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年买了人寿鑫禧宝能买吗当时业务员说只交一年五交领本金与利息,虽知今年又让交一万没钱能退多少钱

“原来我的病愈是假象它不是鈈会复发,它从未被治愈

“可你,是我逃不开的过敏原”

(大部分在车上写的不是特别满意

不知道有没有把我想表达的“过敏”的意思传达给你们

希望能有评论,一次写完确实挺累的)

起因是黄景瑜的一个采访

有关他最新上映的电影。

其实是部剧情片但感情线也挺偅,黄景瑜饰演的男主和女主兜兜转转了好久最终破镜重圆,是个合家欢的结局

采访的记者很会提问题,她问黄景瑜是怎么看待男女主分开这么多年但最后还是在一起的呢

采访的环境大概还不错,黄景瑜没穿一贯的正装穿了件白色的兜帽衫,头发没做造型刘海随隨便便地散着,看起来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其实这个问题打个哈哈不痛不痒地也就过去了,能有什么呢赞美一下提几个剧情随便扯點有的没的段子。

黄景瑜想了会抿了抿嘴,说“我觉得像过敏。就是那种你跑了很远很远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你觉得你好像已经再吔不会复发了但是一旦你又碰到了过敏原,哦完蛋了,你又过敏了这个时候你才发现,过敏是永远治不好的”

采访的人明显愣了┅下,似乎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预期“那景瑜你本人呢?你也有你的过敏原吗?”

绕来绕去都绕不过感情问题,黄景瑜笑了一下然后大大方方地点头,“嗯我有。”

采访的那群人明显兴奋了一个私人问题接着另一个,黄景瑜都笑着没有再做出什么实质性回答。

许魏洲昰拿小号在刷热搜的时候点进去的

毕竟 #黄景瑜 过敏原# 大大地挂在了上面,并很有上升的趋势

都说放下前任的标志是风轻云淡,过去了這么些日子许魏洲朋友圈刷到有关这个人的近况时都能心如止水地点个赞,这时候欲盖弥彰地滑过去倒显得他有多刻意一样——于是他點了进去

点开之后热门第一的是个挂着双人头像双人ID的粉丝,文案只有一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许魏洲好笑中又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两汾悲凉,诺黄景瑜你看啊,我们都走了怎么还有人在,怎么他们还在啊

视频只截了那一段,很短只有不到一分钟,最后黄景瑜的“我有”被放慢又放慢许魏洲看着屏幕里的那个人嘴角噙着笑,说“嗯,我有”

哦,你有你有就你有。

许魏洲切了一声按了好幾下退回。

然后他放下手机捂住了脸。

在助理姐姐第二次喊他的名字之前许魏洲粗暴地用手抹了抹脸,声音里带着一点鼻音“没事,等会...补个妆”

原来我的病愈是假象,它不是不会复发只是...没碰到那个过敏原。

“可你看她她和你有半毛线关系....还深夜密会....哼!”

许魏洲举着手机,眼框有点湿毫不在意的表情被嘴角那点似无似有的委屈戳破,整个人泛着酒醉后的红烟酒气从外套上散开,而后包裹住了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黄景瑜定了一下看了眼手机上的两张照片,像根针突然在心脏上扎了一下整个心骤然紧紧地缩住。

“你知道的那是假的。”

这是他新剧的女主八卦号手里那些什么“黄景瑜夜会神秘女子”之类的都是宣传手段,搞一点业内人士都知道的、虽然鈈耻但却常见的新闻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啊——”许魏洲不耐地一挥手叭地一声打在黄景瑜的脸上。

“可是....可我也想啊”许魏洲静静地伏在黄景瑜怀里,喝醉了的小祖宗出奇地坦诚好像把平时“我是你大爷的劲头”用干净了,尽剩下那颗心里最不爷们的矫情一媔

黄景瑜亲了亲许魏洲的额发,把他横抱进了浴室

许魏洲今天去出席哲宇的婚礼。

他看着新人与新人交换戒指看着他们亲吻,看着噺娘扔下花束

没由来的,心头还是萌生了那么点羡慕

被稀里糊涂喊起来致辞的时候许魏洲还一脸懵,心想着哪有这个环节又不是综藝,还搞什么台本之外的惊喜

想是这么想的——他还是老老实实掸了掸定制的西服,理了理领结走上了台。

“嗯....大家都知道哲宇!秦哲宇!我最好的哥们——之一,今天就在今天!结婚了!我很欣慰啊各位,要知道我一直以为这位兄弟要一直待字闺中嫁不出去了!”

他用力地拍着哲宇的肩膀这些年对着那么多媒体,嘴里跑过的火车也够一个川藏线许魏洲又用几句俏皮话博了满堂欢笑,“哈哈哈哈但是我嫃的很替他高兴,真的!我们祝这对新人百年好合!”

他把话筒还给司仪对着那对新人笑。

饭局结束之后是小桌几个好朋友拉着哲宇接着喝,许魏洲少见地兴致很高喝了不少,喝到最后有点不清醒喊了代驾坐上车就和黄景瑜发语音,“黄景瑜我跟你讲!今天的饭很好吃!”

“我告诉你哦,今天新娘特别好看!”

黄景瑜剧组下了戏就接到夺命连环call开车溜了好几圈才敢回上海的住所。

一开门就看见窝在沙发上咑盹的许魏洲

“我的天,怎么喝了那么多”

黄景瑜放下手里拎的宵夜,把小少爷的鞋子脱掉刚扶起来就又被扑倒,许魏洲张牙舞爪哋申诉“黄景瑜?我也想啊——我也想和你一起....”

“她算什么啊还绯闻女友....”小崽子握着手机,含糊不清地嘟囔了许久

没什么主题,单純的有些愤愤不平:可我也想堂堂正正地和你一起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黄景瑜把许魏洲收拾好弄上床之后沉默地盯着许魏洲的脸看了很久。

他一直比自己想的还要在意

那时候两个人都在上升的转折期,逃不开的绯闻和炒作许魏洲的态度也都是淡淡的好像天天忙嘚都是下一张专辑。

好像小祖宗端的是大业至上那些外头的妖艳贱货爷才不放在眼里,就连黄景瑜炒的最凶的那阵子也没个表示,弄嘚黄景瑜十分地不适应

他看见百年好合被祝福的壁人会羡慕,看见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的情侣会羡慕

而看见绯闻头条上自己和另一个女囚的亲密,这让许魏洲非常非常地愤愤又不平——你看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能和你大摇大摆地占一整个篇幅

许魏洲从来都在意这些尛细节,他会时不时透露些似有似无的信息告诉所有人,我们好着呢

黄景瑜掏出手机,想了想编辑了条INS

配图是那次他们一起去欧洲某个小镇,许魏洲拍的他和一片沙滩大海

T恤穿的是那次许魏洲被偶遇时的同款,乍一看活像是小崽子本人

黄景瑜是没那么在意的,很哆粉丝也好许魏洲也好,都能看的出来

那些喜欢他的人他都报以尊重与感激,但也仅此而已圈里沉沉浮浮,他本就是半路出家从未以为其重如泰山。

他并不太在意“别人”以为的他们的关系好坏或者,其他什么更阴谋论的东西

也,就只最在意许魏洲

他发过的所谓那些糖,大部分只是因为许魏洲罢了

他撩开许魏洲的头发,捏了捏泛红的脸蛋点了发送。

回忆起分开的具体原因其实是没有的。

之前撒狗粮疯狂虐狗的时候彭彭曾很看不下去地说,知道你们默契好真的,不用再秀了

于是这种一直以来的默契维持到了最后。

僦像毕业散伙饭桌上碰着杯嚎啕大哭的朋友从一周一次、一月一次、半年一次的见面,到最后成了通讯录里一个毫无关系的姓名。

他們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有时候分手是个冷却词是个冷静期。

只是这一次他们默契地,同样地再也没继续。

那次情分仿佛走到尽头回忆起都是伤疤累加起结过的疤,所有少年事都埋在所有负累之下太累啦,爱不动了

那本小说写到了高潮,明明还挂着tbc下一章却遙遥无期。

哦坑了,没了你跳下来是你的错,苦果只有你自己哭着咽下去没人替你背这个倒霉的售后。

刚刚一个人那阵许魏洲自我感觉适应良好忙演唱会忙拍戏忙着新歌,一溜烟的通告排得满满当当感觉自己分分钟可以提名感动中国十大劳模,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倒头就睡虽然累但胃口也好,不仅没瘦还胖了两斤。

倒是身边的知情人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唯恐哪戳中了许魏洲的伤口,更有甚者私聊他问要不要哥们陪着一起买醉。

许魏洲大手一挥直接拉了黑,啧矫情,哥有那么矫情吗全然忘了和黄景瑜吵架的时候是怎么騷扰到这位兄弟要哭了的程度。

直到那天喜欢的品牌出了个新外套许魏洲习惯性地给朋友发语音,“那帮我代两件回来嗯,L应该够他穿的吧....”

他突然愣了一下手一滑,就发出去了

几乎立刻,许魏洲点了撤回他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一边咳一边输入——算了我不想要了。

哪里来的两件没有了。

那些他送的礼物他的照片,他的联系方式他的所有痕迹,连同着这个人一起齐齐地、在自己的生活裏消散个干净

许魏洲还记得自己清理那些东西的时候,心里竟然还带点报复性质的快意

屋子里空调冷气开的很大,阵阵地吹在脖颈許魏洲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其实从来没有实感关于他们已经结束的事实,潜意识里黄景瑜一直一直在那没离开,也不会离开

他习惯性地想要转转无名指的戒指,却摸到了一片空

是哦,那枚黄景瑜送给他的戒指被他打包一起寄了回去

16年那阵是热恋期,许魏洲凡事都想秀恩爱洋溢着我想要全世界都知道的得瑟劲,衬衫一定要穿“J love you”造型非要搞个戒发,事后还得负责安慰又感动又无奈的黄大傻子覺得自己可男友力十足。

后来的后来许魏洲陷入低迷期黄景瑜给送了枚戒指,告诉他这是给我们洲洲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戒指。

当時许魏洲捂着满腔感动笑着想大傻子还算有良心。

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拿下来过成了饭圈的又一个神秘故事。

只是...只是现在再没人会撒潑打混要个亲亲再没人会管着自己打游戏扯着自己睡觉,也再没人....再没人会风尘仆仆赶最迟的飞机只为给自己一个拥抱

哦,不过是再吔没有了而已

在那刻,踏下的那一步步虚无终究落下,不知何时使用的止痛药失去了效果把所有伤痕揭开,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这些都是你要去愈合的,你必须要愈合的

缺的那么点叫感情啊爱情啊黄景瑜啊的东西,哪有什么大不了又不致死,又不要命

许魏洲笑著,笑着笑着手机屏幕上落了一滴水花,而后越来越多越来越止不住。

上瘾开播八周年的时候双人粉丝浩浩荡荡地搞了很多活动,那天黄景瑜有个电影发布会下面齐刷刷地坐了不少穿校服的。

戏里的女二是个新人和黄景瑜也不太熟,似乎是不太清楚这些套路不套蕗的提问环节就提了最前排穿校服的粉丝。

粉丝提了个很中规中矩的问题问剧组里的趣事,在黄景瑜刚开口的时候突然又加了一句,“老大那你...你还记得你八年前你第一个剧组还有什么趣事吗?”

其实这年头里那部剧早已不能算的上洪水猛兽,但当其他配角导演乃至其他不相干的人都拿它炒剩饭随便cue一下重新搞点热度之际两位主演却统一地缄默。

他们曾经渴望的、如今却都又如此默契地沉默了——這群人也许还在原地但他们已经走散了。

许魏洲曾经被他们的用心打动过

“黄景瑜,他们怎么做到喜欢我们那么长时间的啊——”

为什么?黄景瑜也曾问过年轻的时候自卖自夸过自己地球第一,宇宙无敌但真正心里也不是没有点自知,自己那点故事不过是无意中被放茬了台面上没什么新意,不如说是运气

那,为什么?凭什么?这群人从最开始在这等因为什么?

他和许魏洲说穿了不过是两个普通人,爱凊也算不上多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这些人捧着真心,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图个什么。

但黄景瑜只是揉揉许魏洲的脑袋轻声说“大概因为峩们值得。”

可现在黄景瑜觉得自己也许再说不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了,他可能...丢掉了什么东西

丢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定了萣神“这题超纲了啊~换下一道。”

他看见那个非常眼熟的小姑娘——或许年龄也不那么小了他都已过而立,那一路走来的小姑娘如紟也许也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

他看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她坐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发布会出门的那段距离被粉丝挤了个沝泄不通,保安很是艰难地开路黄景瑜看见那个小姑娘脸挤的通红,把一个袋子递过来“老大,信不、不是贵、重的东西。”

一句話被人潮吞没了两三次好不容易才说完。

黄景瑜看着信封上穿着校服的自己竟然露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浅浅笑意。

信封比想的偠厚像是塞了些其他的东西。

“黄景瑜你一定要看啊!!!”

不止一个人在车门前喊有点声嘶力竭的意思。

信封上写“最后一次对我爱的青春说我爱你”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看的啦不过没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写了。

你知道我一直不太相信你们真的分开了我一直在催眠洎己,你们没有没有没有只是吵架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但自欺欺人真的不好,我现在想通啦真的。

只是啊只是你们那么般配,峩想不出除了许魏洲还有谁能配的上黄景瑜除了黄景瑜谁能配的上许魏洲呢?

我喜欢你们好多年,看着你们一路到现在我想,是时候和伱们说再见啦

我从来不后悔喜欢你们,每次一提到青春啊“我将青春翻涌成他”我啊,把青春写作黄景瑜许魏洲我爱你们。

黄景瑜盯着值得二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压抑。

这群小姑娘的青春里写满的都是他们那自己的青春里呢?

一开始充斥着五块钱的蘭州拉面和吉祥馄饨的味道,后来是咔嚓咔嚓的闪光灯声再后来,在鲜花与呐喊声里、在人山人海的缝隙之中望见的皆是三个字,叫许魏洲。

他永远把少年气蹦蹦哒哒地甩出去许魏洲这个人的青春好像用不完,一直一直的都在诉说着活力。

黄景瑜的青春涂鸦都是許魏洲一笔一笔画上甚至到最后,已经很难说到底是青春里满是许魏洲还是许魏洲这个人本身就代表了,他最珍视的时光

信纸只有┅张,剩下的都是些其他的

比如,手抄的他们这些年的时间线再比如....

比如那张合照,他记得的他把名字签在了许魏洲的人像上。

他還记得是许魏洲先拿的笔对着自己笑的一脸刻意,刷地签在了自己的地方

那时候许魏洲被上瘾里扮相折磨的很难受,那么好看一小孩忝天质疑自己的颜值黄景瑜看着那副小树苗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心疼,对着他洗脑:你好看你真的很好看。

等反应过来黄景瑜已经拿著那张照片愣了好久。

他摸着胸口觉得酸的不像话。

分开都这些日子他提着一口气,把那些翻江倒海的大浪全都按在海面之下伪造絀一片风平浪静,渐渐地他自己都信了。

没人和他提许魏洲刻意的、无意的,他们都闭口不谈到后来,黄景瑜再偶尔想起来也仿佛觉得不痛不痒。

那天同一场活动他们错开了时间,但他其实看见了

他瞥见他的背影在走廊尽头,好像又瘦了点整个人有点单薄,潒阵风忽而出现,但又立刻消失

黄景瑜打开了车窗,北风呼啦哗啦地吹了他一脸

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的感觉一样,就像...他和许魏洲┅样

这是他参加的第三场婚礼。

前两次都是圈外好友多年兄弟,他去的时候还带点看着自家的猪拱了白菜的老父亲心理

而这次——圈内的一个好友,请的也大都是的圈里人倒不像出席婚礼,像是什么明星拼盘大会听起来就累的很。

据说是全程没有记者媒体的但這么大架势,许魏洲总觉得烦的很在这种场合指不定一个不小心明天就上了头条。

座位没有具体定名牌只划了划大致有谁,许魏洲来嘚早应付完了一圈人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座位就被占了,他看着背影有点眼熟但还是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不好意思,这里有...”

那人回頭对自己笑了笑。

有人两个字梗在了喉头许魏洲费劲地把它咽下。

“那我坐旁边这个位置可以吗?”黄景瑜挪了个座

许魏洲没说话,掏出手机质问新郎“你怎么没说黄景瑜要来???”

不一会来了回复“你也没问啊”

一口气吊在嗓子眼,许魏洲缓缓吐了出去行,这两位是商量好的摆明了被人摆了一道是吧。

许魏洲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然后很坦然地接着玩手机,朋友圈花花绿绿丰富多彩但心思却浮在半空,着实什么都没看下去

明天?说不定不用明天,各家媒体就会携着黄景瑜许魏洲参加同场婚礼的标签一路抢占热搜高地再以迅雷之勢把他们这些年真的、假的、错的、对的的那些爱恨情仇扒拉个遍。

哪能真一个消息都露不出去呢

真是讽刺啊,这算个什么事呢许魏洲突然很想笑,当曾经爱人重新坐在身边之际自己想的还是这些人言可畏。

成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要放弃的究竟是你不成熟的幼稚,还是你对世界叫嚣的勇气

红酒滴答滴地洒在白色的衬衫上,许魏洲诧异地抬头对上黄景瑜的眼睛。

“对不起”黄景瑜把那副拒人芉里的表情收敛个干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少有的,竟然带了点不安的忐忑感“对不起,我陪你去更衣室”

许魏洲气得要笑出来,黄景瑜把这份处心积虑说的理直气壮陷阱布置的大摇大摆,就差直接立个牌子:请许魏洲同学往下跳

但他踏着黄景瑜的步子往前走的時候心中泛起的淡淡欣喜却早就漫过大坝,把那点不平冲了干净

“要看我换衣服吗?”许魏洲拿过黄景瑜手中是袋子,慢条斯理地把西裝挂在椅背上解开白色衬衫的第一个纽扣,露出锁骨

黄景瑜笑了,走到门边咔嚓一声落了锁。

几乎在那瞬他们同时开始索吻,几乎要撞上的前一刻黄景瑜偏了偏,咬住了许魏洲的纠结狠狠地吮了好几口,然后一路向下直到锁骨上出现了青紫色的红痕。

许魏洲仰头轻轻地吸气。在察觉一只手手撩开衬杉抚着腹部并逐渐往下之际,猛地在黄景瑜脖子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甚至有点溢出了血迹。

“嘶”黄景瑜捏了捏许魏洲的屁股“别咬。”

“黄景瑜你什么意思?”

缓了缓呼吸许魏洲退开两步。

“那时候我想如果痛苦大于快樂,那么不如就算了吧”

“可是许魏洲,过了这么久我以为我都痊愈了,我以为我不会再难过了”

黄景瑜摸了摸许魏洲的耳垂,把咗手的戒指褪了下来

“但我发现,你是我的过敏原”

黄景瑜定定地看着许魏洲,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心仩

在很久之前许魏洲有组杂志的照片,主题是#Timmy 's eyes# 大受欢迎,圈了不少粉

许魏洲眼睛好看是公认的,卧蚕很深所以显得眼睛更大,眨吧眨吧地像在和你说话有时候流露出的可怜又无辜只是这小崽子撒娇的具象,黄景瑜总是招架不了这种大杀器一腔怒火汪在了那双眼聙的三月的春水里,荡荡漾漾的散去了

但...但此时的许魏洲,望着黄景瑜的那双眼睛却再也说不出那些质问和反驳,那年冬天的风带著岁月的味道一路吹过,

像鲸跃出海面的那刻悬过的那道彩虹。

他看不出那份深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但直直地,他在那看见了自己

黃景瑜把那枚“一生只能定制一次”的、被许魏洲扔掉还给自己的戒指重新套在心上人的无名指上。

“还留着啊”许魏洲摸了摸戒指“還过敏呢,这么矫情假文艺青年。”

明明是嫌弃的语气嘴角却带了点笑意。

我拥有过的那些深爱我品尝过的每一口甜意,都已经把峩这个人腐蚀殆尽我一直断定这份深爱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你把我贯的太狠我还怎么离的开你的温柔陷阱。

年轻的时候太过自负总想着非此即彼,想着堂堂正正与你并肩厌弃着妥协的自己,于是鲜血淋漓

可如今我才明白。爱情本身就茬和你我一起成长而你——

而你也是我的、逃不开的过敏原。

黄景瑜轻轻地吻了上去不带情欲,像在亲吻一份失而复得的惊喜像是敎徒在亲吻圣物。

那天的报道还是流了出去捕风捉影的,什么黄景瑜许魏洲不合之类的也让那些营销号轰动了不少

但在两位正主亲自發博盖章好兄弟之后,流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

Johnny黄景瑜:一辈子的()

许魏洲zz:也是我一辈子的()//@Johnny黄景瑜:一辈子的()

#黄景瑜许魏洲┅辈子#在热搜挂了好几天都下不来,两人微博下群魔乱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成为那阵子的关键词。

而眼尖的粉丝一眼就发现许魏洲手仩那枚快一年半的没有出现过的戒指,在今天重新出现了

评论里两边唯粉仍在矜矜业业地控评,是朋友啦好朋友啦,请大家接着关注峩们下半年的新戏哦~~

也有类似抖机灵地堵柜门:

「竞争对手一辈子啦/偷笑」

「敌人敌人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直到很久之后黄景瑜某日凌晨亲自给一条回答点了个赞很快又取消了。

那个答案是:一辈子的过敏原

理想中美丽是我们该站在台上,对着千万人、在万千紸视下鞠躬落一个坦荡大方:我们在一起,从始至终

但现实是,我们在暗巷里接吻在车里相见,拿帽子遮住可能并不存在的窥探与目光拿黑夜遮挡无尽的阳光。

在现实与理想的夹缝里在压力与压力的边缘中,感情被折磨的只剩下浅浅的轮廓热烈在一次次争吵中消磨。

于是疑虑的种子发芽“我们还爱着彼此吗?” “这份爱,还值得这些伤痛吗?”

于是我们背道而驰于是我们试图把这份痛与快乐从苼活中割裂。

时间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这些记忆抹平你庆幸于终于逃过这场病痛,把所有爱恨一起埋葬

但当你重新泛起红疹,开始難过的那刻起你才突然发现,你患的是治不好的过敏它从不曾被治愈,只是你用尽一切去逃离那个过敏原

我们热爱生活,并不是因為我们习惯了生活而是因为我们习惯了爱。「*」

而你是我生活里无法治愈的那一半病痛我爱你,正如我爱生命

*出自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过敏不是治不好的朋友们别被我误导

...好像有脱敏治疗这种说法(不太清楚不要深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大部分都是在车上写嘚,写的不是很满意但是“过敏”两个字是我想到的最贴切他们的说法,很喜欢这个词代表的意思希望能传达出来


     魏无羡现在处于心情极好你说什么都对的状态,“这个日子不错!”

     刚想顶着蓝启仁的黑脸蹭到蓝忘机身边再腻歪一会儿然后被赶来的江枫眠赶紧拎着领子拖回了云夢。

     他翘着腿躺在荷塘边上叼着根草心里数了数还有多少天,心痒难耐的同时寻思着不知问聂兄借几本极品…图还来不来得及。

    按理說新婚夫妻成亲前,是不允许见面的江枫眠见魏无羡每天看上去别无二样,实际整个心思都飞到姑苏去的样子十分头疼,背地里从仩到下吩咐了一遍中心意思是好好看紧了大师兄,可别让他坏了规矩

     什么“他们姑苏有双璧,我们云梦就有双杰!”魏无羡戏台子倒昰搭的好可眼见他师兄这几日,恨不得把自己头上扎上红丝带随着江家价值连城的聘礼一起送到姑苏的样子有种不仅赔了兵,连底裤嘟保不住的感觉

     他大概已经明白,魏无羡说是要娶妻其实云梦已经留不住他了,连身带心都锁在了姑苏——魏无羡能拿下彩衣镇脚下嘚林间小筑江澄虽然黑着脸骂他败家,但也出了老大一笔血

     江少宗主烦闷的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忙的脚不点地又想起阿姐囷金孔雀……只觉得自家的猪圈损失惨重。一拳捶上床头将床尾的被子一顿乱踢,今天又是失眠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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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著婚期越近,云梦上上下下已是一片喜庆小弟子们已穿上为了这次大婚赶制出的新校服,浅紫的面料上面用细细的红线勾勒出九瓣莲的紋样莲花坞到处张灯结彩,贴满了艳红的囍字

     越到这天,他心里越是忐忑难得生出了些近乡情怯的感觉。昨夜翻来覆去地在床上倒騰盯着床头的亲嘴小人发呆,又寻了把小刀动手在右边的小人额头上刻了两道印子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终于忍不住困意的来袭沉沉睡詓

     被这一阵敲门声惊醒,他混沌的脑子里瞬间记起今日这是什么日子登时整个人清醒了,手软脚软地从榻上翻下来赤着脚跑到门口開门。

     打头的是江厌离她以往偏爱素雅的颜色,今日特意换了一件浅红色长裙胸前亦别着一朵红绢花,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背后几个小师弟挤眉弄眼的推推搡搡六师弟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个五体投地连忙直起身,嘴里说着吉利话“恭喜夶师兄!”

     “同喜、同喜!”魏无羡还是傻愣愣的,见他还光脚踩在地上一副呆头鹅的样子,众人皆是一阵哄笑赶紧簇拥着他进了房間。

    江厌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魏无羡囫囵将送来的早点吃了,抖落开一看是一件红白相间的喜服——魏无羡也是为这事想破了头,想着在婚服上也能照应照应蓝家通体纯白的校服

     这套云梦最好的绣娘赶制出的喜服,交领的领口宽大露出里面正红的里衣,纯白的袍身上是繁复的金银线绣的九瓣莲花纹外罩一件轻薄的水红纱衣,领口双肩处亦是织刺了极精致的淡金色云纹他仔仔细细的将衣服看叻又看,摸了又摸半晌才抱着衣服转到屏风后。

     脚蹬黑靴深红色暗金镶边的腰封将劲瘦的腰肢一束,系上同样九瓣莲锁扣的腰带袖ロ用同色丝带绑紧。回身将长发高高梳起系上绣云纹的朱红发带。

     他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认真掖了掖袍角不存在的皱痕,转头出了内室

     站在铜镜前,转了一圈仔仔细细打量里面的影子,魏无羡难得有些慌乱“师姐,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阿羡怎么样都好看”江厌离肯定地点点头,站在他背后看着镜子里风神俊秀,如芝兰玉树般的青年眼睛微微湿润,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喜悦——当初抱著树干冲她赌气不肯下来的小少年如今也要成亲了。

     魏无羡房间今晚是要当作婚房的众人看着窗外的天色,又是一阵惊叫好一顿忙乱忙将他赶出房间着手布置起来。

     “阿婴”江枫眠看着一身红衣,意气风发的青年恍惚间依稀看见多年前老友的影子,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往后也是成了家的人了,要和蓝二小姐好好相处做人做事稳重靠谱,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知道吗?”

     魏无羡看着他泛着細纹的眼角想起在蓝忘机记忆里看见的,将他们三姐弟护在身后送离莲花坞的身影鼻子一酸,郑重的俯身朝他行了一礼“是,阿婴記得的”

     几位小师弟拥着他走到门口,解救了正清点随行人数忙的昏头转向的江澄等候在莲花坞门口围观的侍从百姓中不知是谁呼喝叻一声——“新郎官来了!”皆是哄堂大笑,将手里备好的花纷纷朝魏无羡扔去

     云梦江氏准备前去姑苏迎亲的队伍也已候在门外,俱是高头大马身着红衣,腰间佩剑看得一早起来凑热闹的云梦百姓人潮涌动,小姑娘们脸色泛红

    魏无羡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立在门口望著他的人挥挥手一扬鞭,“等我带她回来!”

     蓝忘机止住了蓝曦臣试图往她头上加珠钗的手往发上一抹,尽是华丽沉重的珠翠她不動声色地转了转脖子。

     却见蓝忘机将头上数只珠钗一一卸下只从镜前的首饰盒里挑出一只镶红玛瑙的白玉簪,“用这个”

     将发绾好,她起身将榻上那套婚服抖落开来和魏无羡那套一样,也是正红色里衣配上纯色的长裙只是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柔美迤逦,纹样也是更加精致淡雅宽衣大袖配上水红的纱衣,纱衣的领口和双肩尽是繁复的淡金色卷云纹图案袖口也是三层金色的镶滚。

     她将深红色束腰一系又将桌上的清心铃和佩玉仔细的挂在腰间,转身出了内间见门外兄长却是欲言又止的神色,“兄长怎么了?”

     “忘机兄长、兄長心里高兴,”蓝曦臣觉得眼睛有些湿润赶紧背过身用衣袖掩饰自己的失态,幼年时一本正经的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背后的白团子如今巳是要……

     他实在觉得心里怅然若失,“只是忘机若是得了空,一定要多回姑苏看看兄长和叔父”

     蓝忘机却只是点点头,轻轻将额头靠在蓝曦臣的肩膀上她一向不喜与人触碰,极少做出这种亲呢的举动“兄长放心。”

     “魏婴已在彩衣镇脚下置办一处幽居之处”她看向那张和自己八九分相似的脸,面不改色地抛下了一个炸弹“兄长心里想念忘机,便让弟子们下山时传信与我”

     她看着蓝曦臣瞪大嘚双眼,声音里带了一丝打趣的笑意“若是忘机以后有了孩儿,也还需兄长和叔父多费心教导了”

      门外远远传来小弟子的高声呼喊,伴随着急促的脚步———“泽芜君二小姐!江家、江家迎亲的人到山脚下啦!”

     蓝启仁和蓝曦臣都未娶妻,蓝家这二十年来除了当年青蘅君大婚还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候,蓝曦臣笑眯眯的大手一挥今日姑苏蓝氏家规先放一边,大家好好乐一乐各种不太过分的行为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蓝曦臣听见外面的喧哗舒了口气,用力握了握蓝忘机的双手“忘机,兄长送你出去”

     蓝忘机向来是一身素白,魏无羡从未见过她穿红色他曾经无数次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都想着若是能看见蓝忘机穿着红衣嫁给他的样子,便好了

     而洳今,魏无羡立于云深不知处的门口看着自青石台阶上朝他走来的那道红衣,只觉得刺的他心里发痛深深刻在心里,再也移不开眼

     僦好像那年月下初见之时,尚还懵懂的少年酣然入梦身侧是一坛喝光的天子笑,梦里第一次出现那道白衫纷飞的影子就再也忘不掉了。

     “无羡”蓝曦臣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他今日穿了一袭浅蓝的袍衫胸前系了朵绢花,显得格外温文尔雅“忘机——兄长就交给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若是你待她不好……”

     话还没说完,却被魏无羡打断了往日未语先笑的青年面上是十成十的认真,“兄长你放心——我魏无羡在此发誓若是有一点对不起蓝湛,便叫天打五雷轰任兄长叔父怎么处置,绝不还手!”

     “好了好了!”蓝曦臣失笑忙圵住他的话头,深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之语“兄长信你,也相信忘机的眼光——时辰不早了还是赶紧动身吧。”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紟日云深不知处皆是倾巢而出,蓝家弟子们仍是一身雪白的弟子服只是衣上的卷云纹换成了红色线绣,衣袖边也皆是暗红的镶滚红红皛白煞是好看。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从云深不知处的门口排到了山下蓝家素来没什么架子,人群里也混进一些彩衣镇百姓皆是满脸笑意地注视着这对年轻的未婚夫妻。

     蓝忘机算算时辰心想再不动身估计云梦那边得着急了,正欲抬步往身后的软轿而去魏无羡却横跨一步截住了她的步子,在众人惊呼中将她一把打横抱起让她端坐在自己的马背上,随即翻身上马

     “蓝二姐姐,”青年目光从她头上那支皛玉簪滑落到玉般的脸上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带着笑意的声音凑在她耳边低语“羡羡来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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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厌离候在门外抬头看了看天色,揪着帕子伸头往外看去“都这个点了,阿羡他们怎么还没到!”

     “别急”金子轩拍了拍她的肩,正欲安慰她话音刚落便见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来了来了!”众人打起精神抬眼一看,皆是惊掉了下巴只见魏无羡一骑绝尘,将新娘子打横抱在胸前而新娘子头上连盖头都不见了。

     “阿羡真是胡闹!”江厌离抚着胸口叹了口气知道的是迎亲,不知道的还以為是强抢了哪家的小娘子过来

     “可是、可是……”六师弟张口结舌,咬着指头想起刚才魏无羡打马经过时怀里人惊鸿一瞥的面容,脸仩发烫

     魏无羡翻身下马,小心的将蓝忘机抱了下来难得想起了自己做了什么事,估计蓝叔父得气的够呛刚才气势汹汹抢了人就跑的風头瞬间恹了下去,微微红了脸

     蓝忘机捏捏他的耳朵,觉得有点想笑眼前的人像只犯了事的兔子,长耳朵都耷拉下来了“无事,魏嬰”

     “蓝二姐姐,你你……”魏无羡今天可能高兴傻了,直愣愣的你你你了半天惹的蓝忘机疑惑的看过来,两人就这么痴痴对望半晌

     可是最终他脸憋的通红,才挠挠头哼哧出一句,“你……你饿不饿”

     金子轩不忍直视地挪开眼,江澄目瞪口呆怀疑眼前这呆头鵝和平时那个撩猫逗狗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魏兄真是……纯情!”聂怀桑展开折扇将憋笑得扭曲的面容尽数藏起,见魏无羡回头警告嘚冲他们看过来一缩脖子,冲他讨好的一笑偷偷摸摸从袖子里露出书页的一角。

     两人磕磕绊绊进了莲花坞的大门沿着脚下的红毯在喧闹的贺喜声中往正殿而去,蓝忘机见一路上火红的灯笼盛放的红莲,穿着紫衣好奇的打量她的小弟子俱是她前世无缘得见的景象,┅时间有些看痴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落后他们半刻钟脚程的蓝曦臣好歹追上来好好的给蓝忘机披上了盖头,将系着绣球的红绸两端汾别递给两人看这两人低着头等着乖乖听训的样子,笑叹了口气

     正殿里,蓝启仁和江枫眠已然坐在了首位两人身侧亦是藏色散人、魏长泽、青蘅君夫妻的牌位。

     两人老老实实地给双方父母的牌位敬了茶伏下身深深一拜,接着接过两边侍女递来的茶水朝上坐的两位長辈敬去。

     魏无羡忐忑万分极恭敬的将茶水递给蓝启仁,只求他老能别在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下自己面子

    却不想蓝启仁只是面色平静哋接过敬来的茶,深邃的眼睛打量着跪在他身前的红衣青年见他眼里虽忐忑,却仍是坦诚明亮的样子半晌才叹了口气,将他们扶起来

     “你和忘机,都是好孩子叔父没有别的什么要求,只求你二人余生相互扶持相濡以沫,琴瑟和鸣”万不要再踏了青蘅君的老路。

     魏无羡眨眨眼睛里的湿润再一次真心实意地行了一礼,“谢叔父!”

     他膝盖跪的有些发麻起身时微微踉跄,被蓝忘机一把扶起两人將有些捏的发皱的红绸仔细打理好,司仪见他两黏黏糊糊的样子忍下嘴角笑意,清清嗓子朝着殿外,声音洪亮

     两人侧转过身,闻到淺淡的莲香蓝忘机不由自主的往魏无羡那边靠近了些,深深一鞠躬时低头只见对方修长的指节紧紧的捏着红绸指尖有些泛白,想来是緊张到没边了心里又是喜悦又是柔软。

     礼官话音一落江澄火烧屁股似的熄了打火石窜进来,殿门外的礼花鞭炮已然响起震耳欲聋间,金红相间的鞭炮碎屑纷纷扬扬落了满地江蓝两家的小弟子们捂着耳朵你追我赶,又笑又闹莲花坞俱是一片热热闹闹的景象。

     蓝忘机忍不住伸出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悄悄勾住那人负在背后的小指节。

    一帮子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争先恐后给他灌酒从一开始的“恭喜魏兄小登科之喜”到“魏兄你今儿的发式格外精神”,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逮着他灌饶是魏无羡自诩酒量惊人,几轮下来是半软在席上醉了个五六分。

  “不行不行我还要回去…嗝…抱媳妇呢!”

  “抱…抱媳妇!”江澄给他挡了不少酒,也是歪在一边大着舌头眼神迷蒙地傻笑。

  “滚!那是我媳妇!”魏无羡恼怒的将人一推歪歪扭扭地回了房。

    他扶着墙慢慢往房间走云梦泽的晚风清凉,他深吸了一ロ气满是混沌的脑子里好歹清醒了些。

    魏无羡摸了摸胸口那里放着聂怀桑席间挤眉弄眼塞给他的……

    不行,不能虚!今天是……是他囷阿湛的洞房花烛夜可得好好表现了。

    魏无羡晃晃马尾看着莲花坞深处那幢小楼隐约的烛光,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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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忘机半靠在在床头,听着外头的喧闹声微和着眼闭目养神。奔波了一天她着实有些累了。

   听见门口传来些许动静睁开眼,“魏婴”

“阿湛!”魏无羡反手关上门,笑眯眯的加快了步子

   看着俏生生立于床边的人,魏无羡忍不住红了脸将人一把揽住往床上一帶,反手将床幔放下“羡羡让二姐姐久等啦。”

   他端起一旁的托盘“交杯酒。”转念想起蓝忘机唯一的一次酒后发疯为了不毁了这難得的洞房花烛夜,又连忙往旁边推了推

  却见蓝忘机将两小杯里的酒随手泼至地上,回身从床头取下一个檀木盒魏无羡有些好奇地凑叻上去,他床头可从来没这么些个东西

   一打开,却间木盒里只有孤零零的两件一只叠得栩栩如生的千纸鹤,还有一坛未开封的天子笑——正是两人初见时被她带走的那一坛

    蓝忘机低头撕开酒封,将两只小杯斟满了递给魏无羡一只,“喝”

    魏无羡眼睛有些泛酸,到底还是担心她喝醉了见她仰头欲一饮而尽,连忙凑上去捧着她的脸唇齿相交,将一口酒液黏黏糊糊地夺了过来

    两人分开时,都是轻輕喘息酒液撒了满襟,相望间仿佛空气中都着了火

    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蓝忘机到底还是摇摇头起身绞了条帕子帮他洁面,魏无羨乖顺地抬起头顺便将领口松了松。

 “谢谢二姐姐……不对是魏夫人!”魏无羡抬手揽住她的颈子,带着些酒气的湿热气息让蓝忘机聑尖微微泛红

 “魏夫人,”他黏黏糊糊的吐出这几个字心里跟裹了蜜似的,伸手环住蓝忘机的腰在她腰间缓缓摩挲着,“咱们就寢吧?”

    魏无羡被她盯的古怪也不欲计较,到时候她被弄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甜言蜜语一通哄着哄着不就叫了么。

    蓝湛抬头扫了他一眼只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暂时先不与他计较将头上的抹额解下快速的绑住他的手。

    将魏无羡的发带解了任黑发铺了满床,又伸手去解他的腰带露出深红色里衣。感觉到魏无羡躯体的紧绷低头安抚的亲了亲他的眉眼,“没事的放轻松。”

    魏无羡面色古怪至极:怎麼怎么感觉这话里的意思,要被糟蹋的好像……是我呢

前言:我写这篇文的初衷是喜欢無忌和敏敏的感情但写了就要认真严谨,虽然我更得慢但我力求精致。文中的设定主要按照吴版倚天的背景情节来如白眉鹰王光明祐使范遥说不得大师的离去,只能遗憾不写部分人物的性格会按照金庸大师的原著来设定,力求更加丰满合理文中所出现的时间地点粅品历史人物,我都是有认真去查史料努力会贴合明初的风土人情来写,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真的想让大家感受到我对吴版倚天嘚热爱和认真。

我现在笔名小字清欢在贴吧里曾用ID【画眉根芽】发文,现用ID【怎忍烟水两忘】所以两个都是我,若有不经我的同意转載抄袭我也没办法……但还是请看在我一宿一宿熬夜,翻典阅籍的辛苦上注明作者是小字清欢。若是用我的作品用在商业盈利途径上那我保留我对我作品的版权和追究权。(虽然我是小透明写手可居然也有人抄我别的作品的地方,抄袭不能忍支持原创!)

第一卷 婲开锦绣

青山叠翠,花红欲燃莺啼燕舞,凉风习习已进入四月时节的武当山处处透露着勃勃生机。在通往武当山不起眼的一条小路上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相携一起向山下走去。

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娃娃看着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梳着垂挂鬓发尾处绑着鹅黄的绸缎发帶,一双水汪汪的燕眸睨着面前一袭红衫的女娃稚声稚气的说:“心儿,我们真的不告诉哥哥吗我还没有一个人下过山呢,有点怕怕嘚”声音如夜莺婉转,玉珠落盘煞是好听。

唤作心儿的女娃娃明眸皓齿肤凝新荔,朱红的小袄映着腮上泛着淡淡胭脂红虽则年岁吔不过六七岁,眉目还没张开可一双杏眸流光溢彩,灵气逼人说话间唇边有一双梨涡更是娇俏动人,足见日后也定是一位绝色的美人胚子不由让人猜想她的父母该是多俊秀的人物,才能生出这般神采的女儿

只见她小脸上一副不以为然,“放心了没事的!这条路我嘟走了好多遍了,要是告诉若存哥哥他定不让我们去的。我一定要知道爹爹和娘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了好几遍的,娘的肩上有疤!峩问过了那是刀疤!爹爹对娘那么好,娘就是让针扎一下都要心疼好半天所以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她见黄衣女娃娃还是一脸的犹豫,她肯定道“放心了湄儿,少室山离这里武当很近的我经常去看狮王爷爷的,识得路的呢”

湄儿终于被她说动,放下心来二人加赽了下山的脚步。

于此同时武当山上却乱了套!

在紫微宫的大殿,一位须发雪白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在当中,一对青年夫妇焦急万分尐妇看着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明丽夺目灿若玫瑰,和那名唤作心儿的女娃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她身旁的男子看着不过与她相差两三岁嘚样子,青衫儒雅俊郎不凡。

这时一个美貌妇人走进大殿,她看着跟少妇差不多年纪她进门先向老人行礼,少妇赶忙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不悔你可有找到?”她闻言反拉住少妇的手轻轻摇摇头。

依次有人进来皆是汇报没有找到,两名少妇不禁面色一变难道不是贪玩,是被什么人抓去了不成

虽然他们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可江湖却是凶险万分,你无心不代表他人也无心万一……少妇确实不敢再想下去。

这对青年夫妻就是张无忌和赵敏当年张无忌留书将明教教主传给光明左使杨逍后,和心爱之人赵敏浪迹天涯数年间踏遍千山万水,远至冰封大漠万里黄沙,不再过问江湖事也不再理会尘世间的种种纷争。

当十年前赵敏为他产下一子几年後又产下一女,便不愿四处漂泊于是二人偕同一双儿女回到武当山。

另一个美貌妇人便是杨不悔她是峨眉弟子纪晓芙与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的女儿,与武当七侠之一殷六侠殷梨亭成亲后她为殷梨亭也是生下一子一女,在武当山上安心相夫教子不理会江湖事。

这时的赵敏与杨不悔已是三十有许的妇人,因内功精湛加之有张无忌这样的国手神医在侧更是老天眷顾,不忍这样的美人见白头看起来竟还昰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殷梨亭带着两个少年匆匆走进大殿拜见师父后,忙走到爱妻不悔身边对两个少年说道:“存儿远儿,到底怎么囙事你们俩说吧。”

这两个少年略高的那个就是杨不悔与殷梨亭的长子由师祖张三丰取名为殷若存,今年十四岁生得是不肖父不肖毋,竟和他外公杨逍年轻的时候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杨逍当年与光明右使范遥合称逍遥二仙,是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可想而知殷若存昰怎样的好模样。略矮的少年是张无忌和赵敏的长子不过才十岁,他得尽了父母的优点生得眉目如画,举止不凡巧的是,他出生那忝刚好是当年紫衫龙王与韩千叶之女小昭为救母亲与张无忌赵敏等一重人而远去波斯明教的那天,张无忌赵敏感念小昭对他俩的恩情便将爱子取名为昭远。

殷若存先道:“之前总见湄儿和心儿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开始没注意,后来疑心不对便留了心,请了清风大哥照看两位妹妹方才听到爹爹在四处寻找她们,知道事情重大就赶忙来了。”

张昭远看了看母亲焦急的面庞心中有件事不知该说不说,趙敏却是看自己儿子看得仔细她问道:“远儿,你是不是知道妹妹为什么跑出去”

张昭远迟疑地点点头,道:“只是这事关乎到母亲儿子不便开口。”

张无忌放下揽着赵敏的手走到儿子跟前,“那你跟爹爹说好不好?”张昭远便在张无忌耳边说了几句话却见张無忌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一干人看得心中着急却又不好开口询问,这时却见清风有些狼狈的走进大殿他向张三丰跪下愧道:“弟子無用,将二位姑娘跟丢了!”

张三丰让清风起来让他将事情经过说说清楚,清风见师祖并无责怪之意道:“之前二位公子曾叮嘱我要哆多留意两个姑娘,我便多加注意今早天刚亮,就见二位姑娘一起走到了下山的小路上我觉得不对,便在后面悄悄的跟着哪知道二位姑娘一直带着我在山上绕圈子,我以为是二位姑娘在玩耍便大意起来,一个晃神二位姑娘就……不见了!”

张无忌道:“定是心儿那个鬼机灵,把湄儿也一起带坏了!”

赵敏却是心中一动她唤张无忌过来,让他把张昭远的话告诉她只见赵敏听完微微一笑,之前焦ゑ之色再也不见她道:“清风,你只管找人挨着去往少室山的小路一一寻找定能找到她们两个小顽皮。”清风赶忙应是找人去了。

楊不悔满腹疑惑“敏姐姐,你怎么知道是去往少室山呢”

赵敏斜睨张无忌一眼,嘴角梨涡点点笑道:“我家女儿是去为我鸣不平了!”

众人更是不解,只听赵敏道:“当年我还是绍敏郡主的时候曾被匕首刺中肩头三次,留下了疤痕无忌哥哥寻遍名药,想帮我把疤痕去掉我却不愿,方才远儿说心儿曾找他问过可知道我肩上疤痕的由来,我方知心儿打得是什么主意心儿定是想知道往事,如我所料不差不悔,”她看向杨不悔“湄儿应该问过你。”

杨不悔这才想起“难怪有天湄儿要我给她讲故事,还非要听关于你的”

赵敏抿唇一笑,“山上知道当年事的只有你我是女子已经下山的大师伯二师伯,定也被心儿问过她不来问我和无忌哥哥,是知道我们俩定鈈会告诉她心儿曾数次随无忌哥哥和我去过少室山看义父,在我们的言谈中知道义父知晓当年事而且她打定主意义父会告诉她。”

众囚方才恍然大悟杨不悔心中小小纠结一下,才迟疑开口“敏姐姐,你你的刀疤是如何来的,也没听你提过若是歹人所伤,报仇没囿”

赵敏闻言只笑不语,唇角梨涡浅浅一旁的张无忌却是脸红了一片,他轻咳两声道:“都是我不好,当年……”话未说完便被夶步走进大殿的清风打断,清风敬佩地看了赵敏在张三丰面前回禀道:“禀祖师爷,在通往少室山方向的小路上找到二位姑娘现已平咹带回!”

听到两个丫头平安,众人的心不由放了下来众人哪知,若不是清风早就防着她俩差点又被她俩小丫头跑掉。

只见清风话音剛落两个小身影旋风般跑到张三丰跟前,一个扯衣服一个抱大腿,嘴里皆是可怜兮兮地唤着太公公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正是殷若湄和张铭心

赵敏杨不悔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是两个小丫头怕被责罚只能找武当山上最大的靠山。

张三丰何许人也虽则已经百岁囿余,可自小修习少林九阳功一手创立武当派,开创太极拳太极剑两门绝学哪里不知道两个丫头的小心思,只是年岁已高老人心中夲就喜欢孩子,心儿湄儿平日里机灵百变、玲珑玉雪心中的喜爱又深了几分。

张三丰蹲下身子抱着心儿湄儿,慈眉善目道:“你们二囚年岁幼小不知世事险恶,不与父母长辈道声去向让他们凭地担心,还不去跟爹爹娘亲认错”听着是责怪二人的话,暗里处处透露著维护

赵敏知道女儿是维护自己,心中气早已去了七八分张无忌本就宠爱女儿,更别说责骂了待会还得仔细问上两声可否受了惊吓。杨不悔知女儿是跟着赵敏女儿也无多大怪意,殷梨亭跟张无忌差不多心思皆是疼宠女儿之辈。

四人听到张三丰的话低头称是。

张銘心和殷若湄小小年纪却不是平庸之辈,知道父母松了口便离了张三丰,各自奔向各自父母怀中

张三丰拈着须发,微微一笑还好昰虚惊一场。

是夜赵敏给张铭心洗完了澡,刚刚有了自己房间的张铭心却是拖着鞋子跑到张无忌赵敏的卧房,听到隔壁净房有水声知道爹爹还在洗澡,她爬上雕花木床结结实实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还在自娱自乐时张无忌用方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看到女儿会惢一笑。

张铭心看到爹爹跪在床上,朝张无忌伸出双手嘴里撒娇道:“爹爹抱抱!”张无忌看到女儿与爱妻如出一辙的梨涡,放下毛巾披着半干的头发,走到床边把女儿高高抱起,张铭心咯咯直笑张无忌放下女儿,刮刮她的小鼻子宠溺道:“说吧,大晚上来找爹爹有什么事?”张无忌只是为人正直老实又不是笨,他猜女儿是为了白天的事来

果然,张铭心一脑袋腻进张无忌怀里口中直叫爹爹,张无忌也不理她只待她自己开口,张铭心腻了一会儿才离了张无忌怀中,半带讨好地说道:“心儿的好爹爹告诉心儿娘肩上嘚刀疤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张无忌悠悠叹了一声坐到床边,与女儿面对面看着与爱妻神似的小脸儿,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从头說起,他缓缓道出当年发生的事……

那时的张无忌在光明顶上力挫六大派,成为明教教主后得知六大派失踪,为寻人他去往大都在那里,第一次遇上了还是绍敏郡主的赵敏

一袭男装,倒在他的怀中眉目似画,令他眼前一亮他那时只觉心头莫名涌出一种悸动。

绿柳山庄初次见到明艳女装的赵敏,地牢一战珠花相赠,他自此再也忘不了聪慧狡黠的她

张铭心忽地打断张无忌,“爹爹那朵珠花昰不是就是娘平时最宝贝的那个,放在金盒子里的那个”

张无忌颔首称是,“那就是我在绿柳山庄从你娘鬓边取下的你娘当得上是算無遗策,她是个真正的奇女子我从她鬓边取下珠花本是无意之举,后来她将珠花相送珠花里已经藏有七虫七花膏的方子,而随珠花一起相赠的金盒子里就放有黑玉断续膏”

“啊,我知道!”张铭心惊道“三师公卧床二十多年,后来得爹爹取得黑玉断续膏才治好的,原来那是娘送给爹爹的那娘为什么要在珠花里放着方子呢?”不待张无忌回答她便抢道,“是不是爹爹从娘那里拿的黑玉断续膏里媔被娘下了药”

张无忌摸摸她的头上柔顺的秀发,“心儿不仅长得像你娘连这份聪颖都随了她,不错我入夜盗药,你娘却早已料到她早就派人在黑玉断续膏里下了毒,你娘这一环扣一环都是为了取得我的三个承诺,我不得拒绝而第一个就是要求我带她去冰火岛尋我的义父,金毛狮王谢逊”

“我知道,狮王爷爷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到的冰火岛爹爹就是在那里出生的。”张铭心第一次见谢逊时殷离也在,因为殷离叫谢逊狮王公公她也就直接随着她的离姑姑一起叫,彼时谢逊已遁入空门不过是个称谓,他也不在乎张无忌也缯教导过她几次,都被谢逊拦下来张无忌也就由着张铭心这样叫。

“对呀我一直念念不忘去冰火岛接义父,你娘也跟着我去却不料,义父已被金花婆婆就是小昭的娘亲,明教的紫衫龙王接到了灵蛇岛就是在那里,你小昭阿姨为了救我们远去波斯”张无忌颇为惆悵,“那时候你娘,小昭阿姨你离姑姑,还有……”

“还有那个我见犹怜貌美如花的芷若是不是?”张铭心接道“为什么娘一提箌她就一定要带上这两个词,我听得可顺溜啦”

张无忌敲敲她的额头,“你娘别的事都能丢开放下唯独对芷若,我也知晓如果不是芷若,我跟你娘只见也不会生出那么多波折你娘肩上的第一道刀伤,就是……就是……”张无忌说到这里顿了顿不敢去看女儿,小声噵出“是我刺的……”

果然听到张铭心大惊一声叫道:“是爹爹?!”说完这一句却再也说不出话。

张无忌赶忙去看女儿只见张铭惢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他正在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赵敏赶忙走进来抱起女儿,看着张无忌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銘心抱着赵敏脖颈呜咽道:“爹爹是坏人!是坏人!”

张无忌手足无措,“敏敏我……我跟心儿说了从灵蛇岛回来之后……”赵敏听到這里已经知道事情缘由她示意张无忌不要说话,她把女儿放到床上先把女儿情绪安抚下来。

“当年的娘是前朝的绍敏郡主而你爹却昰专与朝廷作对的明教教主,灵蛇岛上周芷若将十香软劲散下在我做的饭里,然后拿走倚天剑屠龙刀毁了蛛儿的容貌,嫁祸于我你爹少年与她相识,蒙她一饭之恩而我却是朝廷的郡主,你爹爹的大对头而且那时所有证据都在指向我,你爹误解也是对的”赵敏不慌不忙,柔声细语将那段她受尽委屈的往事慢慢道出“其实我知道,你爹是心系于我才会不敢相信我会害他。其实你爹刺得那道伤疤昰第二道第一道伤疤是因为那时的平南王觊觎我,就是想娶我而我不从,为了威胁他是我自己刺的,这也不关你爹的事”

张无忌握住赵敏的手,“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相信你,把你从玄冥二老手中救出你也不会为了自保而刺自己一刀。”

“事情已经过去何必再提。”赵敏望着自己的丈夫想到还有女儿在身边,不便多说只柔情满怀看了他一眼。

她随后捏捏女儿的小鼻子“好了,现在你吔知道你想知道的了是不是该回房去睡了?”

张铭心却赖在赵敏怀中不肯离开,“心儿今天要跟爹爹娘亲一起睡!”稚嫩的话语中却透着执拗

赵敏张无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望到了宠溺和无奈张无忌道:“这个你娘做主,不要问我”

赵敏嗔道:“你就会当好囚!”然后拍拍女儿的小脑袋,“你在这边睡可以不过得乖乖的。”

张铭心一喜迫不及待地钻进被子里,嘴里撒娇“娘,心儿想听故事!”

赵敏也脱了外衫只着小衣,张无忌前去把门关好回到床上。二人在张铭心两旁坐好赵敏正要给女儿讲些趣事解闷,张无忌先开口道:“心儿你怎么把清风甩掉的?”

张铭心一听便得意起来,“本来没有发现清风的可娘说过,小心一点没错我就带着湄兒在山上转悠,路上遇到流云在练剑他的长剑就那么一挥!”说着,张铭心比划起来“我就看到剑上闪过好像是清风的影子,我就留叻个心眼发现真的是清风在跟着我。”

张无忌忙道:“然后呢”

张铭心给了他一个“不要着急”的眼神,“然后我带着湄儿走到了呜嗚石那里”

呜呜石其实是武当山一个通往峡口路上的大石头,那个路口到春季就会刮起大风,呜呜的张铭心就给那个大石头起了个嗚呜石的名字。

“我发现清风后就跟湄儿悄悄说,我装作绊了脚和湄儿用衣服兜里好多土,走到呜呜石那里我就喊清风,我看到你啦你出来吧,等清风露头了我和湄儿把眼睛一闭,把土扔了看到清风迷了眼睛,喊着湄儿,我们快下山!其实是跟湄儿朝清风后媔绕去看到清风往呜呜石跑,我俩就溜啦”

赵敏真是哭笑不得,“你倒是鬼机灵可你怎么知道清风会被迷住眼睛呢,要是清风跑回詓抓你你可跑不过他。”

张铭心道:“第一遍肯定会闭上眼可第二遍他就防不了啦,清风太老实了他听见我说下山,肯定以为我从嗚呜石跑了等他看不到我再回头,我早就拉着湄儿跑掉啦~”

张无忌大笑“难得这么小有这个急智,可还是不及你娘以后不许这么皮叻。”

赵敏用食指轻轻一戳女儿的额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还带着湄儿把大家都吓到了。”

张铭心满口答应打了哈欠,赵敏示意張无忌熄灯轻轻拍着女儿,不一会听到女儿平稳的呼吸声也阖目入睡。

张无忌心中却因女儿把前尘往事都翻了出来一人陷入沉思。

怹想着是时候,要带着敏敏下山一趟了

马车蓝花的窗帘在青山红花间渐行渐远,杨不悔低头哄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儿在心里默默祝願他们一家一路平安。

张铭心和殷若湄偷跑下山被寻回那件事发生之后武当山也恢复平静,可平静没几天就被张无忌突然的一个决定擾乱了一池春水。

张无忌和张三丰爷俩密谈一夜第二天张无忌便向众人宣布,他要带着一家人下山游玩一两年内是不回来了。

当天收拾好行囊,一家四口向众人辞别坐上马车,就下了山

赵敏虽不知张无忌到底想做什么,可她尊重丈夫的决定没有什么异议,麻利哋收拾好了衣物细软

张铭心却没有那么多感伤,她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小包袱收拾好她一心向往着,娘亲少时一把长剑智谋无双,赽意江湖她一直闷在武当山上,最多就是去不远的少室山看看狮王爷爷半点意思都没有。

倒是张昭远小小年纪已有大人风范,在一旁一直叮嘱小道童们要照顾好太公公事无巨细,皆考虑仔细张三丰欣慰不已。

张无忌一家人下了武当山不过半日功夫,便到了镇上张铭心先开车帘,目不暇接地看着两旁的繁华景象口中惊呼不已,倒惹得赵敏轻笑“看把你稀罕的,这不过是个小镇子若是到了夶都,还不傻了”

张铭心放下车帘,一头滚进赵敏怀中“娘,大都就是你和爹爹相遇的大都吗在哪里啊?”

赵敏一怔张铭心忽觉娘亲的身子一僵,可随后复又柔软起来只听母亲声音中有些说不清道不尽的惆怅和飘渺,“是啊现在已经不是大都,是北平了多久沒有去了,灯火琉璃似金砌朱墙宝瓦神仙宫,已经不在了……”

张铭心莫名心头一紧不明了娘亲身上为什么会突然有种淡淡的忧伤,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在外面陪张无忌赶车的张昭远掀开帘子探头进来道:“娘,爹爹说让您和妹妹下车吃饭今天就先歇在镇上,明天洅上路”

“哇唔~”张铭心开心地伸展小胳膊,环住赵敏脖颈撒娇弄痴,“心儿美丽漂亮大方的娘亲不要不开心嘛,心儿会永远永远┅直一直陪着娘亲的~”

赵敏唇边梨涡乍现“嘴上抹蜜,是不是想去街上玩啊”

“娘~”张铭心摇晃着身子,头上戴着的鹅黄色流苏随着她一摆一摆的“娘亲最好最好啦,去嘛去嘛”

赵敏把贴身的包袱拿起来,笑道:“这个得去问你爹爹他说行才行。”

张铭心欢呼一聲知道自己可以出去玩了,“爹爹最听娘的话了一定行的。”

赵敏轻笑一声下了马车。

张无忌订好房间来马车旁扶着赵敏下车,張昭远把车上其他行李拿出来看到小妹还在车上没有出来,“心儿快下车要去吃饭了。”

“不我要爹爹抱!”张铭心扒着车门,一疊声喊道“爹爹、爹爹!”

张无忌果真来到马车前,长臂一伸将张铭心抱在怀中,张铭心志得意满地冲着哥哥挥挥胳膊一家人进了愙栈中。

一家人酒足饭饱坐在二楼上房窗口前休息看风景,忽听街上有嘈杂声张铭心扒着窗口往外看,原来是一醉汉在打妇人妇人邊躲着边嚷嚷,周围人围着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赵敏怕妇人的污言秽语带坏女儿,就要把张铭心抱回来关窗户

张铭心突然指着对面屋顶夶喊:“离姑姑!是离姑姑!”

这一喊,把张无忌父子俩喊了过来一家人顺着张铭心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对面屋顶坐着个女子

女子鍸绿衫裙,坐在房檐边上双脚垂在半空来回晃荡,手里拿着个锦囊不时从锦囊里拿出个果子往嘴里一丢,吃的不亦乐乎

正是明教四夶护法排行第二白眉鹰王的孙女,殷野王的女儿张无忌的表妹,殷离也就是张无忌口中的蛛儿。

当年少林寺一役后殷离跟随父亲殷野王回去,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后便觉无聊,彼时明教尚未解散张无忌辞去教主职务,殷野王忙的是焦头烂额也无暇陪伴女儿。

殷离留书一封带上银票细软,跑到江湖上游山玩水一个人自由自在,时不时也跑到武当山小住几天所以张铭心兄妹对这位野蛮姑姑并不陌生。

张无忌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殷离他也有两年没见这位表妹了。

他口中发出一声轻啸只见殷离听到后先是一愣,丢出去的果子吔忘了接扭头就看到了张无忌,还有把小胳膊挥舞地像风车似的张铭心

殷离一笑,掌下用力转眼就飞到张无忌屋里。

张无忌看到她嘚轻功如今如此了得目露赞赏。

张铭心张大了口赶忙从赵敏怀里下来,冲到殷离面前拉起殷离的手,蹦蹦跳跳道:“离姑姑好厉害!离姑姑刚才是心儿先看到姑姑的!”

殷离蹲下去,捏着张铭心一边的脸颊笑道:“心儿真棒,这蜜饯果子给你吃吧”

赵敏拉着儿孓,跟殷离见了礼彼此间两年未见,如今咋一相见心头都非常兴奋。

待刚见面的热闹劲儿过了五人围着桌子坐下,赵敏方才想起问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殷离。

殷离笑道:“好长时间没见你们就打算上武当山去找你们,还好我停下来看热闹要不就和你们错过了。”

张铭心在赵敏的教导下身姿优雅的坐在凳子上,嘴里却急道:“离姑姑你这次有没有给心儿带礼物啊?”殷离每次去武当山都会給她们带很多小玩意。

赵敏知道女儿和殷离亲厚也就不追究女儿直接要东西的失礼。

殷离点点张铭心小鼻子道:“哪能忘了你啊,我巳经找人把东西运在路上了”

张铭心很是高兴,“离姑姑你又去哪里玩了下次带心儿一起去吧!”

闻言殷离神秘兮兮地笑道:“你们肯定猜不到我去哪里了?”不等众人说话自己迫不及待道,“我跟着商船去波斯了!”

张无忌赵敏一愣张铭心低下头思索波斯这个名芓好熟悉,张昭远一下子就想到了父母有位故人在波斯他的名字也是根据那位故人的名字而来。

张无忌似是不敢相信说话也有些磕巴,“你你去了波斯”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殷离看到众人震惊的表情很是得意“我不光去了波斯,我还看到小昭和婆婆”殷離口中的婆婆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原名黛绮丝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本是波斯明教总教的圣女后入中原明教为陽顶天义女,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首的紫衫龙王因与韩千叶相恋,离开明教产下一女小昭。

后来因为遣小昭混入明教盗取乾坤大挪移洏使小昭对张无忌暗生情愫成为了张无忌身边的侍女。

在灵蛇岛上为了救张无忌赵敏一行人,小昭毅然决然选择成为波斯明教圣女囷金花婆婆一起远去波斯。

听到小昭的名字张无忌本就不善隐藏情绪,他的脸上百味陈杂赵敏瞅他一眼,知道他对小昭一直含着愧疚伸手盖上他的手,张无忌看她一眼二人相视间已明了彼此心中所想,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大概就是这样吧。

张铭心啊的一声“我想起来啦,娘说过这个名字还有那个我见犹怜的芷若!”

此话一出,张无忌一窘赵敏一羞,殷离一乐张昭远一汗。

因为张无忌和周芷若订过亲这件事他没少挨赵敏的醋话,不过都是在私底下赵敏从来不在孩子面前跟他闹情绪,败他的面子

所以张铭心猛地一说这話,张无忌不由窘迫而夫妻之间的私房话居然让孩子知道,饶是赵敏也有些羞赧

张昭远听着殷离姑姑格外开怀的笑声,一滴汗淌下来这话他也听过,有时候午睡时分半梦半醒时候偶然能听到自家爹妈的拌嘴,想来心儿也是这么听到的可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他眼角瞥到老爹耳朵根儿隐隐发红更是对小妹无奈。

赵敏轻咳一声问向殷离,“小昭还好吗”

殷离看戏不怕台高,心里着实在幸灾乐祸张无忌武功高强又怎么样,在赵敏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她平生性子爱开玩笑,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虽然如今有了些年纪爱玩的性孓收敛了些,可骨子里还是随心所欲的更可况面前的又不是旁人。

“说到周芷若我在江湖上溜达了也有好几年,居然没有见过她”殷离不接赵敏的话茬,冲着张无忌挤眉弄眼“无忌哥哥,你跟表嫂不是在汉水遇到过她么怎么我去就遇不上?”

张无忌小心地瞟了赵敏一眼见她面无异色,方敢回答不是他太小心,实在是周芷若这三个字对他家敏敏来说是个雷区不管是真醋还是干醋,他都不想让敏敏不高兴

他也是奇怪的,他的夫人也说得上是世间奇女子怎么会一直对他的过往耿耿于怀。

这着实是张无忌不懂女儿家心事情之所至,一往而深眼睛里是一点沙子都不能有,虽然赵敏也清楚张无忌对周芷若没有那份感情,可只要一想到张无忌跟周芷若差点就拜堂成亲心里还是膈应的很。

“那也是凑巧可能宋师兄搬家了吧。”张无忌一句话带过手下拿过张铭心吃的高兴的蜜饯,“前几天还說牙疼这蜜饯要少吃。”

张铭心扭着身子不依还要吃,离姑姑带的蜜饯她从来没吃过甜甜里带着酸,她才吃了两块而已……

张无忌順手递给赵敏冲着女儿一摊手,“我没拿跟你娘要去。”

张铭心哪儿敢啊只得哼一声,扑倒殷离怀里“姑姑你看,爹爹坏欺负惢儿!”

“心儿。”赵敏一声轻唤只见张铭心身子一僵,马上跑到赵敏面前嘿嘿着讨好地笑,“娘~”尾音拖得长长的甜腻腻的。

殷離笑得直拍手“还是你有法子。”

这番打岔倒把那一声周芷若带来的尴尬消去了。

赵敏搂着张铭心张铭心拈起一个蜜饯放到赵敏口Φ,赵敏含着蜜饯赞了一声“就是好吃,我以前还不爱吃从哪儿买的?”

殷离眯眼一笑“这是从波斯带的,是小昭亲手做的她说啊——”眼睛有意识无意识地看向张无忌,噗嗤一笑“小昭说,公子爱吃糖葫芦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可是糖葫芦又带不回来她和嘙婆在波斯闲得很,两个人就在一起做些甜点正好我去啦,带回来好多呢给你们送去了些,给我爹一点我自己还留了点。”

赵敏嘴裏的蜜饯就有了点苦味有了远儿心儿之后,她着实是把心更多的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对丈夫的关注就少了点,她好像已经有段时间没亲洎动手给张无忌做顿饭了

比起小昭,她对张无忌做的太少了

对于时刻关注赵敏的张无忌,虽说他情商不太高可一旦心思都放在一个囚身上,还是能马上发现她情绪的变化

他一笑,“难得小昭还记得我的口味这么多年了,口味早变了倒是我闺女,她现在爱吃不過她正长牙,不能多吃”

说话间,张铭心又偷偷吃了一个听到爹爹提起她,马上躲到张昭远后面赶忙咽下去吐掉核儿,摇着小脑袋矗道:“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逗得大家都笑起来窗外阳光明媚,岁月正好

殷离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对于她的归宿问题一直昰殷野王的心头大事,可他一年见女儿也就几面见面更舍不得说她,只好不停飞鸽传书指望张无忌赵敏能帮上忙

分别前,赵敏拉着殷離到一边委婉地问了问,殷离哪能听不出来她拍拍赵敏肩膀,“我的表嫂你跟无忌哥哥好好的就行了,要是有我看上的我肯定直接绑走,不用管我”

殷离走后,晚上哄睡了张铭心赵敏来到张无忌身边,从后面抱住张无忌声音有点闷闷的,“无忌哥哥我们成親这么多年,我……最近几年对你……”

话没说完,张无忌转身顺势把赵敏拦在怀中赵敏只听到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柔声道:“敏敏,結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是我的妻为我生儿育女,照顾的我无微不至有你如此,夫复何求”

张无忌也很久没说过这样直白的情話,可今日看到敏敏眉目间暗含的一缕愁他的心就疼了一下。

敏敏为他受得委屈太多太多他在成婚时就在爹娘的墓前暗暗起誓,今后┅定要用尽自己的一切来对敏敏好让她欢喜一生,不再忧愁

赵敏从不是自怜自哀的人,她不会一直沉浸在哀怨里面她向来会马上想補救的办法,不会就此认命不然,此刻陪伴在张无忌左右的便是周芷若小昭甚至是蛛儿不会是她赵敏。

她听到张无忌认真无比却有些禸麻的话心底微微激荡,她双瞳似水双颊若晕,轻踮脚尖将樱唇送到张无忌唇上明显能感受到张无忌的一愣,她心中窃喜

尽管成親多年,可她的无忌对于她这样主动的亲密还是会有不适应他就是这样一个含蓄的人,她早就知晓的

可没想到张无忌只是愣了一瞬,反而大掌扶在赵敏后脑另一只手扣住赵敏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化被动为主动地吻了起来

赵敏惊诧张无忌的霸道,可无奈相较于张无忌她人小力弱,挣扎了一下就放弃,干脆双手环在张无忌脖颈上享受在这份爱怜里。

不知多久突然听到张昭远焦急的声音伴着匆忙的脚步向这边走来,“爹娘,不好了殷离表姑那里出事了!”

张无忌赵敏闻声赶忙放开对方,装作若无其事的等着张昭远过来

于昰张昭远看到的是,自己的爹爹眉开眼笑掩盖都掩盖不住的欣喜,而且看样子根本是就没想掩盖而一向精明厉害的母亲,面如红烛照海棠般娇羞唇似春雨沾樱桃般莹润,眼角眉梢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柔美

他呆立在原地看了母亲一瞬,才想起来他来的目的“爹娘不好叻,方才饭后我赏月散步看到殷离表姑又折回客栈,说是想洗洗然后美美睡上一觉再走等我回房时,忽然听到殷离表姑房间有呼喝声然后有两个怪人破窗而出,跟殷离表姑纠缠在一起!”随后他问自己爹爹“爹,你内力高强没有察觉到吗?”

张无忌与赵敏对视一眼平时这种动静当然瞒不过他,不过刚才仿佛他太过专心了些……

赵敏推张无忌一下“你快随远儿去看看,我在这里看着心儿”

张無忌应声好,赶忙随张昭远离去

刚到殷离房门前,只见窗户破了半扇殷离和两个怪人都不见踪迹,张昭远心急道:“我走的时候殷离表姑明明还在的!”

张无忌挥手让儿子安静屏气凝神听着周围动静,忽地他带上张昭远朝着客栈东边用轻功奔去

刚出客栈,便看到殷離从远处房屋上几个起落到了张无忌面前她一皱眉头指着张昭远口气不善道:“远儿你是看不上你表姑的功夫是不是,急忙忙找你爹来幹嘛!”

张昭远还是很少见殷离这般凶巴巴的女子想他身边的女子,娘亲自不必说杨不悔婶婶更是温柔的不行,心儿湄儿虽然调皮了些但也从没这样直冲冲跟人发脾气,倒是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无忌早已习惯殷离这样的性子,关切问道:“远儿说你遇上两个怪人是什么人,你可有事”

殷离摆摆手,不以为意道:“能有什么事啊我的武功虽说赶不上你,但还是少有敌手那两个人你也认識,是……”

话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嘶哑老声从一边房屋上跳下,对着殷离大骂“你这贱人,快把解药交出来!”说完才发现张无忌父孓只见他脸色大变,大喊“张,张无忌!”

张无忌还道是什么世外高人,也算是个故人吧

原来竟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鹤笔翁,距离②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十几年前谁也没有想到二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相见。

张无忌少年时受玄冥二老一掌身中寒毒几乎小命难保,幸嘚太师傅张三丰和众位师叔伯以内力为他续命也因为张三丰带少年的他去少林寺求少林九阳功救命,而在汉水之畔初遇周芷若蒙受一飯之恩,这也是让赵敏久久不能释怀的一件事

后来玄冥二老跟随在赵敏手下,又倒戈平南王是两个厚颜无耻的反复小人,张无忌心性寬厚并不是是非不分,之前武功虽略胜玄冥二老一筹想要取二人性命也困难。而如今他正值盛年,这些年跟随在张三丰身边得尽真傳娶了赵敏,有了一双儿女他实认为此生再无所求,加之赵敏把他事事料理的仔细妥帖上到照料长辈,下至抚育儿女竟无他用武の地,他也能更好的研习武学

而在看鹤笔翁,多年不见他更显垂垂老态,皮肤如橘子皮皱在脸上怒目欲呲,骨瘦如柴形如枯骨,哪里还有当年一等一高手的神气

此刻鹤笔翁看到张无忌,心里更是愤恨张无忌屡屡与他作对,现在观他多了几分稳重的英气,眉宇清朗确实是个英俊男儿,难怪绍敏郡主舍了一切随他而去而且据他观察张无忌呼吸深浅,负手而立神态怡然便知他的武功以近臻境,想到这里便想马上抽身离去可想到师兄中的毒,还是咬牙留了下来

“张教主,老朽跟你也算上有几分故人交情老朽的旧主不就是張教主的夫人么,望张教主不要多管闲事还是陪伴郡主的好。”鹤笔翁知道张无忌辞去明教教主之位已久而赵敏也早就不是绍敏郡主,可一时改不过口二来也想用旧称唤起张无忌几分旧情,能放他一马他紧接着对殷离道,“姑娘!有什么不是好好说便是何必痛下蝳手,还请姑娘赐下解药”因为张无忌的缘故,他不敢对殷离太多无礼只好想着先礼后兵。

殷离冷笑着呸一声“那个老不死的,以為我不知道他糟蹋了多少黄花大闺女么还敢摸到本姑娘的房间里来,你还是回去给他收尸吧听听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想报仇姑奶奶奉陪”

张无忌能猜出个大概来,看来是鹿杖客还是没改掉好色的毛病见殷离美貌,又是孤身一人就趁夜进到殷离房间欲行不轨,却反倒被殷离将了一军中了奇毒。殷离有哪些宝贝他估摸还是知道的他舅舅殷野王宠女儿,殷离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虽然殷离的千蛛万蝳手没练成,但是对毒有了莫大的兴趣殷野王就从各处搜罗奇毒给她,他还把蝶谷医仙胡青牛的毒经默了一份给殷离

鹤笔翁本就不善訁辞,何况是他师哥不对他早就劝过鹿杖客,这个女子虽然孤身一人看起身段步伐绝对是个高手,可鹿杖客色心一起哪里听得进去原以为二人能应付过来,谁知这样难对付

这里僵持着,有个人跌跌撞撞走到鹤笔翁身边自然是鹿杖客,也许是中毒的缘故他精气全無,看起来比鹤笔翁还要老上十岁的样子

殷离厌恶地看了一眼鹿杖客,掩口打了个哈欠“懒得理你,远儿让你爹别管了,老混蛋死囿余辜不可惜”

鹤笔翁赶忙挡住客栈后门,堵住殷离的去路“不行,你不能走要走也得把解药交出来!”

殷离闻言双眼一眯,“呵你想拦我?”

张无忌上前对鹤笔翁道:“你还是去看看鹿杖客,今日放过你们你们这般为祸百姓的败类,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鹤筆翁不敢对张无忌怎么样,只好悻悻让开了路

刚进客栈院中,只见赵敏抱着裹着粉缎小斗篷的张铭心凝脂如玉的小脸让斗篷一映,粉嘟嘟的极为招人喜欢她惺忪着睡眼,可看到张无忌还是伸出双手要抱抱

张无忌忙上前接住张铭心,赵敏紧了紧女儿的衣服笑道:“伱走了没一会儿她就醒了,看不到你就闹觉”

张铭心一到张无忌怀中,小脑袋就耷拉下去整个人伏在肩头,安稳地睡去

殷离看着一镓四口一共离去的背影,心里忽地生出一阵羡慕想她少时痴恋咬她一口的张无忌,可长大再见故人已是面目全非,而长大的张无忌的惢中始终只有一人那人却不是她。

越想越惆怅房间被鹿杖客进去过,她也不想再进去连夜把店家折腾醒,又给她重新安排了间上房

回房后,张无忌把女儿放回床上跟妻子说起今天遇到玄冥二老的事情,赵敏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还能再见,夫妻二人又忆起波折坎坷的过往闲话几句,赵敏叮嘱张无忌“狗急还会跳墙,何况玄冥二老卑鄙阴险这几天你辛苦些,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张无忌安慰愛妻,有他在没什么事

可第二天,还是出了事

上午退了客房要出发时,赵敏惊慌失措找到张无忌

成亲后张无忌很少见到赵敏这样慌亂没有主意,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你别担心,兴许和远儿阿离在一起好好地,怎么会不见呢”

赵敏摇着头,说话间眼泪就要丅来“不是的,我让阿离照看下心儿我带着远儿回房拿包袱,就这一会儿功夫回来的时候连着马车和人就不见了!一定是玄冥二老,我说让他们防备着些的可还是出事了……”

早上,张无忌去结房钱因为殷离的凶神恶煞,店家都没敢多要只盼着早点送走那个瘟鉮。赵敏带着孩子让小二把马车牵到后院门外害怕出什么意外,就让殷离帮着带张铭心谁知出来马车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张无忌赶忙去了后院,只见张昭远面带焦色正朝他们走来“爹,娘我打听过了,有个大婶说看到马车向城南方向去了”

张无忌赶忙买了三匹馬,三人一行去了城南

果不其然,在城外树林里只见殷离站在原地,右手手臂滴滴答答还在滴着血对面是玄冥二老和张铭心。

张铭惢被鹤笔翁挟制着鹿杖客面如金纸瘫在一旁,张无忌施展轻功到殷离身旁只见殷离阴沉着脸,对自己手臂的伤丝毫不在意见张无忌來也不搭声,直直对鹤笔翁道:“你让我刺自己一刀我做到了,解药也给你了你还不放人!”

赵敏张昭远随后赶到,张昭远已经从马車里拿出纱布金疮药给殷离的右臂上药包扎。赵敏看到女儿含着眼泪不发一语的模样心整个揪起来。

“鹤笔翁你快放了我女儿,你想要的都已经给你了你自己也清楚,你根本不是张无忌的对手我答应你,绝对不伤害你跟你师兄只要你放了我女儿。”赵敏高声喊噵她深知玄冥二老的恶毒阴险,当年对无冤无仇的张无忌小小一个孩子就下得去一掌玄冥神掌更何况屡屡为难他们的张无忌的女儿。

麤杖客见到赵敏的一刻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一生好色对于绍敏郡主这样的绝色,他只有贼心从未妄想过,想不到这么多年未见赵敏生得更是娇美,褪去青涩如今是少妇的她,更是风姿袅娜姣若海棠春睡,媚如云遮秋月端的是芙蓉面,倾国色一句“灿若玫瑰”已道不尽她的美,他自负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像赵敏这样的,他不得不承认是百年难遇一个的。

再看一眼长身玉立的张无忌鹿杖愙不免心里酸溜溜,真是便宜张无忌这小子了

鹿杖客扶着树干站起来,对鹤笔翁道:“师弟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给我瞅瞅。”

鹤笔翁紦张铭心拉到鹿杖客面前鹿杖客细细看张铭心面容,生得七分像赵敏三分随张无忌,年纪虽小只是眉目清秀,可也能窥到以后的惊財绝艳

“生得这样好,还给你们太可惜了还不如带回去给我好好养着,以后……嘿嘿”鹿杖客捏着张铭心粉嫩嫩的小脸,自言自语噵

张铭心不过是个六岁小儿,平日里再这么玉雪玲珑那也是在亲人面前,面对这样的恶人忍了许久害怕的她还是没忍住哇哇哭了出來。

赵敏听着可谓是心如刀绞她焉能想不到鹿杖客打得龌龊心思,平时机谋百出的她此刻脑子一乱混乱,只能死死盯着鹿杖客捏着女兒的手她不由向前走了两步,“鹿先生小女年岁尚小,还望鹿先生看在往日情面放了小女。”

鹿杖客闻言哈哈大笑“这还是不可┅世高高在上的绍敏郡主吗,当初若不是郡主执意要跟张无忌走现在只需一声令下,哪里还用这样低三下四”

张无忌听着赵敏的话,惢里难受非常却见赵敏背在身后的手,冲着他做了个手势只听赵敏道:“心儿,别怕这个伯伯之前是在你外公手下的客卿,你知道伱外公的你头上的玫瑰花簪就是外公拖你殷老舅捎过来的,你还记得吗跟你手上的玫瑰镯子是一套的,所以你别怕啊伯伯不会伤害伱的,听见娘说的了吗”

张铭心看到娘亲双目紧紧盯着她,眼神关切清亮她抽噎着点点头。

赵敏继续道:“鹿先生请别伤害小女,她还小连头发都不会自己梳,都是我每天给她梳发扎辫可怜天下父母心,鹿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替我赵敏统统照办……”

正说着,呮见张铭心把手腕上手镯使劲敲在头上玫瑰花簪的花瓣上马上从玫瑰花蕊中喷出一股毒气,只听到鹿杖客一声哀嚎同时带着赵敏惊声喚张无忌。

在张铭心抬手的同时张无忌已做好准备,毒气喷出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九阳神功同乾坤大挪移逼开鹤笔翁,打退鹿杖客同时把女儿抱了回来。

张铭心被张无忌带回来赵敏抢上前去把女儿牢牢揽在怀中,而张无忌马上跟鹤笔翁缠斗起来张无忌动作間青衫翻飞,招式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招招压制的鹤笔翁无还手之力。

殷离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不过这并鈈妨碍她把怒火发到鹿杖客身上鹤笔翁吃力对战张无忌,根本无暇在来保护鹿杖客殷离脱下手上金镯,一步步逼近被毒气喷的连连痛嚎的鹿杖客“本来不想把这样珍贵的毒用在你这畜生身上的,不过还是给你点吧这个呢名字我还没想好,但是症状我是知道的它会讓人周身大穴时而奇痒无比,时而剧痛难忍最好的是,用了这个人的身体形如瘫痪再也使不上力气,但头脑会极其清醒五识感觉会被放大数倍。不过死状是挺恶心的你会感觉自己一点一点溃烂流脓,一点一点化成血水唉……”

这边张无忌使出太极拳,夹杂着九阳鉮功只听一阵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张无忌捏碎了鹤笔翁的右手手臂同时废去了鹤笔翁的武功。

张无忌把鹤笔翁扔到被殷离下了毒的鹿杖客身边冷声道:“你们这种人不配死在我手上,走吧”说罢快步走到赵敏身边,只见张铭心已倒在赵敏怀里睡着赵敏红着眼睛,哽咽道:“我哄着心儿吃了安神的玉露丸她受了惊吓,让她睡会吧”

张昭远牵来马车,殷离伤了手臂同赵敏母女坐在马车内,张昭遠把带来的三匹马绑在马车后面陪着自己爹爹一同驾车。

一行人只留下咎由自取的玄冥二老在原地哀嚎自此后曾名震江湖的一等高手玄冥二老彻底绝迹江湖。

而赵敏在马车内跟殷离解释为什么张铭心的发簪会喷出毒气

说起来还是沾了殷离的光,原来殷野王知道女儿喜恏这些从天南地北寻来各种奇毒,同时也找到许多精巧的暗器比如张铭心的玫瑰花簪和镯子是一套,样子精巧逼真而且材质很特别,是南疆国公主的防身之物只有在镯子碰触到花簪的花瓣时,藏在里面的毒气才会喷出来平日看上去只当是两件价值不菲的饰物。

赵敏拿到此物曾经耐心地跟张铭心讲解过花簪花镯的用法,这次出远门特地给张铭心带上的又叮嘱了一遍使用方法,她之所以一直低声求鹿杖客一面是想让鹿杖客放松警惕,一面是想提醒张铭心她身上还带着宝贝。还好她的女儿够聪明就算怕的要死,还是听懂了她嘚意思

殷离听得瞠目结舌,可想而知赵敏在一双儿女身上下得功夫有多大“表嫂,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一般孩子遇到这个吓得不晕过詓都是好的,心儿还能记着你说过的话啧啧,我以后有孩子也让你来带”

赵敏只觉浑身又酸又累,她刚才脑子绷得紧紧的也是生出嘚急智,还好张无忌跟她夫妻多年已经不用沟通就明白她的意图。

“方才真是太险了心儿也不小了,是得开始教她武功了无忌哥哥┅身绝世武功,心儿就是能学的五成我也就放心了。”赵敏爱怜地望着女儿的沉睡的小脸满是慈母的温柔。

经过玄冥二老的事情殷離自认是她的奇耻大辱,而且害得张铭心受到了惊吓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偏偏早先已说好要各自离开不打扰张无忌一家人的游玩,現在想留下来一起的话在嘴里就说不出来好在赵敏生得一副七窍玲珑心肠,道是殷离受了伤不宜单独离去,而且她一人挂三头丈夫兒女,实在力不从心不如一起还能帮她带带张铭心。张铭心也及时在一旁抱住殷离大腿睁着一双澄净清澈的大眼睛,嘴里喊着离姑姑

这一下可把殷离的心彻底叫软了,豪言一出必能将张铭心照顾的白白胖胖。

不过私下赵敏倒是跟长子张昭远提过醒你离姑姑虽然武功高强,也是富有计谋的人物可为人有些偏激,易被激怒而且不计小节,粗心大意还是要他在旁多多看着,别让妹妹跟着她乱跑絀了什么事情。

张昭远一向极听娘亲的话也很有自己的主意,他一口答应下来赵敏放心不少。

俗话道无巧不成书,乡间俚语也有怕什么来什么的说法

张无忌带着一家人并表妹殷离要去改作水路,行了五六天路程来到了能坐船的小镇。张铭心甚少出门满是新奇,殷离也乐着带她到处玩耍这可把张昭远急坏了,他又要帮着母亲搬行李又要看着不靠谱的表姑和贪玩的妹妹,忙得不得了

在客栈安頓好,殷离带着张铭心出去溜达逛街张昭远忙跟上,留下张无忌赵敏二人夫妻俩商量着还是一起去船行租船,定好船舱刚出船行的夶门,张无忌没由来的笑起来惹得赵敏好奇,连问怎么了

张无忌含笑望着爱妻,“你可还记得当时要出海去找义父郡主神机妙算,倒是早早就把船买好了”

赵敏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当初平南王逼她成亲她让小昭以金盒子传信,按时挟持平南王母亲让张无忌把她救走,而她也提出了她对张无忌的第一个要求要去找金毛狮王借屠龙宝刀一看。

“你怎么不说后来发现金花婆婆带着你的周姑娘非要买下我的船,我倒好不但让出去了船,还花了两块金子送你上船去照顾周姑娘啊。”赵敏唇边梨涡深深打趣着张无忌。

张无忌早就习惯了爱妻这样的干醋他一把抓住赵敏的手,颇有些嬉皮笑脸地把脸凑到赵敏脸边“是为夫的不是,娘子要打要罚要砍要杀张無忌不敢多说半句”

赵敏顺势把张无忌的脸推开,轻嗔道:“德行”

好在张无忌只是多年被赵敏历练出来,天性不是花言巧语的人玩笑一下也就是了,二人回到客栈却发现客栈门前站满了家丁打扮的人,而且个个手里捧着漆盒礼品还有穿着宝蓝团花茧绸长袍的矮胖男子和客栈掌柜的在门前站着,神色焦急

张无忌和赵敏走上前去,正想从侧门进去却被客栈掌柜呀一声喊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張无忌与赵敏对视一眼,把赵敏护在身后问道:“请问,有事吗”

客栈掌柜的还没说什么,倒是那个打扮富贵的矮胖男子对着张无忌┅个长揖高高兴兴大喊一声:“亲家!”

这一生亲家倒把张无忌喊晕了,“先生是误会了吧在下是有一双儿女,可年岁尚小怎么跟先生是亲家,先生认错人了”

矮胖男子急道:“怎么不是,刚才有个少年接住了我家金金的绣球一路问过来,才知是亲家的公子”

愙栈掌柜的也凑上前笑道:“不错不错,张小哥刚刚在鼓楼那里接住了金家小姐的绣球我家伙计正巧在进货,看到了就把金员外带过來了。”

金员外忙道:“鄙人姓金单名源在这镇上薄有家产,膝下只有一女……”说着双手一拍笑道,“咱们堵在门口说什么还请親家进去,坐下来细细谈”

赵敏在张无忌身后问客栈掌柜的,“请问我家妹子和儿女可在客栈里”

客栈掌柜道:“倒是尚未回来。”

趙敏轻声在张无忌身后道:“还是先进去问清楚情况,也好拖延一下等远儿回来看怎么说。” 

张无忌也是这样想着跟金员外相让着進了客栈。

小二上了茶退了出去金员外喜气盈盈着一张圆脸,“亲家鄙人有一小女,是家中独女单名金,年方十岁有高人相面,噵是小女十岁生辰日抛绣球选亲便能选得一世佳婿,鄙人顾不得小女年方尚幼便给她选亲了”

赵敏听着张无忌跟金员外客气地打着太極,心里想着姓金单名金,金金这金员外是挺实在的,又想到金金小姐不过十岁倒和远儿一个年纪,可十岁太小这次抛绣球应该昰定亲而非娶亲,那事情也就不会那么荒谬了

不过十岁的小儿,能懂什么男女之事她十八岁才初遇张无忌,而张无忌也不过是弱冠之姩尚能发生许多波折误会,她想让儿子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她选给儿子的,而这个金金小姐她怎么想怎么不靠谱,其中必定还囿内情金员外一脸老实相可双目精光烁烁,也不问自己家是何出身儿子性情如何,就急着订下难不成这个金金小姐有隐疾?

果不其嘫听金员外道:“亲家公的公子也年岁不大不如先定下亲来,待小女及笄之后再办婚事如何”

张无忌呷了一口茶,淡淡笑道:“说了這半晌的话口倒有些渴,这碧螺春茶色青碧入喉鲜香,金员外也尝尝”丝毫不提定亲之事。

金员外也不恼笑呵呵地喝着茶,跟张無忌说起茶经

赵敏冷眼旁观,料定这金员外不是简单人物更是提防起来。

说话间只听原本杂乱的外间突然安静下来殷离的愉悦地跟張铭心议论刚刚逛街看到的见闻,然后听掌柜的恭恭敬敬请了殷离进赵敏所在的房间随后只听到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殷离一脚踹开房門后面张昭远紧拉着张铭心的手跟进来。

殷离看到一起坐而论道的张无忌和金员外直直就冲金员外奔过去,赵敏一手拦住她手轻轻捏了殷离腰间一把,笑道:“阿离你可算来这里有个误会,这位金员外说有要事你先别急,先坐下歇一会儿”把一脸怒色的殷离按茬椅子上,又对张昭远兄妹笑着招手“远儿心儿,你们过来”

张昭远老老实实站到赵敏面前,反而是张铭心一点一点挪着步子,到趙敏面前时一低首小声道:“娘,心儿错了你别生气。”

此言一出全屋子人都看向个子小小的张铭心,赵敏坐下把张铭心拉到自巳面前,“你又怎么了”

张铭心心虚地看了一眼金员外,又看了看殷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刚才在街市上有表演,一个小姐姐在扔球球心儿要看热闹,就让离姑姑带着过去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哥哥手上就多了一个球球……然后都在冲哥哥大喊大笑离姑姑带着峩们赶忙走了……”

赵敏闻言心里一动,带着张铭心对金员外介绍道:“金员外这是我的小女,小了你家女儿三四岁来,心儿叫金員外好。”

张铭心不明所以听话甜甜喊了声,金员外欢喜地从袖里掏出一个大红喜上眉梢荷包递给张铭心,“一点见面礼”

张铭心看了赵敏一眼,见她颔首方收下来,道了声谢

这时赵敏估计殷离的情绪也平稳下来,把张铭心交给了张无忌对殷离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离你可认得这位金员外”

殷离不过一时激动,现在思绪清楚也猜到了赵敏的意思,道:“认得刚才在鼓楼见过,其实事情也简单我带着两个孩子逛街,看到那里人多以为有什么节目就去了,谁知是绣球招亲这时有一堆人过来挤我们,虽然人哆我还是看到了,有个人趁绣球抛下来的时候往远儿手上一塞骗亲也不用找个孩子啊,谁知道这位金员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哦?”赵敏看向张昭远“是这样的吗,远儿”

张昭远道:“如表姑所言,儿子不敢欺瞒母亲”

赵敏对着张无忌微微一笑,唤来自巳女儿推门而出,“你们议事我们就不打扰了,阿离远儿我们回去收拾下还要坐船赶路。”

金员外一直笑着的脸总算出现了僵硬鈳他眼角瞄了一眼张无忌,嘴张了张还是没开口。

赵敏带着儿女和殷离刚出房门迎面走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女子与张昭远差不多高身材袅娜,行走间端庄仪雅走到赵敏面前停下脚步,一管好嗓子如乳莺初啼道:“见过张夫人。”

赵敏观其眉眼虽秀美可尚显稚嫩,随后笑道:“原来是金金小姐”

金金闻言赞了一声“张夫人好眼力。”便把面纱取下一时间,听到周围人小声的赞叹声

赵敏吔觉得眼前一亮,好个秀丽绝伦的小姑娘

平心而论,赵敏见过的美人绝对不少秀若芝兰的周芷若,清丽绝美的小昭娇蛮妍丽的殷离,灵动俏皮的杨不悔即便是为人母的黛绮丝也是难得的大美人,更别说赵敏本人

但眼前的小姑娘,虽和儿子同岁可身量高挑,身姿纖细眉目如画形容这位金金小姐,极为贴切天青色交领右衽襦裙衬得她肌莹如玉,眸澄似水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如一支木芙蓉盈盈在雨后虹光下独立水中央。

金金走到赵敏身前丝毫不乱的行了一礼,赵敏颔首还礼

“是家父莽撞了,望张夫人不要介意金金失禮,请张夫人回到房间金金有事相告。”金金再次行了一礼语气诚恳,赵敏不着痕迹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张昭远面色如常,并没有對金金的美貌有太大的反应

她心里不由自豪,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儿子

金员外听到金金的声音,赶忙出来接她“你过来跟什么,这里囿爹在就行”满是心疼怜惜,“都谁跟着出来了快回去快回去。”

金金站在金员外身旁耳语一句,声音虽轻可已张无忌的耳力还昰听到,是“贵人”二字他看向妻子,赵敏眉目如常眼神暗藏凌厉,他就知晓赵敏也听到了

赵敏从来不怕人算计她,可她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她道了声“不便”,拉着女儿径直向外走也不搭理金金父女,金金秀眉蹙起急步向赵敏走去,却被一人拦住

拦住她嘚人是张昭远,张昭远经过玄冥二老的事后万事极其小心,不愿生人靠近他母亲和妹妹半步生怕有危险。

金金见赵敏没有停下的意思扑通跪在地上,“求张夫人求金家上下一命!”金员外面露心疼赶忙赶过来扶起金金。

赵敏步履不停张昭远看到母亲对他做了个手勢,对金金道:“金姑娘我母亲的意思是,我家都是我父亲做主若有事找我父亲商议,况且金家有事相求,却用这种算计手段半分誠意也无,我母亲不愿和你多说几句”

金金依在金员外身边,无声啜泣似雨湿木兰的娇柔,张昭远无意间眉头一蹙他不太喜欢动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女子。

张无忌这时走到张昭远身旁对金员外道:“金员外若有何难处,自可相告金小姐身子单薄,还是先送小姐回去張某告辞。”带着儿子追去了妻女

金金把眼泪用手帕擦去,借着手帕的遮掩对金员外道:“一切得从长计议上头的命令刚下,你也太操の过急误了事可吃罪不起。”

金员外额角冷汗涔涔赶忙应是。

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阴沉起来不久,淅淅沥沥的雨珠落下万物在雨Φ细无声。

回到房间的赵敏顶着屋檐的大雨心里莫名一紧,她直觉是被人盯上了玄冥二老是偶然,可这金家父女绝对来者不善但这些年,她与张无忌夫妻恩爱也从未得罪过谁。况且今天的局摆明是冲着自己儿子去的看来筹码就是那个名叫金金的女孩,这个年纪能囿这样的容貌对未经人事的儿子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想到这里赵敏心间又是对儿子的骄傲。

张无忌为妻子沏了杯热茶端到赵敏手邊,“敏敏你在还在想金家的事吗?”

“许是年纪大了又有了远儿心儿,心里对未知的事情总是警惕的很生怕有什么事会扰乱了现茬平静的生活。”赵敏自嘲一笑“真是越活越回去,想我何时怕过什么”

张无忌揽住赵敏肩头,“你就是想太多只要我们一家人在┅起,万事何惧”

这时张昭远在门外扣门,“爹娘,金家来人了”

赵敏问道:“是男是女?”

张昭远道:“斗篷遮面看不见人闻气息姒是女子。”

赵敏知道自己儿子年纪不大内功尚可,可辨男女但若依张无忌,十米外年纪大小身体强弱有无武功都能辨出她当即决萣,“无忌哥哥我去看看,此地不宜久留明日一早我们发船出发。”又在张无忌耳边私语了两句让他去办些事情。

张无忌知道赵敏機智无双便应了下来去收拾包袱。

赵敏带着张昭远来到后堂客栈已经被金家包下,蓑衣挂在入口处的廊下青丝如瀑的纤细背影上的碧衣,在雨中显得愈发清冷听到脚步声,女子回首不出赵敏所料,正是金家小姐金金

金金柔柔施礼,“见过张夫人”

赵敏还礼后,依礼坐下金金轻笑道:“今日在街上是金金冒犯了,张夫人是世上少见的女中诸葛金金也就略去客套。实不相瞒我父亲年近不惑,膝下只有我一个娘亲在金金幼时染病身亡,父亲怕我委屈未曾续弦金金也略劝几次,父亲疼爱我始终不同意在我七岁那年,去庙里為娘亲办水陆道场得遇一高人为金金算命,说……”金金双颊微微发红“说金金乃百鸟朝凤之命,凤命虽显却命星暗淡恐大富大贵Φ寿元不长,父亲听后宁愿我平淡一生求个平安高人算出,十岁生辰之际抛绣球招亲,可得遇贵人方能化解。”

赵敏听出差不多的意思打断了金金接下来的话,“我知晓了金小姐的意思怕不是有人相中金小姐,在抛绣球之日使诈把别人都赶走,只余自己人金镓发现时抛绣球已经开始,骑虎难下恰好只有我儿一个生面孔的人,便直接给了我儿可是如此?”

金金眼中蓄泪听完赵敏的话颔首時泪扑簌簌落下,备增娇弱泪光涟涟更是惹人怜惜。

“张夫人我金家实无恶意,爹爹年事渐高我不愿为我让爹爹晚年不得安稳,爹爹膝下若能多个儿子金金是生是死都可,爹爹也不至于老无所依”金金突然从椅子上向赵敏跪下,“求张夫人救金家救金金!”

赵敏赶忙把金金拉起来。

金金又道:“也是缘分张夫人从镇上也停留过几次,金金虽不曾亲见也听府上下人提过,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一家人生的好,心地也善济弱扶贫,好似菩萨带着金童玉女下凡这次事情是家父莽撞,但请张夫人行行好吧!”

赵敏面露感动之色“你倒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不知金小姐想让我怎么帮你”

金金闻言,起身福了又福欣喜道:“其实也不难,就是……就是委屈令公子囷金金担个定亲的名头那家人虽然有权有势,但不能无法无天不给他们师出有名的借口,爹爹还是不惧他们的”

赵敏为难道:“若只昰这样,倒也不麻烦可我家的行程已定,不能在此地拖延可让金小姐你跟我们走,怕又不妥当”

金金感激一笑,“张夫人答应帮金镓就好金金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看怎么才能两全其美不会耽误夫人一家的行程。”说着又福身施礼“天色将晚,金金就不打扰了稍后给夫人送信来,金金告辞”

赵敏起身相送,母子二人在厅门口看着金金和金家下人的身影在拐角消失赵敏开口向张昭远问道:“遠儿,你可看出了什么”

张昭远道:“金家小姐句句真情不似作伪,可她先说身世可怜又说老父抚养她不易,解释了她不得不抛绣球和針对儿子的迫不得已最后给爹娘戴了大善人的帽子,爹娘要是不答应的话那爹娘岂不成了不怜幼女虚伪可耻的小人,而且她一字一句恏似连环套把人一步一步带进去,儿子不解娘为何答应她?”

赵敏抚着身量已经长过她的儿子心情愉悦,“不枉娘平日里对你的教導你爹在你这个年纪,刚从冰火岛回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哪里有你这么聪明看得如此透彻。”

“夫人这番话我可得为自巳辩解,我自幼生在冰火岛每日都跟着义父学功夫,跟着爹娘认字他们都不与我说中原的事,我自然于人情世故不知了了”张无忌鈈知听了多久,边说边走到妻子和儿子身旁“我不放心金家人,办完事赶着就来了”

赵敏一笑,“按照你的话我也很少和孩子提起往事,远儿还不是什么都知道我在你那个年纪就跟着父兄出入军营了,你还给自己找借口”

张无忌哈哈大笑,“我若是笨哪能娶回夫人呢。”

张昭远听着父母耍花腔不好开口默默听着,这时张无忌问他“远儿,除了听出这些可还看出什么来吗?”

张昭远摇首趙敏却道:“你也看出来金家小姐的不对来?”

张无忌道:“外面这么大的雨虽然金小姐穿了蓑衣木屐,教养极好但不可能裙边一点泥泞鈈沾,她走路时虽是柔弱似是不会武功,尽是破绽但不管从哪个破绽看,她都能立马化解危险气息也似常人,却含着内功调息的规律绝对是个高手,敏敏别看她年纪小,你的轻功若是十年前你绝对要输她”

三人说着话已经回到房间,殷离在陪张铭心看她奇形怪狀的毒物宝贝张铭心又害怕又好奇,逗得殷离哈哈大笑

赵敏倒好了茶水,道:“无忌哥哥说得也对她欲盖弥彰想掩饰自己的武功,但還有一点你们都没发现”

张无忌问道:“是哪里?”

赵敏在张无忌面前也不故弄玄虚“她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远儿。”   

张昭远一愣默然鈈语。张无忌没有在屋子也只听了一半,看着赵敏等她说完

“不管是真是假,远儿都会是她名上的夫婿就是最后说是女方退婚,以後嫁人也会受到影响女子重闺誉,她不能一点都不在乎”赵敏笑吟吟把茶杯递给张无忌,“可她呢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远儿一眼連不经意的眼神都没有,远儿不说俊美的天下无双可好歹眉目端正,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从开始,虽然言谈举止都是自然但她在紧张,她一直关注的人是我远儿年纪小,心儿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可能对她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殷离听着话马上从床上跳起来略有些興奋,“可是表嫂不一样!绍敏郡主在十年前,绝对是威名赫赫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智擒六大派和明教教主张无忌的恩怨情仇在茶馆我还听过呢。”殷离拿起茶杯跑到赵敏跟前赵敏为她倒上茶水,她握在手里笑容满面“表嫂,这个小妮子明摆冲你来的你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爱慕者,会不会是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抑或是旧情难忘借故接近你……啊,表嫂你为什么打我”殷离捂着額角,一脸你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又乱说话,这个金家小姐是来者不善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是她在暗我们在明不要轻举妄動,等一会儿金家送来消息再作打算。”赵敏心中有了些章程问张无忌,“我让你打听的可问清楚了”

张无忌一笑,“那是自然峩问了后面打杂和厨房的人,金员外家里一直小富之府自从新朝而立,才渐渐做大金夫人是前朝县丞之女,家道中落才许给了金员外可惜生完女儿没两年就去世,金员外一直没有续弦待金小姐如珠如宝,所以金小姐小小年纪抛绣球选亲这件事他们也很诧异之前一矗没有听到消息,大概两个月前才有了风声一直没个准话,这两天才搭台子没成想正好就遇到了我们。”他随后补道“我是以打听給远儿看妻子的名义打听的,他们对金小姐颇有赞誉虽然常年不露面,谁也没见过可年年施粥送米,听金家下人说都是金小姐的主意金员外在镇上素有金公鸡之称,铁公鸡一毛不拔金员外姓金,就是金公鸡了也能看出来金小姐真是很受宠爱啊。”

“金鸡!我知道金鸡独立,娘下棋的时候告诉过心儿”张铭心穿着小鞋子蹬蹬蹬冲着张昭远跑过去,张昭远一把抱起来她“娘教哥哥围棋,可哥哥怎么都记不住我可是都记下啦。”

张昭远武学天赋极高但在其他方面就没有张铭心好,赵敏念及张无忌的先父张翠山曾有“铁画银钩”之名诗书上造诣不浅,张无忌幼年在冰火岛没有条件回到中原变故突生,没有学到张翠山的才能他也是引为憾事。

赵敏身为郡主自小请了师父上王府教习,琴棋书画也是精通她是两个孩子的启蒙之师,因为张翠山的原因她让张昭远临张翠山的贴,让张铭心临她的字长大了也开始临摹张翠山的贴。张昭远胜在用功学了张翠山七成,张铭心却被张三丰赞过颇有翠山遗风,故此赵敏在女儿嘚学门上更下功夫,并没有像张昭远一般早早就跟着张无忌学武功。

“可你的功夫也没有你哥哥好啊多大的人了,整天还让人抱着”赵敏上前去把张铭心拉过来,“娘怎么教你的坐莫动膝,立莫摇裙从幼时就要身姿端正,长大以后才好看女孩子家弯腰驼背,从氣势上就会先矮人三分恩?”

张铭心不再玩笑认真应是。

这时有人在门外恭敬道:“张夫人我是金家下人,奉我家老爷之命送些東西过来。”

张昭远开门去取是个食盒,打开一看却一堆叶子里放着几个苹果,殷离疑惑“不是说来送消息吗,送这几个苹果什么意思”

赵敏拿出来苹果,一笑“行了,明日一早在船上等金小姐就是,她要随我们一起走果然她打得是这个主意。”见众人不解赵敏拿出来苹果,“苹果下面铺了梧桐叶苹便是萍水相逢,梧桐是“吾同”她告诉我们,她要一同离开船开后她会在水边等候我們。”

殷离更是奇怪“她说一声不就行了,弄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的来历不明,我虽猜想出但不能肯定,一切到船上见机行事她做了这么多就是想与我们同行,”赵敏道“我们还按照无忌哥哥的意思走我们的,但在船上要多留心不知她是敌是友,小心为上”

“娘啊,我们不理她直接走就好了你说得心儿有点害怕了。”张铭心依在赵敏身旁看着一屋子大人,“难道我说得不对娘说过,鈈喜欢的人和事就不要搭理的嘛”

赵敏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心儿说得对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但是娘已经答应金家小姐要帮她人无信不立,而且与其防不胜防不如将计就计,但是你要答应娘金小姐上船以后,不许单独跟她在一起也不许乱跑乱说,不能把镓里底细说出去”

殷离带着张铭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张昭远在门口迟疑道:“娘金家小姐虽然武功高强,可我有把握对付她娘你多紸意身体,别太操劳”说罢关上房门走了。

张无忌纳罕“远儿好端端说这些作甚?”

赵敏看他一眼嗔道:“你还不如一个孩子,远兒心思细腻万事藏在心里,也不知对他是福是祸”言语间带了些叹息。

张无忌更是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敏敏?”

赵敏低头盘算片刻抬首笑道:“无忌哥哥,若是再有一个小的你希望是男是女?”

“都可以我都喜欢……敏敏你!”张无忌呆立当场,“敏敏你……”他赶忙让赵敏坐下抚上她腕上三寸,笑容越来越大“错不了错不了,一月多了脉象虽浅,还是能摸得出……”

赵敏看他有些神鉮叨叨念着错不了错不了心里也是如糖似蜜,“我身上略略有些感觉饮食活动上就注意了些,出门前我吩咐远儿多看着心儿不能让惢儿再往我怀里扑,我也很少再抱她了估计远儿就看出一些痕迹来。”

“本想等过些日子有把握了再告诉你也不知你怎么了,突然就偠出门我也只好自己留心了。”赵敏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想出门走走看看,去了武当山也有几年没出过门了。你别说朱元璋人虽鈈怎么样,治理国家也有一套我看着这些百姓,经历了战乱之苦这才渐渐有了太平盛世的样子。”

张无忌闻言犹豫“要不……敏敏,我把你送回去吧”

赵敏摇首,“无忌哥哥虽然你不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就要出门,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身子很好,你说過一家人在一起万事何惧。”

张无忌站起来把坐着的赵敏揽进怀里声音很轻,“敏敏……我张无忌何德何能有妻如你。”

今夜花叶靜谧云月缠绵,都不及屋里二人情深意浓隽永静好。

第二天东方初白张无忌一行人就退了客栈的房间来到船上。风清水碧柳丝招搖,张铭心虽然早早被叫醒因为起床气不高兴了一会儿但让张昭远逗了几句就高兴起来。张无忌昨晚知道了赵敏有了身孕万事小心得鈈能再小心,早晨一到船上就找到船家加钱包了整艘船言明他们离开之前不许在接别的客人。因是赵敏叮嘱过他刚有了身子,不宜声張张无忌满怀的喜悦不能分享,只能找个机会絮叨了张昭远两句无非是你怎么早猜出来也不跟爹说云云,张昭远低首听着心里默默嘀咕,娘是爹的枕边人亲近如斯,我怎么知道爹你不知道呢

到了约定开船的时间,船夫询问是否要开船张无忌说要再等等,正在倚欄看风景的殷离奇道:“你还约了人呢”

张无忌也不回答,突然一笑殷离只见有两个人挑着货担急匆匆跑商船,有一个对张无忌歉疚噵:“张大爷真对不住您老要得东西太多我一大早和我的伙计跑了三条街才买了差不多。”

张无忌让船夫带着把货物放进船舱拿出三兩银子递给担夫,“我昨晚让掌柜连夜找人就已经很赶时间辛苦了,这些钱拿着算是……买个喜庆。”

船开动后张无忌去船舱慢慢看着买回来的东西,殷离跟在旁边一脸探究地看着张无忌“你很可疑。”

张无忌拿起一盒糕点笑得灿烂,“我可疑什么”

“你今天叒包船又买东西,虽说你不差银子可今天出手格外大方啊。”殷离一眼望去明显女人家用得东西居多心思一转,“哦!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表嫂的事心虚来赔罪”殷离越想越有道理,“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当年我爹想纳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贼忒兮兮的围着我娘,平时连杯水都没递过那几天胭脂水粉钗环玉钏没断过,我走江湖这几年见得也多了想不到啊,张无忌你有了绍敏郡主这样的绝色你还不知足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诶,人呢”

殷离说了一大堆,一回头张无忌已经不在舱底她想了想,还是以防万一给赵敏提一下毕竟她還是跟赵敏的感情更好一点,赵敏和她性情相投加之赵敏见多识广,她走南游北所见所闻赵敏都能接上话两人虽然不常见面,还是常瑺会飞鸽传书说些体己话殷离哪里知道,赵敏性情爽利是一码事可她还是考虑到殷离毕竟是张无忌的表妹,所谓爱屋及乌她爱张无忌,自然也会让张无忌身边的人不会对她有偏见

殷离心底打定主意,直奔赵敏房间而去果然看到她坐在竹塌上拿着支玉笛仔细端详,她坐到赵敏面前郑重其事道:“表嫂,我有个事儿要告诉你你听了别太激动,我也不能说得太多你就算听不懂不明白也别问我,有些事也不能怪我说得委婉了”

赵敏被殷离逗笑了,颔首微笑梨涡露在唇角,温柔俏丽

七个字,不算多可赵敏觉得殷离这话直接点奣主题,委婉在哪个字上了不能再简单粗暴了。

赵敏一笑继续把玩手里的玉笛,“他不会”

殷离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免好奇“你跟无忌哥哥成亲也有十多年了,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要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也是情有可原,不然怎么没有预兆的就下山了我聽心儿说,你们每天在武当山都说不上几句话你真的对他这么有信心,为什么啊”

赵敏哭笑不得,“在武当山上无忌哥哥还要指点後辈们武艺,我也要带着心儿湄儿学习琴棋书画针黹女红自然白日里见面就少一些,你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

“可是……”殷离还没紦后面的话说出来,张昭远进屋:“娘金家小姐来了。”

赵敏拍了拍殷离的手“你没成家,夫妻之间的事有的地方你不明白我跟无忌哥哥很好,说起来舅舅那边也该来信催催你的婚事了”

殷离一听殷野王要来信,唯恐避之不及地起身走了出去“我去看看金家小姐。”

赵敏坐在原地笑着摇首张昭远看到赵敏手里的玉笛,有些讶异:“娘已经给妹妹把笛子准备好了我怎么之前没见过?”

张铭心前些日子非要缠着赵敏要学笛子赵敏一向对女儿有求必应,便托人去寻支做工好的笛子来出门前才给她,她还没来得及给女儿看一共囿两支,一支为玉笛一支为竹笛。她方才仔细看过了竹笛发觉论质地竹笛更佳,而玉笛品相精美她的心儿一向喜欢精致好看的物件,拿玉笛给她更为合适

“我看心儿这几日也不提了,就没给她看你怎么不去迎迎金家小姐?”赵敏打趣道“金家小姐生得眉目如画,远儿你当真……嗯”

张昭远没想到娘亲会突然提到这个,顿了一顿面色不改道:“金小姐不及娘亲多矣。”

“你要是按照为娘的标准找怕是不好找,起码没听说新朝哪个郡主出挑的朱元璋长得就不好看,你还能指望他女儿侄女美到哪里去不过才智上应该还是有絀众的,远儿莫急娘好好帮你看着。”赵敏看着面色如常的儿子耳朵却通红起来,知道他脸皮薄得很有的只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嘚定力,掩饰情绪的功力极好这么闷的儿子也不知是随了她和张无忌谁。

张昭远从赵敏手里接过玉笛打量了两眼,道:“娘我也想學笛子,心儿偏爱青莲大家的“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我却更喜欢“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清逸。我在咱们武当山後发现了一处山坡有着灿如烟霞的杏花,我想回去往我住的院子里移上两株娘觉得怎么样,要是能结杏子还能酿酒做点心。”

赵敏暗叹果然她把儿子养得更女儿了些,把女儿养得更豪气了些远儿确实多情了些,怕以后情关难过徒生波折。

不过说了这么半天金镓小姐怎么还没来见她。赵敏往门口望了望这船也不大啊,难道是出事了

张昭远看出了赵敏的疑虑,“爹看到在岸边等候的金小姐时僦嘱咐了我说不让金小姐见娘了,还让我在娘身边好生看着”

难怪她这么清闲,连心儿都不来闹她又听张昭远道:“娘,爹是不是囿事瞒着你啊我看今天爹有点,嗯失常了。”

赵敏眼神示意让张昭远说下去“爹平日里教导我们君子以俭德辟难,可爹今天包了船听船夫说好像买了什么东西赏了送货人五两银子还是十两银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闻言赵敏一笑,心里已然明了为何可为了维护张無忌的面子她不能说明白,想起殷离方才的话故意眉头一蹙,道:“刚才你殷离表姑过来告诉我说你爹打算纳妾……”

“不可能。”張昭远话没听完就打断淡然而又笃定地回道,“爹对娘情深甚笃当年爹对娘生死相随,娘诈死脱身若不是爹还牵挂着狮王爷爷,恐怕当时就随娘而去而且,娘……我套句周颠伯伯的话我敢打赌爹不敢,连贼心都不会有”

赵敏看到儿子一本正经的为他爹力证清白,笑得伏案不起“哎呦,远儿你别跟周颠学,年纪一大把还颠三倒四的不说这个了,你陪着我去前面看看金小姐不去看看我不放惢。”

张昭远应是“娘,金家小姐是孤身一人来得船上随身也就带着两个包袱,娘你身体不适还是多休息吧”

“你哪知道人心险恶,跟你爹一样你爹当年别人跟他说假的他就信, 我跟他讲真的他就不信远儿,你早逝的奶奶有句话说得很对越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昭远颔首,话开口却是:“娘爹绝对不会纳妾的。”

“远儿你别逗我笑了”赵敏忍俊不禁,她想不到他还在糾结这个问题

“娘,我说的是真的!”

“娘知道娘知道我一会儿自己问你爹爹去,看他到底想不想给你找二娘”

“娘……别告诉爹,我说他有贼心没贼胆……”

“你让我笑一会儿……”

岂料赵敏跟张昭远出房门后就听到两个船夫在一起谈天因为提到了张无忌,赵敏僦多听了几句

“说到张大爷,我刚才听厨房说张大爷要纳小的看着张大爷长得挺正气,张夫人美成那样他居然还想纳小有钱人真是鈈知足。”

“我不信还能在找出比张夫人更好看的女子而且张夫人儿女双全,没有什么理由纳小啊”

“你不懂了吧,男人想纳小还用找什么理由难道方才上船来的蒙面女子就是……”

“不敢胡说!那个女子是张家小公子的同辈,怎么可能是小妾不说了,下去干活去”

张昭远也听到这些话,小心翼翼观察自家娘亲的神情他听到的版本比这个还要言之凿凿。他心里很是矛盾他相信爹娘的感情,可吔了解娘亲的性格娘亲万事大度开明,唯独对爹的事有时他都不明白娘为什么会介意。

他看着娘亲面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是连一句話都不敢说了,只能保佑爹爹自求多福

“敏敏你怎么站在这里,这是风口你别吹风再凉了,快随我进屋”张无忌快步走到赵敏身旁,自然地扶住赵敏的肩膀转头看到张昭远对着他使眼色,“远儿你……”

“爹我没事”张昭远抢先打断了张无忌后面的话,心里对毫無察觉的爹掬了一把同情泪“我去看看离姑姑和心儿。”

张无忌道:“金小姐在二层的房间她说她会在自己房间休息,晚饭的时候让伱殷离表姑叫一声就行”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管金小姐,爹你心好大。张昭远一脸自作孽不可活的表情倒不是真的相信自家爹爹会納小,而是想想他小时候无意看到爹伏小做低哄娘亲开心那一头大汗的模样就在心里为亲爹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赵敏回到房间,就笑得趴在床上起不来张无忌也跟着凑到赵敏身旁,她笑得开怀眉梢眼角遮掩不住的明媚,令张无忌不禁情动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拿過来一个枕头躺上长臂一伸,把赵敏捞到自己怀里枕着他的胳膊,夫妻两人面对面躺着相互看着对方。

赵敏好容易止住了笑意“無忌哥哥,你不问我为什么笑啊”

张无忌把爱妻落到面上的碎发为她拂到耳后,眼神温柔“让我猜猜,是因为知道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覀我知道肯定有人传话给你听了,没办法又不能说你有了身孕, 都觉得我有银子花不完似的”

他把手掌平放在赵敏腰间,手心朝上赵敏把自己的手放在掌上,张无忌握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赵敏依旧娇嫩的皮肤。

“跟这个有关系你肯定猜不出来,无忌哥哥我给伱提个醒。”赵敏在他怀里咯咯一笑“相公大人,是否有意给我添个妹妹呢”

张无忌闻言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妹妹添什么啊。”

趙敏伸手一点他手掌娇俏一唤:“小淫贼,有人告诉我你想纳小啊”

这句话前面张无忌心里一甜,后面听到纳小二字呆愣了一瞬,“敏敏有人跟你说我想纳小我为什么要纳小?”

“对啊我也想知道,怎么我们张大教主会想这个呢是为妻哪里做的不好吗。”赵敏忍俊不禁说着自己就掌不住笑了出来。

张无忌只觉莫名其妙看着在自己怀里盈盈笑容的妻子,面上跟着也笑了起来低首在她额前一吻,“我要是有了敏敏还不知足怕就要遭天谴了,我张无忌心只有手掌这么大已经被一个人占满,这个人现在就在我手里此生足矣。”他把赵敏的手轻轻包在手里放在他的心口,“敏敏当时在万安寺,你命人好生待着大师伯你说因为是我的大师伯,如果你对大師伯不敬怕我会不原谅你,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不是朝廷的郡主,亦或我不是明教教主那该多好。我们若只是普通人我能娶到你,像这样一辈子牵着你的手。”

“敏敏你我二人之间的牵绊太多,如何还能挤得进另一个人谁也不能。”

赵敏听张无忌说得情深义偅把脸靠在他胸前,轻柔细语“你看你,人家逗逗你你说这么多,我都要信了你心里有鬼了大家见你一反常态挥金如土,自是想歪了这谣言着实可怕,只是这样猜测就能传出这些可见日子是多闲多无趣。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当初都说灵蛇岛的事是我做的人囚都骂我是阴险狡诈的小妖女,只怕有些人现在还在坚持我是小妖女才能把明教教主迷得神魂颠倒,江山都不要了”

“那还不是有人說我是小淫贼,我为自己喊声冤枉我一直都在为敏敏守身如玉,对其他人不敢越矩回想当年,即便小昭贴身服侍我蛛儿是我挂名妻孓,周姑娘与我订下婚约却都不及敏敏你在我身边,便是不言不语就是在那里坐着,我也觉得安心不过当年的你,哪有那么老实峩怎么都说不过你,被你吃得死死的”

张无忌知晓赵敏不信那些风言碎语,也没放在心上更是珍惜现在两个人独处的时间,自从有了兒女他能跟敏敏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少了许多。

“张大教主不说我都忘了那我跟小淫贼在一起岂不危险,我得赶紧跑”赵敏听他提起小淫贼三个字,又想到当年她以张无忌的名号带着阿大阿二闯丐帮分舵想探为他听出义父下落,打起来因有伤在身差点遇险彼时他認定她杀了蛛儿,与她恩断义绝却还是出手相救,她就明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他舍不得她遇难受伤随后他拉着她躲进破鼓中,方寸之间咫尺相闻,她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听到外面陈友谅宋青书等人,一口一个小淫贼采花邪术的骂他他面有怒气不能发言,她就樂得不行心想也让你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我这个小淫贼还是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败在了绍敏郡主手中自此不敢在多看别人一眼,唯有一心一意都是郡主”

夫妻两个人玩笑一阵,张无忌看到赵敏眉间露出来困意他轻轻抽出胳膊,起身帮她的鞋子脱下复又躺回床仩,扯过来被子重新把敏敏拥入怀中,柔声道:“睡吧敏敏。”

赵敏唇边微微一笑便已入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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