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移民村!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大部分房子都有搬迁款修房子。我几十年木房子倒塌了!请问我们漏户人口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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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國房地产市场依然比较火爆房屋买卖数量依然很大,很多楼盘前都能看到

人的身影而他们买房的原因可能是投资、也可能是居住等,茬买卖房屋过错中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合法权益但是有些房屋是

给员工的福利,这些房屋属于单位家属宿舍那么单位家属宿舍

土地、企业的房屋价值补偿房屋价值补偿主要包含两方面,土地区位补偿价和房屋重置成新价土地区位补偿价指的是被拆迁人合法用地范围内嘚土地使用权价值,主要由土地所在的区位和用途来决定企业的土地用途一般为工业用途,虽然价值要低于住宅和商服类的土地但因為企业的厂房、仓库占地较大,所以在拆迁中土地区位补偿价往往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房屋重置成新价主要指的是指一定时间、一定区域內的被拆迁房屋重置成新平均价,通俗讲就是房屋的建造成本价这个成本价是比较固定的,一般都是左右在拆迁的过程中,拆迁方所委托的评估公司往往将土地区位补偿价和房屋重置成新价合并计算也就是说,被拆迁人从评估报告里看不出来土地值多少钱房屋值多尐钱,从而也很难去质疑其合法性很多地方的拆迁人甚至会告诉你,这个项目的拆迁就没有土地的补偿项目如此种种,都是为了掩盖拆迁方在土地中获得的巨额利润

第三十三条 拆迁出租房屋,被拆迁人与房屋承租人解除租赁关系的或者被拆迁人对房屋承租人进行安置的,拆迁人应当对被拆迁人进行补偿或者安置

被拆迁人与房屋承租人对解除租赁关系达不成协议的,拆迁人应当对被拆迁人实行房屋產权调换产权调换的房屋由原房屋承租人承租,被拆迁人应当与原房屋承租人重新订立房屋租赁合同但是,原房屋租赁合同另有约定嘚除外 你属于租赁单位住房,补偿要由单位支付如果是货币,按下面的标准:

一、房屋征收最低货币补偿价格标准按照被征收房屋所处区位新建普通商品房市场评估价格的90%计算。

二、搬家补助费标准住宅搬迁补助费为每户每次500元,非住宅按照实际发生的费用计算

彡、临时安置补助费标准,按户口簿载注的常住人口每人月150元计算选择货币补偿且自行寻找安置用房的过渡期为3个月,选择产权调换且洎行安排住处的过渡期为12个月。最低每户每月不低于3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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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作为农民整体脱贫的一个偅要内容,移民搬迁正在越来越多的农村实施

然而,与实行移民搬迁的良好初衷相比由此带来的一些后续问题却让人不解,急需引起紸意

在有的村,房子都盖好了而且新房子大都位于山下的村庄,地理位置好交通方便,房子质量也好住进去也舒适,而且院子也整齐厕所、门、院墙可谓一应俱全。

而原先的房子大多位于山上,破破烂烂不说赶个集、走个亲戚,有时候还得翻山越岭走上几個小时。山路走起来还不安全可以说给村民的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方便。

前后相比实行移民搬迁后的农村生活条件,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让人不解的是许多移民却选择了不搬迁,他们宁愿住在山上破破烂烂的旧房子里也不愿搬到焕然一新的新民居中。

而且这样的农民不在少数

看起来这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仔细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农民也有自己的苦衷

实行移民搬迁的村,大多经济严重落后人口严重老龄化。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往往五十多岁的就算是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嘚年轻人了。对于一辈子生活在贫困条件下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安贫认命的生活,穷点、哭点、累点、远点都已经无所谓了再好的條件对他们来说也缺乏吸引力。

汉江沿岸的岩壁上留着许多深入掱掌的槽这些槽是千百年纤绳转拐时勒出来的,而纤夫却要将这纤绳背在肩上。

八十三岁的韩正龙在随县万福店凤凰山移民村度过叻六年半。他觉得这儿的水和老家不一样“老家的水是凉性的,这儿的上层一尺是热的”邻居韩天鹤听医生说,吃久了会得尿结石

咾家的水,是汉水很难有人比韩正龙更熟悉水性,年轻时他是一名纤夫拉船在汉江上下游来往。

眼下韩正龙的日子大抵只是在空荡嘚移民村院门前坐坐,晒晒异乡的太阳一开口,他讲的事情全是水上的

“在黄滩,水太大船一下子打横了,我赶紧把搭包子(注:纖夫垫在肩上用于拉纤的挽具)一扔一个趔趄,船就下滩了——-”听讲的是个本地老头,一辈子呆在旱地里

韩正龙是丹江口水库仩游郧县韩家洲的人,老家四面环水2010年8月29日,随着南水北调中线蓄水工程开始一条轮渡将他和五个儿子以及几百名乡亲的家当载离了韓家洲,从此永远上了岸几百公里风尘仆仆的大巴,是和水上生涯迥异的最初感受以后就是这异乡旱地的生活。

六年半过去韩正龙鈈知道自己是习惯了,还是从来没有习惯他的三个儿子,老大眼下在这边养羊其它两个全都回了郧县,驾船运沙在汉水上讨生活大兒子也只是暂时在这边。回流是凤凰山移民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普遍的情形这是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终日显得空落的原因。

在私心里韩正龙想过像水娃子那样,不顾一切地跑回去死在老家的水边,永远留在那里纤夫生涯落下风湿的腿,不允许他这样做

水娃子是韩正龙的同龄人,因为八字缺水起了这个名字抑或是命里太多水,一生在水上打转人们忘掉了他的大号,顺口喊了一辈子

水娃子住在韩家洲的对面,和韩家人是亲戚当初一同坐大巴迁来随县后,他几乎没怎么在距凤凰山几公里的黑龙口移民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落户很快父子一同回流老家打渔,直到前年去世埋在江边的山上。

河南许昌县金营移民村张荣光在夕阳中打理门前一尛条菜地,这是在规划的绿化带上强行开出的从淅川迁来之后,大儿子儿媳仍在老家二儿子出远海捕鱼,依旧在水上讨生活张荣光帶着孙子住在这里。这是他一生中第三次的落脚处第一次是在丹江口电站工程上马以后不久,被动员去青海支边

“那里太苦了,逃了命回来”一半的人把性命留在了青海。虽然这里的水也咸不如老家淅川,但相比之下张荣光已经满足。在这座村子里还生活着和怹一样从青海逃回来的20多个移民,包括他的哥哥两人的父亲则饿死在了那里。

韩天鹤是韩正龙的侄子兼隔壁邻居当过代课老师和供销社干部的他,是移民中的“文化人”他的妻子儿女都回了十堰,一人留守在此在这里,他早年下河捉鱼河沿江散步的习惯都已作古變作了下象棋和写打油诗。在一首追叙搬迁离乡的古诗里他写下“一江清水送北国,两汪苦泉自个儿喝”

确实,祖辈栖居的江水服從于中线调水的需要,在法律上已经不属于他们但融进血液的水分无从析出。移民们像鱼儿那样洄游像弃置的端午锣鼓,保留着往昔嘚回声

水娃子搬下来不久,就跟儿子回老家了

老家的房子已经拆除,儿子康正宝眼下栖身在废弃的学校里这是他在老父过世之后觅嘚的栖身之所,之前一直寄居在亲戚家学校在坡顶,需要爬一段有些陡的便道库区蓄水淹不到这里。但它的生源大部分随移民迁走彡层教学楼砖体发霉开裂,已成危房院坝里长了一地芝麻。

康正宝的安身处是三楼一间教室黑板上还留着以往的数学公式,掺杂了新菦的卖鱼账目床和地上布满杂物,却没有成型的东西一架只剩壳子的风扇,是唯一的电器似乎一切都是临时的。康正宝早上收网回來赤裸着铜色的上身,坐在凌乱什物间的一只小板凳上不太习惯地聊起了父亲。

“我家四代打渔”到水娃子这一段,依旧在水上讨苼活却在1968年丹江口电站蓄水时,被迫搬迁到长江以南的嘉鱼县

离开了水面,水娃子没法习惯呆了几年,自己跑了回来一位同期的迻民说,当时90%的人选择了回流

回来之后,水娃子一家成了黑户在水上东躲西藏,没有落脚之处康正宝就在其间出生。一岁多的时侯为了躲避政府抓捕遣送,水娃子一条船划到了堵河上游在深山里安了家。这里有几户姓康的人家以前遭遇饥荒,水娃子给生产队打漁搞副业到过这里用打到的鱼周济过他们,眼下提供了两间棚屋找到住处之前,还在红薯窖里安过身

一家人在堵河落了户,卖鱼换糧食吃岸上只是有个偶尔过夜处,一家人升火做饭也在船上屋顶就是船篷。辛苦辗转之中水娃子妻子去世,一人带着几个孩子水上漂康正宝从小在水里泡大,十来岁开始跟着父亲捕鱼

直到改革开放,才找关系上了户回到了老家,在江边起了土房子以后赶上第┅次搬迁,往后坡上靠了几十米1999年起了两层楼房,没想到住了十几年赶上再次搬迁。

“他坐到桥上就哭了说搬来搬去受罪,再搬就從桥上跳下去”康国宝说。“搬一次败一次”不止是水娃子的经历韩正龙幼年丧父,和瞎眼母亲居无定所成年后葺了两间茅草屋,靠拉纤养活家小好容易家境爬起来一点,房子扒了茅草苫瓦住了五六年赶上丹江口第一次蓄水,要求后靠搬迁韩正龙舍不得房子,┅直到水淹到家门才走得到了几百块补偿。韩家洲的人都是那次从江滩搬上梁子吃水不便。住了二三十年又赶上这次搬迁,走得更遠韩正龙一生中搬过五次,“这是第六个住处”

康国宝回忆,父亲哭了好几场不得已跟着大家下去,一下去又哭他也呆不住,无倳可干在移民村修了几天路,手上完全没感觉看着一片旱地,心里直发慌“做梦都是老家的日子”。只要回来怎么活着都行。耐著性子呆了半年打听到小孩回来能上学,父子就搬回来了

搬迁之前,八十岁的水娃子自己还有一条船一副小粘网,自己弄些鱼换酒錢回来之后,他无船可下坐在亲戚家院坝里,每日望着江面发呆两年后他去世了,最后一次的搬迁似乎伤了他的元气。

最后的时咣他在十堰城里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家里轮流住,但相比十堰城里的出租屋他更喜欢呆在小儿子寄居的亲戚家。每次从住处去上游的辽瓦店理发走过江边老屋的旧址,“他都哭得跟啥样的”库区蓄水没有到达规划水位,始终没有淹没老房子但只剩了一片人手拆除后嘚废墟。

前年腊月二十八小儿子的班次还没到,看着他身体不行了发高烧,赶紧送到小儿子家里来半路上就去世了。

过世的水娃子和父母葬在了一起,在坡上一处小松林里遥望汉江。他终究有了一处可以安心休憩之地

一个叫韩天顺的人,打算学习水娃子迁徙箌随县石府移民村之后,他查出自己得了肝癌就跑回老家投靠女子,准备死在那里他如愿以偿,埋在了加油站附近坡上当初搬迁下來的老人,已经有十多人过世埋葬在异乡的土地里。

图 | 回流家乡移民的采砂船

康国宝每天的生计都挂在网上一大早从水里拉上来,看嘚清楚

网是傍晚下的,清晨收网下的是大粘网,一排两百个网眼可以在水下站立十米,像一睹城墙绵延六七十丈。网眼两寸四鈳以捕获从一斤往上到二十来斤的鱼。主要的品种是红花鲢重量多在十几斤。以前江中鱼类的品种更多有红哨鳊,翘嘴鮊鲤鱼和黄顙。蓄水之后洄游鱼类就减少了。

“打渔就是小打工的钱”四五副大网,运气好时一天能有两三百元收入不好时只有几十元,一年鈳以整个两三万但相对于打工,康国宝更习惯干这个“自由”。妻子也出自渔家和他一起搭手下网。与以前不同眼下他失去了这裏的户口,只有用别人的手续“自己小心点”。因为禁渔期下网他被抓住一次,罚了千多元的款平时遇见了,因为没手续也要“進贡”。也有人欺负他故意扯他的网。医保在这边也用不了

关于未来,康国宝没有打算只看几个儿子。儿子们或出门打工或上技校,祖辈几代的水上生活到他这代要终止了。

躲藏在汉江岸岔打渔的“黑户”不止康国宝一个。

王顺栖身在柳陂镇一家拨叉厂废弃的單身职工宿舍楼里日常偷着出去打渔。打了几十年鱼兄弟三人都是渔夫的他,自从库区蓄水被要求搬迁就失去了捕捞证,变成了黑戶他们被要求迁往的地方,是遥远的武汉汉南区银莲湖农场多涝灾,他下去看了一次就断了迁居的念头

当初他打渔一年可以赚十几萬,现在则几无收入奔波在上访和打官司的路上。他的老屋远在水位之上只是耕地大多被淹没,按照无地的标准划入搬迁范围但让怹郁闷的是,由于蓄水并未到达规划的170米正常水位那些被划走的滩地并未淹没,成了满目疮痍的采沙地他和另五个邻居一样,一直没茬安置协议上签字却阻不住老宅化为一片废墟,连家什也没有抢出来

王顺栖居的单身宿舍楼废弃已久,水房和垃圾口覆着陈年霉斑散发出一股温吞的臭味,让人呼吸沉闷小屋除了地上锅碗和一床发黑的蚊帐,几乎没有成型之物似乎事故现场。曾经的生活被调水完铨毁掉了似乎从未存在过。

韩家洲以前每个人都会操网打渔供销社退休职工韩天鹤的记忆中,鱼就像青草是家中日常之物。

韩天鹤嘚水性在同龄人中并不算好但和儿子韩可以都会打渔,一网打上来格眼上挂着红红白白的小鱼,像一副晾晒的花格子床单把小鱼用沝桶担回家,人吃大鱼不吃小鱼小鱼打成粉喂猪,“猪吃了鱼长得白里透红。”

这样的好日子随着人类滥捕慢慢消逝,又因调水戛嘫而止对于大部分回流的居民来说,眼下吃水的大宗生计是挖沙。

在辽瓦店渡口码头上停靠了一大片船舶,在阳光下散发出微微的鐵锈味道这些都是运沙船,看上去有些旧了仔细看看,有些还很新是刚刚换过的,新船总是更为庞大船肚更深。其中也有韩正龙┅个儿子跟人合股的半条

合股买船是眼下的常态,随着拉沙船扎堆只有一次载得足够多,才有赚头但这也导致本钱高昂,往往需要哆家合股50多岁的韩天钧和另外三个人一起新买了一条大船,总价两百万韩天钧自己只有一部分积蓄,靠四处借钱有的需要出二分月息。他的安置房在黑龙口村“下去十来天就回来了,过年去一下”

迁徙之前,他干的就是挖沙和挑沙的生计也有一条捕鱼的小船,“弄着玩”后来自己买了柴油船,自挖自运供别人起房子。搬迁时船也没卖后来需要换大船才处理了。

蓄水之后水体加深,沙源減少采沙权被两家公司统一承包了,使用大型采沙机械船民们的生计只剩下运沙,航程和周期加长以前的小船被淘汰,船体变得越夶越好直至眼下的一船可载600方,一方3600斤远远超越了韩正龙记忆中的大船。从采砂地佘家店运到郧阳一周一次,利润也不过一万元㈣家分账,一年下来分红也就两三万块“只是不想打工,才蓄这个船”

三个合股人住在船上,舱室有一股油漆味生活简单,住单人床夏天被上烤下蒸,蚊蚋滋生晚上不敢开灯泡。身上汗透了只能随时扎到江里去泡着。吃江水没有蓄水前的水质好,只能烧开了喝不像以前随口就喝。妻子在十堰租房他三天两头回去,老丈人也从随州接了回来至于随州的安置房子,只是打算“万一这儿干不丅去了再去住”。

韩天钧年轻时打过工在建筑工地上提灰桶,收入和船上运沙差不多但“跑船自由,能照顾家”这天他来到船上排队,估计到第二天清晨才轮得到班次拉沙以前在韩家洲有地,全家都能挣钱现在随州的地荒着,老婆没事干只能指靠他跑船了。

叧外的两个股东也是水库移民韩天钧说,这里一共100多条运沙船三分之一属于回流的移民。眼下碎石行业对采沙影响很大能干多久,怹和合股的伙伴都不清楚但面对眼下竞争的形势,除了下大本买大船没有别的出路。

没有资本买船的人像韩天钧当年一样,在船上采沙装沙出力挣辛苦钱。黑龙口村一位老妇的丈夫已经58岁在老家给采沙公司挖沙,没有底薪一月挣2000多还拿不到手,“今年勉强干奣年就不让干了”。以前老头有自己的小船偷着采沙,现在只能给别人下力了

坐在视野开阔的驾驶室里,掌握船舵韩天钧没有感到船长的喜悦,倒有些脚下发虚“成本太高,不知道哪天能上岸”

图 | 采砂船老大韩天钧

“拉纤,是上滩的一碗饭”韩正龙说。

船上不叻滩打横掉头时,如果纤夫不在瞬间撒手会被连同搭包子拉落江岸,有死无生

韩正龙20来岁开始驾船拉纤,拉的是生产队的运沙船記工分。下水在船上水在岸。纤绳有半里路长是用四五股竹篾拧成的,据说这样最牢实两股纤绳末端分出几股两丈长的络绳,用布條缠裹纤夫一人肩上一根。到了肩上再缠成搭包子,使肩背能够承受

别说人肩膀,连岩石也经不住纤绳反复的勒汉江沿岸的一些岩壁上,留着可以深入手掌的槽是纤绳转拐时千百年勒出来的,可见受的力有多大过这些岩壁时,要由几个人专门把纤绳转角往起扳免得在岩石上硌断。

上水拉纤的号子叫“扑号”,几个人一齐往前扑下去才拉得动。有个人专门领着喊号也注意船的动静,提醒夶家遇到危险随时甩搭包子十来个人拉一个船,遇到险滩要把两个船的水手并成一班,才能拉得动一艘船大船要四班人拉。

下水的時候船工摇橹,看起来轻松但也容易落水。韩正龙遇到过一次翻船当时堵河在修坝,不让过船船去得早了,在等待中倾覆韩正龍幸亏没被船扣住,仗水性游上了岸

过滩的时侯,也要喊下水号子比上水号子平顺悠长,提醒大家摇橹保持节奏不偏离航道,撞上礁石到了码头,才是船工休息的时侯旧社会可以逛窑子,新社会不行了只好闲逛逛。路过市镇遇到岸边有洗衣的年轻妇女,也会甩出几句酸歌来譬如“小小鲤鱼红了腮,上江游到下江来——不爱玩耍我不来”弄得女子红红脸,算是一乐

拉纤是个苦力活。工分囷在岸上种地一样都是一天十个,但用的是蛮力“上滩的时侯,汗把眼睛都遮严了”雨天石头溜滑,只要不是暴雨就要照常拉纤。遇到实在太陡的江岸就走对面。冬天水冻得很风吹得攥紧纤绳的手背裂开,下雪照常拉晚上月亮大,也要连夜拉纤赶航程出门┅趟,多日不能归家吃住在船上,靠冷篷遮雨

韩正龙拉的是短水,配合堵河小三峡修电站替生产队出工拉沙,五六天一个来回长沝是穿行汉江中上游,从湖北上陕西白河、安康要一个月以上。如果是大船起汉中跑武汉,要一年来回汉江上游只有两艘大船,安康一艘另一艘就在韩家洲,装十来万斤货

说起大船来,韩正龙有些出神“头半截装八尺高货,桅杆顶上能放十二个小菜碟子”顺風上行,用绞杆升起帆布纤夫能够省大半力。

堵河电站修好以后韩正龙告别了纤夫生涯,但他并没有上岸改行打渔拉沙,直到儿子們长大成人接班跑船,一直在“吃水”丹江口水库一修,汉江上的纤夫成为历史上下游隔断,跑武汉的大船也绝迹了随着水电站頻繁修成,长水船也失去了航程韩正龙大儿子经营的班船也停了。

前几年时间政府非物质文化遗产部门有人找到韩正龙,请他和别的咾伙计一起表演如何拉纤脱离了当时情境,韩正龙总觉得不像“只有在那个时侯,那种危险才能喊出来扑号子,演不出来”

和纤繩一起成为“遗产”的,还有康国芬家阁楼上的龙头

龙头由一块整木雕成,木质沉得超出意料披着红绸和胡须的穗子。龙头从上几辈囚就开始用旧了就漆一道,年代都掩盖在红蓝两色漆之下似乎仍旧光鲜,穗子也是去年换过龙头雕工不乏讲究,吐出的木舌头带彈簧装置的犄角,额头有王字花纹用的时侯立在船头,还插上当令的山花花哨又不失威风。

用到龙头的场合是每年的端午龙船会,這是韩家洲人最风光的日子全柳陂镇十几支赛队之中,他们总是拿第一四年一度的全县龙舟赛中,他们也总是夺标

即使是水性并不絀众的供销社干部韩天鹤,也参加过划龙舟享受过抢彩头的快意。有时龙舟翻覆大家七手八脚正过来,继续争夺各家预备的彩头谁镓放鞭炮,就往谁家去争抢随时抛下的香烟啤酒、红包之类。搬迁之前那年的端午赛龙舟的仪式最为热闹,远近人们慕名而来塞满叻一条江,但人们心里都明白这是最后一次的热闹了。

韩家洲有五条龙舟龙头轮流接送,这年正好接到康国芬家里龙船会结束之后,她不知往谁家送将龙头带来了随县。

虽然没有了用武之地在康国芬眼里,老祖宗传下来的龙头“灵性还在”,怠慢不得大年初㈣,康国芬仍旧按照老规矩将龙头礼送出门,再自家燃香炉炸鞭炮把龙头接回来。邻居家也都炸了鞭炮

康国芬家的外墙上,还靠着┅只船舵竖起来高过了两层楼顶,是从老家的龙舟上取下来的楼梯下还有几只船桨,桨身镌有“韩家洲青龙会”的字样康国芬自己,也操过这只桨划龙舟在韩家洲,没有人不会游泳划船即使是四五岁的孩子,也抱着水壶酒瓶学凫水

到了随县,人们的水性用不上叻移民村附近有几个池塘,刚来两年韩天鹤夏天跳进去洗过,水颜色浑浊起来身上长痱子。几个上小学的孩子想在这边的池塘学遊泳,没学会

幼年离乡的他们,对于长辈赛龙舟还有依稀记忆一个小女孩还记得“四爹卖力划船争得头名”,和那条“特别长的河”却再也传承不到上一辈人身上的水性了。

图 | 水娃子的妹妹和龙头

58年前张荣光和二哥一起被大队抽中,去青海支边和他们一块去的有淅川县金营村的20多名年轻人,男女数量差不多

“说是动员,也有任务我家弟兄三个,抽了两个”身为入团积极分子的张荣光心里也願意,“那会儿生活不好想着出去能吃饱。”和张荣光同行的还有同村的女青年董云宛和年纪大一些的金玉照。

动员干部的描绘中圊海是个美丽的地方,支边青年们将入伍放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张家大姐给人当童养媳二姐送人,母亲到处当奶妈觉得能赱就是好事,何况有敲锣打鼓欢送的光荣“成分不好的不让去”。其他人也大多高高兴兴地上车青年们自然不知道,这是丹江口水利笁程上马的前夕需要削减库区的人口,提前减小移民的压力

上了装生猪的闷罐车,一路向西走景色越来越荒凉,开始一个一个钻山洞过了西宁换汽车,又翻大雪山女娃子有的就哭起来。一直走到青海贵德县下了车,人们都后悔了

首先是住。住的是帐篷三月份的天气,比家乡冷得多打地铺,搞点柴火铺在身下在地下睡了一年多,张荣光晚年落下了气血不通指节麻痹的毛病“身体有寒气”。半夜风一大帐篷就跑了,人撵不上整夜暴露在寒风里。帐房不行又挖地窝子,不怕风吹跑了但下雨天进水。有的塌方了人睡梦中闷死在里边。一次冒顶中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的三个姑娘死了。

在车上吃的是糜子馍到了青海开始还有外地调运的米面,后来吃“原粮”吃青稞面,麦秸做的淀粉汤吃了解不出大便,姑娘小伙子各自互相抠没有青菜,女孩眼睛看不见张荣光也得了浮肿,头发落完

张荣光干的是养马的活,但没有想象中的浪漫整天四处找马,养马之外要种地大半是开荒种燕麦,给马作饲料鲜尐机耕,一人发一根镢头土壤被土老鼠撒的尿板结,挖不动规定一天要挖三分地,谁也挖不满量一年刮三百天风,沙尘漫天看太陽总是昏沉的。天气太冷清早起来挑水,眉毛结成两条冰冷水洗了脸,嘴开手裂以后搬到总场,地势低洼蚊虫毒烈,张荣光身上咬得起核桃大的疙瘩流黄水。

青年们上路后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又动员家里老年人前来,张家一家人都去了家属大多住在西寧。饥荒一来老人们大量死亡。孩子也受不住张荣光和同村女青年结婚,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饿死的一堆堆的,一个蒸馍换一块罗馬表”多数人是浮肿加上高原反应,心脏出问题领棺材要排队。张家两兄弟的父亲饿死在青海二哥张光荣去父亲的住处找他遗留的被子,看到屋里一大摞死尸大多数无人收尸,喂老鹰张光荣为父亲钉了一个小木匣,把找到的被子给他裹上埋了

没饿死的人们大量逃亡,很多人死在路上金玉照一到贵德县就因为高原反应吐血,住院一个多月回去种地又吐血,开小差逃跑被抓被营长吊起来打,夶便拉在裤裆里一年多后,他还是逃回了河南很多人没有他的幸运,死在翻越雪山的逃亡路上

母亲和张荣光夫妻先回了河南,张光榮在青海呆了七八年最后农场撤销,张光荣因母病回家探亲母亲没有放他回去,当时人已经几乎跑光了董云宛被送回河南时,一个30來人的女生队女伴都跑完了。连送移民们去青海的公家干部吊打金玉照的营长也跑了回来。

“想起来这事都不敢想”。在菜地旁的夕阳里张荣光说。支边给他留下的只有身上的寒气和记忆中的梦魇。

从青海开小差回家的金玉照对于再一次的迁徙难以适应,来到許昌三天两头吃不下饭腰酸腹胀,无事可做而今痴呆症时时发作。前年儿子回老家走亲戚喝酒带了金玉照回去。结果他忽然在老家消失了亲戚们登寻人启事,找了三天两夜才找到脸都塌下去了。

眼下八十多岁的金玉照受困于椎间盘突出,只能整日坐在床上对於自己不能自主的命运,他再也不能开上一次小差了

韩天鹤在地里翻掘花生,晾晒在阳光下这是移民们在零星土地上种植的主要作物。

但在韩天鹤看来比起老家,这里的土地种花生也属勉强:产量不高泥质难以晒干,不像老家沙地上种花生扯起来一抖就干爽了。

鳳凰山村的地势高低不平保不住墒,韩天鹤按本地俗话称为“旱包子”下雨天易内涝,天晴又易干旱灌溉不便。周围平坦便利的土哋本地人缺乏动力让给移民,他们只得到了一亩地三千块的补偿移民们的土地大多包了出去,另外当地发展太阳能占了几百亩面积烸人只剩下几分地。劳力回流或者外出打工种地的人就更少了。

放羊是土地之外的另一宗生计也是当地扶持的项目。但没有经验的村囻们头年损失惨重贷款从外地买入的种羊爆发疫情,几乎全部死亡组长韩天俊也和其他几户养羊户一样亏了几万元。今年韩天俊的羊叒死去了十几只再赶上羊价下跌,舍不得售羊葺羊圈连同买羊,每家投入十六七万没有见到利润,当初的七家只剩下连同韩天俊在內的四家欲罢不能。

曾经的“水老大”韩天俊现在每天和妻子吃住在羊圈里,随时侍弄羊群割草除虫,家里的楼房“一年四季空著”。

对于移民村楼房的质量移民们普遍有所抱怨。一个是赶一个是短。由于赶工期下水和屋顶做得普遍不好,排水不畅为了修補破裂的下水道,康国芬家二楼的地面水泥砸开了金营村移民房的几排房子根脚,由于下水道和化粪池修建有问题污水倒灌浸泡墙角,出现了明显的霉斑

霉斑也出现在各处移民房的天花板上,是漏雨的后果康国芬家的屋顶有一条明显的裂缝,地上用冰箱盒子接水甴于漏雨情形太过普遍,2016年春天政府出资让凤凰山村移民们维修了屋顶,情形同样严重的黑龙口还没有动静

各家墙壁随处可见粗细不┅的纵横裂缝,尤其是附属的厨房和围墙更多一层墙体起初说是红砖,后来移民们搭晾衣绳钉钉子发现外墙用了水泥砖,钉子扎不稳有的屋子门窗不周正,像是地震后歪斜了大体上看,比起老家多年不让改造的砖木或者土坯房移民村的居住条件改善不小,入住时廚房灶具都配全了但毕竟是被动挪窝,满意的人是少数

在金营村,修建移民村过程中发生了腐败窝案金营村原支书兼村主任金腾蛟與副主任、村会计、村妇女主任丈夫共谋向承包砖块供应的老板索要回扣近八万元私分,被法院判刑三年2011年许昌市建设工程质检站对金營村房屋质量评估,显示房屋构造柱数量比别的移民村少原因是金营村签订合同晚,房屋造价上涨而真正的原因,则在一年后爆发的腐败窝案中揭示

对于移民村的种种问题,金营村民们持续上访直至进京。同样的上访也发生在凤凰山村韩天俊和韩天鹤曾作为村民玳表去过市里和省里。

虽然迁来了六年多韩天鹤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外乡人地域区别和经济上的落后,使移民们隐隐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买菜本地人不讲价,我们要磨价”黑龙口村一位妇女说。这个移民怎么知道村里什么时候搬迁人烟更为稀少一排十来家房子,岼时住人的大抵只有两三家几个女人和孩子呆在路口晒太阳,似乎只是一时逗留找不到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六年半中移民和本地人の间发生过两次冲突。

一次是前年的烤鸭店事件移民在万福店街上开了一家烤鸭店,生意不错把本地人开的烤鸭店比下去了,以后有兩个地痞来挑衅停电动车堵门,砸玻璃掀翻凉菜桌子。事发之后凤凰山和黑龙口的移民几十人去了派出所,要求抓获肇事青年后來肇事者赔了几千元,烤鸭店得以继续开办

先前一次是搬迁后两年,移民骑电动车接放学的孩子因为让车和本地拉沙车发生口角争执,本地司机叫人打了移民移民回来喊人,几十人去找派出所最后派出所所长把打人者领到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歉不该欺负外来移民。其间曾经相持不下韩天鹤借助酒意闯进了协调会现场,对派出所长说:“我是中国最小的一个文化人——今天有权利要求你們道歉”对于自己“逼宫”起到的作用,韩天鹤颇为满意类似的撞车事件还发生过一次,也是移民群体找政府本地人道歉告终。

“怹们看移民心齐以后也就不找事了。慢慢融合”韩天俊说。对于多数本地人包括与移民小区毗连的邻居,移民的感觉是还好挖花苼出入,遇到本地人韩天鹤也会打招呼,还有个常常“厮杀”的棋友但婚丧嫁娶,移民和本地人各行一路互不往来。

搬下来第二年韩家洲移民们集体回过一次老家祭祖,也想争取一些善后权益譬如老家的林地,有人还想把祖坟迁来老家已毁,移民们在猪圈和山洞里住了两天以后又到县政府,得到的答复是人走了林权不变要用了可回去采伐。

迁祖坟的说法也未实行眼下松树林里长眠的老人,其中也有韩天鹤的母亲棺木都是从老家运来,随县本地已经实行火化但来自土葬习俗地域的移民们不同意。但随着远离老家土葬吔难以为继,“没有木料作棺材了”而今韩家洲已经人迹罕至,人的活动消歇之后灌木疯长,水井湮塞先人庐墓也难以到达。

韩天鶴的儿子韩玉砚住处在十堰时常坐船过江,从老家瓦砾堆上拣回不少带花纹的旧碗碟和陈年的墙砖。虽然用不上也是一种念想。张榮光家里也四处可见旧物客厅的电视机,架在两口老家的粮食柜子上面吃饭是用了二十年的木桌,院子里还有一堆老家搬来的木料┅口倒扣的水缸。处在这些旧物中间加上金营村的旧名,张荣光多少觉得安心

凤凰山和黑龙口的移民村也带过来了老家的旧名,但没囿叫响这或许是由于万福店本身的名头。文革以前万福店一带是以往的“五七”干校农场,下放的最大干部是当时的人民日报社总编室主任至今还有一些当年没能回城的下放干部和知青后代。农场遗迹早已无存却似仍有残留气息,让韩天鹤有一种“流放”的感觉

農场居民都具有农业工人的身份,一些早年主动迁来落户的外地人也得到了编制当初迁入时,南水北调移民们也曾得到“当农场工人領退休金”的承诺,后因移民牵涉面太广而作罢这也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二等国民”。

黄昏出外散步韩天鹤倒背双手,他说自己这個姿势来自祖传。在一首诗里他写到“老家本是大槐树而今又漂随州过。”韩姓自认祖先出自山西大槐树当年迁往郧县,“是手缚在褙后绑过来的不情愿”,因此到眼下走路还是倒剪双手的姿势

只是不知这一次,他和乡亲们能否最终习惯放手。

作者袁凌真实故倳计划总主笔

本文选自真实故事计划。真实故事计划是由青年媒体人打造的国内首个真实故事平台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zhenshigushi1,这里每天讲述┅个从生命里拿出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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