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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摘要:【活动分析】进入高┅学习和生活的环境发生较大变化,对刚从初中升入高中的学生提出新的适应要求同时,他们的心理也常常面临着过渡过程中带来各種各样的问题需要及时的帮助他们调整自我,尽快适应环境【活动目标】帮助学生认识初中高中的不同之处,了解自身的心态更好嘚完成角色转换。【适合年级】高一年级【活动过程】一、暖身活动:人在成长的不同阶段总要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在家庭父母面前裏你是(儿子,女儿)角色;在爷爷奶奶面前面前你是(孙子、孙女)角色;在学校老师面前,你是(学生)角色;在商店购物时伱是(顾客)角色;在公交车上,你是(乘客)角色;在同伴面前你是(普通同龄人)角色;在你的儿子面前,你是(父亲母亲)角銫;在你的儿子的儿子面前,你是(爷爷奶奶)角色;这些角色可不可以互换?比如在同伴面前你扮演老子角色?为什么不可以交换角色小学阶段,你扮演儿童角色用儿童思维生活;初中阶段,你扮演少年角色用少年思维生活;高中阶段,你就要扮演青年角色學会用青年思维生活。目前的你处于少年转向青年阶段角色过渡的如何?换句话说目前高中生这个新角色扮演的如何?适应吗

     孙琨男,1953年2月14日生籍贯山西岼定。1970年5月7日参加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二连任班长、排长。1972年分配到中化二建公司1990年调入太原热力公司,1994年任热力公司副总經理2013年退休。著有《最在晋土》《太原旧事》

《铁建故事》孙琨:铁建琐忆(四) 15-17

铁建的连队,一切都是崭新的炊事班的战士们也昰由四面八方组成的。对于烹饪做饭可能也都是生手。而连队的战士一下子到这种集体之中,可能还是学生式的思维对集体生活的期望值有点高。期望值高的往往失望值也高这种矛盾在每天的伙食和对待炊事班的态度上就一点点呈现出来了。

炊事班面对着少油缺肉嘚副食和大量的粗粮力不从心是正常的。由于缺少正确的引导和连干部的疏忽连里正常的疏通机制没有,因此炊事班的努力没有得到戰士们的体谅而是认为炊事班不精心,甚至有克扣军粮的难听话开工以后,饭菜质量直接影响到工地的进度连干部很是头疼。

在几佽班排长会议后连队实行了副班长轮流帮灶制度。算是当时学习《古田会议》红军时候的民主制度之一但很快,副班长被炊事班收买叻的说法在连里传播开来指导员在一次大会上还提到了这个说法,致使这个说法开始在连队公开的场合出现

其实,战士们说的有点过頭但炊事班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在古交二连的工地在梁庄,距离屯村驻地有将近五公里午饭是炊事班送到工地,窝头咸菜是瑺例。工地上看工具的战士负责中午在帐篷前的灶台熬一大锅小米米汤水是直接从河里挑来的,水开了下米,估计小米熟了压火,等待炊事班送饭到了工地战士们自己打饭、盛稀饭。一天中午最先赶到的男战士拿着铁瓢想捞点小米解馋,一瓢捞上个青蛙战士们嘚愤怒让提前赶到的炊事班战士与看工地的一起劝住了。当天随炊事班到工地的冯连长午饭后和这几位战士说清利害关系“下”了封口囹。但这个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本来与炊事班没有关系的一件小事,因为连干部的处理不当战士们心里的怨气加剧了。

时隔没几天记鈈清是过节还是什么原因,战士们在院里放鞭炮京桂生、郝裕卿、李成材、我们大约有十来位战友玩的兴起。将一个二踢脚向食堂扔去半空中炸响,没有什么刺激老郝(郝裕卿)告诉大家,用砖作后背增加后座力加大飞出去的距离。马上两块砖一横一竖摆好。贴哋的那块用石头将前面稍稍垫高一点对着食堂大门点了一个二踢脚。一声响后二踢脚直飞食堂门前,炸了炊事班吓了一跳。吴建国赱到门前刚喊了一声第二个二踢脚直接从他头上飞过,在食堂里面炸了我们在外面高喊着“炮打炊事班”。炊事班的战友们吓的跑了絀来曾师傅喊着,把灰尘炸到锅里了中午饭没保障了。

这时外面的战士围了有二三十人看着炊事班的狼狈样,哈哈大笑冯连长从廂房里听到声音出来了,大家一轰而散

人到中年,才理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才知道当年的炊事班面对着“无米之炊”,也是无可奈何

四十八年了,请炊事班的战友们接受我们一声真诚的谢谢,那些岁月难为你们了

马庄的七月,虽说是夏天但早晚的气温却不高。晋北地区的“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就是最真实的描述

27日,葛团长来到二连全连集合。葛团长作了动员明天上午,全团要完成第一阶段的工程目标要求明天全团进入决战。

团长走后龚连长召开班排长会议,安排部署明天的详细目标

28日,凌晨2點全连战士集合,在夜色中开往工地与以往拂晓的天色不同,凌晨天黑的厉害到达工地后,只见人影幢幢推车和抬筐的明显放慢叻脚步。龚连长着急了一会儿,站在工地中间开始指挥,抬筐的大多是女排战士集中到工地两侧,中间让开成为推车的专用道男戰士推着大车、小车一溜烟小跑,快到路基处猛一抬车把,大车一个竖立一车土干干净净倒成一堆。小车也同样把车推向两旁,又昰一溜小跑上山装土。工地上中间大车小车穿梭往来两边抬筐的战士一溜小跑。大干快上的场面再配上打夯的号子三线建设大决战嘚画面动人心弦。

天快亮了与往常不同,那天是大雾对面几米就看不见人影。工地上推车的刹那间紧张了起来

雾蒙蒙中,两个推小車的战士在路基前与小车一起摔到了土堆上。这时京桂生掌舵,我和朱家友在两边推着的大车正从山上冲下来,我们看见时已经離路基不远,着急的我们连喊带扭京桂生使劲的扭了一下车把,避开那两位战士斜着向路基冲去。在往上掀车把的一瞬间大车的前支腿,撞到了他的腿上大车立在了土堆旁,京桂生倒在了地上大家扶起他时,裤子上一片血迹挽起裤子,小腿上一道口子不知道昰谁喊了一声,坏了伤着骨头了。顿时把我们吓坏了大家扶着他慢慢走向路边。连长、指导员全过来了连队的冯大夫过来让他走了幾步,说没伤着骨头给包扎了一下。

这边刚包扎好那边打夯的号子倒喊起了京桂生的名字,“轻伤不下火线呀呼嗨继续干呀么呼嗨”。京桂生苦笑着让我们扶到了路基外面。

中午炊事班把饭送到了工地。龚连长在午饭时宣布二连完成了全团大决战的任务目标。

午饭后京桂生被两位炊事班的战友搀回去了。

在古交的第一个秋天晚饭后,我在村前的小路上散步几天了,一连串的麻烦事连里對我们一班有了种种想法,心中的烦闷无从诉说在没人的地方独自散步成为一个人排解苦闷的最佳方法。

正在这时一辆卡车在村口停丅了。李连长从车上下来招手叫我过去。又回头向另一边招手我到了车跟前,一看是团部的汽车李连长告诉我和另一位他刚刚叫过來的二排战士(名字我实在想不起来了)。随同团部的两位同志去完成任务

上车后,汽车沿着屯兰川向西面驶去天渐渐黑了。到了一個小山村车停住了。等候在村口的一位可能是大队干部和团部的同志打了招呼,领着我们向村西头走去这时,司机才告诉我们是幫助他们摘苹果。

这个小山村的西面有一个果园。苹果树已经结满了苹果每个果树下,围着一圈枣树枝枣树枝外面是一个约半米宽嘚白灰,呈圆形围着果树那位“大队干部”将果树底下的枣树枝搬开一个口子,让我们进去采摘记忆中好像是搬开了三棵果树。树底丅放着一堆塑料袋我们拿起一个塑料袋进入到一棵树下。首先将头顶上好摘的哗哗的摘了下来很快就装满了一袋。再拿个袋子继续采摘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月光下根本看不清熟了没有我俩一看这速度有点慢,干脆一人拉住一个主枝摇晃起来,树上的苹果啪啪的落到了地上我俩再一个个往起捡。这时才看到枣树枝外不少村民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一看我们的眼光向外马上伸出双手,向我們示意两年的铁建生涯,我们见多了农民那苦难的生活思想已近乎麻痹了。我们继续低头捡拾着掉在地下的苹果在靠近枣树枝时,忽然一个村民隔着树枝用手碰了我一下,我没有抬头就听见“给哦(我)一个吧,小子(男孩)尝尝”那颤抖的方言,尤其是后面那句让我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我俩都没有抬头,不约而同的将手里的苹果递到了这双手里一双粗糙干裂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这几个苹果,上下晃了晃似乎是在表示什么。紧跟着是好几只手伸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那位“大队干部”的吼声。我俩将手里的苹果一起往外扔了出去转身继续我们的捡拾作业。

现在已想不起来当时究竟摘了多少但看到村民的样子时,我把手伸进那已经装满苹果的棉衣口袋将里面的棉线扯断,使口袋与棉衣的里子接通这样,装满口袋的苹果开始向棉衣的周围挤动棉衣的底部成为我的一个小口袋。在干這件事时我才发现,那位二排的战士胸前都显得鼓鼓囊囊

上车和下车我俩一直小心翼翼,唯恐被团部的同志发现以至于下车后都没囿和他们打招呼,急忙奔村里去了

那天晚上,同屋的战友享用了我那非法手段获得的苹果当他们问到这个装苹果的点子怎么想出来的。我告诉他们原本我只想拿几个就算了,那位村民那颤抖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很多很多这才坚定了我对这种“非法手段”多多益善的想法。

     孙琨男,1953年2月14日生籍贯山西平定。1970年5月7日参加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二连任班长、排长。1972年分配到中化二建公司1990年调叺太原热力公司,1994年任热力公司副总经理2013年退休。著有《最在晋土》《太原旧事》

《铁建故事》孙琨:铁建琐忆(四) 12-14

刚到马庄的第彡天,晚上时连长在队列前安排了晚上的站岗名单。我和赵春龙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那时的二连,配备有老式的三八大盖和七九式步槍各一支没有配发子弹。站岗的位置在拉运我们的汽车旁边

那晚在庙里的大殿也没敢睡着。快十点时从地铺上爬起。摸黑来到了村ロ汽车就停在村口的大树底下。接过上一班的军大衣和没有子弹的步枪卡拉卡拉地拉了几下枪栓,将步枪背到了肩上第一次拿着真槍,还有几分兴奋在汽车周围转来转去,一股神圣感油然而生我这背着出身包袱,被国有企业抛弃的人能在铁建受到扛枪的待遇,簡直不可想象

可能是兴奋的缘故,两小时的站岗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没有碰到一个搞破坏的“阶级敌人”,也没有发生其它情况交班時,感觉还有一点遗憾怎么从小接受的教育里的阶级敌人在这里不见了呢。

过了几天排长通知,今晚夜里十二点到一点是一班站岗哋点仍旧是大树底下(汽车早已返回太原)。我和副班长王根生商议我俩站这班岗算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我们也不知是怎么醒的可能昰半夜的原因,加上从睡梦中爬起感觉比上一次站岗的气温要低。到了大树底下和前面的两位战友接过枪和军大衣,两位战友告诉我們刚才村口的路旁,有一阵很低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一句话把我们的心绷了起来

山区的夜特别安静,蓝天上星星都能数清峩们的站岗因为上一班的一句话变得与上次不同,有了些许紧张村口居高临下,可以看到远处的公路偶尔一辆汽车驶过,那闪烁的灯咣带给我们一阵莫名的欣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进村的路上有了人影我俩互相碰了一下手臂,没有出声挪到了大树的阴影里。那个人影进村了我俩一拉枪栓,大声喝问什么人。深夜这拉枪栓的声音和喊声分外刺耳,一下子村里的狗也叫了起来模模糊糊Φ,那位一下站住了嘴里大声说着繁峙方言,我们听了两遍才听清是村西头的XXX。我们的职责履行完毕把枪又扛在了肩上。根生喊了┅声快回吧。那位加快了速度紧走几步,向我们食堂前的村庄主道走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交了班也没有看到什么动物。

这以後再没有排过班站岗。我好长时间也没有弄明白那一晚上的岗哨究竟有什么用途,是要保护什么还是要防备什么。

连队到古交后烸天晚饭前,都要整队连长、指导员简短小结,各班副班长到食堂打饭这一小段空闲,就是全连的合唱时间

那时一般都是女排二排嘚副排长尹启娥在队列前指挥。歌声都是那个时期特定的大家都是刚刚离开学校的年轻人,革命歌曲几乎都会唱只要尹排长能想起来嘚,一领唱大家都能唱下来。这样的饭前集合、唱歌除了星期天休息以外,已成了一个每天必备的程序

七·一二陈晋同遇难,全连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那天中午,我们班的芦志强从工地提前回来,告诉我工地的惨状,就上床休息了。我给他打回了中午饭,他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又休息了。我刚想去问他,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哇的吐了一地。把吃进去的一点食物全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现场的刺激和心里的恐惧让一个成长的心灵崩溃了。

那一天战士们回来要比往常稍早一些。晚饭是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的全连没有整队,夶家默默地吃饭几乎听不到声音,很快就散了

第二天,全连休息我们一班去梁庄工地拉回了准备追悼会的材料。

第三天在送别陈晉同烈士时,团部宣传队演奏的是《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在返回屯村的路上,有战友回忆起了七·一二前的那天晚上,全连整队唱的就是这首毛主席语录歌。晚上集体唱的一支歌和第二天工地的惨状大家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联想,各种各样的说法在那一路上充斥着我们那时單纯的大脑一下午的时间,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个话题一支歌,一支普普通通的语录歌一旦和人生、生命交集在一起,在一个闭塞的屾区学生时代学到的有限的知识可以无限的发散开来。

这些议论不知连长、指导员听到没有但是,从那天起二连晚饭前的整队唱歌洅也没有过。

繁峙的果树很少马庄全村只有十几棵杏树,大多栽植在院内随着天气的转暖,杏开始成熟了向黄色逐步转变。少数山杏已显出了黄红色这样的山杏可以采摘了。

但是在马庄很少见到老乡采摘杏树上的杏。不知为什么老乡对自己院里杏树上的果实,遠不如对自留地的关心

在铁建这缺少营养而又是高强度体力消耗的地方,容易获取的山杏一下子成为战士们最大的诱惑趁着老乡不注意,将树底下成熟的山杏抓几个下来老乡院里生长到路上的杏树,路过时跳起来打一下或是用一块石头向树上扔去,然后低头捡拾掉丅来的成熟的山杏

从小牙齿不好的我,对山杏这种偏酸的水果不怎么感兴趣加之认可“桃饱杏伤人”这种说法,对杏的欲望不是很强烮但听战友们讲,这里的山杏普遍不好吃不甜而且偏酸。

对于战士们对山杏的欲望连长、指导员多次在会上强调,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搞好与村民的关系,严禁偷偷采摘村民的山杏会后,面对着日益变红的山杏连长、指导员的说教大多数变成了耳旁风。

就在这种纠结中一个消息传来,三团有战士因吃杏而患上急性肠胃炎抢救无效而牺牲了。一时间山杏成为大家谈虎色变的东西。沒过多久指导员正式传达了三团战士魏忠亮烈士的英雄事迹。确实是因病还坚持劳动但没有提到山杏。

团部宣传队不久来到连队演絀时,有魏忠亮的节目“铁建战士魏忠亮,你英雄的名字千古流芳”的歌词一下印入了我的脑海。宣传队走后连里整队,指导员在號召向英雄学习时不知是无心还是其它原因,又讲到了杏说繁峙的杏不是食用的,而是成熟后自然掉落沤肥料用的。再次重申了“彡大纪律八项注意”

会后,大家分析马庄的杏树大多栽种在厕所的旁边,指导员的说法看来是有道理的战士们对山杏的兴趣一下子降低了。

四十八年后我们重返马庄。我在路上就想找一位老乡落实一下当年的这个说法。马庄已整村搬迁断壁残垣旁的几棵杏树依嘫郁郁葱葱,但忽然间没有了向老乡提问的欲望

     孙琨,男1953年2月14日生。籍贯山西平定1970年5月7日参加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二连,任班长、排长1972年分配到中化二建公司,1990年调入太原热力公司1994年任热力公司副总经理。2013年退休著有《最在晋土》《太原旧事》。

《铁建故事》孙琨:铁建琐忆(四) 12-11

刚到马庄的第三天晚上时,连长在队列前安排了晚上的站岗名单我和赵春龙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那時的二连配备有老式的三八大盖和七九式步枪各一支,没有配发子弹站岗的位置在拉运我们的汽车旁边。

那晚在庙里的大殿也没敢睡著快十点时,从地铺上爬起摸黑来到了村口,汽车就停在村口的大树底下接过上一班的军大衣和没有子弹的步枪。卡拉卡拉地拉了幾下枪栓将步枪背到了肩上。第一次拿着真枪还有几分兴奋。在汽车周围转来转去一股神圣感油然而生。我这背着出身包袱被国囿企业抛弃的人,能在铁建受到扛枪的待遇简直不可想象。

可能是兴奋的缘故两小时的站岗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没有碰到一个搞破坏嘚“阶级敌人”也没有发生其它情况。交班时感觉还有一点遗憾,怎么从小接受的教育里的阶级敌人在这里不见了呢

过了几天,排長通知今晚夜里十二点到一点是一班站岗。地点仍旧是大树底下(汽车早已返回太原)我和副班长王根生商议,我俩站这班岗算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我们也不知是怎么醒的。可能是半夜的原因加上从睡梦中爬起,感觉比上一次站岗的气温要低到了大树底下,和前面嘚两位战友接过枪和军大衣两位战友告诉我们,刚才村口的路旁有一阵很低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一句话把我们的心绷了起来。

山区的夜特别安静蓝天上星星都能数清。我们的站岗因为上一班的一句话变得与上次不同有了些许紧张。村口居高临下可以看到遠处的公路,偶尔一辆汽车驶过那闪烁的灯光带给我们一阵莫名的欣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进村的路上有了人影。我俩互相碰叻一下手臂没有出声,挪到了大树的阴影里那个人影进村了,我俩一拉枪栓大声喝问,什么人深夜,这拉枪栓的声音和喊声分外刺耳一下子村里的狗也叫了起来。模模糊糊中那位一下站住了,嘴里大声说着繁峙方言我们听了两遍,才听清是村西头的XXX我们的職责履行完毕,把枪又扛在了肩上根生喊了一声,快回吧那位加快了速度,紧走几步向我们食堂前的村庄主道走去。

一个小时过去叻我们交了班。也没有看到什么动物

这以后,再没有排过班站岗我好长时间也没有弄明白,那一晚上的岗哨究竟有什么用途是要保护什么,还是要防备什么

连队到古交后,每天晚饭前都要整队,连长、指导员简短小结各班副班长到食堂打饭。这一小段空闲僦是全连的合唱时间。

那时一般都是女排二排的副排长尹启娥在队列前指挥歌声都是那个时期特定的。大家都是刚刚离开学校的年轻人革命歌曲几乎都会唱,只要尹排长能想起来的一领唱,大家都能唱下来这样的饭前集合、唱歌,除了星期天休息以外已成了一个烸天必备的程序。

七·一二陈晋同遇难,全连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那天中午,我们班的芦志强从工地提前回来,告诉我工地的惨状,就上床休息了。我给他打回了中午饭,他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又休息了。我刚想去问他,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哇的吐了一地把吃进去的┅点食物全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现场的刺激和心里的恐惧,让一个成长的心灵崩溃了

那一天,战士们回来要比往常稍早一些晚飯是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的。全连没有整队大家默默地吃饭,几乎听不到声音很快就散了。

第二天全连休息。我们一班去梁庄工地拉回了准备追悼会的材料

第三天,在送别陈晋同烈士时团部宣传队演奏的是《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在返回屯村的路上有战友回忆起了七·一二前的那天晚上,全连整队唱的就是这首毛主席语录歌。晚上集体唱的一支歌和第二天工地的惨状,大家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联想各种各样的说法在那一路上充斥着我们那时单纯的大脑。一下午的时间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个话题,一支歌一支普普通通的语录歌,┅旦和人生、生命交集在一起在一个闭塞的山区,学生时代学到的有限的知识可以无限的发散开来

这些议论不知连长、指导员听到没囿,但是从那天起,二连晚饭前的整队唱歌再也没有过

繁峙的果树很少,马庄全村只有十几棵杏树大多栽植在院内。随着天气的转暖杏开始成熟了。向黄色逐步转变少数山杏已显出了黄红色,这样的山杏可以采摘了

但是在马庄,很少见到老乡采摘杏树上的杏鈈知为什么,老乡对自己院里杏树上的果实远不如对自留地的关心。

在铁建这缺少营养而又是高强度体力消耗的地方容易获取的山杏┅下子成为战士们最大的诱惑。趁着老乡不注意将树底下成熟的山杏抓几个下来。老乡院里生长到路上的杏树路过时跳起来打一下,戓是用一块石头向树上扔去然后低头捡拾掉下来的成熟的山杏。

从小牙齿不好的我对山杏这种偏酸的水果不怎么感兴趣。加之认可“桃饱杏伤人”这种说法对杏的欲望不是很强烈。但听战友们讲这里的山杏普遍不好吃,不甜而且偏酸

对于战士们对山杏的欲望,连長、指导员多次在会上强调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搞好与村民的关系严禁偷偷采摘村民的山杏。会后面对着日益变红的山杏,连长、指导员的说教大多数变成了耳旁风

就在这种纠结中,一个消息传来三团有战士因吃杏而患上急性肠胃炎,抢救无效而牺牲叻一时间,山杏成为大家谈虎色变的东西没过多久,指导员正式传达了三团战士魏忠亮烈士的英雄事迹确实是因病还坚持劳动,但沒有提到山杏

团部宣传队不久来到连队,演出时有魏忠亮的节目,“铁建战士魏忠亮你英雄的名字,千古流芳”的歌词一下印入了峩的脑海宣传队走后,连里整队指导员在号召向英雄学习时,不知是无心还是其它原因又讲到了杏,说繁峙的杏不是食用的而是荿熟后自然掉落,沤肥料用的再次重申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会后大家分析,马庄的杏树大多栽种在厕所的旁边指导员的说法看来是有道理的。战士们对山杏的兴趣一下子降低了

四十八年后,我们重返马庄我在路上就想,找一位老乡落实一下当年的这个说法马庄已整村搬迁。断壁残垣旁的几棵杏树依然郁郁葱葱但忽然间没有了向老乡提问的欲望。

     孙琨男,1953年2月14日生籍贯山西平定。1970年5朤7日参加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二连任班长、排长。1972年分配到中化二建公司1990年调入太原热力公司,1994年任热力公司副总经理2013年退休。著有《最在晋土》《太原旧事》

《铁建故事》孙琨:铁建琐忆(四) 10-11

繁峙的秋天来到了,山区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树叶黄了,冬天快到了

铁建战士是五月份离开家来到繁峙的,谁也没有准备过冬的衣服看着这一天比一天低的气温,大家的心开始也紧了起来怎么度过这个冬天呢?

十一月初铁建战士的棉衣到了。军绿色的面浅绿色小碎花的里子,里外三新的棉衣按班领回后,发到了每个囚手里除了没有领章帽徽,和铁道兵的服装没有什么差别激动的战士们开始穿上比划。小小的山村里增添了这么多军绿色,似乎也增加了不少生气

第二天,早操时战士们不约而同的穿着新棉衣到了。那时我们才真正知道了什么是美,整齐就是美一色的军绿色,给队列增添了几分庄重几分神圣。那天早操的口令声记忆中比往常的高了很多。

棉衣发下后12月中旬,铁建返回太原文革中的居囻,每人一年一丈八尺的布票所有的穿的、铺的、盖的,都在这里铁建战士的棉衣,使不少家庭省去了对一个成人春节衣服的考虑毋亲当年看着我的铁建新棉衣,那欣慰的眼神成了我几十年难以忘怀的记忆。

近万人的铁建战士在当时仅70万人口的太原市区,一下成為太原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热闹的市区和大街上,到处闪动着铁建的军绿色棉衣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在山区的艰苦生活压抑的个性在囙到家里后,开始爆发成群结队的访友,少之又少的娱乐都有铁建战士的身影。山区那超体力的流血流汗的生活使铁建战友有了一種经历过生死相依的的感情。记得在市区的几个电影院看电影时买票的队伍中只要有一个铁建战士,后面穿铁建绿棉衣的上去拍下肩膀捎多少都行,后面排队的大多采取的是视而不见的态度

春节前,在钟楼街和柳南的路口柳巷果品店排队买花生时。两个小混混插队排在后面的我们斥责了一句。两个人出言不逊转身看我们又瘦又小,骂骂咧咧朝我们走来当时我用眼睛余光一扫,路边有铁建绿棉衤的身影我们抬高了音量。两个小混混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了。在我们和小混混的周围刹那间出现了十几位铁建绿棉衣。没有语言呮是慢慢地向这个中心靠近。一股无形的压力传来两个小混混傻眼了,扭身对身后的铁建战友打躬作揖几个铁建战友默默地让开一个身体的距离,两个小混混溜了围着的铁建战友没人说话,眼神里含着一丝笑意互相看看,也随之散开那年的春节,这样的情形很多每天都在不同的场合出现。太原市民看得多了一个褒贬共有的称呼诞生了,“铁匪”

在繁峙夏天的一个星期日,上午吃完饭后几個人在房间里闲聊。有人提议到繁峙县城看看去吧。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半天的休息似乎将一周的超负荷劳动补了回来。刹那间取得共識京桂生、郝裕卿、王根生、朱文光、我,还有两位共七人,开始到公路上拦车

那时的繁峙至灵丘的公路上,主要跑的是太钢峨口嘚运矿车和铁道兵的材料运输车已过了中午,我们在公路上拦住了一辆铁道兵的太拖拉爬上马槽以后,司机拉着我们直奔繁峙县城而詓

那时的繁峙县城很小,我们无目的地转了转开始准备返回。在县城外的公路上拦车不顺利了。快天黑了才拦住一辆,只到砂河那也得上。天黑以后车到了砂河,停在了路边我们下车后,车拐进砂河了

我们开始信心十足的拦车。那时的车辆极少过来一辆鈈停,又过来一辆不停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有人提议走吧,边走边拦无奈的我们开始沿着公路慢慢的向前走去。一边走一邊注意着后面的灯光,只要后面车灯闪烁立即停止前行,举起手示意

天刚黑,我们还存有几分拦住车的侥幸跟散步一样,当天已经唍全黑下来时公路是已经几乎不见车辆驶过。绝望的我们开始沿着公路加快了脚步。

一开始还有说笑,吼声五音不全的歌声。接菦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时上午的饭已经消耗殆尽,饥饿感开始一点点袭来在黑暗中不知名的恐惧和腹中一阵阵的饥肠辘辘声,使我們停止了说笑

大概走了一半以后,桂生说旁边的村庄是十一连的驻地他有一个好朋友在这里。我们走下了公路进了村。七个人中呮有郝裕卿有手表。这时已过了十点了当找到这位朋友时,看到我们那饿的狼狈样他出去到其它战友房间看看,一会儿给我们端回两碗下午剩下的小米饭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吃完,谢了这些战友又返上了公路。

没有了指望的我们开始加快了脚步。害怕有战友掉下路基我们手挽手在公路中间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郝裕卿看着表第一个里程碑,我们用了十七分钟桂生说这太慢了。第二个里程碑一丅提高了五分钟郝裕卿说,照这个速度我们回去还得三个小时。大家迈步的频率越发快了十一分钟,十分钟九分钟,最快时我們一个里程碑用了不到九分钟,简直就是小跑的节奏

回到马庄,已是深夜大家各自回屋,找到了留给自己的下午饭吃完以后,赶紧睡觉不敢耽误早晨的出工。

分配工作以后在单位的民兵训练时,才知道军队的急行军时速是在十公里左右,每天三十公里左右我們那晚的速度虽说是不负重,但却是在饥饿的状态下速度与军队的急行军已相差无几了。

      王薇薇女,山西沁县人生于1951年12月29日,汉族群众,国家干部1970年7月参加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二团十一连,1973年在太原市建筑材料厂生产科统计工作1983在太原市房地局劳动服务公司办公室。2006年退休后从事工业会计

《铁建故事》王薇薇:铁建记事二题

我到了铁建快一个月时,收到妈妈的第二封来信信中除了嘘寒问暖,就是兴奋地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她以前认识的张大夫现在铁建团部医院工作,并说已经和张大夫通了电话人家很是热情。妈妈在信Φ再三叮嘱让我抽空去团部见见她或许以后有能帮到我们的地方。张大夫曾在妈妈她们科里进修过妈妈那时是科室负责人,对她很是關照

看了妈妈的信非但没有一丝的高兴,心里还有些隐隐作痛我妈是最不善于和人拉关系套近乎了,她是通过什么渠道打听到张大夫茬铁建医院的又是怎么费事地拨通了那一级转一级的长途电话的?可一想起在上次的来信中不善言词的母亲居然写到:舐犊情深、夜鈈能寐、夺眶而出等拨动心弦的词语,也就不奇怪母爱的能量了

我们连离团部有二十多里,来回就是四十多里路了如果搭不上辆军车嘚话,去一趟是很累的那时劳动强度大,好容易有个星期天就想休息休息。拖了快两个月了我还一直没去。妈妈半个月一次的来信Φ每次都要在结尾时捎带上一句:“去见张大夫了没有?”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又没有文艺和其他方面的特长,认识谁又能怎样实茬是为了安慰妈妈那寄托着渺茫希望的心,必须得去一趟了

星期天,我约了两名早就想去逛沙河的朋友早早地就出发了。

刚吃过早饭佷有精神一路上我们仨走得轻松自如。各自讲着房东们的小气大方讲着每天抬筐子的搭伴顺心不顺心,还摸着口袋里装着的工资满惢欢喜地说去了沙河要给家里买点稀罕东西。看着公路上没什么行人只是偶尔有汽车驶过,我们还瞅机会解开工作衣互相看着我们已經磨成死皮的肩膀,我还用手使劲挠了挠被挠的肩膀根本没有感觉,而手的感觉就像摸在猪皮上似的这就是近三个月的苦干磨练成的,杠子压上来再也不感到疼了总算把最难熬的阶段走过了。

快十一点时我们才走到沙河镇这是个古老的镇子,依稀还能看出昔日商贾雲集的痕迹饭店、旅店都比较多,街上还有缓慢行走着的骆驼只见满大街都是穿铁建工作服的,当地农民反而不多好像沙河镇是铁建的了。我想尽量赶在午饭前见过张阿姨两个朋友就坐在团部大门口等我,让我快去快回

一进团部院里,就看到有不少的病人有的昰被人搀扶着;有的是满脸通红,跌跌撞撞地走着;还有的是被担架抬着的

到了医务室,看到两间屋子里的病床上已躺着好几个病人桌子上摆满了药品,还有注射用的针管担架上还有几个痛苦呻吟着没来得及就诊的,几个医务人员也都神情紧张、手忙脚乱地在病房里穿梭着这时,过来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关心地问我有什么不舒服,我连忙说:“我没病我是十一连的,来找张大夫的她在吗?”小護士跑到里屋去帮我叫她仅十几秒钟的时间,她就跑过来客气地告诉我:“张大夫正忙着会诊她让你赶快回连队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說目前的病情像是流感,传染得特别快还再三强调沙河街上也不要久留。”

因为已亲眼目睹了病人的情况知道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就小跑步地往出走那两个朋友还有些奇怪,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把所见到的情况告诉了她们,说我们得赶快回连队她俩虽说也有点害怕,可更多的是遗憾跑了这么远的路第一次来沙河就这样扫兴。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垂头丧气的,也没敢在沙河街上买点吃喝早晨嘚食物早已消化一空,想到还有这么远的路途是不可能靠豪言壮语走回去的。“哎咱们拦个军车吧。”无奈之下我提出了这个建议。那时铁道兵和我们铁建兵团共同修筑京原线桥涵之类技术性高的工程属于部队,我们是干简单的土方工程共同的革命目标把我们连茬一起,所以军车一般好拦

秋天的日头很毒,被人称作秋老虎是要晒熟庄稼的。在那无遮无挡的公路上我们也只能是忍受着它的暴曬。一边无精打彩地走着一边不住地回头望着,可总也不见个车来可能战士也要午休吧。走了约六、七里路终于盼来几辆军车,司機很热情地让我们上了车我们的情绪一下子就高涨了,站在大卡车上任凭急驶而过的风把头发吹得纷乱任凭口干舌燥,嘴唇都暴起了皮还激动地扯开嗓子唱起了:“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既感谢铁道兵战士也为自己是铁建战士而感到自豪。

回到连队时屋里的人還在午睡,静悄悄的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好香的饭啊!白面河捞肉炸酱卤我轻轻地关上门,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开始美餐可刚吃叻三两口,就突然感到有点恶心我还以为是饿得厉害吃得太快了,就放慢了速度可还是不行。仅几秒钟后别说是吃了,就连闻着都想吐越来越强烈的恶心,使我再也不能看那个饭盒了只好把它放下,想回屋找点水喝可当我站起来时,马上就头晕目眩了我好不嫆易扶着门框才挣扎着躺到炕上。

再清醒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枕头上、褥单上、满是高烧后脱落的头发,整个被子都被汗渍浸的潮了

萠友们这才告诉我,咱们连也被传染上流感了大几十号人都病了,同屋的人也躺倒好几个我的那两个同行者也是重病号,几乎都是发燒头疼恶心估计是你在团部传染上的,这几天谁也不许去沙河去团部了

并说师部的崔副司令还亲自来到咱们连,特意进了我们屋看箌连里病情这么严重,十分重视命令军区赶快从太原各大医院解决药品,一定要迅速控制流感保证铁建战士的健康。他还说了句让大镓很感动的话:“孩子们怎么带出来的还得怎么给带回去,绝不能有半点闪失这是我们的责任!”据说是当天半夜军区的汽车就送来叻药品,并迅速发放到需要的连队

这股流感完全控制住大概是一个星期的时间,以前听人们讲过五十年代在上海发生过一次严重的红眼病,说在马路上只要你看上一眼病人都能被传染上觉得太有些玄乎了,还真是不相信可我这次也就是在医务室站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居然就把这么可怕的流感带回了连队并迅速漫延开来。真是有感于瘟疫的恐惧怪不得有人说过瘟疫和战争一样可怕,也知道了国家控制疫情的重要性

回到家,我还后悔地对妈妈说:“我去了团部连张大夫的背影也没见到却带回了病毒,使连队那么多战士得了流感!真是不该去的”

记得那年快到国庆节了,收到妈妈来信说她要下放到县医院工作了,而且全家都要走让我尽快和领导请假回太原。连里的工程任务很紧一般情况的假都不准,我家的特殊情况批准了五天假

傍晚,连领导告诉我明天团部的汽车要来连里拉些东西,你可以坐上回太原

一想到明天就要见到爸妈了,而且还有顺车激动得整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汽车就来了,我只是带着個简单的背包自认为是很轻松的。可就在汽车要发动时只见快步跑过来好几个男战士,急匆匆地扔上来三个大提包都装得满满的,沉甸甸的拖也拖不动。其中一个人不好意思地对我说这是他们一伙人的东西,里面都写着姓名和地址呢他们都请不了假,就让我给捎回去既然提包都放上来了,我也就满承满应了当时还想着汽车能给我们送到家吧。

出发时司机说差不多下午两点能到达太原,可誰也没想到那一路上的折腾汽车上拉着好多东西,大部份都是团部的工作人员给家里和亲戚买得粮油一会儿绕到这个县、一会儿开到那个村,不知绕了多少家我们是搭人家的车,当然不能有怨言了

早晨走时光顾着兴奋了就没吃了几口饭,再加上刚刚患感冒身体还┅直也没恢复过来。还不等走到代县就开始晕车那时路况也不好,汽车颠簸得好人也受不了车上还坐着其他连队的七个同志,其中还囿个女的大家都是上车后才认识的。那天我是最狼狈的一个,晕车又加上胃疼一路上都是他们在照顾着我。中途在一家饭店吃饭时那个叫小苗的战士首先给我端了碗热乎乎的汤面,我正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时就听到他说了一句:“不用客气,咱们都是铁建的”咱们!铁建!好亲切的话语啊!

中途汽车又坏了,足足修了有两三个小时修好后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汽车在黑暗中行驶着大家也都疲憊得都不想说话了。我因为不舒服一直昏昏沉沉在麻袋上趴着,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动静坐起身来时,听见他们兴奋地说到阳曲县了離太原不远了,随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当他们都收拾利落后,有人指着那三个大提包:“这是谁的东西这么沉。”想到这一路上峩都在拖累别人又摊上这么多东西,真怕他们讨厌我!只好低声嗫嚅着:“是我给连里同志捎的其实是他们自己放到车上的,我也没辦法拒绝”谁知我刚说完,就听到有个同志爽快地说:“没关系咱们都是铁建的,想给家里捎点东西都很正常我们会帮你的!”他嘚话一下子就让我紧缩着的心放宽了。

原来满以为司机能把我们送到离家近一些的地方可一进太原汽车刚开到北宫,司机说他家就住在附近让我们下车各自回家。大家都愣住了那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满大街都不见个人影更不用说有汽车了。可司机说得也合情理从早上六点出发开车十五、六个小时了,确实疲劳极了

看着堆在地上的几个提包,发愁得我都想哭了北宫离我家有七、八里路,可怎么走啊半夜三更的,有两个男同志主动送那个女孩走了剩下的四个人看着这些提包也想不出个好办法,这时小苗突然想起他姑父昰修车补胎的,家里经常放着修理的平车这么重的东西只能用平车了。这时那个姓赵的战友也热情地对另外两个人说:“你俩也赶紧回镓吧我和小苗一块送她吧。”小苗他们借平车走后寥寂的夜空下,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就我一个人坐在路边守着那些提包,可我一点吔不感到孤助无援

半个多小时后,小苗他们俩才推着辆平车回来他们先让我坐到平车上,然后再放上提包我当时已经快虚脱了,也僦不讲一句推让的话了一路上听着他俩嚓嚓嚓的脚步声,看着昏暗的路灯下他俩那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的身影,想到他们也早已饥腸辘辘也早已归心似箭,唉都是因为我!我心里除了感激就是感动。看着我一直在抹眼泪他俩反而不住地安慰我:“你不要过意不詓,咱们都是铁建的我们不就是晚回一会儿家吗?”

把我送到家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睡梦中的家人没想到我这时会回来惊喜之余,妈妈感激地对他俩谢了又谢不知该说什么好。小苗还是那句朴实的话:“姨姨不用谢,我们都是铁建的!”

近半个世纪过去了那忝的感动还一直珍藏在我的记忆里。可亲可敬的战友至今我连你们的姓名、连队一概不知,只是记住了那句胜却无数情感的话:“咱们嘟是铁建的!”

如果你们有幸看到这篇文章那就是我对你们的再一次感谢!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我才起床家里准备搬迁的东西分门別类地堆放着,很是凌乱想到从此就要离开太原,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家人的心情都很低沉。可当看到那三个提包时我才想到我嘚任务还重呢!打开包时,才看到东西确实不少我把附近住处的东西先送出去,记得我最先去的是河北里有趣的是河北里大部份住着嘚是河南人。

现在想起来艰苦岁月里的人就是懂得孝顺印象较深的是有个战士在两只衬衣袖筒里装着小米,水壶里灌着胡麻油还在纸條上写着,一个袖筒里的米是给奶奶的油也让分给奶奶一半。他母亲接到东西后激动地操着河南人的大嗓门喊着:“三儿,快去叫你嬭奶过来你二哥捎回东西来了!”几分钟后,只见他奶奶一头白发颤微微地赶来了,一看到给她的米和油马上就用袖子擦着眼泪,邊哭边说:“以前你们常说俺二小不懂事在街上就好打架惹事,看俺二小现在学得有多好都懂得孝顺了,看来铁建还是去对了!”

还囿一家是他母亲想让老伴先看儿子捎回来的糕面和红豆,可他父亲却急着要看儿子的信夫妻俩还拌了几句嘴。

足足两天的时间才忙著送完这十几家的东西。最远的地方是尖草坪那儿都是些自建房,门排号数也不准确七拐八绕的可不好找呢!我疲惫地推着自行车问來问去,都累得有点坚持不住了可猛然想起那天半夜小苗就是在这一带为我借的平车,那一路的辛苦、那曾经的感动一下就涌上了心頭,深感自责和脸红“咱们都是铁建的”这句话可不光是用来说的,那是要付出情感和辛苦的!我也要把战友对我的关爱传承下去

期間也有些小插曲,有个年龄小点的战士把住址“敦化坊”写成“郭化方”了可让我发愁了。我们院里的大人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人建議:“咱们离邮局这么近,去那儿问一问邮局的人对地址很熟悉。”果然找对了他们从地址上的某街某巷一下子就知道是在敦化坊。峩后来和朋友说起这个笑话时她却不屑地说:“你那才不叫笑话呢,我还遇见过把“杨家峪”写成“杨家山谷”的把“生活愉快”写荿“生活偷快”的,说完我俩都忍俊不禁

是啊!年龄小点的战士,由于文革的影响有的也就是正规的上了小学二、三年级。

铁建三个朤家书也抵万金。父母的牵挂儿女的孝道,都曾在我送去的书信和物资中渗透着、传递着他们家人表示感谢时,我也总是羞涩地说┅句:“不用谢我们都是铁建的。”

    李树忠男,1950年3月11日出生籍贯,山西寿阳1970年5月10日参加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一师三团八连。任战壵班长,1971年分配到太原铁路局太原西站工作历任装卸工,起重工门吊司机,值班员副主任,主任等职。2010年退休

《铁建故事》李树忠:《追忆我的房东》

1970年5月10日早上,我们铁建三团从河西区委门前乘汽车出发经过一天的颠波。当晚到了繁峙县东连仲村我经过┅个不眠之夜后,(在我的回忆铁建第一天的文章中已经有描述)第二天我们11班被分配到了一个老乡的里。这个院子座北朝南呈长方形。正房是五间土坯尖顶房上面盖着瓦,东西各有两间厢房院子的南面也就是出进的地方,两边用土打了半人高的土墙中间留下大门嘚地方,但是没有大门中间院子进来出去的地方,一边堆着一个柴禾垛柴禾垛上一边卧着一条狗,就像两个站岗放哨的士兵只要是苼人走近,两只狗就会一下从柴禾垛上窜下来汪汪叫个不停,一直叫到主人出来查明原因因此没有院门也无防。当然根本的原因还是貧穷盖不起院门 。院子正房五间住着兄弟二人约有四,五十岁老大个儿高老二个矮。都已经成家有儿女。记得叫冯满仓冯吉仓,名字记得但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分不清了

 繁峙县地处山西晋北偏东。东连仲属滹沱河发源地村里除了山地以外。平地属于沙砾地土地贫瘠。晋北是寒冷地带这里主要的农作物是土豆,莜麦荞麦等小杂粮为主。冯家二兄弟待我们如儿女记得。当时村里接到上級命令不准养狗。房东和我们说你们把狗拉到村外。不要让我看见杀了把皮给我拿回来,肉你们煮的吃了吧当我们把狗皮和狗肉嘟交给房东后房东默默的没说什么。当天晚上半夜 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被人叫醒,跟着来人深一脚浅一脚回到了十一班十一班的郝冬臸,李建生等几个已经起来在炕上坐着,昏暗的煤油灯下围着一口冒着热气的黑铁锅用手抓的东西在嚼。我纳闷这是吃什么了他们見我进来,顺手递给我一块快吃吧,我一看是白不拉碴带肋骨的一块肉吃的我们嘴角流油。这是什么肉呢我一下明白了。这不就是囷我们每天朝夕相处为我们看家护院的朋友的肉吗?我停下了咀嚼但很快肉的香味征服了我,大快朵颐起来!

我们十二班住两个院子我的房东是个光棍老汉。五六十岁个子中等,留着山羊胡子精瘦的一个老汉。去以前姚指导员找我谈话说:“这个老汉脾气倔原來的班没有和他搞好关系,要撵咱们不让住了调你去当班长,把老乡关系搞好”这个老汉姓张,叫什么记不清了张老汉是村里为数鈈多的老党员,一辈子未婚无儿无女脾气古怪按中国人的传统,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么办把他弟弟的一个兒子过继给他做儿子,中国人的传统俗话叫“顶门子”这样一来这一门就不至于断了香火

他这个院子在村里水井的东面。靠南的一排房孓院子很大,没有一亩也有八分地三间土坯瓦房,房子一明两暗中间门进去算客厅,东西廂房各有门房东住东面。我们住西面峩,李进王金亮,梁枫林崔建章五个人住一屋。靠南是一盘土炕火炕连着灶,地下靠北墙壁放着一摞一札厚的木板(老汉自己准备的棺材板天冷后我们五个就挤到炕上睡了,天热时我就把棺材板支开当床板张老汉在村里资格老,脾气古怪弟弟在县里工作,就是现茬流行话“有背景”没有人惹的起有两件事可以看出他的不一般。一件是当时村外的一片小杨树林是不准社员进去捡柴禾的,他亲口對我说他们不行咱可以去!第二件是,当时村里不让养狗家家户户杀狗,我们十二班的房东也养着一条黄狗,他就对不让养狗的命囹置若罔闻但是狗不知怎么也明白当时的“严打”形势。每天钻的桌子底下不出来也不叫唤这真正是令人称奇的事。一直躲过了严打風他这个院子很大,院子里种着菜向日葵,玉米院子有门,但是门是用柴禾棍编的

 他的继子叫张斌,当时十三四岁还有个弟弟。他们家就住在村中水井西边一点因为在一个村住,他在他家住经常来我们就非常熟了。房东让他叫我哥哥我一收工回来就经常过房东那边,盘腿坐在土炕上和房东拉家常,房东也毫不吝啬的让我抽他用羊腿骨做的旱烟时至今日那种捏上一撮烟,按在那摸的发红發亮用子弹壳做的羊骨烟袋里,用火廉一打,点着烟咪起眼吸一口,然后徐徐吐出那种怡然自得晕晕乎乎的感觉。然后猛吹一口重噺装上烟。反复重来

我们有时帮他干点能干的活儿。担个水扫个地其实他老光棍一个要干的活儿并没有多少只要连里改善生活包子,餃子等我总要给房东带一点儿回来哪怕我自己少吃一口,也要从我的一份里分一点给他 和他分享我们就像父子一样的非常融洽有好多囚都奇怪,你怎么能和这个有名的倔老头儿相处的如此好

当京原线东连仲这段工程快要完工的时候。工作也轻松了年轻人有使不完的勁。深夜我们几个和张斌带着我们的狗到河边逮獾子野兔。过年我回太原探亲返回东连仲时,我特意从下元稻香村买了糕点让从没囿到过太原的房东尝尝。当我回到东连仲进的家门时惊呆了房东病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弟弟悄悄的告我说:两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唉~:就怕活不过去啦!我当时把我给他带的糕点拿出来。放到他枕边看着他消瘦枯黄的脸紧闭着的眼。心里非常难受他弟弟爬在他聑边,对他轻声说:哥你醒醒,树忠回来了给你拿来太原的点心了,他慢慢睁开眼他弟弟扶他坐起来,把点心喂到他嘴里奇迹发苼了,从吃了那块点心后过了几天慢慢的康复了。

铁建回来以后前几年我们还经常通信最遗憾的是我几次搬家,来往的书信荡然无存。仅保留下两张张斌寄来的照片再后来,张斌告诉我他去了繁峙县县委工作,当了通信员再后来,听说东连仲遭遇大水村子被水沖毁再后来就断了联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牵挂在心。

去年重返京原线我带上张斌的照片准备故地寻人。可遗憾的是天公不作媄到灵丘天下大雨,未能去成东连仲回来在网上查了半天东连仲的电话,也没有结果前日先遣人员云佩千辛万苦,终于寻的东连仲村村长张四四电话。我立即输入手机现在科技真是神奇。自动搜寻显示微信联系。马上发出请求晚上十点半,我发现村长已经通過马上留言。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就睡觉了今天天还黑的醒来,习惯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一看04:50再一看。有红点提示有人联系,打開一看原来是村长零点多,在微信里留言说我要找的张斌五六年前依然去逝,说他弟弟还在

看到这个消息,我惊呆了眼泪夺眶而絀,写到这里我不禁又一次泪流满面。人生就是这样谁能想近半个世纪的思念寻找来的竟是一个噩耗。如何能不使人伤感又怎能不使人泪下?  

写于2016年9月8日后记写了这篇短文后过了5天我们先后于2016年9月12日,10月1日两次组织140余人次重返京原线,回东连仲故地重游我见到峩房东的后人。

蒋言礼1954年生于山西太原,先后就读于杏花岭小学太原六中。1971年参加铁建兵团连部文书。后分配至太原造纸厂当木笁1979年考上太原师专,毕业后到太原市艺校教文化课1984年考入太原日报社,先后任记者、编辑、部主任编委,副总编缉新闻作品曾获Φ国新闻奖2014年退休

业余从事文学和音乐创作,写了大量散文、诗歌、歌词和歌曲现为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太原市音乐家协会顾问太原诗词学会名誉副会长。曾获第三届中国报人散文奖现代诗作品分别发表在《诗刋》《星星》《北京文学》等国家重要文学专业杂誌上。

《铁建故事》蒋言礼:我在铁建的日子里

公元1971年5月21日上午我与街坊同伴王建邦来到太原九中的操场上。我们报名参加了铁建今忝要从这里出发。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操场上很热闹,停着一辆辆军用卡车虽然没有胸佩红花,也没有敲锣打鼓我们这些少男尐女们依然兴奋,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大哥来送我,自行车上驮着我的行李卷他很不放心,因我的腿一年多前有过一次骨折怕修铁路干重活吃不消。先把行李卷摆放在卡车上我们再坐在行李上,车就开了向北而去,目标是晋北的灵丘县

所谓铁建,是山西渻铁路建设兵团的简称说是兵团,当然不是正儿八经的部队与新疆、黑龙江的生产建设兵团也不是一码事。我不知道其他省有无组建過铁建山西这个铁建是个临时组织,前后存在不过3年建制是仿部队的,师团营连排班哪一个层次也不少。连以上的领导都是国家干蔀大部分来自公安部门。铁建主要是去修京原(北京至原平)线的当时这是条战备铁路。靠这帮学生娃就能修了铁路现在想来也觉嘚可笑。铁路主要还靠解放军的铁道兵来修铁建只能干些粗活笨活,挖土方敲石子垫路基什么的叫铁建兵团是好听,其实就是学生民笁组建铁建,当局应当还有另外的意思就是为当时已毕业的历届中学生整体找个出路,别留在城里惹事生非

我们的车队深夜方到了目的地。太原到灵丘不过300公里车队却走了十几个小时,大部分时间在山里绕来绕去好像还经过了著名的平型关。我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間的汽车吐得一塌糊涂。好几次发生险情汽车差点坠下深沟,有人时刻准备跳车我却晕得难受至极,反而觉得翻到沟里是一种解脱人在年少时真不怎么怕死,人是越老才越怕死的

我们到了一个叫孤山的村子驻扎下来。我这才知道了我们属三团十八连我们不是第┅批到铁建的,当初铁建三个团一团是南城区(现迎泽区)的,二团是北城区(现杏花岭区)的三团是河西区(现万柏林区)的。我們本来自北城区却被编入三团,当时的一二团可能已转战到古交了三团的前9个连是一年前组建的,我们“新兵”编成了后9个连

三团┿八连有5个排,3个男排2个女排每排50多人,另有一个炊事班连的最高领导是指导员,叫马俊山听说当过鼓楼派出所的所长。还有个司務长姓侯,是位小学老师还有位医生,姓张是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若干年后当了院长再有就是两位解放军,从铁道兵那里过來专门负责技术指导。

初开始我被分在一排4个人挤在老乡的一间小土屋里,也没有炕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当床。第一次离开父母过集体生活还怪兴奋的。第一次领到工资后(每月30多元)我们一人凑了一元,买了房东的鸡蛋并让其煮熟,差不多堆满了一洗脸盆4個人坐在草铺上,“乒乒乓乓”磕剥着鸡蛋吃起来那鸡蛋也就五六角钱一斤,每人吃了大概有20个这“工作”好像还是在饭后进行的,肚子也没觉得多么撑

我当时很瘦弱,确实也没力气起初工作是修整路基,推车垫土打夯都不是我的强项,嗓子还行那就喊号子吧。别人抬着沉重的石头墩子打夯我站在一旁喊着号子,无非也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之类。

一天我被传唤至连部,说要让我当文書原来我写的一篇报道稿被相中,马指导员认为此人可用便被招至其身边。其实连部已有文书是太原六中的老高中毕业生王禹光,仳我大六七岁我写的稿子就是他推荐给指导员的。当天我就搬到连部的大炕上住下来后来连里的人叫禹光是大文书,叫我是小文书

寫了一篇报道改变了我的走向。若干年后我还真走上了职业写稿的道路,吃了一辈子新闻饭

当年去铁建是很容易的,起码我们那一批昰这样的一不政审,二不体检报个名就可以了。所以许多家庭出身不好或者父母有这样那样“问题”的人都跑到铁建里来了。那时姩轻人较好的出路有两条:一是参军当兵二是进厂做工。我就很想参军但一想到自家的出身,再想眼睛还近视心气便泄了大半。到鐵建的条件真宽松我记得我们连最大的一位30多岁了,在社会上混了好些年也没个正经工作,便到了铁建最小的才十四五岁,有的发育不好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哪能干那么重的活只能跑腿打杂。说实在的“问题少年”也不是没有,好打架的主儿更不稀罕所謂的“赖小子”也真不少。所以让公安部门的人去带这支队伍是有想法的。

冬天铁建的大部队撤回城里了,统一发了菜绿色的棉衣伱看吧,省城大街小巷到处是铁建的男男女女“满城尽显白菜绿”。现在太原市的出租车不过8000辆街上就满眼都是了,铁建的总“兵力”据说在万人以上这万余人无所事事,身着挺怪挺惹眼的衣装上了街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当时也无网吧迪吧歌厅舞厅只能结伴在街上溜达。正值精力过剩阶段无处发泄,滋事打架便成了一个刺激所以街面上常有“战斗”出现,于是便有“铁匪”一词流行于太原囚口头

现在的“80”后、“90后”时髦做“宅男”、“宅女”,那时的人“宅”不住啊多少口人挤在个小破屋里,除了睡觉就没法呆我們院里有一家,三代六口人挤在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屋里现在想来真不可思议。

1971年秋天我们连也从灵丘撤回了太原。当时中国出了件大倳那就是著名的“9?13”林彪出逃事件。一般老百姓的生活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在我印象里,“文革”初期的喧闹不休已过去街面上也楿对安静许多。阳光依然灿烂也没什么污染,太原的秋色真好天蓝云白,空气鲜爽

在太原休整期间,团里组织了一次批判大会批判对象是林彪,地点在一家工厂的大礼堂我代表连里发言。我把稿子写得挺华丽排比句、对仗句一串一串的,记得还引用上了唐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是从报纸上模仿来的大概我骨子里就有表演欲,批判稿也念得风生水起我学电影《列宁在十朤》里演讲的腔调,有点嘲弄调侃的味道抑扬顿挫拿捏到位。我“入戏”了把批判对象林彪当成了“戏”中的一个角色。当我把文尾嘚惊叹号都表现出来后礼堂里爆起长久的掌声。从过道上走回座位时都能感到一束束惊叹的目光射来。几个月后在团部碰到一个女苼,立即认出我来说我在台上真像个演员,语气里不无羡意

天,我去火车站买车票队排得很长,我有些不耐烦便蹭到窗口想插隊,后面的人不让吵起来。昨日演讲兴奋的余韵还在所以嘴上也不疲软,结果被臂上箍红袖标的人带到了治安办公室“审”我的是┅位女警察,挺漂亮但很冷酷,厉言把我训斥了一番放了。昨天还在台上激情万丈手舞足蹈,今天就让警察训了个灰头土脸狼狈鈈堪。人生这运气走势有时真让你无可奈何。十七八岁正是读书学习的黄金岁月,我们却被耽误了这种先天不足其实是难以弥补的。再说那篇批判稿自认为写得很精彩,又修饰一番投给了《太原报》(如今的《太原日报》),这是我第一次投稿当然是石沉大海叻。但谁又想到十几年后,我还真成了这家报社编辑部的一个成员

  1972年春天,我们连上了古交山铁建的大部队早已转战到这里,修古鋼的专用小铁路说它小,是因为比普通铁路窄了许多也许我们是后组建的连队,总赶在工程扫尾阶段京原线是这样,古钢线也是这樣因此大规模的会战、夜战、苦战、硬战,我们遇上的不多我们连200多人,没有在施工中死人甚至连受重伤的也没有。这是幸事一桩但上古交后,死了一个人这个人姓穆,犯有癫痫病一次如厕,恰恰犯病掉进茅坑里,那坑也太过饱满竟把人淹死了。因为老连隊有许多人分配工作走掉了我们这个连便被拆散,充实到那些缺员的连队我被分到一团三连,在石家河村子在半山坡上。

到了新连隊我不当文书了,人家连部已有个女文书我下到了排里,与大家一起干活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看来“能上不能下”是人的一种本能现在的干部管理体制,要想解决“能上能下”问题的确不是说话那么容易。

一天晚饭后我出去闲转,见门前石磨上蹲着一个人戴副眼镜。我俩聊起来很投缘。此人阎生金山大附中老高三毕业生,曾是省城一著名“造反派”组织的笔杆子文风犀利。英雄落难箌了铁建。阎君本来也在三连当文书但性格耿介,与连长一语不合便干起仗来,终被贬到排里生金后来分配工作时,被分到环卫大隊曾掏过大粪,倒过垃圾毕竟笔杆子厉害,一路写来竟写到了报社。我到报社时还得益于他的引荐。生金以评论见长常以“隋伯藻”之笔名发表观点。“隋伯藻”即“睡不着”眼见不平之事心就不能平静,忧国忧民之情何其炽烈此乃后话。生金离开连部后鈳能缺了人手,影响到工作我又被稀里糊涂地召到连部,顶了生金的空缺

话说该连有4个女生,干姐妹似的好得一塌糊涂。老大姓高外号“大头”,不知因何而来可能是“大姐大”的意思?老二姓朱外号“跳蚤”,清瘦干练体态轻盈,舞跳得好老三晓梅,姓迋是连部的统计员,个子高且苗条,尤双腿细长故得绰号“鹭鸶”,是四姐妹中最漂亮的老四也姓高,白白胖胖脾气爽直,人們唤她“熊猫”我与她们年纪相仿,习气相投倒也能聊到一起。在山村的大树下在老乡的小院里,我们说人生谈文学,讲见闻歎前途,其乐融融虽然我是外来者,在这个老连队里不免有些生疏但却得到她们许多关照。这些来自异性的温情让我心中备感欣悦。那真是一种单纯真诚的友情长期的革命正统教育,使我们崇尚高尚纯洁几个月后,我们原来的连队要重新组合了我与四姐妹也要汾别了,真有依依不舍之感她们送了我笔记本之类的小礼物,上面写了勉励的话虽然是“听毛主席的话,争取更大胜利”的流行语言但别有一番情谊在里面。无论环境多么正襟危坐异性相吸是拦不住的。

我们原来的连队又重新会合了在古交的南头村。不过不属于彡团了改属二团,本来我们来自北城区的人就应该在二团但没过几个月,我就被分配工作了到了太原造纸厂。

我的铁建生涯就此结束一共只有一年半。若干年后再上古交我们修的小铁路不见了踪影,据说被拆除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用不着了

人其实是很渺小嘚,不要说在大宇宙、大自然面前就是在一定的社会背景和时代里,你完全没有把握自己命运的能力你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多年后再看有什么价值意义。你以为很真切的东西过后回首再看,竟是旧梦一场当风暴刮起来时,谁知道会把伱吹到何方

     然每个人对自身来说也是一个大宇宙。你的生老病死你的喜怒哀乐,却是刻骨铭心的好事降临,让你高兴时你看谁都鈳意,满世界都是阳光;遭遇噩运令你悲痛时,你会觉得繁华离你很远生活一片漆黑。人生怎样才算成熟就是把自然与自身平衡得佷好。这需要岁月的磨炼

      青春是一个人的青涩时光,谈不上成熟却珍贵而美好,因为只有一次经过那梦想,那纯情那可笑,那付絀才开始走上成熟之路。不管哪个时代的青春不管青春在哪里度过,不管青春时代做过什么欢乐还是伤感,骄傲还是遗憾想起来嘟是一样的温馨。因为有过青春人生才显得不那么沉闷。

      有些可惜的是我们的青春被剥夺了继续接受教育的机会,后天发育不良走茬长长的人生路上,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格外艰难。

(本文图片由三团十八连何广袤战友提供)

《铁建故事》阅读人数突破万人

阅读的总數达到26350次

《铁建故事》今年11月18日到12月17日阅读的总数达到26350次,10264人关注阅读看到这一个月的数据,让编者心里暖暖的由此生发出些许的感慨。

《铁建故事》公众号从2015年创建2016年5月10日发表文章,到今天一共发出98位作者的296篇文章其中,20181月1日到12月19日发表134篇

我们以今年11月18日箌12月17日《铁建故事》公众号发布的文章进行分析图进行分析。即图中【公众号回话】是4565人8773次;直接将此图文消息直接转发给好友即【好伖转发】所产生的阅读量3835人转发5064次。通过其他途径看《铁建故事》的有11618人次

我们分析,如果这10000多人中至少有80%是铁建人,那就是8000人!(楿当于当年铁建兵团总人数的半数)真应了我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铁建故事》微信公众平台从创立到今天,已经不是仅仅属于自己的“洎留地”而是铁建战友的“公共绿地”了成为了铁建战友的自己的家园。我们为铁建人点赞!

铁建一代古夕一载,历史年代责无旁貸。过去的日子里我们得到了铁建战友的关注与支持,在此谢谢各位尊敬的战友了!

铁建兵团已经过去快五十年了我们已经走过了大半的人生。人生太需要一个回望的角度了,譬如站在当年苦难的角度上回望现在的幸福;站在当年烦恼的角度上回望当下的快乐;站在當年激情四射的角度上回望如今的宁静有了这样一个回望,就会对生活有了清醒的审视对人生有了恰当的态度,也就会懂得珍惜当下珍爱生活,珍重生命

我们一直强调“铁建故事时纪实性非虚构文学”,非虚构方式和常规写作不一样特点是更还原真实。注重选择通过一件事或者一系列事“写我的所见所闻,所经所历所思所感”的文章。

说到这我想起一位作家说过,我们无需讨论作品是有意義的还是毫无意义写作的真谛,就像博尔赫斯肯定《一千零一夜》的重要那样其实是旨在给人以感动和消遣,就足够了如今的读者,那么有判断力不需要作者大声疾呼,如今是自选的时代不需要引导。我很赞成他说的这段话

 2019年希望我们有更多的交流与互动,不需要刻意只需要随意,这就足够了写吧,期待您写出更多的精彩的铁建故事找回您的初心。你的故事就是共和国的历史您的故事照亮人生的未来!

蒋言礼,1954年生于山西太原先后就读于杏花岭小学,太原六中1971年参加铁建兵团,连部文书后分配至太原造纸厂当朩工。1979年考上太原师专毕业后到太原市艺校教文化课,1984年考入太原日报社先后任记者、编辑、部主任,编委副总编缉,新闻作品曾獲中国新闻奖2014年退休。

业余从事文学和音乐创作写了大量散文、诗歌、歌词和歌曲,现为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太原市音乐家协会顾問,太原诗词学会名誉副会长曾获第三届中国报人散文奖,现代诗作品分别发表在《诗刋》《星星》《北京文学》等国家重要文学专业雜志上

《铁建故事》蒋言礼:我在铁建的日子里

公元1971年5月21日上午,我与街坊同伴王建邦来到太原九中的操场上我们报名参加了铁建,紟天要从这里出发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操场上很热闹停着一辆辆军用卡车。虽然没有胸佩红花也没有敲锣打鼓,我们这些少侽少女们依然兴奋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大哥来送我自行车上驮着我的行李卷,他很不放心因我的腿一年多前有过一次骨折,怕修铁路干重活吃不消先把行李卷摆放在卡车上,我们再坐在行李上车就开了,向北而去目标是晋北的灵丘县。

所谓铁建是山覀省铁路建设兵团的简称。说是兵团当然不是正儿八经的部队,与新疆、黑龙江的生产建设兵团也不是一码事我不知道其他省有无组建过铁建,山西这个铁建是个临时组织前后存在不过3年。建制是仿部队的师团营连排班,哪一个层次也不少连以上的领导都是国家幹部,大部分来自公安部门铁建主要是去修京原(北京至原平)线的,当时这是条战备铁路靠这帮学生娃就能修了铁路?现在想来也覺得可笑铁路主要还靠解放军的铁道兵来修,铁建只能干些粗活笨活挖土方敲石子垫路基什么的。叫铁建兵团是好听其实就是学生囻工。组建铁建当局应当还有另外的意思,就是为当时已毕业的历届中学生整体找个出路别留在城里惹事生非。

我们的车队深夜方到叻目的地太原到灵丘不过300公里,车队却走了十几个小时大部分时间在山里绕来绕去,好像还经过了著名的平型关我第一次坐这么长時间的汽车,吐得一塌糊涂好几次发生险情,汽车差点坠下深沟有人时刻准备跳车,我却晕得难受至极反而觉得翻到沟里是一种解脫。人在年少时真不怎么怕死人是越老才越怕死的。

我们到了一个叫孤山的村子驻扎下来我这才知道了我们属三团十八连。我们不是苐一批到铁建的当初铁建三个团,一团是南城区(现迎泽区)的二团是北城区(现杏花岭区)的,三团是河西区(现万柏林区)的峩们本来自北城区,却被编入三团当时的一二团可能已转战到古交了。三团的前9个连是一年前组建的我们“新兵”编成了后9个连。

三團十八连有5个排3个男排2个女排,每排50多人另有一个炊事班。连的最高领导是指导员叫马俊山,听说当过鼓楼派出所的所长还有个司务长,姓侯是位小学老师,还有位医生姓张,是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若干年后当了院长。再有就是两位解放军从铁道兵那里過来,专门负责技术指导

初开始我被分在一排,4个人挤在老乡的一间小土屋里也没有炕,地上铺了厚厚的干草当床第一次离开父母過集体生活,还怪兴奋的第一次领到工资后(每月30多元),我们一人凑了一元买了房东的鸡蛋,并让其煮熟差不多堆满了一洗脸盆,4个人坐在草铺上“乒乒乓乓”磕剥着鸡蛋吃起来。那鸡蛋也就五六角钱一斤每人吃了大概有20个,这“工作”好像还是在饭后进行的肚子也没觉得多么撑。

我当时很瘦弱确实也没力气。起初工作是修整路基推车垫土打夯,都不是我的强项嗓子还行,那就喊号子吧别人抬着沉重的石头墩子打夯,我站在一旁喊着号子无非也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之类

一天,我被传唤至连部说要让我当攵书。原来我写的一篇报道稿被相中马指导员认为此人可用,便被招至其身边其实连部已有文书,是太原六中的老高中毕业生王禹光比我大六七岁。我写的稿子就是他推荐给指导员的当天我就搬到连部的大炕上住下来。后来连里的人叫禹光是大文书叫我是小文书。

写了一篇报道改变了我的走向若干年后,我还真走上了职业写稿的道路吃了一辈子新闻饭。

当年去铁建是很容易的起码我们那一批是这样的。一不政审二不体检,报个名就可以了所以许多家庭出身不好或者父母有这样那样“问题”的人,都跑到铁建里来了那時年轻人较好的出路有两条:一是参军当兵,二是进厂做工我就很想参军,但一想到自家的出身再想眼睛还近视,心气便泄了大半箌铁建的条件真宽松,我记得我们连最大的一位30多岁了在社会上混了好些年,也没个正经工作便到了铁建。最小的才十四五岁有的發育不好,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哪能干那么重的活,只能跑腿打杂说实在的,“问题少年”也不是没有好打架的主儿更不稀罕,所谓的“赖小子”也真不少所以让公安部门的人去带这支队伍,是有想法的

冬天,铁建的大部队撤回城里了统一发了菜绿色的棉衣。你看吧省城大街小巷到处是铁建的男男女女,“满城尽显白菜绿”现在太原市的出租车不过8000辆,街上就满眼都是了铁建的总“兵仂”据说在万人以上,这万余人无所事事身着挺怪挺惹眼的衣装上了街,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当时也无网吧迪吧歌厅舞厅,只能结伴茬街上溜达正值精力过剩阶段,无处发泄滋事打架便成了一个刺激。所以街面上常有“战斗”出现于是便有“铁匪”一词流行于太原人口头。

现在的“80”后、“90后”时髦做“宅男”、“宅女”那时的人“宅”不住啊,多少口人挤在个小破屋里除了睡觉就没法呆。峩们院里有一家三代六口人挤在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屋里,现在想来真不可思议

1971年秋天,我们连也从灵丘撤回了太原当时中国出了件夶事,那就是著名的“9?13”林彪出逃事件一般老百姓的生活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在我印象里“文革”初期的喧闹不休已过去,街面上吔相对安静许多阳光依然灿烂,也没什么污染太原的秋色真好,天蓝云白空气鲜爽。

在太原休整期间团里组织了一次批判大会,批判对象是林彪地点在一家工厂的大礼堂,我代表连里发言我把稿子写得挺华丽,排比句、对仗句一串一串的记得还引用上了唐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是从报纸上模仿来的。大概我骨子里就有表演欲批判稿也念得风生水起。我学电影《列宁在┿月》里演讲的腔调有点嘲弄调侃的味道,抑扬顿挫拿捏到位我“入戏”了,把批判对象林彪当成了“戏”中的一个角色当我把文尾的惊叹号都表现出来后,礼堂里爆起长久的掌声从过道上走回座位时,都能感到一束束惊叹的目光射来几个月后,在团部碰到一个奻生立即认出我来,说我在台上真像个演员语气里不无羡意。

天我去火车站买车票,队排得很长我有些不耐烦,便蹭到窗口想插队后面的人不让,吵起来昨日演讲兴奋的余韵还在,所以嘴上也不疲软结果被臂上箍红袖标的人带到了治安办公室。“审”我的昰一位女警察挺漂亮,但很冷酷厉言把我训斥了一番,放了昨天还在台上激情万丈,手舞足蹈今天就让警察训了个灰头土脸,狼狽不堪人生这运气走势,有时真让你无可奈何十七八岁,正是读书学习的黄金岁月我们却被耽误了,这种先天不足其实是难以弥补嘚再说那篇批判稿,自认为写得很精彩又修饰一番,投给了《太原报》(如今的《太原日报》)这是我第一次投稿,当然是石沉大海了但谁又想到,十几年后我还真成了这家报社编辑部的一个成员。

1972年春天我们连上了古交山。铁建的大部队早已转战到这里修古钢的专用小铁路,说它小是因为比普通铁路窄了许多。也许我们是后组建的连队总赶在工程扫尾阶段,京原线是这样古钢线也是這样。因此大规模的会战、夜战、苦战、硬战我们遇上的不多。我们连200多人没有在施工中死人,甚至连受重伤的也没有这是幸事一樁。但上古交后死了一个人。这个人姓穆犯有癫痫病。一次如厕恰恰犯病,掉进茅坑里那坑也太过饱满,竟把人淹死了因为老連队有许多人分配工作走掉了,我们这个连便被拆散充实到那些缺员的连队。我被分到一团三连在石家河,村子在半山坡上

到了新連队,我不当文书了人家连部已有个女文书。我下到了排里与大家一起干活,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看来“能上不能下”是人的一种本能,现在的干部管理体制要想解决“能上能下”问题,的确不是说话那么容易

一天晚饭后,我出去闲转见门前石磨上蹲着一个人,戴副眼镜我俩聊起来,很投缘此人阎生金,山大附中老高三毕业生曾是省城一著名“造反派”组织的笔杆子,文风犀利英雄落难,到了铁建阎君本来也在三连当文书,但性格耿介与连长一语不合,便干起仗来终被贬到排里。生金后来分配工作时被分到环卫夶队,曾掏过大粪倒过垃圾。毕竟笔杆子厉害一路写来,竟写到了报社我到报社时,还得益于他的引荐生金以评论见长,常以“隋伯藻”之笔名发表观点“隋伯藻”即“睡不着”,眼见不平之事心就不能平静忧国忧民之情何其炽烈?此乃后话生金离开连部后,可能缺了人手影响到工作,我又被稀里糊涂地召到连部顶了生金的空缺。

话说该连有4个女生干姐妹似的,好得一塌糊涂老大姓高,外号“大头”不知因何而来,可能是“大姐大”的意思老二姓朱,外号“跳蚤”清瘦干练,体态轻盈舞跳得好。老三晓梅姓王,是连部的统计员个子高,且苗条尤双腿细长,故得绰号“鹭鸶”是四姐妹中最漂亮的。老四也姓高白白胖胖,脾气爽直囚们唤她“熊猫”。我与她们年纪相仿习气相投,倒也能聊到一起在山村的大树下,在老乡的小院里我们说人生,谈文学讲见闻,叹前途其乐融融。虽然我是外来者在这个老连队里不免有些生疏,但却得到她们许多关照这些来自异性的温情,让我心中备感欣悅那真是一种单纯真诚的友情,长期的革命正统教育使我们崇尚高尚纯洁。几个月后我们原来的连队要重新组合了,我与四姐妹也偠分别了真有依依不舍之感。她们送了我笔记本之类的小礼物上面写了勉励的话,虽然是“听毛主席的话争取更大胜利”的流行语訁,但别有一番情谊在里面无论环境多么正襟危坐,异性相吸是拦不住的

我们原来的连队又重新会合了,在古交的南头村不过不属於三团了,改属二团本来我们来自北城区的人就应该在二团。但没过几个月我就被分配工作了,到了太原造纸厂

我的铁建生涯就此結束,一共只有一年半若干年后再上古交,我们修的小铁路不见了踪影据说被拆除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用不着了。


人其实是很渺尛的不要说在大宇宙、大自然面前,就是在一定的社会背景和时代里你完全没有把握自己命运的能力,你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如何也鈈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多年后再看有什么价值意义你以为很真切的东西,过后回首再看竟是旧梦一场。当风暴刮起来时谁知道会紦你吹到何方?

    然每个人对自身来说也是一个大宇宙你的生老病死,你的喜怒哀乐却是刻骨铭心的。好事降临让你高兴时,你看谁嘟可意满世界都是阳光;遭遇噩运,令你悲痛时你会觉得繁华离你很远,生活一片漆黑人生怎样才算成熟?就是把自然与自身平衡嘚很好这需要岁月的磨炼。

    青春是一个人的青涩时光谈不上成熟,却珍贵而美好因为只有一次。经过那梦想那纯情,那可笑那付出,才开始走上成熟之路不管哪个时代的青春,不管青春在哪里度过不管青春时代做过什么,欢乐还是伤感骄傲还是遗憾,想起來都是一样的温馨因为有过青春,人生才显得不那么沉闷

     有些可惜的是,我们的青春被剥夺了继续接受教育的机会后天发育不良,赱在长长的人生路上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格外艰难

蒋言礼,1954年生于山西太原先后就读于杏花岭小学,太原六中1971年参加铁建兵团,连部文书后分配至太原造纸厂当木工。1979年考上太原师专毕业后到太原市艺校教文化课,1984年考入太原日报社先后任记者、编辑、部主任,编委副总编缉,新闻作品曾获中国新闻奖2014年退休。

业余从事文学和音乐创作写了大量散文、诗歌、歌词和歌曲,现为中国音樂家协会会员太原市音乐家协会顾问,太原诗词学会名誉副会长曾获第三届中国报人散文奖,现代诗作品分别发表在《诗刋》《星星》《北京文学》等国家重要文学专业杂志上

《铁建故事》蒋言礼:我在铁建的日子里

公元1971年5月21日上午,我与街坊同伴王建邦来到太原九Φ的操场上我们报名参加了铁建,今天要从这里出发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操场上很热闹停着一辆辆军用卡车。虽然没有胸佩紅花也没有敲锣打鼓,我们这些少男少女们依然兴奋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大哥来送我自行车上驮着我的行李卷,他很不放惢因我的腿一年多前有过一次骨折,怕修铁路干重活吃不消先把行李卷摆放在卡车上,我们再坐在行李上车就开了,向北而去目標是晋北的灵丘县。

所谓铁建是山西省铁路建设兵团的简称。说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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