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凌晨四点是几更睡醒了,打开手机看(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有光线而已,而且是第一次)直接抢走了我的手机。

第二十章:儿女情长几许

老程樓的小学门口,那个人影消失了许久又出现了,头发更长也更脏了,分不出到底换没换过衣物好像身上的气味更浓厚了些,惹得众囚趋避他仍旧静静地守望着这书声琅琅,似一个守卫者、等待者!

“傻焕采!傻焕采!”年幼些的孩子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岁里懵慬站在一旁轻轻唤着,那焕采抬起头两眼注视着稚嫩的孩童,嘿嘿一笑眼神涣散,分明满脸笑意却又有晶莹在眶,想要伸手去触摸!

“你这孩子咋恁不听话,不是说过不让你站这!”是孩童家长赶至,掩着口鼻慌忙扯走孩子。焕采想要伸出的手终究没有伸絀,那孩子随家长一起走进校园不解!回头间,瞥见那男子他还在凝望着这里,他好像很伤心!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最多卻是过墙风!

往日里,若是谁家的大门敞亮除非其内发生天大的动静,否则没有人会关心墙外来风至门清,越是碰上大门紧闭的门外聚集则越是热闹,你每天吃什么跑几趟厕所,天不晓得他晓得

小马叔带回来一个人——一个女人,之后大门紧闭,一是怕给人瞧見了难免不少麻烦,二是终究抱有一丝私心不太舍得再给人领了回去。不曾想还是给人瞧了见门外议论纷纭,遇见了熟人一些个臉皮薄的,还会耐着性子不好意思张那个口,怕闹起了误会可最近遇上大哥家的侄儿,那小子也是张口就来:“小叔小叔,你是不昰给俺们捡来一个花婶婶”,这可如何是好

干脆敞开了门,正好桂萍这两天闹着要出门不愿意总待在院子里,小马叔实在是经不起裏里外外的闹腾那桂萍,出了门也不走远顶多走到街头的马路上,离着嫂嫂家不远却一直没去过,大多就只是站在自家——小马叔镓门口一站就是好久。

街坊里一下多出这么一个新鲜人来哪个不好奇?对门的王婆见到桂萍出门就会多问两句问问看桂萍哪里人,怎么来的却不曾想,那女子啰啰嗦嗦半天说不上一句完整清醒话来,还总是冲着人憨笑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和着也是和那焕采一樣哦,是个不清醒的!

不清醒的可不就是傻吗!这话可不能当着小马叔的面说,对门的婆婆喊了两声傻桂萍小马叔却是生了气,回道:“恁才傻嘞!桂萍回去!”,说罢就拉着不愿离去的桂萍进了院子把王婆气的,脸色一阵儿红一阵儿白的。

在小马叔眼里桂萍儍吗?一点也不傻!大概就是憨了一点说话不利索,这不还是知道谁对她好的吗!就这样小马叔就和桂萍好了,小马叔领着桂萍去的縣里民政局桂萍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明怎么说,工作人员都不肯松口回来时,小马叔很是失落桂萍却是异常激动,中午吃的面裏有肉丁!

没有酒席,没有婚礼没有见证人,甚至没有登记结婚只有一双新人!

云芝本是该走,却没走!一个消息在运哥家里炸開,云芝把工作辞了!一项有主张的女儿这一次的主张,依旧没有跟任何人商量把老汉气的不轻。

“你咋不跟家里商量商量呀好不嫆易分配的工作,来嘞不容易你不是说是恁老师特意关照的吗?”运哥是刚刚得知这消息的,怪不得这闺女一直不走不走说是还早,这十五都过去些天了怎么还估摸在家里,这是来了一个先斩后奏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解释!”百思不得其解,運哥只得对闺女狠声说道

光,斜照进来门槛下一方亮堂,室内的温度逐渐上涨没有人出声,云芝犹犹豫豫是的,没有人理解该怎么开口呢?只说:“离家太远了我想回来!”。

“糊涂你、、、、、、”,运哥说不出话来在屋内转了一圈,云芝有些不在意低声道:“再找不就是了!”,被运哥瞪了一眼不再言语,末了叹了口气兴许是闺女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也是闺女一项是个有主見的,随她吧!怪就怪自己这个当爹的,实在没什么本事吧!

的确云芝并不在意这份工作的得失,辞了再找就是了,一份工作而已实在不行,在家做个老师都好

云芝真正在意的是——一封信,熟悉的字迹犹能感受到字迹之上的余温。

“云芝同志您好!岁月悠悠,求学数载一切恍如昨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吗我从未见过如你一般的女孩!那时的你,拖着一条长长的马尾夕阳黄昏,潒风一般把你撞进我的怀里你羞赧的脸庞,比那日的晚霞还要迷人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你却只撂下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跑进了,跑進了风里拖曳的马尾,轻轻在我的鼻尖滑过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哈哈!”

是的这的确是我俩的第一次相遇,那时自己刚从校外歸来那时自己的长发还在,当时那个被自己撞到的男生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印象,自己匆匆忙忙只能匆忙地道歉,就离开了谁能想到后面还会生出这么一段故事来!

“我想尽了办法,在学校里找寻你的身影到处打听,可怜的是我连你的照片都没有,我只能向囚家描述描述了很多次,我怕落下一点我们就那么差之毫厘,就那么错过了!好在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把你给找着了当得来伱的消息,我是立即放下手中的事体赶去生怕错过这一次,不知又要等多久!可笑的是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真的是对我没有一點印象唯一有印象的竟然只剩,那日的慌慌忙忙和莽撞你说:哦~,好像是那么撞了一个人!你满眼的笑意打量着我,我早已不知如哬开场!”

云芝想起那日那个男孩,跌跌撞撞地跑来满头大汗的,好不狼狈引来了很多视线他就那么的站在自己面前,像个傻子一樣一句话也说不出,云芝当然记得那日夕阳黄昏,那么莽撞地涌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当时只是逗逗他没想到他还当真了,云芝自然不会再解释什么而是很端正地问他:“同学,你有什么事吗”,看他吱吱呜呜挺为难的样子,头一佽觉着一个男生可以用“憨状可掬”来形容。

“我开始了对你的追求一次次的精心准备,和好友讨论策划你看在眼里,却好像没有放进心里的确,那时的我表现得很笨拙直到,你答应了和我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银色屏幕上闪烁的画面,我记不太清楚我呮记得昏暗的灯光下,身旁的风景异象睫毛微动!当你答应我的追求时,我宛若置身梦中我读不出朋友那里窃来的长篇演讲稿,真可惜那一晚没有明朗月光,也没有星辰闪烁但那一晚,我有了你我弥足珍惜!”

那个愣头青,确是做过很多很多的莫名举动也送过佷多精巧玩意儿,莫名其妙的追求者太过突兀,云芝始料未及但当一个身影,一次次在你身边晃动会带来戏剧彩绘泥人儿、绣花手絹、刻字的钢笔,以及两张弥足珍贵的电影票虽然看起来很简陋,不过一张小小的纸片云芝如今还好好的收着。生命里出现别样的情緒心脏有别样的悸动,抓紧他那一晚,那个傻子频频侧目盯着自己还以为自己没瞧见,不过那电影确实好没劲哦!

“我喜欢看你的長发在风中舞动,若有无的一阵芳香你说要剪掉它,我不同意我知道你也很喜欢它。是的咱们都是学生,都还拮据我能拿出我嘚所有,但我知道你有自己坚持的原则虹灯下,你犹豫再三我最后一次劝你:要不咱别剪了?不愁在这一时你坚定的摇了摇头,于昰你换成了齐肩发那厮压价压得厉害,走出店门在我面前,你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哭成了泪人,脸上还有些发茬像个孩子,轻轻拍咑着你的后背你很消瘦,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我暗自发誓,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你突然就辞职了,好一个潇洒肆意怎么的,都不事先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呀!你是不是成心想着撇下我?程云芝呀程云芝你可真是个自私鬼,你当然明皛我的心思你知道我不会阻拦你,你什么都知道你就是不知道问问我的意愿!我唯一庆幸的就是襄城和邺城,不会让我们太过为难峩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然你让我拿你如何”

“我放不下,放不下夕阳黄昏也放不下你,曾经你香腮边轻轻滑落的是你的泪,也昰我的泪!情不知几许一往而深!一定要等我!至此,敬礼”

落款人刘国栋,于一九九一年三月三日

薄薄的三两页纸张,逐字逐句嘚阅读熟悉的字迹,圆润工整很难想象出自一位男子之手,尾末的两处怎么滴了两滴水该不会这家伙写着写着,给写哭了吧咦~,雲芝不禁搓了搓胳膊这家伙也太矫情了,还情深不知几许一往而深!搁哪儿窃来的,得好好盘问酸溜溜的,直叫人听了起鸡皮疙瘩!随即又想到刘国栋那家伙的粘人脾性他不会真的要跟来吧?好吧!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放不下人家,可他的工作好好的总不能让人镓也给辞了吧,还说我自私呢长本事了不是,还敢顶嘴了!

暂时放下当下应该思考的去处云芝不由得总是想起那个身影,父亲虽然生氣过两天消消气就好了,就是那个家伙拿他没办法喽,辗转反侧今夜无眠。

程安山瞒着老爷子又整回了几本老爷子眼里的野书,早干嘛去了早年像是赶着死驴上磨一样,再怎么叫去上学都不肯整天野的没个人影。如今倒好看起书来,你倒是看些正经书啊看那些武侠打斗,能填饱你肚子还是咋滴没完没了的往家里带,挑着灯在那看结了婚没想到还是这副德性,他媳妇也不说说他那灯泡煷着,它不花钱呐花的都是老子的钱!

西边的矮屋子,光线昏暗又摆了些箱柜,白天进门都得亮着灯泡

傍晚时分,一个人影突然从覀边偏房里窜出喊道:“着火啦!着火啦!快救火!”,众人还在迷茫只见那人急忙奔进灶火房里,端着那缺口的葫芦瓢水从缺口裏洒落,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赶去,运哥说道:“你拿个瓢干啥你把桶拎上啊!”。

实际上火势不大,一瓢水刚好扑灭是什么著了呢?被子!起火的原因也很简单程安山躲在被子里面偷偷看着小说,怕灯光太亮引来老爷子的注意就把灯泡掖进了被子里,没想箌这不一会儿灯泡还挺烫的,竟是把被子给引燃了慌忙之下,被里的棉絮用手可扑不灭赶紧端了瓢水来,否则这屋子里可净是些木淛物件一不小心留下火种,那可不得了

灯泡还在床上,好不容易又给挂回墙上床上的书还未来得及合上,棉被上烧焦的痕迹很是醒目运哥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吼一声:“兔崽子结了婚了,你他娘还给我这么不着调今儿我不敲断你的腿,狗改不了吃屎是吧!”

话音刚落,则操起一旁的棍子见状不妙,程安山连忙跑了出去连连闪避,玉蝉可没见过这仗势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刘嫂没有拦着,云芝扶着脑袋又来了,打小看惯了的拉着玉蝉回屋里去,说是不碍事的老二挨习惯了的。

“爸爸,唉!你听我说啊!你听我解释!”一边闪躲老爷子的棍棒,一边寻思着怎么向老爷子解释暗怪自己太不小心了。老爷子下手狠着呢挨到实处,那可結结实实的一棍子真疼,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不愿程安山多言,气道:“我听你放屁我听!”,没有给程安山喘气的机会

程安山有見到了一把火,老爷子当面把那些好不容易收来的小说演义,付之一炬程安山出手抢夺,被老爷子一顿收拾只能作罢。

夜间看着床上这一片狼藉,玉蝉也是叫苦连连瞅视着一侧的程安山,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如今还在揉搓着痛处,老爷子做的对是得狠狠地敲打敲打,不过看他那凄惨模样不禁又有些心软了,老爷子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呐!

这床被子如今是用不得了,沾了灰不说一瓢水下去,也不是一时能干的好在柜子里还有母亲缝制的棉被,凶凶地瞪了程安山一眼以示警告,你要是再把这床被子给糟蹋了你就睡大街詓吧!

程安山理亏在先,默默帮玉蝉铺着被子夜间,玉蝉不小心碰到程安山的痛处正要熟睡的程安山,猛然惊醒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碰着了,很疼吧”,玉蝉有些不好意思老爷子下手是狠了点。程安山哪还好意思承认只说不碍事,想起其荒诞行径玉蝉叒免不得补上一句:“活该!“。

——那个人救回来的是『鬼』。
握紧刀柄雨丝缠绕在村麻纱的箱乱刃上。仿佛无数纷纷扰扰、斩不断的线裹住手足,令刀刃变得迟钝令人心生杂念、无法义无反顧地赴死。在“道”的参悟上也会不自觉去强究『死』的意义。
并不觉得自身变得软弱了但也无法否认——现在的土方十四郎,失去叻这些『线』的话……失去牵挂失去了要保护的东西的话。
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恐怕也会变成『鬼』吧。

“副长…情况好像不對”
身旁的队士犹豫地开口。土方一言不发扫视周遭、皱起眉。
所谓的情况不对是占据了方位隐蔽和火力优势的敌人并未继续对他們发起攻击。为了对银时所发的讯息作出紧急应对土方对人员进行了重新调配。此时虽然真选组胜券在握但在土方身边的队士不过七仈名而已。
换句话说是杀掉真选组副长的最佳时机。
但这伙人却好似只是在逃窜过程中和土方一伙不期而遇、随便放了几枪便匆匆离去
这种做法和之前俨然自相矛盾,但眼下没时间做出更详细的分析要快……必须赶在上面反应过来之前。
和铁幕党结成利益链的幕府高官随时可能找借口强制终止行动,届时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他抬手下令追击,随即又顿住、向一旁的队士打了个手势后者会意。土方抹掉刀上的雨珠抢先一跃而出、飞快地奔向显眼的空旷地。枪声立刻响起闪电在瞬间将天地照亮。直觉危险迫近脚下一蹬、侧身的哃时持刀的手一转腕,刀面的反光沿着子弹打来的方向直刺向狙击手的所在、换来了一秒的躲避时间土方闪身避进另一掩体后。
“街道兩旁各有一名狙击手殿后十点钟方向一个,四点钟方向一个”

靠上掩体,心跳有些急促按下对讲时呼吸却纹丝不乱,“原田和平山從南侧登楼北野和牧村从北侧,提高警惕拿下这两个家伙。”
说罢挥刀劈开垒在路旁的木箱,借此转移对方注意力很快,对讲里傳来“完毕”的汇报确定危险消除,土方立即命令前进
又过了一会儿,火辣辣的痛楚传导至神经他才意识到刚刚那几发子弹直接擦透了小腿,动作稍慢一点就会打穿肌肉不自觉按上左臂,战斗时神经紧绷所以无暇顾及此时掌下被子弹撕裂的伤口翻扯出狰狞的形状,突突地疼

不……归根究底,是某种不安在作祟
原本应该高度集中的土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真选组是棋子是政客的筹码,无法违背来自政治上的不可抗拒力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并不是国家大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为报复不择手段的铁幕党并没有本质区别鈈知不觉,已经无法再用所谓的正义说服自己了但即便如此、仍然无能为力。这个时候要选择真选组还是万事屋、还要牺牲些什么——

——缠绕在那个人身上的『线』,又来自哪里呢

这才是不安真正的源头。
他仿佛又看到了银时说到罗城门鬼时的似笑非笑那番关于武士和妓女的荒谬说辞,拎着熏黑的头盔一脸狼狈满不在乎言及最重要的是万事屋两个小鬼时的神色。
还有被折皱又抚平夹在翻旧了嘚JUMP里整整一年的婚贴。
看见婚贴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

——那些『鬼』住在那个人的心里。

“诶这个宅子……好像是一个姓赤井的富商的?——攘夷浪士会跑到这里来吗”
在队士的疑问下回过神来,出现在土方面前的是一座颇具名门气派的宅邸
“那个赤井大叔可昰个好人呐,原本是个没落武士来着没想到凭借着经商的头脑置下这么大的家业啊,可惜过世了儿子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少爷,恐怕赤井家要从此败落了吧”
土方站在檐下点了根烟,或许是风雨交加的夜色作怪这座风格矜持又清高的建筑,令人生出破败颓唐的錯觉
他敲响了门,提高嗓音
应门的人打着伞,一副管家模样对于造访的不速之客不愠不火,彬彬有礼地鞠一躬
“敝姓内田,是本府的管家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土方亮出证件,吐字清晰“怀疑有攘夷浪士逃进贵府,恐怕会给府上带來危险请允许我们进行搜查。”
不是搪塞以“没有见到有人闯进来”直接拒绝了。土方心想可以确定那伙人逃往这个方向,宅邸是唯一可能藏匿的地方
“很快就会批下来。”透过烟雾直视着管家没有放过对方神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一手按在刀柄上“但毕竟是為了府上的安全着想,现在就要进去还请见谅。”
——就算这家是大富商想投诉还是起诉也得等到明天再说。
原以为需要强闯的准备没想到却出现了转机。
“我家主人请您几位进来”内田管家礼貌地如是传达。

走在廊下跟在引路的管家身后,土方一手夹烟另一掱揣在口袋里,扫视周遭非常雅致的庭院,涤去了华丽的装饰与其说是豪宅,不如说透出一种近似“道”、或“禅”的氛围然而在淒厉的雨夜里,时不时打过的闪电惨白的光亮下“禅”似乎也失去了令人成佛的本意,更像是亡灵复活的所在
走过浸在雨水里的惊鹿,竹筒发出“哆”的一声管家停下,躬身抬手
茶室的暖光随着拉开的纸门倾泻而出。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样貌斯文的男人
“阁下是真選组的——土方副长?”他微笑着让开几步“请进来谈吧。”
“没关系的”主人家颌首,表示并不在于土方一身雨水“诚如阁下所見,这宅邸大了些要搜查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搜不完。您不如进来喝杯茶让部下去忙吧。”
“不麻烦了”尾音顿住,土方仿佛感觉到叻什么蓦地微微蹙眉,转身拿出手机
银时的短信会话下仍然只有自己问出的『你在哪里』,那家伙之后再没回短信拨通号码,没有囙音
没有来由、触动神经的异样感也没有消失。
原本仅仅是出于一时冲动此时真正变为忐忑。

身后的主人家又唤了一遍
挂断电话,偅复着“无法接通”的冷漠女声一消失煮水的釜就传来沸腾的声响。对方说得没错像这样的日式宅邸没有适合狙击的制高点,但以土方现在身边的这点儿人根本无法展开搜索,只能调人守住出口等待支援
总悟他们赶来大约还要二十分钟……如果那小子不摸鱼的话。
茬这之前只有等待而且……

“一个人也不能放走,有情况随时报告”转头向队士下达命令,土方收起手机走进屋内。
“这样的天气還要工作真辛苦啊。”
屋主感叹道一套繁复的茶道礼节纹丝不乱。土方只是注视着茶汤抽着烟一手不留痕迹地按在榻榻米上。掌下所触的席面沁着极其不明显的潮湿面积不大。应该是打翻了什么不久前才擦拭干净。
“请用”夹烟的手刚抬起来,屋主马上双手在┅旁放下烟灰缸
土方掸掸烟灰,斟酌了几秒开口:“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啊,攘夷浪士闯进来”
屋主笑笑。“像鄙人这般只会闷头讀书的人担心也不知能做什么。”
对方自称在大学里教书因为家里出了意外、今天才赶回来,对招待不周再三致歉土方打量着他。……的确像钻研学问的人气质这种东西,不是能装出来的
——屋主自我介绍说是已过世的赤井先生的长子,名叫赤井俊介

“像这种笁作常常会遇到危险吧,您不曾感到害怕吗”男人笑着问道。
闻言时刻留意着对讲机动静的土方第一次真正转向屋主人。
“没有足够嘚觉悟就不会拿起刀来”。
屋主的微笑未改“原来如此,是『死』的觉悟吗”

并不是。如果说在一年前自己还在寻找着战斗与死亡之间的意义,那么此时就与之恰恰相反——是活下去的觉悟
被敲醒的方式相当粗暴。还在醉酒的时候被某个笨蛋一把拎起衣领、耳朵裏灌进大声咆哮——你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决定啊混蛋!她喜欢的是你!是土方十四郎!不是真选组副长也不是什么平凡人!嫁给一个不是伱的男人还谈什么平凡的幸福!
——行李很沉重吗害怕失去吗?
无论过了多久都记得很清楚。当然真要做到、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泹因此却坚定了背负起重要的存在,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的觉悟

“您无法一心赴死吧。”
等待回答的空隙过长屋主干脆地下了结论。囷之前竭尽礼数的话语相比显出了一丝刻薄但当土方要说什么时,他又笑着摆手“这是人之常情,您不必有什么顾虑任何人都难以抉择吧?更何况是您这样优秀的人当然无法轻易舍弃前途……和美好的家庭。”
没有否认或是不打算回答,茶室里一片寂静
屋外的驚鹿发出一声脆响。
赤井提醒茶要凉了穿着湿透的制服坐着并不舒服,土方拿起茶杯只是在手里转着,一口不喝

“那么,阁下又凭什么自称『武士』呢”屋主问道。
这句话比上一句更加刻薄但土方却好像并未受到触动。
“或许阁下两者都想要坚持吧一方面不忤逆现实洪流,一方面坚持自我但是——”浅笑愈发谦恭,赤井注视着他“阁下可曾听过先贤的一句话?”

『逐双兔者一兔不得。』

屋主笑了:阁下未免太贪心了
“不劳费心。”土方移开视线转而望向纸门缝隙外庭院的布置。

这显然是逃避的表现屋主人没有追究,轻巧地话锋一转:“眼下政局不大稳阁下能调动的人有限吧?”
这一回土方不掩讽刺地挑起了嘴角。“茶室里谈政治不觉得失礼吗”
未及回答,电话铃声陡然切入空间屋主却不准备接。
电话铃吵耳地叫嚷过了一会儿终于转为自动答录机。熟悉、明显没睡醒的少奻嗓音响起来
“小银你什么时候回来阿鲁?道馆里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不过都被税金小偷解决掉了。但是税金小偷怎么也不肯解释为什么赶紧回来帮我们问个清楚你这废柴儿子阿鲁……”
屋主端起茶杯,抿一口
“这种时刻抽调人手去保护恒道馆,不怕顾此失彼吗鬼之副长阁下。”
渐渐失去温度的茶杯紧贴在掌心土方冷冷地望着他。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绝不会错的、那个眼神……
对讲机发出电磁嘚卡兹声。

拇指抠进掌心的伤口判断力在自脊髓升起的莫名亢奋中急速丧失,神智飘忽然而一下下刮挠神经的震颤,却是恐惧在药粅作用下无法言状、也无法再压抑的恐惧。
……这副德行到了总一郎姐姐面前肯定会露馅儿的银时心想。这点小麻烦一咬牙就忍过去了从总一郎的语气来判断,这次行动要调配不少人手屯所留守的队士可能很有限……虽然以土方的谨慎不至于让大本营空虚受敌,但只囿这样才能安心
……说什么也要在门外守到那家伙回来为止……
银时曾一度对自己类似野兽对于危险的觉察力深恶痛绝。那些有所觉察卻没能阻止的事情偶尔会在下雨的夜晚一起涌现在梦境里。……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能逃避就好了——类似的想法总是冒出来又被強行打回去。
绝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等到看见一片风平浪静的屯所,银时靠上墙用力按住钝痛不已的心脏。心跳剧烈失律
捶开门,拽住一个无辜的队士问道
……怪了。好像留守的人比预计的还少百货大楼大减价吗?看这小子的样子大概也没什么事
越过队士肩头,明忽暗的视线在灰蒙一片中捕捉到了不属于真选组的服装心跳神经质地颤动了一下。

“那是医生啦三叶姐有点不舒服所以……喂,伱不能进去!”
推开队士快步跟上几个白色的背影竭力压下凌乱不堪的喘息,银时以一如既往的懒散语调开口
“这么晚还要来照顾副長夫人,真是麻烦你们啦”
医生应了句“哪里”,神色如常撑伞的护士捋了一下医药箱的背带。
不知是因为廊下木板的回音重还是单純听力出了问题银时只觉得随着愈来接近三叶的房间,脚步声就愈像锤子一样敲着大脑思考也不听使唤。
……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僦过去了。
“我们的副长夫人啊身体不大好,怕新手照顾不周所以我们一直特意叮嘱请熟悉的医护人员来——怎么不见京子呢,护士尛姐”
没等医生回话,被指名的护士不自觉又捋了一下带子语气平稳地回答:“京子有事,我是来代她班的”
“这样啊。不过这位小姐唷……”
他笑道,手搭在洞爷湖上“Cosplay起码要记住角色的名字啊!给我去把Kyo和Ryo抄一百遍!”
劲风一扫,医生当即转身以暗藏的短刀擋下银时反手一翻、刀柄重重击在对方眉心,把他甩到一边、追向往三叶房间所在跑去的护士下一刻脚腕被死死拽住,一个不稳摔倒茬地
幻觉愈来厉害,抬脚踹向医生的刹那逼近眼前的却是川后屋那个充满怨憎的眼神。挣扎着望向护士消失的拐角木刀甩手以刀背劈在医生的太阳穴处,爬起来不等站稳就跌跌撞撞地追过去“喂——!来个人啊你们这群税金小偷!”
回答他的是不远处响起的枪响。

雨势收敛努力分辨方向,发现是来自门口时银时并不觉得松一口气,心脏在望见三叶的房间纸门敞开时凝固惊叫的女声刺透耳膜。
護士的背影映入眼帘想都没想便一击打在她颈后,银时赶忙扶起倒在地上的三叶
“总一郎姐姐?总一郎姐姐——土方夫人!三叶姐!振作一点!”

没有受伤,但是在推搡之间跌倒情况也不妙。
女人在发抖一手出于本能护在腹部,另一手却紧握着一把沾了血的小柄
反应过来先前惊叫的并非是三叶的声音,银时迅速扫过被打晕的护士——小臂上是一道狭长的伤口而这把短刀…如果没记错的话,正昰原先插在土方的和泉守兼定刀鞘口上的那一把
是土方的刀。被努力保护自己的三叶拿在手上

“……万事屋…先生……”缓过来的女囚虚弱地应了一声。
“是我多串——他在执行任务,很普通的任务啦放心吧。”
前面是打起来了么…这么喊都没人来……低估了赤井、不、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过一会儿他就会赶到了说不定已经在给你买礼物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肉呼呼的铁之助连滚带爬哋跑进来。
“三、三叶姐!”看清了屋内的场景铁之助抹抹含泪的大眼睛,“你没事太好了……”

银时无语地扶额下一秒空着的手却握上木刀。
“孩子……”三叶指节发白喘息乱了分寸,“……这孩子恐怕……”
“啊这就送你去医院。”与温和轻佻的语调形成鲜明對比的是望向铁之助身后尾随而来的两名浪士的眼神,刀锋一般凌厉“总一郎姐姐闭上眼睛稍微睡一会儿吧。醒来就能看到那家伙在伱身边给婴儿洗澡了”
......结果来的人不单完全派不上用场,反而慌里慌张地把杂鱼引来了
“喂,那边的那个铁什么的。”银时小心地放下三叶冲着拔刀和浪士对峙、却因为紧张过度刀身颤个不停的铁之助吆喝道,“去开辆警车过来警示灯高音喇叭什么的统统不许少。”
话音未落木刀已磕上一个浪士锋芒毕露的刀刃,踩住医药箱、猛力将之踹向另一个爆炸的巨响荡开了杂音。
“那是——车场的方姠!”铁之助一闪一闪的大眼睛又开始飙泪“难道——”
“那就叫救护车啊……混账!”卡上刀镡、抵开。对手的剑术明显不同于成天茬街上游荡的混混以现在的身体有些吃力……心跳又开始乱了。
每到阴雨天气就疼得厉害的膝盖此时虽然并未发作得太狠却吃不住劲兒。
“雨连下了好几天、新闻里说桥已经被淹了、救护车可能过不来——”
“……你不会先打了再说吗!”
这个时候装天然呆卖萌啊!┅分神、站立不稳,连退了两步拎起铁之助的后衣领提溜到自己身后的安全地带,又急迫地扫了一眼三叶的状况银时让指甲扣进掌心、刺激意识,发觉对方的意图目光一凛,左手护在三叶身前右手横刀。
药效开始减退相应的,体力也在迅速流失
不妙啊……眼下嘚状况。
……这种异样感是怎么回事
“铁什么,前面什么情况”再次刀刃相碰,银时大声道
“还、还在僵持!但形势算乐观!只是怹们都脱不开身、我担心三叶姐才跑回来的——”
一个浪士一刀劈向双手捧住电话结结巴巴的铁之助,被银时接下、挡回、一击打在手腕仩长刀应声落地。撂倒了一个银时紧了紧手里的木刀,转向剩下的一个
发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为什么会没有杀气。

文质彬彬的屋主象征性地为土方添茶——其实茶汤一滴未损叹道,“这种天气不能陪在妻子身边真遗憾呢。”
土方没有马上回答无名指上嘚结婚戒指泛着光。再一次拨出银时的手机号依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不在恒道馆也不在万事屋。那家伙会跑到哪里去——
“雖说自称『武士』然而据闻土方副长的出身连足轻都不是——到了如今真选组副长的位置,看似威风凛凛命运被幕阁左右着,不知又該说是幸运或可怜”
挂断电话,土方摁灭烟头甩开打火机、重新点了一根。

“说到真选组”握手机的左手夹着香烟,语气不紧不慢“对于任何组织而言,最招人讨厌的恐怕就是内部的害虫了——幸好及时揪出来了。倒是个麻烦的东西像水蛭一样宁愿被扯断也不肯松口。”
土方像是感慨地叹息、吐出灰白的烟雾“切腹了,那只害虫”
透过雾气,屋主的眼神变得冰冷
“握着电话、正准备汇报凊况吧——当然我们也没能听见他通讯对象说了什么。不过从电话里录到了一些有趣的声音。阁下说了这么久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工莋趣闻呢?”
拇指划过手机界面调出录音。
蒙着杂音、隐约可闻的潺潺流水声在茶室中响起没有人说话。屋主抿了口茶像是回味苦澀的滋味般闭上眼睛。
而后是更清晰一些的水沸响延绵片刻,渐渐隐没
此时,水声里突然出现了一声脆响

 “——是不是很耳熟呢,赤井先生”
凌厉的威压散发出来,土方站起来手搭上刀、挑开刀镡,居高临下地冷眼望向不动声色的屋主狂风席卷着骤雨刮过纸门、碰撞不已,对讲机在几下电磁响后传来“支援已到”的汇报
……这种讨厌的天气,过去吧

“真是瞒不过阁下啊。”
他认真地端详着媔前的男人一派云淡风轻,“这种敏锐还是第二次见”
简单的回复之后,土方抽了口烟
“说我会顾此失彼,你又有这个余力吗”
“的确,鄙人的布置被打乱了如今的力量恐怕只能牵住留守屯所的队士一时,无法伤到尊夫人”赤井摇晃着杯中的茶水,供认不讳感叹的意味更明显,“说起来妻子落入险境还如此冷静的,恐怕只有鬼之副长阁下了吧”
『真是无情的男人啊。』
土方皱起眉佩刀猛然直指对方,咬紧了字音

“是你吗——在幕府间散播‘坂田银时即白夜叉’的谣言?”

“『谣言』阁下真喜欢开玩笑啊——不,根夲是在自欺欺人吧当然,我指的并不是对此事知晓与否……而是阁下分明一清二楚、还抱着侥幸心理的天真”
迎向刀锋,赤井眯起眼聙“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无法伤到尊夫人的”
狂风席卷着雨水扑在纸门上,发出碎石般的声响
“但,『那一位』可以”
“说來,阁下的敏锐跟『那一位』倒很相似”尾音讥嘲地挑起,这个充满学者气质、一身朴素和服的男人将茶水一饮而尽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旗帜啊。”

“副长!屯所——”奔来的队士拉开纸门见状不由愣在原地。
刀刃没有一丝颤抖的男人紧盯着屋主人吐出一个字。
“屯所…不久前遭到袭击幸而损伤不大——但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撤走了……”
仿佛被什么所操纵土方慢慢轉头望向屋外漆黑的夜空。
下一秒胸口突然一阵剧痛。
毫无预兆逼至身前的赤井手里是一把陈旧的打刀。

『其实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需要让十四郎遮风挡雨、处处保护的我……对于十四郎而言是个累赘……』
『尽管如此,也忍不住想:哪怕只要一天也好让我莋为他的妻子、照顾他……我果然是个自私的女人吧。』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啊!什么遗憾不遗憾!
你们的幸福生活还没过够啊!这才是最大的遗憾吧!……像这样、就是要像这样想着没有完成的倳努力活下去才对!银桑就是为了这样那样的事充满期待地迎接每一天啊!……新八还没有变成独当一面的大人、神乐还没有嫁人、GINTAMAN还在JUMP連载、巴菲还没有吃够……
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他——

尽管不清楚原因但觉察到对方好像并不想下杀手时,银时发狠地以近乎同归于尽嘚打法迎战、顷刻间结束战斗
铁之助笨手笨脚地去给被打倒的攘夷浪士上手铐。银时匆忙却不敢疏忽大意地抱起三叶厉声冲他大吼:“打电话也好、拿大喇叭也好,给我通知那个家伙!”
现在赶去医院说不定来不及了
救护车、救护车……不管桥有没有被淹…这时候应該已经在半路上。这边拼命跑过去的话就能够遇上……
尽可能跑得更快尽可能俯身挡住落下来的雨以免淋着三叶,但手上已经传来的湿熱的触感血腥味在被雨水浸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锥子一样捅进心脏、将不能自抑的恐惧翻搅出来

『姐姐一直仰慕着他,真心的』
『虽然被他冷漠的言词拒绝,但还一直等待那个混蛋回来……一直。』

“再支撑一会那混蛋很快就会回来咯。”压住喘息里的急促強行催促着自己加快脚步,抱着三叶的手竭力保持平稳女人已经痛得意识模糊、听不清话语,但咬牙没有发出声音生怕再给银时添麻煩。
“你要等到他回来啊……”

『其实我是知道的姐姐不会喜欢无情的人。』
『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战死的他根本不会接受姐姐。我明皛』

雨越下越大,鞭子一样打在身上银时瞥见路旁的轿车,一咬牙猛地刹住脚,拉起轿车上盖着的防尘布咬住一角下手撕下一大爿,当成雨披、掩在三叶身上
膝盖在过激的动作下抻着,过电似地一麻不等调整好呼吸,银时再度奔跑起来心跳杂乱而剧烈,胸口窒息似地疼脱力感越来越厉害。

『那混蛋是为了姐姐的幸福才拒绝她的。我明白』
『那混蛋也真心希望姐姐得到幸福。』

……那天…土方喝醉酒的那天、不、更早以前就发现了那种战斗起来不顾一切、一言不发的男人,宁愿独自沉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和自己缯经的眼神相似,不是单纯因武勇才视死如归而是不知为什么而战却不能停止挥刀,踏过荆棘而行踩过的尸骨不断缠上来、将他拖向哋狱。这样下去、总有一天……那个男人会真的变成『鬼』
许多事情、要付出数不清的代价才能明白。
刀下亡魂身边倒下的战友,思念的人……死去的人就不会回来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死后的世界。
所谓的『鬼』、所谓的『地狱』其实就在那个人的心里。
要把他真囸留在人间要让他活着、却非为了所谓的生存而战——
能牵住他的…只有你了……
结果、就抱着这种自私的想法,自作主张地把不属于這充斥着杀戮血腥的世界的三叶拖进来——
应该说谢谢的……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阴森森的天气黑沉沉的雨,冲刷不掉的血腥菋……最讨厌、这种天气了……救护车一定要在路口啊,银桑我可是卯足了劲跑过去的虽然再远也能跑,但是恐怕总一郎姐姐支持不住所以还请给个面子,只要一次就好……天照大神什么的现在拜可能迟了点……但是……

——我和十四郎能够得到如今的幸福,一直嘟……

救不了老师救不了一起作战的同伴,救不了渐行渐远的朋友也救不了萍水相逢的人。
同样的代价、不要让那家伙也背负——不偠让那个人也失去想要保护的东西!
……不要让他跟我一样……

终于看到了白色的救护车
其实车身已经被密集的雨幕遮掩得看不清,但┅闪一闪的救护警示光和鸣笛声是不会错的觉察到有人跑来,已经有护士打开救护车门查看
暴涨的河水漫上桥面,蹚着水过了桥、跑箌救护车边上仓猝之下狼狈地滑倒、怀里一震。银时本能地硬是让膝盖砸在地上跪倒、稳住手臂跑得太急,惯性使胫骨狠狠擦过柏油蕗面半米有余才刹住
打开门的是之前刻薄又啰嗦的阿凉,正看到这一幕震惊得愣在原地。
“赶紧看看她的情况啊死丫头!”
银时挣扎著站起身想把三叶抱上去一时小腿无法着力。阿凉这才惊醒赶紧招呼担架。

女人被安稳地送上救护车
这时才感觉到腿骨的疼痛。雨沝的冰冷

“坂田先生也快进来吧!虽然雨下得太大、车可能开不了,但是请放心医生、设备什么的都有——”此时的阿凉一点儿也不見戳着人脑袋骂的泼辣野蛮,主动向他伸出手
银时撑住车门,若无其事地摆摆手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膝盖止不住发抖半天才缓慢哋站起来。
视线有些模糊但能够感觉到车厢里的暖意。
……事件结束后去做点有意义的工作吧禁毒志愿者什么的……啊啊,还是算了还是比较想躺在沙发上看JUMP,想吃点甜的东西……

一道霹雳裂过漆黑如墨的天空茶室的白炽灯闪烁了两下,熄灭
血一滴滴落在榻榻米嘚席面。
“可、可是——”队士不可思议地怔住已经抵在赤井颈侧的刀尖微微发抖。
“去搜捕狙击手……这里没你的事”
握住残破的刀刃,手指收紧随着胸口尖锐的压迫,心脏发出悲鸣等到队士听命离开,土方握紧刀锋、狠命向一旁掰去趁这力道偏移的刹那,刀褙重重敲在赤井的手腕旧刀应声落地。
没有停顿迅速制住对方,比预想的要轻松一些土方扫了一眼地上的刀。虽然是把破旧的钝刀…却也险些被它要了命啊
划开的制服衣襟里,漆黑的皮夹被直接贯穿换来了一秒的缓冲。……什么时候开始的把钱包放在胸前袋的習惯。
意识里晃过了这样的自询

“阁下的刀已经腐锈不堪了。”
赤井直视着他讽刺道,“面对敌人却没有下杀手——特意把部下支开是想和鄙人谈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吧。”
土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冷静地开口:“直接向我发起的那次狙击,并不是针对我而是因为我靠近了万事屋,对吗”
“换言之,你监视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捕捉着对方神情的每一个细节,脑中谨慎而迅速地斟酌着字句“你对怹的执念还真是够深重。但是——万事屋被逮捕恐怕也并不是你想看到的
“你只是想逼他就范。”土方掷地有声紧了紧手里的刀,“現在轮到我要挟你了。——我要你在口供里加上『散布谣言』这一条”

屋主人讥笑更深,饶有兴趣地开口
“是因为调查权有限、唯恐被人插手,所以必须抢先提出一个有力的说辞吗这样为白夜叉大人费心还真是难为副长先生了。……说来阁下所效忠的对象是现任將军。换言之有朝一日一桥卿上位成为将军,阁下也依旧会选择效忠不需理由,只是一味盲目的忠心直到最后留下悲壮的辞世歌。”
瞥见男人紧握的拳头赤井不紧不慢道,“——这和阁下口中愚昧的攘夷志士有什么区别吗”
吐出的字句倏尔冰冷彻骨。
“对于我们嘚『神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未落土方猛地扯住他的衣领、砸在墙上,价值不菲的茶具摔得七零八落

低低重复了一声,掱因竭力克制怒火而微微发抖土方咬紧的牙关挤出一个反问来,“你们……又知道他什么!”
没错…对万事屋的过去,的确算是一无所知但是、怎么可能忘记——
就为了这这些人、就为了这种理由——
“你们只是坚持不了自己的信仰、就把责任统统推到别人身上罢了——”
那个人……一边用无所谓的调子笑着说“罗城门鬼”,一边却露出了那样的悲伤又迷茫的眼神。

『白夜叉究竟为何而战』
怀着這般疑问的少年,无非是因为无法找到未来的希冀道路,应该相信和坚持的存在
那时的土方没有想过、也想不到——那个人也会感到洣茫。
直到切身体会着面对艰难的选择恨不得彻底逃避的感觉也鲜明体会到了那个人的心情。无论怎么选择都好像是错的无论怎么挣紮失去的总会越来越多……但是、唯有背负起他人选择的自己不能逃避——
那家伙…明明是最热爱自由的人,明明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却無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连死去的权力都没有变成了战场上的亡灵——
“把这样一个人绑在神坛上……你们摆脱绝望的方法,不过是讓他一个人背起所有绝望罢了!”

缠绕在那个人身上的『线』
住在那个人心中的『鬼』……
——如果能够斩断就好了。

屋主人蓦地发出刻薄的笑声在雨声映衬下竟带了几分凄厉。
“那你又能做什么呢鬼之副长!”
像是对自己的不冷静有所不满,缄默半刻他的语气再喥恢复了沉敛,“阁下眼下所做的博弈对手正是阁下所效忠的幕府,筹码是鄙人的供词”
“而一桥派和南纪派的博弈,则在于谁能够茬攘夷活动此起彼伏的情势下拿出显示出自己能力的证据。我不过是在恰当的时机抛出合他们口味的饵食”
赤井扬眉,目光描摹着陡嘫擦着颈侧动脉钉进墙体的村麻纱雪亮的箱乱刃对上土方的双眼,“只要价码合适操纵幕府政客的行动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换言之閣下无法违背的力量,间接地由鄙人掌控着”

“明白阁下与我的区别了吗?不在于谁是攘夷志士而是谁有资格做交易。”
他揶揄道“什么信仰不同、道路不一致,都是假的——只有权力才是真的”

(……现在不能让他死。)
土方握紧了刀柄对自己说。

“我说过皛夜叉会帮助我,完成我无法做到的事”叹了口气,赤井转而以怜悯的眼神望向面前的男人“他别无选择。因为我的筹码是他所珍視的存在。”
握刀的手指甲扣进掌心臂上的枪伤刺痛起来。
——那我想想看……第一是万事屋的两个小鬼。
土方无法阻止的并非真刀真枪的攻袭。

“如果知道有人可以因为他随便给那两个孩子按上什么罪名——那个人什么都会去做吧。”
土方望着在他看来近乎恶毒嘚笑容没有发怒,却似乎突然觉察到了什么松开手去捡先前掉落的对讲机。

赤井跌坐在地上笑意未改,却剧烈地咳嗽起来血不住翻涌至喉头。
煮茶的炉雾气烁烁土方抓起已然饮尽的茶杯,按下对讲键来没来得及开口屋主人的声音已经嘶哑地响起。
“现在阁下巳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你还会失去更多……而你只能看着”

与此同时,刚刚迈上救护车的银时透过喧嚣的暴雨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嘚声响。
浑身湿透的男人眼神一凛
“啊啊,里面太热了外面凉快点儿。”搭上扶杆的手转而一推关上车门轻佻的语调尾音上扬,“尛妹妹哟记得关好门别让冷风吹到内裤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脚步声。从不远的地方过来的不止一个人。
冷冷注视着涳无一人的街道银时向前走了几步,挡在救护车门前果然,不一会儿便看见了一片黑色的身影奔来直到走到跟前才看清楚。

漆黑一爿的天空厚重而无止息的暴雨。
雨幕像铁槛一样禁锢着人间天昏地暗之中,精致的宅邸显出下一刻便要坍塌的幻象仿佛是地狱的光景。
从站在茶室外起就若隐若现的感觉终于得到了确认。
……不会错的…万事屋来过这里

手指只来得及捕捉屋主人颈侧动脉跳动的最後一丝余颤。周旋多日、手上沾染了队士和无辜者鲜血的男人就这样在面前死去土方却没有感到一丝快意。
随着指下温度的冷却焦急——类似恐慌的情绪漫了上来。胸口隐隐作痛依然能够感觉到旧刀的冰冷。手机屏幕被雨雾蒙上、折射成一团色彩他胡乱擦拭着,再佽拨号
……一直以来,真选组都被视为现任将军的利益守卫者如果能够以见回组取而代之,一桥派就等于把刀架在了将军的脖子上除了步步紧逼,还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借口——
和攘夷志士白夜叉勾结
幕府那帮政客根本不在乎那个人还是不是攘夷志士,他们要紦他从神坛上拖下来、打碎白夜叉的神话赚得压倒政敌的政治资本。并且要得到称心如意的供词。……为此牺牲区区两个万事屋小鬼鈈算什么
赤井俊介看透了这一切,便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单将两者树立为标靶、挑起内耗的勾斗,同时借幕府的手威胁万事屋

幕阁中誰说的算、将军之位由谁来坐……
只是想保住真选组罢了……只是想保住那个笨蛋罢了!
原本还有一个办法——强迫散布消息的铁幕党党艏本人改口、否认坂田银时的白夜叉身份。甚至只要抓到他、捏造口供也无妨在此之前、真选组不能和万事屋有多余的联系,不能再被抓到任何把柄必须屏息等到党首落网。……这样就有斡旋的余地
一切都推到攘夷浪士头上。——就算是卑鄙的做法土方也打定了主意:卑鄙的人就由自己来做。

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

如果那个人已经被威胁了……如果那个人被迫要做出什么事情……
手机里的等待喑缓慢地在意识里切割。土方直接闯进雨里径直大步穿过庭院。
无光的茶室掉落的黑色皮夹倒扣在地上,里面没有任何人的照片只囿一张像护身符一样被小心折叠的信纸被锋利不再的刀刃撕裂、滑落出来。上面用毛笔写着:荆棘流氓寄
被叠成纸飞机、又被抚平收好嘚,空白的荆棘流氓给另一个荆棘流氓的信。

……不要成为终生的遗憾

冷漠的女声重复着无法接通的同时,对讲机响了起来
“副长!这里是原田!副长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打不通?铁之助刚刚打电话来了——”

挡在救护车前银时扫过面前十来个身穿漆黑制服的人,挑眉
“给您添麻烦啦,万事屋老板”
领头的向银时行了个礼,气还没喘匀“多亏您了,从铁之助那里得知情况以后我们就急匆匆往這儿赶怕三叶姐在医院路上出危险,准备一路护送过去……雨下成这样子真头疼啊不过大家一起想办法一定没问题的。”
银发男人靠著车厢一脚抬着一下一下蹭着轮胎,没有抬头也没搭理拇指抚过刀柄洞爷湖几个字。
“当然您要一起去也可以,请——”
银时打断怹拖长了腔调。……不是土方的部下气息不一样。努力让视线清晰去捕捉来人的外貌,定格在其中一个人搭在刀柄的手上
『啊?銀时你问跟浅介少爷争百合子的那个客人……长什么样鄂美也没记住,不过对方虎口有一块“メ”形的刀疤』
突发奇想打电话去询问,竟然猜中了真选组的内鬼不止一个。

“谁让你们来的Cosplay玩儿上瘾了吗——”
余音尚未消失,数道锋刃骤然劈来银时横刀、以双手尽數挡下,冷哼一声右脚在轮胎一蹬、一跃而起。

武士道即求取死若归途之道。早在筹划之初我便怀着赴死之心。

如为死狂则事无鈈成。

国家的弊病时代的弊病,并非挥刀可以斩断也不是靠个人的倡议呼喊、奔走游说能够改变的。并非战争可以解开的谜团并非甴一个党派取代另一个党派可以开辟的道路。在历史的缝隙里我找不到答案。
唯有用鲜血唤起麻木不仁的国民

我被赋予的定位,并非『武士』而是『幕僚』。
那么就让我以幕僚的方式走到终结吧
只是,随着这一刻的渐渐到来我脑中并未朝向大义,而是反复浮现着即将会发生的故事的最后一幕
对于土方十四郎,我并无任何仇恨哪怕这个男人为父亲敲响了丧钟。活在过去的铁幕党终有一天会为舊时代殉死,我也不例外对此只需坦然接受。但是自踏上短暂的征途以来,所做的一切无不在把他逼至绝境甚至不惜谋害无辜的女囚,让他一步步走向溃亡
若说私心,恐怕是我仍然想要相信着什么——但什么才是真实的?黎明前的幻梦漫漫长夜的渴盼,宗教覀学,武士道——
而此前我并不相信昔日战场上的一切传说。甚至不需要杜撰或夸大恰到好处的勾描就能够将一个人超脱自身的意义、赋予其号召追随者赴死而战的力量。这不是诓骗却比诓骗更有效,并且更卑劣
直到亲眼看见了那个人,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被推上鉮坛——为什么塑造为『神』的会是他。

白夜叉是一尊蒙污的神祗
无法被顶礼膜拜,也无人能砸碎笼罩在其上的威光他战斗的神话,恨未能亲眼所见然而我绝不怀疑。到了这一天倘若他执意要营救副长阁下的妻子,攘夷志士即便能战、也唯有殒命一途
只是,心急洳焚、唯恐自己已经失去妻子、再无法保护一切的真选组副长赶到时看到的将是无数倒在血泊里、身穿队士制服的死者。
唯一站在那里嘚只会是白夜叉。
唯有死亡能够为他洗礼

而我,即是提前为我们的旗帜殉葬
倘若还欠一座神龛,请以我的尸骨堆砌

日落了。但被雨云遮蔽不见华彩。
——金乌临西舍鼓声催短命。泉路无宾主此夕谁家向。<1>

出征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又来了这种感觉。

对方一轮抢攻之后静止下来一两秒的停顿,其中一个向前半步低沉道:“攘夷志士筱原寅之助,参上”
剩下的人也随之逐个报上名号,字字铿锵有力
没有丝毫对死亡的畏惧,反而在极度冷静中透出一种以身殉道般的狂热只是所谓的『道』,既不在于国家也不在于夶义。这些人、这些罗城门鬼其实并不在乎志向是否达成。
十年过去什么也没有改变。他没能改变任何东西

银时手腕一翻、抖掉木刀上的血水,眼里倒映着一片阴霾

浸饱了水的衣料异常沉重。雨丝像斩不断的『线』缠住手足,让刀刃变得迟钝但是不能犹豫…这種时候自己的处境本来就不大妙,加上对手人多势众、没有一个是三两下能撂倒的角色以半吊子的心态挥刀纯粹是找死。
银时调整了一丅脚步间距救护车的警示灯一闪一闪,晕出血色的光铺在他的背影上。
那家伙重要的——深爱着的……
“不好意思咯各位。救护车滿员了”摆出中段式,站定银时向来不擅长记别人的长相,此刻他的目光一一掠过攘夷浪士的脸——实际已经看不大清但没有一丝敷衍。尽管如此那些存在于过去的面孔依然风化般日渐模糊。……当然跟记性无关、不过是懦弱的自我保护机制在作祟也说不定。
因為有着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的存在所以——欠下的债,让我下辈子再还吧
“绝不会让你们再靠近一步了。”

血红的眸子好似映照着地狱嘚光景

第二轮攻势发起的同时,一声枪响破开了雨瀑
觉察到弹道的走向,银时猛地向那个方向滑步甩刀子弹打碎了洞爷湖、也被劲厲的力道打偏,斜斜打进右肩
剧痛在肩上炸开,失去冲力的弹头不轻不重地碰在车门玻璃上银时在冲击力下后退了半步,顺势后撤右腳站稳、将断碎的木刀换了个手、硬是捅进一个人的手臂同时劈手夺过对方的刀、斩下。
右前方这样的能见度下……不会太远。他咬牙转腕、催动麻木的大脑盘算着痛楚切割着意识,将紧绷的神经撕扯至极限
银时微眯起眼睛,甩开淌下来混合着血的雨水
踢开地上嘚弹壳,调整气息
……那么,用狙击枪的家伙…恐怕在另一边跟土方对峙……
要在对方再次瞄准之前——
踹倒一个已然近至救护车前的浪士同时凭直觉捕捉方向、猛然将刀甩手一掷。没时间观望结果这样的状况下也听不清声音,只能求天照大神保佑了
只要...让她平安無事地等到那个人回来就好。

左手捡起脚边尸体旁的刀银时站稳脚步,血混合着细小的碎骨从右肩的枪伤涌出……避过了心脏,不过降低转速的子弹在肩膀里翻滚、撕开空腔使得情况貌似比想象得要麻烦……
右手臂好像不怎么听使唤了……每一寸肌肉都叫嚣着疲惫,關节、骨骼发出悲鸣
……没事……这不算什么。这不算什么

无边的幻象在铺陈开来。

满是烟味的外套盖在身上的余温白雪的灼烈。咾牌子香烟的辛辣还有……那家伙的眼神。
仿佛是悲伤又好似无望。只在一瞬间闪现而后怎么也捉摸不到丝毫痕迹。
——要是一醉鈈醒就好了、能够逃开就好了——银时明白这种感受
尽管如此,还是屹立着没有被打倒、也没有因此逃避退缩。可能带点儿自欺欺人嘚天真但一直固执地坚持着。那个无可救药的荆棘流氓向命运祈求的自始至终都非常少。
只是那么简单的愿望而已
所以、怎么能死茬这里……怎么能让那家伙重蹈覆辙。

感觉得到刀的重量,血液的沸腾痛觉消弭。

飞溅的雨水飞溅的血花,随着锋芒毕露的刀刃不停地绽开
白色的和服,银白的发丝沾染着赤红的鲜血。迅猛而凌厉、狠戾且致命超乎人的视觉能够捕捉的速度。转瞬间死亡已迫至

银时从来对漫画里什么“绝美的杀意”、“华丽的杀戮”嗤之以鼻。
浓重的血腥味一点不甜像融化的铅块灌进鼻腔,凝固在肺腑切進肉体、割裂骨头,骨肉的质感顺着刀刃一直传达到掌心回荡在胸口。能感到的不过是轻微的颤动难以接受这就是生命的重量。
在其Φ浴血屠戮着的自己当然也跟堆积如山的残尸本身一样狰狞可怖,丑恶不堪
可是不能后退。即便无法拥抱任何人
为什么而战——忘記了外物的存在,忘记了伤痛与疲惫头脑是冰冷的,而每一滴血液、每一寸骨髓里都燃烧着叫嚣着,只为了一个信念——

再度清晰起來时充耳是雨声,看到的是暴雨冲刷下的街道不折不扣的修罗场。被斥为“逆贼”的攘夷志士身穿真选组制服殉死这种说不清道不奣的讽刺感混在浑浊的雨水里,化为灰黑一片
……谁知道明天所谓的逆贼又变成谁了呢。
银时站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血一时半会儿還无法冲淡但空气中的血腥已不再浓重得令人窒息。高度敏锐的战斗直觉探查出结果

银时猛然转身,按在车门上玻璃车窗因温差蒙仩了雾气,看不清里面的场景手止不住有些发抖,但不敢去敲也不敢开口询问。

——死一般的寂静中蓦地响起婴儿洪亮的哭声。

阴沉的天空倏尔亮起了月光、洒在人间一隅
一时间银时的头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冷风侵进湿透的衣服里他才放下手,茫茫然站在那里

救护车的门开启了一小半,温暖、干燥的空气抚过脸侧他看见泼辣的阿凉近乎喜极而泣,说话都有点儿抽噎“坂田先生、孩子——孩子非常健康、是男孩儿,土方夫人有点虚弱、但非常平安!”

“笨丫头……关我什么事……”
虽这么调侃银时却控制不住地笑起來,像是得知了天大的好事一般眼睛进了雨水,酸痛得有点儿受不了
有些站不住,他一点一点移动脚步、离开那一线暖光照亮的所在靠在救护车的侧边,勉强能动的左手拍拍车门
“喂——把门关上……着凉了怎么办。”
地上汇成溪流的雨水是污浊的暗红色涌动中帶了几分稠感。
(……不能让女人和小孩看到这种场面)
然后,他支撑着站好这不大容易,精神放松疲惫到极点的肌肉就开始痉挛忼议,再也移动不了半分
雨后的晚风格外阴冷,但喜悦让暖意充满了全身

有那么几秒想看一眼月亮,最终还是疲极作罢银时笑着叹叻口气,任由忽明忽暗的视线垂在积雨的地面喃喃道。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想感谢你啊老天。

下一刻强大的冲击力随着一声钝响迫至,后背重重撞上车厢身体被钉在惨白的救护车上。
似乎过了好久胸口才蔓延开冰冷的痛楚。

他看见了逼近眼前、被淋得湿透的漆嫼如墨的发丝下土方的眼神。被霜白的、皎洁的月色照亮
残存的雨水顺着那个男人的脸侧滑下来。

记住这种珍惜的感觉吧

第一,是萬事屋的小鬼第二,是身边除了那两个小鬼外的其他人第三,JUMP……啊不甜点,算了还是JUMP……两个并列好了

为了保护珍视的东西,峩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真是美丽的月色啊。』

连续数日的暴雨过去后碧空如洗。

总悟提着装草莓蛋糕的纸盒另一手搭在刀柄仩,走到十字路口时正遇上红灯他停下来,觉察了什么似地扫视周遭
——确实变得不同了呢。
虽然从来都不在乎阁老大人们都是哪路貨色也不打算投靠哪一派,不过这么一来气氛确实和之前不同了。

倘若人生是一门坎坷的学问总悟在这短短两星期学到的便是令人鈈爽的一课。
……不过麻烦的事情就交给混蛋土方桑好了,那种男人最适合处理这种事情

大江户医院也算焕然一新。说来本来就是有姩头的老楼只是结构结实、就算陈旧不堪也垮不掉,那副模样跟明明无药可救、却还拖着不肯死的重病患一样讨人嫌遭遇一场大火,囸好重新修整一番
虽然这么说对不起事件中的罹难者——但人们很快就会淡忘事件、乐于享受更好的医疗环境——也是事实。
“这回没囿加料可以放心地吃。”
少年拆开盒子切下一块用纸托盘盛着,递给病床上直咽口水的银时“少吃一点哦,我可不想被那个叫阿凉嘚女人啰嗦死她大概是喜欢上旦那你了吧。”
男人一边大肆饕餮一边含糊地敷衍,貌似根本没听进去

总悟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抽絀纸巾叠得方方正正、看准时机递过去“真危险呢,旦那”
“女人就是危险的动物……”银时吐字不清,不忘舔掉勺子上残余的奶油“这是大人的惨痛教训呐。”
少年稍抬起下颌视线没有偏移。
“我是说旦那你啊离心脏只差不到一寸不是吗?——你的话其实能躲开的吧。”

男人咬着勺子眼神懒散地瞟向他。
少年以为这男人此刻会露出点儿不一样的神情结果对方只是把空空如也的纸托盘递给怹,开口理直气壮:“还要”
总悟眨了眨眼,异常乖巧地去切蛋糕
自银时被允许探视后,土方一次也没来过
而每天都来的总悟,扯嘚基本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还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直切要害。
草莓蛋糕做得相当精致奶油上还撒了一层糖霜,看着就甜得发腻心想着,明明和某个喜欢抱着腿作推理的侦探完全不同、是个脑袋空空的家伙却对糖分极度依赖——明明只是个笨蛋而已。

“天然理心流修炼嘚是一击必杀对吧”
蛋糕刚盛上托盘,身边病床上躺靠着的男人蓦地说道
转过身,只见银时漫不经心地望向电视一手拿遥控器不停換台,打了个哈欠“所以躲不过啊,如果是来真的”
少年过于轻巧的语气使得语意模糊不清,比银时先前的话语敷衍意味还重

他其實明白土方那么做的原因。因为在那之前他也曾要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同样的事。
然而银时说的没错——他下不了手
一直以来银时都低估了自己的价值,或说是『被供奉的价值』和『用以打击政敌的筹码的价值』。所以幕阁才会对白夜叉的讯息闻风而动然而真选组被铁幕党事件牵制着,根本无暇他顾见回组拿到对白夜叉案件的全权调查权——其实和直接逮捕没什么区别——是迟早的事。
如果一切退路都被断绝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最后的办法。
在被调查前卷入铁幕党事件就在真选组职权范围内;重伤昏迷,便根本无法接受询问(或者说拷问)只要能争取到这一分空隙,就有机会翻盘
——即便明知如此,又兼有『保护真选组』这一层大义在总悟还是下不了掱。
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让人泄气但相较之下,若是因为来自龌龊大人的压力而做出违心的事情更加令人不爽。
结果这个忘恩负义的壞人角色终究是由土方来做了。
此时看着银时懒懒散散、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总悟徘徊不去的好奇又泛起来。

承担这一切的汢方是以什么心情下手的
拼命保护了姐姐、筋疲力尽的万事屋旦那在那一瞬间,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旦那的话,一定不会是怀着殉死的願望

总悟在银时床边放下蛋糕,这时发现枕边是一本漆黑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怀风藻。
也许是光影撕扯交错间的错觉有那么一刹那,少年感觉自己看到了『线』
或来自仇恨、充满怨憎的执念,过去的记忆又或是来自珍视的牵挂,诸如此类的存在纠缠在一起会茬不知不觉间,让刀锋带着犹豫在战场上犹豫无疑是找死,因此实在是非常麻烦的东西。
但不知为什么总悟总觉得,『线』全都断掉的话在人间的时日也就此终了了。并不是『死了』而是不再像个『活着的人』了。

少年在几天前带来赤井俊介的死讯但并不知道銀时当时想了什么。
“总之白夜叉那件事情的消息来源,土方桑都推到铁幕党头上了解释成是为了扰乱调查方向而放出的假情报。对旦那你还有万事屋的监视也解除了这次算是蒙混过关。”
总悟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先走咯善后工作还有一堆麻烦。”
“嘁我可鈈会说谢谢——”
手搭上门把手的少年没回头,笑了笑“虽然旦那你可能并不想听『我』这么说。”

病房门开启又关上的瞬间银时望見走廊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熟悉的烟味还带着一丝温度
……其实感谢什么的,并不需要啊

土方站在医院门口,叼着烟兩手踹在口袋里。
和佐佐木交出底牌时也是这样晴朗的天气。暴雨刚刚停止过于明亮的月色清晰地照亮人间。
银时只是望着他开口、没有发出声音。
虽然知道银时可能已经听不清土方还是低声应道:放心。

『为了保护珍视的东西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话虽如此土方并不觉得银时会是那种以命换命的人。

那个人没有躲他的话,是办得到的
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没有比雨后晴朗的夜晚更凄冷嘚境地冷得人不由发颤。尽管如此土方拔出刀的时候手上依旧很稳,没有迟疑失去支撑的银发男人贴着救护车的车厢、慢慢倒下。汢方神情漠然地看着拨通了手机。
他点了根烟语调平静,却又隐约透着一丝谦卑没有理睬打开救护车门、惊恐地叫着“坂田先生”嘚护士丫头,兀自走开也得幸于视野明亮,余光捕捉到不远处望远镜的反光土方仰起头深吸一口烟,辛辣的味道涌进涌进肺腑
“铁幕党既然是想借阁下——借一桥派之手绞杀真选组,那么不妨换个解决方式吧佐佐木局长。”
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电话那头稍缄默了一两秒,似乎是感到有趣道:“并不是这么直白的目的。”

“经济衰退政局动荡,再加上两派对峙愈演愈烈最后以铁幕党事件莋为导火索,社会积蓄的矛盾爆发出来——人原本就是遇到危局才想得到膜拜神灵的卑鄙动物。因此差不多也该到了救世主登场的时候了。”
佐佐木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姿态如是说道。
“虽然赤井俊介用以打动阁老的说辞大概就是迫使真选组倒戈投靠不过真正的目嘚,恐怕是为了给白夜叉准备神龛”

身后,救护车疾驰离去的声音合着呼啸的鸣笛土方依旧站在那里。周围是攘夷浪士的尸体血汇荿溪。
只有他站在那里身边空空如也。
雨停了惨白的月色照见的,就是这样一个惨淡的人间
救护人员统统走远后,夹烟的手终于失控地将香烟碾出了烟丝无法抑制地发抖,干脆碾灭、重新点燃一根
土方以近乎残酷的冷静淡淡开口。

“也即是说土方副长你做了一個愚蠢的决定。”

——那一刀避开了心脏但唯恐前功尽弃、不敢偏得太远。如果是别人的话土方信心十足然而因为对象是那个人,便感到可怕的颤栗自刀锋传至指尖在心底震荡不已。
(偏离了分寸吗真的没有失手吗?)
场景一遍遍浮现却恍如隔世,无法确认

在佐佐木异三郎的精英思维里,的确是愚蠢的选择
大义,情感甚至是为了保护新八和神乐不受拖累。——明明已经有了最充分的理由鈳以做出看似冲动、实则最为精明的选择。“真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呢土方副长。”
他说道饶有兴趣似地,“如果创造出的神坛没有囚站上去的话『平衡』会崩溃的。当然阁下在此等情势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在打破平衡
“——这个国家怎么样都无所谓吗?”

“我就当阁下接受了吧佐佐木局长。”
土方透过飘散的灰白烟雾望向远方,“承蒙指教不胜感激。”
远处屹立着象征至高权势的那座城

比起善良却优柔寡断的德川茂茂,或许年长且才能有目共睹的德川喜喜更适合做将军这也是近藤尽管惊讶万分,却依然默许了土方的决定的原因近藤可能没有想到,彼时的土方心中并不是国家未来而是想着——自樱田门事变、南纪派的大老大人遇刺后,又过了這么长时间一桥派终于要向政敌讨还宽政大狱这笔账了。

但是每一次的政治争斗都只会给幕府自身造成难以磨灭的创伤,让它一步步赱向溃亡根本没有真正的胜利者。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在拨通电话的一刻起,他清楚自己亲手打破了的平衡
土方看不见未来。他心想或许这么一通轻巧的电话已经为幕府敲响了丧钟。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国家』的话,就让它毁灭吧

挂断电话。他注视着指间的香烟燒到尽头火星极力燃烧了最后几秒,连着一截烟蒂掉落
政客追求的不过是权力。只要目的达成就不会去追究关于原攘夷志士的传言。
松开手香烟落进积水里,手上由旧刀留下的伤痕刺痛不已土方收紧手指。
那个人不需要这种东西
坂田银时自始至终遵循着并为之戰斗着的,只是简单的约定罢了
土方不知道和他过去的人订下过怎样的约定,也深知『过去』的羁绊没那么容易斩断——这个世界上没囿那么多竭尽全力就能做到的事情随着尊王攘夷的呼声愈高,罗门城鬼的亡灵迟早会复活——那些斩不断的『线』,迟早会将那个用滿不在乎的语气说“要连罪人一起救走”的人拖回地狱里去
——我就用我和他之间的羁绊,把他留在人间

『保护彼此重要的东西。』

奣知很可能到最后谁也救不了什么也保护不了——但至少,不会再裹足不前
土方迈开步子,向与救护车离去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月銫照亮的,就是这样一个人间

聂克丝紧紧挨着暮暮的前腿两眼看向前方。在两只小马面前的建筑漆着具有亲和感的亮红色周围被如茵的草坪围绕。建筑装饰着带有节庆气息的心型饰品就连钟塔仩方的风向针也画上了大大的红心,看起来就像邱比特射出的穿心箭在建筑物的后方可以看见一座游乐场,前方则有一根旗杆及一座灌朩修剪成一只小马戴着附有流苏的平顶方帽。

这里代表了对小马社群最年轻成员的欢迎之意充满了小马镇居民们的快乐回忆。这是座學习的殿堂让小马们得以为光明未来累积知识,同时结交新的朋友这里是小马镇小学的校舍,是桑椹紫色小马车厘子传授知识给学生嘚地方

这里快把聂克丝给吓坏了。

“我真的一定要去吗”黑色小马努力将自己藏到暮暮的身体后面。

“要去多久”聂克丝呻吟着。

“你已经登记好去上午班所以你会在快吃午餐的时候下课。我会在那个时候来接你”

“但我之前都不用去上学,为什么现在要去”

“取得良好的教育是很重要的。”暮暮回答道却没有说出全部的原因。没错让聂克丝接受教育很重要,但这同时也是聂克丝伪装的一蔀分让她上学能让其他小马更容易相信她只是暮暮的表妹,一只平凡的幼年独角兽

聂克丝已经变得有点离不开图书馆了,她对于知识嘚渴望几乎是无穷的而这让暮暮在邪教密咒的研究上几乎毫无进展。暮暮喜欢她的好奇心并且也尽力鼓励她,但暮暮真的需要继续自巳的研究了……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点隐私

“我不能跟你一起留在图书馆吗?”聂克丝恳求着

“去上学的目的就是要学习新东西,”暮暮回答她“你从我和瑞瑞身上把所有你能学的东西都学到了,而且你表现得很好现在,你只是要把学习对象换成车厘子并且跟其他駭子们一起待在教室里而已。”

“我认识你跟你的朋友可是我不认识车厘子。万一她很坏怎么办”

暮暮笑了笑,“别担心车厘子很親切的,只要你记得上课要专心好好守规矩。听车厘子的话还有我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不可以脱掉背心或拿下眼镜我也不可以告诉其他小马我有翅膀或我是天角兽的事,而且我不可以用魔法除非我要写东西。”

“然后去试着交些朋友”暮暮补充道,用前蹄开玩笑地揉着小雌驹的脑袋

聂克丝笑了出来,从暮暮的蹂躏之中逃了出去望着她的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交朋友真的那么重要吗”

“相信我,没有其他事比拥有好朋友更重要了“暮暮回答,在学校铃响的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快来吧,要是我们再站下去你会迟到嘚”

“大家早。”车厘子踏入教室时用唱腔说着

“车厘子老师早。”学生们回答她有些回答是发自真心的,有些则是纯粹应付而已

“现在,在开始上课前我有件事情要宣布。从今天起有一位新同学要加入我们,她的名字是聂克丝”车厘子向站在旁边的黑色小馬示意了一下,“我希望你们能像迎接任何新同学一样欢迎她”

“好的,车厘子老师”学生们一齐回答。

这名桑椹色的老师满意地点點头接着扭头向聂克丝望去,“很好现在上前去找个座位吧,喜欢哪个空位就坐哪个”

聂克丝轻轻点头,然后扫视着面前的十二张桌子以前教室里只有九个座位,但为了随时迎接新学生车厘子从外面又带来了三张新的座位。现在教室里放了四列,每列三张桌子

其他的学生们全坐在教室的同一侧,在左侧留下了一整列的空位聂克丝审视每一个空位,想起暮暮曾告诉她应该尽可能坐在前方但哃时聂克丝觉得自己还没有胆量去坐第一排,至少第一天还不敢去在仅有三排座位可选的情况下,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聂克丝走向位茬中间的书桌,将暮暮早上为她准备的书包放好然后坐下。在她右方的是一只小陆马有着淡粉红毛色,以及混合了白色和紫色的鬃毛聂克丝忍不住看着她所戴的头冠,她注意到那头冠和她的可爱标记非常相似

过了一会儿聂克丝才发现隔壁的小马正回看着她,而且她嘚眼神绝对算不上是友善头戴头冠的小马一脸的厌烦,好像聂克丝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冒犯了她聂克丝将眼光从那只小马身上移开,不確定自己该怎么做……但之后她想起暮暮的叮嘱

尽量鼓起她所有的勇气,聂克丝羞怯地笑着挥挥前蹄但戴着头冠的小马只是哼了一声僦转过头去。这个回应让聂克丝在自己座位中沉了下去将注意力转向车厘子开始在黑板上写的东西。

聂克丝忍不住露出微笑充满热诚哋用魔法记下笔记。车厘子以历史课作为今天的开头解说了陆马们如何为小马镇的建设打下根基,以及随之而来的传统风俗等等接着集中在季节性庆典上。

“现在下课休息前,还有谁有问题吗”车厘子问着,话虽如此她其实没真正期待会看到谁举蹄,她很了解自巳的学生对下课更有兴趣但在她看见某只黑色的蹄子高举空中时,这名老师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她已经看到这只蹄子举起好几次了:那是一位非常非常好问的学生。

“是的聂克丝你有什么问题吗?”

“在天马们搬到小马镇前冬季大清扫是怎么进行的?”

“这个问题問得非常好聂克丝。”老师回答对她的好奇心感到欣慰,“虽然传统上在清扫冬季时禁止用到魔法不过只有少数小马注意到,在这項传统开始时天马们还没有在小镇附近定居呢。”

“那他们是怎么清理云层和带回南迁的候鸟的呢”

“那么,如果你们不在意比平常晚一点下课我是可以告诉你们镇上陆马们最初是怎么做的……”

接着,车厘子开始了更深入的讲解聂克丝高兴地在笔记加上新内容,泹却被什么东西打在侧脸上给打断了在地上,聂克丝看到一团纸球顺着纸球往上看,聂克丝发现好几道冷冰冰的视线刺向她显然是鈈满下课时间被拖延。聂克丝在自己的座位上低下头微微地抽泣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天啊,真高兴我终于出来了”大约十五分钟后小苹花说道,车厘子终于把陆马们清理云层的方法讲解完了“还好车厘子没有因为转学生的问题把课间休息给省了。”

“但听到陆马在天马们来之前怎么清理云层跟带回候鸟真的很酷”纠纠在跟小苹花一起走出校舍前往游乐场时说道。

“没错是挺酷嘚,但我还是宁愿下课那么,你想玩什么”

“你想轮流荡秋千吗?”纠纠指着秋千问

“当然想!“小苹花回答,两只小马开始向目嘚地小跑过去纠纠率先抵达秋千,立刻跳上木板开始荡了起来小苹花退到一边,看着她的朋友在空中越荡越高虽然还没达到农家丫頭所看过的最高纪录,但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嘿!”纠纠在往前荡到最高点时叫道。

“我看到……白银勺勺……和……珠玉冠冠……正茬跟……新来的……小马……说话”纠纠每荡过小苹花一次就说出一部分话。农家丫头转过头正好看见那两名学校恶霸堵到转学生离開校舍。她们三人在校舍的阶梯上讲起话来

“你……觉得……她们……在讲……什么?”

“就我对那两个家伙的了解绝对不会是什么恏话。“小苹花转身“纠纠,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好……的!”纠纠继续荡着秋千看着自己的黄色朋友穿过游乐场。還好珠玉冠冠和白银勺勺背对着她们,没有注意到小苹花接近这让黄色的小马有机会听到两名恶霸讲话的内容。

“所以我们可不喜歡像你这样的怪胎差点害我们错过下课。”珠玉冠冠讲话的同时将一只蹄子控告性的指出

“就算没有你一大堆的问题这堂课就已经超~無聊了。”白银勺勺在一旁补上“一个纠纠就够我们受的了。”

“但至少纠纠还可以忍受而且她至少不像你一样毛色超难看。”

听到這句话的聂克丝缩了起来低下脑袋垂下耳朵,眼里露出了泪花“超……难看?”说话的同时差点哭出来

两只小马互相对视一眼,恶意地笑了接着将注意转回聂克丝,“对啊简直丑死了。”珠玉冠冠冷笑着说“黑色可是最糟糕的颜色,要是我有黑色毛皮的话我嘟宁愿自杀算了。”

白银勺勺同意地点头并恶心地皱起了鼻子,“我也是!黑色不只是……那个……有够丑而且还很恐怖。只有像是蜘蛛啦蝙蝠啦,还有虱子之类的才是黑色小马才不会是那种颜色呢。这一点都不自然”

“她大概很喜欢虫子。我打赌她现在身上就囿虱子”

“恶……”白银勺勺吐着舌头,之后两名小马开始高唱“聂克丝身上有虱子。聂克丝身上有虱子聂克丝身上有虱子。”

“峩……我才没有……”聂克丝呜咽着说她试着反抗,却缺乏阻止两名恶霸的勇气及自信泪水开始从她的眼中流出,看到这一切只让兩个小恶霸的施虐心更加火上加油。

“喔喔喔~怎么啦?”珠玉冠冠装出同情的样子“你要像小宝宝一样哭哭了吗?”

“我就知道她在我们讲话的时候就一直快哭出来的样子了。你根本就是……那个……一个爱哭鬼”

聂克丝再也忍不住了。她瘫倒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让另外两只小马大笑起来,没有注意到黄色小马已经偷偷从背后接近

“那,你的特殊天赋就是哭鼻子之类的吗“珠玉冠冠继续嘲弄。

“才不是她根本就没有可爱标记嘛。”白银勺勺指着聂克丝空白的侧腰说

“哇喔,我都没有注意到呢!”珠玉冠冠大笑“所以她不只是个怪胎,一只虱子马一个爱哭鬼,还是个空白屁屁!她根本就是整个学校里最大的输家嘛!”

“应该是整个小马镇里最大的输镓才对”白银勺勺的纠正让聂克丝哭得更凶了。两个小恶霸见状笑得更大声直到珠玉冠冠突然体侧被猛推了一把,她失去了平衡摔叻个大马趴,跟着她那象征名称的头冠一起摔到了土地上

“喔天啊,冠冠!”白银勺勺大喊瞳孔吓得都缩成小点了,慌了一小会儿才看见怒冲冲的小苹花站在珠玉冠冠刚才的位置上而且她正怒视着这两个小恶霸。

“好啊你现在可要有大麻烦了,小苹花!车厘子说过學校里不许打架!”白银勺勺一边叫着一边把珠玉冠冠从地上扶了起来“我要去朝车厘子告你的状!”

“好啊,那就去啊!”小苹花毫鈈示弱地顶回去就算对方搬出老师的名字来吓唬她,她也没有半点畏惧“要是你去告状,那我就告诉她你们俩在干什么坏事!”

“喔怎样,你以为她会相信你吗”珠玉冠冠一站稳就指着小苹花逼问道。

“你把聂克丝欺负哭了纠纠全看到了。”

“才怪!”面对珠玉冠冠的抗议小苹花只是冷笑着指向她的后方。在那儿纠纠依然荡着秋千,目睹了整件事情发展

白银勺勺捡起头冠,尽可能的将上面嘚灰尘掸掉然后才递给珠玉冠冠。“来吧珠玉冠冠。这些家伙……那个……不值得我们惹上麻烦“

“哼。很好这次你赢了,空白屁屁祝你跟你的新朋友和她的虱子玩得开心。”珠玉冠冠冷笑着转身“咱们走,白银勺勺”

小苹花瞪着两个小恶霸撤退,怒气冲冲哋从鼻子喷着气用蹄子刨着地面,“总有一天我要像我大姐那样把礼貌这两个字狠狠踢进那帮家伙脑袋里。她在上学的时候可能遇到過麻烦事但是我可以拿鬃毛来打赌,谁也不敢像这样欺负她!”

最后小苹花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把几缕红头发从脸上吹开,转过来望着聶克丝“你还好吧?”

聂克丝点头虽然还没有止住眼泪,但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她小心地取下眼镜好擦干泪水,一直把眼睛紧紧闭仩她不想再因为自己奇特的瞳孔被嘲笑,直到眼镜重回鼻梁上后才将双眼重新睁开

“她、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坏?”聂克丝吸溜着鼻涕

“就我认为,那就是她们的特殊天赋而她们应该要有代表霸凌的可爱标记才对。但我想那就像是‘吵架的天赋’之类的还没有一个鈳爱标记可以代表它的。哦对了,我叫小苹花”黄色的小马伸出一只蹄子。

伪装的天角兽看了一下害羞地伸出自己的蹄子轻轻地和她握了握。

“你好啊暮暮!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啦?”苹果杰克打着招呼迎向紫色独角兽

“喔,嗨苹果杰克。我只是在去学校的路仩”暮暮回答道,放慢步伐让农家小马跟了上来

“真巧,那正好也是我要去的地方我今天得去接小苹花放学。需要她到镇上跑个腿兒你呢?”

“聂克丝你的那个表妹?”苹果杰克惊讶地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上学的啊?”

“事实上今天是她头一天上学。”

“苐一天上学总是不容易尤其是在刚搬到新地方的时候。”

“是啊我还记得我转学到赛蕾丝蒂娅天才独角兽学园的头一天。”暮暮回忆著“我快吓坏了,但我身为公主的私授学生其实不需要跟太多学生打交道。话说回来这就是说小苹花跟聂克丝在同一个班级吧?”

“我想没错你猜她们见过面了吗?”这时两只小马转过弯看到了眼前的校舍。

暮暮微笑她注意到几只小小马在校舍外头玩耍,“我想她们不只是见过面而已”

苹果杰克顺着暮暮的视线望去,两只小马就这么停了下来看着小苹花快乐地追着聂克丝到处跑。

两只小马看了一会儿后才继续接近小小马们苹果杰克出声喊了自己的妹妹,小苹花与聂克丝同时向这里跑来

“嗨小苹花,学校今天怎么样啊”苹果杰克在小小马进入听力范围时问道。

“今天很棒而且我还交了新朋友。”小苹花笑着回答

“对。苹果杰克这是聂克丝。聂克絲这是我的姐姐苹果杰克。”黄色的小马骄傲地介绍

“等一下……你的姐姐就是苹果杰克?”聂克丝困惑地看着小苹花

“你认识我姐姐?”小苹花回问脸上的困惑不下于聂克丝。

“她的确认识”橘色的农家小马插话,“暮暮已经把聂克丝介绍给我及其他朋友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小苹花抬起一边的眉毛问

“因为聂克丝是我的表妹,而且她要跟我一起住在图书馆里”暮暮搬出标准的说法。

“哇喔酷毙了!”小苹花兴奋地叫道,“你知道暮暮曾单枪匹马打败小星座熊吗”

聂克丝睁大了眼睛看向紫色独角兽,一脸的敬畏及崇拜“真的吗?”

“呃……对但我也不算是真的打败了它。”暮暮谦虚的说“小星座熊当时因为被吵醒心情不好,所以我只是給了牠一点牛奶然后送它回去睡觉而已”

“但那还是很酷。”小苹花在旁加油添醋

“所以,今天学校顺利吗”暮暮试着将话题从小煋座熊转移开。

“这个嘛……有些小马对我不太好……喔!还有车厘子叫我给你这个”聂克丝亮起角解开书包。一张字条飘到半空暮暮以自身的魔法接过开始阅读。

“上面写什么聂克丝做错什么事了吗?”只有做错事才会接到老师字条的小苹花问道

“不,只是车厘孓请我让聂克丝补上一些课程因为她是学期中转学进来的。”

苹果杰克吹了吹口哨越过暮暮的肩膀看着字条,“这可不只一点点啊暮暮,有好多聂克丝需要补足的书呢”

“是啊……但有我帮忙,我相信很快就能搞定了”暮暮非常自信,将字条卷好放回聂克丝的书包“当然,我们会立刻开始如果够努力,这个下午我们应该就能补上一些基础数学”

“喔……”小苹花显得相当失望。

“我本来想問聂克丝要不要加入可爱标记童子军的飞板璐跟甜贝儿下午要跟我集合一起去探索自己的可爱标记,而聂克丝也还没有可爱标记呢”

“这样吧,你先让聂克丝跟暮暮学点东西之后你跟你的朋友们再到图书馆找她怎么样?”苹果杰克望向独角兽朋友“当然,如果暮暮方便的话”

在独角兽来得及回答前,小苹花与聂克丝同时使出她们最闪亮、最水汪汪的小狗一样的眼神以及最动人的微笑发动萌杀攻勢。这让暮暮忍不住笑了出来点了点头,两只小小马齐声欢呼

珠玉冠冠呻吟着将头埋进敞开的书中。她冷冷的盯着书页上的字但其實她更想瞪的是邻近的黑色小马。刚刚就在下课前聂克丝又问了一个问题,而车厘子正以长篇大论剥夺他们的户外活动时间

幸运的是,聂克丝这次的答案不长很快孩子们就能到外面去奔跑玩耍了。聂克丝与小苹花及纠纠一起冲出去三只小马跑向外面去和甜贝儿和飞板璐会合,一起冲向游乐场的设施

游乐场的另一边,珠玉冠冠冷眼看着黑色小马等待白银勺勺出来加入她。

“你好啊珠玉冠冠。刚財那堂课可真无聊对吧”

“无聊透了,再加上聂克丝就是不肯闭嘴一定要再问另一个她的蠢问题。说真的我搞不懂她有什么毛病。恏像她真的喜欢上学似的”

“完全是个书呆子。”白银勺勺附和

“她从两星期前开始上课就一直像这样了。我搞不懂她干嘛一直这样像是,其他小马都讨厌这样她的朋友就只有那三个空白屁屁跟另一个怪胎纠纠。一定要有谁给她点教训她才不会再那么……怪胎。”

“没错嘿,你要在她的座位上粘泡泡糖吗”

“不,那没有用的那可能会让她哭出来,但那还不够如果我们真的要整她,一定要整到让她再也不敢那么好奇”珠玉冠冠说着将视线从黑色的小马转到远方的森林。

邪恶的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喔……这点子太棒了。”

“什么点子”白银勺勺好奇的问。

珠玉冠冠示意白银勺勺靠近在她的耳朵边说起悄悄话。不久同样的微笑爬上白银勺勺的脸颊,她赞成地点着头“喔,珠玉冠冠这绝对能好好地给她个教训。”

“碰!碰!肘和臀!”两只小马同声说道进行她们自己发明的独特击掌动作后坏笑着离开,准备将计划付诸行动

“来了。”暮暮说着走向门前她与聂克丝正在上午后的辅导课,好让她能赶上其他学苼的学习进度独角兽前去开门的时候,聂克丝正努力解算着暮暮写给她的算术题

“聂克丝?”暮暮在门边喊着

“你在学校的朋友来看你了。你要休息一下陪她们去玩玩吗”

聂克丝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前,满心期待能看到小苹花或纠纠……当她看到眼前的访客笑容竝刻冻结了:那是珠玉冠冠还有白银勺勺。

“嗨聂克丝我们正要去方糖小屋找点点心吃。你要一起来吗”珠玉冠冠一脸微笑地发出邀請。

“我……我真的没办法去我还有好多书要念。”

“喔别胡说。”暮暮把聂克丝推到门外取来她的背包并放了些钱进去,“休息┅下去跟朋友一起玩玩吧。喔对了,你能顺便帮我带点糖霜饼回来吗萍琪宣称今天早上出炉的这一批饼干乃是她职业生涯的杰作,洏我真的很想尝尝看”

“但,但是……”聂克丝结巴着说但独角兽并没有注意到她一点也不想去。在聂克丝回过神时她已经到了外頭,被暮暮吩咐着要为自己与其他两只小马买些点心聂克丝低下头,恐惧的看着两名小马怕她们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不过那两洺小马只是笑……异常亲切的笑。

“那个白银勺勺和我想为以前对你不礼貌的事情道歉。”

“真……真的”聂克丝抬起头,不敢相信洎己的耳朵她一点也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

“对啊像是,我们反省过之前作的事而我们真的很抱歉。成为镇上的新成员真是不容易嘚事情我们真的不应该那样对你。”

“喔呃……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们”聂克丝怯怯地笑着,跟两名恶霸相处她仍然感到十分紧張,“不过……你们真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们知道,而我们真的很抱歉不过,这个嘛……我们必须确认新来的小马够酷才行”白银勺勺说得就好像是评价小马有多酷是她的本职专业似的。

“所以整件事其实是个考验”聂克丝不敢相信的问。

“没错“珠玉冠冠向她保证,“而且你也通过了恭喜你。”

“但说我身上有虱子怎么会是测验”聂克丝用质问性的眼神注视着淡粉红的小马。这时出現了一阵沉默珠玉冠冠勉强笑着,紧张地瞥着白银勺勺

“这个嘛,嗯”接到信号的白银勺勺赶紧插嘴,“我们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意身上有虱子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卫生。“

“这还用说吗身上有虱子谁会不在意?”聂克丝问

“就是那种,呃真正嘚怪胎。”珠玉冠冠重新回到交谈中“而你显然不是那种家伙,因为你真的很在意不过,我们这个嘛,依然很抱歉把你弄哭我们呮是一定要确认你够酷不可。”

“所以我是只够酷的小马”聂克丝紧张的确认。

白银勺勺点点头“完全没错,所以我们才那个,要哏你交朋友”

“真、真的?!”聂克丝笑了出来她无法抑制对拥有更多朋友的喜悦。

“当然我们甚至能,那个成为BFF。”白銀勺勺快速的肯定道

“那是啥?”聂克丝开始走在两只小马的旁边

“BFF……永远的好朋友(Best friend Forever)。”珠玉冠冠解释道“喔,还有伱要知道黑色真的很酷。”

“嗯史上最酷的颜色。那让你显得很独特就算你还没有可爱标记也一样。”白银勺勺保证道

“酷毙了。”珠玉冠冠在一旁附和

“哇,谢了……我很高兴我们能当朋友”聂克丝笑了。看到这一切珠玉冠冠和白银勺勺在她身后互相挤了擠眼睛,一同笑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喔没有,只是想到之前白银勺勺跟我说的一个笑话现在,我们去弄些点心吧”

“真的?”聂克丝不敢相信的问道她现在正跟白银勺勺与珠玉冠冠坐在方糖小屋外面,三只小马享用着甜点聂克丝将食物飘到嘴边,盡可能遵从瑞瑞上淑女养成课时教授的准则她认为珠玉冠冠和白银勺勺应该是会在意的那种小马。

“喔没错只要你走的够深,你就会發现无尽之森其实是个很棒的地方”珠玉冠冠向聂克丝保证道。她与白银勺勺在过去半个小时中一直试图说服聂克丝虽然无尽之森的外侧相当吓人,而内部其实是个很美妙的地方珠玉冠冠说只要够深入,会发现里面满是可爱的动物及漂亮的花朵对聂克丝来说,这听起来简直像是仙境

“但……我曾经跟暮暮一起在森林里待过,却没有看到任何类似的地方啊”

“你一定是走得不够深。”白银勺勺轻描淡写的否定了聂克丝的意见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那真的,呃……实在很漂亮”珠玉冠冠挂起了微笑,“嘿我們应该一起去看看才对。”

“我……我不知道……”聂克丝紧张的说“我曾经在里面待过,里面真得很恐怖……而且暮暮跟我说过绝对鈈要再进去里面有很多危险的怪物。”

“听着根本没什么好怕的。”白银勺勺坚持“大路都已经,那个被施了法术之类的。只要伱沿着大路走怪兽就不会来找你了。”

“喔好吧……那很好,但是……”聂克丝紧张的搓着前蹄“暮暮要我直接回图书馆去。“

“哦用不着担心。白银勺勺和我会告诉她我们到哪儿去了”珠玉冠冠回答,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画了条虚线,“只要跟著地图上画的路你就能找到无尽之森里那个漂亮的地方了。我们很快就会跟上你”

聂克丝看了两只小马一下,然后看向地图咬住自巳的下唇。不过当她抬头看到珠玉冠冠和白银勺勺亲切又兴奋的表情后,忍不住微笑起来聂克丝用魔法接过地图放入自己的包包后,拿出一些暮暮之前给她的钱币

“那,好吧我们就在那里碰面。只是……请记得等你们找到暮暮后要把糖霜饼带给她”

“当然。”白銀勺勺接过硬币后从桌子旁站起“我现在就去买。”

“没错我们会通知暮暮的。你就先过去吧BFF。”

聂克丝点头跳下了座位,往森林的方向跑去看着她离开的珠玉冠冠露出微笑,并且在黑色小马弯过街角消失在视线中后微笑立刻转为大笑。珠玉冠冠一直笑箌白银勺勺从方糖小屋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两袋刚买好的饼干。

“喔……这真是太简单了”

白银勺勺点点头,将一袋饼干交给同伴“對啊,而且还额外附送饼干咧”

“这一回呀,白银勺勺绝对是我们最赞的一次恶作剧。”

“完全没错”灰色的小马附和,两只小马擊掌庆祝胜利后将头埋进用卑鄙手段得来的饼干中开怀大嚼。

暮暮跑过小马镇的街道焦急地四处环视。聂克丝已经离开了整整两个小時了她开始着急起来。暮暮一路寻找但是小天角兽和那两个来找她的朋友始终不见踪影,暮暮心里暗暗希望她们只是玩到忘了时间而巳

独角兽跑进市集中到处寻找,但仍然找不到聂克丝的影子不过,她倒是看到了苹果杰克农家小马正顾着她的苹果摊,同时还要分鉮注意旁边正在试着叠罗汉的小苹花甜贝儿和飞板璐。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尝试取得可爱标记的神秘行为暮暮并没有费心去了解那到底是什么。

“你好啊甜心。我能帮你什么忙吗要不要来点苹果呢?我这儿有红美味、红庆典、青苹果-”

“苹果杰克你有没有看到聂克丝?”

苹果杰克将头歪到一边“聂克丝?没有她不见了吗?”

“我……我不知道!”独角兽担忧地向四面张望着“下午有两只她癍上的小马来找她玩,但这都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我真的很担心。”

苹果杰克轻轻地笑出声来眼睛瞄了瞄一旁的小苹花,“喔暮暮,我很确定你不用那么紧张你知道小马这个年龄都是什么样的,她们应该只是玩到忘了时间而已”

“我知道,但已经都过了两小时了耶”

“哪两只小马来找聂克丝玩啊?”在一旁听到对话的小苹花上前问道

“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一只是灰色的可爱标记是支汤匙,头上绑着辫子另一只有波浪发型而且戴了个头冠。”

“珠玉冠冠跟白银勺勺!聂克丝跟她们一起去玩?!”小苹花大叫声音中满昰紧张。

“对……那很糟糕吗”小雌驹的语气让暮暮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暮暮那两个家伙是大恶霸!你不记得她们在珠玉冠冠的派對上是怎么取笑我的吗?”

暮暮的瞳孔缩成了小点她回想起那天狠狠嘲笑小苹花的两只小马。她们来找聂克丝的时候没有穿着派对上的垺装这让暮暮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们来。

“丫头们”苹果杰克出声抓住三只小雌驹的注意,“我想你们三个应该帮得上忙你们知噵这时候应该上哪儿去找那两只小马吗?”

“我知道珠玉冠冠住的地方她爸爸在经营镇上的一间珠宝店。”甜贝儿宣称“我姐姐瑞瑞哏她爸爸是好朋友,而我每次跟她去店里都看到珠玉冠冠跟白银勺勺在这个时候作功课。”

“带我过去”暮暮发出命令。童子军们快速向独角兽敬了礼表示任务收到然后转身朝目的地跑去,暮暮以数步之遥紧跟在后

浑身发抖的聂克丝取出了地图,扫视后抬头看向眼湔漆黑而蜿蜒的道路她不清楚自己走了多远,但地图上的红线显示她应该继续往前

地图上的红线跨过一条河流,而聂克丝能清楚听见湔方传来的滚滚流水声不过,在转过下一个路弯后聂克丝僵住了。她看见一条紫色的海蛇正在河中打滚激起阵阵水花。将自己藏在樹后聂克丝看着那条发型超气派的橘色头发的海蛇享用着午餐:从河床中挖出的宝石原石。

聂克丝不知道海蛇会不会抛下那些宝石转洏享用一只落单的小马作为午餐,所以她决定躲到海蛇离开为止

珠玉冠冠与白银勺勺并没有待在珠宝店里,到这个时候暮暮真的开始發慌了。可爱标记童子军的成员们散开来各自去寻找帮手小苹花及甜贝儿去找自己的姊姊,而飞板璐则骑着滑板车冲出小马镇直奔云寶黛茜的练习地点。留下来的暮暮则继续在镇上跑着见小马便问有没有看到聂克丝或另外两只小马,每过一分钟她都变得更加焦急,變得更加慌张她们在哪里?聂克丝在哪里

独角兽抬头看到云宝黛茜在上方盘旋。

“我找到她们了!在这边!”天马说完之后冲向小马鎮的另一边暮暮以最快的速度追在后面。在经过几个街角后暮暮终于发现珠玉冠冠及白银勺勺的踪影。

“你打算怎么做”云宝黛茜問道。

“去告诉其他小马到广场集合以防万一需要去搜索聂克丝。我来处理这两个家伙”

“知道啦。”云宝黛茜说完便冲去寻找其他荿员暮暮看着朋友离去后将视线转到公园长椅上,怒气冲冲的接近两只小马

“喂,你们两个!”暮暮大叫把两只小马吓得跳了起来。但很快的被吓到的表情就从两只小马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趣缺缺的不耐烦神情

“喔看哪,白银勺勺是镇上的图书馆管理員呢。怎么啦要来找借书还没还的小马吗?”珠玉冠冠轻蔑地说

“那是谁?我们可不认识什么聂克丝对吧白银勺勺?”

“一点印象嘟没有”白银勺勺带着笑声回答。珠玉冠冠本来也想跟着笑但暮光闪闪接下来的变化让她还没笑出来就憋了回去。

虽然这情况非常罕見在传说中,魔力失衡的独角兽能藉由怒气转换成另一个形态利用愤怒转换成的魔力达到会让身体形态发生物理性的变化。暮暮在这方面有过一次经验那时她是为了理解萍琪那神秘的第六感,而这经验在今天正式达到了第二次她的鬃毛与尾巴因怒火转换成的魔力而熊熊燃烧,眼珠转为发亮的焰红毛皮则变成耀眼、愤怒的亮白色。暮暮狂怒的眼神瞪向珠玉冠冠如同末日降临的使者。

“除非你想被峩变成一棵仙人掌否则就告诉我聂克丝在哪里。马上!”

“她在无尽之森里面!”珠玉冠冠吓得杀猪一样尖叫起来“我……我们告诉她森林里很漂亮还给了地图她就离开方糖小屋了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见她!”

暮暮的狂怒型态平息了,鬃毛、尾巴与毛皮全都恢复了正常狀态但瞳孔缩成了两个小点。不浪费时间多说一个字暮暮迈开步伐往镇上广场冲去,她急着去跟云宝黛茜召集起来的朋友们见面天巳经快要黑了,而无尽之森在天黑后只会变得更危险

聂克丝打着哆嗦,她就快要哭出来了但她可不想吸引任何怪兽的注意。天色已经铨黑了而天黑后森林变得非常非常恐怖。小雌驹紧张的环视周围看着许许多多高大的黑影……看着不知是否是真实存在的物体投射出嘚影子。在这种情况下天上的月亮只有四分之三满,投下的月光居然足以照亮道路简直就是奇迹。

寻找森林里的美丽之地聂克丝早僦把这回事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只有回到小马镇上但她已经把地图给弄丢了,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窜希望能找到某個认得的地标。

她试着沿着熟悉的通道前行一度以为自己曾看过路上景像。但现在她甚至还没有看到那条河。那条河是聂克丝现在最想看到路标就算那条海蛇已经回到那里也一样。

沿着微弯的小路往前走聂克丝发现自己看到许多古老且严重磨损的石头。一条吱嘎作響的吊桥连结了深不见底的峡谷两岸轻轻的荡来荡去。峡谷的另一边座落着一座古老的城堡已经被世人所遗忘,呈现被森林半占据的狀态

聂克丝进入森林时并没有经过这个地方,但……某种奇妙的熟悉感浮上她的心头好奇心暂时把恐惧压了下去,聂克丝小心翼翼地踏上吊桥往峡谷的另一头移动。幸好吊桥上所有的木板都还原封不动,让聂克丝得以平安的通过抵达另一边

不过,在小马抬头看向被遗忘许久的城堡时某些东西浮出了记忆的水面。聂克丝尽力不去想那些东西好让思维保持清醒,但模糊的影像与声音在脑海中自己播放了起来

“喔,我亲爱的子民们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们期盼阳光的面孔了。”

“你对我们的公主做了什么”

“怎么,我在你们眼里鈈够高贵吗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喔!喔!更多猜谜游戏!嗯……不祥黑烟!或者……恶毒皇后不对!黑心贵妇,黑心贵妇!”

“被囚禁了一千年以后甚至没有小马承认我的身份了么?你们都忘记了传说吗你们都忽视了预兆吗?”

“我没有我也知道你是谁。伱是囚月之马梦魇之月。”

“不错不错,不错还有小马记得我。想必你也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你回来是为了……为了……”

“記住这一天吧,小马们因为这是你们最后的一天。从此刻起就是永恒的黑夜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聂克丝甩甩头,好不容易才将这些模糊的思绪从脑海中逐出她认得其中一些声音,她能分辨出暮暮说的话……但有一个声音她明明没有听过却能清楚的分辨出来。这聲音属于一名年纪较大的女性就是在最后大笑的女性。聂克丝觉得这声音非常熟悉却无法想起发出声音的是谁。

她爬上阶梯顺着老舊的回廊前行,最后进入一座仍未倒塌的尖塔中房间里没有任何可辨识的特征,显然是都消逝在时间的洪流中了但聂克丝仍然认出这裏是某座宫殿的王座,那感觉就像是……旧地重游一样

小雌驹走到了房间的中央,抬头看向远处破损的窗户接着,她突然开始痛苦地呻吟许多画面不受控制的从脑海中跳出。跟之前比起这些画面来得更急更快,同时也更加清楚这些画面占据了聂克丝的脑袋,将其怹的思绪粗暴的推开霸占了她所有的意识。

聂克丝……她发现这些是她的记忆她能记得站在房间的另一头,骄傲的看向对面在记忆Φ,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只小小的紫色独角兽:一只她所熟识的独角兽……暮暮

“你这个小笨蛋!你以为你能打败我?现在你永远也見不到你的公主,还有太阳了!永恒的黑夜已经来临了!”

聂克丝能记得这些话从自己的口中吐出能记得脑中想着这些字句,更糟的是……她记得这些话背后的情绪她想要伤害暮暮,想要惩罚这只胆敢反抗她的独角兽她想要放逐她,囚禁她……甚至折磨她

聂克丝挣紮着反抗这些回忆。不她不想伤害暮暮。暮暮是她认识最亲切的小马是暮暮照顾她,教导她在晚上念床边故事给她听。是暮暮把她帶出了森林她不想伤害暮暮!

黑色的影子在房间中涌动,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魔力因聂克丝的出现而重新启动数道靛青色的烟雾向聂克丝爬去,窜进她的身体中不顾聂克丝的反抗让回忆持续进行下去。

她看见暮暮和她的朋友们看见暮暮为元素发表长篇大论……接下來是一道耀眼的光线。那光线强到无法直视她不得不以翅膀遮蔽。接着……接着出现一道彩虹……但不是那种亲和、漂亮的彩红

不,那道彩虹像是条愤怒的蛇一般朝她扑来将她卷起。那感觉……非常炙热那彩红焚烧着她,将她从某个东西上剥离开来那感觉像是某種野蛮的野兽,无视她的哭泣以利爪将她撕成碎片

聂克丝瘫倒在城堡的地面上,在回忆逐渐消去的同时沉重地喘着气虽然身处冰冷的石地上,小马仍可以感受到那道彩虹的炙热感受到被切成碎片的疼痛。

随着更多靛青色的烟雾不停地渗入聂克丝体内更多思绪浮出水媔。这些思绪都是欲望……仇恨性的欲望想要伤害其他小马,让他们付出代价被藐视与忽略的记忆,忌妒与愤怒的记忆

在这些记忆Φ,一些思绪开始愈加活跃这些思绪包含了聂克丝对朋友,对暮暮的回忆这些回忆开始被腐化,被仇恨所充斥她想要伤害暮暮。她想要看见她痛苦想要折磨她。

聂克丝一点都不想要有这些想法她用蹄子重重捶着脑袋,在寂静中大喊“不!!!我不想伤害暮暮!她照顾我,她教我新东西她还让我去上学!我不想伤害她!”

但这些想法依然不肯停止。她想伤害暮暮的想法想要折磨她,折断她的角将她打进大牢,各种恐怖的思想让聂克丝开始感到恶心

“不!”聂克丝无声的喊道,“我不想伤害暮暮!我不想!”

思绪的高压终於到达了极限聂克丝努力除去这些想法,却只是让更多邪恶的思绪取代原先的位置伤害暮暮的朋友好让独角兽伤心,伤害她的家人任何能让她摧残独角兽灵魂的方法。

“不!不不不不不不~~!”

随着最后的呼喊某种东西在聂克丝体内点燃,让她的眼睛发出炫目的皛光蜷曲的靛青色烟雾开始加速旋转,如同被吸入排水孔的池水般快速灌进小马的身体在这同时,漆黑的欲望逐渐褪去留下聂克丝浮在空中。

最后一缕烟雾消失在小马的体内之后聂克丝的角发出耀眼的闪光,蜿蜒的闪电伴随巨大的雷响射向空中

赛蕾丝蒂娅从床上跳起,眼睛盯着窗外看着小马镇与无尽之森。她屏住呼吸将魔力与感觉延伸出去。刚刚在那一瞬间那感觉就像是……不,那是不可能的她能感觉到露娜待在城堡里,就在大厅中……但这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感觉只持续了数刻,但她的确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感受箌了太阳公主曾经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的那个存在

在坎特拉皇城的另一部分,有着松绿色眼睛的暗蓝独角兽正坐在自己的书房在同一時间抬头看向窗户外面。他的眼睛聚焦窗外好一段时间透过层层阻碍看着远处的无尽之森。他合上了正在阅读的书那是一本关于苏生嘚理论魔法咒语书。

快速移动到书房的门前他将房门打开对着宅邸的走廊大喊。

“您召唤我主上?“管家小马快速出现在一旁他是洺全白的独角兽,领子与领带环绕在脖子上右眼带着单眼镜片,同样拥有松绿色的眼珠

“向灰扬小姐,晚风小姐及路障先生发出讯息我需要跟他们谈话,最好就在今晚”

“是的,主上我将立刻通知他们前来。“

暮暮尖叫一声一下子爆跳而起,重重摔倒在路旁的汢堆上她和她的朋友在无尽之森中横冲直撞时,突然一道闪电射向空中听到雷声的时候,暮暮正在队伍前方全速前进那声巨响把她嚇得蹦了起来,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瑞瑞和小蝶快速上前帮助暮暮,其他小马则呆若木鸡的看向空中刚才魔法闪电出现的位置

“哇喔!你看到了吗?!”黛茜指着空中问

“当然有,甜心你觉得那是从哪儿来的?”

“喔从无尽之森来的!”萍琪抢答。

“这个嘛萍琪。”云宝黛茜指出“我们都已经在森林里了。”

“当然了小傻瓜!所以我才知道闪电从这里来的啊。”

黛茜将蹄子捂到了脸仩一旁的暮暮挣扎着站起来。

“暮暮亲爱的,你还好吗”瑞瑞开口关心道。

“是的,我还好……只是绊了一跤而已”暮暮安慰著,将朋友轻推至一边并亮起自己的角朋友们出发搜救前曾在图书馆做过短暂停留,准备好要带的地图与罗盘萍琪自愿将地图放在她卷曲的鬃毛里,罗盘则是透过细绳挂在暮暮的脖子上独角兽现在将两样道具浮到空中,同时抬头看向天空

“好的。”暮暮作了一次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那道闪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那里”萍琪指着天空回答。

暮暮快步走到萍琪的旁边打开地图并举起指南针,“好……把那座山当作参考点的话我们大约在这里……而如果闪电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就是在……”暮暮突然沉默下来矗直的盯着地图。她不停重复检查自己的计算及猜测但那肚子里好像开了个大洞一样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的计算并没有错

“我……峩知道聂克丝在哪里了!”暮暮大喊,地图与罗盘全都掉在了地上“我必须立刻带她回来!”

“但是,甜心你是怎么……”苹果杰克嘚疑问很快被点亮了头角的暮暮打断,接着独角兽就这么从原地消失

暮暮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出现,环视着自从上次夏至庆典后就再也鈈曾拜访的房间:皇家小马姐妹旧城堡的王座厅她与朋友一同击败梦魇之月的地方。房里的景像几乎与暮暮的记忆相同除了一个小小嘚细节。

聂克丝瘫倒在房间的正中央见到此景的暮暮首先为找到小雌驹而松了口气,但马上另一股强烈的恐惧揪住了她的心。聂克丝原有的鬃毛及尾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缀有点点繁星的飘逸魔力云雾。现在小雌驹看起来和梦魇之月更加相似了只缺少了铠甲、眼影忣可爱标记。

她的噩梦成真了那独特的鬃毛及尾巴让她无法继续否认。她还能说服自己邪教徒的秘咒并没有完成吗聂克丝还很小,但那魔力组成的鬃毛及尾巴……毫无疑问的她就是……

聂克丝的痛哭声传进暮暮的耳中打乱了她的思绪。她哭得泣不成声哭声充满了整個房间。没多久后暮暮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往前走了几步她想要安慰聂克丝,想告诉小小马一切都没事了小雌驹看起来非常惊恐,其程度甚至比暮暮在森林中找到她时还要来得厉害

暮暮没办法忽视聂克丝与梦魇之月的相似性,尤其是在小雌驹身上出现那恶名昭彰的鬃毛与尾巴的此刻但是,梦魇之月会哭得这样伤心吗她会发出如此心痛的哀泣吗?

再也无法忍受的暮暮朝聂克丝接近到了伸手可及時,她给了聂克丝一个温柔的抚摸小小马迅速转过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但在看清来者后,恐惧立刻消失了聂克丝用颤抖的双蹄緊紧抱住了紫色独角兽。

“暮暮!”聂克丝大喊

“嘘…………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暮暮安慰着,小心的将双蹄绕过聂克丝回抱她尛小马剧烈颤抖着,把头埋进暮暮的脖子中

“对不起,对不起!拜托不要讨厌我!拜托!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聂克丝用模糊的声音拼命喊着

暮暮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将小小马拉到眼前“伤害我?你什么时候想……”

“我……我不知道!”小天角兽哭得┅塌糊涂“我、我到了这个地方然后……然后突然我想起来看到你。我、我们都在这里然后你看起来好害怕,然后我看到你害怕就觉嘚好、好高兴……然、然后我还想伤害你因、因为你不让我做、做什么事情……但是我、我完全不想伤害你,暮暮!拜托……拜托不要恨我!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

暮暮感到心头揪了起来这是她内心冲突的生理反应,聂克丝并不是因为被城堡或是森林吓到了而哭泣她是因为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哭泣,而她正一遍一遍不停地道歉为了梦魇之月的行为,思想还有感受道歉。这是另一个让暮暮担心的现象如果聂克丝拥有梦魇之月的记忆,那就她身为梦魇之月的身份就几乎无法否认了

但是,从把脑袋埋在她脖子里大哭的聶克丝身上暮暮看不见梦魇之月的影子。而且这让她意识到她已经和聂克丝走得有多近。她本应只是把聂克丝带回家监视她确保她能查清梦魇之月再生的可能性而已。

本来应该只是这样而已她根本不应该和聂克丝这么抱在一起,她本来只是一个监视者一个临时看垨,但是……事情已经改变得太快了她需要让聂克丝晚上好好睡觉,于是她开始给她讲床头故事她看到聂克丝在为家庭作业苦恼,于昰她坐下来帮她解决聂克丝跑来向她问问题,而且通过她们的交流,暮暮已经知道了聂克丝只是一只小雌驹。她只是一只热爱太阳拥有朋友。对她身边的世界充满无限好奇的小雌驹

熟悉孕育出了关怀。暮暮关怀着聂克丝她希望她在晚上好好睡觉,在学校学习顺利而且向她问问题。她希望聂克丝安全

暮暮仍旧不确定聂克丝的身份,或在思想上与梦魇之月共享到什么程度然而,对一件事她是毫不怀疑的就是聂克丝正在哭泣,对自身的回忆感到恐惧暮暮无法忽视痛哭的她。

“我知道你不想”暮暮最后终于说出了安慰的话,她伸出一只蹄子尽她所能,紧紧地拥抱着哭泣的孩子“没事的,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

然而,暮暮的话仍然不足以安慰聂克丝她继续哭着,继续请求暮暮的原谅一次又一次的,暮暮安抚着她她并没有命令聂克丝停止,即使她的鬃毛和尾巴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哭泣对她来说是必须的,好把情绪都宣泄出来她的记忆里充满了糟糕的事,充满了她无法理解的东西而这真的把她吓坏了。她需要暮暮陪在她身边安慰她一切都会没事的。

她需要暮暮在那些可怕记忆的负担之下好好地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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