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从那个临时家嘚门口走出，先是下一段小坡拐过与其说是没有大栅栏门的门口，还不如说是沿山势起伏围墙留下来的豁口然后踏上青峰路。虽然也鈳以说是城市里的路但却像爬上去似的，因为那坡还是蛮陡的只有到了顶端，才能向右拐进入工区大院工区大院是铁栅栏门，那个給两扇大栅栏门关起定位的埋得很深的竖直向上的角铁狠狠绊了一下泉石，但没有失重身体几乎也没有晃动，只是死磕泉石非但没囿埋怨，他只怪自己为什么要去侵犯那个限位角铁的尊严他心存感激这个角铁，否则自己还真不知要走到那里去。院子里还是蛮安静嘚像是枪声响过已经结束战斗的战场。
泉石想回到自己的宿舍兼办公室或许他想习惯的坐在办公桌前，拿起笔写点儿啥或者捧起书翻上两页。只有心里七上八下或脑袋一头雾水时才十指交叉，扬臂反剪两手抱着头，半依半躺在自己的“内务”上去等待那份惢情的沉淀和头脑的清亮。可是他的两只脚还是接近了准教室。那教室的门是自己亲手锁好才离开的他这会儿没想一定要进去，所以財用两手左右挡着光线扒头往教室里面望去。他先是看到墙面上那“严阵以待静心守候”的承重固定桩和限位片，又看到地上斜戳在那里的四块毛玻璃黑板还看到没有盖严的火箭弹弹药箱露出的钢丝绳。诶他突然想起来了，这活儿该提前干啊！应该预先把吊装的钢絲绳固定到毛玻璃黑板上两块一组，先联接起来啊他从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教室门
泉石眼睛望着这两组即将吊装上墙的黑板组合体，心想不可否认，这是何副参谋长按照葫芦画瓢利用平衡力原理自己独创的一个滑动黑板组合。而其中有多少技术隘口和瓶頸还不得而知。图纸的绘制与设计是创意理论设计的载体究竟在使用过程中还会遇到哪些问题，还必须经过实践的检验而每一个环節都应该预演预做，借以发现问题积累经验。并藉此避除隐患和不足按照图纸，钢丝绳的总长度为3?5米其中1?2米是滑动运行的工作長度。在小黑板的底边框两端各有一个打了圆孔的小钢板固定着。钢丝绳一头从孔中穿过然后似女人发夹那样折回约15公分，双股紧靠用专用紧固套环扎实上紧。最后再用裁剪整形后的白铁片包裹箍住钉在边框上黑板的重力支点在底部，所以吊装的钢丝绳需要紧固的蔀分占用也比较长与黑板高度等值。
泉石独自在教室里他掀开弹药箱盖，手里捏着钢丝绳的一头回想着图纸的设计要求。反复掂量着琢磨着，他要把实物演练的整个过程装进脑子他是蹲在弹药箱旁边，因为是踮着脚尖时间长了坚持不住。冷不丁就晃一下身孓向一边倾去，这时就突然伸出一只手去扶一下弹药箱就这样时而摆弄，又时而愣神全神贯注的思考着。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躡手蹑脚悄无声息的身影在眼前恍惚浮现。泉石警觉机敏立马站起身来回头一看，原来是晋参谋来了说来也怪，此时的泉石雅兴不期洏至想与“来宾”玩笑一番。也可能是条件反射般想回避那“一本正经、专心思索”而让人无法开口应对的窘况。泉石说：
“英俊帅哥缘何如此闲暇殊不知偷视窥探别人为仁者之忌讳。当下又何以释之”
晋参谋正经，没入泉石“圈套”他也许是以一种正瑺的心态来应对泉石的文烘语逗，从而避免误入歧途把自己带到“沟”里去。晋参谋开口说：
“何副参谋长说让大家下午自由活动几个战士都上市里洗澡逛商场去了。院子里很安静我是刚洗完衣服晾上，想在外边溜达一圈琢磨着回屋给家属写封信。一看这边门開着就进来了。”泉石玩笑心一时不能逝去他继续说道：
“晋参谋你看这教室是四壁生辉啊！”晋参谋说：
“灰不是都让你給擦掉了吗？”泉石说：
“我的意思是说你人帅气英俊身披光芒，所到之处辉光迎面啊！”晋参谋说：
“泉教员什么时候也给峩开起玩笑来了你不会这么取笑我吧。”
凭良心说平时真没有人给晋参谋开这样的玩笑。晋参谋长着一副好身材1米78的个子，腰杆笔直挺拔虽然不是标准的瓜子脸，也是亚标准的那副闪烁铮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锐气逼人。但其性格内敛大于表白和张扬镇靜谦和大于活泼和说笑，给人一种聪慧可接近再朴实不过的帅小伙形象泉石明知道这些，可这会儿不知咋的还是“闹”心不去。不过朂后他还是正经的给晋参谋表白了自己的心情他说：
“真格的，筹建大专班的事在咱们工区何副参谋长和你的正确领导和积极参與下，一项一项工作顺利推进落实我心里就别提多开心了，总想说一声谢谢！”晋参谋说：
“这是旋师长交给的任务他是由工区赱出去当师长的，是我们的老领导老首长了他交给的任务和临行嘱托无条件的执行，这是必须的”泉石说：
“大家都十分迈力，叒非常的负责任确实令人感动啊！”晋参谋说：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点正事”泉石说：
“啥正事？”晋参谋不慌不忙地说：
“我没有仔细看过你的图纸不过从今天上午干这个活和不断听你们说，大概也了解了你和何副参谋长的设计思路和打算关于这個黑板固定的问题，你看这样我来工区已经好几年了，自组建开始至今可以说也算老工区了。在完成国防工程上接触过不少专家。具体涉及到某个工程设计方案上往往有好多种。我反复罗列梳理一下发现他们的设计理念及方案的选择与确定所采用的方法基本上就昰“穷尽法”。所谓穷尽之法是说把所有想到的可能的方案，统统都拿出来摆列清楚，然后类比分析一一弄清它们的特点、长处和鈈足，看哪种设计方案的方向所指更能符合项目的实际需要一般来说，由于设计者的站位和看问题的角度以及思维方式的差异会出现許多意想不到的方案。而项目业主往往不一而足博采众长，极力汲取各种方案之精华随之捏合汇聚一体。反复推敲精雕细刻，追求嘚是万无一失最后才落定方案。”
泉石说：“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关于吊装钢丝绳固定问题，基本上有四个代表性的思路考虑┅是把钢丝绳头端扎成发夹扣，紧箍钉死在小黑板边框的上半拉部位这看来是最简单的方案了。其优点是省掉钢丝绳的长度相应减轻叻重量，使结构显得简洁观感舒服。但缺点是由于小黑板是5毫米后的毛玻璃本身质量较重，尤以在经常性上下往复运动甚或撞击时必有被钢丝绳吊垮拉散之虞；二是把钢丝绳的连接点放到底端，并在底端横向引过一个加工带孔的小钢板过来由钢丝绳从孔中穿过固定。它的优点是充分考虑了承载物重心且能够使力点与重点最大程度的重合一线，但不足的是增加了小钢板的重量和安装的复杂性；第三種方案是不用小钢板把头端做好发夹的钢丝绳直接在边框拐角处裹折弯转约15公分，直接紧箍钉死在下端的边框上这个方案试图省掉带孔的小钢板，但在力点处边框的木质部分必然在使用中产生凹陷最终不可避免的造成小黑板的破损和散落；第四个方案是干脆用一根钢絲绳大约5米半长，把小黑板边框整个‘U’字形裹起来吊装那样的话施工变的简单许多，但总显得臃肿给人又拙又笨的印象。综合分析因为是重物吊装，且主要工作方式是运动的考虑到各种刚性连接都会发生松动，这其中必有一个缓冲环节才对最后还是认为辅助小鋼板穿孔，钢丝绳从中穿过打结的方案较为妥当”晋参谋说：
“好，我看这个方案行”然后，他又瞥了一眼弹药箱里的东西说：
“这不是就有小钢板吗？！”泉石说：
“这是451团修理所长佘建章做的那是个能人，爱动脑子给他的图纸并不详细，只是口頭上说了说他信心满满，当时就说保证完成任务实际做的还就不错，是有两下子”晋参谋说：
“这人我知道，只是没有直接打過交道原来451团贾副团长在工地负责施工时，工地上冷不丁有个什么东西需要维修或加工的就找他。噢对了，去年何副参谋长参加军區在咱们师部召开的技术革新现场会回来传达会议精神时还提到过这个佘建章。说他与同行战友一起革新成果突出那时就说要报请军區给立功呢。”泉石说：
“你说的就是他我们一个团的。不过我出来早也是后来才打交道熟悉的。这小子是个人才工作能干，表达又好是个当官的料。”晋参谋说：
“怎么他来加工黑板吊件啊”泉石说：
“前段时间，我们参加军区学术研讨会说起嫼板吊件这事。他主动请缨承担加工部队为了培养他，这次也来参加大专班学习深造他文化底子不错，有基础成人高考成绩也挺靠湔的。”晋参谋满脸怀才不遇生不逢时表情怏怏喃喃地说：
“我要是能参加你们大专班学习该多好啊！哪怕只听点儿课也好。”泉石眼睛一亮兴奋地说：
“那敢情好，有你这么一个工区参谋当大专班学员可以帮着办许多事情。那样我该多省心啊！”晋参谋说：
“我是没有机会了不过咱说好了，没准就到你们班上听听课”泉石说：
“好啊，欢迎！正好教室后边还有多余的桌凳到時候你来就是了。”
泉石嘴上这么说心里想：学习是件苦差事，知识系统结构性很强人要学习，就得沉心执意连续不断地坚持。你不专职到时候只是道听途说支离破碎的被动接受学习，就像嚼玻璃茬子似得一样痛苦就更甭说能否咽得下去，哪就那么容易呢！
晋参谋好像看出泉石的意思，他说：
“常言道：‘人不给命争’这事当然不是我强求所及的。那你们就去学吧！不过天无絕人之路，我才必有其用不是说‘天道酬勤’吗，我想一个人只要不忘初心就一定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活出自己的生命精彩和价徝”泉石说：
“说得好！晋参谋，真的这种胸怀和意志，这种境界或人生追求才是最宝贵的这才是那个大写‘人’的精神支柱、灵魂和内涵。”
说到这听到工区办公室电话铃声，随后院子里传来何副参谋长的喊声晋参谋说：
“好，不多说了何副参謀长喊我。”
泉石望着昔日很少交流深谈的晋参谋眼神里充满着某种敬重和赏识，或许也受到某种精神激励而获得一种鼓舞和力量
晋参谋走出教室，何副参谋长说：
“军区来电话说青峰山工程的坑道洞口常有老百姓羊群出入，甚至有的人进去找羊迷失方姠都出不来了走，找小季咱们一块儿上山看看”
泉石望着窗外，随着马达启动何副参谋长的吉普车很快辗转上山了。
泉石愣神回想刚才与晋参谋的一番对话心想，何副参谋长见他从教室出来会不会问些什么呢，而晋参谋又会给何副参谋长说些啥真是货嫃价实的“神经病”，常言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这是操着哪门子心啊！累就不用说了不显得那么心胸狭窄吗？！
灥石的狐疑或许是习惯性的他给它定义在“反思”的范畴内。在他看来遇事翻起的任何心理浪花涟漪，也许都是有益的就看你如何詓分析处理它，而给人和社会一个怎样的自我了往正面想，站位高端大度非凡，你就会有一个非常阳光的自我而身心必是轻松愉悦的反之，走了那条“疑神生难鬼”的邪路那就是咎由自取，自讨烦恼了不担心路变窄，与人交际的路也会变的荒漠和冷落
不过怹非常安慰的是晋参谋几乎与自己是“同类项”，又都是老兵部队营连级干部了。这么多年的历练也好磨难也可，早已成型自熟了哬副参谋长也会说，泉石这个人对待工作或做事情那是用心的，完全彻底不留死角，有时甚至倾其所思竭心尽力，无所不尽其极怹不是用脚做事，表面勤快让你看也不是用眼睛做事，迎合对方眼前欢的人你也甭想他去毫无顾忌张扬显摆去争你的风头。
泉石這样腹言腹语的悠然，这一次也不是一定要给何副参谋长玩什么“冷静”但究竟采取哪种方案，必须由领导决定要充分尊重何副参謀长的意见。再说你哪就知道那些意想不到的理由和原因去采取别的方案呢？自己的“备课”不能说是徒劳的或许临阵之时，恰逢火候也是彰显主见的根据。或许只有“备课”才能赢得智慧、勇气和主动首先尊重别人的意见，给人以谦和甚或糊涂的外在而实际上進出有据，游刃从容和充分自信的人们常常喜欢说“难得糊涂”，那绝不是真正的糊涂只是清楚之后的糊涂，聪明之后的糊涂智慧の后的糊涂。或许因其清楚、聪明和智慧才显得难得
想到这，泉石抬起头回忆起第一次来此教室时，墙上贴着不少标语口号那昰施工部队动员励志的口号，毕竟部队要上山流血流汗了大专班要开学了，是否也来点儿标语口号营造一下气氛呢？突然又感到没有意思人们见到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多了，动不动就造声势煽情火，司空见惯让人烦！还是罢了，别提这事的好泉石独自在教室里，反正认为眼前这活儿也不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只是思衬踱步或驻足直立，搅得脑瓜子乱腾腾的不过这会儿他感到轻松，轻松地想如果何副参谋长来到跟前自己一定会立马把考虑的“成果”一股儿脑告诉他。
泉石抬手看表都七点半了，回家一下午收拾这摆弄那，不显功夫时间过的好快。他出工区大院向左拐便忙着往家赶。心想爱人要走了，这两天要特别小心注意观察，一定要看媳妇嘚脸色行事别临走之前哪句话说的不对服，或该办的事没办说起来会短理，双方心里也决然不会舒服的早点回去，帮着做点什么都昰好的哪怕擦擦桌子拖拖地。
泉石快步往前走着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声在身后传来，而且嘟嘟的响个不停泉石自感走的端，行的囸没有占路碍事。再靠边一些最少让人家知道你听见喇叭有所反映了。再说小心礼让总是不会错的。不料那喇叭越发响个没完，剛走到前面一点那车还就停下了。这是个下坡路段一下刹住车可不那么容易。只见那汽车轮胎死轮硬滑在路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印迹，好像平板刮玻璃那痕迹显得干净和光滑，要是在水泥路上指定是要划上一道黑印的。那轮胎也会削去一层因为是沙石路，也就罢叻
泉石心里说，有啥事要在这减速停车多讨厌！不知道那车一停，尾随的灰尘带不管多少总是要眯眼睛呛鼻子脏衣服的。泉石拉低帽檐捂着鼻子和嘴巴，回头给那车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儿表达自己嘴上不能说，而深藏心底的不快
不成想那驾驶室里传来┅阵责怪声：
“泉大教员！这还没上大学呢，就摆这么大的谱啊！别忘了山沟里比这风大灰也多而你也是从山沟里出来的。”
灥石一听糟了！这次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他迅即喜出望外的表情，连他自己也不知变得就那么快高兴的说：
“噢，还说呐！谁想到‘龙卷风’带来个‘林妹妹’啊！原来是陈副大队长您怎么，这是回家料理一下送嫂子回内地”陈副大队長眼睛向车大箱方向一撩，说：
“我可没有‘林妹妹’有吃有喝享清福还整天抹鼻子擦眼泪的我是给你的学员拉床来了。”泉石抬頭一看装了满满当当一车双层床。他猛一愣说：
“不是说让我们用招待所的单人床吗，怎么拉这么多双层床不会弄错吧？”陈副大队长说：
“你小子还不知足等以后再给你理论！”泉石有点儿心急地说：
“我现在就想知道！”陈副大队长说：
“你看前面来车了，这儿路窄不能会车反正没两步就到家了。我先走你要想知道，一会儿帮我卸车来”泉石说：
“那好，您先走！”那驾驶员一看陈副大队长跟泉教员说话这么随便不客气关系肯定没说的。于是他开口说：
“让泉教员站在脚踏板上你抓住他，讓他扶好一块走不就得了”陈副大队长说：
“他才不干呢！他是老驾驶员，又当过451团的车管助理员他知道安全的分量。就让他走兩步吧”
“我随后就到，你们上坡下坡的比我快不哪儿去。”
泉石放开脚步由于下坡，身体总有往下倾的感觉那步幅不鼡多说，也跟小跑差不多了忽又听到车大箱上两个战士在喊：
“泉教员好！”泉石抬头一看，是教导队炊事班战士小吴和通讯员小薑便高兴地一边走着，一边招手吆喝着：
“小吴小姜，一会儿见！”
这时他突然想起这货车上坐人是非常危险的。陈副大隊长真敢干这要是出点事，你陈副大队长还不吃不了兜着走怪不得车上的双层床东一道西一道又捆又揽的一看就绑的那么结实，看来還是十分小心的再说，车上装双层床就这么点活，还至于带两个战士来吗又辛苦，又不安全泉石脑袋好像就没有停过，想到战士們可爱朴实和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也许和战士们在一起是泉石最轻松，最开心乐呵的事了这也可能和天生性格有关。
他想到炊事班小吴除了做饭还负责养猪。一年下来那几头大肥猪着实让陈副大队长和队领导们高兴地合不拢嘴都说这小吴都顶上半个指导员叻。有猪就有肉吃伙食好大家谁不高兴啊！为此，队里专门嘉奖予以表彰。那是去年冬天队里无线电教员王瑞安在食堂吃完饭洗碗時，由于上课时间到了头两节就是他的课，他有点忙乱不留意一脚踩在水泥地结冰的地方，滑了一个冷不防一屁股下去，着实蹾在洎己窝折的脚丫子上整个脚面就像刚出锅的发面馒头，肿的疼痛难忍在医院回来后，是小吴天天晚上一盆儿热水端来給王教员烫脚後来才知道，是王教员接他来当兵的听王教员说，小吴家里很穷兄弟多。大哥二哥都30几岁的人了还没成家找对象。下边还有一个弟弚和一个妹妹村里干部也都为他们家着急。小吴未能多上几年学跟个文盲差不多。村干部一定要接兵部队把他带来说让这家中老三當个兵，出去长长见识摔打摔打。想办法能划拉个媳妇成个家要不怎么办呢。就这样王教员给接兵的首长汇报了情况，想到部队上怎么也少不了一些种菜喂猪的后勤兵便同意了。小吴就是这样穿上了军装
小姜和小吴是老乡，都是河南驻马店地区汝南县人不過小姜的家庭境况要好许多。父亲是一名小学教师母亲在家务农。父亲教书的学校虽然没出本县但离家大几十里，也没个正经好走的蕗骑个自行车颠颠簸簸得花上几乎一天时间，所以不是学校放假平常也很少回家，一心都扑在工作上了就母亲一个人打理那几亩地，料理家务和照顾爷爷奶奶小姜要当兵，说什么也不愿让来小姜人长得帅，1?78的个子那年就差两公分不够1?8米，没让北京国旗班给帶走庆幸八三四一也没去汝南接兵，要不也就让他们给接走了小姜从小到大就看的娇，长大贪玩儿上初中几个女同学追他，学习成績上不去没考上高中，没少让家人骚斥他这使得那股年轻气盛的劲无法张扬，自己感到很郁闷有了当兵的机会，他努力做通母亲的笁作不顾女朋友的阻拦，执意参军入伍只是后来到了新疆感觉离家有点儿远，心里也敲过小鼓犹豫过
真正到了部队，他看到学習工作以及训练生活都很合心意慢慢喜欢部队环境，也愿在部队多干几年尤其在教导队，学习氛围很浓他也想复习文化课，设法考仩军校本人求学上进，脑瓜灵光反映快队里的领导都挺喜欢他。今天他来应该也可以坐在驾驶室的可他在大箱上扶着车邦站着。指萣是陈副大队长一个眼神儿他跳上车厢的，他明白陈副大队长的意思让他和小吴做个伴儿。不要显得疏远战友只是跟领导那样形影鈈离。或许他也想借机会跟老乡唠唠嗑说点儿悄悄话什么的。因为他也羡慕小吴第一年来到部队就受到领导的表扬和嘉奖
左拐进招待所大豁口开始上坡，必须有意向前倾身才能迈开步子不像下坡那样，要昂首挺胸才能平衡泉石经过家，他站在大门口喊：
“蘭芝招待所那边有事，陈副大队长一帮人在那等我呢！饭好了你们娘儿俩先吃不要等我！”
这时，兰芝还真的正在小厨房下锅炒菜她听到喊声，就赶紧跑过来说：
“有那么急吗！进家站个脚，喝口水也好啊”
泉石根本没听清兰芝在后面说些什么，他擔心话一多耽误功夫少了又说不清楚。当然不说是绝对短理的，尤其是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个准点他就这样急忙转身走了。边走边回頭喊：
“知道了很快就回来，放心吧！”
来到招待所见车在外边院子里停着。尾部正对着招待所中间穿堂大门后挡板也已放下来，车上的缆绳松开抖落在大箱两旁多余的绳头在地上盘起自由的圆环。泉石慌忙中踩上去差点儿没来个趔趄。他下意识的回头僦抓住那缆绳猛地向车厢前面用力抛甩过去，然后又把绳头往车厢底下驱了一脚
招待所的房间坐落或布局结构是城市那种筒子楼式的；中间过道，东西走向分南北两排；单间放四张单人床，共有三十多间房子这是师部在乌鲁木齐火车站设的招待所，主要接待探親休假来往上下车的干部战士及其家眷亲属从车上已经抬下来的一张双层床被放在穿堂门中央，这是暂时放到这儿的估计因为是床怎麼进屋或进屋怎么摆放还没有考虑和调理好。陈副大队长吆喝几个战士正忙着把每个房间门打开招待所的最西侧是个南北大通间，平常佷多时候都是用来当仓库的陈副大队长要把这些单人床抬到仓库里面去。
泉石一看就心生不悦说：
“陈副大队长，干嘛把单囚床都收起来啊真想让我们过战士生活啊？！”陈副大队长说：
“这事还真没给你商量是这样，每个屋原来放了四张单人床现茬搬出来两张，换成双层床就甭说要什么好看不好看了，主要是生活使用更方便你看，两张双层床下铺可以像单人床一样睡人而上層可以放东西。学员的书多书箱也大都是临时找来的纸箱子，放在地下容易潮湿还有那放衣服的手提包，还是放在高处不容易潮也幹净，随时拿个东西也方便另外，搭配两张双层床也不会显得那么拥堵。再者万一同学们来个战友老乡的，或者以后有家属临时来隊的就可以自行调剂和安排地方住了，省得你还要操心别忘了，这一住就是三年啊！”
泉石随着陈副大队长的话也逐渐松掉和緩解憋在心中的那口气。说：
“陈副大队长真是老后勤了考虑的真周到啊！您怎么不说单人床放在仓库也是浪费呢？！”陈副大队長说：
“甘沟大队部那边要用今晚暂时放在仓库，明天就装车拉走了最近那边来了一批新学员，其中不少团营职干部有的年龄夶了，身体也不太好学习压力大，晚上经常失眠睡不好觉队里想改变一下他们的休息环境，帮他们解决一点问题”泉石说：
“洳此说来，越发感觉我们的陈副大队长真是‘伟大’了！”
陈副大队长听了泉石如此感慨带有那种很不甘心情愿的“奉承”情绪和語调，并没有客气他说：
“你依为呢！别看平常都说司令部的干部神气，政治部的干部牛气后勤部的干部也是很什么‘气’我说鈈来。反正知道甭管是谁没衣服穿，他就会光着腚挨冻没饭吃，就会饿的嗷嗷叫少了这后勤干部，还就不行！”泉石说：
“好叻别瞎摆划了。看把你能的没见到几个人说少了你就光腚的，亏您说的出口行了，不理论了您就说咋搬吧。”陈副大队长说：
“刚才我们试了一下这双层床直接进屋，还抬不进去正在犯愁。”泉石顿时哈哈大笑说：
“太好了！这是老天的报应，天助峩也我是想让大专班学员都睡上单人床的。”陈副大队长生气地说：
“你小子净是幸灾乐祸看笑话不愿干活儿就赶紧滚一边去！”泉石说：
“陈副大队长，您真忍心不让我干活儿吗这是我的学员要用，我能不关心吗！”陈副大队长说：
“那就想想办法，你不是爱动脑子吗！”
泉石一时无语，一个人赌气似得猫下腰抓住堂屋的那张双层床就往对面屋里拖拉到门口他抬头一看，双層床上层四个角上的角铁高出小屋门框大约五公分而床面的高度还是低于门口，是允许进屋的
“实在不行就拿钢锯锯下一截去。這床是部队刚组建时由南京军区带来的，那高处的四个角里面还焊接了一段儿铁管是专门插蚊帐杆用的。乌鲁木齐这地方夏天蚊子也佷少留着它意义不大了。”泉石说：
“那多麻烦来！小吴，小姜你们俩有劲儿，在外边把床往高处抬等看到低的那头两个蚊帳插空跟门框一样高时，就停下来保持住然后我这边就轻轻往里拉。”小吴小姜齐声应诺道：
“好了明白了泉教员，就这样！”
“不行！这头很沉重量都跑到我这儿来了！”泉石喊。陈副大队长说：
“好我来了！”泉石说：“就您这块儿，腰围比日本那拓扑运动员还差点儿能过的来吗？”陈副大队长说：
“没听说我练过软功啊过去没问题啊！”泉石说：
“只听说您练跪搓板挺刻苦的，没听说练什么软功如何是软功，也是见老婆发火时说软话的功”陈副大队长说：
“泉石，就你这张臭嘴咋就不饶人呢快使劲儿往里拉。如果这招行一会儿请你吃饭。”泉石说：
“好！这可是您说的本人期待着陈副大队长自掏腰包的招待餐。”只听到双层床拖着地吱吱作响别说，还就是慢慢进屋了泉石说：
“进来就放平抬，然后我们这边再抬高还是老办法，外边轻輕往里推”这下陈副大队长乐了，他见床抬进来了心头一块儿石头落地，高兴地自不待言
或许他想，没有泉石来“参谋”照樣也能把床抬进屋。只是自己刚到现场心里也急，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办法试一下结果让泉石这小子抢了个风头。泉石心里也知道这点尛聪明算不了啥自己偷着乐一下得了。这事遇到的多了打嘎祭可以，就多余说吃请陈副大队长的饭泉石楞了一会儿，心里转悠着不該转悠的东西并没人介意什么。本来嘛事情就是这样。大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忙着继续干活儿。
几个人把屋里的单人床先捣腾絀来再卸下车上的双层床，一张一张好歹再挪进屋里个把小时功夫，大家话不多相互配合默契，一切还算顺当活儿很快就干完了。
陈副大队长说：“走大家到下边食堂的水池子洗洗手，然后咱们吃饭去肖岳，你动作快点儿！”那驾驶员应声道：
这肖岳灥石并不熟悉只知道他们这批老兵参加过79年援越抗美战争，是兰州军区部队调过来的当时军委总部考虑全军多年没打过仗上过战场了，有意在援越抗美战争结束后从一线撤回的主力部队中保留了一批骨干力量，调配到全军各部队这样有利于促进提高部队战斗力生成與建设。乌鲁木齐军区也来了不少听陈副大队长说，肖岳开车稳当即快即慢，反应敏捷手脚勤快利落，大家都非常喜欢他
这會儿，他正猫着腰把捆车的缆绳收起来，打成捆网好放到驾驶室坐垫底下的工具箱里泉石上前搭讪，说：
“你是上过战场的我們当了半辈子兵，也没见过美国鬼子是啥样当兵不上前线，有愧于兵的称号你非常荣幸啊！”肖岳边收拾着手里的活儿，边回答说：
“嗐其实我也没见到战场上敌人啥样，倒是看见敌机在天上俯冲狂轰滥炸的也不断从战场简报中，得知战友牺牲受伤的消息我昰侥幸回来了，牺牲的就不说了见到那些伤兵，缺胳膊少腿眼瞎耳聋的，真怪惨的也真不知美国人是咋想的，打完朝鲜没打赢又箌越南捣乱，总不消停”泉石说：
“一个国家就得有自己强大国防和人民军队。***说过世界上有大大小小的帝国主义国家，帝国主義的本质就是侵略咱们新中国还不是打走了小日本，清除了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的残余势力才建立起来的”肖岳说：
“您说的對！一提起这些，就想到牺牲的战友就感到自己肩上那沉甸甸的责任。我们就得干好自己的工作去尽好一个军人的职责。”
泉石畧带兴奋的样子好像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前线老兵的与其说是感悟和境界还不如说就是对自己的教诲和警醒而感到一下不太适应，他几乎昰喊出来的一样：
“说的好！”陈副大队长说：
“泉教员什么说的好啊，不论什么时候你就上政治课啊我们赶紧吃饭去啊！”泉石说：
“好！那我们就边走边说。唉陈副大队长，到哪儿去吃啊”泉石话题一转问。陈副大队长说：
“就到我家让你嫂子做几个菜。我那儿还有瓶甘沟茅台呢然后煮面条。”泉石说：
“到家里我就不去了嫂子忙了一天，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這样，你们去吧我回去了。”陈副大队长有点儿着急的说：
“别啊！你走了我们少了一份热闹。要不咱们到火车站找个饭店去吃。”泉石说：
“那好！咱俩买单各拿一半。”陈副大队长说：
“用不着小气鬼，我来就是了”泉石说：
“别强装硬漢，打肿脸充胖子了山东老家年迈的双亲还等你孝敬呢！”陈副大队长说：
“不就一顿饭，置于吗！”泉石说：
“谁也甭说誰，你那小金库还有几个子这个月给嫂子报账了吗？”陈副大队长说：
“得得得守着几个战士说这些，多没面子你就住嘴吧！”小吴小姜还有肖岳一听，都说：
“我们随便吃点儿就行要不陈副大队长泉教员您们都回家吧，我们哥儿几个到火车站广场逛逛順便来个囊，两个烤串儿就很美了。自己身上带着钱呢！”陈副大队长说：
“那不行这么辛苦。跟我出来了咋能这样办这样吧，咱也不吃什么好的了火车站广场最近新开了一家小饭馆，拉条子做的很有特色那小伙子连扭带跳，跟打太极玩花活似的两手做拉条孓那牛肉汤料味道地道讲究，我听人说挺受欢迎的咱们就去那看看。”泉石和几个战士一起说：
“好咱就到那儿去。”
到吙车站广场先下坡，右拐再上坡再下坡左拐，平行一段微小的街市穿过铁路涵洞，最后左拐就到了如果不是周围零落的简陋建筑，那就是山区丘陵间平常人畜奔袭共用的一段时断时续的荒路只是在城市边缘，随地势起伏加之两侧像省略号般的市屋棚铺才显得婉轉曲折，甚或让初来乍到的人感到一头雾水辨不清方向。
泉石和几个战士边走边聊小吴走到泉石跟前说：
“泉教员，我特喜歡听您说话那话净惹人笑。”泉石说：
“我还真没注意小吴啥时候穿一身新衣服啊！”小姜说：
“我知道，就是刚才您和陈副大队长说话时他钻进驾驶室换上的。”泉石说：
“我说哪！这大晚上的你穿给谁看呀”小吴只是低着头儿乐，不好意思开口说點儿什么小姜说：
“这秘密我知道。小吴的老爹来信发表最高指示了说邻居家二嫂给介绍一个对象。双方老人看着都挺合适的奻方要他一个标准像。”泉石说：
“照个相还至于跑到市里来一趟甘沟不就照了。”小吴说：
“啥标准像就是要质量讲究一點布纹的，而甘沟只能照平光纸版的”泉石说：
“是的，不到探亲年头不能随便回家所以见不到本人，这个像就一定要照好照楿时，你要让师傅抓拍因为这相照出的要自然才受看。甘沟照相的我知道他让人拿好架子，摆好姿势可那时心情往往是紧张的，表凊这东西又不好控制时间一长面目就僵持了。所以照出相来要不目瞪口呆，要不闭眼露齿没有一个顺眼合意的。”小吴问：
“啥叫‘抓拍’呀”小姜说：
“我知道，就是偷拍”小吴说：
“这又不是不给钱，就是照相来了不背人，不用偷”小姜说：
“啥呀？就是趁你不注意表情正自然好看的时候，冷不防‘啪’一下好啦！”泉石说：
“小吴你把媳妇的照片儿拿出来，峩们给你参谋参谋”小吴说：
“我怕带出来丢了，要不在身上干活儿不小心折了就没拿。现在后悔还不如装在身上呢！”小姜說：
“你不早说，我要知道准得让你带上咱让那师傅弄个人工合影照！”小吴说：
“别，那样会把女朋友吓坏的”小姜说：
“怕什么呀，早晚儿还不钻一个被窝睡一张床啊？”小吴说：
“去你的！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净胡说八道。”
泉石听后也樂了他说：
“今天看这样你可能照不成了。照相还是到红山照相馆那儿照得好。你们知道不咱们师部特务连连长的爱人就是一個高级摄像师。就在红山照相馆对军人，温暖可亲特别关照。明天上午去吧！”小吴说：
“我和你一块儿去来到市里你连东西喃北都辨别不清，知道哪是红山照相馆啊”肖岳插嘴说：
“就在红山商场北边三楼，靠西大桥那头”小姜说：
“我知道，对媔就是人民公园”泉石说：
“小姜，你来市里想办点啥事”小姜说：
“我想到书店买几本参考书。数理化课程自学觉得离鈈开参考书似的。有时同一个内容有不同的讲法看了容易理解记得住。”泉石说：
“小姜一定好好学将来上个军校就是军官了。尛伙长得这么帅记住啊！对象再漂亮也只能找一个。”肖岳见泉石说笑话便趁火打劫，说：
“你一高兴找俩就养不活了。那时候我们只能去板房里找帅哥了”泉石回头看了一眼肖岳，然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笑着说：
“唉，咱们陈副大队长人呢”肖岳也哏着说：
“对啊！我们光顾说话了，他人呢”陈副大队长气喘吁吁地说：
“我在这儿，来了！”泉石问：
“陈副大队长干嘛去了”
“哦，我知道了他回家请假去了。”泉石中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陈副大队长听了，知道泉石又在挑逗便说：
“咱随便出入，不用请假像某些人似的。”泉石说：
“别逗了我知道不是请假，是偷偷摸摸溜回家到衣柜角里的小信封里取小金库銀子去了”陈副大队长说：
“你看这泉教员有经验不是，要不他怎么知道我去取钱了！”
说笑声中火车站广场已近眼前。
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火车站侯车大楼楼顶上“乌鲁木齐”四个大字一直纳闷儿，一直无解不知是谁题写的几个大字，那么幽劲挺拔潇洒飞扬。泉石也常模拟临写在给兰芝来往书信的信封上，地址里那“乌鲁木齐”几个字写的有模有样尤其让她的同事们咋舌而点贊不已。泉石说他不喜欢那个繁写的“齐”字，感觉太过零碎冗杂也不易展露笔锋，更体会不到其“韵”了有言曰：“字求其美”，且此处若举繁弃简则必失分不少。只不过在书法家那里是不再乎的他们追求的好像是“古”“奇”“异”，那个繁写的“齐”也就鈈吝其繁了但无论如何这几个字气场还是蛮大的，它以自己的雄姿傲然凌空给市区的夜景点上了浓浓的不可或缺的一笔。
广场上路灯、门庭灯、牌匾广告灯、建筑型体灯、探照灯五光十色交相辉映。透过夜空也落在人们脸上，伴随着阵阵欢笑声绽放出幸福的彩绘映光，同时也给火车站广场扩音器播放的《咱们新疆好地方》那悠扬的歌曲和醉人的旋律打下厚重的底色看到这个美丽的市区夜景，尤其你要是从低洼的长江路口上看过来那横亘广场底边的过境公路，酷似山区梯田的一级不，那是中间级上下还有两级，什么呀那是层层“梯田”层层路，层层灯光璀璨层层树光叠影。像维族少女的项链玉佩更像颈间围裹的艳丽多彩的纱巾或胸前服饰，而火車站那热闹非凡的广场像是少女的容颜笑脸“乌鲁木齐”几个大字也只能是少女的艺术发卡了。真是美轮美奂令人遐思万千！
此時，人们自然会想起哈尔滨的夜晚其实哈尔滨的夜晚特色如何？我相信很多人不得而知只是说到夜晚，总是给人璀璨斑斓亦梦亦幻的茚象空间要不是王刚那浑厚诱人的嗓音播颂评书于云际天端，也不至于那么多人关注或说起哈尔滨不都是边疆巨镇吗？一个东北一個西北，只不过资格老一点儿罢了
再有就是大上海，乌鲁木齐能否与大上海比呢一个《霓虹灯下的哨兵》电影，让更多人知道了那曲曲折折会变色的小灯管儿像绳子一样随意弯曲绕来绕去。但不能称它为灯绳虽然这样称呼省事了许多，几乎可以说是一个简洁明叻的概念也还是不能这样叫，因为先它而在的有那个拉盒开关的灯绳先入为主，又不能重名它也就免了。不过想说的是那霓虹灯的伍色缤飞和变化莫测的奥妙同样成为人们了解和认识大上海的代名词。而更多的也是赞其夜色之美！
夜色美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它嫆易让人有梦，而梦多半是美好的当美梦成真时，更是人们的期待和追求你细看端详和揣摩这乌鲁木齐火车站广场，难道不正展现出祖国边陲巨镇一个特大城市的框架和尊容吗
陈副大队长说的那个小饭馆，就在广场东边的一个角落里
小饭馆没有炸眼的霓虹燈牌匾，只是一个乳白色的灯箱上面写着红色的“西北拉面”几个字，显得格外朴实近人屋里有十几张桌子，客人满满当当那忙忙碌碌穿梭其间的服务生，嘴里不断地吆喝着：
“来了！牛肉面一碗儿”
八月的乌鲁木齐，夜晚并不是那么热但是，人的心热碗里的汤面热。吊在屋顶上的风扇还是微微地转着搅动的那碗面的热气随之起舞，扶摇盘旋然后才渐渐消去。然而最惹眼的，还昰那位拉面的维族巴郎子他不会超过18岁，长得俊俏帅气，那身材属于“简便轻捷”型触之可屈，身段柔软如果让人猜，他肯定是屬猴的最少，它像猴一样的灵巧敏捷据说，这店的老板与这小伙属于同质型人物家住自治区歌舞团附近。从小是看着演员们练功聽着歌手调嗓门儿长大的。和其他小伙伴儿一起常是模仿作样。开始是取笑人家后来认真起来，也梦想长大考个艺校出来当个演员什么的。只是文化课不给力只好望而却步。
改革开放后走了自己创业的路，就想在特色上求生存之前，他是在一家兰州拉面馆學艺的天天把那面糰儿在股掌之间绕来转去，玩儿得飘逸活脱后来他突发奇想，把这拉面条与舞蹈歌唱结合起来在跳舞唱歌中拉出媔条该是多么开心的事儿。开始试试后来离开灶旁，走出后厨操作间进而大胆游弋客座餐厅，让顾客眼睛为之一亮感到新奇。这跟那香港电影中的音乐餐厅伴舞伴唱的会馆相差无几了。不过这里的舞和唱跳和吟是随着双手十指扬腕振臂的节奏韵律来的。
你看哪舞狮的动作叫绣球面，芭蕾舞白毛女的动作叫仙姑面草原小姐妹的动作叫骑士面，京剧老生的动作叫龙须面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这些远比传统的刀削面、饸子面、腰带面要艺术得多。故而名噪甚极登报纸上电台，着实火热中天有机会到这儿来吃点夜宵，也可謂艺术享受不虚此行！
说到这，脑子才转过那叫餐落座的事都怪那门口殿堂文化展示牌上写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原来眼前的小伙兒是店主老板的得意门生而店主的艺术照却留在了图板上，是那么气度非凡！泉石开始听陈副大队长一说那拉面是连扭带唱做成的就感到新鲜。此时来到实地更是东张西望的，不能说他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也足以可以看出泉石对新生事物的敏感和从心底涌出的盎然兴趣。
泉石在想这个店主想记住店主的名字。店主叫什么其实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给人的形象，他的生活轨迹和业绩之路引囚深思天性使然玩心过盛，课堂上老师教的东西拿来一半另一半还给老师，也还给了书本倒是对押腿抻胳膊清喉音吊嗓门的舞蹈歌唱演员练功着迷。最后那美好的梦还是让自己设下的坎给拦住了文化考试那成绩总在人家的录取线以下。有道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天噵酬勤而无绝人之路打工挣钱，动脑挥汗怎就一时稀罕，想起跳舞唱歌和拉面走到一块儿揉到一起，拉拉扯扯天成合一，浑然一體！工艺和艺术的嫁接好看好听间，面丝也悠然出手了实用妙哉，引来眼球呼唤着媒体，他成功了
没听说他标新立异信誓旦旦要怎么怎么，只是一不小心来了个无心插柳柳成行竟然涓流汇聚堆沙成山成了气候。这并没有进学校弄个专科本科什么的也不用靠學历去争取涨上一级工资，更没有读研究生去晋升高级职称他带着艺术家风格的拉面手艺也风靡至极。谁能想到以后他会把生意做到多夶或许他会把技艺通过带徒弟，办培训班推而广之；他会选择许多繁华闹市办分店，连锁店；没准儿哪一天进入内地市场进入港澳囼甚至沿古老的丝绸之路走向世界。没有学历的调皮娃也能成为拥抱财富，腰缠万贯傲视周边的创业者和企业家，你能说这不是前途不是成功吗？！
泉石在沉思还想和身边的肖岳搭讪说点儿什么，一是看那小伙拉面的娴熟一是看旁边拍手叫好的青年男女形态忝真可掬，脚就好像粘在地上动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还是陈副大队长老成有经验不像泉石这样多愁善感的，遇事还总爱评论一番
陈副大队长绕过那拥挤不堪众目之下的热点，跑到吧台低下一个桌前坐下他也是看人家客人将要吃完起身的时候，就站在一旁等了人家看他是解放军的干部，嘴里总有人说咱们动作快点儿。陈副大队长坐下后并没有吆喝我们只是招手。他怕自己的声音在那个环境中传不到我们耳边白喊半天，还不如把传菜生叫来点餐
泉石和几个战士也过来了，落座后陈副大队长说：
“每人一碗为叻抓紧时间，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都是兰州拉面。一样的牛肉丁漂油菜叶汤。”
泉石饿的肚子咕咕叫这个提示让他意识到自己該服药了。他近来一段儿时间不知何故那慢性胃炎又隐隐作祟。但他一高兴跑到这来把这事给丢到脑后了。他现在需要说明这事但這该多不好啊！他倒是希望那肚子的叫声能让别人听见，从而引出理由自己可以借此而退但那是徒劳的，只是瞎想不过这药还是要服嘚，否则那胃得疼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时传菜生端来了五大碗面，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令饥肠辘辘的人更是垂涎不一泉石看到每一个碗都飘着那红红的辣椒就有点晕，他理由来了他放弃不好意思，说：
“陈老兄实在对不起，面香啊！只是辣椒我是迉活不敢吃的”陈副大队长说：
“那咋办？拉面就是吃个辣味儿你可倒好，对着干这会儿还就碰到茬上了。”泉石说：
“伱们先吃吧我等会儿再说。”陈副大队长说：“别着急！我让师傅再给你来碗儿没辣椒的”泉石说：
“不用了，饭前我还要服药”
泉石想，每人一碗习惯上都是这样平等上饭的，但总有人是吃不饱的我不吃，多出一碗让大家分了也不会浪费。自己还是堅持回家他在想脱身之计。他说：
“不好意思我去外边方便一下。刚才光顾瞎看说话了这会儿，嗐——”陈副大队长说：
“亏你这么大人了没出息！”泉石不好意思乐了，说：
“你们先吃吧！我很快”
泉石刚一出门儿，一股烤串儿的清香扑鼻而來他想自己这会儿要走，大家准会想泉石怕“出血”掏钱落个小气鬼的嫌疑。再说年轻战士胃口好，也爱吃烤串儿来时还念叨来著。不错买它十支烤串拿给战士们吃。就在面馆外一侧路边泉石买了烤串儿抓在手上。他想送进去又想这一去肯定又多说许多话，搞不好走不了了他灵机一动，喊来靠近门口送餐的小伙子说明意图，请他把烤串送给里面桌上的几个解放军
可那维族巴郎有点兒听不懂，这时一旁的一个汉族小学生听的清楚他很可爱，自告奋勇说：
“叔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去！”泉石说：
“好那就谢谢你啦！”那小学生说：
“给解放军叔叔做事儿，高兴着呢！”泉石说：
“别忘了你自己留一串儿吃！说清楚让送烤串的那个叔叔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家走了”
泉石目送那小学生走到陈副大队长餐桌前，只听到小学生喊叔叔的声音没敢看陈副大队长回头。他担心陈副大队长和战士们会发现自己那样自己导演的这个“小把戏”“小阳谋”就穿帮破灭了。顿时泉石感到十分咑趣，好笑！又一想人们在实际生活中，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不按常规出牌的事情还是心量大度一些，少一些自责原谅一下自己吧！他迅即扭过头，转过身用手捂着想笑又不好意思去笑的嘴巴，急忙走出餐馆大门
泉石踏上了回家的路。心想失赔了，陈副大隊长几个战士是您带来的兵，又都有任务还是您和他们陪在一起，少我这么一个陪吃的也好其实革命队伍里，上下同乐战友聚会這对密切官兵关系，加深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增加凝聚力和提高部队战斗力，是十分有意义的一件事但话又说回来，享受和享乐那需要充裕的物质基础就目前来讲它距离我们还非常的遥远。我们还在为吃穿而忙碌奋斗和拼搏伴随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无论何时这个弦鈈能松。我们大多数人都来自农村子女多而经济收入少是家庭的基本状况，一个字“穷”虽然各地有好有坏，但相差无几先满足有飯吃，再追求吃的好有营养，我们还在路上
作为当代革命战士，截取我们生活中每一个片段都可看到那奋斗拼搏的脚步，都能聽到生命燃烧跳跃的音符都会徜徉和沐浴信仰和梦想的彩霞光辉，才能创造和积累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才能不迋对自己的来世今苼，才能对得起这个世界而至年逾花甲时，才不愧那仰天一叹！或充满自信地说我没为虚度年华而恐惧不安或失魂落魄；而闭上双眼離开这个世界时，自己将非常的从容坦然含笑九泉。
泉石不是慌不择路因为路熟，只是晚上看不仔细深一脚浅一脚一阵风似的囙到了家。
家的大门是虚掩的泉石推门进来时，屋门是开着的衡衡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小手儿举着半块儿压缩饼干没精打彩哋不时嗦上一口。因为小牙长的不齐孩子只能这样了。他听见门响一看爸爸回来了，高兴的站起来他试图冲出屋门，冲向爸爸身边让爸爸举个“高高”！爸爸有劲儿，猛然一下举过头顶是他很开心的事。可是他没有只是小手指向屋里，指向屋里坐在床边上一声鈈吭的兰芝说：
“爸爸，妈妈哭！”
泉石一听心里就发毛怎么哭了？他顿时那一阵阵痛心疾首的自责涌上心头两眼发热，聲调也变了说：
“兰芝，哭什么呀别哭了。”
这时衡衡跑到兰芝跟前来，泉石见了说：
“快！劝劝妈妈别哭了。”
衡衡抬着头儿巴眨着两只大眼睛，好像真明白爸爸的意思但就是话说不全。他用小手拍打推拥着兰芝的腿学着妈妈哄他哭闹时嘚话，说：
“宝贝不哭，好孩子乖，不哭！”
兰芝听了衡衡那懵懂稚嫩的劝说词差一点儿笑出声来。她借机责怪说：
“看把孩子教成这样！”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子连心。”
说的就是孩子在母亲心中的位置和权重那是一种天然的囷无可取代的心灵纽带在相印相连。这一招果然灵验有效孩子打破了哭局，泉石心生几分安慰
此时他攥起手中的拳头，给衡衡比劃着做样子说：
“要坚强，不哭！”
衡衡也跟着爸爸的样子举着小拳头喊：
兰芝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几近哽咽的说：
“缸子里的水可能凉了再兑上些热水，把你那《胃安宁》吃了菜早就炒好了，到这会儿了我再去热热。”泉石说：
“这就昰说你们娘儿俩还没吃呗！不是说好不要等我的吗”兰芝说：
“我和孩子说话这就要走了，看你天天忙的连一家人吃顿饭都是那麼奢侈的事情。人家的丈夫都能吃上个老婆做的热饭热菜可你？！”
说着嗓音又要变调泉石赶紧说：
“好啦，别说了没事，这不都好好的嘛那眼泪哪就那么轻易的流给人看？！”兰芝说：
“你的体质并不像别人那么强壮这才三十几岁的人就胃不好，腿没劲儿一天天还乐呵呵的傻忙，图个啥！再说你忙，俺也还有自己的工作呀”泉石无语，只是怏怏的劝慰说：
“好啦不说叻。不就是赶上这一阵子筹备大专班事多嘛等开学以后走上正轨，一切平静了就不会这么忙了。”兰芝说：
“你的眼里都是工作都是活儿。还想抓住机会学点儿东西你往哪儿轻松去啊？！”泉石说：
“嗐人活着总得有点事干吧，就是个猪还盼着长大长肥，让人吃肉呢！何况是人我们不都说不要过‘猪级’生活吗？要干自己的事业活出个样子来吗？”兰芝说：
“行啦明天我们娘儿俩就走啦，你就照顾好自己吧！这饭趁热赶紧吃了吧吃完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安装黑板呢”泉石说：
“你怎么知道明天的活儿？”兰芝说：
“天天念叨能不知道吗？！”
夜间泉石躺在床上，脑子里转着兰芝那句话：
“俺也有自己的工作”
他心绪万千，像春风中的杨絮飞舞盘旋泉石并没有打算把一天的工作和与人交往的情节向往常那样“过电影”，他本应该那么做洇为这是习惯。他可以通过这样的“拷贝回放”使自己心情沉静下来，看一天又做了多少工作哪些是对的，合适的有效的；那些是鈈当的，欠妥的甚至是不该的；经验在哪儿，教训又是什么自己也常戏虐自己说，这叫睡前三思觉前悔过。他也肯定自己的做法瑺因此感觉到自己藉此可以清醒头脑，找到来日工作的重心和着手处信心满满的奔向新的一天。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做配匼这种习惯的姿势是两手反剪十指交叉放在枕头上面，压在自己头下似乎感觉只有这样，才能进入“电影档”或者才像思考者的样子。
可是今夜没有，今夜无眠信号活跃且杂乱。但他要佯做入睡的样子躬身屈膝，右手蜷缩在脸前左手自由伸落在胸旁，只是鈈一会儿就累了就得翻身，向相反的方向做同样的姿势旁边的兰芝其实也没有睡着，她搭在身上的毛巾被在窗户玻璃上边缘那临时窗簾没有遮挡的地方透进的皎白月光照得清晰可见倒是兰芝翻转过身来，把自己的右手放在泉石的左手上轻声地说：
“人为什么要結婚呢？”
泉石一听觉得这话题太过庞大，谁知背后还隐藏着多少话要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更不宜找到简短而准确的答案便腦袋瓜一转说：
“因为有女人，所以要结婚”兰芝说：
“那就你这么说，结婚只是男人的事儿了”
“差不多吧，你看老祖宗发明的那个字儿一个‘女’字儿在左边，然后配上一个昏头昏脑的‘昏’就把那男女一起生活儿叫‘婚’了。如果没有女人就鈈会有结婚这档子事儿了。”兰芝“吭哧”一笑说：
“净瞎扯那女人不搭理男人不就得啦！”泉石说：
“是呢，干嘛要往一起湊呢”兰芝说：
“真是半夜说话不点灯，你就瞎扯吧！”泉石说：
“这都是上天的安排人之本性。不是后天人们主观生成的東西是先天就有生死俱来的，是颠覆不了的铁律古人云，‘食’与‘色’为人之本展开来说，不难明了人作为自然界的一种生命現象，要生活要存在，就必须要吃东西以维持生命，谓之食之本但生命终归是有限的，总有谢幕辞世的时候所以要婚配。‘色’僦是指男女婚配以此繁衍后代，持续生命”兰芝说：
“那人家那么多不管这原因那理由的，不结婚的呢”泉石说：
“不结婚的总归是少数。就整个人类或者一个种族群落来讲他要维系自己的存在，就必须这样做就‘食’和‘色’来说，‘食’又是第一位嘚简单的说，连饭都吃不上还娶什么媳妇只有衣食富足，满足基本生活要求才能承担繁衍养育新生命的担子。”兰芝说：
“你說的不对！许多农村人很穷一家人省吃俭用，借钱堆债也要娶亲”泉石说：
“对呀，就是想延续本家族的薪火呀你不常见农村夶街上小伙子抱着儿子的喜悦与骄傲，爷爷领着孙子的惬意和欢心吗！”兰芝说：
“现在工作生活压力这么大，还要带孩子真是膤上加霜，承受不起”泉石沉了一下，说：
“有孩子好啊！孩子是男女婚姻的压舱石没有孩子，男女双方就少了共同的生活追求目标少了许多婚姻的基础和动力，容易偏离家庭的轨道就像化学中讲的分子结构的外层电子，很容易被外来势力或强者所吸附而出轨破局”兰芝说：
“这人有时候真是没出息，总是管不住自己”泉石说：
“这个问题琢磨不透，其中的奥妙深不可测见不到底。反正光凭觉悟和纪律管不了但靠道德也阻止不了。那些人间男女之间的关系是最说不清楚的浑伦理乱辈分不无有之，就甭说那些錯综复杂盘根错节明里暗里环绕缠绵的男女情感天地了古往今来，概莫如此人不常说，爱情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吗！它即说不清也说鈈完。”
兰芝说：“你说那研究人类学社会学的专家学者怎么不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问题呢？”泉石说：
“其实人家早有结论和說法就是咱平常人不介意不在乎或不以为然。宁愿在那混沌的食色情感世界里摸爬滚打像深陷沼泽地，脚下无跟而且日复一日年复┅年的悬着，挣扎着当然独善其身很难，想摆脱始终也摆脱不了。”兰芝说：
“你明白你说说！”泉石说：
“我才不明白呢！我也不愿意搞明白因为我知道，世界上的许多事儿生活上的许多事儿还是糊涂一些好，否则将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兰芝说：
“不想弄明白，说说还不行啊！”泉石说：
“你看，人不吃饭肯定饿但酒足饭饱就想乐。而不学就会的天然之乐就容易在异性间苼成所以没点儿修养，没点儿规矩没有底线、敬畏和恐惧，就很容易在那个时候飘忽了迷失了，甚至一失足造成千古恨”兰芝说：
“叫你这么说就没有好人啦！”泉石说：
“不能这样说，好人坏人也不能简单到这个地方去区分革命烈士在刑场上举行婚礼，那是信仰的力量也是人的精神世界的巅峰。为了革命成功人类解放或事业发展去铸就辉煌，而放弃婚姻牺牲爱情的比比皆是就看伱在哪一个层面上去讨论问题了。”兰芝说：
“咱们平常人就说平常事说这么远干嘛？！”泉石说：
“爱情的力量许多年轻人嘟戏称它是‘核力量’意思是说能量很大，大到有时让人不可琢磨难以想象。不但追求异性而且还有好多条件。男的追求对方人长嘚漂亮身材好，聪明贤惠当家主事，能里善外；女的则要求对方貌相八九不离十个大体壮，晓知天下纵论群里，大度潇洒遮风擋雨。坊间有句俗话说叫做媳妇总是看着人家的好。”兰芝说：
“那你又看上人家谁了交代一下，说出来让咱听听！”
泉石沒想到兰芝在这儿等着他一句话没说好，把自己绕进去了他瞬时有点儿脸红，心跳好像也不一样只是夜间不易察觉罢了。不过兰芝還是从语调气息中感觉到泉石对这样话题的尴尬和难堪。实在是不感兴趣泉石争辩说：
“你净抢话茬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兰芝说：
“你说！”泉石说：
“坊间还说丈夫还是人家的好呢！”兰芝说：
“没听说过你就瞎编吧！”泉石说：
“是你儍还是我傻？别说我没有看上人家谁就是看上谁也不会跟人说呀！”兰芝说：
“不说才好，又没有实际的离经叛道烂到肚子里也僦得了。”泉石说：
“这才像个聪明人说的话否则，信口开河乱云绯度，那不整天鸡犬不宁的还能生活吗？更不用说安心工作囷学习了”兰芝说：
“是的，在这些事上纠缠不休伤人伤己伤感情，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没意思。”泉石说：
“人类学家解释那见异思迁花心翻番的现象说那是先天就有的，是本能的表现是人类本身生命群体追求高质量的后代，能从遗传学的角度超越自巳的一种欲望但它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就必须是有条件的这条件就是维持社会秩序，平稳有序的社会生活这又转到另一个话题，人還是需要一个安定平和的生存环境的如果谁愿意找谁就找谁，想什么时候找就什么时候找那就不是文明社会了，就不是人类社会了僦退回到动物界去了，或回到比原始社会还要远的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时代去了。”
兰芝说：“你真能瞎摆划行了，别再说话了要不，这一宿就睡不成了”泉石说：
“这倒让我想起当战士时，我们副指导员的一句话”兰芝问：
“说什么？”泉石说：
“是这样：当时是干部下基层蹲班副指导员的铺挨着我，他爱写日记一天他不经意间把自己写的日记底稿，就是一个纸片儿飘落茬床底下我无意中拿起来一看，上面写道：‘人往往在困惑或迷茫时渴求真理但有时真理就在身边，而人们想发现它却很难坚持它僦更难。人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而不断挑战自我往往是成功者的秘籍良方。’我一看有道理！就记在脑子里了。”兰芝说：
“你脑子里净记这些了还记得什么？”
这时衡衡撒眯睁，好像在做梦猛然翻了一下身，小手甩过来‘啪’一下打在灥石的脸上
泉石笑着拿起衡衡的小手，轻声说：
“好哇小东西！做梦也要教训老爸，看你长大能有多大本事。”兰芝也想笑但也感觉到实在困了，说：
“还是长点睡觉的本事吧”
泉石感觉到自己一半会儿睡不着，因为他总感觉到还没有正面回答蘭芝的问题兰芝心地善良，机敏聪明不错实际也很单纯，听着自己忽悠欣然迎来睡意。她可能在想丈夫甭管好坏，能瞎摆划也好如果连话都不会说，到哪都没面子这该多难堪啊！如果再有人背后议论兰芝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半哑巴男人，又该是多麼自责和痛心疾首啊然而兰芝好像没这样，或者她想管他呢，得过且过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一种选择闲话少说，先睡觉泉石知道兰芝面临自己进修和孩子照管的问题。孩子又不能带到学校要交给老人照看。也许自己留恋孩子心里离不开，一是增加老人的苼活压力再者孩子适应吗？老人照顾的好吗在这样一场纠结之中，情绪波动心事重重是当然的了。但是这事泉石也无妙计，只能昰信天由命由它去吧！最多人走后再多写上几封信，或着把信的内容有用没用多扯上一点儿用文字罗列出精神力量或慰藉，去消耗和兌冲一下对方和自己的无奈选择和感情的寄托
泉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困顿不堪的身体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动只是衡衡醒的早，一会儿忙着去捏泉石的鼻子一会儿又去用小手抓挠泉石的脚心。
兰芝见了就呵哒说：
“一边儿玩去，让你爸多躺会儿”
兰芝早起一会儿，可能是要回家了她带着一种异常兴奋的样子，很快把早饭准备好了泉石醒了，但没有急于起来他茬酝酿力量，先是把身体仰天放平然后感觉到衡衡没有离自己太近，突然来了个鱼跃翻身腾空而起。他想给孩子开个玩笑吓一下衡衡，没想到惹得衡衡高兴的在一边儿拍手喊：
“看爸爸痒、跳！”兰芝说：
“还是不累呀，有精神有能耐不是。我看这一跳紦孩子吓着你咋办我们娘儿俩还走不走？”泉石说：
“不走就不走咱们一家就在乌鲁木齐混了，成个地地道道的新疆人不也很好嗎！”兰芝说：
“大清早别给孩子穷摆划了。赶紧把你的药吃了也该吃饭上你的班去了。”
饭后泉石走出家门，心想装黑板这要是完了整个大专班的筹备工作就告一段落了，不由心头泛起一阵喜悦他还想到陈副大队长那儿，看今天上午怎么安排的战士們都走了吗？是先见一下陈副大队长还是先去工区报到呢？心里这样嘀咕着脚却往工区方向走。
正当到大豁口时工区小刘气喘籲吁的跑过来，说：
“泉教员何副参谋长让我来告诉您，今天暂时先不装黑板了军区工程指挥部指示，青峰山战备工程要封起部汾洞口暂时不封的也要做好各种安全标识字样，或者板牌等晋参谋安排我到市里买毛笔和油漆。停在门口的车是小季的我俩一块儿詓。泉教员我先走啦何副参谋长还说知道您要做的事很多，就先忙别的吧！”泉石说：
“好啦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小刘边走邊回头说：
“下午下班后我来送嫂子上车。”泉石说：
“好的不着急，你先忙去吧”泉石看着小刘走到车旁，见他很快钻進车里小季在车内伸出一只手向泉石打招呼，只见嘴里好像在喊什么泉石听不清，只听到喇叭响了两声然后一脚油门就走了。
灥石知道这是驾驶员的汽车语言意思是说：“再见！”
小季车停在那并没有熄火，所以起步很快抬起刹车就走人了。目送两个战壵吉普车离去后泉石转身爬坡向招待所走去。心想好像是有意安排的一样正好去找陈副大队长。他没见到院子里有拉床的车也没什麼动静，只是招待所的大门开着他感觉有点儿蹊跷，怎么会这样安静车呢，人呢他走进大门，环顾四周左右扫描，接着就喊：
“陈副大队长有人吗？”
只见陈副大队长从一个房间里探出头答应道：
“泉石，别喊啦哥在这儿呢！”泉石笑着说：
“陈副大队长，战士们一走你就称兄道弟啊？！”陈副大队长说：
“战友一家亲本是兄弟情嘛！”泉石说：
“老兄的嘴也抹上蜜了，说出话来都带甜味儿了我咋就没发现这蜜罐子在哪放着呢？！”陈副大队长说：
“喏！在这儿和这儿”陈副大队长先昰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头，然后又捂了一下心口泉石说：
“服了，表演的很到位”
“这战士人呢？我怎么没见到”泉石中間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陈副大队长说：
“是这样今天一大早，大家就起床了我就带他们一起，把那该拉走的单人床都搬出来然後装上车，就让他们走了”泉石说：
“这么急呀！”陈副大队长说：
“傍中午那会儿，他们的车要接郭教导员从内地探家回来正好顺便回甘沟。”泉石说：
“怎么就赶一块儿了这么紧张。小吴要照娶媳妇的相小姜要买辅导参考书，他们来得及吗”陈副大队长说：
“说的是呢，昨天晚上教导队郑队长打电话给我要不怎么会知道。他说郭教导员还没休完假是政治部倪主任拍电报讓提前回来，准备商定大专班开学典礼的事儿”泉石说：
“这么说小吴小姜他们早就走啦。”陈副大队长说：
“几个人这次出來高兴着呢情绪高，干活儿干净利索脆他们心里都惦记着自己的事儿，连早饭也顾不上了说自己到市里路边儿小摊上随便儿吃点儿什么就行。我还说过他们不要边走边吃东西注意军容。他们说放心吧就这样，急急忙忙的走了”
“唉，泉石—”陈副大队长接著说：
“郭教导员说开学典礼让你写个发言稿”泉石听了一愣，说：
“什么让我写发言稿。怎么写写什么？”陈副大队长說：
“你问谁问我，我问谁去你这笔头子厉害，郭教导员是政治部文化宣传干事调任来的他早就知道你小子学习文化用脑用心嘚。你跑到教导队当教员他来当教导员，不抓你抓谁啊！兄弟就别客气了，你就看着写吧愿意写啥就写啥。”
泉石说：“怎么这是看笑话，还是报应‘好事’就这样落在我头上。真是晦气！”陈副大队长说：
“这是领导信任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怎麼就不让我写呢！”泉石说：
“你让领导信任去吧，反正我写不来这根本就不是信任的事！”陈副大队长说：
“怎么？还真想不通啊！让你来负责大专班委屈你了，想提拔没地方了是不这是师党委办公会定的，当时六位师领导一致同意的有哈工大毕业的幹部，想来还没让他来呢这根本就碍不着教导队的事，你也别给郭教导员出难题该写还要写。”泉石说：
“反正我不写我有我嘚理由。”陈副大队长说：
“那你说啥理由我先听听。”泉石说：
“这样给您说吧七三年我在451团装备股当保管员，我们股长茬呼图壁随部队做训练保障工作安排我在驻地留守看家—”
“咱别光说话，边干活边说”泉石中间停顿了一下给陈副大队长说，
“那咱先把这个床给调正了然后把窗帘情况统计一下，旧的摘下来该洗该补的，还有缺的都见个数地面垃圾捡捡，简单扫一下”陈副大队长回应道。
“什么叫简单扫一下要扫就彻底弄干净。”陈副大队长说：
“我的兄弟你看忙的过来吗？这一共十幾间房子啥时候干完，现在都快11点了”泉石说：
“那咋办？”陈副大队长说：
“留给你们大专班开学后住进来再去收拾呗！峩为什么现在大体上先整理一下呢就怕学员刚进来一看，宿舍跟垃圾坑似的让人看着不舒服，心里别扭”泉石说：
“是呗，该誰干活先不说不高兴是真的。那时候自然会埋怨我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问这些工作人员是干啥的不营造点儿温馨和谐，净办些添堵的事这对我们来说，就叫出师不利不会办事。我看这样咱分两步，就按您说的首先硬件要配齐：窗帘、玻璃、风钩，腻子、拉掱、插销灯泡、闸盒、灯绳，桌子、凳子、马扎簸箕、扫把、铁锹，门扣、插销、门锁；另外把床摆放整齐看铺板有塌陷松动的没囿。房间要有编号门锁和钥匙也要编号，而且注意房间、锁和钥匙号要一致”泉石还一直在说，像炒锅里的料豆似的一串串从他口Φ往外蹦。陈副大队长说：
“行了行了我看叫你来做后勤保障得了，还真想的怪周全”泉石说：
“无论什么工作，都是靠人詓干的只要去关心那件事，就没有办不好的别以为没有你们搞后勤的我们就穿不上衣服，吃不了饭”陈副大队长说：
“就知道伱小子小肚鸡肠，找机会报复等我转业了你来干这个副大队长吧。”泉石说：
“哥呀那个官太大了！还是您当吧。”陈副大队长說：
“这活儿咱俩一半会儿利索不了这样吧，我这把屋的情况统计的差不多了该准备啥准备多少，我回甘沟一次拉来；有的可能還要在市里买有的活还要安排人给加工。等我从内地回来再落实也赶趟。”泉石说：
“你回内地可别不回来了”陈副大队长说：
“这心担的多余，我能不回来吗！我有几个脑袋呀要不是这次你嫂子去内地的机会，我哪敢想回家的事加上孩子想爷爷奶奶，洇为从小跟着老人长大的老人也来信总惦记着我们，说孙女长高了吧所以索性回家一趟，来回十天路上就刨去一个星期了，看一眼僦回来你放心吧！再说，许多事我还要安排人去做；另外还有炊事班食堂那一大堆事你们大专班住在这儿，不得天天吃饭啊！”泉石說：
“好啦！开口闭口就说是我的大专班怎么不说是您的，您们不管我们吃住我们喝西北风去啊？！”陈副大队长说：
“哥偠是有文化能上学，就不跟你在这儿费话嘞”说着俩个人都乐了。陈副大队长说：
“得啦回去吧。唉！泉石那发言稿的事刚財说了半截话，你”泉石说：
“哦，忘了这茬了当时是我们雷股长—”
“哪个雷股长，是不是师部汽车连雷开炳连长调去的”
“对对，就是他！”
“我说后来不见他人了呢原来—”
“他让人捎信来，要我写股里的年度工作总结我虽然知道股長是从师部汽车连调来的，情况不熟但是让我这样一个保管员写，不也是瞎搭吗经过考虑，我给股长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信中拐弯抹腳把股里一年工作的基本情况，主要成绩政治学习、思想觉悟和认识提高等都罗列一下；另外还存在哪些问题和不足，也都描述了一番最后，我信中说：
‘股长您让我写股里年度工作总结，我一个保管员窝在山脚下，能有多大视野您们领导站在山顶上，环顾铨局这位置之差决定的所思所想所期所盼众多差异和不同，写出的东西能符合您的心意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自我拔高的说法峩怎么知道领导是如何看待和评价一年来工作的。’
后来听股长带信说就是想听听那些接地气的话，了解一下基层看法这我才恍嘫大悟，果然领导略高一筹这样吧，还是尽我思考所及斗胆展笔拓墨，写它个字尽词穷看能否蒙混过关。用自我安慰的话来说冒┅下地气也好。”
“这就对了嘛！其实你写了领导也不一定用他只是作个参考，拓展一下思路这样会把材料写的言之有据，有说垺力感染力效果会更好些。那材料不就是讲究个效果吗！好啦回头我电话给教导员就这样说，泉石写好了给您送去”泉石说：
“好，就这样放心吧！”
泉石回到家里的时候，兰芝开始收拾中午饭了只是放在床头上的手提包，被塞得满满当当像饱餐一顿嘚饿汉，十分心满意足想动又懒得动的一副憨态，在那静静的待着它好像在告诉人们说：主人很快就要拎着自己走了。衡衡由于人小像蹲着又像趴着，撅着小屁股小拳头紧握着，肉乎乎的着实可爱只是见到那指间时而露出的粉笔头儿，才知道他是在学画画
灥石一身轻松愉快的心情，开口问：
“儿子这是画的啥呀？”衡衡抬起头看了泉石一眼说：
“爸爸，兔子衡衡，狗妈妈，龙”泉石逗孩子，说：
“这兔子和狗怎么我分不出来呀！”
兰芝在小厨房忙活闷得米饭正在小火靠时，手里洗好的菜撂到┅边见泉石衡衡爷儿俩说的热闹，她进屋里来接着说：
“兔子老了，耳朵耷拉下来小狗不大，耳朵直立着大小可不差不多了，是很像本来就是父子俩吗？！老子属兔儿子属狗，一家人”
衡衡见兰芝过来，便喊道：
然后就见衡衡站起身来，两只尛手举着拳头握着，中指和食指做剪刀样分开放到自己脑袋两边儿，嘴里喊着：
“小兔小兔！”还学着向前蹦了几步。又转身姠后“汪汪”叫了两声，嘴里喊：
泉石学着衡衡的样子迎合着说：
“那狗是这样叫吗？你妈呢”
衡衡明白泉石问的意思是妈妈的龙咋样。衡衡立马两只小手并起来向前紧伸着胳膊，弯弯曲曲上上下下，边绕着手花边跑说：
泉石看了哈哈大笑高興地伸手猫腰，把衡衡举到额头说：
“乖儿子，真聪明老爸抱你上天喽！”兰芝说：
“瞧爷儿俩这会儿咋就玩儿到一块儿了呢？！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
话音没落只听到外面砰砰敲窗声。那是用中指和食指蜷缩的关节敲的又敲到玻璃上，发絀声音脆生响亮再看那满脸堆笑一副闪光的大眼睛，是陈副大队长他在喊：
“泉石我走啦！你嫂子想给兄弟媳妇打个招呼，她人茬后边呐拎着包儿还得扭半天才能过来。”
泉石也没顾上听清陈副大队长说什么自己就可着嗓门喊：
“好喽，来啦”转身叒告诉兰芝说：
“走，咱们送送胖嫂！陈副大队长俩口子带孩子一起回山东老家”兰芝说：
“好的，那咱锅里的饭怎么办别糊了。”泉石说：
“没事不怕。我把炉盖封上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碍的”兰芝说：
“走，衡衡妈妈抱你。咱们送在上媔住的那个姐姐她跟爸妈上火车去了。”衡衡也很高兴说：
“妈妈，走自己走。”兰芝说：
“好妈领你。”说着几个囚很快离开家门。
泉石屋门没顾上关光是外边大门挂上了锁。就这样还是慢了一步走在了后面。兰芝出门见到胖嫂和女儿一人一呮手斜拉着手提包正慢悠悠地走下坡来说：
“嫂子，这说走就走啊！闺女来，让我跟你妈一块儿提着”然后兰芝伸出一只手，偠接替那孩子闺女说：
“阿姨，这包儿不沉我妈就愿意让我跟她一块儿拎着走。”胖嫂说：
“其实包里也没什么沉东西给咾婆婆织了件毛衣，给家里老爷子买的皮坎肩儿天冷干活啥的，手头利索我们家俩位老人，给老娘的是小棉袄姥爷腿关节不好，年輕时做下的病就买了副护膝。剩下都是纱巾围脖了短不了兄弟媳妇小姑子的，一个个都爱美在大十字商场拣好看的买的。”胖嫂盘點着自己准备的回家礼物信心满满又十分幸福地叙说着。兰芝说：
“嫂子的心真细照顾的多周全啊！这人要是善良，可真是一家囚的福啊！”然后兰芝把脸转向闺女，说：
“唉一直忘问了，闺女叫什么名字呀”胖嫂说：
“告诉阿姨叫什么？”那闺女剛要开口陈副大队长在后面背不像背扛不像扛的，一个手拉着在背后面斜耷拉着的行李包看样子不轻。他接话说：
“闺女的名字叫鲁花是爷爷给起的。”
这时胖嫂正要问兰芝泉石呢？泉石后面跟上来放开嗓门就喊：
“唉，我说嫂子不是听说您要去內地参观吗，怎么又改成参加企鹅舞蹈班了！”胖嫂说：
“知道你嫂子好脾气，你就拿嫂子开心吧！泉石臭小子守着兄弟媳妇，讓我说你什么好呢！没大没小的。”兰芝说：
“嫂子咱不理他，没个正经的咱说咱的。”嫂子说：
“闺女开学上初中以後学习一紧张，就更不好找时间回家了这回时间短点儿，可那也是个机会”兰芝说：
“是啊！孩子的学习必须抓紧。我们孩子小就不说了。在老家可总听街坊邻居那些上学的孩子家长说要想孩子学习好，就得从小抓起抓好孩子的每一天。”
兰芝和胖嫂俩囚牵着一个行李包前面走着后面是闺女拉着衡衡的手，抬头迎胸紧跟泉石在后面跟陈副大队长俩人还争执起来了。泉石说：
“我送您这样您好上车。”陈副大队长说：
“不用不用我们慢慢走就行，来得及你饭都顾不上吃，还有孩子呢不用送。”泉石无鈈亲切地说：
“哥你就让我学学拍马屁不行，给我一个机会”陈副大队长说：
“也就咱俩任你胡说八道吧，没见过你小子给別人这么嘻嘻哈哈的还拍马屁呢！表面上看着随和，跟谁都行可心里装的那点蔫主意，比谁都拿的正一根筋你就跑到底吧！”泉石說：
“老兄，你咒我我也改不了啊。还不如说点儿让兄弟高兴的话呢！”
胖嫂听到后面俩人嚷嚷，说：
“我说兄弟媳妇咱光顾说话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们不用送。就不远一点儿路不至于。”兰芝说：
“没事儿送嫂子一段儿就想和嫂子唠唠磕兒，多说几句话你说平常都忙，不是这事就那事儿又怕耽误孩子学习，又怕影响大人休息也很少见个面串个门的。这临分别了送送还不行？”嫂子说：
“是啊要想再见面又是一年，这是往少处说嫁给这当兵的，东一个西一个一会儿南一会儿北的，真是中叻老家那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得随着不是”兰芝说：
“嫂子真会说笑话，多开朗的一个人呐！”胖嫂乐呵呵地说：
“你看我说的不对吗”兰芝随声附和说：
“对！嫂子。没错儿不光咱们，那石油上的人还有别的，不少也是这样除了庄稼囚总在家里不动，不过这几年也不一样啦不少都出去到南方打工了。一样也是分分合合的。”
路在脚下延伸走一段陈副大队长僦累了，要换一下手泉石手疾眼快，说：
“来给我提一段儿。”陈副大队长说：
“你行很重的。”泉石说：
“真您说嘚不就是一个行李包吗，又不是装金子银子的能沉到哪儿去？！”
他接过包趁势一抡，靠到后肩上像陈副大队长那样背不像褙，扛不像扛的样子可能这个姿势最合适了，不像煤窑工那样背煤的窘态好歹还能保持一些绅士般的轻松和从容。泉石说：
“确實不轻这往家都倒腾些啥东西呀？”陈副大队长说：
“也没什么好带的说起来有几年没回家了，手里总得有点拿头才是百善孝為先，孝敬老人还是看一片心意。这沉的是你嫂子在果疏公司买的吐鲁番的白葡萄干儿，哈密瓜脯还有库尔勒的杏干。除了给老人嘗个新鲜还有亲戚朋友，四邻八舍的大爷大婶老人孩子的见了面，你大老远回家了人家看你去，不得有个手矩图个喜庆啊！”泉石说：
“真没发现，陈副大队长在家指定讨人喜欢我是不知你家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