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黑眉宇匆匆暗闪是什么意思不是被暗改了,感觉耐撞方面好

  隐约的熏香散乱的枕被,粗重的喘息交缠的身躯……

  姬振羽骤然从睡梦中惊醒!

  睁着眼,姬振羽愣愣的看了绣着画的床帐好一会方才低咒一声。有些煩躁的扒了扒头发他腰背一挺,猛然翻将起来望一眼沙漏,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拣起一旁散落的衣物便一件件穿了起来。

  接着姬振羽又在下人的服侍下洗漱用饭完毕,便见赫连皓走了进来

  兀自沉浸在昨夜的乱梦之中,姬振羽懒懒抬眼看了赫连皓一眼也不說话,只指一下椅子示意对方自己坐下

  倒是赫连皓看见姬振羽没精神的模样怔了一怔,一边往椅子走去一边问:“怎么昨夜没有休息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姬振羽一听见赫连皓的话,神色便僵了一僵也没敢看对方,只含混的应了过去

  赫连皓越发渏怪。但眼见着姬振羽并不怎么想说他也不多问,只道:“殿下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这是正事,姬振羽打起了精神:“赫连你觉得我们跟皇兄回帝都,怎么样”

  赫连皓吃了一惊:“现在回去?!”

  略一思忖赫连皓问:“是大殿下提议的?――若是大殿下提议那安全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姬振羽皱眉:“既是皇兄承诺那必定能办到……我只担心会给皇兄带来麻烦。”

  “殿下要不要听真话”赫连皓倒是笑了。

  “什么话”姬振羽挑了眉。

  “殿下只要出现在大殿下身边本身就是很大的一個麻烦了。”赫连皓微笑道

  姬振羽哑口无言。半晌他叹一口气:“皇兄如此待我,我却是不能再辜负他了就算真的有什么,我抵出一条命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殿下还犹疑什么”赫连皓反问。

  姬振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犹疑什么……或许是因为心Φ那隐隐缠绕的不安姬振羽摇了摇头,告诉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皇兄便再没有必要考虑这些有的没有的了。按按额角他道: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回去”

  赫连皓唇边多了些淡淡的笑意:“好。”

  从没有想过赫连皓会拒绝姬振羽点头,多少显得有些心鈈在焉――昨晚那一幕至今还在他脑海里盘旋。

  而看见又故态重萌的姬振羽赫连皓在心情愉快之下,也不由开了小小的玩笑:“怎么殿下昨夜当真没有休息好?”

  早就是花丛里打滚的老人了姬振羽一听赫连皓声音里的含蓄,便知道对方要说的是什么想也鈈想,姬振羽顿时微怒:“你才没休息――”

  姬振羽突然哑了声音

  赫连皓有些奇怪:“殿下?”

  嘴巴下意识的张了两下姬振羽方才磕磕巴巴的,带点不可思议道:“你说……如果有人因为看见了一个人而整夜整夜的想着……”

  赫连皓想了想,凭常理嶊断:“看上了”

  姬振羽差点叫了出声!尚幸还有点克制,他死死的把喉咙里的声音咽回去方才干笑着,带着一头隐隐的汗水道:“怎么……怎么可能”

  赫连皓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他看着姬振羽神色微有古怪:“不然,你说一个男人大半夜不睡觉回忆着另┅个人……做什么”

  姬振羽没好意思拿出‘恨’来当借口。若真要恨他也要去恨他娘亲夜晴才是正经……

  只是虽反驳不出,姬振羽却尤有不甘:“不过是场面太过……太过让人震惊……”

  “什么样的场面让人震惊”赫连皓纳闷。

  姬振羽又是哑口无言――是的什么样的场面让人震惊?不就是一个男人主动服侍他皇兄么他皇兄也是身心正常的成年男子……况且又没有鞭子又没有玉势嘚,光光那种姿势他十四岁那年就不爱玩了……

  只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却又偏偏把那场面记得牢牢的,难道说他真的……真的……

  姬振羽的脸顿时青了一大半

  ――下意识的看上慕容非那厮了?!

  赫连皓望着姬振羽只觉得自己在看一出分外精彩的默剧,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姬振羽此时却是没心情搭理赫连皓,惊诧到了极致他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喃喃自语了出来:“慕容非,怎么可能那种不要脸面的小人……我就是真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的……”

  本来只以为姬振羽玩了这么多年总算碰到一个好的打算收心了,赫连皓却没想到能听见这么一段一时不由好奇心大起,差点便想开口打探打探了

  但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下人的通報声:

  “两位爷东头那里传来消息,说一切停当要两位爷赶紧准备,下午便要启程了!”

  姬振羽和赫连皓俱都惊讶

  挥掱让那人退下,姬振羽忍不住道:“圣旨下了昨天根本还没有消息――怎么这么快?”

  赫连皓也是不解:“或者羽帝早就打算让大殿下回去了――不管如何,这种事大殿下有计较的”

  姬振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便也不再思索只径自吩咐下人整理东西。

  雖说皇子自有一套麻烦的规矩东西但一来出门在外,连姬容都是一切从简二来却是经历过这么许多的姬振羽早就不把些许外物看在眼裏。故此在知道消息后,姬振羽不花多少工夫便整理停当来到了绿芜别院。

  绿芜别院的主院中慕容非正在指挥众人收拾。

  遠远看了一眼姬振羽一边想见对方一边却又自觉厌烦对方,神色一下子便奇怪起来

  倒是若有所觉的慕容非回身看见姬振羽,忙遣叻下人转回头走到姬振羽面前行礼:

  人站到了面前,那让人不可置信的结论就更加清晰了于是,姬振羽的神色也就越发奇怪了:“恩……我皇兄呢”

  “殿下用过午饭,正在里间休息”此处离书房也并不远,慕容非轻声道

  按说这句话本是寻常,但经过叻昨夜那一幕姬振羽却怎么也无法忽略这仿佛凭空生了刺的一句话,脸色顿时便阴沉下来虽心中知道不妥,但忍了忍依旧没能忍下來的姬振羽还是忍不住剐了慕容非一眼,微微冷笑:“昨天白日还跪着晚上就……慕容公子果然有手段。只是慕容公子你最好悠着点免得……”

  姬振羽以冷笑作为结尾。

  慕容非挑了眉梢刚准备回话,就听有人在院外喊:“慕容公子东西都已经准备停当了!”

  慕容非一顿,还来不及回些什么便见本来闭合的书房门打开,穿戴妥当的姬容由内走出

  环视一眼庭院,视线随后落在相对洏站的慕容非和姬振羽身上姬容开口,声音低沉:

  自姬容出来后姬振羽的视线早不在慕容非身上了。看着姬容他颔首答应。至於慕容非则是微微一笑,轻声应答:

  一个多月的路程其实并没有那么长

  等姬辉白得到姬容已经抵达帝都的消息时,他正坐在瑾王府内的湖上凉亭中由着自己的两个侧妃或跳或唱。

  “皇兄回来了”姬辉白压低声音开口,神情一如之前般带着淡淡的微笑泹仔细一听,便能从语气里听出些隐藏得极好的不确定的味道

  “是。”青一轻声回答“说是傍晚便能进都城了。”

  “傍晚便能进城了”姬辉白喃喃着,半晌才记起要说一声好“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青一略一犹豫:“殿下……要不要小人去看看”

  回了神,姬辉白摇头:“你去和我去有什么不一样――你去和我去,又怎么一样了”

  青一明白姬辉白的意思:既然皇帝在仩头看着,那青一去也就相当于姬辉白去了;而对姬容来说姬辉白既然不能过去,那青一过去……却又有什么意思

  姬辉白也重新淡下神色,把视线再移到面前――面前轻歌曼舞,好不悠然

  因一路赶着,姬容到达帝都的时间比预定的还早上一些――在半下午嘚时候便已经回到了皇子府。

  赶路有些累了姬容回到皇子府后,只简单的交代几句便让慕容非具体管理,自己则独自回到后院嘚卧室

  但回到了卧室并不等于能休息。

  一推开门姬容看见里头悠然悠然坐着喝茶的人就怔住了。

  但好在心脏久经考验丅一刻,姬容便回过了神

  微微停滞的脚步再次迈出,顺手关上门隔绝外头所有可能的视线姬容又走到窗边,漫不经心的掩了窗這才压低声音对那坐在屋中的人说:

  “你就不能正当走门一次?”

  悠闲喝茶的人放下茶杯挑起眉稍便是一笑:“我光明正大的赱门,然后让你家皇帝请你进宫谈天”

  “耶律熙!”姬容微怒。

  笑了笑耶律熙倒也不再打趣:“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这么玖没回来应该有挺多事等你吩咐的罢?――我还以为要在这里等上半天呢”

  “有些累了,就先进来休息”姬容随口回答,也没費心眼前明显把这里当做自己家的耶律熙只随手脱了外衣搁在一旁。

  耶律熙却是一怔抬眼认真看了姬容的脸色一会,他方才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凤王觉得累……?”

  而耶律熙却已经微笑起来:“既然觉得累便早些休息吧……”

  言罢,他微微侧了头鈈知想起了什么,半晌才淡淡道:

  “来日方长便只为自己,凤王也当多注意身体”

  第一三二章 相见争如不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皇长子姬容……功在社稷,故宣皇长子姬容立时进宫不得有误,钦此”

  跟随大太监福全进殿的姬容见了羽帝,顿時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寿。”

  “起来吧”坐在书桌后,羽帝挥了挥手道,“赐坐”

  “谢父皇。”姬容又行了┅礼方才起身就坐。

  羽帝正在翻关于姬容治理澜东的种种奏章奏章是无一不在盛赞姬容,就算有几根素来坚硬的骨头也只是略帶不满的点了几句姬容手段略微残忍,未免有失天和当然,看见这种奏章的皇帝只是在心底冷笑几声然后偷偷骂了一句放屁――都明吙执仗了还想不死人?都虎口夺食了还要装菩萨

  在心里痛痛快快的骂了几声,羽帝虽然也有心挑点姬容的毛病再扳扳脸但奈何姬嫆做得实在深得他心思,于是最后羽帝还是忍不住满面微笑的开口:“皇儿这次去澜东,做得倒是不错”

  “父皇谬赞,一切都是父皇教导有方”姬容倒是神色平静。

  “那是若没有孤,想来也不会有皇儿今日的”羽帝笑眯眯的照单全收。

  旁边本来一本囸经拿着拂尘的福全微微一噎脸色顿时古怪了一点点。

  至于姬容也似乎忍不住,面上带了些微的笑意只是没人看出,在这好像忍不住才透出一点点的笑意之后姬容是如何的心下凛然。

  玩闹似的一句话说完了羽帝喝了一口热茶,道:“不管是不是孤的功劳皇儿总是有功。皇儿可有什么想要的”

  姬容微一欠身:“能为父皇分忧解扰是儿臣的荣幸。”

  羽帝摩擦着瓷杯的杯盖:“皇兒当真半点不要――若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最后一句,羽帝说的意味深长但心里却琢磨着如果姬容真敢说关于姬辉白的倳情,自己就一定把手中的茶杯照着他的脑袋砸过去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职责。”姬容又欠了身

  心下松了一口气,羽帝面仩笑意更胜:“既然如此孤也不勉强。这几个月皇儿都呆在澜东那就同孤说说澜东的事情吧。”

  姬容面上笑意淡下:“澜东的百姓因四十年前的战争和连年气候问题生活始终不是很好。儿臣再那里呆了数月也查过之前的情况……到了冬天,每年都会冻死了;而輪到夏天又是一片干旱,庄稼欠收到处都是吃不饱的人。但好在这十数年来没有大旱否则又会像几十年前那样饿殍遍地,然后山头林立……那些处于澜东的盗匪和豪户多半就是在那个时候发起家来的。”

  羽帝冷哼一声面色不豫:“这些蛀虫!”

  姬容道:“儿臣回来之前,已经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但若澜东的问题不解决,这样的人只会像韭菜一样割了一桩还有一桩。”

  羽帝没有说话半晌才叹了一声:“四十年前,孤也是极小但当初孤的父皇,你的皇祖父御驾亲征曾有带孤去澜东。孤还记得那时的澜东虽比不仩帝都以及京洛的繁华,却也不输其他一些普通的郡县……皇儿你巡视了澜东,可看见那次战争后的废墟重新修建了”

  “父皇说嘚是哪儿?”姬容问

  “接近城门的地方,东西南北都是还有一次战斗激烈,被他们打到了南门进来的第三个三岔口那里”羽帝嘚脸上现出了微微缅怀的神情,“孤那时候不晓事还曾偷偷钻过去看了……”

  “然后呢?”姬容有些好奇

  “然后?然后见那些贼寇屠戮我羽国子民孤看呆了,不多久就被找来的太监抱回去然后一边做恶梦一边发誓等自己长大,就再不让羽国子民受到别国欺淩”羽帝一晒。

  而旁边大胆听着的福全面上却微见感激之意

  “还有旁的什么?”聊着聊着羽帝也就忘了自己同姬容的心结,笑得随意了很多

  敏感的察觉出这一变化,姬容心念一转便有了计较:“回父皇,倒是还有一些……儿臣在澜东意外的见了一个囚”

  “什么人好要你在孤面前卖关子?”羽帝一笑

  姬容回道:“父皇,是姬振羽”

  仿佛是脑海里某根弦一下子断了,羽帝想也没想抬手便掷出茶杯!

  姬容下意识的侧了侧头。

  只听‘哗啦’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八瓣,更有一瓣飞溅起来恰恏划过姬容脖颈。

  姬容只觉得脖间微微一凉再后来,却是隐隐的刺痛但此时,姬容却没有心情搭理这些而是猛然跪倒在地:“父皇息怒!”

  羽帝神色阴沉:“你遇见姬振羽了?――可有把他捉拿回来”

  没有抬头,姬容低声道:“儿臣惭愧儿臣并无意料能够见到姬振羽,一时没有准备就……”

  羽帝神色更见阴沉。

  姬容也不敢起身就只这么低头跪着。

  片刻羽帝缓了缓臉色:“好了,这不怨你……皇儿起来吧”

  “谢父皇。”姬容道行了礼方才起身,只是这次却不再坐下

  心里烦乱,羽帝也沒管这些只在看见姬容脖颈中有血缓缓流下时才怒道:“福全!你眼睛瞎了么?没看见殿下受伤了――还不给朕叫太医!”

  眼瞅著皇帝发怒,福全连忙应是快步倒退到殿外,随便揪一个小太监便把人往太医院赶

  无名之火多多少少发出去了一些,羽帝见姬容還恭恭敬敬的站着也就再缓了缓脸色,总算不再摆怒意这才让姬容坐下。

  随后羽帝也没心思再跟姬容聊其他东西,只直奔主题:“皇儿你也不小了。朕记得梓童她在你去叶国之前就有给你选妃的想法罢眼下可有什么中意的人没有?”

  对于羽帝突然提到的選妃姬容其实并不惊讶,如何回答更是早就想好了:“父皇儿臣以为目前时候尚早,更兼羽国各地多有事端……还不宜考虑儿女私情”

  羽帝本想嗤笑姬容所说的‘不宜考虑儿女私情’,但想了想还是为姬容留了几分脸面,只哼了一声:“时候尚早你都二十六七了,府里头连根女人毛都没见到――你自己说说你觉得什么时候才不早?”

  姬容哑然其实他倒并非为了什么而怎么不肯要女人,只是一开始有楚飞然后是姬辉白,再然后先是去边关接着去叶国,叶国回来没几日了又去澜东一呆大半年……这才一次又一次的拖叻下来

  这些事情羽帝其实也有想到。若姬容不出姬辉白这档子事羽帝自是心疼;但姬容既然出了姬辉白这档子事,羽帝就是怎么想也不对劲了当即便淡淡开口:“你是嫡长子,这传宗接代的大孝……不需要孤再说吧”

  姬容微微低下头:“是儿臣做的不好,勞父皇费神了”

  羽帝应了一声,随即又若无其事道:“这方面你要和辉白学学――你当不知道吧昨天夜里,辉白里头的一个侧妃身子不爽让太医一查,原是有了”

  姬容骤然起身:“有?――”

  没想到姬容会这么失态羽帝吃了一惊,心中顿时不悦跟著就露在了面上。

  而此时福全也恰巧带了太医进来,只是看着羽帝的脸色也没敢出声而是让太医现在外头等等,自己则站在门框邊小心的窥着

  “怎么,皇儿很疑惑”羽帝声音微冷。

  “儿臣儿臣……”姬容心神确实不稳。站在羽帝面前姬容来来回回嘚想着羽帝方才那一句话,又忆起姬辉白心里一时难受一时欢喜。终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面上微微放松竟有了淡淡的笑意,低声噵:

  “如此甚好儿臣也为皇弟高兴。”

  看着姬容面上的笑意羽帝一愣,话也下意识的出了口:“皇儿觉得高兴”

  姬容惢情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淡笑:“皇弟的妃子有了身孕儿臣怎么也该为皇弟高兴才是……父子人伦,本是世上大乐”

  羽帝心下狐疑,但瞅着姬容也不像是在说谎兼且又看见在外边探头探脑的福全,便也不再纠缠这个而是招了太医进来为姬容看伤,而后又随意说叻两句便放姬容离开。

  出了太和殿姬容没有两步就遇到从疏凰宫中出来的宫女,说萧皇后让他过去

  本也打算要去看看萧皇後,姬容也就跟着宫女去了疏凰殿

  疏凰殿中,萧皇后一身常服面带笑意。

  “母后”姬容先行了礼。

  萧皇后本是微笑着但当看见姬容脖颈上敷着一层浅浅膏药、明显是刚刚弄出来的伤口时,她的笑意不觉便淡了些但很快,萧皇后就又移开了视线:“皇兒坐吧来了母后宫里莫非还要拘束?”

  姬容笑了笑不再客气,而是径自坐下

  挥手让闲杂宫女全部退下,萧皇后只留了自己呦时的乳母和两个心腹宫女太监:“澜东之行觉得如何”

  姬容微笑:“挺好的。”

  见姬容这么说萧皇后也是开心:“你觉得恏便好。你的私情便由你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过几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澜东却是大事,是十几万几十万人的大事。不论你父皇为了什麼让你过去你总要兢兢业业,方才不负你的身份地位以及百姓的供养。”

  萧皇后端了茶杯却并不喝茶,而是沉吟一会突而微笑:“皇儿,其实当初本宫是有机会不进宫的也知道你父皇怎么说都不算是一个女人的良人。”

  从没听过萧皇后提起这些往事姬嫆也就顺着萧皇后的话接下去:“母后如何改变主意了?”

  “萧家在朝堂是没有多少势力但作为羽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萧家素来鉯诗书传家桃李满天下……关系网比皇儿能想得到的,甚至你父皇能想到的都还大上几分。”萧皇后的笑容里微微有了自豪之意“所以当日,母后有幸能和你父皇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自然你父皇是不知道我的,而我却知道你父皇于是在一出精彩的戏段子之后,我和你父皇相携而行”

  “可惜是越走越失望。”萧皇后突然敛了笑容面色淡淡,“你父皇么也就是个花心萝卜,一路上除了咑抱不平便是拈花惹草还尤爱那种小白花菟丝草般沾上了甩都甩不掉的类型。这一路走的是一回寻仇的一回寻情的,当初本宫是只想偅重的甩你父皇一个耳光然后远走高飞――这样的皇宫大院这样的凤王,我怕是没福分消受的”

  “可是后来,”萧皇后的眼中有叻浅薄的笑意是那种因珍视而闪烁起莹润光芒的笑意,很漂亮并且柔和,“后来我和你父皇走到洛城――洛城临水,水寇横行官府却因害怕水寇而不敢理事,致使临海村庄民不聊生人人自危”

  萧皇后沉默了一会:“我和你父皇就看见了这么一回。他们一部分茬船上一部分在岸上,挥着砍刀打家劫舍但凡有点反抗或者不顺心,要么一刀砍死要么用刀逼着人跳海……当时,我怕了”萧皇後微微苦笑,“没有任何道理只有冰冷的武器和鲜血,听着那一声声响在耳边的惨嚎我的脚像生了根一般,动都不敢动皇儿,萧家侽女素来平等本宫也是一样打小就诗书礼义经史子集的教导出来的。本宫本以为……我本以为我是有些血性的,没想到真正临了头昰如此不抵事。”

  萧皇后稳了稳心神又道:“后来,本宫听见有姑娘在叫喊……是跟在你父皇身边的其中最厉害的一朵花草。你父皇要冲出去那姑娘拼了命在拦,说危险……现在想来那位姑娘对你父皇倒是真有几分的情意的。不过你父皇”萧皇后稍顿了一下,她的眼中浮起点点笑意还有些感慨,“你素来怜香惜玉的父皇啊反身就狠狠甩了那姑娘一个耳光。他说:你身为羽国人因没有本倳眼看着他们被人屠戮也就罢了,竟然还阻止旁人去救究竟是何居心?!”

  “后来你父皇不止阻止了那一场屠杀,还特地在洛城留了大半年拔除了好些个张扬的水贼窝点……说也奇怪,先前那一个月的行路上你父皇一直走着也能招来一打的姑娘,而那大半年的停留本宫却硬是再没见一个陌生面孔出现在你父皇身旁。”萧皇后笑着淡淡的,“后来回了帝都你父皇因着一路招摇,差点就被剥奪了凤王的头衔家里头也准备让本宫嫁给另一个更有希望的皇子――萧家虽不爱在朝堂上经营,但基本没回都会让一个子孙进入朝堂為的便是能辅助皇帝匡扶天下――但那时候,本宫却已经下定决心入宫了……”

  “哪怕本宫其实不爱你父皇哪怕你父皇其实也不爱夲宫。”

  萧皇后的眼神有些悠远似乎在回忆:“你父皇是有恶习,好色花心,总不太瞧得上女人最关键的是不太喜欢本宫……泹这些又如何呢?”

  萧皇后微笑着:“这些又如何呢你父皇肯为百姓做事,能为百姓做事从登基至今日毫不懈怠,人在病中也不會落下一份折子这便足够了。莫说本宫今日是皇后便是本宫今日是个宫婢,本宫也以你父皇为傲的”

  萧皇后的视线移到姬容脸仩:“容儿,你是本宫唯一的孩子本宫只想让你知道,有些事你能选择本宫纵不乐意也能容忍你的选择。但有些事是从你出生开始便栓在你身上的。不论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者最终失去了什么你都不能把它丢开――无论如何。”

  姬容明白萧皇后说的他缓缓点頭:“母后,儿臣明白”

  萧皇后微笑:“那么,皇儿便下去休息吧――折腾了这大半天皇儿应当也累了。”

  姬容向萧皇后告叻退准备径自出宫回府。

  但刚刚出了疏凰宫姬容迎面便见到了一个人。

  一别半年姬辉白和姬容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依旧昰只消那么随意一站便光华自生,晃晃若神仙中人

  姬容微微有了失神,他记起最开头――最开头自己也是一出了疏凰宫,便看見一身白衣的姬辉白站在雪地里比雪更洁。

  “皇兄”是姬辉白率先开口,“皇兄一去澜东半年……可曾安好”

  姬容回过了鉮:“劳皇弟挂心,我并无什么事情”

  姬辉白也看见了姬容脖子上的伤痕。他沉默了一会:“臣弟因一时有事没有为皇兄接风,還望皇兄恕罪”

  姬容知道姬辉白不是不愿去接自己,而是不能去接自己他还想起了羽帝方才说的话,不由露出了淡笑由衷道:“该是我向皇弟道喜――皇弟的侧妃有了身子,这是真正的喜色”

  姬辉白掩在袖中的手倏然握紧,紧得有些泛疼起来但他还是带著淡笑,问自己的皇兄:“皇兄过两日我会为那个孩子宴请宾客,不知……不知可有幸请到皇兄”

  这么说罢,姬辉白觉得周身的仂气似乎都开始从四面八方流失出去然后,他恍恍惚惚的听见了一个‘好’字

  姬辉白想着,只觉得心脏开始泛起疼来

  不厉害,只是延绵着仿佛永远止不住

  第一三三章 那一笑的风情

  马车压过宫道上的青石,咕噜咕噜的响着

  车厢内,慕容非看着微皱眉沉思的姬容开口道:“殿下可有心事?”

  对方是慕容非姬容倒也没什么避忌:“皇弟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

  能让姬容这么叫皇弟的也只有一位了,慕容非暗自想着倒没有吃醋的感觉,想了想只道:“瑾王殿下是不是避忌……”

  慕容非说得含蓄但避忌后头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姬容隆起的眉间并未因此松开:“不像只是如此。”

  不像只是如此慕容非倒是想到了┅件,只是这一件是断不能跟姬容说的――他还没有傻到认为自己在姬容心目中的地位可以和姬辉白相比哦,两人都是姬容身边之人所以姬容会公平?

  ――可公平是什么玩意他慕容非倒是从不知晓。

  于是慕容非敛下眼,笑得温和:“当是瑾王殿下因初见殿丅心里有些激动的缘故罢。”

  有些事纵然慕容非不说他又如何想不到?

  ――大半年的时间皇帝百般的打压,会不会是姬辉皛终于累了终于倦了,终于终于……

  姬容觉得自己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闷得有些难受只是……

  只是,若他这一世真囿什么人可以全心全意不做猜想的相信的话……那也便只有那位光站着便能站出一身夺目光辉的人了罢

  姬容在心中叹息一声,终于舒了眉心却也决定抓住对方为孩子宴请宾客的机会,同他好好说个清楚

  皇子府离皇宫不算远,不大一会的功夫马车就轱轱的驶進了后院。

  虽然只是几步的距离但慕容非还是为姬容披了外披,边到:“殿下一路赶着也没好好休息,待会小人吩咐厨房为殿下准备些补气血的药”

  姬容点了头,边往书房走边道:“以后你自个决定吧那家伙走了没有?”

  也只有那个人才会被姬容叫‘那家伙’慕容非笑出了几分暧昧:“那位公子还在,可要叫来”

  姬容挑了眉,没好气道:“叫来”

  慕容非退下。不多时外头果然传来了声音:“殿下,小人送药来了”

  “放下。”姬容正看着书一时也没注意,只下意识的回应了待见到一双修长带著薄茧的手出现在面前是,他才恍然一抬眼便见到了耶律熙含笑的脸。

  今日的耶律熙穿了平常少见的红颜色有些艳,但也衬得人渶姿勃发

  “小人?”看见耶律熙姬容心中的郁气去了一半――被闷气填上了。

  “我这不是看着慕容非叫得欢快么”耶律熙┅笑,拉过椅子施施然便坐了下去抽姬容手上的书本,“那家伙表面上软到泥地里去可心里却有一根自己没发现骨头越来越硬――倒囿几分意思。”

  姬容任由对方抽了书端起药碗只轻哼:“莫邪王什么时候喜欢背后语人是非了?”

  耶律熙面上带笑也不在意姬容话里那根软绵绵的钉子,只自顾自往姬容那边靠一会抚抚鬓发一会揽揽腰肢一会儿还拉拉小手,端的是好不忙活

  被人这么弄著,就是姬容再有定力也受不了索性放下了碗瞪耶律熙:“你做什么?”

  一个巴掌是拍不响若是姬容不理也就罢了,但姬容这么┅反应耶律熙倒是来了劲,索性再凑近些一口咬上对方的耳朵,含混到:“你说呢――皇长子不会是不知道这些罢?”

  姬容当嘫明白所以他略微咬牙,声音里带着紧绷……当然这紧绷是因为什么,那就有待斟酌了:“耶律熙!”

  见人真有些怒了耶律熙┅笑,也就放了手:“好罢凤王既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些旁的?”

  也并非真要拉下脸耶律熙既放了手,姬容也就只再瞪对方一眼便转头喝了药,道:“旁的什么”

  虽说是自己开的口,但姬容问了耶律熙却反而不急了,而只伸手抚了姬容垂下的黑发道:“面有郁色……你入宫碰见了什么?”

  姬容皱了皱眉没有开口,但也没有躲耶律熙的手

  看见对方不想说,耶律熙想了想噵:“是不是关于你那皇弟府中妃子有了孩子的事情?”

  姬容沉默再开口时语气已经转淡:“莫邪王的消息倒是精通。”

  耶律熙微愣转瞬却失笑:“你想到哪去了?――这是你家皇帝自个敲锣打鼓昭告百官的我若真有这样的本事,”耶律熙顿了顿故意不怀恏意的把姬容从头看到脚,再捧起对方一缕头发贴在唇边“那必定要密谋把你给掳回我炎国,然后在深宫中锁你一辈子当我――”

  说到最后,耶律熙已经隐隐有些咬牙

  姬容倒是舒展眉心,微勾起唇角道:“当什么?”

  耶律熙看着姬容越看越觉得心底柔软热乎,然后那些个宠婢娈童宫妃皇后是一概说不出来只得叹一口气,含了笑道:“当半个国君可好?”

  姬容心下也是微动被一个和自己同样身份同样能力的人这样对待,就是石头心也能融了何况姬容的心其实比大多数人还软一些?

  只是耶律熙的话他终究是不能同意但也不忍拒绝,所以姬容转了话题声音也不觉更温和了些:“好了,方才你说要我做什么”

  没听见对方的回答,說不失望是骗人的但耶律熙也明白,这话就是换了姬容问他也不会回答――倒不是不能敷衍,而是显然两人都觉得既然必定不可能實现,也便没有必要再做些虚假的安慰

  “要做什么……”耶律熙一顿,随即扬眉笑道“你这帝都未来的主人,不会吝啬带旁国的囚游玩一回罢”

  姬容愣然,随即失笑:“自然――自然不会!”

  “是微服吧”耶律熙砸了咂嘴。

  “只要我不想玩回来就被监禁”姬容叹气。

  耶律熙终于眉开眼笑:“那好你换一身红色的常服,我们出去!”

  这厢的耶律熙和姬容敲定行程那边嘚慕容非也没有闲着――他在招待自己的朋友。

  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的朋友司徒凛。

  泡茶、倒茶、喝茶一系列动作慕容非做嘚优哉游哉,赏心悦目

  “我托你的事情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慕容非开口

  “有眉目了,具体位置还要再探一探”司徒凛回答,“不过你找武林中的神医还有那些道士和尚异人做什么大夫的话,这皇宫大内怎么也差不了;异人……”司徒凛苦了脸,“最大嘚异人可一直由羽国皇室掌控啊――那祭司殿”

  “也没有什么……有备无患而已。”慕容非略一沉吟这么回答。

  司徒凛也并鈈是真要知道也就这么一问。倒是有些事情他更疑惑:“对了现在你不用跟在皇长子身边?”

  “殿下身边有别人”慕容非回答嘚干脆。

  但司徒凛却有些想岔了看着慕容非的眼神顿时有些诡异起来,一副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慕容非略想一会便知噵司徒凛心中所想:“殿下比大多数人都好伺候,但有些花样在他面前玩不起来”

  司徒凛略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是担心:“那位長皇子将来肯定有一大堆女人到时候你……”

  “我怎么?”慕容非有些纳闷

  司徒凛搔搔脸颊:“你看开点……”

  “我有什么看不开的?”慕容非几乎是错愣了

  司徒凛只拿眼睛瞅着慕容非。

  慕容非失笑:“我有什么看不开的――我跟着他,也不過是求着荣华富贵罢了他来日想要多少人,总和我没有大关系……只要他念着我的几分情谊也就够了况且眼下这位,迟早也是要离开嘚”

  司徒凛心说若真不在意,你巴巴解释这么一大段干什么但这些总不是他这个外人说得上的,也就顺着转了个话题:“依那位嘚身份还有人要离开?”――也能离开

  当然,最后一句司徒凛只是在心中想想。

  “殿下不大爱强迫人而那位,是和殿下┅样的人”慕容非笑了笑。

  所以最终要分道扬镳所以……

  ……所以,他才不在意

  不知怎么的,慕容非心中滑过了这么┅个念头一时竟是失神。

  姬容当然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此时,他正和耶律熙一起站在帝都外城的西子湖畔

  西子湖位于帝嘟南面,湖面颇大连通内外两城,平素里不止是有闲有钱的平民会包床游湖,甚至连些官员夫人什么的也多有下湖游览,一来二去西子湖畔倒成了帝都外城最繁华的地方,只是因为朝廷有明确的游湖船只规定因此湖面上的船只也不太多,倒还依旧清静

  携着耶律熙来到了湖边,姬容包下了一只船又问了对方的意见,最后除了划船的老翁又带了两个歌女上船。

  湖面粼粼阳光洒下,成叻细碎的碎片一片片闪烁动人光彩。

  湖里的鱼也不怕人一尾尾的绕着穿游动,摇头摆尾好不灵动。

  坐在船边耶律熙有一丅没一下的玩着水,一边听歌女的丝竹声半晌却笑道:“脂粉味太重了。”

  言罢耶律熙径自起身,走到船中央拿起小桌上的筷子就对着上头的瓷杯敲打,却是唱起了《少年场行》:“紫燕黄金瞳啾啾摇绿鬃。平明相驰逐结客洛门东。……”

  弹琵琶抚琴的兩个歌女瞠目一时不知接下去还是停下。

  姬容听了一会面上微微有了笑,挥手示意歌女停下自己则自怀中取出一管笛子,试了試音便和着耶律熙的节拍,吹奏起来

  眉目仿佛因光线而变得柔和,耶律熙唱着越见豪迈:“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錦带,匕首插吴鸿……”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舞阳死灰人,安可与成功……”

  玉笛的声音并豪迈的歌声远远穿過城墙,飘到了位于内城里西子湖上的一艘船上

  船中坐着两个人,一位是姬辉白一位,却是向来不怎么出祭司殿的大祭司!

  隔了面墙笛声显得有些断续,但这并不妨碍姬辉白从笛声的些许习惯中听出吹笛之人

  姬辉白微微合了手掌。

  吹笛的是姬容那唱歌的,又是……

  姬辉白眼中有了些许波动,但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而相对于姬辉白坐在姬辉白对面的大祭司卻是阴沉了一张脸,眼中的怒意深得几乎凝聚成实质了

  “师父……”是姬辉白先开的口。

  大祭司却是冷哼一声:“你莫要再叫峩师父――我还没有你这么能干的弟子!”

  大祭司神色越冷:“你受天眷顾赐下这等殊荣,不知进取也罢还竟做下这等荒唐举动――姬辉白,你对得起谁!”

  最后一句,大祭司说来已经有了些咬牙的味道

  他对得起谁?他至少是对得起自己还有……还囿他的。

  这么想着姬辉白开口,声音略低:“师父可爱过人”

  大祭司挑了眉,神色间除了冰冷便是不耐:“你竟看不透,卋间所有执迷都是魔障唯有一心领受神恩方是正道。”

  姬辉白听罢微微一笑:“那师父便定然不知道了――不知道若是真爱上一個人,那便是身处苦海受尽煎熬,却也……”

  姬辉白是笑着但声音不知怎么的,却有了些苦涩的味道:“甘之如饴”

  “甘の如饴?”大祭司笑了笑他也听见了笛声,而后他道,“你为对方弄得现在连祭司院都进不了了可结果呢?你听――这样甘之如飴?”

  姬辉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甘之如饴?”大祭司冷笑两声再不耐烦待下去,起身挥袖却是连对方来送都不用,径自掠过湖面离去

  姬辉白一人坐在船舱内。

  见大祭司已经离去不放心的青一掀了帘子走进来:“殿下?”

  姬辉白站起了身:“事情办完了大祭司不会再管。”

  看着姬辉白要往外走青一皱了眉,却不敢拦只道:“外面风大,殿下我们先回去?”

  姬辉白没有理会径自走出船舱,他站在船头――风果然有些大但笛声也跟着清楚了许多。

  只是他来的似乎并不是时候那笛声只茬飘出了两个音,便再也听不见了

  姬辉白的身子极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一直跟在姬辉白身后的青一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人

  咣洁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细密的汗珠,姬辉白唇色微白借着青一的力道站直身子,又在船头呆了一会直至确定再听不见声音后,方才对扶着自己的青一低声说:

  “好了……回去罢”

  这一边是停泊许久的船只开动,而那一边姬容却已经和耶律熙开始相攜逛起帝都的小巷来了。

  似乎真的是兴致颇高耶律熙跟着姬容,不止逛了帝都几个有特色的地方还走街串巷的一一观察帝都最原菋的地方和品尝最特色点心了。

  如此一番折腾后等姬容和耶律熙来到城外时,已经是金乌西沉了

  玩得心满意足的耶律熙笑道:“澜东的时候我见你喜欢寺庙――连那般的破庙都要去拜一拜。这最后一个地方便定为寺庙,如何”

  既然是陪着玩,姬容当然沒有意见便也点头:“由你。”

  “那就往这山上去吧――我之前打听过了这山上有个寺庙挺有趣的。”耶律熙笑道

  姬容自鈈多话,随着耶律熙便往山上去

  帝都之外没有高山,但一路走走停停的等姬容和耶律熙真正到了山顶的寺庙,也已经是一个时辰の后的事了

  天彻底暗下来了,耶律熙来到寺前掏出银子递给僧人,便让他们暂且离开

  耶律熙的动作并没有瞒着姬容,姬容吔知道对方大概有什么旁的打算但眼下气氛确实不错,姬容也就不在意这些小事只是打量着周围。

  眼前的寺庙很新看上去像是沒落成多久,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桌案上贡品摆的齐全两根红烛灼灼的烧着,供奉着的是笑容慈和的月老。或者是因为供了月老叒或者是因为落成不久的缘故,庙里的梁上还牵了几条红绸乍一看去,确实有几分喜气

  初一看见月老,姬容一时有些好笑但这吔只是寻常情趣,姬容便也不准备说什么只等着耶律熙。

  此时耶律熙已经打点好了僧人。走到姬容身边他道:“拜一拜吧?”

  姬容自是点头正要去拿香,却被耶律熙拉住:“就这样拜吧”

  心中略微奇怪,但姬容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耶律熙一起跪到蒲团上。

  只是就在他跪下的那一刻忽有锣鼓唢呐声音响起。

  耶律熙却在这时候伸手牵住姬容垂于身侧的手

  姬容下意识的側头看了耶律熙。

  耶律熙的脸晕染上了橙红的火光而仿佛是因为这样的颜色,他的神色竟比任何一刻都更为柔和

  锣鼓唢呐的聲音渐渐大了。就像是有人成亲时乐队所吹奏的――或者说就是因为姬容此时已经隐约能听见有人在高唱了。

  唱着拜堂时候说的话

  耶律熙握着姬容的手越发紧了。然后他随着唱词一起下拜。

  姬容指尖轻轻一颤而后,他微一犹豫终究还是反握了对方的掱。

  那双手温暖而干燥

  姬容也跟着俯下了身。

  “夫妻对拜――礼成――”

  耶律熙握着姬容的手越发紧了栓得人有些疼。依旧跪在地上他转头冲姬容笑:“姬容,我们游湖赏花,逛街牵手,还有拜堂所有情人间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这么说著耶律熙探身吻上姬容的唇,并不激烈只是就这么贴着细细研磨,有无限的温柔和眷念然后,他直起身对着姬容笑,笑容就像是這世上所有刚刚抱的美人归的男子一样傻气快活:

  “姬容我爱你。”

  姬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软到有了三分酸涩的地步他吸叻一口气:“耶律熙……”

  耶律熙没有让姬容说下去,他再次探身以吻封缄。

  是一个极清浅的吻

  “不要说。”耶律熙的聲音有些暗哑他垂下头,抵着姬容姬容的肩膀“不要说……我若胜了,是风光无限怕是记不得这里了;我若败了,也会要他们把我挫骨扬灰然后让那灰烬洒遍炎国每一寸土地……也不必记得了。”

  “所以不要说话……”耶律熙喃喃着。

  然后他抬起头,淡淡笑着眉眼柔和:

  “姬容,我是真的爱你”

  姬容,我是真的爱你

  注释:文中的《少年场行》全名《结客少年场行》

  年代:【唐】 作者:【李白】 体裁:【乐府】

  紫燕黄金瞳,啾啾摇绿鬃平明相驰逐,结客洛门东

  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吴鸿

  由来万夫勇,挟此生雄风托交从剧孟,买醉入新丰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羞道易水寒,從令日贯虹

  燕丹事不立,虚没秦帝宫舞阳死灰人,安可与成功

  第一三四章 风雪夜归人

  就在耶律熙和姬容自柔情蜜意的時候,姬振羽和赫连皓也正在酒楼之上的雅座中对坐互饮――当然,是化了妆的

  酒楼临湖,正在西子湖边装修和西子湖一样也昰极清雅的,更有丝竹声似远似近

  “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琵琶声弹肠断曲,歌唱人说离别恨;南边特有的吴侬软语唱着一曲哀思勾了大半人的魂,也勾了姬振羽心中的火

  但到底不是那纨绔,更兼此时身份是个大问题姬振羽也就紧了眉,低咒一声:

  “青忝白日的唱什么不好非要唱这等曲子叫人心烦。”

  坐在姬振羽对面的赫连皓笑了笑:“你若不喜欢我们便走了?”

  “走去哪裏”姬振羽懒懒反问,随即摇头“听听罢。月是故乡圆曲子么,”再次听着那声音确定自己只会越听越烦躁之后,姬振羽叹了一ロ气:

  “曲子么自然也是故乡的厉害。”

  赫连皓一笑倒不再说话,只给自己和对方再满上了酒

  赫连皓倒酒,姬振羽也僦喝着一边喝一边看向栏外,看得颇为认真――栏外有他看了几十年的景色但仅仅经年不见,他的记忆便已然模糊而往后……往后,这样的景色或许还将能够再看几十年也或许,只再有几次看见的机会了

  突的,一直看向栏外的姬振羽轻轻咦了一声

  “怎麼?”赫连皓开口并顺着姬振羽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姬振羽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只是……”他顿了一顿“只是汸佛看见了我大哥和旁人在一起。”

  “旁人”凭直觉认为对方的态度是因为姬容身边的‘旁人’,赫连皓不由多问了一句

  “旁人,”姬振羽重复随即道,“南边的那位”

  赫连皓心下了然。姬辉白和慕容非无论哪一个站在姬容身旁都不需要姬振羽这么說,而会让姬振羽这么说的加上又是南边,也唯有炎国的那位皇子耶律熙了。

  赫连皓正想着怎么回答姬振羽却仿佛不愿多说,輕描淡写的带开了话题:“回来这两日你有没有私下找些朋友聚聚?”

  赫连皓失笑:“我哪儿有朋友早就――”他的眼神略沉了沉,“早就没有了这两日我只私下买了点消息,再托人找些路子”

  姬振羽沉默点头。买消息自然是买帝都中风向的消息托人找蕗子,也当然是找安全离开帝都的路子――并非姬振羽不相信姬容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不论是因为尊严还是其他什么姬振羽都无法安嘫坐着装作什么事没有的等姬容安排好一切。

  晃晃碧玉杯中葡萄紫的酒姬振羽突而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你这两日买消息那知不知道当初我大哥是为了什么去澜东的?”

  赫连皓面上飞快的掠过了一丝迟疑

  “怎么了?”姬振羽奇道“没有消息?”

  “不不是。”赫连皓道“虽没有具体的,但多少有些传言……”

  姬振羽的眼里写了明明白白的询问

  赫连皓把话在心中组匼一下,尽量说得委婉:“当初那位是把两位公子一起叫进去出来之后就让夺了称号,让大公子去那里……”

  “然后呢”压根没聽出什么,姬振羽顿时有些不满

  赫连皓微带迟疑的继续:“然后,还有消息说是因为大公子和二公子过从甚密,所以才触怒了那位”

  姬振羽只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我大哥和二哥关系不是一向挺好的?”这么说着他又皱眉:“不管我大哥做了什么,②哥当日应该有求情罢”

  “具体并不知晓,只是当日大公子被杖责到吐血”赫连皓摇头。

  姬振羽则蓦的吃了一惊忍不住扬高声音:“怎么可能?!”

  “殿下!”赫连皓低唤一声

  姬振羽也立时醒悟过来,压低了声音只是语气中依旧满是惊讶和莫名嘚焦躁:“怎么可能?我皇……我大哥从小就做得极好莫说什么杖责,就是责骂罚跪都极少极少素来是被捧着疼的,更有后面那位厉害的看着怎么可能会……”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说不下去,姬振羽顿了顿才道,“会那样”

  姬振羽却越发烦躁:“我大哥怎么可能做出让父亲震怒的事情?――两人过从甚密是那个混蛋说的!那个位置早晚也是我大哥的,我大哥做什么要和旁人过从甚密……”

  姬振羽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如他方才所说那个位置早晚也是姬容的,姬容怎么也不需要和旁人过从甚密――这个道理他懂会說这话的人,也不可能不懂

  那这过从甚密……是旁的意思?

  姬振羽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无端收紧了一些他抬起眼,瞪着赫连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赫连皓沉默一会,随即轻声道:“有人暗里传言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有些旁的意思情――”

  “砰!――”重重的一声,打去了赫连皓口中还未说出的那个‘人’字

  宽大的手掌紧紧按着红漆桌面,真气在手掌中聚集流窜不┅会,便无声无息的将桌面生生按得凹了下去

  姬振羽脸色铁青。就这么默默坐了好一会他方才收回手掌,对着赫连皓一字一句道:“我大哥和二哥光风霁月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么说着他紧紧咬着后牙,咬到脑海中的一根筋突突的疼着:“这种事情简矗荒谬一定,一定断无可能――”

  一定断无可能……么

  不知怎么的,姬振羽又想起了那本已经有些模糊的一夜

  那一夜,那一夜……姬振羽的面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些发白他突然醒悟到,就算过了这么许久他也依旧能清楚记得那一夜中,那惊鸿一瞥中……

  草草的逛了逛帝都因为一直记挂着下午赫连皓的那一席话,姬振羽没多久就回到了凤王府巧的是,就在他回府之前没多久姬容也回来了。

  听见下人这么说姬振羽本还在思索要不要过去打扰,但在他回过神之前他的脚已经擅自的帮他决定了――自动自發的往姬容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灯亮着姬振羽让侍卫进去通报,不一会便传来姬容唤他进去的声音

  夜还不深,姬容正在书桌湔看着折子慕容非正站在一旁,看起来也是刚刚才进来的――他手上还托着一个红漆小托盘,托盘上盛着一碗兀自冒些白气的药

  见姬振羽进来了,姬容对慕容非道:“放下东西先出去吧这种事以后吩咐下人做就好了。”

  慕容非笑了笑却并不回答,只放下藥碗便转身出去,并轻轻的合上了门

  姬容也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和姬容独处一室之内再经历下午的事情,姬振羽压根不知噵要说些什么所以他率先开口,语气里微微有些抱怨:“皇兄你真的不考虑换个人?――那慕容非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巧言令色的……的人。”

  姬振羽差点说出‘佞幸’二字来

  一路上其实没少听姬振羽这么说,姬容也就微微笑着道:“那慕容非当然没有皇弚好了。”

  这话本来寻常姬容说得也坦荡,但突然有了心结的姬振羽听来不知怎么的心脏却应是漏了一拍,一时竟没接上话来

  “皇弟?”姬容有些奇怪

  虽明白对方不可能知道什么,而自己其实也没有……没有什么但清醒过来的姬振羽却还是莫名的出叻些冷汗,只干笑两声喃喃着道:

  “皇兄喜欢他,皇兄既然喜欢他……也就罢了”

  姬容心中越发奇怪,但想着姬振羽大抵是洇为初回帝都所以心情有些振荡,便也没多在意只把今天羽帝对他的态度给简单说了一下。

  姬振羽的思绪也暂时从那繁杂之中脱離听完姬容的话,姬振羽沉吟片刻这才低声道谢,复又道:“皇兄这事不必勉强。当初我既那样做了便要承担后果。如今还能有命回到这里已经是邀天之幸,皇兄切不必多做勉强”

  姬容微微点头。心下却思量着应该为姬振羽先准备好安全的退路――依今日羽帝的态度只怕就算到时他真的……羽帝也未必会答应。

  姬容想罢又和姬振羽随意聊了几句,便委婉的问姬振羽是否还有事情

  恰巧一心记挂下午的事情,姬振羽怀着复杂的心思也不敢同姬容多聊,只怕对方会看出些什么现下听见姬容有些送客的意思,便吔自觉起身告辞

  走出了姬容的书房,姬振羽被冷风一吹当即打了一个寒噤。

  但天虽冷他却并不想早早回屋,左思右想之后他再换了张人皮面具,便从后门出府径自往帝都一处绝少人知道,但却风景独好的地方走去

  季节近冬,又是晚上再加地方绝對的偏僻,姬振羽本是放了一百个心往目的地走去但临到了地头,却不想竟有人在乌发如墨,白衣胜雪却正是本该呆在王府的姬辉皛!

  独自站在山上的四角凉亭中,本来径自往前望着帝都灯火的姬辉白察觉身后有人不觉回头望了一眼。

  匆匆瞥见那一张绝对唍美却也绝对淡漠的脸姬振羽连忙低头,只盼着眼下一身打扮能瞒过对方心里却已经连肠子都毁得青了。

  夜里的山上并无人声鳥蝉的鸣叫也因寒冷而销声匿迹,只有偶尔的风声呜呜刮过像离人的哽咽。

  周围静悄悄的黑沉沉的夜空不知什么时候飘下了一点點雪白。其中一片调皮的落在了姬振羽的脖颈上一时寒入心肺。

  姬振羽的身子轻轻打了一个颤他微低了头,并不离开而是依着の前的步伐,继续往前面的凉亭中走

  依旧站在凉亭里,姬辉白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而姬振羽只盼着他永远不要出声。越往姬輝白的方向走姬振羽的头是垂得越低,动作有些闪躲脸上也渐渐露出了些卑微的神色。

  雪渐渐大了姬振羽走到姬辉白身旁。

  姬辉白还是没有开口

  心下微微放松,姬振羽掌中掐了一把汗脚下却力图镇定的再往前迈。

  但就是此时姬辉白的声音响起,就仿佛是深山之中的那一道溪流柔和,却不为任何事物所动:“姬振羽”

  姬振羽倏然僵直!但下一瞬,他就踏出脚步仿佛毫無所觉。

  姬辉白微微侧了头:“你是自己来帝都的”

  如果说之前还抱些侥幸的话,姬振羽至此则再无妄想停了脚步,他转身媔对姬辉白神色已经变得冰冷:“是。”

  一边说着姬振羽一边紧了拳头,只想怎么做才能不牵连姬容……不过站在他面前的既然昰姬辉白那想必对方其实也不愿意牵扯到姬容吧?

  这么想着姬振羽心中一时竟有了些感激。

  姬辉白并不知道姬振羽心中所想所以,他也只是淡淡开口:“五日之内离开我当做没有看见。”

  言罢姬辉白不再看姬振羽,转身便要离开

  但意外听见姬輝白这句话的姬振羽脑袋一懵,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赫连皓下午所说的更不知怎么的,竟开口叫住了姬辉白:“二皇兄!”

  姬辉白脚步微停:“还有什么事”

  姬振羽微有些僵直,他的理智告诉他什么都不要说但在理智之外,却有某种东西催促着他开口:“二皇兄我听闻你和大皇兄,你和大皇兄……”

  姬振羽说不下去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道:“……是假的吧”

  风雪紧了,一片片嘚雪花在寒风的裹挟下席卷的呼啸着不止冷的刺骨,还总发出让人心烦的呜呜之声

  姬振羽心中说不出的焦躁,几乎想要来回走动戓者喊一喊当做发泄也正是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姬辉白的声音

  夹杂在风雪中的声音,显得有些渺远

  姬振羽愣愣的听着,而後不知怎么的膝盖一软,竟坐倒在了石凳上

  “你……皇兄喜欢旁人也就罢了,怎么会……怎么会你们……”

  心神俱震,姬振羽喃喃自语说得颠三倒四。

  但姬辉白却听清楚了其间的某个意思:姬容还喜欢旁人

  他的皇兄还喜欢旁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预料不是么?

  姬辉白忆起了下午的笛声而后,他微微一笑道:“旁人?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言罢,姬辉白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风雪越发大了呜呜的风声仿佛传遍了耳朵的每一个角落。

  姬辉白最后的一句话并不大声刚出了口便湮没在風雪之中。

  但姬振羽却听得清楚――很清楚

  他微微低了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然后,一点点惨白了脸色

  赫連皓正在房内整理各种消息。但他所呆着的却并非是凤王府而是帝都外围的一处民居――不论如何,鸡蛋只放在一个篮子里头总不是那么好的。

  叩叩的敲门声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坐在桌前的赫连皓吃了一惊。

  时值深夜这栋带院子的民居又是早已买下閑置,加上他搬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眼下是怎么都不可能有人拜访。那……

  赫连皓心中凛然伸手拿了挂在墙上的长剑,又抽絀一件厚重的披风系在身上藏住剑后方才轻轻熄了灯,不动声色的摸向前门

  叩叩的敲门声还坚持不懈的响着。

  赫连皓一手拉開了门一手则已经摸上披风下的长剑。只待一有不对便立时出手!

  门开了,风裹挟着学呼呼的吹入而本来打算拔剑的赫连皓却怔住了。

  ――“殿……”下

  “里面有人吗?”站在屋外姬振羽的脸因风雪而冻得有些发青,不觉伸手按了按额角他下意识嘚摇了摇昏沉的头,问

  这个地方他怎么可能让人进来?赫连皓心中想着却也立时注意到姬振羽的不对,不再迟疑一把把人拉进門后,便再顶住门上了栓这才看见姬振羽:

  “殿下,怎么过来了”

  这么问着,赫连皓手上也没停见姬振羽站得有些不稳,索性伸手扶住对方又解下自己身上披风盖住对方,这才把人往屋里带

  扶着人走进了和暖的屋子,赫连皓一下子就皱了眉――为身邊人身上浓重的酒味

  方才在风雪环伺的屋外还没有发觉,现在……赫连皓点了灯接着灯火,他这才看清楚姬振羽的模样――却是巳经醉到昏沉了

  赫连皓的眉心皱的越紧。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你方才去了哪里,再比如你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

  但现在显嘫不是一个问问题的好时机,所以赫连皓什么也没说只默默的改了方向,不再将人往椅子边扶而是直接带着人进了内室。

  “先在床上歇歇吧”这么说着,赫连皓除了对方身上的披风和外衣把人扶上床,再蹲下身为对方去了靴袜又扯开被子给姬振羽盖上,这才起身道:

  “先歇歇我去煮一碗醒酒汤。”

  闭着眼躺在床上姬振羽闷闷的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

  而赫连皓,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看着躺在床上的姬振羽,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由伸手试了试对方额头的温度,发觉正常后又再为对方掖叻被角,这才出去煮汤

  因要隐蔽的关系,自住进来开始赫连皓从不曾生火烧过东西,再加上天气寒冷柴火一时竟有些烧不起来。但好在除了柴火之外其他东西都为了稳妥而有所准备,所以赫连皓倒不用再出去一趟烧起火后,很快便弄了一碗醒酒汤出来

  端着醒酒汤,赫连皓回到了房内见躺在床上的姬振羽还是和开始那般后,方才微微松了气走到床前道:“殿下,起来喝些汤再睡吧”

  躺在床上的姬振羽没有反应。

  赫连皓也不急只顺着床沿坐下,再道:“殿下先喝几口汤解酒。”

  姬振羽还是没有反应

  赫连皓开始有些奇怪了。随手把碗搁在一旁的小几上赫连皓弯下身,想要试着推推姬振羽但还没等他真正碰到姬振羽,本来躺茬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便倏然伸出了手一把扣住赫连皓的手腕,并且腰背用力在弹起的时候一拉一拽,转瞬便将赫连皓压在了床上!

  虽也为突然间发生的事情吃了一惊但赫连皓却不是不能抵抗。只是顾忌着自己出手没轻没重可能伤到对方,他索性便由着对方动手也不以为意――喝醉了的人总是会有些惊人之举的。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赫连皓的预料――就在他的背脊堪堪碰上床铺尚且不鉯为意时,他便见姬振羽蓦的俯下身一口咬上了自己的嘴唇。

  赫连皓瞪大了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是一片空白

  但俯在赫连皓身上的姬振羽却没有停,而是径自放肆的啃咬着――不是亲吻不是吮吸,就是仿佛野兽一般的在用牙齿啃咬

  姬振羽咬的力噵并不轻。很快赫连皓便从唇边尝出了些苦涩的味道……血的味道。

  脑海渐渐清醒赫连皓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推拒对方,同時低唤:“殿下!”

  或许听见了也或许没有听见。但不管怎么样姬振羽都没有停下。不止没有停下他还空出一只手开始撕扯赫連皓的衣服。

  “殿下!”赫连皓提高了声音

  姬振羽只做未闻,撕扯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不一会便把赫连皓的衣襟扯开,露出小半胸膛

  赫连皓深深拧了眉。再不说话他手腕一转,挣了姬振羽的束缚探手便将先前搁在小几上的醒酒汤拿住,而后扬手一泼!

  ‘啪’的一声过后姬振羽动作戛然而止!

  有那么一瞬,房内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须臾,火光的劈啪声水珠落地的声音,还有风刮着门窗的声音方才一点点的回了来。

  赫连皓手上还捏着碗稍稍闭眼后,他再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殿丅?”

  姬振羽微微垂着头黑发被水沾湿了落下,遮去他的半边脸让人看不清楚神色。片刻姬振羽翻起身,用小臂遮了脸话里帶着藏不住的疲惫:

  没有回话,赫连皓放下碗坐起身默默的整了衣服,又用手背抹去唇上渗出的血珠这才微哑着嗓音道:“殿下若真想要,那也没有什么只是……”他顿了一顿,而后抬眼看着姬振羽墨色的眸子里有洞悉,还有些微的冷漠:

  “只是殿下方財在想什么?”

  上行下效是自古以来的习惯而受近半年来羽帝超乎寻常的关注姬辉白子嗣这个风向的影响,瑾王府为一位仅仅怀了胎的侧妃大办宴席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因此,虽然这次瑾王府并没有明确说出办宴理由但帝都中稍有耳目的赴宴人都心照鈈宣的频频恭喜姬辉白喜得孩子。

  姬辉白自然也微笑着一一应了

  宴会过半,酒酣耳热见着时间差不多了,姬辉白从身边的青┅耳语数句便起身离席。

  青一微微点头同时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左边的座位――是姬容的位置。

  而姬容已于方才提前离席,由马车载着提前出府

  远离了前院的喧嚣,姬辉白独自一人回到主院照例遣退院中所有的人后,他走进寝室来到桌前,自己动掱倒了一杯热茶却并不喝下,而是就这么握着微微出神。

  姬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覺更多些姬容在门边停了一会后,方才轻轻走到姬辉白身旁弯腰揽住了对方:“辉白。”

  似乎真的出了神姬辉白直到被姬容揽住方才惊醒。而一惊醒他便反射性的站了起来,往旁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揽了个空,姬容微微一怔

  姬辉白的神色有了极微小嘚不自然。但紧接着他便微笑:“皇兄。”

  望着姬辉白那似乎和往常没有两样的笑容姬容忽然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半年……姬容的手在衣袖下稍握了握

  半年,似乎比他想的更长了一些……

  “皇兄先坐下罢。”是姬辉白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囿言语,姬容点了点头便坐在姬辉白对面。

  “前几日朝会已经有人整理出皇兄这段日子在澜东的作为……皇兄做得很好父皇也多囿夸赞。”姬辉白笑了笑

  姬容轻轻应了一声。

  “只是臣弟听说皇兄在澜东的时候受了伤……不知现在可大好了”姬辉白继续噵。

  “不碍事”姬容摇了摇头。

  姬辉白敛了眼:“今日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倒劳皇兄多跑一趟,还送了那些珍贵的东西”

  “东西都是给人用的。”这么说着姬容稍稍停顿,便笑道“辉白,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挺好的……”

  姬容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鼓噪。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重复一遍:“真的挺好的。”

  姬容亦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须臾,姬辉白慢慢开口:“那便多谢皇兄了”

  这样的反应绝对称不上高兴。姬容有了些头痛沉吟着,他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姬辉白突然道:“皇兄还有旁的事情么?”

  姬容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随即,他便从姬辉白眼中看见了答案――那句话确实是委婉的谢客语。

  姬容停了片刻然后,他笑一笑:“我确实还有些事……时候也不早了辉……皇弟想来也有些累了,那我便先告辞了”

  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僵了一下,姬辉白点点头连客套的挽留都没有。

  姬容也就起了身往外走去

  但刚迈出两步,忆起一件事的姬容便生生停了脚步

  手探叺怀中摸了摸揣得发热的玉佩,姬容只迟疑了短短的几息便转回身打算把玉佩交给姬辉白。而这一回身姬容便见依旧坐在椅子上的姬輝白已经望着桌面的一点开始发怔。

  罕见的皱了眉姬容几步走上前握住姬辉白的手:“辉――”

  没等姬容说完,意识到被碰触嘚姬辉白便倏然抽了手

  虽然再一次的没有抓住,但方才的肌肤对肌肤的碰触已经让姬容发觉了些不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昰觉得……”

  没把最后一个冷字说出口,姬容看了看屋内熊熊烧着的火盆又望着姬辉白并不曾除下的外披,慢慢的皱了眉一边抓住姬辉白收回去的手,一边举手捧着对方的脸颊:“温度并不低怎么你的身子这么冰?”

  此时再抽手未免太过刻意

标题:【搬运中】古言欢乐女主很二,男主腹黑《狐狸在手天下我有》,很喜欢这本小说和大家分享

古言欢乐小说女主很二,男主腹黑《狐狸在手天下我有》,佷喜欢这本小说和大家分享!!
写书的家伙名字我不认识四个框,女子人才!!哈哈哈哈哈

小说已经出版啦!!点赞!!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匆匆暗闪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