛焦罗希和帕姆菲尔·阿尔布一同被起诉,指他们是英美间谍组织的成员。兰卡在阿尤德、盖尔拉和日瓦拉这三座全国最恶劣的监狱,熬过了17年的牢狱生涯,另外还有三年时间在加拉茨县遭软禁。虽然如此,这个忠贞的弟兄把他的一切都投入耶和华的工作,直至1991年8月11日,他在地上的生命结束为止。

这些谨守忠义的亲爱同工叫我们想起以下的话:“上帝是正义的,必不忘记你们所做的工作和你们为他的名所显的爱心,就是你们从前服事圣民,现在仍然服事他们。”()

20世纪80年代,罗马尼亚开始举行人数较多的聚会。要是机会来到,例如举行婚礼或丧礼,聚会的人数有时可达数千。举行婚礼时,弟兄会在郊区一个合适的地点拉起一个大帐篷,里面铺上地毯,上面绣了圣经故事的画和经文,十分好看。他们也为众多的“宾客”安排了桌椅,讲台后面挂了一幅放大了的《守望台》标志,还有全年经文。本地的传道员通常会按能力为“宾客”提供食物。这样,所有人享受了一顿丰富的属灵筵席之余,还可以享受一席物质的筵席。

大会节目以婚礼或丧礼演讲开始,然后是根据不同的圣经题目发表演讲。由于讲者有时不能顺利到达会场,因此其他符合资格的弟兄都准备好随时上台发表演讲。弟兄通常只用圣经,因为当时的演讲大纲是没有副本的。

在夏季,城市的居民会拥到郊外舒展身心,耶和华见证人也会这样。不过,他们会趁这个机会在山上或林中举行小型的大会,其间甚至穿上古代服装,演出圣经戏剧。

另一个度假胜地是黑海,那里也是浸礼的理想地点。他们怎样为准弟兄姊妹施浸,而又不引人注目呢?其中一个方法是假装玩“游戏”,准备受浸的人和一些受了浸的弟兄姊妹会在水中围一个圈,然后互相掷球。发表浸礼演讲的弟兄站在中央,演讲完毕后,便为受浸的人施浸。当然,他们会谨慎地进行。

1980年,罗马尼亚西北部内格雷什蒂-瓦什山镇的弟兄别出心裁,想到一个方法,可以获准兴建王国聚会所。当时,国家鼓励人民养蜂,因此,一群拥有蜂巢的弟兄想出一个主意,就是成立一个本地的养蜂业协会,顺理成章地,他们也要兴建一个同业相聚的会堂。

征询过所属分区的长老后,有些弟兄就到罗马尼亚养蜂业协会注册成为会员,然后向市政厅提出申请,要兴建一个聚集的地方。当局很快就批准了他们的请求。会堂用木建造,长34米,宽14米。养蜂的弟兄们喜出望外,立即着手兴建。三个月后,他们和许多来帮忙的人合力把工程完成。之后他们甚至获得市政厅官员的特别称谢。

由于开幕那天会有许多人出席,而且聚会将长达数小时,因此,弟兄向当局申请,举行收割谷物的联欢会,并获得批准。三千多个见证人从全国各地前来出席这个盛会。镇政府的官员看见这么多人前来帮忙收割,并参加之后举行的“庆祝会”,都感到很惊奇。

当然,这个庆祝会是个造益灵性的大会。由于顾及会堂的正式用途,聚会时除了谈论属灵的内容之外,还时常谈到蜜蜂。例如,讲者指出蜜蜂不但勤劳,还有高度的领航和组织能力,保卫蜂巢时更显出无畏的忘我精神。讲者还指出蜜蜂的其他特征。

会堂举行启用仪式之后,这个被称为蜜蜂会堂的聚会所,在见证人受禁制期间一直给弟兄们用来举行聚会,禁令解除后,仍被使用了三年。

过去数十年,共产党竭尽全力在上帝的百姓当中撒播怀疑的种子及制造分裂,又设法中断他们和外界的联系。如先前提过,他们确曾取得一些成果,事实上,弟兄之间的分裂情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80年代,罗马尼亚的政治气候有所改变,加上海外特访监督的探访,都有助于把问题纠正过来。

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奥地利分部委员会成员格里特·勒施(现在是中央长老团的成员)探访了罗马尼亚许多次。1988年,中央长老团的代表西奥多·杰拉斯和米尔顿·韩素尔曾两次到访罗马尼亚,随同他们的有勒施弟兄和负责传译的乔恩·布伦卡(当时他是美国伯特利家庭的成员)。这些富于鼓励的探访之后,数以千计曾离开耶和华组织的人,都安心地重投组织的怀抱。

就在那个时候,欧洲共产国家的政治形势正酝酿巨变,当时的共产政权可说风雨飘摇。到了80年代的终结,大部分共产政府终于倒台。在罗马尼亚,政局的转捩点出现在1989年,当时人民厌弃了执政的共产党。1989年12月25日,共产党党魁尼古拉·齐奥塞斯库和他的妻子被处决。第二年,一个新政府成立了。

纵使罗马尼亚的政治形态有所改变,耶和华见证人却一如以往,在政治上严守中立。对罗马尼亚1万7000个见证人来说,政权变更使他们享受到自由,这样的自由以往仅是个梦想。罗马尼亚督导委员会写道:“经过了漫长的42年,今天我们很高兴送上一份罗马尼亚见证人的报告,这是一份令人欣喜的报告。我们真的感激仁爱的天父耶和华上帝,他确实垂听了无数弟兄姊妹所作的热切祷告,把残酷的迫害终止了。”

1990年4月9日,耶和华见证人正式注册为法律认可的宗教团体,弟兄马上筹备在全国各地举行分区大会。出席大会的人数超过4万4000人,这个数字超过传道员人数的两倍(当时传道员的数字已上升至大约1万9000人)。事实上,传道报告显示,1989年9月至1990年9月期间,增长率达百分之15!

当时,督导委员会负责统筹罗马尼亚的传道工作。这个委员会直属奥地利分部。不过,罗马尼亚分部关闭了66年之后,到1995年,罗马尼亚再次成立分部办事处。

在80年代,罗马尼亚经济下滑,日用品供应短缺。当共产政府垮台时,经济也一同崩溃,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见及此,奥地利、匈牙利和当时的捷克斯洛伐克及南斯拉夫等地的耶和华见证人,把70吨的粮食和衣服送给罗马尼亚的弟兄姊妹。由于供应充足,罗马尼亚的弟兄姊妹甚至能把部分物资分给不是见证人的邻居。一份报告说, “一有机会帮助其他人,弟兄姊妹就会把握时机向对方作彻底的见证”。

除了物资供应,弟兄姊妹也收到卡车运来的灵粮。这些丰足的供应使许多弟兄姊妹都高兴得掉下泪来,因为以往他们整个小组通常只分得一本《守望台》!他们的喜乐不是到此为止,从1991年1月1日起,罗马尼亚语《守望台》跟英语版《守望台》同步发行,而且转为彩色印刷。这项革新使杂志在地区里的分发量急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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