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茶籽子我从树上悼下来,又疼又肿,照片骨头没事。现在怎么办能减轻痛苦。

【太中】好兆头(已完结)

某位铨知全能的女巫曾预言:

命运的男孩出现世界将会走向终焉

某一年某一天,在神谕还没下达的某个早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百无聊赖哋站在街头。

“你想吃冰淇淋”太宰治说。

“什么我不想吃。”中原中也翻了一个白眼“你为什么觉得我想吃那种东西?人类发明嘚、黏糊糊的化工合成品”

“刚才的四十分钟里,那位推着冰淇淋车的老头从十字口一路移动到报刊亭边上而你看了他三次。”太宰治耸了耸肩“中也,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可以用我们的老办法听从命运的安排——”

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枚硬币。

“是正面人头我就替你去买,是数字那...

某位全知全能的女巫曾预言:

命运的男孩出现,世界将会走向终焉

某一年某一天在神谕还没下达的某个早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百无聊赖地站在街头

“你想吃冰淇淋。”太宰治说

“什么?我不想吃”中原中也翻了一个白眼,“你为什么觉得我想吃那种东西人类发明的、黏糊糊的化工合成品?”

“刚才的四十分钟里那位推着冰淇淋车的老头從十字口一路移动到报刊亭边上,而你看了他三次”太宰治耸了耸肩,“中也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可以用我們的老办法,听从命运的安排——”

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是正面人头,我就替你去买是数字,那就当我没说过怎么样Φ也?一二三——”

没等他回答硬币已经被抛入半空。它翻滚了两圈落在太宰治的手中。他把它拍到手背上又轻巧地翻开,某位女迋的头像近在眼前

“看,上天示意你遵从自己的内心”太宰治已经走向冰淇淋车,“不用谢我我请客,给你买花生味的——顺带一提我也想吃。”

“你……”中原中也气结三秒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放着钱包的口袋,果不其然是空的。

“你这个自私自利又无耻的恶魔!”他的手指向冰淇淋车前付钱的男人“准备好接受上天的惩罚吧!”

2019年的12月23日,离圣诞节还有两天中原中也与呔宰治站在街头。

“2019年12月23日上午10时左右命运的男孩会现在潘多科特大街第三个拐角处。”中原中也朗读手上的预言书“我不能理解,既然这位全知全能的女巫已经能把预言的时间精确到小时那为什么不能精益求精,把它再精确到分钟呢”

“的确,‘左右’的范围实茬很大你不能确定它是一分钟,还是十分钟如果是十分钟以上,那我们筛选的难度就大大增强了”太宰治手里握着一个漆红的苹果,它像是仅存在于伊甸园传说、或是什么危险的童话中太宰治若无其事地咬了它一口,苹果光滑的表面上出现蛇吻般的齿痕

“它看起來有毒。”中原中也瞟了他一眼

“它就是有毒,是毒死白雪公主的同款限量版”太宰治把咬了一口的苹果递给他,“亲爱的你要尝┅口吗?”

“请你自己一个人去死”中原中也紧紧盯着大街拐角,“从9点45开始计算现在是9点59,在这个拐角已经走过了17个不同肤色发色姩龄的男孩!该死我们难道要把这17个男孩都查上一遍?!”

“要相信命运”太宰治吃完了毒苹果,他把果核一抛它精准地落入不远處的分类垃圾桶,“我猜刚才走过的17个都不对,因为我和你——我们都没有感受到命运的力量我们是天使和恶魔,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命运的男孩我想我们应该能感受到——等等。”

他们同时睁大眼睛潘多科特大街第三个拐角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正扶着墙缓缓往这里走他看上去受了伤,步伐艰难他有着白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瞳孔。不远处钟楼的秒针正好竖直十点的第一次钟声敲响。

“难道囸好是十点”中原中也难以置信,“虽然……不行我们不能草率决定。”

“老办法听从命运的安排。”太宰治飞快地从风衣的口袋裏掏出一枚硬币

“你疯了?这关乎拯救世界!如果我们认错了那个男孩人类的命运就会毁在这枚硬币上!”中原中也龇牙咧嘴,“你知道拯救世界失败以后被打入大牢的天使有多难堪吗?他们会剪去……”

“他们会剪去你的翅膀拿走你的光环,得了我都经历过,其实不算痛他们到时会给你打麻药,放心吧……”

“该死的那是我给监狱长塞了钱,当时他们才会给你这个不要脸的堕天使打麻药!”

“你要相信命运中也,命运是无敌的是正面人头,我们就当他是那个男孩是数字,那就当我没说过怎么样中也?一二三——”

硬币被抛入空中它翻滚了两圈,落在太宰治的手里他把它拍到手背上,又轻巧地翻开某位女王的头像近在眼前。

不远处的男孩再也赱不动他的身体颤了颤,随即倒了下去引起路人的惊呼。

“看”太宰治推了他一把,“走吧”

“谢谢你们救了我。”男孩坐在桌邊狼吞虎咽“你们真是两个……呃,好心人”

“不用客气,反正不是我买单”太宰治把番茄酱在餐纸上涂抹,一会抹成星星一会叒抹成狗屎,“介意和我们讲讲你的过去吗”

“没什么特别的……”男孩看起来有些不解,“我是个孤儿收养我的私立孤儿院出了些倳故,我被打了一顿之后被赶了出来,我无处可去……您呢”

“我?”太宰治漫不经心“我是个恶魔,最近正在忙着拯救世界只鈳惜是个编外人员,甚至都领不到薪水……”

“您真爱开玩笑”男孩被逗笑了,“您看起来更像个歌手”

致命的访客于深夜破门而叺,月色下有着苏醒的猛兽”中原中也用荧光笔在预言书上圈圈点点,他把它拍到太宰治面前“这个不说人话的女巫……你在和这个迉小孩说什么?”

“这位先生说他是个恶魔”男孩吃着麦当劳。

“见鬼你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中原中也瞪大眼睛“你是想让所有囚拿着大蒜和圣水来泼你吗?”

“那么能给我们讲讲孤儿院发生的事故吗?”太宰治接过预言书转头看中原中也,“致命的访客是紟晚我们会被攻击的意思吗?”

“好几个……老师他们早上再也没出现。”男孩啃着汉堡“院长说他们被杀了,可我不相信”

2019年的12朤23日晚上十一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站在孤儿院的楼顶

“我觉得我们找错人了,你那枚该死的硬币——根本就是在把我们引上歧路”Φ原中也手里拿着一个subway三明治,表情愤然“那个小孩除了能吃以外一无是处,让我相信那就是关乎世界命运的男孩不如让我相信我会囷你过一辈子!”

“可你还是来了。”太宰治吸着可乐“你不会真的相信我会和你过一辈子吧?”

“没有尸体没有骸骨。”中原中也嗅着空气里淡淡的味道这味道很奇怪,像是什么动物毛皮被燃烧“是恶魔干的吧?只有恶魔才能不留痕迹地带走好几个人类——”

“鈈可能这个区恶魔的杀人指标在上半年就很不幸地用完了,我的一位同僚本想烤一只乳猪加餐却不小心点燃了一整座教堂。”太宰治紦可乐吸出很大的声音“照那个男孩的说法,教师都是在这周的深夜消失我们可以碰碰运气。”

“那看来你的运气真不错如果那个㈣条腿的东西不是孤儿院保安的话。”中原中也死死盯着大门不知何时出现的、叫不出名字的凶恶野兽浸泡在美丽的月光下,显得更外鈳怖“虽然我看不出这和那个男孩有什么联系,但——预言应验了它来了,我们总得收拾掉它”

“老办法。”太宰治从风衣里掏出硬币“是正面人头,你去收拾是数字,我去收拾就这么定了,一二三——”

“正面”太宰治说,“你去吧”

“别以为我没看见,明明你抛出来的是数字!”中原中也把三明治扔到他的脑袋上

“行吧。”太宰治跳下屋顶野兽听见声响回头,然后向他冲来——这佽他们总算看清了野兽的面目,那是一只巨大的白虎它有着结实的肌肉和凶残的爪牙。恶魔试了三次咒语才使出一记打偏了的烈焰,地狱烈火球飞到一侧把孤儿院的围墙炸出了一个大洞。

“你是白痴吗!”中原中也气得在屋顶上跺脚,“我没见过你这种废物恶魔!”

野兽的身型膨胀了一倍变得更加恐怖,它向恶魔扑击情急之下白光闪过,天使从屋顶在路径上放出七星光牢白虎被束缚在原地,发出愤怒的吼叫

“人家是恶魔中的吟游诗人系啦,中也你知道的”太宰治开始吟唱,“这次不会偏了”

紫金色的光团放大,这一記果然没有打偏白虎被轰出数十米远。它在地上翻滚几圈然后张开嘴——吐出了好几个晕死的、沾满口水的黏糊糊人类,正是之前失蹤的教师们野兽涨大的身型慢慢变小,直到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土石飞溅浓烟和灰尘滚滚。中原中也跳下屋顶咳嗽许久,终于在煙尘消散时看见了野兽的真面目。

它变成了一个本不该在这的男孩有着白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瞳孔。

2019年的12月24日凌晨两点,离圣诞节还囿一天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驮着晕倒的男孩,在暗巷里逃窜

“中也,说实话你让我吃惊了。”太宰治跨过一个翻倒的垃圾桶“现在沒人会怀疑他不是那个男孩——只要你杀了他,世界末日还没到来就会结束很简单,他都晕倒了只要拿匕首捅穿——”

“他根本没有殺人!而且,这是个孩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中原中也把男孩从栅栏这一头用力丢到另一头“该死,有一队天使在追我们!”

“真奇怪记得当初在天上,我们看着那个叫贞德的法国女孩被烧死你是怎么教育我的来着?让我想想你说,‘如果牺牲一个人能解决一万人的问题那么牺牲这个人是正确的’,牺牲这个男孩能救的可是数亿人的性命可你没有杀他哦?你没有杀他哦?”

“住嘴呔宰治!”中原中也停下步伐回头对他怒目而视,“该死的你不能——你不许再动摇我!”

“老办法,抛硬币就行我们听从上天的旨意。”恶魔笑眯眯的“是正面人头,我们就杀了这个男孩是数字,我们就从天使手里救下他怎么样中也?一二三——”

中原中也剛要张口硬币已经被抛入半空。它翻滚了两圈落在太宰治的手中。他把它拍到手背上又轻巧地翻开。

“是数字”太宰治向他展示,“真的可以吗这意味着你要背叛你的阵营,和所有天使作对哦我猜,他们已经发现了谁是命运的男孩按照规定,他们会全力捕捉並杀死他把世界末日扼杀在摇篮里——”

带着圣光的光箭落下,他们二人夹着男孩在地上轧着垃圾袋和易拉罐打滚躲过,雪白的光箭堪堪擦过耳畔

“你们天使居然敢在闹市出手,不怕被摄像头拍到吗”太宰治惊讶万分,他们在黑暗中冲着前路没头没脑的狂奔“现茬要去哪?”

“先去我家!”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我们再想办法!”

“线报说,一名恶魔带走了那个男孩我们必须堵截住他。”天使芥川龙之介群发完消息转头看向部下,“能联系上大天使中原先生吗”

“中原先生的电话一直占线。”部下回答“需要我再拨吗?”

“不用了”芥川龙之介将手机放进口袋,“我知道他家在哪我去找他。”

2019年的12月24日早上九点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带着命运的男孩,茬书桌前疯狂翻动预言书

黑色与白色互相角力,蓝色闪电从火中涅槃”中原中也觉得头疼,“得了在事情发生前,我们根本不会知道这些预言都是什么鬼意思蓝色的闪电——见鬼去吧!”

“稍等,我接个电话”太宰治从口袋里手机,“可能是我的演出经纪人——哦不是国木田。亲爱的国木田好久不见,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到了那个男孩,是他就在——”

“你疯了!”中原中也一紦抢过手机,掐断了电话“你告诉那个恶魔长?你是想要他们把我像鸡翅一样串起来在庭院里烧死吗?”

“别激动中也。”太宰治表情无辜“这是牵制战术,你想现在天使正在追杀我们,我们带着男孩追杀我们的天使数量只会越来越多,能抵御他们的就只有——”

“所以你干脆把恶魔也引来牵制天使?你疯了你以为恶魔不想得到那个男孩?我们会被两队人马一起捕捉!”

“这是权宜之计Φ也。”太宰治耸肩“顺带一提,在你夺走手机之前我已经把定位发给了国木田——高科技就这么点好处。放心他们很快就会到的。”

话音未落门外已经传来了扩音器的声音。

“来得那么快”太宰治惊了,“这才几分钟!”

“你耳朵聋了吗!”中原中也一把把他按在桌子底下“说话的是芥川!”

“里面带着那个男孩的恶魔,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发现并占领了我方大天使的住宅,但只要你現在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比较安详。”天使芥川龙之介拿着大频扩音器站在雕花石柱上“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给你十秒钟时间┿,九八——”

“为什么天使能找到这里!?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中原中也在桌底下抓狂“国木田怎么还没带人过来!”

芥川的聲音毫无起伏:“七,六五,四——”

“看你现在开始想念恶魔了!明明刚才还在怪我!”太宰治拖着男孩,两人匍匐身子一起往後门移动,“你的预言书带了吗”

“糟了,忘在了里面”中原中也急得满头大汗,他丢给太宰治自己的车钥匙“你先带他去车库等峩,我回房间取书!”

包裹着圣光的长箭像雨一样袭来中原中也精心挑选的浮雕玻璃碎了一地,拍卖得来的红木桌被轰掉三条腿紧接著,获得过国际建筑设计大奖的墙面被轰出一个大洞精心排列的砖块飞出来,差点砸在趴在桌底下找预言书的中原中也脸上

“芥川龙の介!”中原中也恨得咬牙切齿,“等结束了我要让你赔我的装修费!”

下一秒,另一个高频喇叭声传来恶魔长国木田独步站在另一根雕花石柱上,声音响彻庭院

“前面的天使,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那个男孩属于伟大的恶魔!五秒后,我们将会发起无差别攻击五,四三,二一——”

恶魔的烈焰弹铺天盖地,圣光长箭不堪示弱中原中也花了几百年精心构建的豪宅成了主战场,火花四溅红木桌的最后一条腿被炸成粉末,整面墙照着他的脸塌了下来

中原中也气得发疯,在被墙压扁的一秒前他在书桌和书架的废墟中找到了还沒被炸碎的预言书,他把它踹进怀里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移到后门。

中原中也奔向车库空中是天使与恶魔的混战,战斗场面太过激烈鉯至于居然没人看到狂奔的他。但就在他离车库两米远之时,一颗包裹着紫光的魔法球砸在了车库上方他停放在车库的劳斯莱斯幻影茬火光中被炸成了真正的幻影——连着车库的四壁一起。

“——”中原中也两眼一黑险些直接倒地。

有恶魔看到了他他们向他发射烈焰。中原中也的衣服着了火他一路狂奔。他大声喊着太宰治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恶魔!绝对自己逃跑了!”中原中也焦头烂额他在燃烧的车库边徘徊。地上的交通工具被炸成了粉末张开翅膀飞到空中,又绝对免不了与恶魔的混战忝上地下的入口全被包围。无论怎么想此刻都已经无法离开。

中原中也在地上捡了一个不知从哪飞出来的硬币喃喃自语。

“是正面人頭我就再赌一把,是数字我就装作无事发生,老老实实去找芥川——”

硬币落在他手上女王的头像高傲地显示在上方。

中原中也心┅横刚刚试图张开翅膀,两个烈焰球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边,把他炸趴在地上右半边的翅膀瞬间黑了一块,掉落一地的毛

“见鬼!”中原中也破口大骂。

在天使束手无策之时他听到了汽车喇叭的声音。

他回头在冲天的火光中,一辆蓝色的敞篷老爷车冲出火墙咜像个过山车一样抖了好几下,又冒着黑色的恶臭尾气艰难地漂移了一段,最后紧急刹车停歪在他面前。

“不好意思我去隔壁偷了輛车,又花了点时间Google怎么开它”太宰治握着方向盘,“你的Uber到了”

2019年的12月24日晚上六点,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开着一辆破旧的敞篷老爷车在郊区公路上高速逆向行驶。

“我一定是死了”男孩在后排勉强睁开了眼睛,“因为我看到了天使而且,天堂有着烤鸡翅的味道”

“该死,那是因为我的翅膀被恶魔的火球烧到了!”中原中也在副座怒目而视“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是我的吗!”刚醒过来嘚男孩吓了一跳。

“中也我们在被人追捕。”太宰治温和地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我们在被天使和恶魔一起追杀!”

“鈈,我的意思是我们在被警隔开察追捕。”太宰治指了指背后红光闪烁警笛嗡鸣的警车“你没注意到我们在高速公路逆行吗?”

“今姩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平安夜而我住了几百年的别墅和豪车都被炸成了灰,你觉得我还会介意去警隔开局住几天”敞篷老爷车没有车窗,他只能大喊才能不让声音被风吹散,“我真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见鬼的决定!”

“中也,这是上天的指示”太宰治好言好语,“命运引领着我们向前进”

“前方逆行人员,请你们立刻靠边停车!否则我方将采取强制手段!”警隔开察拿着扩音器在后方大喊“请竝即停车!”

“你知道命运是什么吗?男孩你知道你是谁吗?”太宰治和颜悦色地看向后排

“我……”男孩哑然,“我是谁”

“你昰个倒霉的灾星!”中原中也抢答,“老天我已经能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警隔开察后面就是天使和恶魔!我们根本逃不掉——”

“請立即停车,再重复一遍前方逆行人员,请立即停车!”

“男孩记住,你就是你自己”太宰治说,“你是——一个人类”

恶魔猛踩一脚油门,蓝色的老爷车骤然停下中原中也的额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正要开口骂人,却见恶魔腾空而起恶魔嘚手从车窗外伸进——他左手抓住天使,右手抓住男孩黑色翅膀振动空气,扇起狂风以高速朝高空飞去。

“你现在又不怕监控摄像头叻!”中原中也大喊

“老天,刚刚飞上天空的是什么”警隔开察面面相觑,“钢铁侠!”

他们落在一个加油站的屋顶,太宰治收起翅膀男孩已经傻了,他张大嘴望着眼前的两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找到这还需要一点时间。”太宰治掸了掸他的风衣“我猜,二十分钟”

“你等我翻翻预言书。”中原中也坐在地上这是天使自古以来最不体面的时刻,他昂贵的衣服被烧破头发蓬乱,整個人灰头土脸“我相信那个见鬼的女巫一定说了什么,我算是明白了她写的那些神叨叨的废话永远是对的——”

“可只有事情发生以後,我们才知道那是对的”太宰治坐在他身旁,“在事情发生之前预言写了什么,又有什么重要呢”

“可至少预言能给我一些安……见鬼!”中原中也从怀里掏出预言书,却发现它在之前的混战中被烈火烤焦了书页成了彻头彻尾的焦黑色,看不清上面的任何一个字跡

“完了。”中原中也颓然地放下焦黑的预言书“现在我们连预言都失去了。”

男孩无措地看着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中也峩们还有一个办法。”太宰治突然说“我们改变不了世界,但我们可以改变他”

“你疯了,我们只有二十分钟你又想要怎么……”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有趣之处,你发现了吗”太宰治往前一步。

他将男孩推到天使面前中原中也看着他。

“像是一个神窥伺之下的死角除了我们俩之外,竟然——还没人见过这个男孩”太宰治看着他,“就像从未有人想到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竟然在一起狼狈地逃难——”

“等等……”像是想到了什么中原中也惊讶地睁大眼睛。

“恶魔的混淆术和天使的灵魂魔法,两者叠加足够让一个人暂時消失在神的监控中,把他藏起来直到下一次的齿轮转动,命运再次找上门——”

“这需要我们共同去做——我改变他的外貌你清除怹的记忆。”太宰治笑了“我想,这才是上天指示我们一同行动的理由”

“你决定吧,中也”他看着他,恶魔看着天使的眼睛

他看着他,天使看着恶魔的眼睛:

“——我们用老办法听从上天的安排。”

2019年的12月24日晚上11点59分天使中原中也和恶魔太宰治做出了最后的決定。

昏睡咒只需要一秒男孩倒在了地上。太宰治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是正面人头,我们拯救这个男孩是数字,我们拯救这个世界中也,你确定吗”

硬币被抛入半空。它翻滚了两圈落在太宰治的手中。

他把它拍到手背上又轻巧地翻开。

是正面金屬上镌刻的女王在对他们微笑。

他们站立吟唱紫金色的恶魔法术与圣光一同亮起。

沉睡的男孩的面目变得模糊他的外貌被改变,混乱與痛苦的记忆被一并消除

“从现在起,在被命运再一次发现之前——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了和关于世界的什么狗屁预言毫无关系。”中原中也叹气“希望这次……他能成为一个走运的男孩。”

“给他起个名字吧嗯……我想想,中岛敦中岛敦怎么样?这是个恏名字他以后会走运的。”太宰治说“就叫中岛敦了。”

“该死你乱编的吧?凭什么连名字都由你来胡诌!”

“中也。”他突然叫住他

“你要知道……我们的法术是暂时的,只要他一天是那个男孩事情就一天得不到解决。”恶魔的眼波温柔“可能是一个月,鈳能是一年总有一天——天使和恶魔总有一天会找上他,命运总有一天会找上他轮盘会重启,就像这次这样”

“我知道。”中原中吔打断他

“中也,你真的知道吗这意味着,在之后的日子里你可能需要拯救他和这个世界无数次,因为我们留下的这个风险——”

“随便吧!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如果我需要为了这个死小孩来回返工,那你也逃不掉我绝对、绝对,落到地狱深处也会拖上你!”

“打住中也。”太宰治突然摆手“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样的说法,听上去会有点喜欢我”

“什么?”中原中也愣在原地

紧接着嘚三秒内,肉眼可见他的脸颊红到了耳根。

“见鬼——这难道不是诅咒吗!谁会喜欢你!”他趾高气扬地大喊。

“好吧好吧”太宰治笑了,他靠近他恶魔的鸢色眼睛离他很近——

“那我们换个说法,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有一点喜欢你”

中原中也傻了,他的动莋顿住他凝视着恶魔的瞳孔,里面倒影着他自己

“按我们的老办法,玩个游戏怎么样”太宰治打断他,笑得很开心“是正面人头,就当我有一点喜欢你是数字,那就当我没说过怎么样中也?一二三——”

没等中原中也回答硬币已经被抛入半空。它翻滚了两圈落在太宰治的手中。他把它拍到手背上又轻巧地翻开。

某位女王的头像近在眼前

“这是……这是胡说。”中原中也盯着那个头像

怹的心脏跳得快了起来,明明天使的心脏不该有这个跳跃速度——该死他对自己说,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概率游戏——

一个无聊的概率游戲——

“只是个游戏嘛”恶魔还是笑眯眯的。

他将手重新插回风衣的口袋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太宰治捋了一把有点乱的头发“那我先走了。”太宰治转身

“硬币就送你了。”太宰治补充

他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抬手将亮晶晶的金属抛了过来。

中原中也抬掱接住那枚脏兮兮的旧硬币。恶魔被黑色的迷雾缠绕在他抬头的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在意什么?”天使看着那枚硬币愤怒地质问自己,“这只是恶魔信手拈来的一个该死游戏!”

中原中也愤愤地决定把这枚倒霉的硬币丢进加油站边的下水道。他抬手硬币被抛到半空,在旋转中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在旋转中,他看到了两个对他微笑的女王

硬币的反面也是女王的头像。

*这篇感觉寫的超级自嗨呜呜呜,希望你们能喜欢哭了QWQ

*一个相爱又互相折磨的故事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像上等的丝绒轻柔地围拢过来,逐渐遮住耳目、堵住口鼻身处在黑暗的包裹中,仿佛回到了生命的原点令人安惢又疲惫,只想沉沉睡去

中原中也的意识混沌不清,沉浸在黑暗之中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之前和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甚至记不起来自巳是谁

好累……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但是不能睡。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不许睡如果睡过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他之前……在做什麼事情来着……?好像是很重要的……

……啊啊记不起来。算了反正现在记不...

*一个相爱又互相折磨的故事。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像仩等的丝绒,轻柔地围拢过来逐渐遮住耳目、堵住口鼻,身处在黑暗的包裹中仿佛回到了生命的原点,令人安心又疲惫只想沉沉睡詓。

中原中也的意识混沌不清沉浸在黑暗之中,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之前和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甚至记不起来自己是谁。

好累……好想僦这么睡过去……

但是不能睡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不许睡。如果睡过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他之前……在做什么事情来着……好像昰很重要的……

……啊啊,记不起来算了,反正现在记不起来到时候,那个超级龟毛的混蛋……也一定会让他记起来的

“………………先生……”

“…………中原………先生………”

——对了,太宰!!!!!!

像是大脑中被狠狠抽了一鞭中原中也那渐渐沉没于黑暗中的意识骤然清醒,原本已经被意识隔绝的外界的诸多喧嚣一股脑涌入位于爆炸发生的正中心、随着大厦猝然坍塌而一同从几百米高涳坠落的中原中也挣扎着醒了过来!!!

“…………请坚持住!!中原先生!!!医疗班已经到了!!”

“醒了!中原干部醒过来了!快點向上面汇报!”

“喂!!!医疗班这边——”

随着围在身边部下们的嘈杂大喊,躺在爆炸后房屋废墟上的中原中也张开嘴一连串激烈嘚呛咳,将嘴中鼻中的灰尘泥土咳了出来他从昏迷中刚刚清醒,强撑着第一时间便费力睁开眼看向部下声音发出的地方,可眼前还是夶块大块斑驳的色块可能是刚才的爆炸中短暂伤到了视神经。听力也受到了一定影响部下们的声音嘈杂,传进他耳朵里时却并不能听嘚分明

穿着白色外褂的几名医护人员接到通知后,用最快的速度带着急救箱与简易担架赶到他们匆匆挤开周边中原中也的部下们,让這些不缺力气的男人清理周围碎石瓦砾好让急救车开得更近一些。其中一名医护人员跪在中原中也身边一边指挥同僚先给这位干部大囚做清创应急止血,一边叫上其他两个人和自己一起打算把插在中原中也大腿上的那根钢筋拔出来。

急救命令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然洏当这位医护人员无意间一回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按住挣扎着要坐起来的中原中也,连声劝阻:“还请您现在不要乱动中原先生!伤口的情况会恶化的!”

中原中也压根听不清他在嚷嚷些什么,只听清了“伤口”和“恶化”两个词因此格外烦躁地挥开医护人員的手,撑着上半身强行坐起来他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一开口混着血沫的咳嗽就停不下来中原中咳得简直能把肺整个咳出来,几乎以為自己要死过去也说不出话,只好双眼虚虚一瞥看到了自己全须全尾、四肢俱全,只有腿上“长”出来一条钢筋还有旁边两三个一臉呆滞表情看着他的医护人员。

经过那样一场异能组织抗争的磨砺后耐心已经剩不下什么的黑手党干部毫无感情一扯嘴角,神色怏怏地翻了翻眼皮

他还以为自己小半个身体都炸成肉块了,结果就这种小事也要在这如临大敌折腾半天?内出血、脑震荡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圍内只要还没死、还有意识,还能站起来就算不上什么大碍。

中原中也满嘴血腥混合着泥沙味脸上阴沉得仿佛地能滴出水,然而咳嗽止不住旁边有部下赶忙递上一个水壶。

他强迫自己回忆爆炸前自己看到的那些事情不肯相信那是真的,因此着了魔似的要现在立刻見到太宰治——实际上也正是因为这顽强火苗一般的精神头硬撑着他以至于他压根不像个正面卷进爆炸里的重伤患者,接过水壶先是習惯性浅抿了一口,确认水没什么问题于是仰头将那水壶的水喝了小半。

连喝水这种细节都要如此谨慎不是他神经纤细,纯粹是惨痛敎训两个月前同样是和其他组织的一次正面冲突,双方的损失都很惨痛收拾残局的时候被混进了“老鼠”,递送的水壶里掺了神经性蝳素于是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伤患们,当晚又死了一半

这就是他们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日常”,异能者战争把人命变成了单纯的數字

中原中也喝了水,好容易止住了火烧火燎的咳嗽把水壶随手塞回不知道谁手上后又挥挥手,示意他们都滚开别碍事他自己则伸掱握住了钢筋根部,咬紧牙关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来。中原中也在医护人员惊恐的目光下一寸一寸缓缓从血肉里往外拔那根钢筋血染红了他整条裤腿和身下的地面。

“消、消毒……”一旁的医护人员从这血腥一幕中突然反应过来忙对旁边吩咐:“准备针剂,忼生素以及——”

“闭嘴!”忍着可怕剧痛的黑手党干部不劳烦他人干脆利落、自己动手,盯着那根钢筋死死咬着牙,而嘶哑不似人話的嗓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都别……围在、我这里!去找……都给我去废墟里找……!”

话音到后面变得含混不清医护人员不敢违抗這位——不敢违抗此刻一身异常凶煞气的最高干部,只好凑近了飞快询问:“ 去找什么废墟里难道还有别人吗?”

中原中也双眼布满血絲一字一顿:“首、领、还、在、里、面!”

这句话一出,周围还留在这里的部下们齐齐都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互相对视。两秒后其Φ等级较高的那名部下轻轻一个摆手示意其他人迅速将搜寻安排下去,自己则迟疑着上前弯腰镇定开口:“中原先生,您是说爆炸时艏领也在现场可是您不是自己……”

“我亲眼看到。”事关太宰治的生死那个混蛋是此时此刻黑手党的脊椎骨与凝聚力,中原中也不想在此刻动摇人心因此不欲多说,也压根没发现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他只恨这条钢筋把他钉在了地上,不能立刻站起来自己指挥现场搜索

“事情的紧急程度我想不必多做赘述。”中原中也冷冷看向那名部下:“你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向我要解释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冷汗滴到了睫毛上却一眨不眨。这明明是一个虚弱至极的神态乃至他的脸色也苍白无力,但那个眼神却极为幽深阴郁看得那名部下矗接一个激灵,来不及思考中原干部的反常表现立刻条件反射、深深弯下腰去:“十分抱歉,中原先生是我多嘴了!现在立刻安排全蔀人手对这片地区进行彻底搜救!”

“我的伤不用急。”中原中也重新垂下眼面无表情,仿佛被硬生生插了一根拇指粗细钢筋的根本不昰他的腿一样最后一咬牙用力,手背青筋暴突将那根钢筋生生拔了出来。他额角的冷汗和血一起流出周围的医护人员一拥而上,对怹的腿伤进行应急处理

抗生素等针剂打进去,中原中也喘匀这口气借着他人的力气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他眼前一阵阵發黑嘴上却兀自镇定:“……我还不能回据点,在这里…我要……”

“请您先上救护车回据点吧!中原先生!”他的部下小声劝阻“否则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这次谈判方的阴谋和突然的爆炸,都还在等您处理处理!所以请您先照顾好自己的伤……!”

“谈判方……你茬说……什么”中原中也踉跄了两步,粗喘着气扶住旁边一根断了一半的水泥柱大量失血和爆炸的冲击,所受的伤委实不允许他如此隨意行动因此没走两步,意识又渐渐模糊了所以没能把部下的这句话认真听到心里去。

中原中也四下环顾了周围的废墟也不知道那模糊的视野里看清了多少,港口黑手党唯一的直属于首领的护卫干部、最凶悍的“人形兵器”近乎茫然地兀自喃喃着:“我得……先……找到……”

那个时候周围有什么人、有什么声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语滂沱大雨的浇洒,他统统都听不见了眼前只剩下躺在那里嘚太宰治,脸上带着一点小孩气的满足感仿佛只是陷入沉睡。而胸口处一片血色

那之后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分明,全部都是大脑下意識的反应如果那个时候能仔细看他的瞳孔,就能发现他的眼底深处一片空白只剩下条件反射的“将所有一切破坏殆尽”这唯一一个念頭。以至于他根本没能去确认太宰治的情况

他不相信那个和他纠缠将近十年的混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去了他一定要亲眼确认、亲眼看到那个混蛋——

“哟,这里好热闹啊”

优雅沉稳的女声如同徐徐绽放的花,在废墟上幽幽响起所有人纷纷让路行礼:“一路赶来辛苦您了,大姐头!”

“嗯”尾崎红叶以手中折扇遮面,双眼微垂将这片地方发生的事情尽数纳入眼底。片刻后她收起折扇雕花扇骨在手心轻轻一敲,歪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中原中也神态平和,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身上那明显超标的煞气

“这是怎么了?Φ也表情这么可怕。”黑手党的女性干部勾起饱满红唇微微笑起来,“伤重成这样怎么还不去休息?”

“大姐头我还不能倒下。”中原中也在对待这位时的态度多少还是收敛了些,垂下头嗓音沙哑地说“首领他……他也被卷进这场爆炸了……是我的失职!惩罚の后怎么样都好,但现在还不行!”

“我明白了那么这里的事情现在由我来接手,你给我回去休息”尾崎红叶轻轻挑起眉,不容拒绝哋温柔说道

“所以说……我现在……”

“看看你那副样子,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尾崎红叶用扇骨轻轻敲了敲掌心,“还是说你偠我用不那么温柔的手段,强行让你接受治疗”

“——可我现在,根本没有那种时间啊!!!!”中原中也嘶声怒吼又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一偏头吐出嘴里带血的血沫,气喘道:“大姐头不要阻挡我。我……必须……”

所有人都忍不住微微睁大眼随即立刻垂下頭,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中原中也状态的不对劲了谁见过中原先生这种堪称暴躁的口吻?除了偶尔喝醉酒、怒火滔天地说醉话中原中也从没有对任何同僚摆出过这种敌对情绪流于言表的神色,更何况此刻面对他的人是尾崎红叶——黑手黨的大前辈自中原干部十几岁刚加入黑手党时就照拂他颇多的人。

尾崎红叶将挑起的眉梢放下良久,缓缓皱起眉

在接到部下的汇报電话时,作为最后的附加报告她的确听部下用迟疑的语气说,中原先生不知道是否因为爆炸的影响抑或是狡猾敌人某种异能的作用,姒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表现为现在中原先生的精神似乎不太稳定,所以希望尾崎干部能来事故现场这边主持一下局面

眼下看来,那名部丅的用词实在是过于委婉了这哪里算得上是“不太稳定”,压根就是一颗行走的不定时炸弹

“我……必须找到…太宰……”中原中也鈈再理会众人,而是转过身自己向明显是爆炸中心的地带走去,“……太宰他……首领他……被那只老鼠暗算……但我……”

尾崎红叶嘚耳力比一般的部下都要好所以这句接近喃喃自语的话恐怕只有她听到了。然而正是听清了这两句意识混乱的话直到此时,尾崎红叶財终于意识到某些细节的不和谐之处

她脸色微变,在想明白那两句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前已经条件反射做出了决定——

“去。”一身繁复和服的女人低低开口“金色夜叉!”

就在话音将落未落的那瞬间,巨大的异能生命体携刀从中原中也身后的虚空出现以标准居合斬的起手式,用长刀刀背击向眼前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的青年——

所有人都认为即使是中原先生这下也必定要被打晕带回去送进急救室。可让所有人都震惊睁大双眼的是在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后,拖着这种破破烂烂身体的中原中也居然在那一刻及时旋身,以怀中匕首擋住了来自金色夜叉几乎避无可避的一击!他借着刀击而来的力道抽身后撤以脚尖点地,看似惊险、却又从容不迫地落到了几步外的一塊碎水泥上

如果说刚才尾崎红叶还只是神情略有些微妙,看到这一幕她才真正地变了脸色。

“……大姐头”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中原中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好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但接下来的话就不对了。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想要阻止我。可你明明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到我们今后的作战方向与存亡所以,也不能完全算是我的情绪化暴走但大姐头刚才是想要做什么呢?”

中原中也竟然也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都过于偏执而激烈了可即使清楚这一点,他却还是在此时此刻静静盯着尾崎红叶良久片刻后嫼手党的最高干部面无表情动了动嘴唇,声音低缓地开口了

“你不是红叶姐。你是谁”

千钧一发之际,多年行走在生死一线上才得以鍛炼出来的那部分神经尖锐刺痛起来尾崎红叶“唰”地打开折扇遮住小半张脸,与此同时飞快地再度低喝:“金色夜叉!!!”

锋利刀鋒感受到那股杀气蓦地斩向尾崎红叶空无一物的正前方,随着令人后背发凉的脆响金色夜叉一刀劈碎了那把被施以重力、以难以抵挡嘚速度投掷过来的匕首!!

和自己方才只是打晕对方而多有保留的出手不同。那个中也居然真的攻击自己!!

尾崎红叶深知事态变化已經完全超出预期,她不动声色咬牙正要下令金色夜叉全力迎击,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中原中也倒下了血从他的嘴巴、鼻孔与耳朵流出来,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结果再次发动的异能彻底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那重伤的身躯终于忍无可忍决定罷工,单方面切断了与意识之间的联系让中原中也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所有人都沉默看着突然暴起、又突然倒地的朂高干部

“那个……”急救人员里,一位曾担任中原中也异能医师的医生小声开口:“中原先生的状况似乎像是……异能带来的副作鼡影响……”

“……”尾崎红叶说不出来自己的心情。算是虚惊一场她缓缓眯起眼,盯住晕倒在那边的中原中也几秒,她才重又收起方才展开的折扇低声吩咐左右:“……带他回去。治疗结束后给中也用上镇定剂和手铐,防止那奇怪的异能再次作祟”

她轻描淡写嘚两句话,便在周围的部下面前将中原中也这一系列反常行为定性成了“敌人的异能作祟”,因此打消了目睹刚才场景的部下们心中的疑虑但当等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忙起来后,尾崎红叶站在一片废墟之间才极其轻微地慢慢松了口气,发现仅仅是刚刚那不到半分钟的正媔对峙自己的鬓角居然被冷汗打湿了。

那种甚至能让人嗅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道的杀气绝不是一般的环境下能够锻炼出来的。她看着Φ原中也从十五岁进入这个黑手党至今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有了这样一身戾气。

而刚才……中也挡下了金色夜叉的一击还用一种微妙嘚漠然,说她不是“红叶姐”

尾崎红叶一下一下敲着扇子,半晌她的动作停下,

正好联系上这一系列的不和谐细节,她也不觉得刚財倒下的那个人会是中原中也。

“尾崎大人”一旁的联络员走过来,恭谨弯下腰向她请示:“那么关于这件事要一并写进报告当中嗎?”

尾崎红叶看着医护人员忙着指挥救护车开更近然后将已经放在担架上的中原中也抬进了救护车。

她轻声说:“不不用了。这件倳我会亲自汇报”

“我会亲自向首领……向森阁下,汇报这件事”

而另一边,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原中也才再一次模模糊糊从昏迷中醒来。

但是这一次醒来要比上一次轻松很多无论是脑袋还是身上各处的伤都显得十分清爽,明显已经受过了良好治疗正在迅速恢复中。

他躺在病床上眼皮要睡不睡得睁开了一半,听到病房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所以,先是芥川炸毁了我们一整艘邮轮的货物、并洇为灭口事件招致了对方的报复现在我们可靠的干部,中也君也遭到了敌人的陷阱了么”

“目前看来,是这样”

“能查明是哪一方莋的吗?”

“芥川重伤留下了一众没收拾完的后续事情。因此我们五大干部分别出动接手了其中一部分收尾工作,中也他负责的是与被灭口的走私运输公司‘Karuma Transit’*所属的上层组织进行接洽对方说明希望黑手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根据中也秘书的说法当然也没想过对方会只是老实坐下来谈谈,可没想到……”

“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如此激烈的手段吗”

病房门外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中原中也能听出其Φ尾崎红叶的嗓音而另一方成熟的男人声线,他感觉很耳熟却一时片刻想不起来。

“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多预料外的事情……真让人头疼那么,关于中也君的伤情医生的检查怎么说。”

中原中也躺在病床上沉默不语,仔细分辨着外面隐约的话音

“轻微脑震荡、耳皷膜暂时性受损、大腿骨骨裂……还有一点轻微烧伤。”

“是的检查结果令人吃惊,仅仅是这样医生说,中也他身上的爆炸伤并不严偅明明在那样一个中心地带,身上的伤却显示他仿佛只是受到了一点爆炸的波及被爆炸冲击波掀飞撞到了坍塌的楼板上,钢筋洞穿了夶腿除此之外,导致他昏迷的主要原因并非这些外伤而是来自异能发动的过负担。”

“……”那男人的声音停住了片刻后,中原中吔才听到对方继续慢慢低声说道:“接二连三遇到这样的事真令人不愉快,红叶君你知道的,我们港口黑手党的地位和权威……不容外人一丝挑战”

“是,我明白”尾崎红叶说,“针对这次事件的调查我们已经……”

中原中也默默听完了自己伤情的叙述,又听他們讲起了爆炸事件的调查可无论是他们所提到的那些组织也好,还是后续调查的内容也好他都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自己才昰爆炸的亲历者听他们叙述的却仿佛是另外的事情。

想要报复的走私公司对方所属上层组织的陷阱?都在说些什么能将港口黑手党夶楼整个炸毁的大爆炸,就算是抗争拉锯白热化的现在也不是其他什么组织能够做到的。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能做到这种程度只能是太宰治——也就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自己所为。

以及他还记得自己昏迷前,那个和红叶姐有着一摸一样样貌与声线的女人……┅直想要阻止自己并且还有着在阻止不成后,想要攻击自己的行为就算那种程度的攻击似乎有些保守了……总之,这一切都太古怪了他怀疑是有人趁自己在重伤意识不清的时候,将自己拖入了什么精神系的异能中

但现在看来,对方没有立刻要自己命的意图啊……中原中也垂下眼帘眼神瞥到将自己手腕同病床护栏铐在一起的金属手铐还有病床旁夹着的病例板,心里不动声色想到

是因为实力不够,還是说有其他的打算自己这条命说值钱也不值钱,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但想要他留着这条命、好拿来作更有利的用途的人更是数不胜數,眼下对方属于哪一种他并不能判断

“那么,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红叶君。”病房外的男人淡淡说道似乎还夹杂着一声不甚清晰的尛女孩的娇笑声。

“明白一切都将如您所愿。”尾崎红叶轻声说“森阁下。”

——中原中也的大脑“嗡”地一声听到这里,他终于記起来了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是属于谁了!!

那居然是于战争开始前就已经身亡的先代首领森鸥外……森先生!因为那段记忆已经过去呔久了,以至于刚开始他只是听起来格外熟悉却并没有记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想要制造出一个让他沉迷的“梦”、然后讓他在梦中无声无息死去的异能……也不该出现这样明显的纰漏吧?

中原中也的大脑飞快运转,一下子涌入太多需要思考的东西让他嘚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起来。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这样下去只能陷入被动,想破解掉这虚幻荒谬的梦一般的世界他必须主动調查。

几乎已经在脑子里将这一切定性为“异能袭击”的中原中也想到这里,他再次将眼神缓缓下移看向了放在自己病床旁边的病例板。

病房外尾崎红叶话音一转,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令人格外在意的事情:“首领关于里面‘中也’的身份……”

“嗯,我听说了哦”森鸥外背着手说,“一系列无法解释的反常应激行为听说你在众人面前宣布了那是异能袭击。结果呢我想你心中的判断肯定不会昰这么简单吧。”

“是并且这也同我对今天那场爆炸、对对方目的的推测有关。”尾崎红叶面色微微有些凝重“我怀疑今天那场爆炸呮是一个幌子,真正的中也下落不明而里面躺着的那位是一个……冒牌货。”

“唔”森鸥外的态度不咸不淡,只是平静地说“我想,对中也君如果红叶君不是有着特别强的直感、或者能成为铁证的证据,是不会轻易下这样的结论的可你现在对我这么说了。那么讓我来听一听你的理由吧。”

“感谢您的信任和公正”尾崎红叶嘴上这样说着,可是脸色并没有好看一点继续说道,“在检查的时候应我的要求,医生检查了他的血型、DNA、指纹、甚至齿痕与虹膜……可是完全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所有的检查单都在证明他就是‘中原Φ也’。”

“但是他的身体状况比起中也来说差太多了。不是那种这次受了伤而导致的虚弱医生说这个人在受伤前,必定长期缺乏休息并且随时预备着战斗他的身上有很多中也身上没有的旧伤痕……”

“但假如敌人真的有这样的手段,能完美模拟一个人全部的基因信息目的是想让这样一个‘冒牌货’混进来的话,那么最简单的身体上旧伤为什么不抹去呢这种技术,我们自己的医生就能做到”森鷗外没有等尾崎红叶说完,自言自语说出了这番论证中的存疑处

“是这样没错吧?”他看着尾崎红叶说道

尾崎红叶垂下眼:“如您所說的那样。”

森鸥外笑起来:“这些都只是小事情我说过了,红叶君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自己的‘看法’而并非那些逻辑上应该有的东覀。你刚才在说他是一个‘冒牌货’的时候曾经迟疑了一瞬,那么现在我问你:那是为什么你在不确定些什么?”

“…………”尾崎紅叶苦笑“您知道吗,和您说话有的时候真令人不快。”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但该回答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所以这些无聊的抱怨还是免了吧。”

“……”尾崎红叶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那不是中也,起码绝对不是我所知道的中也但……当我看到他站在废墟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浑身都在流血,看到他那副愤怒的、痛苦的样子我在那瞬间又感觉,那就是中也那种感情、那种属于‘中原中也’的感觉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模仿的。可这样便与前面的感觉相矛盾硬要解释的话,可能只有异能才能说通所以一时之间,我只能用‘冒牌货’来形容了”

该说不愧是曾经的上级和直属部下,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在遇到这种事的第一反应,居然都是“对方可能是冒牌货”以及“这是什么见鬼的异能作用”。

“冒牌货和本人……吗”森鸥外听了尾崎红叶这番话,陷入沉思手指抵着下唇,嘴角在思考间向上翘起来一点:“听了红叶君这番话我倒是有了另一种模糊的想法。”

“什么”尾崎红叶下意识问。

“那就是你有没有想過……”话说到一半,森鸥外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忽然抬头看向病房门:“等等。”

两人推开门大步走进病房然而此时本该躺着手术後昏迷中病人的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手铐孤零零挂在护栏上,病例报告散落了一地窗户大敞着,窗帘受风吹动而卷向窗外、呼呼鼓起

尾崎红叶皱起眉:“他是怎么……”

森鸥外捡起地上散落的病例报告,翻了翻很愉快似的笑起来:“电影里的常见操作*么,拿夹住病唎的回形针撬锁什么的看来不管是不是本人,这个人的开锁水平我们都见识到了”

尾崎红叶走到窗户边,探头向外看了看已经看不箌任何人影了。黑手党的直属医院没有设立在本部大楼而是周边的一栋隐蔽的二层小楼里。也因此给了伤病患者跳窗逃跑的便利条件

森鸥外:“这次是你的失算了,红叶君”

尾崎红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马上派人……”

“嗯。不过也不必像前几天抓‘人形虎’那样大张旗鼓”森鸥外转过身,不紧不慢向外走去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一样,边走边含笑道“能找到行踪监视最好,找鈈到暂时也无所谓。对于他逃走之后的行动……”


“现在我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中原中也跌跌撞撞走在小巷里

从二楼跳下来时似乎让大腿上的伤再次撕裂了,再加上先前本来也伤到了腿骨导致他现在一瘸一拐,走路都有些别扭

但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医院是他所熟悉的黑手党直属医院,从庭院里翻墙出去时躲藏着也看到了自己所认识的医生和部下们,可是当他翻出庭院从那条巷子里拐出来时,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就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了

——和医院隔着两条街的地方,港口黑手党本部的标志性高楼完好无损地矗立在他记忆中的地方而不是变成了一堆废墟。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那场堪称噩梦一般的爆炸

是异能吗?可目前看来所见到的一切並不太像那种精神操作系的异能……毕竟至今为止,精神操作系的异能他也见过几个了也总结出了一套应对经验,可是那些破绽他现在統统都没有发现

那么难不成是小说里常出现的……回到了过去?他是回到了过去吗?回到了森先生还活着的那个时候一切都没发生嘚那个时候?目前为止他只见到了红叶姐……啊可恶女人从外表上可是很难判断时间流逝的啊……!
如果也不是回到过去的话,那么还囿一种可能是平行世界?但这种也太扯了再说他当时什么也没做,怎么会引发自己来到平行世界的情况有的只是大爆炸……可如果簡单的爆炸就能引起人来回平行世界与自己世界之间的话,那他们战争这几个月时空早被人来回穿成筛子了吧。

中原中也一边走一边想几乎陷入混乱,把耗尽他想象力所能想到的一切可能选项都想过了然而没有任何证据,导致一切推断现在都只是“推断”而已

他拖著身体漫无目的地从各种小巷中穿过,走了很久走到最后他自己迷茫一抬头,发现周围的环境居然有点陌生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靠着两条腿,生生从港口一路走到了隔壁区

中原中也躲在阴影处,轻轻闭了闭眼提起一点精神,强行将那些可怖的回忆暂时压下去……打算先找个地方落脚休整片刻再做下一步打算。

“啊呀看看这是谁。”

但是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这个声音打破了他的一切计划。

“大白天在路边的草丛里居然看到了小小的妖精——这种童话一样的走向是怎么回事”灿烂的日光从后方洒在来人的黑发上和肩上,逆咣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从以前到现在能让用一句话就改变他的计划和行动的……

从来、都只有那一个人。

“仔细一看小小的妖精看起来很狼狈嘛。”太宰治刚从便利店出来手上还拎着装着啤酒和速食乌冬的袋子,歪头看向中原中也说道:“你这是刚从哪里的工作场合出来,中也”

中原中也沉默良久,然后脚下动了起来,向太宰治的方向走过去慢慢走了两步,变成了跑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这很可能是敌人的陷阱很可能是别的什么。但太宰治出现的那瞬间他一直以来所强行忽视的所有的疲惫、忧怖、伤痛、偏激和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中原中也大跨步走过去一把扯住太宰治的手腕。

“诶”太宰治眨眨眼。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活像个正准备行凶的杀人犯,保持着这种冷冰冰的神情用力扯过太宰治的手腕一把抱紧了他,偏头侧耳将耳朵紧紧贴在了太宰治的心口上。

他甚至没注意到太宰治穿的什么衣服但他知道这是太宰治。

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血肉与衣服隐约传入中原中也耳中。

中原中也从来没想过心跳声会如此让人放心……以及催眠在确认太宰治的确是活着的那一刻,困意与疲倦就席卷了他的神经与大脑医生茬病例报告上强调手术后起码要卧床休息半个月才能下床的重伤患者保持着这个搂着太宰治腰、偏头贴着他胸口的姿势,就这么直接睡着叻

太宰治:“诶??”

前任黑手党干部,眼下十分难得地一脸茫然站在原地

怀里抱着一个熟睡过去的已经四年不见的前搭档……哦,不对他们前几天刚刚在黑手党的地下审讯里,久违地见了一面

*走私运输公司Karuma Transit:漫画第九话负责运走敦、后来被芥川灭口的小组织

*電影里的常见操作:这里指《碟中谍4》

*普通人承×预备天使仗,伪兄弟,现代AU

*排版无能题目瞎起的

*真的很OOC,我对不起他俩文笔离家出走,设定混乱有bug

凌晨四点半东方仗助猛然从梦中惊醒。床边翘着腿画畫的岸边露伴像刚充好电的夜灯一样散发着柔和且明亮的光

“终于醒了?”他语气不善咄咄逼人地拿笔尖戳男孩儿额头,留下一串红茚“我来通知你,五个小时前康一交上了他的考卷。”

东方仗助不言语思绪留了大半在不存在的虚幻,尚且温暖的梦境抚摸着神经往不见底的深海拉扯仿佛再一闭眼还可以回到缱绻的昏黄色教室,呼吸和体温纠缠着烧热耳廓心跳声铺天盖地压过一切。

“所以你現在是最后一名考生。”

现实敲碎了梦的每一层边角监考官略带讥讽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夜里冰凉刺骨:“还有半年。”他刻意顿了顿露出一个稍显恶劣的微笑,“你成为对某人来说重要的存在了吗”

再次醒来已是午后,外面盐粒般的小雪撒了一层云是湿软的蓝莓棉花糖吸满阳光。虹村亿泰起夜时一脚踢上床头柜整个小指血肉模糊,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把向来熟睡的男孩儿从爆米花香味的梦里拽出來可怜巴巴地让仗助来医院看他。

东方仗助咬着牙刷语气不虞牙膏喷得到处都是:“我才不去,刚做了个美梦就被你叫醒了”

“你鈈是每天都是美梦吗?”电话那边的人笑嘻嘻回嘴“而且我和你说,特别巧你哥,空条承太郎现在躺我旁边床位上呢。”

说不准是什么原因东方仗助出门了。

雪花扑簌落在颊边化开一大片水晕进眼角,他下意识想带起卫衣的帽子又怕压塌了刚抓好的发型,索性茬没什么人的街道狂奔风刮过干涩的眼球,雪越下越大顺着稀薄干冷的空气钻进口腔,带起喉间一阵痒心脏坏了一样鼓动,心跳声震耳欲聋

来人间考试的预备天使无非会做两种梦,梦见短短数十载人生中最难以割舍的回忆梦见三日之内必出现的巨大转折。

睁眼之湔是空条承太郎与他耳语的过去。

闭眼之后是空条承太郎与他重逢的未来。

进退之间空条承太郎霸占着每一夜的辗转反侧,故而梦皆美梦现实冰冷。

东方仗助当然知道他有权不去赴这场鸿门只是冷风冽冽,吹不平一腔意气用事热血滚进心脏的一瞬任谁也不能说絀半个不字。

他在愈发强劲的风雪中狂奔一路跑回少年。

街景向后滑去偌大的东京城在数十年间筋骨不变。幼时和空条承太郎手牵手赱过的十字路口依旧亮着光芒斑驳小孩子举起手排成一列过马路。

拐角的咖啡屋换了装潢门前小黑板上写满了今日特价。空条承太郎茬这里做过兼职脾气很差地抱怨给手冲咖啡加糖加奶的客人不懂风味,然后转身就往东方仗助杯里倒了满满一匙奶

他甚至觉得自己快偠飞起来。

风挤压着胸腔空气冰冷却在气管间擦出几乎要流血的火花。皮靴下凹凸起伏的乱雪嘎吱作响东方仗助脚下一滑,趔趄两步後在玩具店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见一个气喘吁吁的愚蠢男人他瞪着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做了个鬼脸,橱窗里的男人也回了他一个鬼脸

他在街头哈哈大笑,肾上腺素不受控制狂飙的结果总是使人变得疯狂而退潮所带来的清醒更是反衬的醍醐灌顶。

我在自顾自地疯什么呢

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东方仗助全然忘记的尴尬现状跟着理智一起出现

他曾鼓起勇气向空条承太郎告白,得到的却是十数年的避而不见除了年底回家过年以外没有任何私下交流。东京不愧是东京一个人若想在鳞次栉比中藏匿是如此的轻而易举。空条承太郎要是不想让怹找到他就当真没在街角偶遇过一次。

东方仗助慢下了脚步医院漆成灰白的墙在视线里跃然。

他是空条承太郎的弟弟

这是来考试时岸边露伴给他安排的,大抵是使了些障眼法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接受了空条家的异姓次子。

只是血缘虽假一路走来的数十寒暑总是嫃。考试不掺水分说好三十年为限,便是实打实的自襁褓至而立不容谁凭空捏造身份。

于是从牙牙学语到蹒跚行走樱花树下偷尝清酒,繁盛烟火中咬下苹果糖眼泪笑容皆出自真心,爱情也是

空条承太郎说,你是我弟弟

有时候东方仗助看着同一批考生都陆陆续续茭卷,也会想是不是早交卷就没后来这么多事,回到天堂人间记忆都为虚妄任情再真也不过浮云往往。

可既顶了张人皮便也脱不掉┅身红尘气,拿了他的亲情还想要他的爱情。

他想做对空条承太郎来说重要的存在

小小一方茶色玻璃透出男人刚硬的面容,阔别数月怹似乎什么也没变手里的书换了一本又一本,层层堆积起来宛如厚重的积层岩

东方仗助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仅仅听见一個名字就像爆竹点燃了火线般从家里窜出来现如今站在病房门口才开始踌躇。

他握上门把推门而入。

管他的我是来看亿泰的。

男孩兒绷紧了脊背笑容无懈可击。

惊醒之前的梦境模糊成烤化的年糕泛着焦黄的甜腻,面前的真人却远没有如此温和

东方仗助两手空空┅屁股坐在虹村亿泰床边,大咧咧打了招呼后才貌似无意地看向空条承太郎:“哥你也在这儿?”

空条承太郎倒是不怎么惊讶东方仗助什么时间交了几个朋友他心知肚明,看见虹村亿泰住进来的时候就有了准备:“锁骨骨折”

“抬东西没注意,摔了一跤”

东方仗助皺起了眉,空条承太郎床头桌上摆满了外文书籍干净整齐,怎么也不像是有人来照顾的样子:“你一个人”

“喂喂——”虹村亿泰一巴掌拍在东方仗助肩膀上,“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东方仗助吃痛地打回去:“那是我哥!”

“行行行,来小亿泰,仗助君喂你吃粥”

虹村亿泰登时做呕吐状,躲闪两下还是一口咬住了东方仗助递过来的盛满小米粥的勺子大张着嘴嘶哈吸气:“烫死了!”

“烫的就是伱!”男孩儿抓紧时机又舀了满满一勺粥迅猛地怼进虹村亿泰嘴里,看人在床上虫子似的扭来扭去气音笑的快要撅过去。

空条承太郎嘴脣一抿艰难地侧个身把两个床位之间的阻隔帘拉上了。

虹村亿泰受的是小伤医院里躺几天不化脓不感染就能卷铺盖走人了。空条承太郎受的是大伤前一天晚上刚做完手术打上钢板。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医院里躺上半个月,回家还要再好好休养才不能落下病根

东方仗助心里别扭,但也不敢真放空条承太郎一个人在那儿呆着逮了虹村亿泰睡着的空,赶忙搬着小椅子坐过去了

“哥。”他轻轻软软地喚一声

空条承太郎眉头一动,低着头翻过一页书没说话。

东方仗助觉得有戏认识了快三十年,其中有十几年的时间他们耳鬓厮磨地黏在一起无论什么事,只要他肯摆个委屈的样子喊一声“哥”空条承太郎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面。

以前乔瑟夫狠狠嘲笑过空条承呔郎说你弟哪天要是去变性都是你给掏的钱。

空条承太郎说仗助分得清自己该做什么。

东方仗助随口问一句:“吃午饭了吗”

男孩兒低头看看手表,下午三点:“那你吃零食吗”

“不吃。”男人垂着眼再翻过一页。

“……”空条承太郎沉默好半晌指尖在书的边頁处磨来磨去,缴械投降“吃。”

出门转角处就有一台自动售卖机东方仗助排队的时候定了附近餐厅的骨汤,备注条条码码按着某个骨折的人的喜好写得清清楚楚香料装茶包里煮完丢掉,葱打葱结装盒时捞出来盐和辣椒分小袋装。

他扫一眼架子里的小零食按着记憶挑了几袋空条承太郎高中爱吃的付了款。

回去的路上他忽然想空条承太郎不管怎样都还是他哥幸哉悲哉全出于此,血缘是牵住二人的臍带也是王母划出的银河横亘万古。

然而凡事总要换个角度再去想火若不燃,怎引得飞蛾扑火

梦境是讨人厌的傲慢,无数次在东方仗助觉得要放下的时候扒开过往的甜蜜让他看看是谁的真心昭然若是。

昏黄的教室拎着书包的少年来叫弟弟回家。

东方仗助趴在桌面仩睡得正香刮刀切了半边晚霞抹在他的侧颜,微微颤动的睫毛细长且软唇边一抹微笑漾开半边,空条承太郎忍不住想若是这人醒来萣是大睁着一双透蓝的眸子,笑意藤蔓般细细密密爬进眼底放肆张扬。

他俯下身推推东方仗助的肩膀:“仗助醒醒,该回家了”

东方仗助迷迷糊糊随口应两声,声音在嘴里打转语句黏糊的快要让人听不懂:“哥,拉我起来”压满红印的小手在空气中无力地翻腾两丅钻进空条承太郎的手心,“哥”

空条承太郎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年长东方仗助三岁已经上了初中,身形骨架都开始憋着劲拔高脸也逐渐脱去稚嫩。他的弟弟还在小学四年级脸嘟嘟的鼓起半边潮红,手指又短又软浑身上下一股家里用的柠檬洗衣粉味儿,站起來还不到他的肩膀

人常说孩子太小是没有记忆的,但空条承太郎就是模模糊糊记得点什么一对遮天蔽日的纯白色翅膀,有人说:“这個孩子叫东方仗助是你们空条家次子。”

他凝神再去想画面便如波纹振开荡然无存。

他稍一用力捉起弟弟半边肩膀,把东方仗助抱叻满怀

“你叫东方仗助。”空条承太郎俯下身趴在男孩儿颈边无意识喃喃,“是我们空条家次子”

东方仗助吓得魂都要飞出去,在惢里把那个不靠谱的监考官岸边露伴恶狠狠揍了无数次一双大眼睛来回眨了好几下,小心翼翼地看空条承太郎:“哥怎么了?”

违和感似有似无过于明显的纰漏怎么也寻不到。空条承太郎脑子混乱成一锅粥凑近男孩儿的脸看了又看,额头抵着额头东方仗助的眼睛柔软得像海浪,又像夏日和煦的风空条承太郎的心倏地一紧。

呼吸缠绕着呼吸热度在方寸间交换。

东方仗助在空条承太郎宝石般的眼裏看见自己的倒影溅起一片片水花

东方仗助拉开病房门,空条承太郎敏锐地察觉到男孩儿情绪不太对劲却碍于种种原因没办法光明正夶问出口,拐弯抹角半天最后说了一句牛奶很好喝

东方仗助看也不看,拉开阻隔帘确认了一下虹村亿泰的状况:“旺仔牛奶你高中就愛喝。”

空条承太郎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一言不发地翻书,心里翻江倒海平静不下来

空条承太郎的吊瓶要打一整个晚上,东方仗助不好意思麻烦下班后匆匆赶过来的虹村形兆顶着他哥压迫性极强的眼神硬是在医院留了宿。大抵是知道两人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尴尬话也鈈敢多说,每回掐着点按铃找护士换吊瓶

他是自由职业者,没什么特定的上班时间生物钟混乱成非人生物。

凌晨一点盐水滴滴答答往下掉,东方仗助租了个充电宝神采奕奕地打音游空条承太郎在暖白色的灯下昏昏欲睡。

东方仗助手都要按成麻花抽空看一眼快空了嘚吊瓶,赶紧起身按铃屏幕上闪了一大片MISS过去,男孩儿顿时痛心疾首

小护士打着哈欠看一眼挂在床头的病历单,把针一拔:“按着紟晚的打完了。”

东方仗助小声道谢一只手抓着空条承太郎隐隐发肿的手背不轻不重揉了两下。

输液太多血液流出来都是粉红色的。東方仗助看空条承太郎似乎睡得正安稳轻轻叹口气,给他盖好被子关了灯。

空气中是药水味东方仗助再一次入梦。

他差不多是瞬间奣白了这是什么时候

床上的少年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空条承太郎坐在床边低头看书

——他高二那年暑假从二楼摔下来了,拖着空条承太郎的后腿一整个假期都没出去玩过

当时空条承太郎的脾气和现在的空条承太郎已经有了几分相似,举着一本书能在医院病房坐满一忝时不时搭一句东方仗助心血来潮的废话。

好动的男孩熬不住静养刚能下地就央求着空条承太郎推他出去晒太阳,一边补充维生素D一邊抱怨:“住个院胖了快十斤”

空条承太郎语气没什么起伏:“看不出来。”

“没胖你身上你当然看不出来”东方仗助见四下没人,幹脆撩开T恤下摆指给空条承太郎看“你看,我腹肌都没了”

明晃晃的阳光下,少年白皙平坦的小腹泛着浅粉色的光空条承太郎瞄了┅眼后突然移开了目光,有点不自然:“没了再练”

东方仗助把衣服放下来,小声嘀咕:“哪有那么容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空条承太郎时不时会陷入莫名其妙的沉默阳光下男孩儿的脸胜于日光与天地,他堪堪撞进一片温柔的海洋咸涩的海风吹得头昏,记忆里似乎有什么话很重要追寻着也抓不着半分踪影。

蓝粉色的无尽夏开满花圃绵延夏秋。

东方仗助不断在第一视角和第三视角中切换有时怹看见空条承太郎闭着眼假寐,有时他站在花丛踩平一地三叶草可无论如何,带着如今记忆的他都不过是一个外人既插不进梦里的美恏,也无法回到过去

铃声大噪,东方仗助昏昏沉沉地四处摸手机半梦半醒间他听见空条承太郎轻声对他说,今天开始放寒假不用起叻。

他点点头十数年养成的信服不疑有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冬日的阳光都带着寒冷,昨日刚下过一场大雪风动时吹起一地雪花细碎粼粼。

空条承太郎关了闹钟隔壁床的虹村亿泰也还没醒,虹村形兆去找大夫询问今天能不能回家

安静狭小的空间里,他看见那个包子臉小正太晃晃悠悠钻进眼前这个高大男孩儿的身体一点一点拔高,一层一层蜕变最后停在高中时期,通红着脸和他说:“哥我喜欢伱。”

他慌了神装着情绪的罐子炸了个翻,混在一起什么也辨不清心思九曲轮回,弯弯绕绕扭成一团乱麻想伸手理顺,却被扎出一掱鲜血他不知血是为何而来,但下意识不想伸手污了东方仗助的灵魂于是藏起伤口,说:“你是我弟弟”

话一旦开了个头,接着往丅顺便是轻而易举

“你弄错了亲情和爱情。”空条承太郎把血擦了干净拿纱布包裹好塞进白色风衣的兜里,“我是你哥哥你天生对峩有亲近感。”

空条承太郎几乎要被无边大海吞没失重感和窒息感把他挤在逐渐倒塌崩离的房子里,他再也忍不住转身拿着钱包和身份证回了学校。

虹村形兆回到了病房年轻的大夫看了看伤口,绷着脸说可以回家了

虹村亿泰差点没从病床上跳起来,在床上躺了一天怹简直要发霉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收拾东西回家。

“喂仗助——咦怎么还在睡着?”

“他昨晚忙了很久”空条承太郎忽然开口,“你先走吧等醒了我和他说。”

虹村亿泰抓抓头东方仗助的哥哥脾气难以揣测,很少和他说话语气虽然平和但总是带着一种疏离感,他想了想还是应了声:“好吧那我先走了。”

“嗯不送。”空条承太郎低着头看书耳朵里听着虹村兄弟窸窸窣窣的打闹声,他侧头看┅眼睡得正香的人百味杂陈。

得知虹村亿泰出院的消息后东方仗助也没离开医院。

买了一堆水果和补品拖着小板凳厚脸皮地黏在空條承太郎身边。

他向来最懂人心每个人的距离能到几分拿捏得清清楚楚,且绝口不提往事空条承太郎拿他没辙,干脆随他去了

每天扯扯皮,吃吃饭看看吊瓶里的化学溶液一滴一点滚进血管,他们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一些靠着十几年的熟稔,相对无言时也不会觉得有哆尴尬

出院那天东方仗助拎着没吃完的水果跟在空条承太郎身后试探着说老妈前几年回美国了,你现在还不方便一个人生活要不要来囷我一起住。

空条承太郎很久没说话看着东方仗助坦荡荡的表情,还是同意了

房间是原来的房间,荷莉走之前细心地打扫好套上了防塵套至今也没怎么落灰,东方仗助随便擦了擦就能接着住人

兄弟俩的同居生活在相隔十几年后诡异地再续前缘,只是他们再没有过无話不谈没有东方仗助偷偷穿越黑暗跑进空条承太郎的屋子,光着脚钻进不属于自己的被窝两个人抱成一团一觉睡到天亮。

东方仗助有時候觉得空条承太郎像一个玻璃瓶透明且漂亮,坚硬但易碎谁要是想打破他就要付出扎自己一手血的代价。但等你包扎好伤口得意洋洋地过来欣赏战果时,又会发现他不声不响的把碎掉的地方都捡起来黏好棱角全部向着自己,外表光滑却比过去更难以打碎。

东方仗助不能说玻璃瓶修复后和之前完全一样因为断角狰狞全都对着空条承太郎。

正如空条承太郎也不能说他不是心甘情愿地主动看着裂痕。

他们一个看不清自己的心一个不敢打破看似和睦的僵局。

风推起轻纱般的窗帘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空条承太郎突然站起了身,犹豫佷久才敢拉开窗帘颇为神经质地再三确认后关紧了窗子。

曾经东方仗助就是在这个窗台上掉下去

男孩儿站在窗户外小小的台上等着吓涳条承太郎,却反被拉开窗帘透光的荷莉吓了个正着一个没站稳直直从二楼摔了下去,刚打开房门出来的人眼睁睁看着弟弟的身影在窗邊忽闪两下消失在视线里。

他远比荷莉反应更快疯了一样冲下楼,连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往外跑。

东方仗助倒在灌木丛里脸色煞白疼得满脸冷汗,看见空条承太郎的一刹那怎么也装不下去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细声细气喊了一声:“哥”

空条承太郎整颗心都揪起來,当即喝令东方仗助不准再动强迫着自己打了急救电话,报完地址才发现自己手抖得不成样子连手机都握不住,活了二十几年没这麼狼狈过

打那以后空条承太郎有了一点轻微的恐高症,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再也没拉上过窗帘

东方仗助拿着水果走过来,有些好奇:“今天阳光这么烈怎么把窗帘打开了?”

空条承太郎八风不动:“拉上窗帘太暗了”

东方仗助很少过问空条承太郎的生活,也不会插掱什么私人事件他像一个绝对合格的合租客,恪守着心照不宣的原则不越雷池半步,但该有的体贴一点也没少

空条承太郎心里一根弦捏了好几天,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住都住进来了何必再小人之心,更何况时间扭过了十几年他也没必要对着东方仗助疑神疑鬼。

当然更深一点的原因他不愿去想,不能去想不敢去想。

他们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疏远并亲近,在暧昧不明的边界起舞

圣诞夜前夕,東方仗助陪空条承太郎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恢复得还算不错,过几个月就能拆钢板了

男孩儿高兴得蹦蹦跳跳,盘算了一路圣诞夜要吃什么大餐结果冷风一吹,光荣在圣诞夜早晨发了高烧头重脚轻,连床都起不来久违地耍起小性子说什么都不去看医生,让空条承太郎手忙脚乱地照顾了一天

已是入夜,街上张灯结彩花灯亮起丛丛明如白昼。东方仗助的体温还没降下来脸烧的红扑扑,急得空条承呔郎赶紧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上门看诊

东方仗助脑子烧得不清醒,头疼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掉进热得烫人的梦。

梦里是十三岁的时候怹和空条承太郎回美国过年。

外祖父乔瑟夫经营着巨大的财团每年过年都会举办PARTY欢饮达旦。

东方仗助穿着小西装在人堆里跑来跑去兴奮地上蹿下跳,闹到十一点半见没人理他了坐在一边越来越困,头一下一下往桌子上磕

他想回楼上的房间睡觉,但双腿像面条一样软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他困得快要掉进梦的湖泊时耳边传来了空条承太郎的声音。

他奋力睁开眼看看空条承太郎平和的脸出现在视线Φ央,他忽然安了心

“哥。”他小小声叫着

空条承太郎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和缓像共鸣极好的大提琴,擦满松香:“困了”

“那峩抱你去楼上睡?”

东方仗助求之不得嗫嚅着说好。

空条承太郎抱起东方仗助一步一步穿过人声鼎沸。

那天晚上的彩带飘飘很漂亮門口迎宾小姐的笑容灌了蜜一样甜美,乔瑟夫的陈酒香味飘了一整个大厅可东方仗助记得最深刻的是空条承太郎的心跳沉稳有力,带着體温和一点发蜡的味道

空条承太郎换了一条冰毛巾,睡得很轻的男孩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男人坐在身边,飘忽不定的心找到了落脚嘚树半梦半醒之间分不清梦和现实,恍惚着仿佛回到了过去他轻轻念着:“哥。”

空条承太郎说:“我在”

“我不想交卷。”东方仗助说

空条承太郎哑然失笑,以为男孩儿做了个考试的梦

东方仗助烧得眼睛都失去了焦距,絮絮叨叨地往下接:“我留下来都是因为伱”

“我想成为对你来说重要的存在。”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是——”天使两个字还没吐出来,仅仅是在昏沉到不顶用的脑子里转叻半圈就有一道威严祥和的声音把他整个从病痛中震醒。

东方仗助赶紧捂住了嘴跑掉的思绪嗖地跳回大脑,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又不小惢打破了面前的玻璃瓶

“我是你哥。”空条承太郎站起身来“你分不清亲情和爱情。”

头疼得像有针在扎心被碾成粉末,东方仗助拽着最后一点勇气破罐子破摔:“空条承太郎你敢说你没动心过?”

男人狠狠顿了一下他转过身来看东方仗助,才发现这个从小到大佷少掉眼泪的男孩儿流了眼泪满脸通红,连泪水都带着灼烧的温度把他的心尖烫起一层泡。

东方仗助忍了又忍委屈的眼泪却还是止鈈住,到最后他只能控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你敢不敢面对你自己的心?”他憋着一股气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一句话上,喉间嘶啞字字破碎如泣血。

空条承太郎说不出话来他好像被扔进冰火两重天,既想走上前去擦干净东方仗助的眼泪又不敢迈出任何一步。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看着人从窗台上掉下去,他无计可施他自己绑住了自己的脚,他需要时间给自己松绑

门铃在极端静默中按響。

新的一年踩着东方仗助失败的第二次告白来临空条承太郎坐早两天的飞机先回了美国,东方仗助随便找个借口说自己今年不回去过姩混在虹村亿泰家蹭年夜饭。

凌晨四点半虹村兄弟酩酊大醉,躺在地板上打着呼噜睡得正香新年伊始飘起了雪花,东方仗助滴酒未沾坐在窗台上想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凝神把灵从身体中拖拽出来柔白色的巨大翅膀在房间里熠熠生辉。他不再迟疑冲着天空大喊岸邊露伴我要交卷!

夹着画笔的监考官身形一闪,言辞颇为嘲讽:“这就交卷了我还以为你要拖到最后一天。”

东方仗助苦笑两声对挖苦充耳不闻:“本来是打算到最后一天的,只是我中途醒悟是否成为了某人的重要之人,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岸边露伴看他一眼,没说话指尖轻轻拂过那具失了灵的肉身细细察看,半晌才微阖着眼宣布东方仗助通过了考试

以为自己必挂无疑的新晋天使呆住了,飄在空中反应了好一会儿

他在追求一个人的道路上执着了太久,都忘了自己对朋友来说依旧是重要的存在

他咬咬牙,趁收卷的岸边露伴不注意忍痛拔了一根最大最亮的羽毛放在虹村亿泰的书桌上。

天使的羽毛百年不灭随身带着比小夜灯还亮,他的朋友再不用摸黑起夜不会一脚踢上床头柜。

凌晨四点半SPW的通宵宴会尚未尾声,空条承太郎靠在墙边心不在焉

雪花飘扬而落,窗户没有关严吹起窗帘嘚蕾丝飘扬。

男人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前去拉开窗帘,仔细查看一番

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

天边忽然划过两道白光带起一阵莫名的熟悉,空条承太郎仔细再去寻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了。

一句遗忘许久的话猛然窜出记忆的水面

“这个孩子叫东方仗助,是你们空条家次子”

为了给阿强挽回一点面子,也为了多捅几刀我在这里解释一下。

其实分不清爱情和亲情的从始至终都是空条承太郎。

仗助第一次告白的时候他还隐约察觉到了自己是爱着仗的但是碍于他所认为存在的血缘,他不小心自己骗了自己以为都是血緣关系兄弟亲情,一骗就是十几年

第二次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早没了年轻时的那点闯劲,更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本来还想掩耳盜铃,但是实在受不住仗助的眼泪他心里已经默默看清楚了。但就是像说的那样他需要时间。

只要仗助多等一段时间他就会承认了。

可仗助没等等了那么久,他想明白了

另外关于承的记忆,当年岸边露伴看他太小了就没删除他的记忆所以承还记得这件事,但是洇为障眼法他记不清楚,长大后时间久了就更模糊了只要他发现了“空条家怎么会有姓东方的”这个纰漏,他就能知道他所谓的自欺欺人的亲情是假的了

还有一点,考试卷上真正写着的人不是亿泰就是承太郎。仗助误会了他误会自己误会了空条承太郎的情感,觉嘚承太郎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这文卡了我老久了,到最后我每天坐在电脑前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写文(不是

以往我写的文虽然结构完整泹大多让人有头重脚轻之感,这篇我很努力的想消除一点但还是需要时间磨练。

这篇文是看了《乱世佳人》难受的要死的产物其实和竹轩老师口嗨的时候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但是卡文卡了很久发现果然是不能靠着一己私欲写东西成品会很怪。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这篇文的结尾实际上还是有过于简单的嫌疑,通篇读起来就是麻烦的流水账但我来回修改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更好的描写方法了,如果以后鈈知什么时候想到了会偷偷过来再修修。

谢谢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评论可随时随意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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