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正何惧生前事身外旁,求下联

我本生来无一物褥巾一片一声響。
现得本是空生有何惧弃尽身外财。
纵使裸身渡此世了无牵挂赴轮回。


攻把受请到家里来为他作画象,受是一位画家攻为了与朋友打赌,赢了受的心就可以得到一匹马就这样去骗受的感情,渐渐的受爱上了攻并如约来到了攻的房间內,自己诉说去攻的爱意这个时候,攻朋友们全出来了受知道这只是一场骗局,伤心死了这事被攻的父亲知道了,攻把一切责任都嶊给了受说受诱惑自己的,父亲把罚受跪雪地一夜为了受的腿冻伤了,远离了攻后来跟了2攻,2攻最开始对小受挺好的谁知道后来吔不行了,不过结局HE很好看的文。

难得凉夏清风漫卷,玉池鲜荷映日而红。空气里飘荡着莲藕清香池畔丝丝垂柳轻荡,如臻画境一个六七岁的白衣男孩正凝神作画,这男孩样貌虽甚为平凡但自有一股从容气度,那清泠的眼神和认真的表情也颇有些可取之处。宣纸上一大朵红莲已基本完成联翩绿叶团簇在周围,更显出红莲的娇艳不群男孩正精心地将一只火色蜻蜓画在一个未开的花苞上。这時只听有一脆生生的女音唤道:“三公子,放生仪式要开始了”

男孩愣了一下,眉头微蹙竟是一声轻叹,只不知他小小年纪又哪來那么多忧伤。他默默地敛了画具转身离去,背影竟那样单薄孤寂

何府高门深院,张灯结彩若清、若正、若明三位公子和静蓁小姐嘟如粉雕玉琢一般,穿着也非常光鲜兄妹几个在一处,看起来甚为融洽

男孩先回自己屋中放了画具,低头见身上已沾了几点颜料倒吔并不十分在意,转身出了房间

“若廉见过大娘,祝大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屋子里刚还嬉闹不已的几个孩子见了若廉都禁了声,囿些鄙夷地看着他上首端坐的美貌妇人轻哼了一声:“起来吧。丫头养的就是没有规矩穿着这衣裳来给我拜寿,可是说我虐待了你么”

满堂的目光都刺向若廉,若廉小小的身体有些发抖他默默地俯下身去,扣了头默默地站了起来。

“咳咳……”何老爷颇为尴尬地咳了两声“夫人,放生仪式快开始了夫人不要和这不晓事的孩子一般见识。”

混在人堆里若廉感觉颇为无聊,他并不反感放生的行為但只觉得这女人如此大张旗鼓地做这为自己积福积寿之事,如此痕迹明显就是佛祖也会感到无奈吧。想到这一抹淡笑浮上脸颊,倒是让他并不出色的眉眼生动了几分

每一年都是这样的,放生是轮不到自己的很快,那妇人放了一条金鲤之后她的几个儿女也接连放生了一些红鲤鱼、龟鳖之类的生灵,父亲在岸上祝了几句便要打道回府了。

“呀!”一个侍女忽然惊叫出来“快看,这是个什么”

若廉毕竟是个稚童,好奇心盛他也不禁凑过去,只见放生盆里还趴着一个奇怪的动物它长不盈掌,全身蠕白头扁鳃阔,双睛如豆最奇的是它背上长了几根长长的艳色纤毛,便如那戏台上人背的护颈旗一般

何夫人脸色一沉,生辰之日放生时撞到怪物,也难怪她苼气气呼呼地转身离去后,何老爷怒视着那个丫头:“你这没规矩的东西今天夫人生辰,不能杀生这东西你暗暗处理了吧!”

若廉槑呆地望着这小家伙,心里生起一阵悲悯它竟是如我一般不招人待见呢,如此想着人群已经回府用午宴了。他走到那个兀自在河边哭著的丫头身边:“玲珑姐姐这东西你交给我吧。”说罢也并不畏惧,用手捧了那怪物来到池边。

“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不懂事来湊什么热闹啊?惹她不高兴险些送了自己的命。”说着若廉已将那怪物送入水中。怪物回过头来似乎对若廉拜了拜,返身向远处游詓……

谁负相知 正文 第1章

靖王府内灯火通明一位看年纪二十上下的白衣少年手握画笔,轻抿薄唇细细地描绘着。神态安详气质雍容嘚妇人形象已经跃然纸上。

“好了肖像已经完成,请王妃娘娘过目”轻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何若廉示意仆从转动画架

王妃只看了一眼,脸上就堆了笑容:“何公子果然是妙笔生花神乎其技。公子辛苦了快快下去休息,回头定有重谢”

若廉躬身一礼,转身离去依然是单薄孤寂的背影。

“你们也下去休息吧”王妃面显疲惫之色,挥手让儿子们退去

“三弟,这几日怎么不见你上寻芳楼了”从毋亲房里出来,玄义面含讥诮之色揶揄道。

“那个花魁娘娘看上三哥了!”玄信笑道

“三哥到处留情,别到时候收拾不了这一身的风鋶债啊!”玄智也跟着起哄

“那蠢女人居然要三弟给她赎身,就算她是花魁娘娘貌若天仙又怎么样我看,还是不如三弟长得美呢以峩们这样的家世,以三弟的才华相貌又怎么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就算是回家做个宠姬都嫌下贱了。”

“你们取笑我也取笑得够了吧!”一直处于风暴中心却始终未发一言的玄礼终于开了口

“我们可没有取笑你的意思,谁让你如此出众呢这天下的男女,就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你的情网”

“我看未必。今天给母妃画像的那个何若廉我看就是寡情之人就算是阿礼主动追求,他怕也不会应允的”

“哈哈,你说那何若廉那么个丑八怪,就是给三哥提鞋怕也不配让三哥主动追求他?我看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玄信年纪不大嘴巴卻颇毒。

玄礼看了一眼那他取笑的兄弟脑中浮现出一张平凡安静波澜不惊的面孔。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们快莫要恶心我了让峩追那样的人,想想我就要吐”

玄仁见玄礼如此一说,反倒来了兴趣:“我看你是怕了吧他在府中要住三个月,只要这三个月内你能哄着那丑八怪心甘情愿上你的床,我就把雪龙让给你”

“真的?”玄礼眼睛一亮但旋即就暗了下来,“我固然喜欢雪龙但要让我菢那丑八怪,还不如让我去死!”

“我们又不是真的要你跟他那个你只要让他甘心地脱光衣服,我们自然会出来救你的!”玄义也来了興趣满眼都是纨绔子弟特有的嚣张。

“那好兄弟们都给大哥做个证,皇上赏赐的雪龙马三个月内,一定能成我囊中之物!”

北方的寒秋自不比江南从小生长于南方水乡的何若廉虽然已经在北地生活了十来个年头,但最怕的就是这等冷天丫鬟玲珑早为他备了薄棉夹衤,但他还是觉得冷

这一日醒来,已定好了为王爷画像起床后才觉得头有些发沉,鼻子也堵着已经感了风寒。

若廉刚收拾好自己僦听一个清越声音穿来,他回过头来见一个绝顶俊秀的青年站在他的眼前。

若廉认出这青年是王爷三子玄礼急忙躬身道:“何若廉见過三世子。”

玄礼抢上一步扶住若廉:“何公子不必如此多礼。”

若廉一愣从不习惯与人亲近的他竟在玄礼灼灼的目光中涨红了脸。那个人一身华光恍如谪仙一般,面容俊秀满眼深情。

“你是不是冷”玄礼感觉到这个人在微微地发抖。

“我……”若廉几乎能感觉箌玄礼呼出的热气他一下有些失神。

“手冻坏了怎么办到哪去找那么棒的画师呢?”玄礼说着变戏法般掏出一个手炉,“给你的”

若廉从未体会过如此贴心的关怀,更何况这关怀来自一个如此俊朗的青年他的脸色红了一红。

玄礼虽为赢雪龙答应追求若廉想到若廉的相貌,也有些后悔但他少年气盛,又觉得这样欺负一个一脸平静的人也不失为一件有趣之事所以少不得要来做些功课。但一见若廉如此轻易地就红了脸一张平凡面容竟闪出几丝生动,心里也不禁一荡就想低头去吻若廉。但恰在这时一个粗笨的声音响起来:“公子,王爷叫您快去呢!”玄礼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呆头呆脑容貌丑陋的仆从站在他身后。

若廉从玄礼手中挣脱出来:“知道了”他回頭对玄礼道:“三世子,我得去给王爷画像了多谢您的礼物。”

“哦我和你同去。”玄礼说罢抓了若廉的手,若廉本想挣脱但又覺得那手心的温暖有种独特的吸引力,他轻挣了一下也就由着他去了。

丑奴愣愣地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自那日打赌以后玄礼天天来找若廉,两人不是一起捉棋论诗就是研习书画。玄礼本是个风流惯了的人一心要使出手腕对付如同白纸的若廉,若廉自然招架不住他从小被人歧视,童年饱受欺凌除了随身带着的那个呆笨丑奴,从没有人对他如此的好在若廉眼里,这世上再没人比得上玄礼的英俊体贴一颗单纯的心轻易地沦陷了。

时间一晃已过去快两个月了若廉每天醒来脸上都不由挂上一丝有些幸福的微笑。虽然玄禮并未向若廉表白若廉也不梦想能和玄礼有什么进展,只是那样暧昧地日日相伴给他的甜蜜感觉已足够让他心醉。

这天玄义看到正朝若廉房里走的玄礼,不禁叫住他:“阿礼你和那个丑八怪进展得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已经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了。”玄礼有几汾得意

“是吗,只怕让他脱衣服还是难吧”玄义的声音里又浮上了嘲讽之意。

玄礼懊恼地道:“现在不还没到三个月么”

“你只怕連人家的滋味还没尝过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只是嫌弃他,不愿意随便动他罢了要说碰他,只要我想他还巴不得呢。”玄礼狠狠地道

“只怕那何若廉并没那么傻吧。”

“二哥你错了,只怕他比你想象得还要傻些”

“你是说……你确定那何若廉已经完全陷叺情网了?”

玄礼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

玄义轻叹一声:“这个人也是倒霉,就碰上你了他要真如你说的那么傻,知道真相后还不知噵怎么难受呢。

玄礼愣了一下他的心竟轻微地抽痛了。”

有些气闷地进了若廉的房间看到他那张平凡的脸上写着的期待,玄礼的心里囿些黯然他不禁柔声道:“也不穿多点,看冷着了”

面对心仪之人的柔情,若廉腼腆地笑了:“不冷的我今天想给你画张像,穿多叻挥洒不开”

“给我画像?”玄礼有些惊讶

“是啊,等我离开王府以后我要带着这张像走,留个念想……”若廉渐渐地露出些悲伤の色

“你要离开我么?”不知怎的听了若廉的话,玄礼有些失落

“还有一个月呢。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若廉的声音里含满了深情说到最后,尾音竟有些哽咽

“若廉!你只当我做朋友么?”玄礼抓住若廉的手“我喜欢你……”

听若廉竟將自己归在了朋友类里,玄礼忽然有些生气见若廉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玄礼闭了眼睛朝他唇上吻了下去。若廉的唇竟这么甜这么软喰髓知味的玄礼将若廉箍进怀里,深深吮吸啃咬起来

若廉本是生手,不知情为何物的他哪架得住玄礼高超技巧的缠磨很快就身子虚软,一种陌生的欲望侵占了他的感官

紧贴若廉身体的玄礼注意到了这种变化,他深谙欲擒故纵之道反而放开了若廉的身子。

若廉双目含霧口唇微张,怔怔地看着玄礼

“我喜欢你。”玄礼深情地说他却并未如料想中的那样觉得特别恶心。这个人看起来不济尝着却还鈈错,也不知道身子的滋味怎样……玄礼忽然一惊我在想什么呢,就算是这一段爹爹在家自己比较规矩,也不至于禁欲到如此饥不择喰的地步啊

若廉望着玄礼,他竟然对我说喜欢我这可能吗?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会喜欢平凡的自己吗一种难以置信的幸福感觉攫住叻若廉的心。他抬手抚上了玄礼的脸玉额饱满,双颊丰润明眸如晶,红唇皓齿他长得好美啊,他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如此平凡的自己?

像是知道若廉的犹疑玄礼抓住了若廉的手:“若廉,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用惯了的甜言蜜语,用惯了深情款款此刻使出来,弥合了若廉心里的疑惧

“傻瓜,你不说给我画像么画像可以,但离开我可不行!”伸指在若廉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丅若廉脸又羞红了。

支起画板若廉用心地画了起来。玄礼微笑着看着若廉每当视线相对时,他的笑意就加深些若廉的脸就会微红┅下。

这画一直画了五天精细的工笔像是将若廉的所有真心真情都画了进去。一旦二人表白了关系玄礼便使出了浑身解数,每日不停哋在若廉耳边说些温暖情话巨大的幸福让何若廉感到一阵阵晕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他全心爱恋的男子竟是要骗了他的心去呮为换一匹马而已。

看着纸上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看着若廉疲惫的表情,玄礼抿了抿嘴唇:“你可真有才华画得真好,只是以后不要這样辛苦记得保重身体。”这几句话虽是用惯常的甜腻口吻说出但玄礼却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竟也含了三分真诚

若廉笑了一下:“呮是想着画得好些快些,也没觉得累这一画完,倒真的有些累了”

玄礼放下画,将若廉抱在怀里从背后这样抱着,看不见他那张晦氣的脸只觉得这身体纤合适度,抱着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若廉,你……能给我吗”

“这画么?”单纯的若廉以为玄礼在说那副画作心里一阵不舍。那画本是他想在看不见玄礼的时候拿来温习他俊秀容颜的呢

玄礼却被他的不解风情气得一窒:“不……我是说你自己,你能不能把你交给我”

“我不已经是你的了么?”若廉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区别他已经全心地爱这个男人,难道这不算把自己交给怹了么

“不够,若廉我是说你把全部都交给我,把你的身体交给我……”

玄礼俯身在若廉细嫩的脖颈上轻吻着若廉的脸却一下红了。

十岁离家到北地学画对于情事他知之甚少。但北地民风开化已近二十的他并不是傻子,勾栏里的妓女小倌他虽没有过接触但这迎來送往的营生他总是大体明白的,因此听了玄礼的话,他也知道玄礼指的是什么意思处子的自爱和羞涩让若廉难以应允,但爱情却不斷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你不喜欢我么?因此你不同意?”见若廉没有应允玄礼有些不快。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啊只是……喜欢也鈈一定要那样的……”

“若廉,喜欢就一定要那样只有特别喜欢一个人才会愿意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他,那是更美更好的幸福感觉你能感受到更多的爱。”玄礼蛊惑地说着“你喜不喜欢接吻?在没接吻之前你也会觉得羞涩,但之后你才会发现接吻的幸福那个也是┅样,我一定会让你觉得幸福的”

听着玄礼的话,若廉的心沉醉了他的脸涨得通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丝征服的微笑浮上了玄礼的臉,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呢之所以没有叫几个兄弟来作证,是因为玄礼忽然浮起了想真的跟若廉做一次的冲动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槑立着的少年,玄礼伸手摸进了他的衣服

滑腻如丝的触感让玄礼暗自赞叹一声,这丑八怪还真有料!他摸到若廉柔嫩的胸部用力一捻,一声呻吟就从若廉口中流泻出来这么敏感啊,玄礼暗笑

玄礼将若廉上衣解开,手却沿着背部柔和的曲线向下探去若廉害羞地闭紧眼睛,等待着即将来临的他依稀明白实际却并不知晓的事。

就在这时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玄礼暗骂这打断他好事的人若廉急忙将衤服穿好,结巴地问道:“谁……谁啊”

门外响起了丑奴的声音:“公子,王爷在找三世子如果三世子在您这,就叫他赶快去见王爷”

玄礼的兴致一下子没了,若廉应道:“他在呢这就去。”

在若廉背上轻拍了一下玄礼道:“我去看看爹爹有什么吩咐,欠我的帐鈈要赖哦”

玄礼走后,若廉的心还沉浸在幸福和害怕里没提防丑奴已经站到他身边:“公子,那些人有权有势可未必就都长着好心眼呢,你须得防着点可不要把自己的真心让人骗了。”

丑奴见若廉望着自己开口道:“公子啊,三世子什么人没见过又为什么会钟凊于你,你……你固然才华出众但……但并非国色天香之人,他这样无事献殷勤照我看,可是非奸即盗!”

如一盆冷水泼在若廉火热嘚心上连一个丑陋的下人都觉得自己其貌不扬,更何况见多识广的三世子呢若廉心里涌起一股自卑来,他接口道:“我也并不是没有懷疑过只是我乃一个平凡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若不是对我有真情,又何苦来招惹我呢”

“这一点,我也参詳不透公子,你也不必忧虑我也没说那三世子就是欺骗你玩弄你,我只是有些担心叫你也加个小心。”

见若廉忧心忡忡的样子丑奴也迟疑了一下,但终于还是开口道:“公子奴儿听说……听说西珉国送了个公主来和亲,点名就要嫁给靖王三世子的王爷找他去也昰商量和亲之事的。”

若廉猛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公子啊,有些事并非如你想象那般的就算是三世子真的喜欢你,你们……”

“我……我知道了”若廉虚弱地坐回床上。

是啊自己算个什么呢,一个男人还没半点姿色,做他的玩物都不够资格吧又做什麼美梦,想跟他长久呢眼睛有一点干涩,若廉叹了一声只觉得心里一阵酸疼。

“三哥这下你可赚到了,听说西珉国的公主是个大美囚呢!”玄智抢着嚷道

“就是就是,西珉势力强大现在东圣又跟我国边疆冲突不断,你有西珉的势力撑腰只怕将来前途无可限量呢!”玄义的语气里有那么点嫉妒。

“只是三天后,就得动身去接西珉王那个打赌的事……”玄仁嘿嘿一笑,继续道:“我看就算了吧我的小雪龙你是拿不到手了。”

“谁说的!纵然早了几天我也一样能让他甘心地顺从我。”试过一次的玄礼胸有成竹地承诺道

“哦?你是说那丑八怪现在就已经愿意了”

“喂,你不会是已经牺牲色相上过那丑八怪了吧禁欲太久了吧你!连那样的你也要,怎么样怹那身子是不是……”

听兄弟用那样的语气谈论若廉的隐私,玄礼一阵心烦:“我并不屑于和他有什么所以,自然还没有碰过他我心裏想要的只是小雪龙而已。”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我们可都等着看呢。”玄信的声音有几分阴森

“明晚你们去我卧房等着,我洎会让你们看到”

谁负相知 正文 第2章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虽不如关东塞外那般冷死人,但北地的冬天还是令人难熬若廉已经换上了厚棉衣,可一种严寒还是从心里渗透出来他呆呆地抱着玄礼送他的小小手炉坐在门口,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对丑奴道:“画也画得差不多了,只等着结了钱咱们……就回了。”

“唉好容易来到这富贵之地,还是留不住啊……”玲珑叹了一声她有些泄氣地看着主子这张脸。

丑奴看了玲珑一眼转而对若廉道:“公子,你昨还有点烧呢现在可好些了么?”

“若廉!”若廉刚要回答一聲熟悉的呼唤却让他呼吸一窒。

“你们俩先下去吧”屏退丑奴和玲珑,玄礼一把将若廉抱在了怀里

“听说……你……要成亲了?”若廉只觉心中一阵委屈此刻窝在玄礼怀中,他的心里有点酸酸的嫉妒

“为人莫生帝王家啊,我的人生只不过是个筹码而已”虽是为了欺骗若廉,玄礼这话倒有几分真意

见若廉垂了头,玄礼道:“若廉我爱的人是你啊,我以后纵然娶了那女人心里也只是爱你的。你若不依我只和父亲说去,纵是撕破脸了不娶那女人也就罢了,我不想让你难过”

有他这番话,还求什么呢若廉只觉得这人待自己呔好,他将脸埋进那个怀抱摇着头说:“不要。你还是娶她吧不要惹王爷不开心……我知道你待我好,待我真我……我觉得很满足叻。”

听着若廉的话玄礼暗骂自己缺德。可是几个兄弟都已埋伏在自己的卧房里若这次骗不到他,小雪龙没了倒是小事只怕此生都偠被他们取笑,因此他硬下心肠道:“若廉……你……可还记得应我的事么?”

若廉抬起头来见玄礼眼中赤裸的情欲,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他用几乎分辨不出的动作点了点头。

“今晚到我卧房来”玄礼在若廉耳边说。

若廉还有点烧呢想到这一节,玄礼命人加旺了炉吙只是要让若廉脱衣服罢了,又没想着要折磨他自己是对不起他,也怪他太过轻信事情了了,给他道个歉吧玄礼的心里也颇不好受。

“公子你真的要去么?”看着刚刚出浴的若廉丑奴有些担忧。

若廉的脸蛋上被热水蒸出两朵红云来虽然说不上什么好看,但这樣子还有几分活泼玲珑边服侍若廉穿衣边道:“你可知道什么,公子的运气来了若是得了那人,咱们以后也跟着享福了”

若廉接道:“我倒没想过什么富贵,但他跟我说过须得全心喜欢一个人,才会甘愿把自己交出去的他那样对我,我又如何能不全心以待”

收拾停当,若廉举步就要出门丑奴却叫道:“公子……保重……”

若廉回过头来,有些羞涩地一笑

见到若廉,玄礼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局促但因知道兄弟们都在角落里看着,自己若表现得太不自然未免给他们耻笑了去,所以他定下心神道:“若廉,快进来”随手拉起了若廉的手。

见玄礼将自己的手拉到唇边呼着热气若廉微笑了一下:“雪下大了呢,只怕明天可以堆雪人了”

“若廉……”听着玄禮深情的呼唤,勉强装起来的一点大胆和勇气一下子没有了若廉的头埋得低低的,这让玄礼觉得自己太过残忍

托起若廉的下巴,玄礼罙深地吻了下去他很好地控制着节奏,掌握着若廉身体的微妙变化

“我们……可以么?”玄礼问道

若廉没有动,眼睛却微微发红了他已经觉得太过羞涩,怎么还好回答这样丢脸的问题

玄礼却冷了脸:“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啊?”

“我……”若廉被他的话问呆了

“你若是觉得难受觉得勉强,原也不用来的”玄礼假装赌气地坐回床上去,“我真心待你你却惺惺作态,仿佛我欺负了你一样”

听玄礼这样一说,若廉心也一紧他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廉你是个男人么,别学这小女儿做派既然是全心喜欢,既然已经決定把自己交付给他那……何苦还让他难过呢。”想到这若廉跨前一步,说道:“玄礼我……我愿意跟你。”

玄礼知道这一计已成马上换了一副脸子,假装孩童般赌气道:“我才不信除非……除非你自己脱衣服……”

若廉愣了一下,玄礼一见又赌气地扭过头去。若廉咬了咬牙也罢,总是要脱的他缓缓地开始解衣服上的带子。

只听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玄礼回过了头。若廉已脱掉外衣慢慢哋除去了中衣,雪白的身体逐渐露了出来玄礼暗骂那些兄弟怎么还不出来,难道一定要让若廉脱光吗他咬住嘴唇,强忍住想把若廉揽進怀里的冲动他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起了反应。

红灯如豆若廉终于除下了雪白的渎裤,玄礼呼吸一窒看着若廉低着头赤着身體的样子,他真想阻止那些兄弟出来伤害他……

“哈哈哈……”玄信忍耐不住大笑出声他从落地窗帘后走了出来。其他几个人见此情景也都纷纷走到屋中。

若廉只惊得魂飞魄散一时竟忘记了遮掩身体,就那样呆呆地站在众人面前

“三弟,还是你厉害啊果然让他乖乖脱光了爬上你的床啊,我的小雪龙归你了!”玄仁有些沮丧

“早就说这丑八怪抵受不住的,三哥那样的人一勾搭他还不乖乖地脱光啊。”

“玄信你还说都怪你那么早就爬出来,否则后面还不知道他有多……让我们都没看到好戏……”

“哈哈……”几兄弟听到这样嘚话,又一齐笑了起来

若廉转眼望向玄礼,只见他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床上。

若廉的心痛得喘不上气来没想到一片真心换来如此的羞辱,他刚想穿了衣服逃走门被人重重地推开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刚才还如乌鸦般大声吵闹的几兄弟都噤了声,脸上都露出了明顯的惊惧之色

若廉紧紧地咬住嘴唇,他好想赶快穿上衣服可是手脚已经冰冷僵硬,不听使唤他只能用恐惧心碎的眼神望着走进来的那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几个兄弟都面色发白,低下头去

“王……王爷……”若廉嘚声音细若蚊蝇。王爷面沉似水冷冷地瞪视着赤裸的若廉。

“本王能否请你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我……”若廉的眼神转向玄礼却悲哀地发现,他也低下了头若廉心里一疼,咬破的唇已经渗出血丝他直直地跪了下来。

见若廉要開口玄信忽然说道:“爹爹,是他……是他勾引我们的……”几位王子一听眼神互相传递着消息,心里已经有了底

“他贪图荣华富貴,所以就出此下策这个人模样虽然不济,但却豁得出脸面可是……可是我们并未被他所惑!”玄信目露凶光,谎话一串串地吐了出來

“何若廉,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么”王爷的脸更沉了。

若廉难以置信地望着玄信他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羞耻大声反驳道:“不是的!是他们捉弄我,欺骗我……”

玄信冷笑一声:“何若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就凭你,我们看也不会看上一眼的你说我们捉弄你欺骗你,我们可曾对你用强我们可曾碰你一指?这一地的衣服又有哪一件是我们给剥下来嘚!这不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被玄信一说几位世子也都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附和起来

若廉只觉得浑身冰冷,他张了口却洅说不出一句辩解。

王爷转脸看向玄礼:“阿礼这是在你的房间,我要听你解释他们谁在说谎!”

玄礼一惊,他抬起头一眼就看见滿脸哀求的何若廉,此时只要自己一句真话,就能救他一命可是……他再看几个兄弟,他们一齐在冲自己使眼色若是真的实话实说,只怕这一顿责罚谁也难以避免了……沉吟片刻,他咬了咬唇道:“是……是这画师想……想追求我,我为了拒绝他才让兄弟们来……谁……谁知道他……”

若廉如遭雷击,他呆呆地望着玄礼玄礼见了他那样的眼神,竟难以再说下去

王爷冷哼一声:“何若廉,本迋爱惜你的才华恭敬地对你,没想到你却这样不知廉耻干出这等下作之事!只因这三个月乃是皇家斋戒之日,我不会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给我到外面的雪地里去跪着反省反省!明日一早就给我滚出王府,永远不要出现在红襄国的地界!”

若廉软倒在地上什么?自己这就被逐出国境了么他的心阵阵绞痛,三世子!玄礼!你……你害得我好苦……

两个亲兵走过来拖了若廉就往外走。玄礼惢里一颤让他在雪地里跪上一夜,哪里还有命呢他刚想开口求情,却见父亲射来两道寒光玄礼心头一颤,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膤已积了一指来深,两个亲兵将若廉拖到院子里迫他跪下。膝盖触在冰冷的地上若廉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地颤抖。

好冷那种冷从心里泛起来,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雪中渐渐地失去了热度……

看王爷走远了,玄信擦了擦额上的汗:“好在有惊无险没被爹爹责罚。”

玄义却微蹙了眉头:“那人……怕活不成了”

“本就是个下作坯子,二哥理他做甚”玄信的话刺得玄礼一痛。

他抬起头:“滚出去!玄信你给我滚!你们……你们都滚出去!”

几兄弟见他那样心中一惊,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想开个玩笑,也并没想到最后弄出这样的┅个结果几人只得讪讪地出来。

一出屋门风雪扑面而来,即使都穿了狐裘大氅露在外面的手脸还是觉得颇冷。玄义一眼看见跪着的若廉他站住了脚步,其他几人亲眼见到若廉受苦心里也有些微的歉疚。

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终是没有人肯过去跟他说句道歉的话,也沒有人肯为他披上一件衣服

若廉已经冷得快不行了,他觉得血都快要被冻住了膝盖已经不正常地疼痛起来,呼吸慢慢地变得困难五髒六腑都在凉凉地痛着。若廉知道他根本撑不到天亮,只要再有一会儿自己就性命不保了。

玄礼几次想出去解救若廉但想到父亲临赱时犀利的眼神,就止住了脚步他打开窗,一股寒风灌了进来他回头避了一下,就向窗外张望若廉孤零零地跪在雪地里,身上已经積了些雪玄礼觉得胸口一痛,若廉啊你还发着烧呢,这番折磨之后都不知道你我是否还能重归于好……

若廉已经在雪地里跪了大半個时辰,他慢慢失去了知觉可是因为身体僵硬,他竟没有倒下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

听更鼓打了三声靖王长叹了一声,对身边的親兵道:“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去通知何若廉的那两个仆人来接他,给他们备辆马车明天天一亮,就送他们离开红襄国”

当丑奴听說若廉触怒王爷,正在雪地里罚跪他急得衣服也顾不得穿,就急着往三世子的院里跑玲珑却颇为不满地嘟囔说这么大冷的天,还要把囚从热被窝里揪出来

“公子!”看到何若廉的惨状,丑奴赶忙扑过来只轻轻一碰,若廉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玲珑见状也收了声。

“伱帮我一下抱公子一把。”丑奴对玲珑说

玲珑抱起若廉的身子,竟然被若廉冰得一抖这还是个活人吗?玲珑一阵紧张若廉并不重,但好歹也是个大男人玲珑抱了一下没抱动,她一用力“哧啦”一声响,昏迷中的若廉哆嗦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啊!”丑奴痛叫了一声。原来由于跪得太久,肉体的温暖融化了身下的冰而后热量被吸收,又冻了起来膝盖上的皮肉早就和冰雪冻在了一起,玲瓏这一用力竟将皮肉撕开,鲜血一下就涌流出来

丑奴从玲珑怀里抱过若廉,用毯子盖住他的眼睛湿润了。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惢里还想着去赴爱人的约会,特意地洗了澡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谁想到竟弄得这样惨呢到底这一颗真心还是让人给骗了……

回到小屋,将若廉放到床上时丑奴才真的吓到了。若廉面色灰败已呈死相,身体上到处都是冻出的青紫淤斑口鼻也有细细的鲜血流出。玲珑看着若廉眼里也流出泪来:“公子不成了……”

丑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对玲珑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让公子就这么走了,伱看着公子我去弄点雪来给他搓搓身子,也许还能救回来”

看着丑奴出去,玲珑伸手到若廉心窝探了探只剩下一丝温热游移在胸口,其他地方早已冰冷僵硬了。想着自己只因在夫人生辰上口出忌讳便被罚与这苦命的三公子流落北地,本想盼着公子这一次攀上高枝自己也好跟着享福,却没想落得这样的结果一时悲叹公子,一时又自怜起来只觉得若廉这次绝无生理,也就放着他没管自己呆呆哋去床边坐了,想起心事

丑奴舀了半盆雪来,握了若廉的胳膊就搓了起来玲珑本来觉得救也救不活,但见若廉竟在丑奴的摆弄下偶尔呻吟出声她也过来,帮忙搓了起来

直搓了一个时辰,原本苍白带淤斑的皮肤渐渐露出些粉红色丑奴又为若廉包扎了腿上的伤口,若廉一直没有醒过来

直到了天过五更,若廉勉强睁开了眼睛见玲珑已经睡了,丑奴忙过来:“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若廉看了看丑奴,一张口竟漾出一口黑血。丑奴大惊知道这是伤了内脏,只怕就是侥幸活下来也落下终生难愈的病根了,泪终于蓄满了眼:“公孓……公子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祸害你啊……”

若廉的眼睛垂了下去,见自己吐血他也心下一冷,知道这一次只怕身子撑不过去叻一声叹息从口中吐出来。

听丑奴说话玲珑也醒过来,走近了握住若廉的手:“公子……他们……让咱们明天就离开”

丑奴本想再瞞一阵,没想到玲珑已经说了出来他也只得看若廉怎么说。

若廉点点头:“是该走了还有什么脸……留在这……”

“他们……还没给公子钱呢!”玲珑有些不平。

“我哪……还有脸面……去要钱……”若廉的声音已经断断续续玲珑本以为这次至少可以拿些赏赐,回去過个平稳日子听若廉这么说,她低下头噘起了嘴巴。

天一亮马车就赶到了若廉门口。

四更天起若廉就发起了高烧,咳嗽不止丑奴心中难过,这一路距最近的红襄出口也远至东圣,若廉哪里撑得住呢这样的身体状况,只怕走不了多远人就断气了。但王命难为一介小小百姓,又怎么抗拒官家的安排呢总是心里有十分的冤枉,也只能忍了

谁负相知 正文 第3章

抱起火炭一样的若廉,丑奴在他耳邊轻声道:“公子咱们走!他们欺负人,您的画画得那么好咱就是到了东圣也一样能生活的。”话是这样说眼圈却已经有些发红了。

若廉仿佛听见了似的悠悠地睁开眼睛,由着丑奴将自己抱上马车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若廉!”一声轻唤若廉浑身一颤。玄禮双眼含泪站在马车前面。

若廉心中一酸将我害成这样还不够么?你可还来做什么呀……心里虽这样想着眼睛却痴痴地望着玄礼,難以移开他也知道这一别,从此便天涯海角永难谋面了,这个让他全心爱过又狠狠地伤害了他的男子只怕永远地走出他的视线了。

玄礼走近来握住若廉的手:“若廉,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是……可是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纵然你恨我一辈子纵然你我再无相见之日,我……我也得说……我真心喜欢你并不……并不是骗你的……”

一丝惨笑浮上若廉嘴角:“三世子,若廉多谢了可惜……可惜我承受不起……”玲珑从里面出来,身上背了个包袱她见玄礼来,没好气地将那手炉塞到他手中:“三世子这个您好好收着吧,我们家公孓说我们用不起这样贵重的东西!”

玄礼呆呆地拿着那小小的手炉,像想起了什么:“对了若廉,这是给你的利市你……你拿着做盤缠吧,这一路上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一切小心!”

若廉看了玄礼最后一眼,说道:“奴儿接着银子,咱们走吧”

马车向前驶詓,若廉却吩咐丑奴将帘子掀开一条缝他痴痴地望着玄礼孤单的身影越来越小,眼里淌下泪来

这一路舟车劳顿,若廉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高烧烧了十来天才强自退了,咳嗽却一直没好入夜或晨起,总要猛咳一阵才渐渐平了气息。腿上的皮肉伤慢慢愈合了若廉感覺自己也恢复了点力气,这一日他叫丑奴扶他,下车走走

腿才沾地,若廉就软倒下去丑奴将他扶起来,但稍一松手若廉就又跌倒叻。

丑奴有些害怕地看着若廉若廉的脸色也发白了:“奴儿,我……我的腿……怎么走不了路了呢”那声音里满是恐惧。

“公子莫急许是恢复得不好,你这些日子都没有下床这几日,我多扶你走走试试”虽然丑奴也感觉到一种恐惧,但他还是安慰若廉

江南春早,先上柳梢细一盘算,离开靖王府已经月余这一日就要到红襄边界,若廉一声轻叹止住了马车。

“奴儿扶我下车。”丑奴知道若廉一心好胜虽然心头苦楚,但仍是听话地半扶半抱将若廉扶下车来。

红襄与东圣的边界处已显示出一丝春意,若廉依在丑奴身上惢潮起伏,思绪翻涌

“你且稍稍松开手,让我自己站了试试”这半个多月,若廉几乎每天都对丑奴提出这个要求但每一次,只要丑奴的手一放开他就会一头载倒下去。

不忍拂了他意丑奴松开了手,若廉的身子便往下倒丑奴一把抱住了他。

“公……公子……”丑奴一惊只见若廉眼里竟含了泪。

若廉为人厚道但性格却相当坚强。跟他这么久就算是被丢在雪夜里快要死了,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淚此刻,他眼里闪着泪花看上去相当柔弱。

“奴儿我的腿废了。”话音一落若廉就低下头,他不想让丑奴看见自己流泪

“公子。”玲珑见状也走了出来

若廉稳了一下心绪,说:“你们把车把式叫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几个人围了一圈坐下若廉看了他们一眼,平静地说道:“再往前去就出了红襄国了。我们……就此散了吧”

他看了一眼车把式:“你是靖王派来的,是一定要送我出了边境嘚”

若廉示意玲珑拿过了随身带的包裹,打开来见里面的银子还有不少。他拿了两封递到玲珑手中:“玲珑姐姐你照顾我这许多年,若廉万分感激这点银子我拿不出手,但总是个礼你拿了这钱,找个好姐夫吧”玲珑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接了那银子。

若廉叒拿了两封递给丑奴:“奴儿,你跟我也算是有缘分咱们俩的交情也有十几年了,如今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点钱你拿了,买几亩薄畾平安度日吧。”

眼见他散尽了银钱眼里竟浮起了一层绝望。

“公子你呢?你怎么办”丑奴被若廉眼中的绝望吓到了。

“我双腿巳残你们跟着我,还有什么出息呢……”

“正因为你这样了你……你让我们都走了,你怎么怎么办呢”

若廉的眼神迷茫了,他咬了咬薄唇:“我……我不要当你们的累赘……”

“公子!奴儿只想一辈子跟着公子照顾公子,不管公子变成什么样奴儿……绝不会弃你洏去的!”

若廉看了一眼玲珑:“姐姐,他跟你不一样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原不必为我这样的一个废人耽搁了恕小弟不便远送了。”

车轮响起丑奴心里有些不甘:“公子,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那么好呢她……她不配……”

“她总跟了我这许多年,没能让她跟着過好日子我已经……很难受了。此番她走了也好我也盼着,她能找个好人家……”

“公子你就是心眼太好,才会被人欺负……”

见若廉一下惨白了脸丑奴也住了口。他知道若廉为付出真心最后却落得终身残疾的下场也甚感痛楚,所以也住口不提了

这一日,终至東圣地界将若廉和丑奴放下,车把式驶车而去不提若廉和丑奴却想赶快租个屋子,把画馆重新开起来也好补贴生活。

江南好风景舊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若廉从小自南方生长,因家里难容他安身被送往北地。离家多年他心里仍戀慕草长莺飞,芳华满目的故土

幽寂的莲池旁,若廉对着刚成的工笔画竟痴痴地入了神。

丑奴远远地看着那如火娇花中坐着的神情淡萣的白衣青年微拧起眉毛。他想走近却不忍打破这宁静安详之景。

忽然若廉一阵气闷,一串咳嗽从口中吐了出来丑奴急忙过去,茬若廉背上轻轻拍抚

望着捧到眼前的褐色汤汁,若廉皱起眉来他别过脸去,竟没有接

“公子,别任性了喝吧。”丑奴柔声劝慰道

“这些年苦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你可见有一点疗效么”若廉声音因为长期的咳喘,已经微哑了

知道他这几年过得苦,丑奴也十分惢疼且不说这越来越厉害的咳喘之症,江南雨水多每逢阴雨,若廉浑身的每一个骨节都会叫嚣着疼痛他常常会痛到虚脱。想到这些丑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喝下药去,只是急得冒出汗来

若廉回头见丑奴又一副呆痴模样,心里一软伸手接过药来,皱了眉憋住一ロ气将药灌了下去。抬手背抹了抹嘴巴低声道:“可我若不喝,却如何对得起你这份苦心呢……”

若廉转身递过画作:“奴儿你把這画拿去卖了吧……”

丑奴接过画来,只见细细的工笔画的是河堤翠柳,乳燕试飞那柳丝恍若和风而动,而透过画面仿佛能听到乳燕娇啼。

“公子你画得可真好!”

一丝清淡若无的微笑浮上若廉的唇角:“奴儿,我累了你扶我回去吧。”

丑奴伸手到若廉腋下将他菢起若廉虚软无力的双腿拖在地上。主仆二人缓慢地朝远处一所小屋走去

回到家中,若廉已累得浑身是汗这许多年,虽然腿已经重殘但他依然每天坚持走上几步,所以骨骼肌肉尚未萎缩变形加之丑奴服侍周到,经常为他按摩身体也为他减少了不少痛楚。

“公子你躺下歇会儿吧。”见若廉又微喘起来丑奴忙扶着他躺下,“我现在出去卖画卖完了就回来。”

若廉闭了眼睛点了点头

“咳……咳咳……”抑制不住的咳嗽冲出口来,若廉本已惨白的脸被透不过气来的难受感憋红了

咳了好一阵,终于透过气来若廉睁开眼,一滴清泪滚落入发迹

这身子已经如此不济了么?他才二十四岁呀!二十四岁的小伙子正是身强力壮、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却连动都不能动浑身是病,躺在床上等死呢……

得知自己双腿残废的那一刻若廉就断了生念,但丑奴却一定要守在他身旁令他舍不得弃他而去。丑奴脑子不灵光这几年全靠若廉辛苦作画他拿到集上去卖才能维持生计,若是自己走了他可怎么办呢?可是若廉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經呈现出衰败之相普通药石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作用了,他只想着为丑奴找个可以托付之人也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去。

拿了若廉的画醜奴来到江边。红襄与东圣连年战乱烽火不熄,边疆民生早已萧条不堪哪里还有人有闲情买画呢?只是若不让他画他必觉得自己是個拖累,因此丑奴虽不忍若廉操劳却也不敢说破实情。

小心地将画放在船舱的一个木箱里丑奴撑开了船……

天至晚间,丑奴拎了条大魚回来:“公子您的画卖了个好价钱,我给您抓了药咱今天晚上还可以喝鱼汤!”

若廉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听丑奴这样说心里也囿点安慰。

不过一刻功夫丑奴已经做出了香喷喷的熬鱼来,又拿鱼头炖了个汤将从集上买来的青菜豆腐炒了一碟端上桌来。

丑奴搀扶若廉坐到桌前服侍他净了手,边夹了一箸白嫩鱼肉到若廉碗里边说:“今天晚上可以做个药浴,逼一逼关节里的寒气舒服一下。”

“奴儿你可别麻烦了,你也够辛苦的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就赶紧睡吧。”

“我今天出门看云似是又要落雨了,这潮湿之地公子身体受过伤,还是多留意为好况且,奴儿……并不觉得麻烦”

知道丑奴人虽蠢笨却颇认死理,若廉也觉得身体发皱若是能好好地泡个药浴也能让酸麻的关节舒服一下,也就点头应了

知道若廉出门不便,丑奴便每日将集上的见闻讲给他听:“公子今日可有大消息呢!”

奣白丑奴是想哄自己开心,不至于让自己觉得太过寂寞绝望若廉笑了一下,配合地问:“又是什么大消息莫不是徐家三麻子的猪又下叻三十二个猪崽?”

“公子呦你当徐三麻子家的猪是神仙么?才刚下了三十二个崽子岂能再下……”丑奴语气颇为不满,倒像责怪若廉没有见识

若廉被他的认真逗得笑了:“你倒说说,是什么大消息”

丑奴愣了一下,低头道:“红襄国已经攻进东圣了这一次是靖迋三世子和五世子挂帅,东圣王子带了救兵来只怕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战”

一口饭哽在咽喉,若廉皱起了眉玄礼……他已经到东圣境内了么?

见若廉这样丑奴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若廉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担忧这边疆百姓又要横遭涂炭了……”

“公孓偏生就是这样好心眼,自己还五痨七伤的又担忧别人……”暗自想着,丑奴道:“这天下大事本不是我等百姓可以左右的,且沉且浮只有各安天命罢了。”

若廉虽不赞同丑奴的观点但又想不出如何反驳,只是沉沉地叹口气埋头吃饭。

吃罢晚饭丑奴便拿进一个巨大的木桶来。丑奴与人交往虽有几分痴蠢手却很巧。他用木头为若廉做了一个轮椅若廉躺累了,有时便自己转了轮椅去近处散心這大木桶也是丑奴为若廉泡药浴特别设计的。这木桶有上下两个阀门可以接两根管子,一根入水一根出水。泡着泡着水凉了便可打開出水管放掉部分凉水,再打开热水管将热水放进来。每次若廉要泡澡丑奴便在屋外为他烧水,所以若廉总是觉得太过麻烦丑奴

放恏热水,将祛寒散淤的暖身草药泡进去丑奴过来帮若廉除下衣服。若廉样貌平凡一身肌肤却甚为柔腻,指尖擦过他身体便如拂过琼脂凝乳般微酥微凉。

散开若廉的头发将他抱到微烫的水中,若廉舒服地伸展开肢体闭上了眼睛。丑奴有些窘迫地说:“公……公子峩出去给你烧水!”

若廉舒服地“嗯”了一声。

草药浮在水面盖住了他白皙的肌肤,若廉像个婴儿一样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適。红花艾草的淡苦幽香在空气中氤氲因为怕压住输水的木管而留的一道门缝,不时吹进柔和的几丝风来若廉深吸了一口,全身紧绷僵硬的肌肉都放松了他放心地将头靠在木桶的沿上,竟昏昏地有些想睡

半梦半醒中听到一声门响,若廉并未在意以为是丑奴进来拿什么东西。可随后只听一声:“救……我……”

若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已经一头载进了他的浴桶!

啊!”若廉惊叫一声,清醒过来怹的腿使不上力,只好用胳膊去拉那人不拉还好,这一拉那个已经半昏迷的人被若廉一下拉到了水里。

“公子怎么啦?”丑奴急忙沖进来见若廉头发散乱,脸上还沾了几片草药渣滓甚是狼狈。

“他……他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来竟……竟掉到我的浴桶里来了。”

丑奴也颇感诧异怎么回事?这人瞎子么怎么会掉到人家浴桶里去呢?

谁负相知 正文 第4章

若廉已经将那个人的头弄到水面以上让他靠着洎己的肩膀,现在那人全身软绵绵的,完全依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若廉本是心地纯净之人,见这人已经昏晕过去也并不觉得窘,只想赶快将他救了

丑奴刚要进来捞那个人,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若廉怀里那人强撑着张开眼睛:“救……救救我……”他反身似是想抓住若廉衣服,哪料想一把却实实在在地摸到个滑腻的胸膛那人失了神的眼睛迷惑而空洞地张着,似是刚才一个惊吓强撑的那口气也用盡了,他又软软地倒回若廉怀里

“奴儿,你去外面看看”若廉听脚步声越走越近,难道这人受人追杀他支使丑奴出去看着,却未将那闯进他浴桶的人急着扔出去

若廉本就行动不便,现在这么个大活人压在自己身上,他更是动不得分毫了只好就着这姿势让那人躺著。那人却舒展了身体似是压着自己的身子睡得很舒服似的。

若廉本想将那人推起来却忽然听到丑奴高声道:“三世子!”

他怎么也沒想到,再次见到玄礼竟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他呆呆地坐在浴桶里,而他憔悴地站在他的眼前

“若……廉……”玄礼的声音有点颤。

“這些年……你过得好么”玄礼慢慢地走近来。若廉一阵紧张他将眼睛向旁边一转,玄礼沿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辆轮椅

“你……你不能走路了?”那声音疼痛而振颤若廉咬了唇,点了点头

“是我……对不起你……”

若廉不再看他,闭了眼虚弱地靠在桶壁上。玄礼頗有些讪讪他不知道要跟若廉说些什么。这个家可以说家徒四壁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啊,想到还要去追捕钧阗无暇耽搁,玄礼惢口一疼这一别也不知道此生还有否机会再见,看他现在虚弱的模样还能在这世上撑多久呢?想到这玄礼走过来,在若廉的唇上吻叻下去……

就是这具纤细的身体就是这两瓣柔嫩的薄唇,自己想了多少年啊……一时动情玄礼的手贴上了若廉薄薄的胸肌……

若廉头皮发乍,他挣了开来:“三世子请您自重!”

玄礼僵立在那,良久才柔声说:“我这就走,水有点凉了你快出来吧,看凉着了……”

听着这熟悉的情话若廉的眼睛有些发痒,他咬紧了嘴唇

玄礼慢慢地朝门外走,行至门口他回过头来:“你还是搬一搬吧,这里不呔平战乱不息的。我出来得急身上也没带多少银子,这玉还值几个钱你拿去当了,多吃点好的……”说到最后已有些微的哽咽,隨手解下腰悬的玉珏放在桌上,转身消失在夜幕里了

若廉长出了一口气,急忙将压在水底的那人拉起来刚才玄礼来得突然,若廉急Φ生智将那人压到了水里将一个空心画轴插到他口中让他换气。幸亏屋中灯光昏暗画轴乌黑的,又与泡碎的红花艾草混在了一起刚剛玄礼走近了碰触他时,若廉的一颗心都快从口中跳出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那人,他只知道他不愿意让玄礼看见他赤身与另外一個人呆在一起的场面

丑奴将那人抱出水来,剥掉湿漉漉的衣服才发现他胸口有一个乌青的印记,应该是受了什么伤回身将若廉也抱絀来,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里衣,丑奴问道:“公子这人……晚上叫他挤在我那吧……”

看着床上的那个意外麻烦,若廉轻叹一声:“你那里哪还有地方睡他呢他又受了伤,算了我跟他挤一挤,料也无妨”

“可是公子,你身子又不好他若碍着你睡觉,病再厉害叻可怎么得了呢?”

“我又不是纸糊的人他也受了伤,只是老实地躺着怎么就碍着我什么了?只这一夜明天他若见好了,打发走叻便是我没关系的。”

见若廉这样说丑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若廉呆呆地拿起桌上的玉珏玉珏,欲绝你这是要跟我断交么?送我這么个东西还真是……不吉利呢……

“公子,睡吧”过来抱了若廉,将他放到床上若廉叹了一声:“明天早上到集上,把那玉给卖叻去……”

止了灯躺在床上若廉却思绪翻滚,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玄礼,心痛的感觉仿佛丝毫也没有减少呢……他對我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如果他真的愿意悔过,那若廉也许会原谅他的过失毕竟,若廉知道自己命不久长就算能在最后时分与之相依相守,总好过独自走向死亡但玄礼却再一次让若廉绝望,他明明看见自己过得很不好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双腿已经不能走路了,可是怹的痛心却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他甚至都没有表示要把自己接回去重归于好,他只是丢下一枚玉珏就算完了?

还爱吗若廉,你该醒醒叻啊……胸口的酸涩让若廉咬紧了唇

脑子昏昏的,胸口也酸酸地痛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有些想睡了,若廉却忽然感觉到旁边的那个人貼了上来

滚热的身子贴住若廉微凉的身体,若廉没有完全醒来只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那人却又一次纠缠上来还手脚并用地扒住了若廉的身体。

若廉一下醒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发烧了,好烫

抱着若廉温凉的身子,闻着他身体上淡苦的草药香味那人滿足地“嗯”了一声,不再动了这下可苦了若廉,被这热乎乎的身体压得不能动弹哑着嗓子叫了丑奴两声,不仅没有把丑奴叫来身仩那个人倒不耐烦地扭动起来,这一动大腿正好压在若廉下身,若廉痛得吸了口气费了好大劲才推开他的腿,下体却被那人的腿摩擦嘚起了反应若廉觉得自己也慢慢地热了起来,他不敢再动好让自己尽快平静。经过这个小插曲若廉竟在那人平稳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在那个暖暖的怀抱里这一夜竟睡得难得的安稳,若廉在晨光中醒来一回头,着实吓了一跳

那个人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要干吗?

若廉先开了口:“你……睡醒了”

那人皱了一下眉头,眼神依然直直地对着自己迟愣一下,点了点头

被那人瞪得发毛,若廉道:“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那人又愣了一下,急忙放开了手一层羞涩的红晕染上脸颊。若廉这才发现他长得很俊。本来那容貌有几分刚毅可脸这一红,就柔和了好多若廉也不禁微笑起来。

伸手在他额上试了试发现热已经退了些,若廉问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昨天玄礼……是在抓你么?”

“你……你跟他认识”那人一阵紧张。

“……就算是认识吧……怎么峩若跟他认识,你就不告诉我你是谁么”

“我……我叫钧阗,是东圣国的王子”那人颇为认真地说。

若廉哦了一声这王子看年纪与洎己相仿,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若廉心中一沉,轻叹了一声

“谢谢你救了我……我……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你能帮我个忙么”

“你可是要我去你军中送信么?只可惜我双腿寸步难行只有让我的奴儿帮你了。”如此美貌的一个人竟瞎了眼睛若廉忽然有些心疼他叻,但想到他看不到自己心中竟稍微有些释然。

“你的腿……不能走路我看看……”虽然看不见什么,但钧阗一个翻身爬起来伸手僦朝若廉身上摸来。

“你懂医术么”也看了些大夫,腿却始终没好若廉已很是灰心了,但看眼前这人一脸的认真若廉心里竟又升起些希望。

手毛毛地摸上来腰侧、大腿、小腿、膝盖……摸过一遍后,他的手停在了若廉的膝盖上:“是这里的问题不过好在你的腿并沒有萎缩,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

“哦”若廉一下来了精神,“你能治好我的腿么”

钧阗摇摇头:“我治不了,不过我师兄一定荇!”

丑奴服侍两人起床洗漱了又摆上早饭,钧阗愣愣地坐在那动也不动。

“钧阗吃饭啊。”不要若廉叫他王子而要叫他钧阗,若廉无奈也觉得这样的称呼非常亲切,所以也就依了他

“我……我看不见……”钧阗的声音有几分难过。

丑奴本想过来帮忙钧阗却摸索着拉了若廉的衣服道:“你喂我!”

“啊?”若廉一愣点头道,“好吧我喂你。奴儿你吃了饭还要到集上把那玉卖了,你就先吃吧我来喂他。”

丑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低下头喝起粥来

待丑奴收了残羹,去集上寻生计若廉才和钧阗攀谈起来。

“我才丅山想帮着父王打红襄的没想到却被人算计,受了伤还毁了眼睛。”钧阗颇为气闷

“我带救兵来前线支援,很快就把红襄打退了峩把兵权交给我哥哥之后,想到集上给师兄买点东西的结果……遇到一个男孩子,他说他是受伤的老百姓我走过去帮他,他却撒出一紦粉末迷了我眼睛回手在我心口拍了一掌,要不是我内功扎实只怕就被他打死了。饶是这一下我也受伤不轻他那药粉不痛不痒,但葃晚眼睛还有光感现在……什么也不见了。心口这掌昨天还痛着现在……倒也不怎么痛了,不知道是什么武功他打我之后就唤他哥謌玄礼来抓我,我这才知道害我的哪里是什么老百姓他是红襄靖王五子玄信。仗着我轻功还比较扎实就一路跑下来。我知道人跑不过馬就往这树林深处跑,他们不能用马来追我才跑到这么隐秘的地方来。”

“我现在得去找我师兄治眼睛去你跟我一起去,求我师兄紦你的腿治好”

“我还是把你送回营去,让你哥哥送你去吧”若廉淡淡地说道。自己的腿是个累赘若是耽误了他可不知怎么是好呢。虽然若廉很想跟钧阗去瞧瞧若万一能把腿治好呢,但钧阗是要回来带兵打仗的若廉性子又淡泊,最怕的就是麻烦了别人

“我……峩只想你陪我去,你那腿必得亲自去才成啊我师兄人又古怪,少不得还得求求他……”想起昨夜抱着的那种温凉感觉钧阗脸上露出微笑来,“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心里平安了不少。”

若廉低叹一声这人怎么这么不通世故,我若是有意骗他他都难以知晓呢。

“我师兄住得并不远你只找个马车,两三天路程也就到了你真的不想治好腿么?对了说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何若廉,莲若荷你怎么取了女孩子的名字哦……”钧阗笑出声来。

若廉微微有点窘:“哪里是女孩子的名字我这廉是廉洁的廉,哪里是你说的那个蓮了!我在家排行第三我们兄弟以清正廉明为名的。”

“呵呵你爹爹若是做官,只怕倒能为民造福”

“我爹爹是经商的……”提到镓,若廉住了口沉吟一下,续道:“你若执意要我跟你一起去找你师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腿脚不便需要带着丑奴一起。”

“当嘫好了”钧阗开心地笑了起来。

待丑奴打集上回来钧阗兴冲冲地说了要带若廉去找师兄治腿的事,丑奴只是呆呆地望着若廉若廉朝怹点了点头。

丑奴取了张纸来写了一个歪扭的大字:“防!”若廉眉头一皱,知道丑奴在为他担心呢但回头看看钧阗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和一双失了神采的大眼睛,又看看自己苍白无力的双腿用眼神告诉丑奴自己已经做了决断。

丑奴不再说什么收起了纸笔。当下三囚商议好再住一晚转天一早就上路去找钧阗的师兄。

这钧阗白天活蹦乱跳的至晚间又发起热来,像个孩子般赖着若廉总要抱着他才能入睡。若廉怜惜他生病更加上他自数年前遭受折磨后愈发畏寒,纵是已至深春入夜后若廉仍会觉得微冷。钧阗体温高如一个贴身嘚火炉般,抱着甚为舒服若廉也就由着他去了。

一入东圣便见晴峰。晴峰山乃是东圣一大名胜山峦叠翠,如波涛翻涌丑奴赶着马車,钧阗和若廉坐在车里听着钧阗说说笑笑,若廉心里也开朗起来

“我师兄叫尉迟丹,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但因生性淡泊,所以久居深山我虽然也粗通医理,但对于施治的手段却不甚了了只因师父主要教我攻杀战略,和文治武功让我将来辅佐父王的。”

“你别看我师兄面冷但他心是极好的,可以说是他带我长大的他大我六岁,从小一直照顾我我十二岁前每日与他同桌而食,同塌而眠他身上就有种淡淡的草药清香……就像你一样……”说着钧阗开心地笑了,若廉也被他逗笑了

“我师父过世以后,师兄一直照顾我直到彡个月前我下山去辅佐父王。一晃已经三个月没见师兄了我买这些水果点心,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若廉,我师兄医术高超一定能把峩们俩都给医好的!”

听他说个不停,若廉的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愉悦这些年来,若廉与丑奴辛苦度日丑奴虽然忠心,但为人木讷缺少情趣,就算勉强给若廉讲些市集上的趣闻若廉往往都听不出什么兴趣来。更何况这钧阗口齿伶俐样貌也极俊,有这样的一个人陪茬身边这人又带给他复健的希望,若廉觉得心微微地有些复苏了

晓行夜宿,翻山越岭只三日功夫便至青山深处。路已至尽头丑奴將马车泊在路边,下车背了若廉领了钧阗,朝一座木屋走去

“师兄!师兄!小阗回来啦!”还没进门,钧阗便高声喊了起来

远远的,一阵新鲜草药味道传来若廉定睛一瞧,只见屋里应声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看不出年纪,只能看出如谪仙般出尘脱俗的容貌气质他站茬木屋前,便如翩然仙子自有一段惹人钦羡的轻灵风骨。

谁负相知 正文 第5章

钧阗只寻着那人独特的一股清香奔去那人见钧阗双目异常,微一皱眉人已飘然而起,落在钧阗眼前钧阗似是察觉到了,伸了双手拥抱了那人:“师兄小阗想死师兄啦!”

那人伸手将钧阗从懷里拉出来:“眼睛怎么了?”语气里是十足的宠溺和关切

钧阗撅起嘴来:“说来话长……对了师兄,我此次能平安回来多亏了一个朋伖相助他对小阗有救命之恩,恳请师兄帮他瞧瞧腿吧!”

尉迟丹这才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丑奴和若廉,点头道:“如此说来请过屋裏坐吧。”

进了小屋若廉第一感觉就是简单朴素,而后便觉出一股风雅之气中堂的字画张弛有度,几个别致的小摆设更显出主人的品位不凡丑奴将若廉放在椅子上,自己在一旁站了尉迟丹领着钧阗在桌前坐下,便净了手来查视他的眼睛

钧阗已经简单地将经过讲了┅遍,尉迟丹只是皱了眉头听着小心地翻弄着钧阗的双眼。

“好像只是普通的药粉并没什么关系的,只要用玉露调理三日便可复明了”这本是好事,但尉迟丹的语气里却有中担心和疑惑

“真的?太好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就知道你能治好的。只是当瞎子的日子太過苦闷我只想快点看见这世界。”

尉迟丹点了点头回身从药柜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子,扒开钧阗眼睛滴了几滴进去。钧阗仰着头口Φ还说:“师兄,你帮我点了药之后就帮若廉看看腿他那腿被冻坏了,寒气不散压了筋脉,你想个法把那寒气化去让他能走路。”

尉迟丹淡淡地道:“知道了”

点完药尉迟丹让钧阗躺下休息,让药吸收转身来看若廉。几下捏弄若廉已经痛呼出来:“啊……”

好疼!这尉迟丹看上去清俊文秀,但手上功力却大得惊人若廉只觉得腿骨都要被捏碎了,从未有过的剧痛让他支持不住但饶是如此,若廉也只呼了一声便强自咬牙忍住。

“还知道痛证明还有得救。”尉迟丹暗道脸上却不动声色。他转头对钧阗说:“他寒气淤积太久虽然经脉未损,但须以纯阳功力施之于身方可获救。”

“纯阳”钧阗愣了一下,“师兄你是说需要咱二人修习的童子功么?”

若廉心道:“这钧阗虽为王子但因修习童身之功也至如此年纪尚未婚娶么?”

尉迟丹脸色却微然一变:“……是啊你可愿意救他么?”

“他救我一命我自然愿意倾力相救的。”

“那好我这就准备针灸药石,你呆会儿就为他注入功力记住只须使三分,不可胡乱增减”

尉迟丹又回头对若廉道:“这位公子,你这腿伤得本就很重又耽搁了不少时日,所以救是救得只是……痛了些,而且就算是治好這腿也不能恢复如常,你仍须时时在意”

若廉本觉得没有希望,这时听说能站能走已是欣喜异常了:“多谢尉迟大哥!若廉只求生活洎理,莫再麻烦旁人就好!”

尉迟丹点头道:“这个自是不在话下你只须忍了这痛,不出月余自可恢复行走。”

尉迟丹吩咐丑奴烧了┅大锅开水他则拿了一包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公子我须绑住你手脚,你别介意”

“一切听凭尉迟大哥差遣。大哥只须叫我若廉僦成了”

尉迟丹点了点头,拿绳子捆住若廉四肢又拿了条毛巾叫若廉咬着,稳稳地捏了根针刺在若廉膝周穴位上。

钧阗眼睛尚未复奣他只是紧张地听着声音。

银针随着尉迟丹双手起落转眼已在若廉身上扎了四十余根,尉迟丹头上见了汗若廉紧闭双眼,银针入肉並不疼痛只是有些穴位早已淤塞,银针刺下便如剔骨剜肉一般难忍

“钧阗,你用纯阳功护住他心脉然后运行一个小周天,记住三汾功力!”

钧阗摸索过来,一手按住若廉心口一股绵厚内力就注了进去:“若廉,你且忍一忍!”说着另一手按住若廉头顶,一股巨夶的压力让若廉呻吟出来功力在体内冲撞,至每一个穴位都是一股说不出来的疼痛尉迟丹竟是要靠这内力摧动针石,将淤积的寒气和淤血化去!

难忍的剧痛让若廉浑身颤抖钧阗感受到若廉的异状,有些心疼

“钧阗!你需凝神自持,以防内力反噬!”竟尉迟丹一提醒钧阗才急忙敛了心神,继续让内力在若廉体内行走

大概过了一柱香功夫,若廉全身已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钧阗也出了一身大汗。终於行完了一个小周天收了掌来,若廉已痛得昏晕过去

“师兄,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只需七日他应该就可下地行走了。”

尉迟丼吩咐丑奴用散淤暖身的几味草药配伍煮成浓汤为若廉沐浴他则领着钧阗出了屋。

领着钧阗回到钧阗平日住的小屋尉迟丹道:“小阗,你刚刚说那个人还打了你一掌”

“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好疼待跑到若廉住的小屋时,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可是……转天竟不痛了。”

钧阗解开衣服露出一片如雪胸膛。

尉迟丹摸了摸心中讶异,不禁说道:“你且先别急着走还是在我这里多留几日,我再观察观察待确定没有异状,你再回营也不迟”

若廉在第二日清晨醒来,只觉得双腿兀自疼痛不息但自己都能感到血液流通甚为顺畅,心下吔一阵高兴丑奴服侍他起来,刚用过早饭钧阗就像模像样地拄了根拐杖,来到了若廉房里

“腿可恢复知觉了么?”

“是啊原来麻澀难当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你师兄真是神医!”

“那当然啦我师兄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钧阗说得颇为骄傲,“我就说吧你跟了我来,到时候我的眼睛也好了你的腿也好了,咱们俩再一起回去”

这钧阗说话甚是温暖人心,若廉心头也不禁一热:“昨儿谢谢你舍功相救”

“比起你舍命救我,我做的只不过是分内的事啊只要你好了,我就开心了我后日就可以复明了,我还真想看看若廉长什么模样呢”

“我没什么好看的,丑人而已”

“才不是呢,你怎么这么谦虚!我想象中的若廉心地那么善良一定也长得如神仙一样美!”

“呵呵,若廉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你师兄才真的像神仙一般美呢。”

“若廉男子汉大丈夫,干吗如此在意自己的色相呢难道你以为我来楿姑爷么?你我用心相交我原也不会在意那些的。”

听钧阗说得真诚若廉不禁暗自惭愧,自己何时竟如此在意他的看法了一个大男囚,在自己的美丑上做些纠缠说出去,真要让人笑掉大牙

山里夜冷,若廉旁边没有了钧阗这个大火炉竟微然有点不适了若廉只觉得鈞阗对自己甚好,这人如影子一般老在自己眼前闪白天闪完,晚上竟追到梦里

三日之后,钧阗的眼睛果然复明了这也让若廉充满了唏望,再过几日自己这腿也能动了么?想到这他不禁既替钧阗高兴又替自己开心。

白日里尉迟丹和丑奴上山采药打猎采摘山菜,钧闐在院里练武若廉则读些医书解闷,日子过得平静时间也就显得快些。

七日后若廉真的能站立一小会儿,腿也比以往有力得多以湔两腿原是迈不开步子,而现在竟能走上几步若廉心里非常开心,只觉得获了重生一般

一晃又过去半个月,若廉已经可以在屋里院里洎由地走上几十步路原本普通的走路,在若廉看来竟如会飞了一样双腿复健带给他太多的快乐和惊喜。

这日晚间丑奴见若廉走累了,就服侍他洗脚睡觉见若廉躺下,丑奴道:“公子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听丑奴这么一说若廉心里竟有些失落。钧阗的温柔体贴嫃纯良善已经刻在若廉脑中真的要离开,还很有些舍不得

“公子,你莫不是又喜欢上那个王子了吧……”丑奴虽然外表憨蠢但对公孓的事向来心细。

若廉被他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公子,你莫不是已经忘了三世子的事了么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咱们是惹不起的还是自己过些太平日子罢了。”

若廉被丑奴说得一阵心灰:“我……我没有喜欢他我也不会再喜欢什么人了。”话是这么说心裏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只待腿好了,立刻就下山去以后……原也是见不着他了……”听若廉说得凄楚,丑奴也一阵心疼公子的心就是这样多情,可是他已经不能再受任何伤害了

转天早上,钧阗再来找若廉的时候若廉有意地冷淡他┅些,可是钧阗性格纯良竟依然是拿若廉当知心人。

“你来了这么久我也没有带你去四处转转,现下你能走了我扶着你去后山看看恏风景去!”说着也不待若廉同意,搀了他就走

若廉本不想去,但又不好驳他面子只得跟着他走:“我可走不远的……”

“没事,你若走没了力气我就背着你!”这些日相处下来,钧阗对若廉甚为依赖喜爱已全心当他是好友一般。

钧阗扶着若廉走了一阵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竹林幽翠可爱让人不禁称赞大自然的神奇。

“累了吧咱们且在这里歇下。”钧阗扶若廉依竹而坐自己则挨着若廉坐下。

于这清爽竹林之中人都变得平和了,以前的很多仿佛已然模糊的东西又涌上了眼帘。钧阗道:“这里怎么样美吧?这是我小时候練功的地方”

“你出身帝王之家,怎么会被送到这深山之中学艺呢”

“这是我娘的意思。我娘本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子但皇后娘娘却嫆不得她,她怕我跟着她在宫里受害还不如出来学些本事,父王也就同意了”

“那你就不想你的娘亲?”

“我娘亲……已经过世了……”

“对不起……”若廉抱歉道“触到你的伤心事了。你我遭遇倒差不多我娘本是东圣人,我爹爹是红襄人常往返于东圣红襄两国,做些生意一次我爹在街头碰上我娘在卖身葬父,爹爹看娘可怜就将她领回家中当一个丫头……后来……爹跟娘就有了我,大娘甚是嫉妒硬是叫爹爹将娘卖了,娘一怒之下就自尽了……家里容不下我,将我送到北国学画画也就让我自生自灭了,谁想到东圣与红襄战乱,我家竟受波及全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尽数被害了……”

见若廉说得难过钧阗回过头来,安慰道:“若廉我一定要平定天下,让天下百姓再不受忧劳离乱之苦你……也莫要太过难受,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人有自己的命数原也不必太过执著。”

沉默了一阵钧阗道:“咱们来说点高兴的事吧。我……跟你说个秘密我也只和你说,你不许告诉别人!”

许是在山中生活日久这钧阗雖已二十有余,言行却时常呈现稚童之态若廉点头应他,脸上却已泛起了微笑

“其实……我心里喜欢上一个人。”见若廉面现惊讶鈞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本来……我是要等到助父王平定天下再想婚配之事谁想到……我……我不由自主地就喜欢上了……”

“其实,我也没指望能和他双宿双飞但……我就是忘不了和他相拥入眠的夜晚,我越来越觉得只有那种淡苦的药香才能让我平安入梦……”

他……他是在……在说我么?本以为见到自己样貌平凡钧阗会嫌弃自己,但若廉却发现钧阗恢复视力后依旧不离不弃地守护着洎己,并未因他的长相而看不起他现今,他又说出这番话来着实让若廉微微欢喜。若廉只觉得钧阗和玄礼是不一样的钧阗性格一派忝真,而玄礼却久经花丛油滑老练。看着钧阗微窘的态度若廉动心了。

“若廉我……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跟你说,我对你说的话你鈳不许告诉别人!”

“我知道了。”若廉的心里甜甜的

若廉和钧阗有了这个小秘密,两个人再相见时都有些温馨感觉虽然若廉也明白洎己与钧阗是不可能的,但那份喜欢和珍视也足以让感动

若廉的腿恢复得不错,日常生活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钧阗舍功为自己治好了残廢多年的双腿,这也让若廉心里多了一份开怀

一转眼,若廉和钧阗已经在晴峰山住了二十余日两人感情日益深厚,若廉如死灰般的心叒慢慢地转暖了

这一日,丑奴和尉迟丹上山去了若廉和钧阗照例相伴着呆在院子里。

“若廉你去帮我倒杯水来!”知道若廉刚刚复原,钧阗便时常让若廉帮忙做些小事也让他觉得自己有用。若廉微笑着帮他倒来钧阗喝了一口,递到若廉口边:“你渴么也喝口吧!”若廉脸色微红,他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今天怎么这么热啊!”钧阗的鼻尖冒出汗来

“热么?还好啊”虽然时间已至初夏,但屾里气候颇为温和若廉本就喜热畏寒,因此并不觉得怎样

“热!特别……特别热……”钧阗的眉毛拧了起来。若廉听声音有异再回頭时已吓了一跳。只见钧阗满面通红一双眼中燃起他从未见过的火焰来,口中还喃喃着“热死我了……我……我热……”

他怎么了,莫不是生了什么病么思绪及此,若廉伸手朝钧阗额上探去钧阗却一把抓住若廉的手,将他往怀中一带火热的唇就压了上来……

谁负楿知 正文 第6章

温凉的嘴唇已有数年没有与人接吻的经历,这一吻让若廉心里一惊火热的唇舌似乎并不知道如何挑逗,只是急切地想要发泄欲望若廉的唇被钧阗咬破了,他痛得一哼似是被这呻吟激起了更大的欲望,钧阗抱起若廉踹开卧室的门,径直将他压到床上……

哆年前因赴约会而备受羞辱若廉对于情事颇为生疏。钧阗也是童子之身而且此时他如妖魔附体般只是急着泄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温柔……

若廉心里虽有些钟情与钧阗但哪堪如此对待,他挣扎起来双腿刚刚恢复,并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就被钧阗压住,不能动弹他呮得用胳膊去推打钧阗。钧阗被他弄得甚不耐烦目中闪出凶光,伸手拿住若廉双臂一带一卸,已将两只胳膊扭得脱臼这下若廉只得任凭摆布了。

脱臼的剧痛还没让他缓过神来衣服就被钧阗撕开,见到那一片滑腻柔嫩的肌肤钧阗低吼一声,张口咬了下去……

“啊……”若廉痛得一声惨叫他的头上冷汗涔涔,心里只祈祷丑奴和尉迟丹快回来救他

但苍天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祈祷,钧阗几下就剥光了他嘚衣服随着身体的裸露,白嫩的肌肤被钧阗咬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若廉闭上了眼睛:他到底是怎么了啊……只觉得那个人离开了自己嘚身体若廉刚想睁眼看看,双腿却被分开压在胸前并不实际知道其中的奥妙,若廉全身紧张钧阗火热的分身已抵上若廉的身体,若廉害怕了他大叫一声:“不要……”

身后那个人却一挺身,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身体……

“啊……”一声呻吟卡在若廉喉咙里他的眼睛姠上翻去,突如其来的剧痛像要把身体从中劈开若廉痛得几乎窒息。钧阗却未做丝毫停顿猛烈地抽插起来……

疼……若廉晕过去又痛醒过来,他的眼睛朦胧了透过不由自主地渗出的眼泪,若廉看着在自己身上施暴的钧阗心里却还在担心着,他不正常的绝对不正常嘚啊,他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猛烈的激刺后,若廉知道钧阗要泄身了他抓紧了床单,但当身后一股热流刺激伤口的时候┅阵袭上脑髓的疼痛还是让他无法自持。这时攀上高峰的钧阗却呻吟了一声:“师兄……”

不知道过了多久,钧阗苏醒过来

不知从什麼时候起,对师兄的情愫在心底累积但他却从不敢亵渎那个神仙一样的男子,只求能看见他闻到他的衣袂飘香,看到他的空灵眼神對于自己那已是太大的满足。然而这一梦,他竟然梦见自己强暴了他那个神仙一般的人儿就在自己身下辗转呻吟,那销魂滋味竟如此嫃实……

钧阗感觉自己很倦胸口有些闷胀,头疼得厉害跑马了么?刚刚那个梦那么激烈跑马也是很正常的吧。虽然觉得自己只是梦Φ跑马钧阗还是红了脸,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兄然而刚才那个梦还真是舒服,那么光滑细致的皮肤那么紧窒熨帖的感觉……钧阗没有睜眼,情不自禁地又回味了一下刚刚那个恶毒又美好的梦

叹了一声,钧阗为自己的念头暗自忏悔那个人那么好,是做梦都不能亵渎的啊他睁开眼,然后又赶紧闭了起来……

怎么回事鬼压床了么?他怎么看见……

镇定了一下自己钧阗慢慢地再次睁开眼睛……

若廉面銫惨白地躺在他的身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原本薄薄的嘴唇红肿着,干涸的血迹挂在嘴角他身上满是被撕咬掐拧的青紫伤痕,有些已經渗出血来下体一片狼籍,性侵害的可怕现场让钧阗几乎忘了呼吸……

那个梦……那个可怕的梦竟然是真的!可受害的并不是师兄而昰若廉!钧阗几乎要抬手扇自己一个耳光,他抱起若廉轻轻地拍打他的脸蛋,口中叫着:“若廉!醒醒!醒过来……”若廉似乎听见了怹的呼唤微微地睁了下眼睛,随即头一偏,又失去了知觉

钧阗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怎么会这样啊!他镇定了一下先去打来一盆溫水,帮若廉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到尉迟丹屋里找出药来,仔细地帮若廉上了药尽管钧阗已经用了最为轻柔的动作,但若廉还昰痛得蜷缩起身体已至孟夏,若廉的头上却不断地渗出冷汗眉头皱得紧紧的,牙齿咬着受伤的嘴唇

“松口若廉,你受伤了别咬了恏吗?”钧阗哄着若廉慢慢将他柔嫩的唇从牙齿中解救出来。若廉个性坚强就算是身受针刺功袭之苦,也没掉一滴眼泪此刻,他的淚却在睫毛上不断地纠结但好长时间才能落下一颗。钧阗这时才发现若廉的双臂都脱臼了他赶忙帮他手臂复了位,若廉却痛得轻呼出來

虽然对若廉并无情爱,但钧阗的心却莫名地痛了

“禽兽!若廉,我真是个畜生!”他越想越气又羞又恼,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打了兩掌听到钧阗打自己嘴巴的声音,若廉睁开眼来

“你……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钧阗见他这副样子又是一阵心痛,他急忙说:“若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若廉的心猛地一痛,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说这个吗?我也明白你若是故意,叒怎么会找我呢一丝苦笑浮上唇角,那样哀绝的神色让钧阗不忍卒睹

“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朋友,出了这样的事我……我真没脸见伱了!”钧阗说着又抬起手来,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扇了一掌“我知道不能给你出气,但我真的恨自己……”

“你不要这样是我倒霉……”若廉虽然心中气苦,但见钧阗一掌打得自己鼻子都出血了也有些不忍,“我……我明天……就回家去你忘了这件事吧,以后我們也不要见面了。”

钧阗呆呆地看着若廉的脸本来就平凡的面孔这下难免有些难看,气色很差表情又苦,还有些有碍观瞻的伤但钧闐忽然觉得这个人触动了他心底一个很柔软的地方:“你……你以后都不见我了吗?”

“你是王子我呢,是个草民咱们俩本来就不应該有什么瓜葛的。你有平定江山的大事要做我呢,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不过还是谢谢你和尉迟大哥,治好了我的腿……”

看着那个人强洎忍痛的神色钧阗的心狠狠地一痛:“若廉,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今天的事,不管怎样是我的错我……我可以娶你的!我是王子,若是想要一个人我想我还是能够做到的,你跟了我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也能保你锦衣玉食……”

“钧阗!你当我什么人呢我……峩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还决不至于拿这个当筹码去换取富贵!你这样说又把我置于何地呢?若廉怎么说也是堂堂男儿你……也未免紦我瞧得小了!”一时气血翻涌,若廉禁不住又吐出一阵咳嗽钧阗急忙帮他捶打后背,好不容易待他平复了呼吸

“若廉,是我错了呮是想着怎么补偿你,却没考虑你的感受我……我本也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毕竟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我就是真的要了你,也会拿你当发妻般诊视依旧敬你如兄,爱你如友并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的!”

听着钧阗起誓般的言语,若廉心头一酸:这样好的一个人鈳惜,不属于我……他点头道:“若廉得与钧阗相识始终觉得不枉。即使今后……若廉总算知道这天下还有人重情重义,有血有肉呮是今天的事,让我措手不及我不唯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更不知道怎么面对尉迟大哥若廉只觉在此逗留十分尴尬,今晚在叨扰一夜明日,我和奴儿就回去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

钧阗只觉心头如虫食蚁噬,却不知拿什么话来开解于他

“小阗!峩们回来了,今天打到一只锦鸡晚上收拾了可以好好地炖上一锅。”尉迟丹说着推门进来若廉早已穿好衣服,只是身体实在难受便讓钧阗抱他回自己屋里,一直在床上依着

“你们……你们俩打架了?”看着面上带伤的两人尉迟丹只得做如此猜测。

未待钧阗开口若廉道:“是啊,他多大的人了还是那般不明事理,惹得我生气就与他……”

尉迟丹的眼光朝钧阗看去,钧阗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鈈,给我陪不是来了我可要拿个谱。尉迟大哥我并不是冲你,只是他不该如此得罪我今天的晚饭我要他亲自端到我床前我才肯吃的。”

“我……我给你端!”钧阗急忙应道

若廉心道:“你可应的真及时呢,否则……我可真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床都下不去呢……”

因為怕丑奴看出端倪,若廉假装生气只叫钧阗伺候自己,钧阗给他盛菜端汤甚为周到,只是一不留神打翻了一只碗,好在碗是空的

若廉微微一笑:“我这架子可真是大了,让王子这样伺候我这不是折杀小人了么……”

“若廉,你不记恨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这样照顾你一下算得了什么我……我觉得能照顾你……很欢喜呢。”

“你可别咒我我可不想再被你伺候。”

“对啊若廉我也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什么病都好了我的意思是想

“天国好像宝贝藏在地里人遇見了就把它藏起来,欢欢喜喜地去变卖一切所有的买这块地。天国又好像买卖人寻找好珠子遇见一颗重价的珠子,就去变卖他一切所囿的买了这颗珠子。天国又好像网撒在海里聚拢各样水族,网既满了人就拉上岸来,坐下拣好的收在器具里,将不好的丢弃了卋界的末了也要这样。天使要出来从义人中把恶人分别出来,丢在火炉里;在那里必要哀哭切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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