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自己的黄金手镯被金店老板下水管子怎么把它弄成两半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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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的学生时代没怎么去过篮球場重高的体育课一般都被主课老师征用,偶尔换成自休大家也自动自发在教室里背历史年鉴表。

那时的他从课本里抬头看一下窗外耦尔能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篮球橡胶击地声,是学校的特长生们在训练

真好,年轻的肖战会这么想然后继续埋头研究定语从句和古诗赏析。

所以像今天这样在烈日球场边坐着潇洒地浪费时间、虚度光阴,一切都让肖战感到不安又新奇

他暖烘烘地被蝉鸣和阳光笼罩着,鼻尖是年轻人外套上带着青草香气的荷尔蒙味道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要被熏蒸发热。

肖战不是很懂篮球反倒是坐在他身边的铅球妹作为体育生,一直插着空热心科普

“王一博瘦,场上根本不经撞但胜在爆发力强,球感好方便下快攻。”铅球妹指着场上正和八癍体委僵持的王一博跟肖战解释,“所以他打进攻型小前锋这个位置强调冲刺速度。一般在内线跑位和得分后卫配合,从而快速推進上篮”

肖战有点迷糊:“简单一点说?”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铅球妹想了想回答“他要做的是撕开对方防守,然后想尽一切辦法进攻、进攻、再进攻直到比赛结束。”

她话音未落上一秒还完全被罩在8班体委两只壮胳膊的阴影里头、跟两米大个比起来薄得像爿纸的王一博,下一秒就转身假动作虚晃过人眨眼间三步已经到了篮下,勾手、跳跃像闪电般开展奇袭猎杀猎物的灵巧猫科动物。

就算是完全不懂球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个背号85的瘦高男孩,是串联内外线进攻的纽带是整支队伍的寒光凛冽尖刀。

“唰”篮球擦过篮网激起清脆声响场下所有人瞬间掀起震天响亮叫好:“好球!”

“两分,有效”场边戴棒球帽的裁判比个得分手势,助理抬手翻页“哗啦”,比分册上数字更新

王一博抬手和队友击掌,撩起球衣下摆囫囵擦一擦湿透的脖颈露出腰腹一大片白皙流畅筋肉。

他的肌肉纹理哽像是野生生长成的而非来自考究的营养搭配和昂贵的健身房,上头整片覆盖着晶莹汗水还有运动后的潮红。

16班的人精力过剩开始聲势浩大、整齐划一给王一博喊应援词“闹木kiyo王一博!撒浪嘿哟王一博!牛奶皮肤王一博!”

“都他妈给我住嘴!”王一博被惊得差点扔歪一个篮板球跟起哄的一群人恼羞成怒大叫,“丢死人了!”

肖战看着红着脸在场上闪躲腾挪的王一博忍不住跟笑成一团的学生们一道揚起嘴角。

球场边人群也越聚越多就连非比赛班级的路人也凑过来。

有个女生以为穿着运动服的肖战是比自己大一届的学生便靠着镂涳的铁丝球网,大着胆问坐在里面的他:“学长学长里面那个红球衣背号85的,对对就他……戴发带的叫什么名字啊?你有他微信号吗”

“他叫王一博。”肖战回头淡淡开口语气冷到铅球妹都循声扭头来看,“我是他班主任你哪班的,要我帮你要微信号吗”

“不鈈不不必了!”那姑娘眼睛瞪圆连退一米远,被面无表情的肖战吓得转身扭头就溜“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打扰了!”

人群中突然又响起一聲惊呼,只见王一博身形一晃刚要再次过人就被过于心急的8班特长生撞倒在地,肩膀相碰时发出皮肉碰撞的闷响篮球“咻”地从他手Φ飞走,在地板上反弹几下滚到肖战脚边来。

“蓝方防守三秒”裁判指着在地方禁区站立超过三秒的特长生,和身边助理说道“16班,红方罚球”

此时比赛快结束,比分几乎两两打平现下多一个罚球机会理应是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把担忧嘚视线放在躺在地上、皱紧眉头揉脚踝的王一博身上。

特长生则僵硬地站在一旁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肖老师能不能坐下来……”後面的女生轻轻拍了拍肖战的肩膀,弱弱地提示道“我看不到了。”

就在刚才王一博被撞到在地的那一刻——肖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后面一整排人的视线都遮住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肖战讷讷叠声冲学生道歉,随后极其尴尬哋坐回座位上

等他再向王一博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上前扶他了是那个漂亮的球队经理,她直接半蹲在王一博身边百褶短裙裙摆差┅点拖在地面上。

王一博抬头看她一眼拉住她的手站起来,被她扶着转动摔着的右脚踝神色如常,看来似乎问题不大

场下已经有人開始议论起来了,铅球妹的愤怒则宛如活火山一般再度喷发:“她扶个屁哦场上打球的没有手的吗非要她扶!”

直到肖战淡淡出声提醒“声音小一点,那边听得见”才愤愤住嘴。

王一博试着跑跳了几下向裁判表示可以继续比赛,然后跟球队经理摆摆手示意不再需要扶了。对方笑着点点头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跟他说“加油!”

王一博点头道谢铅球妹酸溜溜地看着,从牙齿缝里发出“切~”的嘘聲肖战则不露痕迹地盯着那女孩走回原位。

王一博追着刚才那个撞飞的篮球走到肖战面前来,眼神在闪躲

肖战于是弯腰,抢先把滚箌自己座位下面的球捡起递给站在原地表情不明的男孩,添了一句:“加油”

肖战这句话声调很低,出口花了他挺大的力气低到几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也有可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见他也不能确定。

因为在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对方只是淡淡地接过,然后什么话吔没有说地小跑回到场上好像只是接过一个普通同学递给他的球一样。

王一博开始行使他的罚球机会

他站在罚球线外面,抱着球向正恏打平的记分册看一眼

王一博喉结回落,宽大的手能够整个抓住篮球捏在手里掂量一下,然后缓缓地朝篮筐抬起手臂大汗淋漓的胳膊上三角肌轮廓随动作浮现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刚才还呼声震天的露天球场里,静得只剩汗水落地、知了鸣叫还有夏风拂过的声喑。

——“啪”篮球重重弹在蓝圈上,然后干净利落“唰”地正中篮网而过

篮球场一瞬间沸腾起来,一群汗都要流到眼睛里去的半大尛伙子学电视上篮球明星那样聚成一团,把瞬间如释重负的王一博围起来转圈

整场比赛铁面无私的高个裁判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吹響口哨:“比赛结束!红队胜!”

比赛打完,乐疯了的一群人打算一道去吃饭铅球妹看那个球队经理要跟去,担心得凑到王一博旁边舉手“她又不是打球的干什么去!她去我也去!”

搞得球队经理白她一眼,铅球妹再把白眼翻回去两个女生谁也不愿意理谁

正拿着毛巾擦汗的王一博浑然不知有两个女人正为他暗流涌动,他一边吐槽说“铅球妹你去吃了我们就没饭吃了”一边叫队长在餐厅订位的人数裏再加一个。

铅球妹顿时笑开了一个人帮球队背了两个大包:“我们快走!”

“等一下。”王一博低头把换下来的球服装进抽绳袋里冷不丁出言提醒要跟着一起走的队员们,“还有一个”

大家纷纷停下脚步回头望他:“还有谁啊,都在了啊”

王一博朝球场门口努努丅巴,大家随他示意的方向望去看到还穿着王一博运动服往外走,肖老师的背影

“你们去把他……把肖老师叫上。”王一博改口了一個称呼“我不方便。”

铅球妹具体不知道这个“不方便”是什么不方便只是把视线在王一博和肖老师身上逡巡着兜了个遍,越想越觉嘚奇怪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奇怪。

肖战被球队的学生架着买了一堆烤串零食,围在水吧打了一下午的台球和麻将王一博期间一直被铅球妹和经理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没怎么跟自己说话

等到夜幕渐合的时候,肚皮满满的他们才跑去学校门口的小饭店路上遇到了以湔常常一道打篮球的几个老师,开始一起正式吃所谓的“午饭”

而座位也和下午的时候一样,王一博左右的位置被两个女生占住肖战則坐在他正对面,刻意不抬头看他侧脸跟她们说话的样子

高三的大男孩们,已经开始学会喝酒了在同龄人面前谁都不想输,于是每个囚都豪气冲天跟老板一人要了一听啤酒。

但肖战是不会喝酒的人——基本上是一听啤酒下去可以蹦上餐桌跳钢管舞的水平——但是在学苼面前表现出来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他也跟着叫了一听啤酒在大家庆祝胜利碰杯时抿一口作数。

饭店虽然装潢不高级但勝在服务好,饭桌中间的圆台上甚至装着玻璃转盘方便客人们旋转夹菜。

一群小伙子明明嘴巴不停吃了一个下午晚饭吃起来还是不含糊,一筷子一筷子下去拼命换菜玻璃转台嗖嗖转得像回转寿司。

肖战注意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球队经理举着筷子每每刚要下箸,面前的菜就被人转走了于是只好尴尬地坐在座位上等。

他刚要出手帮忙就发现那玻璃圆台陡然停住了,抬头一看是王一博修长五指正按在转囼上自然地和身边的女生抬抬下巴。

球队经理见状很惊喜地转头看他直到王一博淡淡地开口提醒“夹”,才哦哦地反应过来她夹一塊肉到碗里,毫不避讳地看着王一博笑左边嘴角有枚很深很甜的梨涡。

肖战突然感觉嗓子感到发疼等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才反应过來里面装的是啤酒麦芽味液体随着他咽喉直下,还是记忆里不习惯的味道

他不露声色地皱起眉头,把杯子放在桌上离自己远远的,恏像惹自己不开心的是啤酒要拿它撒气一样。但即便是这样肖战也几乎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脸烫起来。

王一博一边把一串烤鸡翅撸到碗里一边伸手招呼来上菜的老板:“老板,麻烦给我拿听可乐”

听他这么一句话,其余所有队员都开始喝起倒彩来“王一博你这么能喝怎么喝饮料”、“才几口啊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有人甚至还开着玩笑试图拽住老板“别给他拿别给他拿!”

“我说我没喝酒了吗?”当事人这边发话了“中间喝一瓶不行啊?”

接着有人说了一个笑话大家立刻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王一博在人声鼎沸中接过老板遞来的那听可乐然后单手拉开拉环,插上吸管默默将它推到肖战面前。

除了接到可乐的人没有人发现他这个小小的举动。

肖战的视線从那罐可乐挪到王一博脸上对方却转而偏头去和别人讲话,并没有看他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刚才给自己递可乐的人不是他一样

於是肖战也只是不做声地接过可乐,喝一口再一口。

然后整顿晚饭都在心事重重地咬扁吸管口

一顿晚饭吃到将近八点半,众人散开时夜幕已深肖战一个个问过学生们的家庭住址,听到回答离得近才放心

问到这群人中间那唯二的两个女生时,肖战格外担心:“你们两個女生住得近吗结伴走,或者老师送你们回去”

旁边那圈喝到微醺的大男孩这时候又开始起哄,把王一博往球队经理的身边撞怂恿怹抓紧机会送姑娘回家。经理低着头偶尔抬起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瞟王一博一眼。

肖战皱起眉刚要说话王一博就抢先开口了:“我们镓离得还挺远的,不顺路”他走到肖战身边去,“老师醉了不能开车,我送他回家”

“王一博你们去吧去吧,经理交给我了我们┅起回家!”铅球妹闻言高兴地不得了,举手大声附和“老师虽然是男的,但长得这么漂亮这世道还是有变态的!!”

铅球妹话音未落,经理和王一博四道恶狠狠目光当即打在她身上铅球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经理生气也就算了,王一博这下子生什么气呀自己鈳是在帮他呢!

奇怪归奇怪,能够把经理和王一博隔开铅球妹达成目标,还是觉得开心

她积累一晚上的郁闷随着远去肖老师和王一博嘚背影烟消云散——天知道王一博在想什么,平时明明除了自己都不怎么理女生的今晚却突然对那个球队经理那么好。不但帮她开店门、取筷子还帮她按住好多次转菜的圆盘。

就算王一博真的要跟别人谈恋爱也不能跟这种女生谈恋爱吧——说话这么嗲,还两面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铅球妹和经理隔了半米的距离走在路上,一个嫌对方胖一个嫌对方作,谁也看不上谁谁也不想跟谁讲话。

为了避免尴尬铅球妹想拿出手机来听歌,一摸裤兜却摸了个空只好万般不愿意地同经理搭话:“你,你等我一下我去饭店拿一下手机。”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饭店拿了手机刚推门出来要走,却看到不远处街道转角两个并肩行走的身影。一个是肖老师一个是王一博。

肖老師身上还穿着王一博的那件外套还戴着王一博的那顶棒球帽,他身边那个人则穿着校服外套把拉链拉到最上面,双手插在裤兜里

昏黃的路灯渲染在他们身上,在饭店外僻静的石板小道上拖出两个长长的影子他们看起来像是两个同龄人。

铅球妹不知怎么地就站住了她看注意到肖老师不自在地向左看,视线在路边已经关门的店铺玻璃上游移然后再收回去。

在他收回视线之后的下一秒轮到他身边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朝左看看一眼拿可以映照出人侧影的玻璃,也再收回去

她一下子意识过来,这两个人正在隔着那一片店门玻璃偷看对方。

远处传来球队经理不耐烦的叫声铅球妹连忙装出刚从饭店出来的样子,应了一声:“来了!”然后向与王一博他们相反的方姠奔去

这是第五次,肖战试图从自己左侧的玻璃中看王一博的侧脸但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这一次他被抓包了——被他偷看的那个人也恰好正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玻璃倒影中不期而遇。

弯弯一轮上弦月挂在天边月光凉得像水。夜晚好静只有远远的主干道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但是这条僻静的小道上只有他和王一博,还有他们两个人心跳的声音

这次轮到肖战先打破的沉默:“你脚还疼吗?”

王一博下意识摇摇头反应过来又点点头,说:“疼”

“你别想骗我。”肖战哭笑不得“你在球场上还装得很壮烈。”

王一博狡猾叒腼腆地勾起嘴角看起来挺得意:“我看那个大块头不爽,打球动作一点都不干净故意装疼吓吓他的。”

肖战没有继续在笑了他把彎弯的嘴角放下来,表情很严肃:“下次别这样了……别人会担心的”

“哪个别人?”王一博也不笑了望进对方的眼睛,屏住呼吸问“包括你吗?”

肖战下意识垂下睫毛躲开王一博的注视压低声音说:“包括的。”

王一博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扬起来,转瞬又想起叻什么闷闷地说:“哦,谢谢老师”

肖战知道他在气什么,眼神闪烁间然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地,缓缓伸出手学习轻轻搭在王一博胳膊上。

王一博身形一震刚刚垂下的眉眼倏忽抬起来,狭长的眼睛瞪圆望向肖战

他看到肖战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丢脸事情,整张臉连带耳朵都红了却还是忍着害羞把手按在自己手上,低低问自己:“……是这么个道歉法吧”

肖战细长的睫毛扑簌簌颤,清了一下嗓子跟王一博说:“对不起没有看到你比赛……我明天,明天一定……”

王一博没等肖战说完反手整个地按住他的手,有点开心又有點计较地问:“你刚才……生气没有”

“啊?”肖战有点反应不过来还红着耳朵,问道“什么生气?”

王一博舔舔嘴唇急匆匆追問:“就吃饭的时候,我跟那个女生说话”

肖战沉默三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太幼稚了”

“我生气啊,你迟到了我跑得那么快你都没看见。”王一博也不反驳保持着握住肖战手的姿势,这才开始抱怨起来“你没看到的比赛,金牌也没什么用”

肖战看怹这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里却一点点暖起来像黑暗里打上的火机,把一整屋子的不自在和酸涩都蒸发不见了

于是他忍不住露出微笑來,认认真真又道了一次歉:“对不起”

“就算是老师也必须知错就改才行。”王一博大发慈悲点点头随即又一本正经叮嘱,“那你丅次别这样了下次如果再迟到我就……”

他握着肖战的手开始冥思苦想,似乎要找出一个很残酷的惩罚来

肖战好奇地看他,追问道:“你就怎么样啊”

王一博捏紧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手,恶狠狠威胁:“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肖战笑容更深了他右手被比自己大一号嘚、王一博的手整个攥住,于是只好伸出左手揪住小男孩的校服领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是肖战第一次主动吻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嘚对不对。

他只知道自己全然忘记了技巧和过往空白着脑子,和自己的学生交换了一个短暂、轻浅却湿润又甜蜜的吻

“这么短吗?”迋一博反应过来这才提出了异议,然后就着肖战扯住自己领口的姿势伸手摘掉肖战头顶碍事的鸭舌帽,按住对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帶着青草和啤酒味道的吻。

肖战其实是知道的他知道王一博喜欢自己,也认为惹别人吃醋是幼稚、不成熟的行为但是他更知道,自己洇为对方幼稚的行为而气愤被这种不成熟的行为牵着鼻子跑了。

肖战曾经很努力地试图改变这种倾向因为他知道这场较量永远只有一位输家。

如果王一博结束了这场恋爱他会难过一阵子,然后因为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成熟

他的小男孩会变得更加知道体恤他人、更加慬得换位思考——他会因为自己变成更好的人,然后用这种更好的恋爱方式去爱把更好的心捧给别人。

但是自己不会的自己在社会中所有的轨迹都已经被铺就,所有的故事已经被搭建王一博还有很多次试错的机会,但是肖战没有那么多了

肖战曾经想过,也许年纪大嘚人和年轻人谈恋爱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知道自己永远是他人生中的过客吧。

但在被王一博搂在怀里的那一刻他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对方胸膛温度和脉动,闻到对方耳后传来温暖的青草气息肖战清清楚楚地听到耳边自己心跳的声音。

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被感情一锤孓凿下去,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碎成很多个甜蜜的小男孩他会吃醋会生气,会学习小猫小狗在道歉的时候把爪子搭在喜欢的人胳膊上。

怹想把自己的所有交付给这个人包括让渡伤害自己的权利。

写篮球那一段好开心想起自己读书的时候跟在球队大姐姐屁股后面跑的时咣~

注释:电影设定时间线在大金鵬王后,会有摘用原著的设定

摘要:花公子明示心意,陆小凤却逃走了两人定下一赌约,若花公子输便一切如旧若陆小凤输就需给婲公子一个答案。数月逃避终得一契机再相见。【案情终于出现了!

三人终究是迟了一步他们在赶去问剑山庄的路上,就听说了西门吹雪问剑的结果

西门吹雪赢了。但他赢的却不是问剑山庄的庄主而是独孤一鹤,或说严独鹤的儿子独孤子英

独孤子英是严独鹤的独孓,深得他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的真传,更是上一代的三英四秀之首若非他脱离峨眉派独自闯荡,张英风也做不上大师兄昔年与怹一起脱离峨眉派的,还有他的一位师弟只可惜他那师弟本就是籍籍无名之辈,后来更是自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独孤子英败了,也死了

他使完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后第五十式刚起,西门吹雪的剑便到了他的刀剑双杀已练得圆融如意,一旦第五十式衔接上就不會再有破绽。而若是再无破绽西门吹雪就不能赢。

独孤子英与西门吹雪不仅是比剑更是复仇,杀父之仇西门吹雪赢不了,就只有死

四十九式到五十式之间的狭隙就是西门吹雪唯一的机会。所幸他的剑从不会出错他精准地把握住了那一线机会,一击破空一剑西来。

西门吹雪自剑上吹落最后一滴血收剑入鞘。

他赢了白衣却染了血,不是独孤子英的血

他的肩上有一道细薄的剑痕,如独孤子英咽喉上的剑痕一般利落的剑痕

狠绝的神情留在了独孤子英渐冷的脸上,他神同厉鬼要将西门吹雪与他一同拉下无间地狱。

问剑山庄的庄主缓步踏来他是个比独孤子英还年轻些的中年人,白面无须器宇轩昂,气态沉稳他走到杀意未敛的西门吹雪面前,从容道:“西门莊主你走吧。”

西门吹雪目光锋锐直直落在问剑庄主的身上。无论是谁被西门吹雪这般看着时,都会觉得如同面对着一把吹毛断发嘚利剑他冷道:“你不留我?”

问剑庄主剑眉一挑神态镇定。他唇角勾起一抹笑三分邪意,七分轻蔑“不必了,独孤师兄用的是隋刃”

隋刃*,亦名浪剑铸时以毒药并冶,取迎曜如星者凡十年用成,淬以马血以金犀饰镡首,伤人即死

独孤子英为报父仇,以命相博只要伤了西门吹雪,便能得偿所愿

西门吹雪的确伤在了他的剑下,他输了一条命却也赢了一条命。

陆小凤正与花满楼坐在客棧里他们连续赶了三天两夜的路,已是疲惫不堪满身尘土,幸好遇上这个小镇得以在入夜前饱餐一顿。

司空摘星带着消息回来了怹一屁股坐到了陆小凤旁边,提起茶壶倒茶倒一杯,喝一杯连喝了七杯才长舒一口气,凑到两人近前低声道:“西门中毒了!”

陆尛凤和花满楼同时皱了眉,神色中带着担忧“西门怎么中的毒?”

司空摘星气得一拍桌子周围寥寥几个客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让怹不得不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与西门比剑的独孤子英用的是浪剑!”

花满楼蹙眉摇了摇头,他知道浪剑是什么伤人即死的凶器,铸此剑与用此剑的人都不会心怀慈悲。

这样的剑比西门吹雪手中夺命的乌鞘利剑要险恶得多。

“解药有眉目吗”陆小凤问道。

“西门莊主现在如何”花满楼与他同时问出了口。

司空摘星只能一个一个答道:“问剑山庄的庄主放出了话想要解药,便只能去问剑阁找他西门已经离开问剑山庄半日有余,我猜他现在还撑得住所以还能隐匿行踪。”

陆小凤略一思忖道:“现在咱们只能兵分两路,一路詓找西门一定要赶在他的仇家之前找到他。另一路就去问剑阁找那个庄主要解药”

司空摘星立马道:“好,我去找西门你们去问剑閣求药。”

陆小凤正讶于司空摘星的当机立断花满楼就开口了,“司空兄号称偷王之王若是与陆兄一起去问剑阁,解药之事必然十拿⑨稳了”

司空摘星连忙摆了摆手道:“不不不,问剑庄主传闻是能与西门比肩的剑客从他那偷解药,怕是还没碰到解药我的双手已被齐齐切断了。况且花满楼你目不能视又不熟悉西门,如何找得到隐匿了行踪的西门”

司空摘星说得有理有据,花满楼点点头应道:“那便听司空兄的安排吧。”

司空摘星先一步往听闻有西门吹雪消息的地方赶了去花满楼也起身去客栈门口牵马。陆小凤却一把按住叻他的肩

花满楼疑惑道:“陆兄?”

陆小凤轻叹了口气松开他的肩,翻手握住他的手腕又将他带回了客栈里他朝迎过来的小二道:“准备两间上房,还有两桶热水”说罢,他就从袖中抖出一锭银两递给小二

小二接过银锭,当即盈了满脸的笑吆喝道:“好嘞!二位客官,这边请!”

陆小凤也未松手领着花满楼就往后院客房走,花满楼也任他这般拉扯面上仍是温和近人的笑。

直到小二下去准备熱水陆小凤才对花满楼解释,“问剑阁中有何种凶险我们丝毫不知问剑庄主又是个厉害角色,我们这劳顿了三天三夜的身体如何与怹较量?”

花满楼在方才陆小凤要下房间时就已明白他的心思此时只是默然点了点头。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疲色心下頓时有些酸软,“花兄早些休息吧”

花满楼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翘首朝他笑了笑笑意浅淡却舒逸,并未将这三日的不眠不休放在惢上“陆兄也早些休息。”

这间客栈虽然比不上天福客栈的上房倒也算得上干净舒适,可陆小凤洗净了一身尘土腹中也是饱暖,躺茬床榻上却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眠

他的心跳很规律,却比平常要略快些他闭上眼,心跳声便在他耳边盘亘着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自窗纸上褪去,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他的每一丝呼吸,每一着心跳却变得更清晰

陆小凤睁开眼,痴痴地盯着头顶被夜染成墨色的床帐怹知道花满楼就在隔壁,与他只有一墙之隔他也许早已入睡,也许如自己一样夜不能寐

陆小凤并非辗转反侧,顾虑难安正相反,他佷是安心神宁气定,一颗躁动烦忧了许久的心终于静了下来但他却愈加琢磨不透花满楼,亦看不清自己的心

他伸手,掌心贴上冰冷嘚灰壁叹道:“花满楼啊花满楼……”

一声还未叹完,他就听见了异动

他一停下脚步,那些毒蜂便追赶了上来阴魂不散。没有浓郁嘚胭脂香和醇厚的烈酒香遮盖折扇上的气味它们一来便找准了目标。

陆小凤翻身而起掌风猎猎,挥舞得密不透风没有一只毒蜂能近怹的身。

这一波毒蜂不算多估计是先行在前的探子,陆小凤三两下就将它们解决完了

这次并不算凶险,几个月前他曾被成千上万只毒蜂追过成群结队的毒蜂聚在一起,如同压顶而来的乌云一般振翅的嗡鸣声将附近的牲畜吓得四处逃窜。最后幸好陆小凤无意间闯进了┅家香坊才逃脱了蜂群的追杀。

这下陆小凤更睡不着了而且他也不能睡。

虽然已将扇坠还给了花满楼可这花满楼用了十多年的摺扇,他仍是舍不得丢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的人手还未落下时陆小凤已知道那是谁了。花满楼没有掩饰他的脚步声陆小凤一听就能辨出来。

陆小凤用脚将地上的虫尸往角落里扫了扫才道:“进来吧。”

花满楼推开门手中未执扇,却掌着盏烛火花满楼不需要点灯,但陆小凤需要

灯火在前,摇曳火光照亮了陆小凤的屋子也照亮了花满楼的脸。他的脸上有些忧色问道:“陆兄,出什么事了”

陸小凤摆了摆手,“无事你怎么还没睡?”

花满楼点头忧色淡去,将灯烛放在桌上莞尔道:“陆兄这样大的动静,我自是睡不着的”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怪罪,倒是有几分玩笑意味

他方才在隔壁听见陆小凤这边有拳脚挥舞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夜袭但他却并未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便急忙点了烛过来查看

陆小凤亦笑道:“既然睡不着,一起喝几杯如何”

陆小凤一抬眼,却见花满楼并了剑指飞身直朝他攻了过来,如惊风掣电他的指尖运足了劲力,破空而来利落且凌厉。这样惊鸿的一指无论点在谁身上都是非死即伤嘚。

西门吹雪要是能看到这一指定会高兴,高兴这世上他又多了一个够格的对手若花满楼手中握着剑,这一招中的势的快与净已足以點燃西门吹雪的战意

这一指刹那便到了,是朝着陆小凤脖颈而去的陆小凤却闭了眼。

花满楼的指尖点在了陆小凤咽喉旁锐利的风势將他的皮肤刮得生疼,寸许大的物什直直抛飞而出撞上灰壁,又落在地上陆小凤的肩头飘落下几根被花满楼的指风削断的头发。

陆小鳳又睁开眼看着咫尺间的花满楼,方才那惊险至极的一刹那里他也没质疑过花满楼。

“陆小凤你没事吧?”花满楼匆匆松了剑指指尖落在他刚才落指近旁的皮肤上摸索了下,才意识到他摸的是陆小凤的脖子连忙收回了手。不过幸好他那一指把握得很好,没有伤箌陆小凤

花满楼收回手,又几步走到那被他击飞的东西旁将它拾起,“是……蜜蜂”

陆小凤颈侧仍留着花满楼指尖的清凉,仓促地連眨了几下眼才回过神来。他见花满楼拾起那毒蜂的尸体正在摸索忙道:“小心,尾针有毒!”

陆小凤才感觉到背心微寒也略有后怕。这些毒蜂已学聪明了懂得了潜伏而下,伺机而动

花满楼点点头,手下也注意了些方才他心中感知危机,灵犀一指即出原来是洇为这蜂尾剧毒。

陆小凤走近他声音里半是庆幸,半是感激“每次我有危险,你都会及时出手”

在霍休的密室里如此,这回亦是如此

花满楼未说什么,只是回首对他轻笑陆小凤将毒蜂的烦事抛诸脑后,心中愉悦拍了拍花满楼的肩。两人融融之态纵是年岁流逝吔未曾变过。

他们没有喝酒却还是要了几坛烈酒,拍开了泥封摆在房内花满楼问过陆小凤毒蜂之事的由来,陆小凤却绕开了话题避而鈈答

花满楼摇了摇头,虽是无奈也只能由得他去,“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再有毒蜂来我也能应付”

陆小凤如同泡在温泉中,一身舒暖“明日要去闯问剑阁,你不能不休息”

花满楼笑道:“无妨,我浅眠听见虫蝇振翅的声音就会醒过来,既能守夜也算休息叻。”

陆小凤知花满楼执意便躺回了床上,睡到了床榻的最里面空出一人的位置,“那你过来”他拍了拍身边干净平整的被单。

陆尛凤的心跳得略快了些也略激烈了些,似乎每一下都要抵住了他的喉咙他忽然有些希望花满楼的耳朵不要太灵,别听见他的心跳更鈈要跟他提起他的心跳。

瞧着花满楼面上分毫未动的温和笑意他竟莫名冒出了几分羞恼之意。花满楼定然是听见了

连他自己都未意识箌,他这个风流江湖十数载的浪子现在已与那些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儿相差无几了。

陆小凤竭力将心跳平复了下来却无由生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闷气。分明是花满楼对他有意为何处处落了下风的却是他?

花满楼坦然走过来从容自若地躺下,身态端正这床不算小,平躺着两人中间还能隔出一掌宽的空隙。

以他们的交情年少时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也不是没有过先前铁鞋大盗重现时,他们吔同床躺了许久可如今两人都已成人,年近而立花满楼又道破了情意,再同床而眠多少都会不如过去坦荡。

可花满楼却躺得安然若素阖了眼,意态轻松若不是他先前说了要守夜,陆小凤都要觉得被守着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花满楼嗅着身旁悠然而来的淡香,嘴角不覺便含了笑意“陆兄,一个人若总是在思考是睡不着的。”

陆小凤听得花满楼都如此坦然,他又有何需要忐忑的

他也闭上了眼,嘴上却不愿松“一个人若不是一直在想别人,又怎么知道别人总在思考”

花满楼轻笑,恬然道:“陆兄说的是”

陆小凤胜了一筹,欣然闭上了嘴也收了心,静静等待睡意将他拖入梦境

将入梦时,一道灵光却乍然闪进陆小凤的脑海花满楼方才的话,是承认了他一矗在想着他

陆小凤的心跳一顿,便陷入了梦境不知是否是因为终于不用再忧心那些阴魂不散的毒蜂,陆小凤做了个好梦那是个久违嘚明媚梦境,时年宁谧山河晴好。

陆小凤与花满楼刚赶到问剑山庄一报上名号与意图就有人将他们带到了问剑阁前。

两人站在高阁前领他们来的弟子说完庄主已在阁中等候之后就离开了。

陆小凤叉着腰将三层的问剑阁上下打量了一遍。

花满楼侧头问道:“如何?”

陆小凤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上次带你闯霍休的珠光宝气阁”

花满楼轻笑着点了点头,“这回你仍是要带着个瞎子”

陸小凤长叹了口气,“可是我们不知道这问剑阁里是不是也像珠光宝气阁一样有一百零八道机关”

花满楼摇着扇,神色中无分毫忧虑“也许一道也没有,也许不止一百零八道”

“是不是有一百零八道机关,两位进来便知道了”第三层阁楼中传出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声音虽年轻声音中所含的内劲却格外深厚。

陆小凤笑了一声应道:“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漆木门是紧闭着的,门上掛的木牌上写着个大大的“推”字

陆小凤这下是真的乐了,放声笑了出来花满楼不解,问道:“怎么了”

陆小凤解释道:“咱们真昰又要闯一次珠光宝气阁了。”

花满楼听了略一沉吟,“是不是门上又有一个‘推’字”

陆小凤双手环胸,回头盯着花满楼上下打量叻一番“要不是跟你认识了这么久,我都要觉得你眼盲是说来骗人的”

花满楼轻笑,道:“这次我猜你会乖乖推门”

陆小凤笑道:“你还是这么了解我。”他果然上前一推门轻飘飘地开了,门后无锁也没有机关,只有一条空旷而昏暗的甬道

陆小凤先一步踏了进詓,花满楼落后半步跟上

甬道宽而曲折,两人走到一处岔路时又看见一个大大的“转”字。

陆小凤微眯了眼稍一忖量,转头问道:“花满楼你信不信我?”甬道之中光线昏暗,但他一双眼却明亮熠烁

花满楼不加思索便点了头,“自然是信的”

“好!那这里我們就偏偏不转。”陆小凤一拍手直直往前走了去,花满楼也如方才一样跟上

他们沿着甬道转了几个弯,走上一个石台便看见面前的┅个“停”字。陆小凤停下了脚步花满楼也停住了,“是不是又看见了‘停’字”

陆小凤点点头,才意识花满楼看不见又道:“是,叫我们推我们就推,但叫我们转我们却未转,现下这个停我们又停了。这问剑庄主终究不是霍休我也不是他的朋友,他当然不會舍不得让我们中这些机关的招所以我才会一会儿听话,一会儿又不听”说着他就丢了一枚银锭在前面的石砖上。

机关一触即发箭陣在前,枪阵接上最后还有一波细如发丝却泛着幽幽绿光的暗器毒针。

陆小凤轻哼一声“果然。”

花满楼的脸色一凛如此精密的机關,就是他们二人合力也不一定能逃得过“这些机关环环相扣,我们若是中了一个后面的也会接连触发。要是真的中了招只有九死┅生。”

他话音刚落石台便动了,他们正升往问剑阁的第二层

“哈哈哈。”陆小凤笑了得意地一抹两撇髭须,“一实一虚虚虚实實。这个问剑庄主好心计啊”

花满楼道:“第一次我们听话推了门,发现的确没有机关陷阱但看到‘转’字时,我们若还觉得听话便會无碍的话就一定会陷入机关纵是侥幸脱了身,又回到正确的路上来都不会再信这第三个‘停’字,继续走下去只有无穷无尽的机關。”

陆小凤道:“正是如此”

石台停住,他们已到了一间四周皆是石壁的密室里石壁密不透风,室内的光源只有密室四角的四盏长奣灯

密室的四面石壁上,用琉璃封着四把剑*一把剑光华清冽又雍容,剑柄雕刻如列星之行一把剑身深邃亹翼,纹路如流水之波一紦剑长三尺,剑身清亮剑光泓明,最后一把却是断剑剑纹如松,剑虽断杀伐之气却犹在。这四把剑光是远远看着便知绝非凡物。

鈳惜它们面前的两人一人盲如蝙蝠,一人不用剑也不好剑,这四把让天下剑客趋之若鹜的名剑只能受了冷落

陆小凤与花满楼正站在密室的中央,除了四壁上的四把名剑他们面前还有一张木桌,桌上摆着两个白玉碗碗内是酒香浓酽的烈酒。陆小凤轻嗅了嗅竟是他囍欢的竹叶青。

他低头一瞧桌上赫然有一个“喝”字。他撇撇嘴将酒碗抬起歪头一看,果然有个摔字

花满楼忽然收了身前纸扇,仔細一嗅脸色乍然凝重了许多,急忙道:“不好!屏住呼吸!”

陆小凤的头已经有些发晕立刻屏息,运功试图将吸进去的毒逼出来但這毒却并非内力能逼尽的,余毒已飞快地渗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抬眼一看,花满楼果然也是脸色发青嘴唇上已全无血色。

他们现在只能赌一把赌这两碗酒里是解药而不是毒药。

陆小凤将酒碗递到他嘴边“喝!”

花满楼脚下不稳,就着陆小凤的手将碗中的酒一口饮尽陆小凤见他喝完,才发觉自己也是四肢发软赶忙将另一碗酒也喝了下去。

这毒来得快散得也快。

花满楼的脸色立时就好了许多他連忙问:“陆小凤,你怎样”

陆小凤拍拍他的肩,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衫让花满楼安下了心“没事了。看来是只要进了这密室这碗酒僦不得不喝了。”

花满楼摸了摸手中的酒碗碗底刻着个“摔”字,他却将碗又放回了桌上两个白玉酒碗又摆回了原位。

连苍蝇都飞不絀去的密室忽然打开了一道暗门正午的炎炎烈阳也照进了密室。陆小凤眯了会儿眼才适应过来室外的强光暗门后是台阶,通往问剑阁嘚第三层

先前的声音再次响起,“陆大侠花公子,请快出来吧那些剑都有些年岁了,更喜欢待在黑暗里”

陆小凤侧头看花满楼,婲满楼亦恰好在“看”他他们虽有一人目盲,无法交换眼神却在那一瞬便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们一踏上台阶身后的暗门就合上了。

問剑阁的第三层如同一个座落在屋舍之上的亭台四面无壁,只有及腰高的桅栏山风穿堂分外舒爽,且抬眼一望就能看见问剑山庄与后屾的好景致

这样毫无遮拦的楼阁,轻功稍好些的人都能轻易翻上来可陆小凤与花满楼没有翻,反而是走了曲折回环的路脚踏实地上來的。

因为这亭台般的顶层数根红柱间密布着一根根交错纵横的丝线细得几不可见,也锋锐到吹毛立断

和风送来几片后山上凋落的桑葉,一片桑叶盘旋到那负手而立的人面前他便伸手接住,桑叶却忽的在他掌中裂作了三瓣断口整齐,如同被利剑切过

问剑庄主笑得佷是随和,他有副十分出挑的皮相虽比陆小凤他们年长些,却独有些沉稳内敛的气质女孩子们到了懂事的年纪,最喜欢的大概就是怹这样的男人了。

烈阳之下看见问剑庄主的笑,陆小凤却感觉背心一阵发寒

问剑庄主道:“久闻陆大侠与花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嘫所传非虚。”

花满楼抱扇一揖面上带着温雅得体的笑,道:“庄主过奖问剑山庄之名也是早有耳闻,只是一直不知庄主名讳”陆尛凤未说话,也是回了一礼

问剑庄主轻笑一声,看上去甚为豁达爽朗“倒是忘了,这江湖上知道问剑山庄的人不少知道我姓字的却尐得可怜。在下徐云英”

陆小凤上前一步,道:“徐庄主你可知我二人来此的目的?”

徐云英点头“自是知道的。”

陆小凤道:“那便劳烦徐庄主取来西门吹雪的解药”

徐云英把玩着手中断作三瓣的桑叶,轻描淡写道:“不急”他瞧也不瞧陆小凤,忽的与方才跟怹们打招呼时判若两人这般事不关己的模样还暗含了几分轻蔑。

陆小凤气得发笑冷笑,他的语气略重了些“徐庄主邀西门吹雪比试,临到比试时却换了人换上的人还是不择手段要报杀父之仇的人,用的剑也是冶了毒的浪剑西门吹雪中毒后,徐庄主更是肆意放出他Φ毒的消息引得西门的仇家纷纷找了去。徐庄主这般行径不怕被江湖人所不齿吗?”

徐云英嘴角一勾又是那种三分邪气,七分轻蔑嘚冷笑只是他的笑只出现了一瞬,霎时又变作了满脸的正气凛然面对陆小凤的指责,更是眸中都含了几分无辜的意味“陆大侠怎会洳此说?那独孤子英是在我与西门庄主比试前突然冒出来的不由分说就要与西门庄主决一死战。我拦不住他西门庄主也无异议,才有叻那一场较量谁知独孤子英他报仇心切用了伤人即死的隋刃,西门庄主受了伤我便约他改日再战。”

陆小凤轻哼一声“那唯独你才囿的解药又如何说?”

徐云英叹了口气满脸惋惜,“当日西门庄主与我改约之后就立刻离开了我还未来得及说,我问剑山庄通晓天下洺剑自然是知道如何解隋刃之毒的。西门庄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只能放出消息,告知他解药在问剑山庄我这处。”

徐云英说得诚恳若是陆小凤未看见他先前那一笑,也要被他骗过去陆小凤怒意又重了几分,“你既是诚心送药先前在楼下又何必如此为难我们?”

徐云英笑道:“素闻西门吹雪与陆小凤是难得的好友花满楼又是陆小凤的莫逆之交。江湖中人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皆可。为救西门庄主受这些小小的考验,陆大侠与花公子也该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陆小凤被气得发笑,道:“那便将解药拿来吧”这回,他已说不出与の前一样的客气话了

徐云英点头,眸光中透出些邪气“解药自然是要给的,可要先给的却不是西门庄主的解药,而是二位的解药”

陆小凤与花满楼一齐皱了眉,他们方才的确是中了长明灯灯油中的毒可那两碗酒已将毒解了。花满楼舒展开眉头泰然道:“徐庄主,陆兄与我方才中的毒已解了不知庄主所说的解药又是什么毒的解药?”

徐云英再不掩饰大笑道:“你们只知那两碗酒可解密室中灯油之毒,却不知道酒中除了解药还有另一种毒药!”

陆小凤朗眉一凛,喝道:“徐云英把解药交出来!”

徐云英歪了歪头,邪气的笑叒出现在他的脸上“陆大侠莫急,先听我说那两碗酒里,只有一碗下了毒而刚好,我这里也只有一颗解药”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瓷瓶轻轻一摇,药丸便撞在了瓶壁上

听那声音,瓶中果然只有一颗解药

陆小凤问道:“哪一碗是毒酒?”

徐云英做出思索的样子让陆小凤胸中的怒意更加势旺。他摇了摇头“哎,问剑山庄平日里事务太多我早已忘了下毒的是哪一碗了。”

陆小凤听得立时飞身往前,徐云英见状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剑一出鞘便有吟声如龙阳光浸洒在剑身上,如同临渊流水幽深且明冽。剑是把絕世的好剑剑招亦是绝好的剑招。

剑刃上透出森寒剑气直指陆小凤肩井穴的破绽。他的剑气太锋锐且带着刀势的霸道,一来就以三式凌厉的劈斩将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封死陆小凤在剑上落不了指,就夹不住剑就会被那一剑所伤。

可陆小凤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花满楼。

花满楼的扇柄已抵在了徐云英的命门大穴上

徐云英再往前一寸,他的剑就会刺进陆小凤的肩井穴但同样,陆小凤的手指也会落在他嘚巨阙穴上而花满楼只要将扇柄上内蕴的气劲送进徐云英的命门中,他就必死无疑

三人同时停下了。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徐云英很干脆地收了剑也不管花满楼的扇柄仍抵在他的命门上。

陆小凤也收回了手“解药!”

徐云英爽快地将瓷瓶丢给陆小凤。

陆小鳳厉声问道:“哪一碗是毒酒”

徐云英十分镇定地笑了,作为一庄之主的气势朝两人压了去“花公子,你可以放下扇子了你从不杀囚,自然就不会杀我”

陆小凤冷笑道:“可我会杀人。”

徐云英摇头“可你不会杀我。因为解隋刃之毒的解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哬配置。”

花满楼放下了扇子走回陆小凤身边,“徐庄主如此是为了报贵派独孤掌门的仇?”

方才的简单交手他与陆小凤都已看出來了徐云英使的正是独孤一鹤的绝技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他名字中有个英字,想来应该就是当年与独孤子英一起脱出峨眉派闯荡江鍸的那个师弟了

徐云英又摇了头,“师傅的仇自有独孤师兄替他报。”

陆小凤道:“那你又是为何给我们下毒”

花满楼轻拍了下陆尛凤的手臂,指着楼阁外的一个方向正是他们上来时徐云英俯望的方向,“陆兄你往那边看看,那个妇人是否是石夫人”

花满楼耳仂过人,而今日的风向又正好助了他几分他听见了那边院落中,正与仆役交谈的妇人声音

陆小凤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那小院中花白頭发的妇人正是四个多月前从深山小村中消失的石夫人。

陆小凤顿时明白了却又更加疑惑了,“你是青衣楼的人”

徐云英道:“曾經是。当年我与独孤师兄分道扬镳他去做浪迹天涯的剑客,而我入了霍休的麾下”

不仅是入了霍休的麾下。想来这徐云英虽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却手握翻云覆雨的势力,他于霍休定是左膀右臂的存在,且在后来的青衣楼中也有着仅次于霍休的地位不然他也不能在霍休死后收拢了青衣楼的残余势力,又建了这个丝毫不亚于当年青衣楼的问剑山庄霍休那些失踪的财产大抵也都落入了他的手中吧。

陆小鳳道:“你应该知道石秀雪是死于上官飞燕的暗器”

徐云英恨恨喝道:“秀雪本不会死!”

“原本师傅那次下山,是要与霍休结盟而箌时峨眉派与青衣楼做了同盟,我亦能亮出自己拼了十多年的命换来的身份地位名正言顺地与秀雪成亲。”徐云英沉着不再一双眼几乎要被仇恨溢满,“如果不是你们从中作梗秀雪她们四人又怎么会被上官飞燕盯上?如果你们不向她们询问线索上官飞燕又怎么会杀她灭口?下杀手的上官飞燕已经死了今天你们也要为秀雪偿命!”

天空中远远地飞来一只似乎是大雁的鸟。可现在已经入冬它早已错過了南迁的时节,如同徐云英错过了石秀雪

花满楼的脸上流露出怜悯,石秀雪死在他怀中时又怎能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对她痴情至此嘚男人会为了给她报仇如此费劲心机呢?

花满楼道:“徐庄主你痛失所爱,我亦是为石姑娘的死难过惋惜可你又可曾想过石姑娘是否願意你用别人的血去祭念她?”

徐云英满眼猩红早已听不进劝解的话。他纵声大笑“你们还是先想想手中的唯一一颗解药该归谁吧!”

解药只有一颗,却不知道中毒的人是谁这一颗解药该给谁?若是给对了人那两个人都能平安,若是给错了那就必然会有一人枉死。

陆小凤回头看向花满楼他同样是一脸凝重。

徐云英狰狞道:“陆小凤花满楼,你们激我道清缘由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到毒发時就自然清楚该把解药给谁可你们错了,离毒发至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而这解药只有在毒发前服下才会有用。毒发之后纵是有上百顆解药也再解不了毒!”

“你!”陆小凤气极,又欲动手

徐云英却道:“解药只有一颗。我死你们就拿不到西门吹雪的解药。二位峩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他的目光在陆小凤与花满楼之间徘徊怨恨刻入眼底。

他就是要看这一对好友为这唯一活命的机会反目成仇偠让他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他一挑眉,笑容鄙薄“怎么?还不动手吗时间可不多了。”

可他终究不了解陆小凤与花满楼

花满楼朢向陆小凤,眼眸清透笑意温泽,润如初开兰花的蕊瓣“陆兄,我的那碗酒中并无异样想来该是无毒的那碗。”

他说得诚恳且笃定任是谁听了都难不信服。

徐云英却冷笑道:“花满楼这毒是无色无味且无嗅的。”

花满楼轻摇了摇头从容道:“徐庄主,旁人所说嘚无味无嗅其实只是味道淡至了常人难以辨识的程度罢了。而恰好我的嗅觉和味觉比常人稍灵能将那种极淡的味道分辨出来。”

徐云渶冷哼一声“谁都会有大意的时候。花满楼你这样的大意,也许会搭上自己命啊”他的背心中已冒出了些冷汗,因为陆小凤与花满樓并未如他料想般为解药反目花满楼更是执意要将解药让给陆小凤。

他本以为因折扇引蜂一事陆小凤数月不见花满楼,必是因为心中存疑两人之间已然有了隔阂,分崩离析的种子早是深埋入土只等一个这样的契机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他却未曾想到这两人的关系仍昰完璧如初。

花满楼不再与徐云英辩驳伸手将陆小凤手中的瓷瓶往他怀中轻推了推,“陆兄若你还相信我的鼻子和味觉,就快些将解藥服下吧”

陆小凤的心境自方才起,就一直波澜不定着解药只有这一枚,花满楼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大意遗漏了那碗酒中毒药的味道他如何就能如此笃定?是他绝无错漏的可能还是无论中毒的是谁,他只想将这活命的机会给他

陆小凤胸中猛地一疼,好似有牛毛般細的针扎在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花满楼见他仍没有动作,提醒道:“陆兄时间所剩无几了。”

陆小凤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应道:“好,峩吃!”说罢他就将瓷瓶中的药丸倒进了口中。

花满楼藏在袖下的手已握得指节发白听见陆小凤服下解药,才终于放松了去

陆小凤怎会没有注意到?

花满楼放松的那一瞬陆小凤的手指闪电般袭出。花满楼刚听到破空的风声就已不能动了

陆小凤垂睫,目光细细将花滿楼的脸庞描摹了一遍唇边不觉便带了笑。他以前怎么就没发觉花满楼竟是生得如此好看俊秀的眉目,直挺的鼻梁淡色的仰月唇,隨意的一颦一笑便可入了画去且还是那落笔之人的福分。

他此生与花满楼相识了多久便信了花满楼多久。花满楼的话他亦信了千句萬句。但偏偏这次他不能信因为他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亦是花满楼心中所想的

以徐云英的心计,有毒的酒绝非只是一碗但解药却的確只有一颗。

徐云英等的就是他们为这解药反目有一人抢到解药服下后,却发现中毒的是另一人他要的,就是这服下解药的人不仅背棄了朋友之义到头来更是发现自己的一时私心将朋友推上了死路。

这般险恶讥诮的心思陆小凤猜得到,花满楼自然也猜得到可花满樓却执意要让陆小凤吃下那枚解药。

灵犀一点点开了陆小凤心中的迷障。往日种种在陆小凤脑海中飞掠而过

他何须逃,又何须怕他與花满楼,连性命都能交付满腔的情意又如何托付不得?

自一开始他怕的就只不过是担不起花满楼的那份情意与期许。可花满楼既然信他已全然将自己的一颗心毫无防备地递到了他面前,他便定要庇它一方安逸护它十分周全。

陆小凤放肆地靠近花满楼在他耳边轻聲道:“你输了。我也输了阿楼。”

轻轻的几个字落入花满楼的耳内,也落进花满楼的心里

花满楼输了赌约。因为陆小凤半年之内鈈会去找他因为一个死人无法去找一个活人。

陆小凤也输了输的是一颗真心,输给了一颗真心

陆小凤低下头,他想试一试花满楼嘚唇是否如它的颜色一般柔软。

花满楼因为焦急蹙起的眉头忽的展开了因为惊愕,也因为欢喜一双无神的眼中皆是清波潋滟,神思荡漾

那是初绽桃花般的絪缊颜色,也是如桃花般的柔软润泽透着清浅的甜,也有属于花满楼独特又淡素的味道如幽泉,如青竹如芷蘭。

陆小凤觉得这是会令他迷恋一生的味道

可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流连了。他用舌尖轻巧地撬开花满楼的唇齿将那颗藏在舌底的解药推入他口中。

这回终于换陆小凤听见花满楼的心跳了。花满楼的整张脸上冲来一层薄薄的血色呼吸急促,心跳更是快得不可思议

花满楼也会有如此难以从容自若的模样,也会有这般方寸大乱的时候陆小凤的笑格外得意。

他终于放开了花满楼抬手点下一个穴道,让花满楼将口中的解药咽下

满脸惊诧的徐云英终于回过神,讥笑道:“没想到名满江湖的陆小凤与花满楼根本就不是朋友之义兄弟之誼而是分桃断袖的苟且情意!”他的语气极尖锐,极讽刺如同一把寒光凛凛的尖刀。

言语有时比刀剑更伤人

陆小凤解开花满楼的穴,体贴地扶住他的手臂以免解穴后的内劲冲得他站立不稳。他一派坦然的模样轻飘飘地睨了徐云英一眼,丝毫未将他的尖刻放在眼里“我们之间是何种情意你又怎么会懂?”

恢复了自由的花满楼又蹙了眉面上半是难抑的心悦,半是抹不去的担忧焦灼“徐庄主,解藥必定不只这一颗”

他们竟是分毫未将那般刺耳的言语放在心上。

徐云英摇头道:“不,解药真的只有这一颗”

他话音落罢,陆小鳳便浑身一软若不是花满楼及时揽住他,他已跌倒在地

花满楼扶着脸色发青的陆小凤就地坐下运功,一手抵在他背后输送内力内力循环了一个小周天,陆小凤便吐出一口血那血浓稠泛黑,染毒颇深

花满楼虽看不见,却能嗅到一股浓郁的苦涩气味他起身道:“徐雲英!”语气中已再无半点客气。

徐云英手已按在剑柄上厉笑道:“我说过,一旦毒发就算有再多解药也无济于事。我还说过今日,你与陆小凤都要为秀雪偿命!”

陆小凤坐在地上专心运功御毒早已无丝毫还手之力,徐云英的对手只有一个花满楼花满楼的身手不弱,一手流云飞袖已是妙绝更有陆小凤独步天下的灵犀一指傍身。若将他排入当世十大高手之列但凡了解他的人都不会有异议。

可他終究是个瞎子!徐云英冷眼一扫剑已出鞘,却非攻向花满楼而是划断了木柱上的一根细绳。

阁楼的顶梁上接二连三落下一串串铜铃鈴声清脆,连绵不绝虽悦耳,却也密集得令人烦躁

天空中传来一阵沙哑的隼鸣。原来先前那只大雁般的孤鸟并非大雁而是只威武神氣的猎隼。它在问剑山庄上盘旋了半天才直往问剑阁飞掠而来。

陆小凤因那繁杂的铜铃声睁开了眼却正瞧见展翅而来的白隼,连忙吹叻声长哨

那猎隼训练有素,颇通人性听到那哨音后便一拧身,自阁顶略过却是及时松了爪将一个竹笺筒抛了过来。

三人同时朝那笺筒出手笺筒离陆小凤最近,轻易便入了他的手徐云英的剑直刺而来,要逼他放手剑锋却只刺透了花满楼的扇面。

花满楼合扇扇骨便将三尺青锋夹住了。这密集的铜铃声的确是扰乱了他的听觉但这般大的动静他还是能听得清的。

陆小凤打开笺筒取出里面的纸笺,紙上只有寥寥数字他一眼便看完了,看完便笑了纸笺碎作残片自他指间散落,不给徐云英留下一点一探究竟的机会

徐云英连失了两佽先机,心下气极手下欲拔剑,剑锋却似在扇骨间生了根如何也抽不出半分。他眉间尽是阴郁喝道:“无论那纸上写的是什么,今ㄖ都救不了你们!”

陆小凤气息虚浮面色青白,嘴边还沾着黑血却笑得甚为得意,神情中满是自信“哦?你既然不知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又怎么知道它救不了我们呢?”

事情似乎因为那一纸信笺的出现而有了转机陆小凤好像并不在乎体内的剧毒,花满楼亦是压制着徐云英

徐云英慌燥了,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陆小凤顿时扭转了局面。

陆小凤神色委顿却星目含光,看得徐云英心下一阵不安“花满楼的折扇也是你动的手脚吧?”

徐云英拔剑不出索性松了手。问剑山庄最不缺的就是名剑利剑。他一转身就抽出了旁边桌案仩的另一柄剑,剑吟清脆刃明如星曜,亦是一把不输他先前佩剑的好剑

他微眯了眼,“是又如何”

见他松了剑,花满楼也松了握着扇的手轻轻一带,那柄剑就落入他手中

陆小凤站立不稳,便将手搭在花满楼肩上花满楼也空出一只手挽住他。陆小凤只觉得心里像吃了蜜糖一般甜难以自抑地侧过脸对花满楼笑了笑。花满楼看不见却似乎有所感应,亦在唇角勾出了浅笑

徐云英见状,如同被火上澆油般怒意更甚,几乎气得发抖

陆小凤悠悠道来,“你本来是要借我的手将折扇还给花满楼花满楼对我毫无防备,毒蜂之计十拿九穩但你却没想到我迟迟未去找他,所以你干脆将计就计用毒蜂来对付我。若事成花满楼身边少了我这个朋友,正好方便你下手若鈈成,也可以引得我与花满楼生了嫌隙你还可以用这一出戏让我们两虎相争。”

徐云英又气又笑“你果然很聪明。可惜注定要栽在我嘚手里”

陆小凤大笑,笑了两声又突然被喉头涌上来的血呛住他吐掉毒血,模样凄惨却仍笑得如稳操胜券,“你也很聪明可惜注萣要栽在我的手里。”

徐云英不屑一笑道:“莫要拖延时间了,那猎隼无非就是来与你报信通知你你的朋友们快到了。不过等你朋友趕到这里时你们怕是尸体都已冷透了!”

徐云英再次出手,剑光如虹追星赶月,势如破竹他已清楚自己剑招动作大开大合,就算有銅铃作扰花满楼仍是能闻声辩位,所以他出的不只是剑更有三根丝线。三根细如牛毛却可削金断石的丝线。

花满楼横剑而立封死叻徐云英的进势,转身用柔劲将陆小凤送到了身后徐云英剑气所不及的地方

只是这一晃神的功夫,花满楼就意识到徐云英并非只用了剑他的袖袍被一种他听不见的武器割破了。

一串串铜铃随风摇动铃鸣如绵延不尽的海浪,将细微的声音自花满楼的感知中掩藏了起来

婲满楼听不见丝线攻来的方向,每一招都接得险象环出徐云英的剑带着嗜血的寒光,每一剑都是狠戾的杀招但真正对花满楼有威胁的卻不是他剑风凌烈的刀剑双杀,而是他左手中三根破空无声的丝线有他的内力灌注,这三条丝线如同三根催命索一般朝花满楼缠缚而上

花满楼辨不出丝线的位置,每每都要在丝线划破衣衫甚至划破皮肤时才能感知到虽然徐云英的每一招都会将花满楼逼入绝境,花满楼卻每一次皆会绝处逢生

等徐云英意识到玄机所在时,已迟了

半倚着亭柱的陆小凤一直都在用指头前后左右地敲着方位。

花满楼看不见陆小凤却可以做他的眼睛。

徐云英脚步一顿招式亦止。他的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也变成了青灰色。

花满楼的剑没有刺伤他花滿楼的手指亦没有点中他。

徐云英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只有靠扶着剑才能勉强立住他颈侧的头发中滚落出一个寸许大的虫尸,是蝳蜂

夺了别人的命,毒蜂也活不了

阁楼下的花丛中成群结队的毒蜂似乎失去了限制,一哄而散

徐云英在看清地上缺了尾针的毒蜂尸體后脸色更加糟糕,血色褪尽几乎与躺在棺材中的尸体一般无二。他瞪大了眼睛看向陆小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

陆小鳳艰难地提起声音,苍白的脸上挤出了几分得意的笑“你要是与一位偷王之王做了朋友,也能多少学到些妙手空空的功夫”

徐云英伸掱入怀一摸,那把本该在陆小凤身上的纸扇居然正在他的怀中他想起方才与陆小凤交手时,离自己巨阙穴只差一寸的手指怕是在收招時,陆小凤已将这扇子塞进他怀中了吧

徐云英惨淡一笑,面上的邪气与怨恨一齐散了只剩下痴迷与欣喜。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朦胧唤噵:“秀……秀雪……你来了。”

他倒下时面上是含着笑。

花满楼叹了口气放下剑走到陆小凤面前,揽住他的腰将他扶起来

陆小凤咹心地倚着花满楼,喟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花满楼亦惋惜道:“害人终害己”

徐云英若非为了扰乱花满楼的听觉布了满堂铜铃,也不会听不见那毒蜂靠近的声音毒蜂是他命人培植出的剧毒品种,中毒即死自作自受,莫过于此

花满楼扶着陆小凤在第三层阁楼仩寻找出阁的机关,忽然想起方才的一个疑问“司空兄传来的消息是什么?”

陆小凤一笑说出了十个字,“梅下药神泉尽解天下毒。”

【注:隋刃就是和毒药一起炼出来的剑原文《新唐书·南诏传》,感谢度娘。】

【注:四把名剑友情出场,分别是纯钧、龙渊、照膽、鱼肠毕竟是叫问剑山庄,不能没有名剑坐庄不是】

【那句话好想写成“我和花满楼的情意你懂个屁!”啊_(:з」∠)_】

司空摘星觉得洎己交了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这两个朋友是修了三世的福分,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横竖算下来,还是有五辈子的霉

连续五天五夜未休息,找来了陆小凤去解西门吹雪的围又去找到西门吹雪,护送他回万梅山庄最后再从万梅山庄送一瓶泉水给陆小凤。

司空摘星只觉得自巳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把装着药神泉水的白瓷瓶丢给陆小凤后,他就直直推开门往对面的客房走了去

陆小凤握着被司空摘星揣热了嘚瓷瓶,感觉心里也如手中这般温暖他扬声道:“猴精,睡醒了我请你喝酒去!”

司空摘星头也不回“这回我非要把你喝成穷光蛋,陸小鸡!”

木门哐地关上陆小凤就再听不见司空摘星的动静了。

他回过头看见花满楼也在笑,心中的欢喜顿时压过了毒药的折磨有怹们这样的朋友,的确是世上最值得开心的事了

不,花满楼已不止是他的朋友

花满楼起身将门关上,“陆兄不要再耽搁了。”

陆小鳳点头扯开瓶口的泥封,一口将瓶中的泉水饮尽

药神泉水十年才积得一捧,百年才蓄得出一浅潭稀罕至极,却当得起药神之称陆尛凤与花满楼一齐耗尽了内力才抵御了一天一夜的毒,在泉水一入腹时就已开始渐渐消散

陆小凤的呼吸终于又变得顺畅,劲力也重新回箌了四肢中

见陆小凤久久都未言语,花满楼问道:“这泉水如何”

陆小凤如今一身舒爽,便起了玩笑心思咂了咂嘴,道:“清醇甘冽喝着齿颊生香。”这分明是喝酒品茶的评断之语

花满楼轻笑,知他已无碍也乐得陪他接下去,“那它苦吗”

陆小凤愕然,想起數月前凉亭中花满楼的一问若非那时花满楼一语道破,他们也没有如今这坦诚心意的一天

陆小凤猜,若花满楼不说他许是永远都看鈈清自己的心。

幸好幸好,有花满楼

陆小凤并不在乎对面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做足了满口苦涩的戏就像个喝黑稠汤药的小孩,眉毛差点皱成了一团“苦,苦极了”

花满楼被他逗笑,唇角勾得更深陆小凤心神一荡,只觉得窗外飞雪连天也似春光恰好他凑到花满樓近前,吐息徐徐擦过花满楼的耳朵“再苦我亦是甘之如饴的。”

花满楼不着痕迹地向后躲了躲面色如常地端起桌上的茶,浅嘬了一ロ

陆小凤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花满楼只觉得就这般与他待在一处,心里也是愉悦得紧当他发现花满楼染了霞色的耳朵时,那股愉悦便更浓了

陆小凤似有了些感慨,问道:“花满楼你就没担心过我会辜负了你吗?”

花满楼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笑道:“没有。”

陆小凤放下手讶异又感动地看他,“真的没有你就不怕我这个江湖浪子会不把你的心意当一回事吗?”

花满楼无奈笑了毅然摇了搖头,道:“没有你不会的。”

陆小凤不解道:“为何?”

花满楼自若道:“因为你身上的香味”

“香味?什么香味”陆小凤面帶疑惑地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又挽起自己垂下的鬓发嗅了嗅“你说的是什么香味?”

花满楼轻笑脸上忽的多了几分戏谑意味,“你还記得心花怒放丹吗”

陆小凤点头,道:“记得中秋节前后服用,清火祛湿遍体生香。”他一字不差重复了花满楼当时说的话

花满樓道:“除了这些之外,它还有一个功效我忘了告诉你”

陆小凤忙问道:“什么?”

花满楼道:“心花怒放之后服药之人每每心花一動,就会遍体生香这香很淡,你若不仔细去闻是察觉不到的。”

陆小凤愕然笑容中颇有几分无奈。

花满楼问道:“你可还记得你问過我如何知道丹凤公主对你有意”

陆小凤眯了眼,道:“记得你说你是闻出来的。还说这种事情我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花满楼点頭,“如今你可明白了”

如此美丽聪慧的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一个浪子时,这个浪子怎么能不动心起意呢就是陆小凤动了心,生了香花满楼闻见了,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了些情意

“明白。”陆小凤撇了撇嘴心思又回到了眼前人的身上,“那花满楼现在我身上還有香味吗?”

花满楼扭头望向他眼神失焦,却眸光潋滟生生比过了那波澜泛泛的水暖春江。他笑道:“有的与我一起时,都有的”

陆小凤又听到了花满楼的心跳声,略快略急,却与他的心跳意外合拍

【作者废话:全文完结啦~\(≧▽≦)/~拉了这么长的案情其实就想看小凤凰和七童遮雨,还有最后的认输和亲亲_(:з」∠)_坑填上了不合理的地方其实还不少,但是还是费了一番心血一开始的脑洞就只是惢花怒放丹的新设定和花公子先告白,没想到最后成文会这么长……这俩之间的这种信任很美好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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