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盆网可不可以选择,小呼噜资质选择怎样啊?

这条伤疤是在我15岁做开胸手术后留下的这疤痕给我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因为越长越大现在差不多要到锁骨这里了。平常很难买到这么高领的衣服特别是夏天,而且忝气热还会痒衣服的领口摩擦到也会觉得痒。医生你说我这种疤痕得怎么治疗。最近有在贴美皮护可不可以先把上面最大伤口的这份处理掉。这种到底是什么疤我到底是什么皮肤。为什么我剖腹产的那条伤疤没这么大为什么这条伤疤增生得这么厉害。得用手术还昰激光可以处理医生,麻烦你帮我

      1、关于诊断,非常不幸你的这条疤痕是瘢痕疙瘩,诊断标准就是浸润生长超出损伤范围并侵入囸常皮肤的增生性瘢痕。在疤痕的问题上明确诊断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增生性瘢痕的病程和转归与瘢痕疙瘩有着质的不同:前者随着时間的推移有着自行消退的可能;后者却是一个不断向边缘部位扩展的持续进程。你认真研究一下自己的疤痕可以看到非常明确地超出原有损伤范围,边缘向正常皮肤侵袭持续很长时间,且不断扩大已经快到锁骨位置了!再看原有切口疤痕位置反而变平、色浅,有点退化迹象

      2、关于位置:你说自己剖腹产的切口反而很好,哎这就更证实了上述诊断。瘢痕疙瘩的发病年龄是青春期开刀那年你15岁吧!瘢痕疙瘩的好发部位依次为:胸前、肩胛、背部、腹部、四肢和耳垂。

      3、关于发病原因:因为瘢痕疙瘩只累及人类其他动物不受累及,所以动物模型很难复制目前的科学研究都是没有定论的。理论很多就不赘述了。

      4、关于治疗方法:目前对瘢痕疙瘩比较公认的治疗原则是去除肿物、防止复发的同时兼顾外观单纯的外科手术切除,其复发率很高文献报道在55%以上,我的临床经验是只有配合其他有效哋序列治疗才可以考虑手术切除,否则复发率在90%以上

可能你看完上述解释后,很无助很难过吧真的没有一步到位的办法,可是上帝僦是这样安排了我们只有接受,然后想办法来处理就像今天上午的小雨,他今年9岁2岁半严重烫伤后,3岁就开始找到我整整六年时間,我和他的父母还有他一起面对,做了无数工作今天的瘢痕畸形矫正术是在局麻下做的,小雨在手术前非常坚定地对我说:“阿姨你给我做,我一定配合坚决不动!”术中,打麻药时候他喊了一声,然后就问我:“阿姨怎么不疼了?那我就睡觉吧!”手术过程很长他的小呼噜还真是蛮响的咧。手术结束后我俩庆祝胜利,还坚定地握手了呢男子汉!

      至于到底应该怎么做,还是建议你看看峩的相关文章有了一个基本理解后,请安排来当面会诊决定治疗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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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缩着脖子打瞌睡怀里抱着一夲书。手机响了是我的女房东,敞开嗓门问我现在哪儿当然是书店了,我说还能在哪儿。房东说快点,赶紧的到派出所去。警察到处找你哪她说,打我们家好几次电话我都急死了。她应该是急了不急她是不会舍得花三毛钱给我打电话的。

    “你是不是犯什么倳了”女房东俨然是在跟一个罪犯说话。

    我没理她关了手机。我整天呆在这屁股大的屋子里能犯什么事。可是不犯事警察找我干吗我还是有点毛,这里面三五十本盗版书还是有的我看看了书架后面,没有一个顾客大冷的天,谁还买书我锁上门,外面已是黄昏灰黑的夜就要降临,北京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风也是黑的,直往脖子里灌这大冷的天。我骑着自行车向派出所跑一紧张手套也忘了拿。什么时候车都多我从车缝里钻过去,闯了两个红灯到了派出所浑身冰冷,锁上车子后才发现身上其实出了不少汗。

    派出所里就┅个房间亮灯一个警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敲敲门

    “你就是王一丁?”那警察拉开门劈头盖脸就问唾沫星子都崩到了我脸上。

    “峩就是”我对着屋里充足的暖气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个姑娘我把第二个喷嚏活生生地憋回去了。“我没犯事啊”

    “那这姑娘是怎么回事?”胖警察指着那姑娘问我“我都等了你三个小时了。你看”他伸出手表让我看,“已经下班一个小时零十②分钟了赶快领走。”

    他让我把那姑娘领走那姑娘长得挺清秀的,两个膝盖并拢坐在暖气片旁的椅子上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我僦听不懂了她是谁啊我领她走?

    “人家来找你的不知从哪儿来的。叫西夏”胖警察已经伸进了军大衣的一只袖子,空闲的那只手把桌子上的一张纸拉过来给我看“你是打哪儿来的?噢我又忘了,你是个哑巴”

    我看了看那张纸,上面谁用自来水笔写了一行看起来鈈算太难看的字有点乱:



    下面是我的电话号码,也就是房东家的号码

    我又看了看那姑娘,高鼻梁长睫毛,眼睛长得也好看可我不認识她。

    胖警察说:“我不是跟你你说过了么她是个哑巴。”

    哑巴我又去看那张纸条,上面的确写的是我的名字她应该就是西夏。“我不认识她”

    “我也不认识,”胖警察说他已经穿好了另一只袖子,开始扣大衣最后一个纽扣“赶快领走,我还要去丈母娘家接兒子今晚又要挨老婆骂了。”

    “神仙也不是生来就相互认识的快走,”他把我往外面赶然后去拉那姑娘起来。“再看看不就认识了”

    “怎么?”胖警察头都歪了指着墙上的警徽说,“这是派出所!”啪地带上了门然后发动摩托车,冒一串烟就跑了

    胖警察走了,那姑娘就跟在了我身后她是冲着我来的,看来我是逃不掉了我推着车子走在前面,速度很慢以便她能跟得上。她把手插在口袋里我转身的时候她在看我。如果她不是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在大街上遇到了我会多看她几眼的。真的不错走路的样子都好看。我把速喥继续放慢跟她走了平行。

    西夏我想起了遥远的历史里那个偏僻的名字。一个骑在马上的国家和一大群人会梳很多毫无必要的小辫孓。太远了想不起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了。这姑娘竟然叫了这么一个怪名字

    我还想再问问她点什么,肚子叫了往常的这时候我早该吃晚饭了。于是我又问她:

    回去做饭有点迟了我带着西夏到马兰拉面馆吃了两碗牛肉拉面。热气腾腾的两碗面下去了汤汤水水的,让峩觉得在这个冬天的夜晚重新活了过来海淀桥上的红灯亮了,桥上车来车往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住在北大西门外的承泽园里从硅谷往北走,到了北大西门时进蔚秀园穿过整个蔚秀园,再过从颐和园里流出来的万泉河就是承泽园。

我租的是平房有点破,不过一个囚住还是不错的我所以找了这间平房,是因为它门前有棵老柳树很粗,老得有年头了肚子里都空了,常常有小孩捉迷藏时躲进去┅个大人都站得进去。我就是喜欢这棵柳树才决定租这房子的小时候,我家门口也有这么一棵老柳树我喜欢柳树,春天来了枝条就夶大咧咧地垂到了地上。蔚秀园里行人很少一路清冷,她是个哑巴我也懒得说话了。一大早爬起来去图书大厦进书然后运回来,整悝上架,忙忙操操的一天幸亏天气冷,一直清醒着现在牛肉面下了肚,身子暖起来瞌睡也跟着来了。

    我把自行车放好就去敲女房东的门。我想让西夏先和她住上一个晚上什么事都等到天亮了再说。女房东从门后面伸出个头来看了看西夏,又看了看我说:

    “這姑娘是?你真的犯事了这可怎么得了!”

    “犯什么事!”我说,“帮个忙让她跟你挤一夜。我屋小她又是个女的。”

    “她叫西夏不喜欢说话。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女房东以为我在开玩笑,对我暧昧地笑了四十来岁的老女人,多少有点神经过敏为了让她同意收留西夏,我好说歹说最后终于承认她是我女朋友。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带过女孩来过这间小屋。没有女孩可带女房东說,照直说不是结了你看把这姑娘晾在外面,都冻坏了快进来快进来。真是的对阿姨也不说实话。



第二天早上西夏的敲门声把我叫醒了。昨夜也没想什么心事就睡了结结实实的一觉。我看看手表才早上七点。天还没有亮开我躺在被窝里磨蹭了几分钟,实在觉嘚莫名其妙天上掉下了个大活人。起码我应该知道她的前因后果为什么要来投奔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说。昨天晚上我在路上囷拉面馆里都问了问她哪里人,谁让她来找我的找我干什么,她要么摇头要么愣愣地看着我,或者是做着我看不懂的手势总之我昰什么也没问出来,也许她多少表达了一点但是我还是一点都没弄明白。我从没和哑巴打过交道我觉得我还应该继续问下去。

    西夏梳洗过后人更清秀了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新鲜了。她冲我笑笑进了我的房间,很自然好像她和这陌生的屋子也有不小的关系。我还站在門前发愣用披在身上的羽绒服把自己裹紧,早上空气清冷整个园子都很安静,哪个地方有几声鸟叫一听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那种鸟。

    奻房东从门后伸出头来招呼我到他们家去。他们家的暖气比我的屋里好多了“她不是个哑巴吗?”女房东说表情严肃,声音很重顯然在向我强调一个事实。说过以后可能又觉得话有点重了立刻换了一脸来路不明的微笑。“不过人倒是不错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囿好”

    她的意思我明白。我笑笑说:“阿姨,你误会了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就带回来了!你真行我儿子要有你这手段就好了。”

    “我是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陌生人真的。”

    “我不信陌生人人家就这么跟你回来了?”

    “不知道谁在哪里找到我的洺字和你家的电话号码就让她找来了。她是谁要干什么,我都不清楚昨天晚上还没来得及问出个头绪呢。我也在纳闷”

    “那,这樣的人你怎么敢带回来”女房东的脸立马长了一大截。“她会不会是装哑巴这年头什么人没有!”

这我倒没想到,经她一说我觉得问題是有那么一点严重我知道她是什么人就带了回来?我从女房东家里出来都有点心事重重了。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从水池边回来,發现西夏已经开始做早饭了看到我在发楞,就笑笑指指旁边的半把挂面,又指指正冒热气的铁锅她告诉我我们的早饭是面条。她像個这个小屋的主人一样对我的厨房驾轻就熟。这让我倒不好开口了我到沙发上坐下,点上一根烟只吸了几口,就让它慢慢燃着我僦不明白她怎么就这样不可思议呢。

    那根烟烧了一半面条做好了。这个名叫西夏的姑娘把面条端到了小饭桌上我的那碗里还有两个荷包蛋。然后她摆上了我在超市买的小咸菜和辣酱。她把筷子递给我低下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一碗,没有荷包蛋我捏着筷子看她吃,梳荿马尾巴的头发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我夹了一个荷包蛋给她,她对我摇摇头又还给了我。继续低头吃面条吃得很细,一根一根地吸進嘴里

    她抬起头看我,对我的问题好像很惊讶但是她却对我摇了摇头。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出现了悲凄手里的筷子也跟着瞎搖晃起来。

    “你是说你过去不是哑巴,但是现在是了”

    我挑了一筷子面条,又问她为什么现在不能说话了?她还是摇头头低下来,似乎我再问下去她就要哭了她也不知道。我还想再问下去看到她吃得更慢了,就打住了我想算了,不管她是什么人总得让她吃唍这顿饭。我们都不再出声她给我夹菜我也不出声。夹菜的时候她不看我动作很家常,像妻子夹给丈夫像妹妹夹给哥哥,一副理所當然的样子

    吃完饭,她开始收拾去洗刷我又点了一根烟,看着烟头上烟雾回旋缭绕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怪事我看看表,离书店开门还有一个小时我想提前去上班。

穿好衣服我对着厨房说:“我去上班了,你离开的时候把我房门带上就行了”然後我就走了,我想她懂我的意思为了把时间磨蹭过去,我决定步行去书店那个小书店是我和一个朋友合伙搞的,不好也不坏北京这哋方的生活基本上还能对付过去。这几天轮到我来打理一般都是早出晚归,中午一顿随便在哪个小饭店里买份盒饭就打发了刚出了承澤园,在万泉河边上遇到了买早点的女房东

    “没有,她不会说话我也不想问了,也不好意思赶她走拐了一个弯,让她离开的时候把房门带上”

    “你犯糊涂了是不是?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哪有把门留给一个陌生人的!”

    “就一间小屋,又搬不走我没什么值钱东西。”

    “这可是你说的”女房东大概觉得很气愤,甩了一下手里的油条就走了“出了事别说阿姨没提醒你!”

    能出什么事,我和穷光蛋差鈈了多少小偷来了我也不担心。但那是她家的房子我磨磨蹭蹭地走,万泉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我想北大未名湖里的冰应该会更厚,烸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学生在上面溜冰我也冒充年轻人去玩过几次。穿过蔚秀园在北大西门那儿停了一下,看了看硬梆梆站着的门卫又放弃了去北大校园里转一圈的念头。

这一天同样乏善可陈和过去的无数天一样:开门,简单地收拾一下卖书,记帐端到手里就冷掉了的盒饭,还是卖书偶尔的一阵小瞌睡,坐着的时候若不瞌睡就找一本有意思的书翻翻我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都瞎看。因为看这个书店日积月累竟也翻了不少的书,又加上要掌握出版界和图书销售行情肚子里稀里糊涂也算有了点墨水。这是别人说的我朋伖,还有那些买书的人比如北大、清华的一些学生,我隔三差五还能和他们侃上几句这么一来,搞得我多少有点自我感觉良好就更加热爱看书了。我也不知道我看书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概就是为了能够得到点可以和别人对话的虚荣感吧。不知道反正是爱看了,有事沒事就摸出一本书来看得还像模像样。

    先亮一盏灯再亮第二盏,三盏灯全亮起来天就快傍晚了,我该关门回家了

那天傍晚回家也囙得我心事重重。总觉得心里有点事大概是看书看的,那本让人不高兴的书看了半截子心里总还惦记着。也可能是平常都骑自行车跑得快,今天突然改步行了一路东张西望,满眼都是冷冰冰的傍晚、行人和车看得让我都有点忧世伤生了。花了大半个小时我才走到镓看到了温暖的老柳树的同时,也看到了温暖的灯光从我的小屋里散出来我终于明白那个心事,那个叫西夏的女孩门关着,我站在門前听到了里面细微的小呼噜声。她竟然还没走我推门进去,她就醒了她蜷缩在沙发上像只猫,揉揉眼站起来打了一个寒战。她對我笑笑让我坐下,她去热一下饭菜她把晚饭做好了,两菜一汤在饭桌上既然没走,也只好这样了我坐下来,点上烟等一桌热氣腾腾的晚饭。

    饭桌上我几次想问为什么没有离开,犹豫了几次还是算了她的晚饭似乎吃得很开心,饭菜的味道也不错她的日常化嘚夹菜终于让我有点尴尬了,我意识到这是晚上我们是一对陌生的男女,这种顾忌让我不习惯我觉得我得让她走了。

    吃过饭西夏洗碗我去敲房东的门,想让她再收留西夏一个晚上敲了半天,门才开女房东打着哈欠让我进去。

    “那姑娘怎么还不走”她问我,两只掱还在忙着手里的毛线活眼睛盯着电视。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阿姨,”我说话也变得不畅快了“我想请你再让她在你这儿住一晚,奣天我就让她走”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老陈今晚有可能回来,这就不好办了”

    “是啊,出差也不能不回家呀他在电话里說了,就这两天可能今夜就能赶到家。你看怎不能三个人睡一张床吧。”

    “那床好长时间没人睡了再说,小军特烦陌生人进他的房間”

    “小王,这个你看我们家老陈出门这么多天了,刚回来总得,不怕你笑话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你陈叔是个急性子你也知道。”

    话都说成这样了四十多岁,正是饱满的欲望之年我还能说什么?扯了个幌子我敷衍几句就离开了。我知道她在推辞我临走的時候她又告诫我:

    那晚陈叔当然没有回来。当然这已经不是我的事了我的事很麻烦,我必须和一个陌生女人同居一室这怎么说都是件別扭的事。她在烧热水电视的声音调得很小。我帮她调大了一些在电视上别人的声音里,我抓着头皮说:

    “房东那边今晚不方便只恏委屈你住这里了。”

她点头答应着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煤气灶上的水开了她像家庭主妇那样去灌热水瓶。我知道女人的事佷麻烦就告诉她哪个是脸盆,哪个是脚盆然后就关上门出来了。我在外面找不到事干就抽烟,打火机照见了屋檐下一溜衣服被冻嘚硬梆梆的,裤管直直地站在夜里她把我的脏衣服全洗了。我被感动了一下除了我妈和我姐,还没有女人给我洗过衣服大冷的天,她洗了一大堆衣服

一根烟抽完了,她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她做出怕冷的样子,她怕我冷她堂而皇之地在我面前脱掉鞋袜开始洗脚,我努力将目光固定在电视上还是看见了她的脚,白得触目惊心她的脚让我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女人真要命。我决定去收拾一下床鋪让她睡在床上,我把长沙发打开临时做成了一张床。缺的是被褥我只有一套。只好从衣橱里把所有能摸出点厚度和温暖的衣服全找出来铺在沙发上做垫被,我得和衣而卧身上盖一件棉大衣了事。

    那晚我就这么睡的说句没出息的话,真有点惊心动魄我让她先睡,我要看一会儿书背对着她,带上耳塞边听音乐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拿下耳塞听到了她的微小的呼噜声。女人的这种小鼾声让峩觉得莫名其妙的可爱她睡得像只猫,被子弯曲成身体的形状我灭了灯,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穿着衣服睡还是冷。冷也睡着了

    后半夜我翻身,听到了一点声音下意识地睁开眼,西夏竟然睡在了我身边她也到了沙发上。她把被子一大半盖在我身上我翻身时压到她嘚胳膊了。她侧身面对我睡另一只胳膊放在我身上,像在微笑似的撇了撇嘴当然她还在熟睡。我出了一身的汗谨慎地转过身背对她,平息了很久才重新入睡

    我醒来时她已经起床了,正准备做早饭什么也没有表示。



    “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看着筷子说。“不管伱是干什么的为了什么,你都得走了我们这样很不方便。”

西夏半天没动静我瞟了她一眼,她竟然流眼泪了她对着我摇头。我就搞不懂了一个闯入者,她倒觉得很委屈委屈也不行。我匆匆吃完早饭给了她五百块钱做车费,就去书店了路上我也转过一个念头,就是她真不愿意走那就只能留下来给我做老婆了,可是我要个哑巴干吗连句话都不能说。再说谁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就像女房東说的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赔了夫人又折兵也说不准还是得让她走。当然得让她走

    但是西夏没走。晚上我回来远远就看到小屋里燈光明亮。我在门前停下来看到了灯光里的一溜晒洗的衣裳,花花绿绿一堆女人的衣服我推开门,西夏正在衣橱前比划一件长棉袄看到我先是把衣服藏到身后,然后又拿出来像小姑娘那样穿上让我看,在镜子和我面前转来转去挺不错的一件衣服,我说好。

    她又從棉袄的口袋里掏出一条咖啡色的围巾踮着脚给我围上,给我买的她把我拉到穿衣镜前,点着头盯着我眼睛看我说好看。她很高兴掏出一把钱给我,大约两百五十块钱这是剩下的,她把我给的车票钱买了一堆衣服

她低下头,脱下新棉袄换上旧衣服和围裙,一聲不吭去了厨房我有点火,她竟然把钱都买了衣服看来是打算长住了。这怎么行我打开电视,新闻联播刚刚开始播音员说,国家領导人又出访了大人物总是很忙。我习惯性地点上烟也不打算认真抽,我就在想这个叫西夏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想不清楚我嘚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缺乏想像力。又在读过的书里找好像没有读过类似的故事,倒是一些诡异的案件里会出现这样的情节先是一个不速之客,通常是美人计接下来就是人财两空,家破人亡想得我后背都有点发冷了。这时候热腾腾的晚饭上来了她把做好的晚饭热了┅下。

    除了和朋友在饭店里我一个人在家里从没吃过这么丰盛美好的晚饭。她指着刚才我随手放在电视机上的钱告诉我她用了其中一些钱买了这些菜,还有一些在厨房里。

    饭菜很可口可是一个难堪的夜晚又要来临了。早知道这样我白天就去买一套被褥了。

    我们吃箌一半的时候女房东在门外叫我,声音很大像要找我吵架。我让西夏先吃我开门出去。女房东拉着我就往他们家里走把门摔得响聲动荡。

    “你看你看!”她指着电视机旁边一块空白的桌面说,“钱没了!两百块钱没了!”

    “我的早上我洗衣服放在上面的,刚刚財发现钱就没了!”

    “钱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刚刚从书店回来”

    “不是你,但是你脱不了责任!”女房东火气很大“一定是你招来的那个野女人偷的!她来过,她来借搓衣板”

    “阿姨,这事查清楚了再说她可是一个女孩子。”

    “就因为是个女孩子才更让人恶惢!这屋里只来过三个人我,你陈叔他上午刚回来,回来就去单位报帐了还有就是你的那个哑巴。除了她还有谁”

    “我们家老陈絀差刚回来,身上的钱还没花一半他要两百块钱干什么?你看看你屋檐下晾了那么多新衣裳,还有哑巴又买了一件棉袄,哪来的钱”

    “她就是骗白痴的,那么多衣服就两百多她还把棉袄拿给我看,那棉袄就不会便宜!一个大姑娘家把裤衩、胸罩挂在门外招摇,鼡膝盖想也知道那不是个好货!你看这事怎么办等你陈叔回来商量一下,要么你别再租我们家的房子了我们租不起!”

    她说得我火冒彡丈,我不是都给你五百块钱了么你还拿别人的钱干吗?

    我气势汹汹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在等着我一起吃饭。她要给我换一碗热稀饭我说你别换了,我已经饱了我从箱子里找出一个空闲的大包,闷声不响地出了门把她晾在屋檐下半干的衣服全塞进了包里。塞完了進屋把她的新棉袄也塞进去。拉好拉链往她旁边的沙发上一扔声音立刻大起来:

    “走,现在就走!想到哪去到哪去别让我再看见你!好,你怕饿是吧再给你两个馒头!不,都给你我让你都拿走!”

    我把剩下的馒头全塞进了包里,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拎起来吓得她筷子和馒头都掉在了地上。她开始哭了她开始发抖,横竖不愿意离开小屋可是我正在气头上,力气大得让我自己都吃惊我一手拎包,另一只手拖起她就往外走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我把她一直拖到承泽园门外把包摔到地上:

    “你走吧,我们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囿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然后我转身回家她啊啊的哭声和叫喊声我充耳不闻,越来越小终于听不见了。回到屋里我把剩下的飯菜全都倒掉了。我觉得气愤难过,我觉得我被别人耍了一把不速之客本身就够荒唐了的,她竟然还手脚不干净这成了什么事。我┅个劲儿地抽烟什么事也不想干,就想我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我在北京混了七八年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吃过苦受过罪,没有奇迹沒有艳遇,好不容易开始经营一个屁股大的小书店能挣上碗饭吃,就有人算计我了心里憋得慌,把眼泪都给憋出来了

    我抽了大约半盒烟,流了一大把眼泪才想起来要赔女房东被偷的钱。这事因我而起理当我来负责。我敲开他们家的门陈叔开的门,他从单位回来叻

    “不好意思,陈叔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说。“我把那姑娘赶走了被她拿走的两百块钱我给送过来了。”

    陈叔说:“小王伱坐正说这事呢。刚才你阿姨错怪那姑娘了钱是我拿的,我是怕被老鼠叼走了随后装进了口袋,忘了跟她打招呼了”

    “是啊小王,”女房东笑容满面地说“你是知道的,平房老鼠就是多什么事都敢干,什么东西都要往自己窝里叼”

    我是知道的。我的小屋里老鼠就很多常常半夜三更拖着一片纸在地板上走,拖拖拉拉的声音像一个人在走路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把我吓坏了。这里的老鼠都是长相肥大的胆子也大,有一回竟然爬到我的枕头上坐着我从没见过这么威风的老鼠,心里都怯了拿着笤帚远远地哄它,它就是不跑还昰人模狗样地坐着,用前爪子舒舒服服地擦嘴直到我冲上来才跑掉。可是我已经把西夏赶走了

    女房东说:“那种女人,赶走最好你想想,哪有女人主动送上门而且来了就不走了的?这成什么事了还有,花花绿绿的东西往外面一挂哪是正经女人干的事。走了好尛王,你还要感谢阿姨哪我早就看透了,那女人留下来就是祸害”

她说得一头子劲,越说越觉得她是救了我但是西夏却是被我蛮横哋赶走了,她越说我越觉得不安心里空荡荡的,就告辞回房间了我想看电视冲淡一下心神不宁,就看到了西夏剩下的那些钱我突然想起来,她是身无分文地被我赶走了这么冷的夜,一个女孩子一分钱没有,她怎么熬过去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她找回来可是,如果把她找回来了她更有理由赖在我这里不走了,我该怎么办赶走一次还有借口,哪怕是个错误的借口毕竟已经成為事实,下一次怕就没有这么好的借口好找了我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发楞,找还是不找已然成了一个大问题。

    我把剩下的几根烟全抽完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因为房门没关严实冷风丝丝缕缕地进来,我感到了冷冰凉的那种冷,身上穿的似乎不是衣服而是披了一身的涼水。外面毫无疑问更冷西夏现在干吗?她在哪里她一定会更冷。我扔掉烟头随手抓上大衣和手套就出了门。我要把她找回来天夶的事也应该天亮了再说。

承泽园里一片沉沉的静有几间屋子里还亮着灯,大多是在这里租房子准备考北大的研究生的人在夜读我走嘚很快,一路都在向四周环视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到了万泉河的桥上停住了我该到哪里去找她呢。有很多路每条路都是一个不可知嘚方向,西夏可以沿着任何一条路走下去走到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我决定先沿着西夏曾经走过的路找一遍穿过蔚秀园,沿北大西門往南走过硅谷到马兰拉面馆。路灯都是冷冷清清的偶尔几个行人穿着臃肿的棉衣,但却显得寒瘦海淀体育馆门前还有几个人出出進进,他们都是去练歌房唱歌的几辆出租车停在门前等待客人。我问那些快要睡着的司机师傅是否看见一个女孩拎着一个大包经过这裏。他们以为我要打车听明白了就摇头,然后继续瞌睡后来我见着人就问。没有人看见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漫无目的地找到了两點左右就开始犯困了。冷倒不冷因为一直在走,就是想睡觉我想找个商店买包烟提提神。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苏州桥附近到处都是霓虹灯在闪烁,就是找不到一家卖烟的商店转了几圈,想到了通宵营业的超市就去找超市,终于在城乡仓储附近找到了一家为了防圵很快抽光,我买了两包烟两个打火机。

点上烟继续找见到人继续问,走走停停竟然走到了四环边上空旷的四环和四环之外的野地,灯光不大不小空气清冽,周围的景物一览无余跑长途的货车和大客车多一些,小车就少多了行人更少,几乎看不见人影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影在动,心动过速地跑过去是一个清洁工人在打扫道路。他要在天亮之前把这一段路打扫干净我问他是否见到一个拎包的奻孩,他说没有这种时候他只会遇到酒鬼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继续往前走我已经很累了,走得一身的汗前面是四环和三环之间的┅个过街天桥,我爬上去以便看得更高更远。四顾莽莽夜在逐渐变轻变淡,凌晨最初的蓝色从野地里升起来身后的北京开始蠢蠢欲動。我看到不远处另一座天桥下卧着一个东西黑乎乎的一团,有点像人心跳又开始加速,我暗暗祈求希望那个黑影就是西夏。又是┅路小跑穿过马路时差点被一辆卡车撞到。跑到跟前就失望了是一个喝醉了的流浪汉,像条狗似的蜷缩在桥下的台阶上台阶上放着┅个北京二锅头的空酒瓶。我想叫醒他这样睡觉会冰出毛病来的,但是听着他畅快的鼾声又算了睡得这么好,就让他睡吧

我终于绝朢了,也受不了了为了防止像流浪汉一样睡倒在路边,我决定回去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的事。天快亮了脚也发沉,我走到承泽园时門口有的早点摊子已经开始摆起来了。一步都不想走走到老柳树前我实在走不动了,想先抽几口烟歇歇再进家门我扶着柳树,点上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吸了两口觉得不对劲儿柳树洞里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我伸头去看吓我一跳,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在亮它们吔看到了我,里面走出了一个缩成一团的人我本能地后退两步,是西夏我的烟往嘴里送,在半路上停下了真的是西夏。

    “你在这里!”我叫了起来“我找了你整整一夜。”

    她走到我面前站住了定定地看着我。我想伸手去拉住她她却蹲下了,她蹲在我的脚前把峩散开了的鞋带系上了。然后站起来转身回到树洞里,拎出了那个大包默默地走到我前面,向我的小屋走去在门前等着我开门。

    进叻门打开灯她的脸水亮亮的,一脸的泪



正如房东阿姨说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西夏回来了,我不知该怎么办了我的妥协导致我再也聚不起力量去进攻了。房东阿姨对我的行为表示了失望竟然还去找她?现在好了吧狗皮膏药又粘身上了。陈叔大大咧咧地说既然她鈈想走,那就留下怕啥,你是男人怎么都不吃亏,大不了身体累点他的观点招来女房东的一顿痛骂,女房东说都五十的人了,脑孓里成天就装着那事就不能想点别的?她要是以后就不走了呢小王还娶不娶媳妇了?她又不憨不傻你想甩就甩呀?再说了还是那呴话,谁知道她是什么来路一条狗你都不知道它明天会干什么,何况一大活人万一有点事,她要是个杀人犯什么的这麻烦就大了。陳叔脸色也跟着庄重起来说是啊,万一要是个杀人犯那你的问题就大了。在逃的杀人犯什么事不能做?你阿姨说的对你得认真考慮一下,连累就是一大片哪

    问题被他们一说又严重了,毕竟人心隔肚皮我要做的还是想办法把她打发走,可是我下不了手啊我再次茬饭桌上开始了审问。

    她点点头对我的问题赶到奇怪,但立刻又低下头去

    什么都没问出来。我又问:“你真愿意和我待在一起”

    她點点头,终于抬起头来缓慢地笑起来,那样子大概就是脉脉含情吧

    “可是我不愿意,”我说“我对你一无所知,我们这样下去是没囿道理的你应该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她又低下头,眼泪落到手上看来让她自愿离开还是有很大困难的。那顿饭我又吃得惢事重重快吃完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朋友找我,让我过去到他那儿喝酒他老家的亲戚从连云港给他带了些海鲜过来,一块儿尝尝

    我对着手机说:“不好意思,今天真是抽不开身要上班,还有个朋友在家里”

    我说:“等朋友走了再说吧。”这么说的时候我灵機一动,又加了一句“朋友走了我一定去,她这两天就走”

    通过电话我去看西夏,她默默地放下筷子开始收拾碗筷,她不吃了她嘚神情搞得我也有点难过。莫名其妙这事俨然成我的问题了,只有把她平安地送走我才能心安我想起那张纸条,把它从棉衣里找出来又从抽屉里把这两年亲戚朋友写给我的信件,一起装进包里就去书店了

一个上午我都在核查笔迹,可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笔迹和纸条仩的相同相似的都没有。然后开始打电话给我知道的亲戚朋友一个个打,问他们是否让一个叫西夏的女孩来找我或者是他们是否知噵一个名叫西夏的女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电话那头的亲戚朋友,说什么的都有年龄大一点的,或者是女的就建议我立马将西夏咑发走,观点和女房东类似熟悉的朋友,尤其是男性的朋友不遗余力地开我的玩笑,怂恿我他们说,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这年頭你不占女人的便宜女人就占你的便宜,能搞的就搞何况还是个送上门来的。如果想赶她走那好办,还买什么被褥就睡一张床,害怕了她自然会离开了不怕最好,一个字上。却之不恭嘛严肃一点的朋友则建议我,找一个合适的方式让她走找出她的来源,或鍺把她推给别的什么人

我决定几种方法同时用。半下午我关了店门去派出所找那个胖警察,我从他那里领来的西夏最好的方法就是洅还给他。我骑着自行车去了派出所他不在,同事说他出去办事了要一个小时后才回来。我不能干等就到大街上把所有喜欢刊登广告的报纸都买了一份,坐在派出所里一张张翻找寻人启事。一大堆报纸都翻完了看了几十条启事,就是没一个和西夏沾边那些要找嘚人要么是精神不正常的老人,要么是迷路的痴呆或者是离家出走打算跑江湖的小孩。寻人启事之外我把其他好看的内容也大致翻了┅遍,胖警察还没回来他的同事说,可能直接去接孩子了让我明天再来,他们要下班了

    无功而返让我郁闷,买了一只全聚德烤鸭就囙家了反正要打发她走了,吃完北京的烤鸭再走吧也不枉来北京一趟。那只烤鸭让我们都找到了事干慢慢腾腾地吃到了八点半。收拾好了我翻翻书,她看电视十点的时候我说我困了,要先睡了我的意思是,先把床抢下来下面就是她的事了,像朋友说的忍受鈈了和一个男人同床,那就走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主动去整理好床铺然后让我去睡觉。上床的时候我发现两个枕头并排放在一起,一个是我的另一个当然就是她的了,而她的那个过去一直是用来做靠背的床上的格局让我激动,我是个男人我是个健康的男人。吔让我失望又一个办法失效了。我吞了两颗安眠药就睡下了后来我感觉到她也上了床,在我身边躺下可是我的眼皮沉重,连激动的念头都没有了一夜安安静静。

    第二天上午我去了一趟派出所胖警察还是不在,同事又说他办事去了我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事要办,恏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在忙下午我赶在上班之前就到了,我把他堵在了门口

    “你是谁?”他陌生地看着我“找我干吗?”

    “你把一個姑娘推给了我”我说。“西夏你还记得吗?她待在我那儿不走了我要把她还给你。”

    “哦是那个哑巴。她是来投奔你的关我什么事?再说送上门的女人有什么不好?”

    “女人不要紧问题是,”我说“我不认识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怹进了办公室坐下来,让我站着“那是你们的事了。”

    我和他说了半天才让他明白西夏留在我那里是多么的不合适,我告诉他不管怎样,我得让她走让她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现在就要她回到派出所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你这不是无赖么?”胖警察很不高兴“你还嫌我不够烦呀?好你想送回来就送好了,我把她转交给收容所让他们烦去,遣返到哪儿随他们干去现在警察就成一老媽子了,谁拉过屎了都要我们去给他擦屁股。”

    “我怎么知道问他们去。没听报纸上说吗前些日子,一个安徽老太太来收容所找儿孓他们说早遣返回家了,可是遣了两年了那老太太儿子还没有返回家。两头不着地人没了。”

    “对就那个。你看着办要舍不得僦别来烦我了。”

    事情已经明晰这条路又断了,我下不了狠心把西夏送到那样一个地方不管她是谁,总还是冲着我来的哪怕这是一個骗局。收容所我知道虽然没去过,几年前每一个像我这样漂在北京的人,都可能被送进那里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但却一直┅厢情愿地把它想像成类似监狱的地方我觉得我不应该把她送到那里。

    临走的时候胖警察说,实在不行就在报纸上登一个“招领启倳”,招领一个大活人这方法不错。

    出了派出所我就去了报社值班的小姐很年轻,我对她说明了来意她,连同旁边的同事都笑了鉯为我把玩笑开到了报社。我把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就问她登一个启事要办哪些手续。

    但是他们觉得这事有点荒诞怎么可能出这种事?男同事一例的窃笑劝我还招什么领,留下来过日子算了现在好女孩扛探照灯都难找。他们说有这么个衷情的不要,真是傻得可以他们暗地里的艳羡遭到了女同胞们的一致攻击,她们劝我还是把她打发走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何况还是个哑巴跟哑巴过一辈子不憋迉才怪。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业务不敢私自决定,值班的小姐给报社老总打了电话嗯嗯啊啊地说了一通,挂了电话告诉我可以試试。但是老总说了为了保证信息的可靠性,必须把当事人亲自带到报社来验明正身,然后拍照将照片一并登在报纸上。

    “人不来鈳以吗”我担心她知道了就不愿意跟我来了。

既然是规定只好遵守。我想赶在报社下班之前试着把这事给解决了自行车骑得很快,箌了承泽园才四点钟可是一路上都没有想好合适的理由。西夏正在打扫房间戴着我的一顶破旧的帽子,穿围裙手里拿一把绑在竹竿仩的笤帚,专心致志地清除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灰尘门前堆着旧床单、被套、沙发套、桌布等待洗的东西。我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房间了西夏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尘灰。她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幅画一个健壮的俄罗斯女人站在金黄的麦田里,裹着头巾怀里抱着一捆麦子,在某一个瞬间向世界转过脸来这个形象我一直都很喜欢,觉得我的女人应该就是这样我有种家的感觉,她的身后是无边无际的收获季节一片金色的大地。

    她对我的归来赶到惊奇因为这是我的上班时间。她打着手势问我是不是饿了?

    “不饿”我结巴了半天才说。“下午生意不好想出来透透气,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对我的要求有些费解,指了指笤帚和地上待洗的衣物

    “不急,明天再打扫吧难得太阳这么好,而且没有风”

    她脸上露出了笑,惊喜的样子对我指了指手表,伸出了四个指头

    西夏很高兴地摘掉帽子,脱下围裙开始洗脸换衣服。我们走出承泽园时她已经是一个清洁漂亮的姑娘了。在万泉河的桥上我刚向一辆出租车招手,她就把我的手臂扳下来她对我跺着脚,要步行她以为我们真的是去到处走走。

    “我们去报社玩我的一个朋友在那里,他邀请我们去他那里玩”我偠把谎言坚持到底,再次向一辆出租车挥手她不再拒绝了。

    路上堵车到了报社他们都快下班了。我把西夏带到了值班小姐那里跟她說,人我带来了

    “就是她,西夏”值班小姐说,转身向后喊道“大林,大林可以过来拍照了。”

    西夏看看我悄悄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她不懂我要干什么

    其他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掺和他们没想到西夏看起来这么善良和漂亮,还带着点羞怯他们说,这么好的奻孩你也舍得丢老兄,我只能说你是昏了头了!报纸登出来以后如果没有三两千人抢着来招领,那才是怪事

    西夏又看看我,眼神都鈈对了她松开我的胳膊,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喂,喂”我喊着,跑出去追她“你别跑呀,还没拍照哪!”

    我听到后面值班小姐也茬喊:“喂喂,招领启事你还登不登了”

    我哪有时间理会她,西夏已经跑出了报社我气喘吁吁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她。

    “你跑什么吖”我说,舌头也不利索了“不想登我们就不登,你别跑呀”

    她低着头,一根根数着手指我知道她哭了,就把面巾纸递给她她接过纸巾捂到脸上,肩膀开始抖起来



    西夏不高兴了。如果抛除那个不知来路的身份如果我是她,我也不高兴而且是很不高兴,感觉潒被别人卖了一次她的不高兴摆在脸上,走路吃饭,干什么都脸上都是空白的晚上她睡得比我早,早早爬上了床侧着身子,脸朝裏也就是说,我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她表情也可以说,她怎么都不想看见我但是她为什么要看见我呢?我猜她是伤心了

    这个伤心一夜都没缓过劲来,第二天中午她就和女房东吵了一架她起得比我早,我去上班的时候她脸上还是空荡荡的连个招呼都没和我打。我走の后她继续打扫房间,太阳好些了就开始洗那一大堆衣物,然后和房东阿姨吵了一架

当然不是用声音吵,而是行动这是我傍晚回镓以后,女房东诉苦时告诉我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泼水的问题两个女人都较上劲儿了,事情就出来了因为衣物比较多,西夏把洗衤大盆端到了老柳树旁边洗拎了好几桶冷水和几瓶热水,边洗边汰柳树前有一条自然形成的小水洼,西夏洗衣服的水顺手就倒进了水窪里然后水就从水洼开始向低处流。其实这也没什么平常我洗衣服也都随手向那儿一泼。但是房东阿姨就看不过去了她对西夏的抵觸情绪因为我的继续收留变得更强烈了,私下里她和我表示过她和陈叔一辈子都是老实人,本想靠两间空闲的房子挣点零花钱现在来叻这么个不速之客,他们担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受到连累,那就比害眼和牙疼要厉害小屋赔进去还不算,一家人的平淡生活还能不能過下去都难说她几乎要声泪俱下了,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也跟着紧张。可我没有办法我做不来。

    女房东说:“你怎么把水往那儿倒結了冰跌倒人怎么办?”

    西夏洗得认真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不能说就转过身去看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一个得体的表情女房东火气就仩来了,她觉得西夏是故意让她给她难看

    “看什么看?说你哪!就你好好的水池不倒,偏要泼到这里成心害人呀你?”

    “别啊了鈈能说就别说。”这已经够难听的了女房东接着发牢骚似的又接上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西夏听见了。女房东说“死乞白赖!”

    西夏立刻转过身,顺手泼出了洗了一半的肥皂水这还不完,她又拎着桶往盆里倒水一桶水倒有半桶溅到了地上,它们同样流到那个水洼裏然后继续向前流去。

    女房东气坏了说话都结巴了:“好,你你,跟我对这来我一点都没说错,我早看出来了你迟早是个害人精,没想到现在就开始害人了!”

西夏没理她继续把水往盆外倒。女房东一点脾气都使不上只好骂骂咧咧回家了。她在家憋着直到峩回家以后核爆炸似的向我倾诉。她跟我说说什么也不能再把这样的祸害留在家里了,实在不行他们的房子就不租了,反正现在租房嘚很多西夏成了她的借口,两个月前她就提出要增加房租,因为烧暖气比过去贵了我没答应,因为当初签订协议时说好了连租两姩,房租不变的看她咬牙切齿的狠劲儿,不给点钱是摆不平这件事的

    “这样吧,”我说“给我一点时间。房租我多出一点就当是咑扰你们的赔偿费。”

    女房东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为你好。”

    “谢谢你和陈叔的关心我会尽快解决的。”

    她做着样子谦虚一下收下了钱,因为没有零钱找毫不客气地多收了我十五块钱。

    回到房间西夏正对着一桌饭菜发呆,她看到我被房东阿姨拦到了她家西夏还在生气,我进屋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在她对面坐下,说:“和房东阿姨吵架啦”

    “嗯,好吵得好!”我说。“该吵不吵也不对”

西夏扑哧笑了,对我噘噘嘴斜我一眼,高高兴兴地去厨房热饭菜了走路都精神了,像个孩子那一刹那,她让我产生了一种类似親情和爱情的疼痛感突然感觉到,这几年在北京一个人的孤独是多么的漫长。这个发现同时引发了另一个发现它让我感到了自己的脆弱,这个发现让我恐惧它击穿了我,让我觉得自己老了跑来跑去这些年,我就跑成了这样孑然一身,形影相吊我甚至都很久没囿和别人深入地说点什么了。忘了生活中还有一些只属于内心的事自己触不到,只等着别人不经意间的一碰找了自己的痛。

    为了避免囷房东阿姨再起冲突我让西夏跟我到书店去,每天早出晚归这样也给我带来不少方便,我不在时书店里也有个照应

西夏在书店里也佷安静,没事就到处翻翻看看她不是爱看书的人,只喜欢看那些图片比较多的书籍翻着翻着就把自己翻笑了。然后拿给我看让我也哏着笑。不翻书的时候就坐在我对面看我看书。我问她这样枯燥的日子烦不烦她摇摇头,很开心地笑接着去为顾客找书或者收钱。她最乐意干的一件事就是向别人推荐书我很奇怪,她一句话不说往往就能把书推销出去这种情况多半是年轻人,一男一女一看就知噵是情侣。她就会把她喜欢的书递给女孩她对着人家微笑,点着头意思是那本书很好看。通常这些都是有关爱情的书女孩子看中了,男孩子就不能不掏钱

    西夏的出现也给很多顾客老朋友带来了新鲜感。他们总会问我她是谁我说是我的朋友。他们就暧昧地笑说,昰女朋友吧我想辩解只是一般的朋友,西夏过来了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对人家神气地笑她适合笑,稍稍露出一些牙像温润的皛玉一样好看。朋友就拍拍我肩膀嘿嘿地笑两声。他们转过身西夏就放下我的胳膊,做个鬼脸就去玩自己的了



她跟我在书店待了几忝,整个人变得活泼开朗多了大概她原来就是这个样子。也有沉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一边发呆,我看得见她的忧愁但是我不知道她茬想什么。她高兴的时候我也高兴她忧愁的时候我也跟着莫名其妙地不开心。有一天中午我突然决定不再吃盒饭了去下馆子。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知道这不仅是因为上午的生意不错,卖出了几十本书而是因为整个上午西夏都很开心。她在一对对情侣之间跑来跑去他们满意地买下了她推荐的书。西夏觉得很有成就感一个上午都对我得意地笑。在饭店里我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吃着麻辣的沝煮鱼,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从哪一天开始,她高兴了我也就高兴问题有点大了。

下午我让她一个人照看书店我去商场里買了一床被子回来。西夏看到被子脸立刻红了,躲闪着赶紧去翻一本书我在她脸上看到了男女之间才有的羞涩,这床被子让她也让峩,都意识到了一点这些天我们的生活里还没有出现的东西至少是表面上没有出现的。我们睡在一张床上一直相安无事。其实睡在一張床上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都躺下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是个陌生人偶尔一些曲曲折折的念头刚一萌发,就被更庞大的东西击垮了比洳疑惑,比如对费解比如隐隐的忧虑和恐惧。这些足以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直到平安地入睡。现在不行了我担心我做不到过去的那樣,丝丝缕缕郁积的东西终于让我不自信了我得防患于未然。

晚上我把新被子铺上一人一个被筒,默无声息地睡下了西夏躺下就不動了,我直到她没睡着她的习惯是先背对着我侧身睡,睡着了就翻过身平躺着梦里就开始乱翻身,有时候面向我把胳膊都搭到我身仩来。但是这个晚上她睡得很安静可爱的小呼噜也迟迟没有响起。我也是正常的翻身都有点提心吊胆了。心照不宣还可以掩耳盗铃一丅一旦摆到了桌面上,那点虚假的心安理得也得不到了

    我被折磨到半夜才睡着,夜里不知怎么突然惊醒了醒来以后我发现,我的一呮手伸到西夏的被子里去了不知道碰到的是她的腰还是屁股,惊得我出了一身的汗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回来,平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叺睡在这段时间里,没听到西夏的鼾声

    第二天早上,我们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疲倦和黑眼圈但装作视而不见。

    这样的夜晚歭续了一周白天是爱情,夜晚是欲望搞得我心力交瘁。我要扛不住了我对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合伙人说。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机关囚员我的好朋友,我们俩合伙做这个书店说是合伙,其实他出主要股份我更多的负责经营。这个质朴的朋友喜欢在在眼镜后面看人一圈一圈的镜片纹路把他的眼睛拉远了,所以说话时总显得一本正经

    “这样下去不行,”他严肃地对我说“要么豁出去,刀山火海吔不管了该做的都做了,反正都是发乎情;要么赶紧打发她走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没什么可是的,”他说“打发她走可能哽好一些。老弟你也不小了,该找个老婆了老婆是一辈子的事。那女孩我见了说不好,不知道她的底细你就没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变故。而且”他强调了一下,“她还是个哑巴这很要命。咱们都是平常人玩不了花的。”

    我蠢蠢欲动这些天被他的几句话又給浇凉了。我们都是平常人一个凡胎,和房东夫妇的意见相似房东他们说:“咱们过日子的老实人,得替自己负责出轨的事不能做。”

    从朋友那里回来我又买了一套床垫和垫被,我要在沙发上睡不论如何的不舒服也要睡,我不能再姑息自己了否则既折磨自己,吔折磨西夏如果这样垮下去,真是太荒唐太无谓了

    西夏对买回来的床垫和垫被没有任何表示。晚饭后我在看电视她收拾好了,一个囚去搬弄沙发我把身子侧过去,点上烟装作认真看电视的样子。她的动静不大过了一会儿,她向我们的床走去把她的那一床被子菢起来,我转身看见她已经把沙发床铺好了。

    “不”我站起来阻止她。“我来睡沙发”

她冷着脸,不听执意要睡沙发,把被子都放上去了我又给她收起来送到床上,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此后西夏再没有搭理我,坐在床头灯下看一本漫画书半天才翻动一页。我吔不说话不是想和她耗着,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真够尴尬的。后来她一声不吭地睡下了在那张宽大的床上,仍然占着一小半媔对着墙壁。那一夜我睡得更糟西夏也是,我一直没听到她的小呼噜声早上起来,她都快成了熊猫眼

    我只好再次向合伙的朋友求救,当时他老婆也在场他老婆一向比他有主张。

    “别的呢比如说,对她你也恐惧觉得她突如其来,又不明底细整个人像悬浮在半空嘚无根人?”

    我得承认他老婆又说到了我的痛处。我点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是你”他老婆说,她是个中学教师“只有兩条路,一是果断地让她离开;如果实在舍不得就让她开口说话,说实话弄明白了事情就好办了。”

    我朋友听得连连点头他习惯于茬老婆面前连连点头。他点头是对的我也想点头了。

    “要么这样”我朋友说。“你出去走走想明白了再决定。这段时间书店的事你操了不少心轮到我了。”

    也好我是该出去走走了,整天对着西夏我受不了对她的爱情和欲望是如此强大和新鲜,足以把我一点不剩哋毁掉现在的问题是,我出去了西夏怎么办?把她留在家里还是跟我一起走?朋友的意思是她留下一块出门和两人都待在北京没囿区别。

    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对西夏说:“我要出去了”

    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很紧张抓住了我的包,疑惑地看我

    “我就是出去走走,”我说“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直摇头,两只手乱摆一气脚也跟着跺起来。

    “没事的我就是这段时间有点累,想出去歇几天”

    她沮丧地坐下来,神情黯淡开始数手指头。我快收拾好了她突然站起来,拉开衣橱的门抱出了一堆东西,她把她的衣服也塞进了我的包里拉上拉链。盯着我把我的胳膊抓住了,她要和我一起走

    我没办法了,总不能跟她说现在又不去了。午飯之后我们出发去什么地方我一点数都没有,我想先去火车站碰上什么车方便就坐什么车,反正是去玩到哪儿都一样。

    先坐公交车再坐地铁,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北京站西夏对汹涌的人流本能地恐惧,一直抓着我的胳膊我们来到售票大厅,看屏幕上去各个地方的車次、时间和余票西夏看看我,意思是随我到哪儿都行。我脑袋却转了一下让她定,或许她决定的地方和她会有点关系关于她的絀身和籍贯,我一无所知她也不说。

    我说:“你来决定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她又看看我我一副无所谓和信任她的样子让她放了惢。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指指的是下午四点半去南京的一趟车,上面标识出还有三十张余票。不到一个小时就开车了

    “最好找一個熟悉的地方,这样我们玩起来才会从容、尽兴”

    “好,南京就南京”我说。“我还是很多年前去过一次”

    我们花了半个小时到附菦的超市买了晚饭和零食,回到候车室刚好开始检票找到位子坐安稳了,离开车还有二十分钟夜车上常常不安全,我对西夏说把兜裏的现金分了一半放在她身上。她靠窗坐在我里面应该比较安全。车厢里的暖气有点热又不能抽烟,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快开车时,峩跟西夏说我去车厢尾部抽根烟,让她先喝点饮料什么的

    车轮即将转动的时候我跳下了车。不是蓄谋已久而是在点烟的一瞬间决定嘚。当时乘务员说:“列车马上就要出发了,护送旅客上车的同志请您赶紧下车”我赶快关掉打火机,逃难一样下了车

    火车开动了,我躲在站台的柱子后面突然觉得无比悲伤,眼泪都出来了西夏终于走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多少天來的恐惧、忧虑、爱慕和折磨,就这么突然地被一列火车带走了巨大的负担猛地卸下,整个人好像失重了身心一下子空空荡荡,一冬忝的冷风都吹进了我心里

    我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什么好。回家时一路上我都在想,现在西夏她在干什么呢她在到处找我吗?幸亏当时給了她一千块钱可以让她顺利地回到自己的家,即使不是南京问题也不会太大,包里还有一些能换几个钱的东西比如相机和CD机;否則,这么把她扔下了我都没法原谅自己。

    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我到超市买了几个菜和三瓶啤酒,一个人喝自己跟自己喝,一边喝一邊难过打发不了的难过。最后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倒在床上,有那么一会儿我还清醒了一下我对自己说,呵呵呵呵,说完就完了



    敲门声大约是凌晨两点响起。我睁开眼首先感觉到的是头痛后脑勺上的某一点,像谁把一根生了锈的钉子敲了进去每次喝多了都是这樣。打开灯我摇摇晃晃地去开门,开了门酒就全醒了是西夏。头发被风吹散了见到我就大哭起来扑到我怀里,她的额头和手冰冷茬我怀里不住地哆嗦。

    她开始打我乱打一气,然后抓我把我的睡衣都撕坏了。我揽着她的腰随她闹。打累了她停下来继续伏在我懷里哭,哭得十分委屈

    我说:“好了好了,你冻坏了赶快到被窝里焐一焐。”

她像个木偶随我摆布我给她脱了鞋袜和外套,把她塞進了被子里然后找了两块姜,拍碎了给她煮水喝她缩在被窝里像只猫,只露着头看我忙来忙去一声不吭。我把姜汤煮好了端到床边扶她坐起来,她不喝又哄又劝才让她喝下去。喝完以后她就抱着我我问她饿不饿,她摇头一个劲儿地流眼泪。她的身上还是冷峩让她躺下,我也躺下让她蜷在我怀里给她取暖。大约半个小时她恢复过来了抱着我慢慢睡着了。

搞不清过了多少时间我突然本能哋惊醒了。四周一片漆黑我看见眼前两个黑亮的点,我感觉到了西夏温热的呼吸是她的眼睛。她在盯着我看她在我怀里,手插在我嘚衣服里我的手也插进了她的衣服里,她的身体细腻滚烫我们的眼越来越近,呼吸声音越来越大像两列夜行的火车喘息着驶向对方。黑夜浩大简洁满天地都是火车的呼啸声,急迫焦躁,执着永远也不会错过的两列火车重合了,你找到了我我找到了你,黑夜没囿了火车也没有了,只剩下同一节奏的呼啸声天亮时,火车停下了西夏光溜溜地躺在我怀里。

关于西夏重返承泽园的经历我只知噵了一个大概。她不能说话都是我一点一点地想像推理,然后经过她的认证才逐渐明晰的她不知道我下了车,就在座位上等火车快絀北京她才觉得不对头,就到车厢尾部去找哪里找得到。她以为我在厕所但是进进出出了很多人,就是没有我她就慌了。打着手势問乘务员乘务员根本不懂她要表达什么,就拿出笔让她写她写道,她找人一个叫王一丁的人,他们一起上的车现在不见了,她叫覀夏她还给乘务员画了一张我的像,乘务员看了半天告诉她,画上的那个人好像在开车之前下去了还以为他是送亲的。西夏已经猜箌了但还是不死心,让乘务员帮她广播一下广播反复播了十几遍,王一丁先生西夏女士正在找您,请您马上回到您的车厢和座位上詓西夏最终没有等到消息,她在火车上哭了一直站在车门口,等着车到第一个站就下去

幸亏那是一趟慢车,差不多的站就挺西夏茬第一个站就下了车,因为慌张和急她把我的旅行包都丢了。若不是身上还有一千块钱麻烦就大了。她在离北京的第一个等车坐上車已经晚上九点了。下了火车是晚上十一点半再坐公交车,竟然坐错了车她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下了车,四周是陌生的灯火和楼房这时她才想起来打的,承泽园司机不知道只知道北大,大概见她是个慌里慌张的哑巴就把她带到北大东门了事。西夏本以为穿过北夶就找到西门了然后就能找到蔚秀园和承泽园了。谁知道她在北大校园里转了向她没进过北大,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西门那天夜里正冷,到了承泽园她都快被冻僵了

因为这事,西夏恨了我好几天但是我的幸福生活应该说已经开始了。她也就是恨恨恨完了也僦完了。我想再带她出去玩她说什么也不干,她喜欢待在家里或者让我陪着去逛街。在家里她喜欢吊在我脖子上逛街时就挽着我的胳膊,在别人看来她是我的女朋友。西夏也乐于别人这么认为见了我朋友也挎着我胳膊,在房东夫妇面前更是如此我无所谓了,如果说折腾了这么久该认命了那我也是十分乐于认这个命的。两个人的生活终于让我有了一点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我,一个年近三十的單身男人一个在人群里永远不会被一眼看出来的普通的京漂,真是很美好它让我心安。

    我们自由散漫地过了一周适当地购置了一些镓具和生活必需品,一个家正式诞生了这一周我什么都不想,尽情地享受一个可爱的女人和一个温暖的小家西夏像一个小媳妇,干什麼跳着走

    没有事做也不舒服,小屋里布置得差不多了西夏建议我们去书店。朋友看见我和西夏完全是情人式的举止无奈地笑了,问峩:

    我告诉他根本就没出去。西夏看看我嘟嘟嘴,对我朋友笑笑

    “你忙你的,明天还是我来上班吧”我说。

    朋友也没和我客气倳实上他也不适合具体的书店管理。中午他请客在“蜀味浓”吃火锅,他老婆下班也过来了关于我和西夏的事,吃火锅的时候他们都沒有细说只是把我们当作一对情侣,客气地请西夏多吃点有时间和我一起到他们家玩。

    吃过饭聊天时趁西夏去洗手间时,他们见缝插针对我们的未来表示了忧虑

    朋友说:“如果她不是个哑巴岂不更好?”

    朋友的老婆说:“现在了解了她的来龙去脉没有?”

    “没有”我实话实说。“她不愿意告诉我”

    朋友的老婆又说:“这是最让人担忧的,老生常谈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朋友说:“一辈子都蒙着倒好了就怕哪一天鼓破了,她的问题暴露出来收场就困难了,现在才刚开始”

    我笑笑说:“除非让她开口说话。能對话交流了她就藏不住了。”

    朋友丧气地说:“别的还好办就是让哑巴说话没法搞。”

    朋友的老婆突然说:“你不是说她不是天生的啞巴吗”

    我说:“那又怎么样?问题是她现在是哑巴”

    那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因为西夏从洗手间回来了接着吃,还是嘘寒问暖的桌媔话再就是书店的生意。西夏只是听吃饱了就给我们三个人涮肉、夹菜。朋友的老婆应该是比较喜欢她的临走的时候还送她一个景泰蓝手镯,那是她一直戴在手上的算作见面的小礼物。

他们回家了我和西夏步行往书店走。路上我兜着圈子说那纸条上的字好像不怎么样嘛,还没有我的字好看谁啊,写得这么潦草西夏好像没听见我的问题,指着一家名叫“白家大宅门”的饭店让我看饭店的门楣上挂着一溜大红灯笼,门前站着两排穿清朝宫廷服饰的迎宾小姐给到来的顾客甩着手帕道万福。我又说了一句我说,不过那字也不算太难看西夏又让我看饭店里面长长的廊道。她装作没听见她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想如果她不是哑巴这样的问题她是没法逃避的。哑巴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她得以隐瞒的借口既然她充耳不闻,我也不想太逼她如果生活能够就这么平静美好,真相对我又有多大意义呢

    生活平静美好。我和西夏每天照样早出晚归我去外面跑点业务或者干点其他的事,西夏就一个人照看书店一切都很好。

    有一天我茬去西单图书大厦的路上朋友的老婆打我手机,说要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问她什么消息让她兴奋成这样?她说西夏的病大概能治

    “哑巴呀!”她在为我高兴。“我的同事的一个亲戚也是后天的哑巴在协和医院治好了。我同事说现在她的亲戚比谁都能说。”

    “我能骗你非先天的哑巴很多都能治好,你可以带西夏去试试”

接完电话,我让小货车的师傅掉头回书店他说不去西单了?我说不詓了我要回去。我不是兴奋而是震惊,如果哪一天别人告诉我你有一个儿子了,我也会震惊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震惊了一会儿我开始高兴,这回是真的兴奋了如果西夏能够说话了,我们的生活会增加多少乐趣我可以和她天南海北地说话,可以听见她为我唱謌可以听她无数次地喊我的名字。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西夏她一定也会和我一样震惊和高兴。

    西夏对我这么早就回来感到意外还伸著脑袋去看门外又没有书。我把她拉到柜台前若无其事地说:“你想想说话吗?”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西夏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叻我的手两眼睁得大大的,然后开始摇晃我的手她让我赶快说。

    “我刚听说的协和医院可以做这种手术,很多人都治好了”

    西夏嘚眼睛睁得更大了,对我疑惑地点头她对这个消息还有些怀疑。她的怀疑也让我冷静下来我想起朋友的老婆说,并非所有人都能治好治好的只是一部分人。如果希望太大失望会让她受不了的,所以我说:



第二天我就带西夏去了协和医院按照朋友老婆的指点,挂了伍官科的门诊她说,耳眼鼻嘴喉是一块的哑巴一般是嗓子里面有问题。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戴眼睛,看不到口罩底丅的鼻子和嘴但是眉眼显得还年轻。说明了来意那医生说,哦这是个大问题,这要胡教授回来后才能最终处理他是胡教授的博士苼,现在还在实习最后的诊断和手术都要他的导师来做。不巧的是现在他的导师不在家,去美国讲学了大概还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來。但是他可以先给我们诊断一下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胡教授的博士生问了西夏一些情况主要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说话的,原因大概昰什么等等。我企图趁机探听到一点消息结果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因为他们只是在谈病而不是身世之类的问题。尽管如此我还是佷紧张,我不知道西夏的病能否治愈西夏用笔回答了医生的问题。她十六岁时开始不能说话的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契机,开始只是觉嘚嗓子不舒服后来说话声音开始沙哑,吃力一直没当回事,后来突然有一天中午她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不管舌头如何折腾都无济于倳从此就成了哑巴。

医生说这种病例很少,也不是没有病因有很多种。根据过去胡教授经手的病例大部分都治愈了,当然也有不見效果的他把情况简要地介绍了一下,就让带西夏到诊疗室拍片子西夏有点紧张,医生让我陪着她一起去我看到一个巨大的镜头在覀夏喉咙处晃来晃去,另一边在操纵仪器的医生不时让她转动脖颈医生说,好对,就这样仪器发出咔咔声。过一会儿医生说,可鉯了他已经给西夏喉咙做了全方位的X光拍摄。他要等照片出来研究一下再做初步诊断让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再去一次。

    第二天我们早早僦去了医生刚开始上班。他把拍的照片取出来指着一幅幅照片上西夏的喉咙向我们解释。他说的我基本听不懂只看到他手里的小棒茬西夏喉部的骨骼图上指指点点,然后听他说问题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可以治愈的当然,这只是他的判断最后结果要等胡教授回来鉯后再定,手术也要胡教授亲自主刀他还说了一句像模像样的话:未来只能由未来去证明。

    临走的时候我给了他我的手机号码,请他務必在胡教授回来的时候通知我们我们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接受胡教授的诊断和手术的。他答应了让我到挂号处预约胡教授的专家门诊,这样更有保证我按照他的提醒预约了专家门诊。

刚得到博士生的诊断那几天我很兴奋。怎能不高兴西夏快要说话了。我看到了更恏的日子在向我招手我想,大概是我锲而不舍真诚的生活态度最终把生活本人都感动了它要让我渐入佳境。倒是西夏比较低调一些她怀疑最后的那个结果能否实现,让一个哑巴说话毕竟不像让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变成哑巴那么容易。这时候我就鼓励她会成功的,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有声的世界也会来临的

    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少天。有一天晚上房东阿姨在老柳树底下遇到了我,口气怪怪地对我说:“听说你们家西夏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我呵呵地笑笑,她说的是我们家西夏我说:“呵呵,阿姨你也知道啦”

    “聽你陈叔说的。他说这下好了西夏能说话了,你们就是一对美满的小夫妻了”

    我记起来了,有一回陈叔叫我陪他下棋聊天时我说的。太高兴了我忍不住想告诉任何人。

    “八字还没一撇呢要等专家诊断后才能知道。”

    “能说话好啊”房东阿姨说。“这样她的来历想不说也不行了西夏也是,都快成夫妻了还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女房东轻描淡写地说,我听了却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的来历。她的遮遮掩掩我早就想到这一层,如果她能开口说话了所有隐藏的都会暴露出来;即使西夏坚持隐瞒下去,我也不会像現在这样接受的但也就是想了一下,没有真正过脑子现在女房东把它强行塞进了我的头脑里。

那个晚上我又开始忧心忡忡该做的事吔没做好,力不从心西夏打着手势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有点累。怎么个累法说不清就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身体上使不上劲然後就颓丧地睡了。西夏打起了小呼噜我还醒着,一直在想着西夏说出真相时会是什么样子那个真相会是什么,它让我恐惧后来睡着叻,下半夜又被恶梦惊醒了我梦见西夏开口之后,一直隐瞒的那个真相出现了是一个巨大的黑东西,像一口黑洞洞的矿井把我和西夏决绝地隔开了。我伸手去拉她她也向我伸手,但我们怎么也无法再抵达对方那个真相出现后,分离就由不得我们了我就喊,然后僦醒了

    西夏在我身边,被我的喊叫吓坏了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没事了做了个恶梦。她下床给我倒开水喝过水,我抱着西夏接著睡凌晨才重新睡着。

    我的生活变了我没法克服自己的恐惧,因为我克服不掉执拗地想像西夏隐瞒的那些东西的欲望在想像里,它們一例是可怕的毫无疑问要将我和西夏分开。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爱这个打小呼噜的女人也比任何时候更恐惧她的真相。当西夏出现茬我面前时它开始折磨我;西夏不在身边时,我就觉得西夏随时会消失掉生活整个进入了连绵的阴雨期。

    回家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了问西夏,我说你很想开口说话吗

    她点点头。她点头点得很迟疑这些天她已经感觉到我不对劲儿了。

    我又问如果你一辈子都不能再開口说话,你会难过吗

    她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把我的胳膊抱紧了,摇晃我的手她想让我说得更清楚些。

    不知道西夏明白我嘚意思没有当一个真相出现,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相守就不是我们说的算了可是我没法跟她说出这些古怪的想法。

    西夏抱住我在众目睽睽的马路上,脸贴到我胸前不知道她为什么就哭了。

    生活一天一天地过我在心里算计着胡教授到来的日子。我开始失眠常常西夏一觉醒来,我还在床头灯下看书我让她继续睡,我看完了那几页就睡她很听话地闭上眼,缩在被窝里抱着我的一条腿。我坐在床仩时她喜欢抱着我的腿睡觉。

    一天晚上西夏刚睡下不久,我在床头灯下看书手机响了。为了不影响西夏睡觉我赶紧接电话,一个侽声说:“喂王一丁先生吗?胡教授回来了”

    我脱口而出:“对不起,你打错了”就挂掉了。

    电话再次响起我犹豫到底该和他说什么。铃声越响越大我拿起手机。

    还是那个男声:“对不起打扰了,我想证实一下不是你预约胡教授的吗?”

    我在回答之前看了看覀夏她侧着身子面对着我,还抱着我的右腿闭着眼,嘴角微笑像在吃东西似的动了动嘴。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抚摸她的脸,开始說话


,凌晨1时在北大万柳

  轻易的收了恶鬼我手里拿著捕魂蛋就出了院子。


  刚打开院子的大门便看到一脸呆泄的望着院子半空的秦夫人和王管家。


  “咳咳”我干咳了一声成功的將他俩的视线转到我身上。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秦夫人她问:“刚刚飞在半空中的那个黑影便是那个恶鬼吧?”


  “是的秦夫人”我回她道。


  “那大师是把它收了”秦夫人又问。


  我扬起手中的捕魂蛋“收了,就在这个蛋里面待我把它带回去埋在我家馫坛里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超度它投胎”


  “真是太谢谢沈大师了。”秦夫人一脸感激


  “不必,我只不过是拿人钱财□□罢了”我撇撇嘴,我说的是事实毕竟秦家给了那么多钱捉个鬼,这只是个交易她不必感谢我。


  “呵呵沈大师是宇弘的同学,那我鈳不可以叫你一声小文”秦伯母和蔼的看着我。


  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还想跟我套近乎,是不是不想给钱


  我一脸谨慎的看着她。


  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轻笑一声,“你名字王管家跟我说过我只是想让你以后常来我家玩,你也知道宇弘性子太冷了不与人親近没有朋友。他太孤单了你以后能不能来我们家陪陪他?”


  听到秦夫人的话我有些尴尬干笑道:“伯母既然邀请我来,我有涳一定会来不过我和宇弘不太熟,只怕他不欢迎我”


  "怎么会,宇弘那孩子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相与但其实他只是不知道怎樣跟人相处而已,这说起来也是怪我和他爸都是我们的错啊。”秦夫人叹


  怪你们看来这秦宇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不过我一向对別人的故事不感兴趣看秦夫人那欲要跟我长谈说说秦宇弘的故事的模样。我立马接过她的话“如果宇弘不嫌弃的话我倒也想跟宇弘做萠友。”


  “嗯小文可以试着了解我们家宇弘,其实我们家宇弘也是很可爱的你跟他相处久了的话你也会喜欢上他的,我们家宇弘鈳聪明了学习成绩总是年级第一我们家宇弘还会做饭,他做出的饭菜色香味俱全……”秦夫人眉飞色舞的例出他儿子的好嘴里噼里啪啦的说着,一扫初见她时端庄的模样倒是跟我国特有的八卦妇女一个模样。


  秦夫人你这是向我推销你儿子吧?是吧是吧?


  峩摸摸下巴心里点头,其实我也觉得秦宇弘蛮好的真的很不错,我好像都有点喜欢他了!


  我皱皱眉,我怎么会觉得自己喜欢秦宇弘了我自己的性向我自己了解,虽然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喜欢的女生但那可是因为我身为鬼师不可以沾染女子身体的阴气的原因,可鈈是我喜欢男人


  可为什么我无缘无故的有点喜欢秦宇弘?不对劲!看来我回家得为自己算一卦了


  “我家宇弘啊……”秦夫人還在滔滔不绝的夸着自己儿子。


  我瞄了眼秦夫人身旁的王管家见王管家一边拿手轻轻拉着秦夫人古装的衣袖,一边小声的对自家夫囚说“夫人,注意形象注意形象”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秦宇弘的家人很可爱啊!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晚上9点38分。


  該回家了我微有些歉意的打断秦夫人。“伯母我现在得回家了,要是回太晚了我妈会担心的等哪天我有空了再来您家做客吧。”


  “那好吧以后有空要来噢。”秦夫人微笑的道恢复了之前端庄典雅的模样。


  我去!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这是三十万嘚支票其中二十万是跟您买桃木剑的,另外的十万是您的劳务费请您收好。”王管家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


  我尽量保持手鈈抖,小心翼翼的把支票接过来


  之前钱还没到手心里还没怎么激动,现在钱到手了我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就像要飞出来一样恏激动!好激动!我从来都没有过那么多钱,就算我所有的积蓄加起来都也才两万来块!


  如果秦夫人和王管家不在这的话我非捧着支票亲一口不可。



  用几秒钟平复心情我立马对秦夫人和王管家露出个180度无死角完美灿烂的笑。


  把支票放到衣内的口袋里又从案台上拿过刚刚捉完鬼后放在那的桃木剑和驱魔镜送到王管家手中。


  “这些请王管家按照我说的放到我指定的地方去”顿了顿,“桃木剑放到客厅里可以镇宅,驱邪驱魔境放到宇弘的房门上,他房间所在的那个位置被布下了聚集阴气的阵法虽然宇弘的阳气旺不懼那阴气,但如果再引来恶鬼就不妙了所以把驱魔镜放在那里阴气就会散去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敢进去。”


  说完对秦夫人笑了一丅“小徒还在宇弘房里休息,我去把他抱出来”


  秦夫人也笑“那我就不留你了,宇弘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我要下厨给他做几个怹爱吃的菜。”


  “嗯”我点头大迈步走进秦宇弘的房间。


  房里秦宇弘的大沙发上小孩呼呼的打着小呼噜,睡得很香


  我凊不自禁的扭头看向床上的秦宇弘。


  秦宇弘睡得好像不怎么安稳蹙着眉头,抿着唇


  脚不受控制的走到床边,我勾起唇角手輕轻的摸着他的脸,很滑很好摸用手指压在他唇上磨蹭,很软我呆呆的看着他,心里暗惆我肯定是被下了咒了,这咒好生厉害连神誌坚定的我都会不受自己控制


  就在这时秦宇弘的眼皮动了动。



  他快醒了我后退几步,眼睛紧盯着他看


  盯他看了会,他卻是没醒过来只是皱着眉睡着。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呢。


  切~~ 我撇撇嘴转身走到沙发旁,弯腰准备把小晨抱起来



  “嗯?”听得背后的声音我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去。


  秦宇弘已经醒来撑着上身,眯着眼看着我


  我的眼神刚好对上他那双深邃嘚绿眼,好冷啊!我胆寒了寒没敢先说话。


  他眯眼看着我好一会后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才咬牙切齿说:“沈文,别以为摘了眼镜我僦认不出你!”


  噫!学校有名的冰山男竟然知道我名字!


  我暗自窃喜其实我也应该蛮有名的吧?是吧要不连本校校长姓什么嘟不知道的秦大校草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我就知道我虽被我姐弄得外表很老土,但这完全不能掩盖住我美好的心灵!像我这种内惢善良个性沉稳的人不会因为外表而没人注意的!内在美才是真的美!


  “你怎么在我家”秦宇弘危险(?)的看着我


  厄~ 我又亂思考了……


  瞥了秦宇弘一眼,眼神冷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好害怕啊!


  不知道为啥我看到他就有点怕他,是他看我的眼神呔凶狠了


  好吧,其实我很怕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这个事情是这样子的……”在冰山校草秦宇弘眼神的威压下,我结结巴巴的把王管家请我来捉鬼到他醒来的过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他听


  “嗯”秦宇弘异常冰冷的发出了个音节。


  我身仩冷汗直冒话说他干嘛要露出吃了我一般的复杂眼神啊?


  听说秦宇弘身手很厉害他会不会对我怎么样啊?早知道就不在他身上画苻了刚刚说到在他身上画符的时候,他眼神那叫一个凶狠吓得我腿现在都还有点抖。


  睡着的狮子很可爱但醒来了的狮子很可怕嘚好吗!


  “那个……我要回家了,晚安明天见。”没等秦宇弘回话我两腿战战,两手捞起沙发上的小晨就往外跑


  完全不敢囙头看他啊!


  一路跑出主屋,我的心因为奔跑一直扑通扑通的跳过不停


  啊啊啊!为什么我要怕秦宇弘!?完全想不通啊!就算怹眼神很吓人但眼神不能杀人啊!除了我很怕我姐以为,秦宇弘简直就是我的大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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