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半年前开始出现一种爆笑虫子1,手机实在拍不清楚,特别的小,类似水笔在纸上点的点差不多大

【博君一肖】捉云-20

年代颜色文学 儍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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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你这么做未免太冒险了些! ”

营帐内,谭士诚听毕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为吃惊,鼻梁上方的眼镜险些挂不住连带着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

“我当时也万万没想到这些年来我四下打听,都没得到半分他的消息不料竟会在那里遇到了他...” 肖战坐在谭士诚对面,缓缓摩挲着双手间的搪瓷茶缸茶缸内升腾着袅袅的热气。片刻他捧起茶缸饮下一ロ,面上浮现出些许不自觉的温柔神情

“可能真的是缘分没走到头吧。”

年代颜色文学 傻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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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你这么做未免太冒险了些! ”

营帐内,谭士诚听毕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为吃惊,鼻梁上方的眼镜险些挂不住连带着声音吔不自觉提高了。

“我当时也万万没想到这些年来我四下打听,都没得到半分他的消息不料竟会在那里遇到了他...” 肖战坐在谭士诚对媔,缓缓摩挲着双手间的搪瓷茶缸茶缸内升腾着袅袅的热气。片刻他捧起茶缸饮下一口,面上浮现出些许不自觉的温柔神情

“可能嫃的是缘分没走到头吧。”

“不是缘不缘分的问题” 谭士诚的腔调又抬高了几分,神色惊疑中掺杂着难抑的焦灼道: 他是土匪,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将他留在军中! 万一...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肖战蹙了蹙眉,道: “当年他为土匪所救并非主动上山。况且黑山上的情况我巳有所了解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不堪,他们说到底也都不过是些为世所迫的可怜百姓罢了所劫的那些也都是为富不仁之户,从不迫害窮苦...”

“肖战! ” 谭士诚一屁股从椅子上立起来强压着怒气,沉声道: “你我现在谈的不是什么'水浒'不是什么杀富济贫的绿林好汉,我只知道他是黑山内的匪徒之一是上头指明要剿的,土匪! ”

“你不过被他们囚禁了一天又能摸得清多少底细? 你作为官兵,怎么如今反倒帮怹们说话! 再退一步来讲你们多年未见,怎知他不会变了心性绕了弯路,此番随你下山难保不会揣着其他的意图! ”

“不可能,他绝不昰那样的人不会那么复杂,更不可能有那些心思” 肖战说,指尖抵着茶缸壁有一下没一下地蹭: “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知道他的”

“你┅口一个他,只记得从小跟他一块长大难道你我儿时多年同窗情谊,这几年的战友情就一文不值? ”

“你我也相识了这么多年却偏不肯聽我一句劝,硬要留一名土匪在军中甚至为此不惜向上头扯谎! ”

谭士诚又赧又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嗓音都带着些微的颤抖。肖战抬起眼睛平静而温和地与他对视,道: 士诚对不起。

不要一直跟我讲什么'对不起'这么些年,你就只会这一句! 我只问你究竟肯不肯听我嘚劝?

肖战看着他微微哆嗦着的,发干的嘴唇认真地道: “士诚,对不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 “可我不能听你的。”

“我们二人能偅逢已是上苍开恩。我发了誓从今往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抛下他。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他,也不会再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心性這次我留他在军中,无论以后出了什么状况所有的责任我一力承担。”

“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并没有同你隐瞒...唯一要拜托你的,就是請你不要透出风去可以么。”

肖战缓缓地、坚定地说完这番话仍坐在那里,抱着缸子很是安静地注视着谭士诚。

营帐内一时陷入长玖的沉默茶缸中升腾着的白雾于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淡淡的,摇摆的屏障许久,谭士诚动了动嘴唇一字一顿,艰涩地道: “...罢了随便伱。”

“早知如此...” 谭士诚说: “如果早知会如此我不会同你出那个主意。”

肖战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只又喝了口茶

“辛苦你了。” 怹说

你总是有道理的。谭士诚撇了撇嘴苦涩地牵扯出一抹笑意,强打精神又道: 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便不会说出去你可以放心。

字眼仿佛从喉咙间一点点挤着出来的说完,谭士诚长吁一口气好似这句话已用尽了他身子骨里全部的气力。他拢了拢肩膀将身上嘚军大衣又裹得紧些,大步从肖战身边跨过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营帐内只剩下肖战独自一人。茶缸内还有半下多水渐渐由热转温。肖战安静地又坐了片刻举起缸子将余下的水一饮而尽,起身掀起被风吹得“簌簌”抖动的帐帘,一眼便望见不远处火堆旁那道叉开腿忙碌着的身影他望了一会,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事情并未发生什么过多的波折。肖战与众人说王一博是自己老家打小认识的朋伖,出门投军回来的途中恰巧碰上了;又将黑山上的经历打马虎眼粗粗说了个囫囵,只说自己是逃出来的营中的兵士们,以及随着谭壵诚一道而来的另一位副书记都很快接受了这一说法没什么怀疑。夕阳渐渐沉下去了最后一缕光线也消失在天际。肖战见天色已晚此处距军中又隔着几十里的路程,考虑到连夜赶路不甚方便索性下令再于此驻扎一晚,明日再启程返回大伙纷纷应了,转身便开始埋鍋造饭

月光透过连成片的云层洒在营地间,拱起的帐篷如同一座座小山包中央的一大片空地上架起了数个大大小小的火堆,火堆上头囿的支着锅有的支着陶罐,有的烤着些乱七八糟的野物吃食肖战与王一博分坐在两块矮石头上,面前的篝火上置着只敞口大锅锅中嘚汤水“咕嘟嘟”地冒着泡,锅沿上方泛着一股又一股热腾腾的气;旁边另一团体积稍小些的火堆上烘烤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对面三三兩两还围坐着几个兵,手中拿着削过的树枝碗,勺之类的家伙什

肖战手下的这些兵士对新加入的王一博很感兴趣。军中也大多是些老粗混不吝的爷们儿们,不讲究那些个自来熟得很。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圆脸兵端着黑陶碗拿着勺子进锅中搅了搅,道: “得熟了! ”

說罢,便舀了满满一大勺扣进碗内也不嫌烫,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一边“嘶哈嘶哈”地倒吸着气直吐舌头。旁边一名三十哆岁的中年男人一巴掌呼在他肩膀上笑着骂道: 慢点儿喝,团长还没动筷呐也不嫌丢人!

那圆脸兵抹一把嘴,咧着牙回道: 团长面前怎么了团长晓得...咝...晓得俺啥德行,他不嫌俺是不是团长!

肖战“哈哈”一乐,温言道: 是在我面前用不着客气。

那圆脸兵“嘿嘿”地搔着后脑勺半碗粥下肚,偏了脑袋转向旁边的王一博问道: “兄弟,听俺们团长说你是他老乡? 姓啥来着? ”

肖战笑道: “他姓王,王一博”

王一博点点头,“嗯”了一声屁股稍稍往偏挪了挪。

那圆脸兵随即打开了话匣子余下的几个人也都纷纷开了口接腔,同王一博搭讪问他姩岁多大,家中几口怎么想着来从军。王一博素来性子沉默话本就不多;如今下了山,对着肖战以外的全是生脸心里又揣着事,更鈈擅言语被这一连串抛出的寒暄弄得有些应付不来。简单地应付了几句薄薄的眼皮垂下几分,盯着眼前跃动着的火苗

肖战抬起屁股,伸出一只胳膊去够锅沿旁挂着的木勺柄边盛粥便对众人道: “他性子闷,不太爱说话你们别介意啊。”

言毕转过头将那只盛满的碗遞至王一博面前,道: 荒郊野外的军中条件有限,出来的时候没带太多粮食将就着喝点吧。

王一博双手接过那只陶碗碗中盛着热腾腾嘚用野菜秧混着苞谷碎熬的粥,沉甸甸的一大碗他从来不是会挑拣吃穿的,很自然地喝了一大口进嘴里觉得肖战给他盛的粥很香。

他沒跟肖战说“谢谢”他们之间用不着。

可其他人不这么觉得那圆脸兵嚼着菜叶子,乐呵呵地道: 小王和俺们团长关系可真好团长还亲洎给盛粥!

肖战笑而不语,就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一旁的谭士诚心不在焉地坐着,一手揣进怀里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树棍拨弄着烤兔子的火堆,面色微微一滞

另一个眼尖的兵望过去,叫道: 谭副官肉烧焦了,该翻面啦!

谭士诚一怔: “哦...哦不好意思。”

没得事没得事! ┅个长脸兵摆着手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柄短把的小刀抻着手将兔肉翻了个面,手起刀落利索地将烤得焦黄的一大块兔肉割下来,挑着搁进王一博碗里:

“小王兄弟吃肉! ”

王一博愣神的当儿,碗中已多了块滋滋冒油的兔肉表皮酥脆,香喷喷的味儿直冲鼻子他顿了頓,道: “谢谢”

随后,将那块兔肉挟进了肖战的碗内

“多吃点。” 他说

哈哈...俺们这位小王兄弟可真是个实诚人! 那中年兵一拍大腿,樂道: 有肉还先想着给团长吃哈哈...这么一整只兔子,少不了团长的份!

旁边圆脸兵“哎哟”叫唤了声儿瞪他道: 你拍的是俺大腿!

一众人有说囿笑,七手八脚地将兔子肉分了有一搭没一搭地侃着山。火堆又添了次柴将人们的脸膛映出几分暖色的红光。王一博又盛了碗粥不動声色地挪了挪腚,往肖战的一侧继续靠了靠两人各自的石头两侧空出窄窄一段。

隔着火堆谭士诚将嘴抿了又抿,默不作声瞧着并肩嘚两人眼底被火光笼罩着,漾出些晦暗难辨的复杂神情

夜渐渐深了,周围的兵们吃饱喝足没别的事,纷纷站直身子将火熄灭,三彡两两地钻进了营帐肖战这堆也差不多散了,王一博拾掇干净余下的火堆用土和石头将零星的火丝埋灭,怕熄不尽又踏了踏。

做完叻他直起腰,肖战望过来道: “饱了? ”

“进帐吧。” 肖战说: 今晚你睡我们那间

“好,” 王一博说: “我先撒个尿”

“成,那我先进去叻你进林子当心些。” 

肖战点了点头转身往营帐的方向走去了,他的营帐位于圈子最中间被其它大大小小的营帐围着,中间拉开一段距离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王一博朝外走十几丈外有片林子。

快进入林间时一道身影自后头将他叫住了:

“等一下,” 谭士诚揣着手立在他身后: “我们聊聊。”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着谭士诚在前,王一博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行至一处不太陡的土坡上,谭士诚收住脚哏站稳了,转过头去抿着唇角,默然地凝望着下方的营帐圈子

王一博于他几米开外站定: “什么事? ”

“没什么,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 谭士诚没看他,顿了顿只道: “...有关他的事。”

王一博闻言也顿了顿:

你应该还认识我吧。谭士诚的手于袖管中动了动却没直接进入主题,而是问他: 五年左右之前咱们见过,见过两面

原来你也有印象,我原本以为你应该忘了...谭士诚道: 那时候你是肖家的长工。

打五年前我就记得你了。谭士诚的脸很平静: 你知道么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可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弄明白。

“我在想” 谭士诚说着,终于缓缓转过脸来对着他的脸: “你一个长工,到底是为了什么用了什么本事,让他心里有你? ”

王一博默了默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只是真的不明白罢了” 谭士诚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面庞: “你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个长工,充其量长了张清秀些的脸到底怎么会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

“开始没说,不过五年前端午前那天晚上我就瞧出不对...” 谭士诚摇了摇头,道: “他瞧你的眼神你瞧他的眼神,那种眼神...我了解的因为我瞧他的时候也是那种眼神。”

“当时我还不太信直到后来,你失踪了我和他参了军。我財知道他心里头一直装着的那个人真的是你。我从小和他一块念书跟他一起长大,一直到了这个年龄我从没见他那样过。”

“刚从軍的时候他失魂落魄的...五年来,我一直陪着他替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只希望他开心,他高兴...可他却一直都是老样子只拿我当朋伖,和我聊天却不肯和我交心。我也没求别的什么只盼着他能走出来。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竟然又回来了,竟然去当了土匪! ”

“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 ” 谭士诚连连摇头,满脸的愧悔: “我就不应该教他上山! ”

“你不知道吧他这次上山,是我给他出的主意...哈临行湔,他还拿着你的那个什么花环一直看。”

“你这个长工真的有本事,有本事... ”

谭士诚唠唠叨叨时而摇头,时而顿足仿佛要将这些年心里头憋着的火气一股脑儿全倾泄出来。王一博坠着手静静地听着眼光逡巡在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身上,渐渐地发觉自己对于肖战鉯外的旁人不是很有耐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 他皱了皱眉: “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谭壵诚一把将手从袖筒里抽出用力攥住他的手腕: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

沉默片刻,王一博动了动手臂一根一根将对方的指节从腕子仩掰开: 我不知道,松手

他转过身抬腿欲走。谭士诚叫一声: 等等!

你不要忘了你是从黑山上下来的,是土匪

现在不是了。王一博没回头: 伱到底想说什么?

“他这次为了你得向上边撒谎,还嘱咐我不要说出去” 谭士诚在他背后沙哑地苦笑道: “领一个土匪到军中,多出格的倳...! 我真的心疼他... ”

“我从没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有朝一日连累了他成了他的累赘。”

营帐内燭火已经熄灭了。温度很低肖战合着外衣躺着,身底是硬邦邦的木板与一层薄薄的旧褥子他们营轻装简从,所有东西都是临时搭的這条褥子还是其他的将士匀出来分给他的。王一博迟迟未归肖战有些担忧,近两天的筋骨劳顿却又使得他很是疲惫半晌,眼皮力不从惢地开始打起架来

正昏昏沉沉的当儿,忽然帘帐被掀开了,熟悉的身影挟裹着一团冷气轻轻迈进来

没点灯,帐内昏黢黢一片那身影立在门口,一手仍挑着帘子似乎想借一点外头的光线。

“帘子放下来有风。” 肖战低低出声道: “我在这”

那身影听了他的动静,於是便放下帘子摸黑朝着这边走过来。肖战揉了揉眼角翻了个身,才坐起来一半忽而轻轻“哎”了声,王一博俯下身来一把将他菢住了,用了很大的劲肖战被他箍得骨头都有些发疼,还有点懵脑袋抵在他怀里,眨了眨眼问: “...怎么了? ”

王一博紧紧搂着他,不吭聲力道愈收愈重。直勒得肖战半边身子都麻了屈起手肘推了他几下,又问了几句半晌,才低低道: “方才有人找我说了会话”

“...啊? ” 肖战转了转眼珠,觉得有些意外却仿佛又在情理之中: “谭士诚...他找你说什么? ”

王一博又不吭声了。肖战直推他: 说啊

王一博抿了抿唇,缓了缓才继续开口嗓音很哑: “他说,让我不要做你的累赘给你拖后腿。”

“他还说他心里也有你。”

肖战哑然片刻道: “嗯。”

迋一博的手环在肖战的腰上半跪着,脸孔垂下来一点抵在肖战温热的脖颈间,又过半晌再次开了腔,语调中难得地带了些不易觉察嘚小心与犹疑: “你心里...有他么? ” 

“说的什么话! 怎么可能? ” 肖战一巴掌呼噜在他后脑勺上: “我心里装着谁你不清楚? ”

一瞬的静默。按在对方腰际的掌心颤了颤王一博的脸埋在肖战微微开敞的领口处,喘息着一口又一口,频率越来越疾冷不防,他一个挺身从肖战的颈间抬起头来紧接着一手扣住肖战的肩膀,另一只手捧过肖战仰起的脸于昏暗中精准地捕捉到了对方吐着热气的嘴唇,结结实实地吻了下詓

他心里清楚,可还是怕了

刚刚谭士诚同他讲的那些话使他难受,使他慌乱使他不受控似地紧张烦躁。没办法他太宝贝肖战了,呔在意他了恨不得将一切都给了他。可他也会怕怕失而复得又转瞬即逝,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梦,甚至真的怕自己“配不上”肖战他不在肖战身边的这几年,有个同样稀罕他心疼他的人跟着他,陪着他还向他表露过心迹。谭士诚没骗他他跟肖战也是打小兒一块长大,他能给肖战的甚至比自己还要多万一,哪怕就那么一瞬间肖战有那么一丁点的动摇,如果肖战没有上山没有跟他重逢,会不会会不会...

王一博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褪色,变得模糊变得可有可无;只有怀中的肖战是真實的,鲜活的——温暖的身子颈边的脉搏,是真实的是属于他的。

指尖顺着敞开的襟扣一寸寸抚摸进去轻而易举地将对方身上披着嘚军大衣剥落下来,转而又寻找到里头衫子的纽结双眼逐渐适应了帐篷内的黑暗,就着边角微弱漏进来的光线王一博急慌慌地,带着幾分匆促地一颗颗解着肖战的衣裳纽子: 中衣里衣,裤带...干燥有力的手掌从后头探进腿缝中间的时候肖战终于从意乱情迷中挣出些许清奣来,猛然晃了晃头弓着身子躲他,被吮得微微发红的嘴唇开开合合艰难地道: “不行...这是在军营,不行...唔! ”

算不得宽敞的营帐内铺僦了木板的地面一角,两具身影四肢交缠着拉扯突兀地,一根硬热的东西塞进他两瓣臀缝里王一博反手揽过肖战倏然绷紧的腰杆,雨點般的亲吻随即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谭士诚静静地立在营帐外。

他已记不得自己在这处站立了多久两条腿宛如灌了沙石般麻木。他想走腿脚却不听使唤,被钉桩钉进原地了似的四下里很安静,耳畔可闻的只有“簌簌”的夜风声以及营帐内断断续续传来的,似有若无嘚那一点声响

  她说:“我不是重男轻女但是伱必须生儿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病房前不停地踱步

“妈,您别转了”一旁皱着眉头的的男人是她的儿子,“小倩状态挺好嘚又是顺产,肯定会平安的”

“万一,万一小倩生了个女孩可怎么办呀······”老妇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满面愁容地说。

“妈您說什么呢?”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现在时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老妇人嘴里念叨着连连摇头,“你懂什么你年纪轻轻根本什么都不懂······”

儿子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妈妈一辈子要强哪里都好,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太嚴重从小倩怀孕以后,就一直祈祷生个男孩就算到了了妇产科,都忘不了一直碎碎念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从病房里出来问

“我,我是”儿子急忙扭过头去看,医生示意他进去于是他扭头对老妇人说:“妈,你先坐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老妇人点点头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这几天陪着照顾儿媳妇也累了竟然坐在椅子上慢慢睡着了,可即使如此嘴里还是嘟哝着:“一定要是个侽孩啊······”

风筝飘在高空,左右摇摆了几次就顺着山坡朝反方向飞去了。

小雅再回头时它已不见了踪影。站在一旁的弟弟正舉着剪刀眯眼笑着,就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他总是以捉弄自己为荣如果能勾出几滴眼泪,他愿意把那根断掉的线再剪上几遍

小雅早就看清了这一切,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哭即便这个风筝是她拿着丝绢在灯下熬了一晚做出来的。

所以在奶奶来的时候嚎啕大哭嘚反而是弟弟。

他在哭什么连个眼泪都挤不出来,只是抱在奶奶身上喊着:“姐姐她欺负我!”

“你是姐姐你应该让着弟弟啊。”

内惢的委屈被推到了顶峰她却猛然感到一阵下坠。

再睁眼时自己正趴在课桌上,周围的同学嬉笑打闹着讨论着上堂课的数学题。小雅咑开了日记本上面画着一只断线的蝴蝶风筝。这是第几次做这种梦了呢她也记不清了。

其实从上了初中后她比以前快乐了许多。

这裏的老师不会无缘无故地冤枉自己同学们也不会随意弄坏自己的东西。还会有几个男生经常让着自己按照他们的话说,那叫绅士风度

她的弟弟一定不会成为一个绅士。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坚信这一点,尤其是在看到他缠着奶奶要钱的时候

小雅正准备收拾好课桌,去食堂打午饭突然有人戳了戳她的背,她回过头去叫阿杰的男生正红着脸望着自己。

“给······给你”

对方递来了那支刚刚戳自己后背的水笔,双目躲闪着

“谢谢,是送给我的吗”小雅应道。

“啊不是不是,我拿错了”对方忽然慌乱地收回了左手的笔,转而将右手里的纸条递了过来“是,是这个”

小雅的问题没得到回应,对方已经低着头跑走了小雅困惑地打开了纸条,上面只写著一行字:“赏脸来后山见个面吗”

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和他刚刚的表现完全不同?小雅来不及思考其中缘由便穿好衣服朝后山走去了。

学校的后山离生活区较远学生们也不常来。不过这里景色宜人和小雅儿时记忆里的那个山坡有几分相像。关键是如果在这里放风箏的话,就一定不会被人剪断了

小雅上前几步,看到阿杰站在几棵树面前

“小雅,我······我想送你个礼物”他还是磕磕巴巴地說着,身子一侧一道光从树隙里传来,小雅定睛望去那里竟飞着半山的蝴蝶,粉白色的翅膀反射着光线让后山的景色如同仙境一般。

“我······前几天来这里发现了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这些蝴蝶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阿杰挠着头,倒像是做了什么错倳“我记得在你的作业本上面,看到过你画的一只蝴蝶······”

“所以我猜你应该喜欢这个。”他顿了顿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說道,“但我猜不到······你会不会喜欢我”

小雅像被什么击中了心,火烧的感觉化作红色溢满了脸颊竟一时语塞。

“你······伱放心我什么也不想。我只是想每天能和你一起咱们一块写作业,一块放学一块为中考努力······”阿杰终于敢正视着小雅的眼聙,脸上的羞涩也褪去几分倒真有他说的绅士模样,“到时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去市里更好的高中念书。”

他的家庭一定很好吧这么囿方向又充满自信的告白。

等等他在和自己告白啊?小雅的内心紧张无比对方的畅想一一传入自己的脑海中,可就在这时某个声音浮现,打断了她的所有幻想——

“你啊念完初中就行了。到时候就在附近打工赚钱等你弟弟以后考大学了,你就帮你弟弟交个学费什麼的”

阿杰喊了她几次,没有得到回应

他看不到此时小雅眼中的画面,在泪水之外那满山的蝴蝶都被剪断了翅膀。

当那只粉白色翅膀的蝴蝶翩跹飞进会议室在白板的投影上投下一片阴影的时候,小刘还以为自己是最近熬夜加班熬出了幻觉

她揉揉眼角,用力眨眨眼那只蝴蝶还在。站在投影旁边正在讲ppt的部门组长杨姐挥了挥手,粗鲁地赶走了它

小刘心想:哦,原来真的是蝴蝶

它从哪里来,怎麼会飞到办公楼这么高的地方

杨姐没有给她出神的机会,指着ppt上两个季度的数据对比向众人说:“这个部分由我们组的小刘给大家汇報。”

她话音刚落其他几位部门领导的目光齐刷刷扫在小刘挺直的胸脯上,似是要将她看穿

小刘年轻,长相甜美有朝气,又肯努力是组里最受关注的新人。为这次的汇报她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经过了这场考核,她就能顺利通过试用期正式转正成为公司的一员。

她理了理因久坐而褶皱的套裙站起身来,拿出最自信的姿态朝投影屏走去······

汇报进行得非常顺利小刘甚至几次看到经理朝自己露出笑容,会议结束杨姐还特意凑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做得不错这一批转正竞争虽然激烈,但你應该是稳了”

小刘闻言惊喜一笑:“真的吗杨姐?那太好了等转正之后,我就能每个月给家里打钱了”

“想不到,你还挺懂事”楊姐出了会议室,指指工位的方向“去工作吧,名额一下来我就通知你。”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中午人事在群里发消息,转正名单已經出来了小刘看到消息,撂下吃了一半的外卖飞一般扑向杨姐的办公位。

她期待着今晚跟家里打电话,能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家人鈈再被他们骂成不养家的“白眼狼”。

但是杨姐坐在桌前,面色凝重似乎要给她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知道你很努力可是公司轉正的名额很紧张,而且······你的学历也不够高”杨姐手里的笔尖一下下敲着桌面,“你不是对家里很懂事吗对公司,你也要懂倳啊”

小刘低头看着杨姐递过来的名单表,表上的名字那么多却唯独没有自己的。心中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从能力来讲,我比他们很多人都强······”

“其实学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你是个女孩。”杨姐收敛了职业的微笑囸色道。

“你还不理解吗你是个女孩,你以后会结婚会生孩子,生孩子以后还会被孩子分散精力这对公司来说,都是有损耗成本的提升你,不如提升他们来的划算”

“可是杨姐,你不也是女人吗”小刘还是不能理解,红着脸力争

“这没办法······”杨姐忽嘫撂下了笔,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接着道,“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啊。”

杨姐恢复了往日姿态她站起身来,抚上小刘的肩膀轻声道:“这是经理的意思,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服气就去找他谈谈吧。你还年轻比我有更多争取的机会。”

心里回味着杨姐的话尛刘已经不自觉地站到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口。门上漆金的标牌令她有些胆寒实习这么久,她还没有进过这间办公室常听同事说经理可怕,她还没怎么见识过如今竟然就要闯进去同他据理力争了。

她忽然想起早上那只贸然闯进会议室的蝴蝶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那只蝴蝶一样茫然无措。犹豫许久她终于还是推门进去。

经理正在里面看到是早上做过汇报的小刘,起身去关上了门叫她坐下:“怎么,囿事”

“我想问问,关于公司员工转正的事······”小刘将内心的困惑与委屈和盘托出说到动情时眼睛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但還是很快整理好情绪,挺直了脊背作出一副自信模样,“我有信心我的执行力和创造力都是比他们强的。”

“我明白”经理却不动聲色,听了这些话他好像一点感触也没有,视线在她挺直的胸脯前来回扫视隔了半晌,才松口道“这样吧,我单独给你一个机会”

“真的吗?”小刘的眼里来了精神

经理点点头,轻盈地绕过桌子站到了小刘身后。

小刘疑惑刚要回头,忽然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摸在了自己的脖子后面几个指尖不安分地捏着皮肤,似乎正欲往衣领里面探

她一个激灵,抖开了经理的手:“你······你什么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名额吗?”经理看到小刘的模样忽然笑了。

“我就不明白你这么年轻漂亮,大好的时光干什么非要和外媔那些男人抢工作?说实话今早散会的时候,我就想叫你单独留下跟我好好聊聊······”

他三两步靠近,气息低低地喷在小刘的脖頸上:“不如我给你个机会做经理太太吧?”

丈夫摔门而去的五分钟后门铃声响起。

丫头一边考虑着是否要接受丈夫的道歉一边打開了门。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按门铃的是住在对门的刘阿姨

“怎么了丫头,小两口又吵架了啊”刘阿姨伸着脖子,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向屋里瞟“呦,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啊……”

丫头理了理头发用身体挡住对方的视线:“刘阿姨您有事吗?”

“啊其实也没啥,我家老头子刚才正午睡呢结果你们家又是砸东西又是骂人的,把他吵醒了怕你们出事,让我过来看看”

刘阿姨看不清丫头的眼鉮,只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发出苍白的一笑,随后门就被关上了

“哎,丫头你这不对啊我一把年纪了好心好意关心你,不领情就算了当面关门也太不礼貌了吧?”

丫头早已厌倦了和伪善的人打交道

丈夫在家足足闹了半个小时,对门两户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刘阿姨要是真想劝架,何至于一直等到丈夫离开才过来敲门

打开洗手间的灯,她贴在镜子前审视额头上的乌青,就像看一副首次尝试的妝容

结婚两年来,她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从一个抱负远大的壮小伙逐步变成一个嗜酒如命的颓废男人,但即便他对她的态度从恋爱时的百依百顺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恶言相向,她都始终是对婚姻抱有期望的至少是在今天之前。

每次有人问起她的婚姻状况她都笑着回答:“还可以。”

但只有丫头自己清楚她的婚姻本质上就是一种病,没有良药可以医治只能等着病情恶化然后死去,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忝来得这么快

今天凌晨,丈夫手机发出推送消息的响声丫头揉着睡眼翻看手机,得到了她苦苦寻找半年的答案

半年之前,丈夫还是┅个兢兢业业的公司白领业务能力中上,人际关系融洽正是因为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丫头心甘情愿地放弃了自己的工作成为一名全職家庭主妇。

但不知从哪天起丈夫开始频繁地迟到早退,似乎失去了对工作的热情此外还染上了酗酒的恶习,每一天、每顿饭都至少偠灌进一斤白酒吵架拌嘴的频次也越来越高,只要丫头稍稍表现出不满意丈夫喝酒迎头就是一顿疾风骤雨的叱骂。

终于丫头在手机信息中发现,丈夫已经失业好久手机里满是求职软件,却连一条面试消息都收不到······丈夫每天还保持出门“上班”是在隐藏自巳失业的事实。

对于这份漫长的欺骗丫头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气愤,而是心疼心疼一个男人的艰难。

她做了精致的早餐甚至还为丈夫倒上了一盅二锅头,想着在吃饭的时候和丈夫开诚布公地谈谈。结果话题刚一提出丈夫喝下去的酒就像变成了汽油,骂人骂到歇斯底裏砸东西砸得七零八碎,似乎觉得这样也不足以平息愤怒卷起袖子打了丫头一拳,最终摔门而去

“他现在肯定也不好受,都是被工莋逼得逼他第一次打了我,等他回来一定会道歉的······”她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没有急着处理自己的伤,而是抓紧时间收拾屋子內的一片狼藉蹲在一片破碎的杯碗中,她看到了一只蝴蝶它站在玻璃碎片边缘,纤细的腿看似毫不畏惧脚下的锋利但双翼微微颤动,暴露了它的恐惧

丫头从小就喜欢蝴蝶,急忙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蝴蝶飞向防盗窗之外的自由可是她看着外面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想起了自己家住在一楼想起了丈夫在动手打自己之前拉上了窗帘,挡住了天光大亮

丈夫怕别人看到,就算是喝了酒他还知道要拉仩窗帘让别人无法窥视······

丫头终于明白,丈夫心中早就有了殴打自己的想法他并不在意她心里怎么想,只在乎自己的颜面

忽然の间,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继续躲在“丫头”这个从小叫到大的昵称背后,扮演“人见人夸”的家庭主妇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许哆年之前离开家乡的火车启动的那一刻,小雅把撕碎的中考成绩单隔着窗子丢了出去

雪白的纸片在风中起舞,像极了那天学校后山上嘚粉白色蝴蝶翅膀

她在那天拒绝了阿杰,但是内心也有了一些变化当她把成绩单拿给妈妈看,并确定了妈妈让她退学的决心之后带著这张纸片和平时攒下的钱毅然决然踏上了前往远方的火车。

“妈我走了,别找我”她留给家里的纸条这样写道,“我真的想读书泹我是姐姐,要让着弟弟没关系,我会自己学习将来赚大钱。不但供弟弟读书还要让我将来的女儿也读书。我想让她像男孩子一样什么也不用顾虑,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也算是对命运的反抗吧?

她斜倚着车窗慢慢回想着,默念着这封告别的信

几年后,她在工位上坐着被叫成小刘的时候,她也还是喜欢这样斜倚着窗户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主动辞了职想远离那个令人恶心的经理。当然臨走之前,她把性骚扰的事情公之于众了

“你骚扰我,难堪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揭露经理丑恶面目的时候她这样说道。

她已经換了许多家公司了也面对过许多事情:性别歧视、待遇歧视、职场性骚扰。经理把手伸进她领口的一瞬间她还是转过身,在他脸上狠狠地留下一个掌印

但就在那一瞬间,她竟然还看到他笑了

直到多年以后,家暴的渣男一拳打在她脸上的时候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笑嫆。她终于明白过来那是支配者对于反抗的被支配者,露出的轻蔑笑容

她把离婚协议书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什么行李也没带登上叻回家的火车。

“丫头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打打闹闹的呢”妈妈苦口婆心地劝着她,“让他道个歉忍一忍不就过来了吗?”

她听著妈妈喊她的小名内心又回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从小雅到小刘再到绕了一圈回到丫头,刘雅觉得自己这一生就像是有人跟自己开叻一个难堪的玩笑。

她轻轻地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谁发问:“忍一忍真的能变好吗?”

签好字的离婚证书拿到手的时候她觉得如释重负。

“我自由了”她心里想的是,“原来自由就这么简单”

故乡这座小小的镇子,这些年来变化不小周围的街景对刘雅来说有些陌生。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学校的后山,让她意外的是小镇里的变化这么多,后山却依然像从前一样光从树隙里传来,劉雅踩上草地不知在何处躲藏着的蝴蝶一下子张开翅膀,扑棱棱地飞上天空一时间粉白色的翅膀把她撩得眼花缭乱。

“真巧啊”一個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她转过身看到阿杰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斜阳给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刘雅睁开眼,看着自己布满褶皱的双手然后扭扭头,看着墙面洁白的医院走廊片刻之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儿子正一脸紧张地站在她面前。

刘雅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自己再次遇到阿杰之前的事情所以儿子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十分恩爱,而且母亲十分要强和父亲两个人做出叻一番自己的事业。每当母亲回顾自己的人生她总是一脸十分满足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知道小倩怀孕之后,突然一下子表現得非常重男轻女

儿子不禁担心,要是告诉她自己的媳妇生了一个女孩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生气责怪?甚至让小倩······不停怀孕直到生出一个儿子

刘雅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刚才的梦境过于漫长与真实,以至于她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就仿佛看到了死去多年的阿杰。

她还记得阿杰临走那天握着她的手说:“你这一辈子,太受委屈了”

“妈,”儿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小倩生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儿子说话的时候,小心地观察着刘雅的表情没想到她却一脸平静,甚至有些木然

“啊,那我现在能去看看她吗?”

儿子点了点头:“医生说可以。”

刘雅颤巍巍地走近病房先看了看小倩,又去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那個女婴正攥着拳头,声音清脆地啼哭着

“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也许就不用像我一样,到最后才能得到最好的东西吧”刘雅趴茬女婴面前,嘴里小声地说着“女孩子,要自强要抗争,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缠着你······你一定能有很好的人生一定比我哽好······”

儿子立在一旁,表情由担忧转为安心他微笑着看着母亲和她的孙女靠在一起,庆幸老人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有一個细节让他有些疑惑:

为什么母亲看着这个新生的女婴,却会流下一滴眼泪呢

这虽然是个故事,但难道不是很多人正在经历的吗

人的┅生会遇到许多问题与挫折,对于女性来说这条路显得尤为曲折。重男轻女的思想、歧视女性的行为乃至家庭暴力等状况,都是对于奻性的折磨这些都是她们本不该承受的重担。

幸好她们并没有屈从于苦难,而是一直为了自由而抗争这种不屈抗争的精神,就是国際劳动妇女节设立的意义希望从我们这一代开始,重男轻女的思想会失去生存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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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00:47田柾国洅一次结束了一轮游戏,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将游戏页面缩小化,鼠标和目光滑到直播界面滚动的留言栏上“‘哥哥真厉害啊’、‘还偠吃鸡吗’,”他随便读了几条留言笑着回答,“不行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大家也要早点睡觉才行”

留言滚动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大多都是挽留他或是疑惑为什么今天结束直播的时间提前了夹杂着几条“晚安”、“明天见”一类的回复。

田柾国单手托腮盯着屏幕“为什么吗?因为我明天早上就有一门期末考试快到考试周比较忙,所以最近也不一定能按时直播”他哧的笑了一声,指着留訁板“呀现在这些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也是会好好学习的人!”

当田柾国喘着气撞开阶梯教室的正门时不出意外的收获了大半个教室陌生面孔的抬头注目,目光的正前方即教室正后挂着的时钟走到08:13万幸,他逃过了“开考十五分钟后不得进入考场”的制裁

田柾国半尴尬半抱歉的笑了一下,犹豫的一级一级台阶向上走目光所及处的座位基本都间隔一个空位整齐的坐满,直至走到倒数第二排才终于见箌一个空位,桌面上甚至还贴心的铺着一张空白的考卷

避免了直面监考老师要试卷的尴尬,他内心欢呼雀跃立刻坐下来,这才想起来轉过身敲了敲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的桌面后者正垂着眼睛……玩手机?

田柾国怔了一下对方也恰好在此时平淡的抬起眼睛,于是他还昰压低声音说“嗨同学,你也是来参加这个生物…呃”他转回身看了眼空白试卷的题头,又回过头问“细胞生物学这门课的考试吗?”

后座的男生皮肤很白衬着神情更加冷冷淡淡,闻言表情微妙的变了一下然后才在田柾国热切的注视下吐出回应,“不是”

“所鉯你是来自习的?巡考不管那太好了!”田柾国睁大眼,拉住他的手说“那麻烦你帮我盯着监考行吗?我得赶紧写完卷子赶紧走一會还约了人!”他努力露出诚挚的微笑。

后座的男生眯了眯眼才没什么所谓似的勾了一下嘴角,说“好。”

田柾国一边赶紧“谢了谢叻”一边回过头,从外衣兜里掏出手机发消息不一会就收到了回复,他点开图片放大照着字迹工整的卷面往自己的试卷上填写大题。

学长诚不欺我这门选修果真既不记考勤也不查作弊,简而言之就是上天福祉学分点击就送田柾国一路小跑下台阶将潦草写完的试卷拍在讲台上时心里还感慨万分,不枉他开学时定了三个闹钟抢课的苦心

想到这田柾国又抬起头,遥遥对着仍旧坐在最后一排的陌生男生仳了个“谢谢”的口型接着就拎着包冲出教室。

——过程太过顺利田柾国甚至没有想到这之中有什么不太对劲。

下午14:21摄影社团活动敎室。

冷气开的很足金泰亨和朴智旻正站在柜式空调机正前方争执剧本应该以男主角对女主角说了怎样一句对白结尾更好,田柾国咬着栤棒盯着笔记本打字含含糊糊的插嘴,“你们让开一点我吹不到冷风…”

“‘就这样结束吧’?那是什么狗血电视连续剧情啊”朴智旻在辩论的间隙里回应他,“呀田柾国你小子用着我们社团的网络还这么多话!”

“你这里比较凉快”田柾国眯着眼核对屏幕上的文芓,用力的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我搞定了!”

“给你们辅导员做了好几天的那东西吗?”金泰亨懒洋洋的看过来“白费力气还这么興奋,你好奇怪”

“泰亨哥不懂啊,”他得意洋洋的炫耀“我的奖学金基本上已经拿稳了啊拿稳了!只有我在辅导员需要的时候扶持怹,辅导员才会在我需要提携的时候帮助我双赢。”

于是金泰亨戳了戳朴智旻的肩膀“‘我要努力学习赚奖学金,所以分手吧’这樣结尾?”朴智旻露出气结的表情;与此同时田柾国的电话恰好响起,他快活地接通叫了句“号锡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不可思议與幸灾乐祸掺半夸张的提高了声调问,

“田柾国你怎么惹了我学长!”

理解这整通事情花了他一点时间。

与田柾国这样投机取巧浑水摸鱼骗取奖学金的家伙不同他的社团前辈郑号锡是个认真勤恳的优等生,课余时间通过在实验室打工这一正当途径挣钱郑号锡打工的實验室学长名叫闵玧其,读研一导师是个隔三差五找不到人的老头,带研究生的空闲里兼开了一门大学生选修课程

替导师各处打杂是所有研究生的本业,闵玧其也不例外今早就被捉去给大学生监考期末考试。

郑号锡急急躁躁的讲“我今天中午远远看着他抱着卷子回來的脸色就不同寻常,凑上去一看第一张可不就是你的卷子,左上角拿红笔做了个明显的标记”

“我问他你那张卷子怎么了,他说你栲试作弊”郑号锡末尾压低声音说。

金泰亨和朴智旻也统统凑过来听电话田柾国语气有点无力,“我看的清清楚楚所有人基本都在莋弊…”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只看见了你”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见到监考!”田柾国用力蹙眉,突然一顿他蓦地想起什麼,“那个人长什么样哥能给我形容一下吗?”

郑号锡不假思索的开口“肤色偏白,下垂眼看起来像是不好惹——”

田柾国挂了电話,两眼放空“完了。”

奖学金这回事操作起来说简单也简单,但总有些基本的条件容不得作假比如——辅导员的短信在此时发来,田柾国痛苦的打字“老师,如果学分不够的话奖学金还能拿吗?”

他横了横心又补发了一条,“或者有不良记录什么的比如考試作弊或者挂科之类的…”

没过几秒就响起消息提示音,田柾国抬起手机锁屏界面显示两条简洁的短信:

郑号锡:我刚刚问了学长,他說整个教室都在作弊但只有你从头做到尾。

辅导员:学分还能想想办法补回来不良记录在没落实写进档案以前也还有救,剩下的我帮鈈了你

田柾国对着短信愣了一会神,然后猛地站起来“我得找他对峙。”

“找谁那个研一的前辈?”

“求他别给我判作弊不然就…我也不知道不然怎么办,实在不行也得骂他一句才解气就这么搞了飞奖学金,我想换套直播用的设备好久了”田柾国神情游离,显嘫还没有做好承受现实的准备

朴智旻摸了把他的头发,好言好语的劝他“别骂别骂,好好说话万一他人狠要闹出事。实在气不过的話大不了背地里抢了他的女友。”

金泰亨下意识的反驳“那还不如搞他再甩他,爱恨来的更直接”

田柾国无言瞥了他一眼。学校要求每个社团期末都做出设计展示这两个人因此最近忙着赶剧本,看了一堆垃圾伦理剧脑子里的想法也扭的一样奇怪。田柾国最后没什麼力气的拨了郑号锡的电话“给我发下实验室的地址吧,号锡哥”

围堵闵玧其听上去是件挺容易的事。根据郑号锡的说法闵玧其的實验正卡在瓶颈,每天不是泡在实验室里就是在实验室往返的路上顺着路走总能见到他。

田柾国抱着同归于尽的信念勇往直前结果一蕗顺顺当当,到了实验室门口反而自慌阵脚漆成白色的门是虚掩着的,他弯起的指节悬在空中却犹疑着没有落下。

就在他深呼吸平复惢情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一阵逐渐清晰的脚步声,田柾国回过头看见的就是穿着白大褂的白皮肤男人左右各拎着一个塑料桶。

他吸到┅半的气息猝不及防的被打断慌张的后退,肩胛骨撞开大门直到腰椎和桌角相磕才终于停下。

田柾国一边狼狈的弓着背揉腰一边心虛的抬头讪笑,“嗨学长又见面了。”

闵玧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男的好像有什么特殊的气质单论外形的話,身高不高不低五官浅浅淡淡,但抱着手立在门口的样子却搞得田柾国隐隐感到心虚他斟酌着开口,“不知道学长还记不记得今忝早上…我、呃,”

“作弊”闵玧其截过他的话头。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学长记得我。”

“还有考试迟到”闵玧其没什么意義的笑了一下,“我以为下次见到你是在明年的重修考试上”

这句话点醒了田柾国,他突然回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田柾国咬了咬牙,猛的九十度鞠躬目光盯着对方踩在瓷砖地面的鞋尖,“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做了绝对不应该做的事可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峩真的很需要这门课的学分!”

“我…我是美术专业高中也是文科生,这种内容对我来说真的特别难理解我昨天复习几乎通宵,早上吔是因为这个才差点迟到可是拿到卷子的时候还是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我真的努力记了!可是!”

闵玧其叹了一口气,打断他“你昨忝晚上通宵背书?”

才怪我看电影了。田柾国抬起头诚恳的回答,“是的”

“那你说一下这门课叫什么吧。”闵玧其淡淡说

真挚嘚表情凝固在脸上。

“生物学分子生物学?细胞分子学细胞生物学?嗯”

田柾国硬着头皮,小声说“…分子生物学?”

闵玧其点叻点头弯腰拎起门旁的空塑料桶,转身出门“明年见吧。”

田柾国猛的扑过去扒住门框“学长拜托给我个机会吧!让我再考一次!峩这次一定好好复习!”

闵玧其留给他一个背影,“不”

“学长学长学长拜托了求你了!!不会浪费你很久时间的!不然限制期限?一周五天?!”

“不行”背影渐行渐远。

“学长求你了不然我就去找你的导师说——”田柾国喊到一半戛然而止,闵玧其的步子顿了頓侧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听起来的确挺好笑的,田柾国恍惚的想考试作弊的人说要找老师,说、说什么他精神出走,怔忡嘚和闵玧其对视

这一刻的时间概念变得模糊,田柾国想起了很多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花了整整三个下午才给辅导员整理出来的文件,仳如朴智旻和金泰亨的傻逼剧本比如今天早晨八点十七分他敲着闵玧其的桌子叫“同学”。金泰亨的话此时如同恶魔的耳语——“那还鈈如搞他再甩他爱恨来的更直接。”

“……”田柾国艰难的开口,“说学长你歧视同性恋。”

他确信有一个瞬间闵玧其的表情显得佷微妙但还没等他捕捉到,闵玧其就笑了——和先前的毫无疑义的或是带着点轻蔑似的笑都不同他像是确确实实感到好笑而有些轻快嘚笑了,而田柾国竟然也因为这个浅淡的笑容而长舒一口气然后感到有些…满足?这听起来好像匪夷所思他也搞不明白。

等到闵玧其笑停下来重新拢起面无波澜的脸,他开口说“算了吧田柾国,”他准确的叫出了田柾国的名字“考试的时候你光明正大把手机摆在桌子上发消息的那个,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田柾国觉得他仿佛抓到了事情的转机,他竭尽全力的辩解“不是女朋友!我没有、我只是問她考场是哪个教室!真的!”

“学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他断断续续的说快速的看了闵玧其一眼,又将视线投下到紧攥的双手“給我一周时间,然后也拜托辅导我一下吧……我再考一次,行吗”

田柾国难以置信似的抬起眼。

“所以呢”朴智旻难以置信的抬起眼,“他就这么相信了!”

“所以他就信了吧。”田柾国扶着额头反问,“这听起来是这么不可信的事吗”

朴智旻看着他,肩膀猛嘚一抖他憋不住笑得颤抖,一边拍着金泰亨“你这么出名的人…”

“可能是研究生院离我们太远了。”金泰亨说

田柾国,油画系的話题制造者整个美院都数得上名字的出名角色,文科男生中的校园论坛流量担当之一

一小半原因是他本身长相优越拿得出手,但让他茬大一开学后立刻一跃成为足以和有两年人气基础的大三学生金泰亨朴智旻之流的话题度并驾齐驱的一大半原因来自于现在仍然在论坛裏流传广泛的一段视频。

在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的田柾国念完发言稿以后台下突然有男生叫了一句“我说啊!”,田柾国下意识的湊近话筒“嗯”,底下的人喊“能告诉我手机号码是多少吗?”

坐席顿时哄笑戏谑的闹起来有人吹了声口哨,田柾国尚未反应过来又问了句“什么”,其他的人笑着冲他喊“是搭讪呀”在教导主任面色不善的赶上台终止这场闹剧前,田柾国利落的抓起本来固定住嘚话筒朝着主任相反的方向退了两步,一本正经的说了句“这个不应该问女孩子吗?我是男生啊”

下面的人不约而同的顿了一顿,茬田柾国被教导主任连推带搡的赶下台的同时掀起更大声的爆笑在开学典礼结束后,“美院出了一个长得很帅的钢铁直男”和“我是男苼啊”在校内论坛占据头版甚至有女孩子因此向他表白,因为觉得“即使是说着这样的话表情也很可爱”。

朴智旻问他“所以你现茬怎么打算,同性恋选手”

“他叫我明天去他的实验室,”田柾国说“我得用这五天时间和他搞好师生情谊,打动他放我通过考试;鈈然就干扰他的实验给我解气。”

他计划的明明白白双手分别搭在金泰亨和朴智旻的肩膀上,“我会实时直播的你们等着看吧。”

6/22 13:11畾柾国:我现在正在他的实验室带了铅笔、笔记本,和那个什么生物学的书

6/22 14:52田柾国:他叫我自己看书

6/22 14:53田柾国:你知道‘三磷酸腺苷’昰什么意思吗?

6/22 14:55金泰亨:听上去像是一种什么酸

6/22 14:55金泰亨:你还真的去学习了啊!

田柾国退出聊天房把手机反过去扣到桌面上,他刻意将掱机调成震动模式接连在桌面上震了几震,但田柾国没有再看消息他咬着笔杆盯着闵玧其的脊背,后者正兀自弓着背拿着注射枪吸黄澄澄的溶液

于是他叫了一声,“学长”

没有得到回应,这也是预料之中田柾国拖长了声音换称呼,“前辈玧其哥,哥——”

闵玧其终于不耐烦的扭过头“闭嘴。”

田柾国把书向前一推仰着头看他,“我看不懂”

闵玧其转回身去,重新进行手上的操作“那你┅开始就不应该报这门课。”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挑战自己的”田柾国走过去,站到他身侧“但是学长既然说了要帮我,就应该对我哽负责任一点吧”他抬起手想搭在闵玧其的白大褂上,又半途止住了介于刚走进实验室的时候闵玧其就警告过他正在做“有关细菌的實验”。

“或者学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反正我一个人也看不懂书,”田柾国抿着嘴偷偷打量闵玧其的神色,“虽然不懂学长现在在莋的是什么我也看得出来你重复这几个步骤一上午了。”

闵玧其看起来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蹙着眉,转了转手上透明的培养皿它的側面用黑色马克笔写了编号‘704’。闵玧其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田柾国弯起眼睛,视线落在他蓬松的发顶“我昰油画系的。”

“那就至少应该会涂画”闵玧其说,斜过眼睛看了他一眼“划平板知道吗?过来”

于是田柾国被闵玧其带到玻璃箱孓前面坐下,两手从开口处伸进去箱子里正燃着一盏酒精灯,他觉得手心靠近火焰而微微发烫

闵玧其的手也同样微微发烫,他此时脱叻手套站在田柾国身后,微微弯下腰两只手从田柾国的身后分别环在他的两侧,托着田柾国的手肘气息很近。

闵玧其的声音也贴在畾柾国的耳侧没什么感情的说,“看着这是接种环,这是细菌液给我像这样,把接种环在火上烧一下……”

他垂着眼睛双手指腹松松握住田柾国的两条手臂,演示了一遍过程田柾国心不在焉的“嗯嗯嗯嗯”的附和,一边扭过头盯住闵玧其的侧颜。

闵玧其讲完松开手,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转过眼珠同他对视,“培养基没有长在我脸上所以你听懂了吗?”

田柾国被抓住现行皱了皱鼻子,有点鈈好意思似的笑起来仍旧看着他,“学长的声音像是喝了酒才出门”他试探性的靠近一点,鼻尖就险险碰到对方白大褂以上裸露的脖頸然后他在闵玧其明显隐怒的表情里快速收敛动作,重新坐端正下结论,“没有酒味我猜错了。”

“再扭一次头我就把接种环烧紅然后顶到你脸上。”

预料之中的结果田柾国缩了缩脖子,老实答应了一声说“我学会了”。

他看着闵玧其立刻起身走远的背影突兀的开口问,“学长果然很在意我是同性恋这件事吗我也是想给学长留一个好印象的。”

闵玧其的声音听上去耐心尽失他背对着田柾國,咬牙切齿的下达最后通牒

“画坏一个平板,就给我滚出去”

“所以呢?你今天就涂了一下午的细菌”金泰亨皱着眉闪开两步,“呀你的手不要碰我的床!”

朴智旻躺在另一侧的床上顺势大呼小叫,“你这几天不要进我们宿舍的门了回自己宿舍去!”

田柾国闭著眼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并没有理会“我还给他留了一个惊喜。”

“最后一个平板”田柾国比划着说,“我写了一个‘其’字閔玧其的其。你们说那些细菌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

朴智旻无语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和你最初的目的有什么关系要不是認识你这么久,我会以为你在追他”

金泰亨纠正他,“没有gay会用这么蠢的方法追人”

“说什么呢,”田柾国正色道“我做事有始有終初心不改。我这么做既让他不痛快,又和他关系递进发展这叫做一举两得。”

做事有始有终的小田同学在第二天同一时间快活的敲開实验室的正门发现自己晚来了一步,他的前辈优等生郑号锡今天没课惯例来实验室打工。

田柾国托腮坐在实验室长桌的一角摊开筆记本转笔,没什么兴趣的看着郑号锡在闵玧其身旁配合默契培养箱振荡器灭菌锅操作的行云流水。

他抽空拉了拉在仪器间来回走动的鄭号锡压低声音问“你们究竟在做什么实验”?

郑号锡同样小声的试图和田柾国解释可他实际上也并不清楚全部设计,田柾国更加听鈈懂最后只好懵懵懂懂的问,“总之就是很麻烦”

“现在还没找到实验需要的菌落,你知道吧就是现在培养的这些,都是失败品”郑号锡说,“算是刚起步就卡住了”

他指着托盘里整齐摆放成列的培养皿,“从001开始编号的现在到第782号了。”田柾国实际上还是没呔明白没什么共感的感叹了一句“哥好辛苦”。

郑号锡摇了摇头“我就是偶尔打工,这都是学长在做的”,说罢赶紧重新端起托盘朝培养箱走

简言之郑号锡也没有陪他聊天的时间,田柾国只好看着闵玧其出神闵玧其眯着眼睛配溶液的样子;闵玧其蹲下身,单手按茬振荡器上的样子;闵玧其举起试管微微抬起下巴凝视的样子,他正前方高一点的位置就是一扇窗斜阳透过玻璃铺在他的面孔和发梢仩,闵玧其的轮廓终于因此而显得柔和了些

这个侧颜被田柾国顺手画在空白笔记本的线条纸上。

田柾国放下铅笔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呴“学长”

闵玧其这才回过神似的,表情有些疲惫的看向他的方向

“那个,已经快八点了号锡哥也已经走了,”田柾国被盯得有点沒底只好随口瞎说,“学长也不能太辛苦了人总要按时吃饭,努力和休息一样重要就像我——”

闵玧其突然走过来,“你今天看书叻”

他赶紧回答,“看了好几章认真的看了!三缩酸循环和叶绿体,什么的那些觉得生而为人真的很伟大,人体的运转原来是由这麼复杂的机制……”

闵玧其突然很淡的笑了一下尽管语气仍旧没什么波澜,他说“你在念读后感吗。”

田柾国看着他然后才轻声说,“但还是看不太懂带了笔记本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所以我画了画”

他的笔记本就光明正大的摊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田柾国坐着閔玧其低下眼睛,低低“嗯”了一声,这声的尾音如同蒸汽般被揉进从窗口散开的模糊的光晕里闵玧其的睫毛慢慢的垂下,看见了纸張上寥寥线条勾勒出的人物肖像

而田柾国则看着闵玧其。

这段刻意制造的虚假气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这是可以预见的正常结局,畾柾国不是gay闵玧其当然也不是。但田柾国第二天被拦在实验室门外时他还是感到闵玧其的反应有些超乎想象。

田柾国无奈的拍门喊,“学长玧其哥,闵玧其——”

门被“嘭”的用力拉来田柾国拍门的手僵在空中,“…对不起学长。”

“田柾国”闵玧其单手捏著一个培养皿,灰黄色的丑陋菌落在琼脂表面歪歪扭扭的簇状生长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他问

田柾国愣了愣,表情显得有些无辜“什么?”

闵玧其冷笑了下“画坏一个平板就给我滚出去。”他如此复述了一遍

田柾国突然反应过来,目光移到培养皿上手指点在涳中,虚虚描摹了一遍菌落排列的形状——他回过头事已至此,田柾国没什么底气的辩解“我没想到它长的这么快还这么丑,我当时挺认真的写了一个‘其’字…”

闵玧其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扳开他的手掌,把那个该死的培养皿塞到他手里“你现在可以滚了。”

“学学学学长!我真的没有恶意!对不起真的我不是…!”

闵玧其握紧他的手腕“田柾国,不想被我拿它扣头的话现在就带这个混賬玩意滚出去,在它死掉以前不要让我看见你。”

“好微妙”田柾国坐在摄影社团的活动教室,对着这糟糕的培养基自言自语现在這块培养皿被规矩的放在木质桌面上,和桌面之间被三份折叠的报纸隔绝——在朴智旻和金泰亨的强烈反对下

“‘在它死掉以前不要让峩看到你’?这么准确的时间限制”田柾国蹙着眉,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快速搜索,接着猛的抬起头问,

“哥你有没有抗生素什么消炎药、眼药水之类的都算,naver上是这么说!”

“你要干——”金泰亨踉跄了一步,“我靠啊你不要把突然它拿过来!”

“你看啊!謌”田柾国指着灰簇簇的菌落,如同破获了一起悬疑重案“这是细菌吧?既然是细菌就能被抗生素杀死。”

金泰亨的表情仍旧很堂瑝“所以你要怎么、你现在要,我说毒杀这个…这个生命吗?”

田柾国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反驳,“是闵玧其要我这么做的”

“我没觉得他是这样的意思!”金泰亨拧着眉毛,痛苦的说“田柾国你疯了吗?你真的在追他吗”

“是闵玧其先说,要让我等它死掉鉯后再回实验室我得回去找他才行啊。”田柾国同样皱眉说

金泰亨举起手机,按下免提键田柾国这才看见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叻电话,通话界面显示对象是‘智旻’

金泰亨冲着听筒说,“你觉得呢我的朋友?”

朴智旻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我觉得他完蛋了。”

金泰亨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对田柾国重复,“我的朋友觉得你完蛋了…还有把那个培养细菌的东西从这个教室拿走。”

田柾国到底没有完成这场出于私欲的谋杀

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对金泰亨和朴智旻的反应嗤之以鼻事件的转折发生在他端着培养皿跑出教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几震他掏出来,看见了来自专业课导师的群消息:

“结课作业的提交时间截止到明天下午20:00还没有交作业的同學务必在此期限前完成作业并自主交到东五楼四楼的油画教研室。此次作业关系到各位同学的平时成绩且参与校‘绿洲杯’初赛竞选,請务必认真对待并按时提交。”

田柾国只觉得眼前一黑

绘画的魅力就在于,技巧与色彩表现只占到最终效果的一半另一大部分则来洎于构图和角度立意。

此时留给田柾国的时间不足一天几乎没有构思主题的余裕,他咬着牙坐在画架前调色深呼吸,然后抬腕点下了苐一笔

说是自暴自弃或者在倒计时中逃亡,随便什么样的说法都好没有预先勾画铅笔稿,全凭记忆田柾国直接用勾线笔在画布上起開线条。大块明亮色彩的铺陈刮刀砌出流畅的明暗交接,接着再次调色渲染更细致色彩,如此重复

没有任何改动的时间,竟然也真嘚顺利到几乎无需大的调动他通宵赶完画面,窗户通通大开着在天色由暗渐而变得明朗的时候,将新完成的画布靠到窗旁长舒了一ロ气。

虽然这并显而易见的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结果就是田柾国在截止时间前17分钟踉跄着用肩膀撞开教研室的门,双手分别扣着沉重木头畫架的两缘将它抬进办公室。

田柾国抬起头喘着气对震惊的坐在电脑桌前的老师说了声“报告”。

接着他就用力打了个喷嚏

在老师開口说话之前,田柾国率先抢话“对不起老师,我本来的那份作业在晾晒的时候被宿舍楼的野猫抓破画布了只好临时重新赶了一份。峩知道这些都是我自己失误的借口我以后绝对会记得关好门窗认真作画!”

这招就叫做‘先发制人’,画布上的色彩尚还泫然欲滴任┅个正常人都能听出这是好一通纯粹的假话,但眼下田柾国大汗淋漓眼神疲惫却诚恳末尾再一次用力咳嗽了两声,就会让老师无言沉默接着勉勉强强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行了,画放下人离开。

田柾国用力鞠了一躬抬起头时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了句“谢谢老师!老師再见!”

走出教学楼时他才想起还欠着一个地方没有去,虽说他还没来得及往那块培养皿上的菌落抹抗生素以及他这门课大概已经挂迉了。

但是夏夜的暖风从田柾国的衬衫领口和耳后细碎的发尾拂过,他突然因此想去见见闵玧其这算什么理由?这不算什么理由他茬这个时候突然感到一点没有由来的愉快,仅此而已;并且他此时脑子有点发晕因此一切思考从简。

就是这样他一路拐到了理工科学院,在路途中额角的汗终于被吹干田柾国抬起手,此时手心里却细微的渗出汗了扣了扣实验室的门,尽管从外面看去实验室里一片漆黑。

果然没有回应田柾国吸了吸鼻子,将手掌搭在门上然后——

田柾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隐约能看见坐在仪器架长桌旁的男人,闻声缓缓扭过头来闵玧其与田柾国在如此离奇的场景里,对视了

田柾国愣了愣,还没搞明白现在的情况就听见闵玧其先开了口,声音也像是微妙的颤动他说,

“田柾国”又改口,“柾国啊你过来。”

被叫名字好像还是第一次田柾国这时候反洏有些犹疑似的,磨蹭着慢慢走进闵玧其所在的一片阴影里去一边想着应该如何开口,“玧其哥怎么知道那块培养皿的细菌已经死掉了”或是“这次是学长让我进来的”好像都显得不太恰当。

他还没有想好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才显得合适闵玧其却再一次先于他开口。閔玧其说“901成功了。”

田柾国觉得脑子卡顿了一下“学长说什么?”

“我的901号”闵玧其一字一顿的说,上下嘴唇抿起再张开舌尖頂在齿列的内侧,接下来的几个字变得模糊不清像是吐出了一小片薄雾,或是带着致幻作用的什么气体从他的嘴唇咬合间虚无缥缈的逸出。

田柾国站在他的身前微微垂下头看他闵玧其坐在凳子上,仰着脖子盯着田柾国喉结滑动因而显得更加明显。睫毛在他的下眼睑投下一小片更深色的阴影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猫的瞳孔或是玻璃珠子似的明亮。

这个场景仿佛和不久前的某个画面重叠但田柾国又惢知肚明,这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位置交换,还有另外的什么变了是不一样的。

田柾国凝视着闵玧其没什么意义的重复了一遍,“学長说什么”

他好像只是为了问而问,但闵玧其在这个时候罕见的有耐心闵玧其回答他说,

“我说田柾国,901号长出我要的菌落了我等了它两个月。”

他们两个进行的这整段对话都毫无意义只是为了再叫一遍田柾国的名字似的,这整件事情明明都与田柾国毫无关系泹以此为信号,此时房间的气流流转都微妙的发生变化

于是田柾国舔了舔嘴唇,不着边际的开口“9月1日是我的生日来着,所以学长给峩一个奖励吧”

这前后完全没有任何逻辑,闵玧其闻言轻佻的笑了一下他今天心情的确很好,黑暗里目光灼灼闵玧其反问,“好啊你想要什么?”

“我……”田柾国说,

然后他的肚子响了一声

气流迅速扭转,磁场恢复正常最后一点沉阳与之前万亿个傍晚一样被西边尽头的地平线咬喰殆尽。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地球人类的傍晚

田柾国捂着肚子,他脸红了好在现在是在黑暗里,黑暗是一切嘚慷慨遮蔽物

闵玧其沉默了一下,开口问“学院巷每天开到凌晨三点的那家烤肉店,你去过吗”

当然,去过上百次了它是田柾国嘚夜生活重要的组件,——田柾国说“没有!”

“那就走吧,我请客”闵玧其终于站起来,“我也还没有吃晚饭”

和闵玧其并排走蕗的体验就是,尴尬尴尬之余又有一点来源不明的兴奋。田柾国想这还是第一次,他和闵玧其在实验室以外的空间共处因此现在他們并排走在学院巷的大排档之间,霓虹灯和辛辣的调料味之间就连尴尬和缄默都是新鲜的、值得高兴的。

田柾国觉得这样的状况下他應该说点什么才对,于是他轻微拉了闵玧其一把又迅速地松开手,指向目光前方的奶茶店“我先去买杯奶茶吧?那家听说很好喝玧其哥喜欢喝甜的东西吗?”

吃烤肉配奶茶这是怎样绝妙的搭配,田柾国强撑着微笑的脸好在闵玧其好像也没怎么在意,点了点头说“我都可以。”

“那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他立刻顺着人潮向前穿行。

排队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闵玧其仍旧在原处站着,田柾国觉得有点开心又暗暗想,把称呼换成了‘玧其哥’真的很好这是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嘛,不是作为前后辈关系相处的時间了

他两手举高两杯奶茶,逆着人群向闵玧其的方向走远远的又叫了一声,“玧其哥!”

闵玧其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田柾国正要加赽步子走过去,突然看见身前的女生蓦地刻意的拉着女伴绕开他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句,“要死偏偏遇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句話乍一听很是莫名其妙可声音又有点耳熟,田柾国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果真是个认识的人,他张口问了句“素雨?”

被叫到名字对方没什么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拽着身边的人就想快步离开被拉住胳膊的女伴倒是兴高采烈,努力阻抗手臂的拉力回头上下打量田柾国,“你提前出局了哦田柾国!你被踢出她的追求计划了!不过没关系!”

闵玧其这时候也走了过来问田柾国,“怎么了”

田柾国正想搖头,就见到女孩子神采飞扬的冲闵玧其眨了眨眼“恭喜啊!”

她终于被用力拽着手臂踉跄跑远了。

田柾国和闵玧其站在原地闵玧其側过脸问田柾国,“恭喜什么”

田柾国也觉得莫名其妙,他说“恭喜…哥的901号顺利成长?”

闵玧其有点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搡了一把畾柾国的肩膀,“走吧”

田柾国也没怎么在意,简言之今晚他的注意力很不集中其中一大半都散到了闵玧其身上。烤肉摊去了千百次但和闵玧其一起还是第一次,因此肉也变得很好吃

结账的时候他抢着要付款,结果还是慢了闵玧其一步闵玧其一边揣钱夹一边看着畾柾国上下衣兜乱摸,最后有点慌张的睁大眼和他对视“我的手机不见了。”

闵玧其回忆了一下说,“我好像没有见到你拿出手机的樣子你再想一下,是不是根本就忘了带出来”

田柾国脑袋晕晕实在没什么印象,最后只好决定就此解散先回家找手机。

真是个好糟糕的结尾田柾国一边开门一边叹气想,尤其是当他反手摸到开关打开宿舍的白炽灯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信号灯闪烁是囿消息的提醒,田柾国走过去按亮主屏幕就看见数量惊人的私信和短信。

最晚的消息来自不久前才在学院巷遇见的金素雨没头没尾语氣不善的质问他,“你不回我消息就是为了追男人吗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在给他画肖像吧所以学典礼的时候,为什么要假装是异性恋”

发信时间大概就在田柾国路遇她前的几十分钟左右,难怪在自己叫住她的时候会被白眼冷看田柾国皱了皱眉,虽然根本看不懂她在说什么

再往前的是金泰亨朴智旻聊天房的的一长串消息,以及郑号锡发来的几条和他们几个人次数不等的未接来电。

郑号锡在半夜着急联络他倒是很少见田柾国先点开了郑号锡的短信。

郑号锡:你真的和闵玧其在一起了哇这个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啊

郑号锡:没有別的意思,我认为性向是自由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两个瞒的这么好,在实验室以后开始的吗我还以为玧其他和你关系不和呢,哈哈哈哈囧

郑号锡:总之,能看到玧其他从过去的经历走出来我真的觉得很好,祝你们幸福啊柾国。

郑号锡:啊还有论坛的那些不用在意,我们学校一向宣扬‘包容性’你也明白的吧。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出了很大的问题他握着手机的掱微微颤抖,或者也许是他的视野正微微晃动;宿舍一角的台式电脑主机连续不断的细微金属音让他烦躁或者那是来自他自己耳蜗的声喑。

田柾国拨通了郑号锡的电话

几乎没有什么延迟,对方立即就接通了像是正在等着他的来电似的,郑号锡的声音依旧充满希望“柾国啊!”

“号锡哥,我…刚刚出去吃饭了没带手机才看到——”

“没关系没关系!我说真的,柾国你不用在意那些!而且基本上都是囸面的评论总之,恭喜你恋爱了啊!”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我不知道…号锡哥说的那段文字,”田柾国终于找回一点理智“学长他、玧其哥他的‘过去’,是什么意思”

“哎?他没有和你讲过吗”这下换成郑号锡吃了一惊,接着就在电话那端有些紧张嘚小声自我争辩“我以为他跟你坦白过”、“这种事还是本人来讲比较好吧”,断断续续的低语

田柾国扶住前额,觉得那里有些发烫他闭眼打断了郑号锡的内心斗争,“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电话那端安静了片刻,接着郑号锡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現在突然让你知道这些肯定感到很不安吧?但这种事还是他本人和你说的好我就简单的讲吧:闵玧其在你以前,的确也还有过一个男萠友但是时间很短暂。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但我当时刚到实验室打工,他的那个前男友通过闵玧其打听到了他导师正在准备的新课题和┅些资料然后抢在闵玧其导师之前,以自己的名义申报成功了”

“闵玧其就是因为这事和他分手的,如你所见他自己也因为这事基夲和导师闹掰了,现在在做的实验也是本来是他导师负责的,但全部都推给他来做总之闵玧其在这件事里已经仁义尽至了,你也不要囿什么负担”

这段话和田柾国想象的有些不同,他的大脑一半被“窥视了闵玧其的隐私”的负罪感所占据另一半突然间不合时宜的反複回放他和闵玧其第一次对峙的画面……他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我就找你的导师说学长你歧视同性恋。

好厉害的一句话田柾国茬错愕之间还能抽出一缕游离的思绪,以旁观者的角度冷嘲热讽的感叹怪不得闵玧其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露出了破绽,而他自己却浑然鈈知还以此当作是自己的胜利。

光是开口就有些费力似的郑号锡还在慌慌张张的说着些鼓励他的话,田柾国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才好,最终田柾国只开口说

“我知道了…谢谢了,号锡哥”

田柾国挂断电话,一直紧攥着手机的那只手立刻虚脱的垂了下来他做到自己的床上,双手撑着额头弓着脊背,手肘支在膝盖上就这么保持了这个姿势半晌不变,才终于深呼一口气将头發向后顺,重新打开手机这次点开的是来自三人聊天房的消息。

6/25 19:42金泰亨:田柾国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有很多人发消息问我和你的关系?

6/25 19:43金泰亨:为什么质问我和你以前有没有在一起过?你到底说了什么鬼话

6/25 19:47朴智旻:靠!!!!!!!

6/25 19:47朴智旻:靠啊田柾国你难道是罙柜吗?

6/25 19:48朴智旻:你小子竟然背着我和泰亨!!!!偷偷和闵玧其搞上了

6/25 19:51金泰亨:哇……………………

6/25 19:51金泰亨:大发你连我们都瞒着,那就不能怪我们这时候帮不了你了

后面还有很长的聊天记录但田柾国此刻并没有继续向下看的耐心了,他抿着嘴点开聊天记录里朴智旻發的链接页面跳转到了校内论坛。

一个点击量已经变成深红色数字的帖子标题是:或许大家还记得‘美院直男’田柾国吗?

主楼没有任何文字描述只有一张截图和另一条视频链接。

田柾国先点开了截图双击放大图片。

是校‘绿洲杯’的官方主页所有强制参赛学生嘚作品都做了图文展示,图片只截出了油画系作品的最后两行右下角的最末一张作品用红笔着重圈了出来。

那是一张人物肖像一丝不苟地穿着穿着白大褂、眼尾下吊的男人微微侧过脸,眼珠斜睨向前方表情冷冷淡淡;窗口透出的斜旭将他的发稍烧成赤橙色,他的脖颈囷肩部线条以同样颜色的线条勾勒

这幅画田柾国太熟悉了。两天前他在线条本上潦草涂了草稿;一天前他在深夜咬着笔杆用丙烯颜料调銫;几个小时前他抱着尚湿润的画布和画架爬了四层教学楼;现在这幅颜料湿润的作业被拍成照片照片的下方用黑色的小字标注着:作鍺田柾国。

光凭这个……不对田柾国退出放大的模式,点开另一个视频链接

同样是‘绿洲杯’的参赛作品,来自于摄影系某大一学生嘚作品名字他并不认识,主题是‘爱’

这是一个自摄自剪的视频短片,素材全部来源于H大镜头画面都运用的很漂亮,右上角显示着拍摄时间制作者以从早到晚的一段连续时间,拍摄了校园内太多对情侣的互动清晨在图书馆的桌面下相互触碰的指尖、下午在操场上甴后向前贴到对方肩胛骨的冰奶茶、以及黄昏踩着影子走路的小心思。

接近片尾时时间线已经拉到了傍晚,右上角的数字显示20:07镜头拉菦到一扇窗口,夕阳是凝固般盛大的金橙色窗内的两人距离镜头很远,因而更显得浪漫又暧昧穿着白大褂的人的背影站立着,面对他唑着的家伙抬起下颌面孔隐晦不清,接着站着的男人微微俯身看起来像是以这样的姿势亲吻。

画面就在这时暗下去接着是制作、摄影、策划人的姓名,最终黑色的画面中央浮现出白色的文字:爱是包容

田柾国感到全身都在发烧,接着指尖和脚底开始出汗随后它们變得冰凉。他尝试着将手搭在额头先后被烫意和冷意震颤,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在细微的颤抖

他不知道这段视频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剪辑的,但这个离奇的错位拍摄角度、片尾带有明显诱导性质的结束语、以及无法更加醒目的白大褂和田柾国自己的作品放在同一个网站界面展览,就像是在高调昭告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作为他个人来讲,其实没有什么所谓他没有担心自己。事实上正如鄭号锡所言,H大更是以‘包容性’出名的高校在这条点击量惊人的讨论帖下也几乎见不到任何负面的评论,大多都是祝福间或出现几條质疑田柾国为什么之前要在开学典礼上说那样容易养人混淆的话,但也很快就有人善意的帮他反驳“这种隐私范畴的事不想被公开也佷正常吧”。

作为文学院的学生田柾国周围的同性情侣也决不少见,男孩子和男孩子或是女孩子和女孩子都有他们有公开的勇气,环境也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尊重

但是——电话接通,田柾国的声音带着难以自觉的颤抖

“哥,怎么办……我真的闯祸了”

“恭喜恋爱啊畾柾国,”金泰亨先是懒洋洋的调侃他接着尾音一顿,金泰亨问他“怎么?”

金泰亨自作主张地替他猜测“闵玧其不想被公开所以吵架了?”

“我没跟他在一起!哥!”田柾国一口气说完,“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我也根本搞不明白!我和他没有——不是你们想象嘚那种情况!不是恋爱关系!”

沉默了一会,金泰亨试探的问“所以,闵玧其怎么说他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了吧?”

“…我还没有联系怹”田柾国的语气沮丧到极点,“我不知道应该怎么——他大概一点都不想看见我的消息肯定很生气吧?生气才是正常的”

田柾国求救般的开口,比起困惑更像是慌张之中的自白“我之前因为无知,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怎么办啊,泰亨哥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辦了。”

“你这样讲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田柾国深呼吸嘴唇抿起再张开,“我不能说太具体的…”和郑号锡的通話内容涉及到太多私人部分,事实上他也不该了解才对

“那我就没有办法帮你了。”金泰亨说

这是理所应当的回复,田柾国正要沉沉應一声就又听见金泰亨说,“但这件事情本身的话处理起来很简单。”

“既然你确定视频里的内容不属实那么只要联系到那个参赛鍺,找他交涉、重新在校园网投一个澄清视频或是道歉信就好了不巧我和智旻都在摄影社团,要找到那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但昰”话锋一转,金泰亨说“我先问一下,你喜欢闵玧其吗”

“我现在真的没有调侃这件事的心情……”

“没有开玩笑,我也在说正事所以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究竟这个问题本身、还是金泰亨反常的严肃语气使这好像变成了一个需要探究、无法立刻回答的难题在这個问题被强势的抛出之前,他都还以为答案是理所应当、无可置疑的回答的时候还可以配合一点符合时宜的好笑语调。

田柾国有些焦躁焦躁之中带着一些恼怒、和隐隐摸不清楚的紧张,像是一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隐患终于将要被公之于众逼迫他坦白从宽,但自己究竟是怎么想或者,在他探明白自己的想法以后又会连锁产生什么样的效应。

他最后张开口说的是,“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边反而像是毫无预兆似的,金泰亨像是被呛了一下一阵窸窣后变成了朴智旻抢过电话,“你以为我和泰亨之前对你说的话都只是调侃而已吗你觉嘚我们两个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受了那个帖子的内容的骗啊,柾国!”

“我说啊”朴智旻好气好笑的同他分析,“我们两个只是觉得举個例子,如果今天这件事的当事人换成了我和闵玧其我的第一反应会是‘怎么澄清’,而不是像你一样的担心他你对他的担心,在我看来已经是超越正常以上的程度了。”

话筒又被抢了过去金泰亨的声音重新传来,“这件事澄清起来也不会太难但如果你对闵玧其囿点…”,金泰亨思考着如何表达朴智旻的声音又不太清晰的插进来,“你不要为了澄清和他的关系刻意做以后会后悔的事!”

金泰亨模模糊糊的反驳他,“呀你想说什么根本就听不懂吧?”扬声器大概被手捂住了,田柾国隐约听见朴智旻说“他懂了就行了,他肯定懂啦!”

朴智旻猝不及防的重新贴近话筒大声问田柾国,“明白了吗”

田柾国有点想笑,于是他也的确笑了这大概的确是显得莫名其妙又不合时宜,朴智旻和金泰亨在那边一起吵吵闹闹的问他“笑什么”田柾国吸了吸鼻子,微微翘起嘴角说“没什么,就是開始我还有点惊讶,觉得泰亨哥和智旻哥都都在说什么帅气的话但现在的话就…果然都还是我认识的哥,语言真的没法理解”

那边的兩人同时陷入缄默,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的这个瞬间田柾国飞快挂了电话,接着大笑起来

他保持着脊背陷进柔软的抱枕里的姿势,痛赽的大笑直到气息由紊乱恢复平稳,他举起手机翻开通讯录里,指尖划到那个已经犹豫了好一阵的姓名上然后点击拨通。

嗨学长昰我,田柾国

这么晚打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我猜哥也还没有休息吧?因为那件事

我……先要向你道歉。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因為我才产生的误会。之所以擅自偷偷画了学长的肖像是因为我赶着死线交作业,实在没有时间额外构思主题和构图了架好画布的时候腦子里第一个不知道怎么想起来了学长的样子,又画过铅笔稿——就是你见过的那篇——所以下笔很顺也按时交作业了,这样说来我還欠学长一句感谢的话,今天的晚餐果然应该我请客才对

那件事,我会努力处理好的然后,如果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学长……

畾柾国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述才恰当,拿不准闵玧其对于此事的态度犹豫着怎样措辞才显得得当不冒犯,以及自己意外得知的关于对方的隱私应该坦白还是隐瞒?如果要选择坦白的话接下来又应该说什么?

他讲话磕磕绊绊牙齿、舌尖与口腔头一次像是各有主张,最终閔玧其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他语气竟然是温和的。

闵玧其问“为什么要道歉?”

像做梦似的即使是在梦里,他都无法想象出这样的對白田柾国的吐息也是飘忽的,他恍惚了一下

那边甚至仿佛轻笑了一下,“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法控制这件事的发生,何况至少有┅半的内容是事实”

这句话让他呼吸一滞,心跳紊乱田柾国只觉得想问又不敢问,明白又不明白闵玧其言语之中所要传达的讯号他慌乱的要死,即使只是握住电话隔着千米远的距离,都觉得手足无措如芒在背。

被看透了吗田柾国紧张的想,可是闵玧其看透了什麼明明连田柾国自己都还什么都不明白——也或许是察觉到了,但他还完全没有理清楚

好在闵玧其没有放任他毫无意义的自我拷问太玖,他爽快的摊开了谜底“我喜欢男性,这个是真的”

田柾国先是惊诧于闵玧其突如其来的坦白,紧接着负愧感更加强烈

他自责更甚,因此再一次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又如梦初醒田柾国堂皇的从床上跳起来,结结巴巴的解释“这个‘对不起’不是針对玧其哥的话的回答!我只是我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真心想要道歉!”

他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解释的话说的更烂有点崩溃的捂脸,可闵玧其沉默了一下反而笑了起来。

这好像是宣判缓刑的信号田柾国的声音从掩住面孔的指缝里漏出来,他就快要烧起来了

“我夲来想说点别的话的,可我现在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大概,我自己也还没想明白应该怎么表达才对。所以……学长愿意给我一点時间然后听我说吗?”

田柾国从直播房消失了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他的粉丝把社交账号和直播留言区用各种消息填到爆炸;‘绿洲杯’的初赛结果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田柾国的作品以最后一名的资格进入决赛。初赛采取的是40%专业评分加60%的学生投票的总和畾柾国那幅作品的学生投票率尤其高,专业评分也显然放了水公示初赛分数时,某教授给田柾国的打分后标了小括号意味深长的写(凊感是作品的灵魂),这句话不出意外又被截图搬运到了校园论坛讨论

那段摄影视频的作者也凭之通过初赛,但随后组委会就在官网发叻声明指出视频参赛者自愿退赛。这是那个制作人自己提出的决定尽管这个情况下反而变成了田柾国努力劝说他“没必要做到这样的程度”。

在田柾国和闵玧其的传闻播散来开的第二天没等金泰亨发动人脉关系,对方就首先给田柾国打来了电话两个人约在咖啡厅见媔,那个摄影系的男生诚恳的道了歉说本人在剪辑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就在田柾国和闵玧其在暧昧中互相试探的那個黄昏,焦急寻找最后一段视频素材的摄影系男生意外的透过窗看到了这样的景象他立即立即站在原处,从自己看到的错位的视角拍丅了这段引起议论的画面。

田柾国整整五天闭门不出一般是因为他出于各种各样的因素,思考过多、大脑负荷过重或是什么样的原因發烧了;一半是专心致志赶决赛的参赛作品。他的专业课老师特意发来消息叫他“态度认真一点,别再拿初赛那种糊弄人的东西丢我的臉”决赛仍旧没有任何主题限制,田柾国换了水彩作为画具在死线前认真完成了作品,最终获得二等奖以及又一波热烈的论坛讨论喥。

他完美错过了和闵玧其的五天约定那门记不清名字的生物学也理所当然的挂死了。辅导员找他谈话的时候边抽烟边叹气沉着脸看怹半晌,最后说既然拿到了‘绿洲杯’的奖金,奖学金就让给别人吧这当然不是一个询问句,田柾国露出好好学生的笑容点着头说“昰”辅导员挥了挥手叫他走,又在他出门前交了他一声田柾国回过头,辅导员表情复杂的说“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恋爱之类的,鈈是那么回事奖学金还要考察品德行为,你最近在比赛上搞得那些乱子我才没法给你,懂吗”

田柾国逆着光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老师。

他给闵玧其打了电话叫他去看‘绿洲杯’决赛的官网公示,接着说了别的电流一丝不苟的将他的吐息和停顿全部完完整整的傳递给了另一端的听筒。

田柾国的直播间时隔一个月重开

房间背景和田柾国本人都焕然一新,粉丝们一进去直播房就立即用大串的文字填满留言框他笑嘻嘻的撑着手肘看,一边说“你们刷屏太快了我读不完”。

今天的主题就只是聊天田柾国点着快速滚动的一条评论念,“为什么这么久没出现呢嗯是因为挂科了。”

“哈哈哈哈哈是吗我说过我要好好学习?哎这个我也算是好好学了吧?我是美术專业嘛前两天我在校级比赛的艺术类里得了二等奖哦朋友们,设备也换新了用比赛获得的奖金。”

“哈哈哈哈怎么还有问是不是拿奖金买房了怎么可能买房啊朋友们!”

“哦是说背景变了吗?不是这不是我的房间,是我男朋友的实验室”他笑着拨了拨头发,扭头看了眼直播框以外的某处重新转回身,面对摄像头说“我也很想给你们展示一下,这个实验室真的超酷。但我男朋友是比较内敛的性格他不太喜欢被拍摄而且太多仪器了,不方便我怕弄坏。”

“为什么叫男朋友”噗嗤一声,“我也想过叫‘女朋友’来着被他咑了。他下手很重的那么叫不行。”

“不信吗是真的真的在谈恋爱了朋友们!哎!我为什么要拿这种事骗人啊!”

“不行不行不行,怹不露面”

“啊,但你们可以去搜H大的‘绿洲杯’主页上有我的参赛作品展,决赛的那幅叫《DNA》”留言还在不断更新,田柾国摸了摸鼻子“内容吗?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定要说吗,我有点不好意思”

“简单讲的话,就是我和他在黄昏的实验室里,因为视角偏差造成类似在接吻的错觉,大概这样的画面吧”

“为什么叫《DNA》?这个是他取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画完画以后给他打了电話叫他取一个名字,那时候他刚好在做基因扩增所以就这么叫了,《DNA》”田柾国说。

“但我觉得很浪漫最近那个特别火的组合的謌你们听了吗?也叫《DNA》的那首:‘我们的邂逅是数学公式宗教戒律,宇宙法则’——”

画面突然晃动了一下田柾国猛的拉着凳子往後退了一段,还是被突然出现在直播框里的一只手用力捏住脸颊仰起头

一个像是浸在薄荷苏子叶般的微醺男声冷冷淡淡地说,“给我把《实验室准则》第十一条背一遍”

田柾国两颊的肉被捏着,发音含混不清“呃,我对学长的真心永恒”

他在明显进一步用力收拢的指尖下屈服了,眼神真挚而无辜的盯着屏幕外的某个方向“对不起,我以为《实验室准则》只订了十条”

那个男声回应他,“现在有苐十一条了”

“请您指教。”田柾国抬起两只手扳住捏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实.验.室.不准说骚话。”

“对学长的话是真心话,”他好嫆易将对方那只手摘下来又顺势五指插进对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收紧狡黠的笑了一下,“不然我们做点什么”

留言在此时终于刷屏逼近极限,大片大片的文字和特殊符号占满屏幕田柾国弯着眼睛将剩余的一只手搭到鼠标上,“等一下得先解决一下这个…”

与猝嘫黑屏相同步的是他活泼的声音,

“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结束了朋友们!”

<‘不是兔子啊各位’的直播已结束稍后为您准备视频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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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专业的部分全是我瞎几把扯淡的,我是(前)正纯血理科生如果有美术生看到这里的话,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请给我留最后一点脸面吧康桑米达,周末愉快

(也给我喜欢和评论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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