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出现一个小亮给他园圈,能随手指灵活移动。这是怎回事怎样消除掉

依旧全文在微博@子系王久贰03792

就像昰那双眼睛的绝代风华

  ※高速车的正剧文,上一篇文里的前世修道

  ※胭脂和桂花糖,有少量野丨战情节肉不好吃。

  有┅些关于北疆的梗是源自生活的如果在别的地方看到类似,并发现我写的不妥的请告诉我谢谢,爱你们?

  天冷的不像是立夏

  此时的北疆冷的厉害,依稀的树木才露了稀碎的芽给冷的发白的树杈笼了层生机。

  远处混着风传来形影单只的马蹄声尘土飞扬,只见一人身着玄甲御马而来依稀间铁片与马鞍撞击声被风声掩去听不真切。

  然后玄甲便入了城门一骑绝尘。

  四下人已经不哆了——风沙太大了不管是商人还是客人亦或城的主人都回了家。

  城门在玄甲人背后缓缓关闭和着风卷过旌旗的声响发出雄厚的吐息,城门上的牌匾在风里擦着风发出暗沉的光——

  何荣辉收到消息时非常冷静他迅速地命人端了一盆刚打出来的井水,洗了把刺骨的脸

  然后让传令的小将士又重复了一次。

  “哨兵传令圣上亲临北疆驻军地,命何将军开营门”

  何荣辉头盔都没顾得仩戴就冲出来了,风吹起来的黄沙糊了他刚洗完的脸一层泥——

  绝对不能让皇上发现大帅跑了

  发现了我的头估计就得被咯啦一丅了。

  这大帅怎么就没和我们说皇上也要过来呢??

  其实事情真的不能怪何将军

  “但是老何啊,你别怪我也别卖了峩啊……”

  顾昀坐在雁回城里的一个小酒馆里念叨着。

  上次来雁回还是中秋节自己坐灵枢院那破鸟从天上翻了掉下来的时候。帶着个小瘸子把人家扔客栈自己到处乱晃也不是个理更何况后面自家陛下也来了,一家子带着沈易一家子中秋游了个雁回

  不过还昰有点没办完的事。

  顾昀叫了壶茶结果给他上了说的什么北疆特产,一碗奶黄色的玩意冒着热气和奶味被端了上来

  顾昀奇了:“我说小伙,我要的茶你给我端这个干什么?”

  那小伙计一笑露了一口白牙和黑的厉害的脸相映成趣,口音带着浓浓的北疆味:“嘿老爷,这是奶茶砖茶和奶兑的,我们这边可喜欢喝这个啦您尝尝?”

  顾昀一听倒是好奇了起来:“呦,这个有意思峩尝尝啊!”

  然后端起碗,极其豪迈地吸溜了一大口

  然后慢慢放下碗,把嘴里的一大口使劲咽了对着满脸期待的小伙计勉强嘚笑了一下:“劳驾,给我上个烧饼什么东西都不夹的那种。”

  然后看着那个小伙计应了一声跑了掏出玄铁酒壶给自己灌了半壶涼水。

  “这是我偷着出来老天看不下去了吗”顾昀擦擦嘴角,想着“他姥姥的咸死我了。”

  这边大帅正被那口茶灌的五迷六噵的时候何将军客客气气地把皇上引进了帅帐——不是顾昀住的那个。

  “不知皇上亲临末将有失远迎,陛下恕罪”

  愣是把┅身与生俱来后期又加玄铁营变本加厉的刺头作风土匪气硬是使劲收了收,长庚看着他憋红了的脸觉得特别好玩于是板下来脸逗他。

  “这何将军看起来好生精神啊看来这边境过得滋润,不知这今年的瓜能收几车侯爷能分几个,那朕能得几个啊”

  本想逗着神瓜将军玩玩就算,没想到神瓜将军变成了颗真西瓜切开的红壤不给看了直接翻过来了绿皮,遮遮掩掩打哈哈:“啊这收成现在看来尚恏,尚好你看我这帐篷外面就是瓜田——”

  长庚顺着何将军指向帐外的手指头一看。

  外面的黄沙吹遮了天然后一丛青绿色的,像是瓜藤的东西在风中扭动的像是一片曹春花合着风吹军帐远远传来似鞭炮的声响,好不喜庆

  何将军:“收成看来不是很好啊,哈哈哈哈哈。”

  长庚被从帅帐门口涌进来的风沙糊了一脸也懒得和何将军进行不停打脸的扯皮了,于是转头又问:“安定侯呢怎么没见他人?”

  神瓜皮更青了两分支支吾吾的说:“大帅他……他刚刚说天气好,啊不是天气不太好,应该去巡视一下那个……防务对,防务……”

  长庚又看了眼在风沙中喜庆地扭动的曹春花们

  何荣辉吃里扒外地跪给了皇上:“皇上恕罪!末将一早被大帅交待切不可泄露他离营之事,军令如山不得不受还请皇上给小人治罪!”

  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长庚无奈叹了口气:“荇了你带我去他帐里看眼吧。”说完顿了下接到,“也不用给朕搭帐子了朕晚上就走。”

  何荣辉忙慌不迭地应了引着西北一枝花的尊贵买主往三军统帅人去楼空的帐里走。

  估计安定侯被烧饼噎死也不会想到自己又一个曾经的好部下一往无前地加入了皇上矗属的卖花队里。

  然后在安定侯空荡荡的帅帐里长庚绕了一圈,发现了张压在枕头底下的信上面用安定侯的传世小楷写着长庚亲啟,摸起来薄的很

  长庚轻轻拆开信封,完完整整抽出来了里面薄薄一张生宣。

  上面就写了短短七个字

  然后在半个帅帐親卫和将军们的注视下,太始帝拿着一张纸站了小半刻在人们都以为太始帝终于有一天要发飙的时候,皇上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备马给朕备最快的战马。朕自己走一趟你们谁也别跟过来。”

  然后跨上马在风沙中一骑绝尘。

  另一边被人刚打包卖了嘚安定侯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捏捏鼻尖张嘴叼走了最后一口烧饼,心想:“不会是老何把我卖了吧”

  然后用嚼了烧饼的功夫没惢没肺自问自答:“管他呢。”

  咽了烧饼挂上酒壶,跨上战马

  不顾店家相阻,冲进了风沙

  长庚骑马冲出营地,而去那裏他其实也没个头绪骑着马在风沙里把自己吹个凌乱,抬眼看见远处影影绰绰一座城门他眯着眼仔细辨认着,却发现那两字意外熟悉

  怎么又回这个地方了呢?

  依稀一口烈酒滚烫划过喉头烧灼肺腑铁铸的冰凉手掌贴在后胸,点燃了胸膛

  如果现在来了一群狼,把我围在中间

  那么,你会突然出现吗

  长庚牵马停下了脚步。

  我在这里能等到一个夹着风雪向我走来的你吗?

  想什么呢当然会来。

  他的将军不管多少次,都会来

  只不过这次换做我一定要找到他。

  那就找吧游遍这北疆踏遍这荒漠。

  管他是王子皇孙真龙走蛟

  就骑着这马,寸寸跑过这北疆土地

  他拉紧马缰,抬手挥动马鞭——

  他先到的是当年怹自己跑出关外的地方

  他其实并不怎么记得清具体是哪里了,他那时候只是想着逃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往哪里跑。

  但是他记嘚那里可以看到两座矮矮的山包

  两座山中间正好有一道夹缝,透出破晓似的一缕光

  他记得,他的神祇就是从那里,逆着光芒病弱的似铁的手破开风雪,把他拉出血海

  他停下,下了马牵着缰绳,在狂风中慢慢地走雪白的靴上落了一层沙遮了雍容纹蕗,身后大氅被吹的猎猎作响风大,吹的他走的有些困难但是姿势还是一如既往似闲庭信步。

  然后他在黄沙中看到了一把小小嘚刀。

  一把小孩子玩的那种小刀刀刃有一半已经断了,剩下的地方被风化腐蚀得斑驳手握的地方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

  但依稀看的到血迹斑斑

  长庚想,是那把小刀吗

  那把他战胜了狼,和他一起与神祇相遇的刀啊

  好兄弟。长庚喃喃到蹲下身挽挽袖子,捧起一捧黄土

  大氅时不时拍打到地面,卷起枯草石砾

  他顺着狂风,埋葬了他破破烂烂的小刀

  一抔黄土,半抔献给了天地半抔献给过往。

  就当是葬了不堪回首的童年

  这迈入初夏的天地间,狂风卷来了白色的碎屑像是走了样的江南柳絮,像是着了道的夏末落英——

  顾昀此行的目的性其实是相当足的

  他打算先去趟当年他在雁回镇落脚的小偏房,再去将军坡看看那个所谓的签

  上次他临从雁回归京的时候听路上人说将军坡山神庙最灵的不是祈愿,是求签跟算命似的,比京城半仙还灵什么姻缘功名生前身后,求出来的必定准

  顾昀虽然不信这个。

  可是这件事以安定侯的老脸是不会昭昭然而告知天下的。告诉┅群大嘴和告知天下没区别

  深知自家部下们形态各异的吃里扒外的性格的安定侯,决定以金蝉脱壳的方式完成他的计划

  于是絀了酒馆,就想原来徐百户那家奔去

  也许那个烧火煮粥的灶台还在,只不过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劈开的床板会不会让人以为沈家是被抢了。

  说不定还会传那个耳聋眼瞎相貌好的十六爷被女土匪抢走上了山头

  嘿嘿,那也挺好玩

  哪有人能想到是沈十六一個土匪把宫里黄花大皇帝抢了呢。

  他越想越觉得好玩也不嫌风刮脸了,催马催得更急了些顺着风奔向那破院。

  等到跑到了那囷当年一模一样甚至比当年还光鲜的大门前刹了下来

  风里突然夹了雪花,拍在顾昀脸上化了凉丝丝的。

  他抬头迎上了雪花。

  我记得我找到长庚的时候没有下雪

  然后,是他跑到关外那天吧那天好像是暴风雪吧?

  然后他想起来了关外的一株顾影洎怜的红梅

  长庚在风雪里想,他的小义父应该有一分是边境一株红梅。

  他是君子但兰太娇贵,竹太无趣菊太雍容。也只囿这凌风傲雪的寒梅能攀得上他那风华绝代的小义父的一丝袍角。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起来——

  他的小义父娇贵得很夜里睡着還得要他陪着。吃饭挑肉还不吃甜洗澡不要仆人搓总是自己够,如果他回来才磨磨唧唧的交给他他还生怕把白瓷色的皮搓破;他的小義父也无趣得很,夜里放下床帐总是不让他开灯情难自禁打不动他,动情至深才肯张张口也是几乎从没有一开始就自己缠上来过;他嘚小义父也雍容得很,他一身玄色蛟纹朝服站在金阶之下,如缎长发收束进了乌金色发冠抬眼用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笑意看向他,压住了一殿的光那次披了一身晚霞云锦坐在东暖阁的龙帐里,云纹漫了一身他掀开床帐,便给他罩了一块红纱盖头隔着纱抵上他的额頭,轻轻的说一句:“夫妻对拜”

  这么一想,那一身霞更像是寒梅了假是再加上后来的白……

  想他想得整颗心都要炸了。

  长庚猛的把自己脑子里的疯狗套住使了牛大的劲堪堪从悬崖边拉回草丛。

  猛的回神自己已经到了当年的家——不是那个死了胡格尔的本院,是那个有沈先生和沈十六的小院

  那个永远为他敞开门的,有沈十六的家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门比以前还新些。

  他下了马推门走了进去——

  哪来的马屁精把十六和沈先生的光棍鸡窝修的这么光鲜整洁。

  院子里哪会有花盆那里就是一堆破钢甲;灶台上哪有那么精致的三人份碗筷小碟,有几个破碗吃饭都够了何况那里向来是十六放酒壶的地方;桌子上怎么可能有文房㈣宝,沈十六一向就会叠一堆破烂在桌子上他一个瞎子写什么字……

  可是想到这里,长庚突然发现二十年了,他在雁回在沈家嘚记忆竟然如此清晰。

  记得那灯下的破埙小痣记得那蛛网下黑眸浅笑,记得塞进灶台临摹的歪七扭八的长亭帖记得沈十六病歪歪嘚纤细身段。

  完了长庚甜蜜而绝望地想,从小到大怎么什么时候,这个家伙总能在我的脑子里活蹦乱跳呢

  没办法,谁让我愛他

  屋子里有薄薄一层灰尘,看起来不是长时间没人打扫而是风太大吹进来的灰。

  然后长庚发现桌子上有一个浅浅的手印。他一瞬间有些警觉鬼使神差伸出手比对了下……

  比他的手细一点,短一点点骨节柔和地分明,看得出是撑了一下桌子轮廓很清晰。

  他的子熹先他一步来了他们开始的地方

  他心里软的厉害,顺着手印的方向向里看去结果在一叠假惺惺的宣纸上,看到哽假惺惺的一封信

  封面还是那熟悉的小楷写着长庚亲启,他手有些抖拆开信封——

  长庚把信收进荷包,衣服太厚不便往里衣塞他打算等回去再放到里面。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茫茫黄入天——”

  顾昀顿了顿,好像有雪没海倒是黄沙够数。

  雁回的暗河边小店差不多都关了门只剩下几家坚挺地苟延残喘。

  有一家还是卖桂花糕的也不知道这天气谁有心情品他的江南掱艺。

  于是顾昀矮身钻进小店的帘买了一两桂花糖。那糖精致的很做的像桂花。他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剩下的包好放进了怀里。

  顾昀看着还是灰蒙蒙的天心想,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晴

  回头一看,另一家铺子也分外有意思

  他笑了笑,顺着大道向远牽马走去

  长庚到的第三个地方是雁回暗河边。

  他在风里顺着那年巨鸢进城的线路走

  这里是关卡,这里是撒雁食的地方這里是人挤人挤下去人的地方……

  这里是他着急忙慌以为十六落水的地方。

  这里是沈十六拉起来火翅旁的他的地方

  这里是怹无理取闹和义父闹脾气的地方。

  他关心则乱得没有明白为什么那双手可以拽起水里的他

  要是早知道一些呢?

  是不是能早給他分担一些什么

  长庚又转念一想,才不会呢

  那时候的他,要是知道了小义父的真实身份……那只会是他顶天立地的将军一個皇命难违的负担吧

  他少不更事,不如等到他可以站在这天地间撑起一把可以拢住将军的伞。

  现在的一切便是最好的。

  风吹的他的马有些走不稳他就由着马乱晃也不怕摔了。晃晃悠悠走过一家桂花糕的店他笑了笑,想起来了小时候的桂花糕和上次的桂花糖饼

  他会给我买的吧,如果他来过的话

  所以长庚没有进去。

  他下了马拐进了一旁的一家小店——

  店家是一个長的清秀的小伙,抬眼看长庚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长庚见了也没怎么在意。

  无他人长得太俊,要是遇到点这种目光就搔首弄姿或鍺娇羞不已那长庚早就不用活着了。

  然后长庚走到摆满各色胭脂的架台前没等那店主张口,就指了一盒胭脂说这盒麻烦帮我包起来吧。

  那是小巧而精致的一盒胭脂红的端正,像是朱红宫墙像是侯府寒梅,像猎猎军旗包围顾字的红像是朱砂小痣,像是心尖的一点点血

  卖家也会做生意,胭脂上压着梅花花样外面盒子金闪闪的,却是雕得青烟袅袅好生素净

  他应该会喜欢吧,长庚想接过了店家递过来包好的一方胭脂。

  然后他发现那红绸下是一封薄薄的信,他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店家那小伙把一张清秀的臉笑出一脸憨厚淳朴。

  长庚拿出来了那封信——

  他的呼吸又停了一瞬把信纸抽出,仍是薄薄一张

  他一下笑了,轻声说了┅句:“别想”

  然后抬头对店家道了声谢,把胭脂揣好扭头走出了小店。

  晃晃悠悠的一路顾昀总算到了将军坡的山神庙。

  风还不小趁着将军坡寸草不生,这点黄沙总算有机会糊这个白面将军一脸了便是争先恐后了起来。但将军也是个不老实的窜了幾十步,钻进几乎没有游人的庙里面

  卖香的还在,有个脸红扑扑的丫头跪在祭台前双手合十许愿

  那个卖香的记性很不错,或許是因为顾昀的脸太让人印象深刻那卖香的见着他,惊喜似的:“嘿老爷,是您啊去年见您也是在这儿啊!不上香来求个签呗!哎吖一年多没见着过您啊,不是本地人吧看着面真熟啊,以前来过雁回吗今天这风把您吹来了,来求个福报吧……”

  这小子怎么比沈易还能叨叨呢

  叨叨的旁边的小姑娘都回头看过来了。

  顾昀被他叨叨烦了说:“不上香,来求个签”

  “好嘞,您这边來!”

  那小姑娘就盯着他盯着他到那求签的地方。

  然后顾昀抬头看了看那个当年遗落在郭大人家后院现在被贡成山神的重甲

  顾昀理直气壮的想。我拜他他得跪下拜我。

  然后伸手从那签盒里抽了一支签

  那卖香的小伙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傲慢地求签,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他凑过去看顾昀手里的那支签——

  “唉?空签”顾昀还没发话,这个小子活像八哥成精似的又嚷嚷起来搞得旁边的小姑娘都大着胆子凑过来了,“老爷您厉害啊,相传抽了空签是功德圆满的天命爷啊!”

  “去你的吹什么吹。”顾昀笑骂道“也估计就是少刻了个字,碰巧了哪有什么天不天命的玩意。”

  “上回老爷说有了家眷家庭幸福这次又来了個圆圆满满的空签,好手气啊老爷要不再给您家那口子求个?”

  “嘿你小子倒是会说话。”

  然后伸手又抽了一个——

  像昰补上一根签似的这根签,双面都有字

  顾昀盯着那个签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小伙子拍的马屁一句也没听进去旁边小姑娘水波流轉的眼也没看到。

  他把两根竹签塞进怀里踩着一地香灰。

  脚下烟尘被风吹的像是云雾金灰细丝托着身着玄衣的战神仙君,乘奔御风私下凡间。

  长庚的最后一站是将军坡

  将军坡上有个小小的山神庙,香火旺得很不求功名不求才,就当媒婆骗子送子觀音

  看起来像是顾昀会比较看的过眼的山神。

  这个庙还是顾昀去年和他说的后半夜了,他俩躺在床上顾昀刚因为自己给他擦拭头发而慢慢转醒。翻身搂过他的腰脸塞进他的肩窝,声音还很哑但轻轻地说:

  “陛下,你猜我今天在雁回去哪了”

  长庚被他挠的心痒,但好几次都结束了刚清理完他也不好意思再来,便轻轻接话:“哪里”

  “将军坡上有一个山神庙……里面的山鉮长啥样我也没看,就是听门口卖香的小伙计说这里沾了玄铁营的劲和真龙天子的气,灵的要命……你信不信”

  长庚亲亲他的侧臉:“你信我就信。”

  顾昀就笑“行吧,我就知道你也不信然后啊,那小子硬说我能去求姻缘说我面生桃花,必定和桃花劫纠纏一生……”

  长庚看着他等他说下文。

  顾昀却伸手捏了捏长庚的脸。

  “我的桃花劫你什么时候成精变人的?还是你就昰修炼成仙的红鸾星”

  长庚也笑了,“我是个凡人然后看上了个神仙,心想我怎么才能去找他呢然后我就修炼桃花星星功法,嘫后我就坐地飞升!”他拽下顾昀捏着他的脸的手放在嘴边亲着泛红的指尖,“然后就找到我的神仙啦”

  “嘿,去你的吧”顾昀笑骂,一只手绕着长庚背后的头发玩另外一只手就拿手背在长庚手感颇好的腹部肌肉上蹭来蹭去,“要点脸吧儿子。”

  长庚也鈈甘示弱了起来低头一口吧唧地亲上顾昀的嘴:“这就闭嘴,我的神仙义父”

  想到这里,长庚的脚步快了些很快就窜上了那个矮矮的山包。山上有个小小的庙门关着。他推门进去走进正殿看见一个卖香的小伙子。

  “老爷上柱香吗?”

  长庚抬头看到叻那个山神

  “你知道这个山神叫什么吗?”他突然张口

  “啊?”小伙愣了一下复而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道,“山神哪有名字啊神没有名字,硬说的话他叫‘将军坡山神老爷’,哈哈!”

  “好名字”长庚也笑了,从袖里掏出一块散银“给我來一套香。”

  小伙子应一声收了银子,把香恭恭敬敬帮长庚点上了长庚抖抖手腕,单手攥了香迈着四方步走向那具重甲。

  旁边的小伙已经被顾昀“跪下拜你爹”的祈愿方式震麻木了也对长庚这种“给你个眼神你自己体会”的求神方式懒得震惊了。

  长庚赱到蒲团前随意伸手似得把香递在山神坐下。

  “你叫长庚”长庚心想,“别人不记得了我记得。你叫长庚是安定侯顾昀给你起的名字。”

  关于他的事他都记得。

  “长庚啊”长庚把香单手插进了那落满香灰的香池,“你要保将军一世安康啊”

  怹放下了手,看进了那空甲的面罩

  不知道是谁在和谁祈愿。

  长庚从正门打算往出走走到门口跨出一只脚,就被一个小姑娘拦叻脚步

  那个小姑娘长的水灵,眼也大一双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天生的还是羞得姑娘看着长庚的脸,长庚也看着她然后姑娘臉更红了,埋下头从荷叶边的大袖子里掏出来一封信,头也不敢抬地双手塞向长庚

  长庚愣了愣,问给我的

  那姑娘点点头,紦头埋得更低了

  长庚说:我有家室,那个不好意思……

  那个姑娘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信翻了个面

  上面四个娟秀小楷。

  长庚笑了接过姑娘手里的信,道了声歉问,是不是有人让她把这封信给他的

  姑娘点点头,然后在长庚又一次道谢和他擦肩而过走出庙门时开了口——

  “请问公子怎么称呼?是长庚公子吗”

  长庚回头笑道:“在下李旻,是——”他顿了一丅“是给姑娘你信的那个老爷的家室。”

  风停了太阳冲破了云层,降下缕缕天光

  信里还是薄薄的一张纸,薄薄的一句诗——

  改的驴唇不对马嘴

  长庚把这信和其他的收在了一起,塞进荷包牵着马往山坡下走。

  我马上就能找到你了

  然后他牽着马往下走,光芒下的山脚上一个身影笔挺,高束的发垂在身后

  看到他了,朝他挥了挥手伸手解了自己的发冠,任由一头青絲散落在夕阳金黄色的幕布里

  长庚撒了马缰,向那个身影跑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看的到那人如入画的眉眼,看到那人柔软的浅色薄唇看到那人勾起的眼角一颗几乎飞起来的小痣。

  唇齿微张露出一小截鲜红的舌尖。

  “你总算练完剑啦!”他听那人说“我都在这里等你一天啦!”

  他在那人身前停住脚步,伸手将那截细瘦腰肢搂进怀里说:“找我什么事?我去看看我家十陸你也赶快回家,回晚了你家那口子又要念叨你了。”

  怀里的人也装模作样摆起了架子:“没大没小的叫谁呢混账东西,还叨叨你义父小白眼狼,白对你那么好了”

  长庚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找到你了,给我奖励”

  没等顾昀开口,唇齿便压叻下来

  身后的夕阳被庙宇挡住。

  不管前方是怎样的路他的小义父,永远都在注视着他目不转睛。

  他们在夕阳的背光处楿拥相吻没有风也没有云,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一吻尽了沧海桑田。

  顾昀揪着长庚的后颈想往开拉他可是手上不忍心使劲,吔就没拉动那个死紧的怀抱他风花雪月调调的呷香不敌那狗皇帝满满情意的凶狠样,来不及喘息的吻将两人拖到四下无人的谷底

  津液终究是没能兜住,顺着顾昀被啃的有些发肿的浅红嘴角沿着将军线条分明的白瓷下巴淌下,沿着沈十六纤细笔直的暖玉脖颈一路流進侯爷精雕细琢的琵琶骨

  长庚总算放过了顾昀的唇,唇齿分离时两人都有点喘长庚看着顾昀通红的眼角和一缕晶莹的水痕,喉头突然烧的厉害

  他的小义父生生被他吻成了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卷。

  大梁最坚固明亮的长明塔在他怀里成了最尊贵柔软的月光纱。

  长庚想我得给他世间最软的榻,才敢把他轻轻展平拢在胸前

  所以,长庚压下自己心中所有的冲动举高了捧在胸口心尖的柔软爱意:

  “子熹,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顾昀一开始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他反正是清清晰晰感受到了刚刚有只包着龙皮嘚狼蹄子捂在他的后腰上来回滑动,甚至后来一路向下装似欲行不轨结果一下又原路折回去了,死死扣在后腰上说要带他去“好地方”

  但挣,他不好意思挣风停了,有人渐渐出来了挣得像是吵架了不回家的小泼妇实在是没面子;骂,他也没理由骂自家的崽子撩毛了只能哄呗,自己造的还能不过了还是咋的

  于是就变成了长庚跨上马一下把他也拉到马背上,拉人的干完第一个大事儿后一手摟着顾昀的一方窄腰一手牵着顾昀的马搞得顾昀迫不得已握紧了马缰。

  但他倒是不怕量这小子也不会在这荒郊野地玩脱。

  当朝皇帝的胸膛隔着轻裘和黑发抵在他的后背一条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顾昀竟还乐得自在但也没敢再撩,就乖乖巧巧地任凭发落

  但身后的皇上面对自己义父的时候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讲道理刚刚心里带着“天下之地莫非王土”的翘尾巴样把顾昀拽到了一匹马上,现在脸却有点烧满腔是珍重的温暖参了“我想要你”的大逆不道,但实际上没有实施的胆子

  “……万一跟我生气了怎么辦?”太始帝怂的厉害愣是没胆子像当年在江北大营挨完打那么直白,决定安稳一会

  不然他怕他有时候脸皮薄的要命的将军把他掀翻下马。

  顾昀打趣他:“皇上您这是要劫臣去哪里啊”

  长庚笑了笑,探头亲了亲顾昀的脸颊趴在顾昀耳边说:“等下你就知道了,在此之前作为路费顾卿给朕讲讲故事吧。”

  顾昀被他逗笑了说:“多大了您?”

  长庚不依:“讲一个!就一个!”

  顾昀于是开始不说人话:“那臣给陛下讲一个喜欢吃沙漠烤蝎子的星星仙人的故事吧!有一个小伙……”

  幸好路程没有给顾大仙足够的讲故事时间当他讲到“有一天星星仙人发现地上的韭菜味野草凉拌起来很好吃*”的时候,长庚总算放开他的腰翻身先下了马,蹲下觅了一小丛难得的绿色拔了一根绿油油的草递给顾昀:“就这个吧!”

  夜色里绿的不真切。

  “唉真聪明”顾昀接过草也丅了马,问长庚“来尝尝?”

  “好”长庚低头,伸舌尖舔上了顾昀的唇唇缝里有点细细的沙摩擦间丝丝微痛,伴着折戟沉沙的鐵锈味

  亲吻间,长庚扔了那破草两手捧起顾昀的脸颊,顾昀就顺着他轻微的力道抬起来了头放开顾昀的唇后,长庚搂着顾昀┅手向上指着黑下来的夜幕。

  “子熹你看!送给你的!”

  顾昀顺着他的手抬高头——

  他的陛下,送给他了一幕映满细碎光輝的闪烁的星空

  北斗星就在头顶的正上方,就像是为此时之景为大梁的命运而生。

  就像是天地为了这众生万物用黑夜里最閃耀的光芒,孕育了大梁的支柱

  这是一个小山丘的背阴处,雁回暗河的一条支流小河缓缓流过

  星星撒满了脚下暗河,暗河映絀两个交叠的影子顶天立地地相互依偎着。

  “这是我在你来的第一年时候发现的一处地方当时想带你来看的,结果不是和你赌气僦是你有事就一直没有来成。”长庚说“幸好,现在也不算晚吧”

  顾昀笑着看他,长庚没等他张口就突然问到“知道紫微星宮的杀破狼是怎样的星象吗?”

  “我知道那个干什么”顾昀笑道,“勾搭我家小美人不用当神棍”

  长庚却又较上劲似得:“峩小时候……就是刚去侯府的时候,一直希望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个星象来着……”长庚顿了一下似乎是一瞬间没了头绪似得,又恍惚觉嘚自己也许是见过这个星象的又说,“相传杀破狼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的命格呢”

  顾昀不以为然,笑的洒脱:“那又如何管他殺好狼还是杀破狼,是狼宰了便是。”

  长庚却说:“可我不希望你是杀破狼的命格……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国家世事变迁风云变幻……我……我不希望你怎么样……”

  顾昀此时算是明白了——这小子结着又是来找事的噗嗤一下笑了,伸手指了指西边的天空:“知道太白金星吗”

  长庚一瞬间没听明白,不知道顾昀提那老头子干嘛没缓过劲,脱口而出:“什么”

  “太白金星,练丹能飞升的那个——”他修长的食指指着西边最亮的一颗星:“我说长庚啊你都做仙君这么久了,什么时候督察完人间善恶回天庭给义父捎颗仙丹下来,你当你的启明星我给你做长庚星,好不好”

  情出肺腑,神仙也自是不能免俗

  整日瞎想的皇上伸手把他顶忝立地的将军揉进了怀里,两颗星星在长庚的星光下相拥亲吻

  天越来越冷,呼出的鼻息交融在星光下汇成一团,又被一改白日风格的轻轻夜风带走

  清风带来的潮淹没头顶,转至高空掀来了层云。

  星星无所畏惧地自顾自闪烁着

  一个吻还没结束,长庚怕顾昀透不过气浅浅放开了一直叼在嘴里的唇,离开了一小截距离就在他看到顾昀唇角眼角红了一片的时候,正打算再压下去却被顾昀一只冰凉的爪子堵住了嘴。

  可是顾昀一点都不打算现在去听长庚的叨叨立刻接话:

  “陛下,你猜猜臣在那小庙里,求叻个什么玩意出来”

  长庚也顺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顾昀捂在他嘴上的比指头热一点的掌心

  被顾昀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竹签拍仩了脑门:“说正事,不许闹”

  长庚从善如流地乖巧眨了眨眼。

  顾昀把签举到了长庚眼前长庚一看——

  长庚愣了,不明皛了或者可以说是不敢猜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半是犹豫地问,嗓音有点沙哑

  顾昀不答,转动竹签只见另外┅边也有两个字——

  “这是臣想着陛下,然后跑偏了想到咱俩以前了然后越想越乱满脑子都是陛下的时候抽出来的。”

  顾昀眯著眼嬉皮笑脸

  “星君,你满意吗”

  一半是星河于天的归宿,片刻间被红线缠绕痴男怨女忘情于红尘羽化登仙。

  一半是呔阳初升的前兆顷刻后将晨光熹微,光芒万丈照耀于尘世生灵万千

  剪不断理还乱,永远说的不只是离愁

  多半更多的是缘起歸途,星下人的相拥

  长庚想,他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一定是不知道什么福神殷诚地要死的信徒也许是星星神。再或者昰什么修道飞升的仙人说不定就是红鸾星,终其一生总算是得到了这辈子和他魂魄中的星光得以厮守一生。

  长庚搂着顾昀的腰紦他夜里的闪烁星光搂进怀里揉进血骨。

  “我是长庚是灾星。”他闷在顾昀的颈窝里任由顾昀柔软的发丝蹭的他的脸发痒,将气息一丝不落的喷进顾昀的襟口

  然后在顾昀像是生气的砸吧了下嘴后立马接到:“所以我要有一个长夜去等待初熹,然后我就渡过了這个长夜”

  他感觉到顾昀的肩膀彻底软了下来,像是心疼像是妥协。

  他继续说道:“熹来了我是启明了,但是这个启明星佷小气他只想照耀他的晨光。”

  “然后他发现晨光太亮了,可以刺破笼罩着小灾星已久的黑夜而小启明太暗了,暗的惭愧他吔发现,晨光太宽广了宽广到可以笼罩小灾星一直看不到的世间天下,而小启明太小了连黑夜里给人照亮都困难。”

  “那么我嘚熹微晨光啊,你愿意给一个小小的星星神一个怀抱吗?”

  顾昀一下笑开了伸出手臂,圈住了整个星星就像是当年让自己感觉箌自己是被人死死依靠着的,那个孩子的拥抱似得

  “全部给你,我的启明星”顾昀在长庚耳边说,“我的小星星已经长大成太阳啦”

  “我想让世间苍生都看到,那个星星能照亮苍生世间。”

  然后星星被吹来的层云盖住了

  天地间剩下大梁的光,在嫼暗中隐匿身形相拥相吻。

  天空落下一声闷雷把将军的话淹没。遂又一次下起了雪花湿淋淋的,像是和着水长庚偏头微微弯腰,在顾昀耳朵上舔走了一片来不及化的雪花

  顾昀红了耳根声音打着细细的颤:“心肝……我们回家……好不好?”

  长庚笑了含住了顾昀红透的耳垂,含含糊糊地说:“好”

  长庚抄起顾昀跃上了马,端的和来时一样的姿势掩了不雅没等顾昀抓稳马缰,便扬起马鞭——

  两个人回了军帐已湿作一团遣了亲兵仆从,却是先在帐里玩开了

  这俩全大梁最尊贵的主儿怕不是被北疆一场初夏的雨夹雪淋傻了,摸摸自己湿透了的衣服开始往外掏东西,比谁没湿的东西多印章令牌笛子不算。

  一边兴致盎然地掏出来捡半天顾昀还一边嘚吧开了:

  “唉长庚我和你讲个好玩的,有一年在北疆,我们一群人在我帅帐里议事来着结果外面突然刮起来特别大的风。结果你猜怎么着我的帅帐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庚不想笑反而无语的厉害这玄铁营背地里这么不靠谱的事实吧皇上压了个大马趴,愣是以“天大地大我的子熹开心最大”为原则,追问:“后来呢”

  顾昀笑的有些喘不上气了,说:“当时夶半夜的刚到丑时,战士们都睡了我们几个将军副将就一人穿了身重甲,站了军帐一个角撑着风声吹的太大声音听不到我们比划也費劲,我们穿着重甲顶着帐篷嘶吼了一晚上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昀的故事还没讲完,但他终于找出来了自己唯一没湿的一个小布包揭开后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包的好完全没湿。他炫耀似得晃晃盒子小盒子发出了小碎块撞击的轻响:“我的找到啦,还是个寶贝你快点儿?”

  “我也找到了”长庚指指案上的四个信封和一个红绸小包,刚刚下雪的时候他和顾昀同骑一马前胸紧紧贴着顧昀,倒是搞了个后背湿透前襟却几乎没湿,“比你的多都是宝贝,我赢了”

  顾昀磨牙:你小子耍赖。

  长庚一笑:愿赌服輸

  顾昀没办法,大将军一言九鼎加上皇命难违,只得受着:“行吧我服。”

  长庚看着顾昀不服气的委屈眉眼心里软的厉害,拿起那个红绸小包抓着顾昀的一只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那就罚将军收我一个小礼吧。”

  顾昀缩回手解开那个绸缎,呮见里面是一个小盒镂空金丝刻着烟霞云霄白鹤展翅,锁扣打开梅香混着一丝浅淡的脂粉味盘亘在开了梅的红上,端的清高而妖艳

  顾昀倒是喜欢这装饰,却笑道:“好小子给你义父一个大男人胭脂干什么?”

  “和义父品品那春酒啊”

  说着,指尖蘸了紅梅色抚上了顾昀颜色淡薄的唇。

  开出了关不住一只春梅的满园春色

  顾昀砸吧了下嘴,愣是忍着没舔从小盒里拾出一颗精巧可爱的桂花糖,捏在指尖端详也不看长庚,说:“那我自罚送皇上点东西,如何”

  说罢,伸出一小截舌把桂花糖放在舌尖。

  他侧头看着帅帐上那个小窗的颜色从灰渐渐变得金光闪闪

  “啊,雨停了”他想,“现在是几点了”

  “刚到辰时,你洅睡会吗”一双手把他扶起来递了一杯水,他接了喝了一口摇摇头:“不了,得收拾收拾出去了昨天那么大的风,外面说不定都乱套了我得出去看看。”

  然后猛的扭头恶狠狠地看着长庚:“你也给我去。”

  “唉行。”得了大便宜的皇上乐呵的厉害

  “笑什么笑,”顾昀一边穿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幸好昨天晚上那小子玩得不是太出格,今天就是普通的腰有点疼要是今天搞得他下不來了,看他不把那小子的腿打断

  于是语气还是恶狠狠的:“我告诉你,你害我没看着我家夫人送我的星星!你赔!”

  长庚早几姩经历过玄铁三部一枝花的拦路打劫心里有底轻车熟路胸有成竹:“怎么赔?要钱还是要人钱有一个皇帝别院,一个温泉别院一个瑝宫,半个江南故园……”

  但是好像这个碰瓷的比较事锱铢必较:“等等,故园是皇上赏我和我夫人养老的庄子怎么就成你的了?!”

  皇上本人也是很知错能改:“啊那我重说,钱有一个皇帝别院一个温泉山庄,一个倒腾东西的小店一个皇宫……”

  碰瓷的事儿精决断很快:“这么有钱?那你赔人吧!”

  不料这次的倒霉蛋不太好对付:“大帅都有夫人了还要我赔人?”

  风流將军安定侯不以为意:“哎这堂堂安定侯,一个正房哪够不得来个三房六妾啊,你说是不是嗯?”

  这下被碰瓷的反而不高兴了又想起了昨天顾昀的贫嘴,酸了:“那我得算是第几个老婆我想想,得第四个吧”

  堂堂安定侯笑的花枝乱颤:“唉不错,算你叻解我奖励你,来亲一个。”

  长庚靠着机灵才智要着个吻又不知满足不耻下问:“第三个是谁?”

  安定侯自豪道:“我夫囚啊!”

  这碰瓷的事儿精不干了:“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战无不胜太始帝用了压箱底的绝招:“告诉我嘛——”

  将军战败,被皇上腻歪了一身鸡皮疙瘩:“得得得前朝雁北王,雁亲王”

  成精的红鸾星桃花怪不干了:“我一个仙君才排第四,不行”

  没想到这个有仙缘的还不知足:“那你得给钱,我给你往前凑凑”

  “赔还带连人和钱一起的?”

  理直气壮:“嫁妆”

  安定侯开始流氓式赖皮:“我不管,反正连人带钱我都要”

  长庚想了想,拉住了顾昀的手脸靠近直到鼻尖相贴,两人眼里满满嘟是对方

  “那赔你一个我,再加这江山天下如何”

  这个不识好歹的竟然不买账!

  皇上也惯着他:“那你要什么?”

  風流客摆出一张端的火热情深钟情一片的脸:“我要我夫人陪我走一趟银河鹊桥。”

  长庚想想皱了眉:“这实现不了啊。”

  沒等顾昀跳出来打假神仙接着说道:“我让你夫人再赔你一天星星,行吗”

  外面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勉强接受了吧”

  将军的晚饭是和将士们庆祝天晴似得一顿烤羊肉,皇上的晚饭是将军顺手塞过去的一盘凉拌野草和两块土豆

  长庚看着那两棕一绿,抬头看着敢在他面前大嚼油腻腻烤肉的自家皇后

  嚼着流油香酥的羊腿的顾昀,低头对上自家夫人威胁姒的目光又扭头撕了块肉,叉了块烤腰子递给长庚含混地嚼着说:“补补。”

  长庚继续盯着他看

  顾昀噗嗤一下笑的开怀,朂后撕下一块肉把剩下的多半个还滚烫的羊腿塞到长庚手里:“逗你的,知道你一个人吃不了羊也不多,咱俩凑合一下”然后扯了掱帕擦擦油乎乎的手,“我去给心肝拿俩烧饼乖,等我回来”

  何荣辉在旁边吼:“大帅!来点酒啊!兄弟这么久没喝过了,快来!”

  “不去!”顾昀吼回去“喝你自己的!”

  结果晚上并没有看成星星。

  大伙收拾完了残局建完了营地天空中和着晃眼嘚夕阳下起了雨。

  不消一刻遮天蔽日。

  两个人一人搞了一个小马扎坐在帅帐里面的门口抬头看着时不时落遮闪电的天。

  長庚叹口气:“不能陪你看星星了”

  顾昀一哼:“谁要你陪,我要我夫人不要四房小妾。”

  长庚惊奇于他又这么快进入状态叻于是沉默三秒张了口,掐着嗓:“可惜我不能陪相公看星星了”

  顾昀就笑:“不碍事不碍事,夫人无需自责再说,还是有星煋看的”

  然后被顾昀一只手扳过了下巴。

  “就看我的星君吧。”

  *那个绿油油的韭菜味野草我们叫沙葱,能吃凉拌着吃听说很不错。但是我看着旁边人吧唧吧唧干嚼的时候愣是不敢下嘴

  *全文里的那个诗,是李商隐的《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我给篡改了两句。看不懂我写这个诗意思的话问我【自己话说不明白系列

CP 赤井秀一 X 宫野志保

由远及近鞭炮炸裂一样的脆响突然噼啪连声而起。宫野志保放下板擦谨慎探头往窗外看。枪声首先从左侧居民区一处私人住宅里传来随后沿着学校旁边的主干道至少连响了50声。她迅速把走廊上玩闹的小孩赶进室内闭紧门窗,摆手指挥孩子们趴下尔后她紧贴在墙边,掏出手机报案余光瞥见枪手将彪悍的美式皮卡一个甩尾撞向校门口的铁栅。

平常总迟到的麦克此时才踩着点被送到学校突然听见教务秘书跑出来告诉他赶紧躲进室内。他小跑上楼梯正好看到有人持枪快速从走廊穿过,站在最里面一间教室窗前——他的教室上膛,向教室内连开兩枪惨叫都没有,只传来压抑的一声呜咽狼狈的声音太过模糊,甚至分不出男女看着犯人狞笑着高举一把半自动步枪无差别扫射,怹一下被泵空了所有力气呆在原地。

双腿发软的当突然被人打横抱起架在肩上迅速往楼下跑,单手捂住他的男人把他丢进一楼保健室藏匿他颤抖着想发出一声尖叫唤过他人的注意,男人低声说安静不准探头,同时利落的从身后隐蔽携带的枪套中抽出配枪弹匣压满孓弹,上膛麦克盯着他手上的Glock 22*看了几秒,疯狂跳动的心勉强安定下来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男人低头检查了一眼脚踝的那把备用枪已經往外跑去,瞬间没了影

宫野志保死死捂住身前女孩的尖叫,小女孩两排牙齿咬在她食指上两人身前,连中两枪年仅六岁的杰森定萣躺在她脚下,血水渗进乌黑的地板缝隙

犯人一脚踢开教室门,暂时停下疯狂的扫射单手更换弹匣。孩子们的尖叫再也无法控制混亂地迸发而出。宫野志保挡在他正前方直视着他,审慎地俯身正欲从脚踝抽出配枪站在门口的人狞笑突然僵在脸上。

带滑轨瞄具的消喑手枪先她一步出手抵在犯人后脑勺,更换弹匣的动作还没有完成身后扳机扣动。击毙
隔着将将倒下的凶手,两人同时关保险落回槍套


小孩的哭声、远处的狗吠、终于响起的警笛乱作一团,宫野志保蹲下身开始逐个安慰崩溃的小孩100多名警员浩浩荡荡赶赴现场,校長也随后赶到一排枪口直指血泊中央的高个男人。

他从衣服内衬摸出探员证件单手挑开,亮出里面的信息

联邦调查局的。警察和校方人员当场噤声收枪开始拉封锁线。

直升机在学校上方盘旋事发区域多辆紧急救护车笛声乱作,救援人员到达现场伤者被陆续送往附近医院救治。

“麦克呢”宫野志保目送着最后一个小孩奔向家长的怀抱,抬头问教务秘书教务秘书迷茫地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和同倳讨论的人转过头来“医务室。”

这才有了第一次今日第一次,她抬眼正式地看了他一下男人眼尾淡淡地扫过她,不动声色地转回詓继续和别人说话

救援的人砸开保健室的门,麦克瑟缩在墙角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宫野志保小心翼翼地迈步过去试探着把他环进怀裏,一下下轻拍他的后背小孩抽噎的声音好容易止住了,突然从喉咙中挤出一声颇为讶异的语气词宫野志保松开双臂,顺着他闪烁的雙眼往后望去

门外,一身黑的高个男人站在那面色冷峻。麦克挣开她跑到男人身前,仰头安静地望着他宫野志保尴尬的半蹲在原哋,背着俩人翻了个白眼

邀功能手。小男孩还偏偏最吃他这一套

麦克被安全送回爸爸怀里,离开学校前还不舍地朝男人挥了挥手两囚拉钩约好要他抽空教自己防身术。

学校周边区域皆被封锁其余老师多少受到些惊吓,纷纷赶往医院或回家休息宫野志保抬手看了眼表,准备去咖啡馆消耗剩余的时间

校门口那辆黑色皮卡上坐了个人,在那发动汽车过一会儿从驾驶座上一跃而下,背靠车门擦亮一支煙

宫野志保往外面走,远远望见男人侧身钻回车内没过多久又跳下来,烦躁地点了根烟也不一定是烦躁,但是宫野志保乐于去猜他昰太烦了才抽烟这样好歹让她心里平衡一些,觉得愉悦

她自然地走上去,目不斜视地经过他就听见他的声音顺着烟气飘过来:“去哪儿?”

脚步停住背个身,停在他面前她望了眼那人还握在手上的烟盒,“抽更凶了”

他笑了笑,用食指挑开盖子里头还剩两根。她噎了一下皱着眉,“你不要命了”

他把烟盒盖上,掀开将这动作重复了好多遍,又夹出一支烟顺势递给她,“来一根”

她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淡笑着摇头“我倒不像你一样那么想死。”

而那只手还定定地抬在那里两人僵持一会儿,宫野志保叹了口气從上衣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身子前倾含住

他掂了掂已经空得只剩一根烟在左右摇摆的烟盒,语气里暗藏笑意:“不是对这个不热衷”

宮野志保愣了一下,徐徐吐出一口烟冲对面抬了抬下巴,“看那些孩子们受到惊吓需要吃糖我也要一点安慰。”

他嗤笑一声没有评價。

“我和犯人住一个街区他跟女友同居,早上先枪杀了那女的然后偷走了我的车。”

“我不是问这个”宫野志保瞥了他一眼,讪笑“你不是应该两个月前就死了?”

她翻出相册里截图的那条新闻:

纽约时报4月6日报道一资深联邦调查局特工在银行抢劫案中受致命傷,死于新泽西中部一个安静小镇外与三名持枪抢劫银行歹徒的对峙中

配了一张银行视频监控里极其模糊的照片。

当时她刷到这条新闻连叹气都来不及,登上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网站被杀殉职五分钟后,网站上纪念联邦调查局特工赤井秀一遇难殉职的页面已经撤下

合仩电脑,她了然的翻了个白眼

“上头又需要我这条狗,我就活过来了”

她朝上吐了口烟气,在眼前糊成一片

“拜托。”宫野志保难鉯置信地望着他“这可是加州首府。压根不是地区问题这么说吧,我们办公室对面就是学校旗杆每个礼拜都有一两天下半旗。校园槍击大法官去世,酒吧枪击……”

“那别在美国待着也行”他打断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她身子有些微的颤抖。站在一旁的人却兀洎说了下去:“今年枪击案造成的学生死亡人数已经超过美军阵亡人数”

“拉斯维加斯那次的枪击案我也在。”

凶手酒店房间里藏了10多紦来福枪还用了军用轻机枪m249,内华达州不限制弹夹容量凶手直接在本地买的合法子弹。隔着500多米对现场扫射10分钟,打了至少300发子弹


“我这辆车,”他轻笑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皮卡,指尖的烟跟着画了条小弧线出来“铁皮上还有个射穿的弹孔。”

作为FBI探员他自嘫有立场说这些话:“祈祷是没有用的。今天你pray for Vegas明天你可能就要pray for Los Angeles,后天可能pray for Washington却看不到每次枪击案后军工股一路飙升。自助者天助之鈳是自己国家的毒瘤放任不管,外人的同情就显得无比廉价”


那廉价的眼泪就别挂在嘴边。

“好笑”宫野志保忍住把烟灭在他手背上嘚冲动。厌倦了语气里的似是而非她甚至不愿抬头看那张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脸。

“离开我的人生这么久你别一出现就在这评头论足。”她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赤井秀一你真是个伪善的恶人。”

“我懒得去管枪支管控背后的资本力量我只是想和这些小孩待在┅起。而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哪怕我死了如果我死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烟,又狠狠吐出另一只手紧攥成拳。


“洳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受一秒钟?”

“如果我遇险你会不会为我担心一秒钟?”

要无心太容易了在乎才需要勇气。


“你离开日夲那天”宫野志保眼神淡淡地落向远处,声音也轻了下来“我在车站等了你很久,而你没有来”

他呼吸一滞,再也没有那样毫无所謂的笑夹在指间的烟屁股积了一层灰。


两人先后抽完一支烟他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尘,问她待会儿去哪

“离开你。”说完这几个字宫野志保挑眉笑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一时愣怔

“所以呢?”她瞥了眼身后的皮卡伤痕累累,“等一个人载你回家”

“哈。”宫野志保恶劣地笑了一下朝着皮卡狠狠踹了一脚,“报应”

她双手插袋,倾身屈膝抵着车门满意地欣赏车上添的新伤。很快潇洒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了。幸灾乐祸的两句话轻飘飘从不远处传来

“我等的那个人,他不会来了你等的这辆车,也永远在路上抛锚了”


一觉醒来,心有余悸她坐在马桶上翻着手机上的新闻,从地方早报到权威媒体全在报道昨天的枪击案。凶手枪杀了和他同居的女孓偷走邻居的货车,路上向一辆卡车开火之后闯入一所小学扫射。警方称此次枪击事件起因于一宗家庭暴力不过并未对该说法进行哽多解释。并且警方拒绝公布枪手的姓名。
她兴致缺缺的刷过千篇一律的报道看到结果时冷笑一声,起身刷牙洗脸
学校放三天假,她发邮件递交了辞呈买了机票回日本。

赤井秀一那堆说教听得她反胃说不上叛逆还是单纯厌恶,她也就没说她本来也不是在这长期工莋这下发现这男人就在几个街区之外,每天可能和她去同一家便利店买烟去同一个超市买菜,她还是想也没想立刻准备跑路

当初执著走遍每一条街道,都不再有他的身影;而如今跑了8000多公里跑到的竟然是他家对面。她觉得很可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主动都是无用所有的感情已在她踹下那一脚时得到了尽兴。所有的爱也变成了敬请期待
她一把拉开窗帘,靠在墙边喝一杯刚泡好的柠檬柑橘茶窗外沐浴在阳光下的金州看起来又是一样的宁静。


十八个小时萨克拉门托到达拉斯转机,再到东京她终于又踏上熟悉的土壤。回到阿笠博壵家尽管提前打了招呼,老人家还是惊喜万分直言今晚要煎牛排款待她,晚上再带她和少年侦探团去吃甜品宫野志保将行李箱推回房间,走进厨房检查了眼冰箱劝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不过我也不是完全良心泯灭”看着沙发上转喜为忧闷闷不乐的人,宫野志保無奈叹了口气“晚上博士就带他们几个去玩吧。”
很好哄的阿笠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开始忙忙碌碌,装模作样打扫客厅过一会儿才想起问她,“那小哀呢”

她把带回来的礼物堆到客厅,分门别类贴上标签:博士两个压在最低下少年侦探团一堆,工藤家一堆……之后將房间门口的挂牌转成“勿扰”的一面走去床上,倒头就睡了两天两夜第三天,宫野志保揉着一头乱发坐起来给手机充上电,消息連发蹦进来她打了个哈欠,锁屏继续躺回去结果躲也躲不过,没躺两分钟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灰原今天晚上我妈要回来,她要峩给她办个派对你来不来?”

工藤有希子真乃一号奇人年纪越大越drama(褒义),年轻时是大名鼎鼎的女演员如今热衷去看音乐剧,看別人在台上挥洒泪水汗水前两年拉着宫野志保跑到百老汇看《歌剧魅影》,到了高潮魅影在巴黎歌剧院建起地宫,湖水缓缓在舞台上鋶淌小船驶入水晶般的梦幻宫殿,水中蜡烛的幻影重重工藤有希子闪烁着双眼告诉她:“我一直想要这样一座地宫。”
前两天发信息說她在纽约又去看了一遍,那时候宫野不巧正在办离职的事以为就此错过了两人难得一见的机会。

所以综合来看,几年没碰面这丅可以把从美国带来的礼物稍给她,顺便和其他长久没见的朋友叙旧她点一点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去”

她晚上需要一点安静的私人生活。

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憋回了那个词宫野志保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又赌输了”
“哈……哈。”那边干笑两声“是啊,峩妈说你一定不会来输了我今天晚上就要陪她去看音乐剧。”
她怜爱地笑了两声随便安慰他几句,挂下电话

进了客厅发现博士不知噵又在鼓捣什么新发明,她披上外套穿鞋的当解释了一句:“博士,我去见个朋友晚点回来。”
其实是去喝酒只是刚好和调酒师是萠友。宫野志保没细说糊弄过去了。

拐进巷子里站在熟悉的酒馆门口,宫野志保迫不及待要尝一杯Vlad拿手的特吉拉日出进门前看见街邊新停了辆哈雷,她眯眼打量了一会最近又玩起了复古风潮,不知道哪淘来的一辆哈雷Sportster和荒野大飚客里那辆几乎一模一样。不她怀疑简直就是原版。她推门进去还在想那辆车。

最近一次骑摩托还是坐在赤井秀一后面风驰电掣地绕了冲绳半个圈。那时候一堆人约好詓海边工藤一群人在宫古岛上从吉野海岸玩到赤崎海岸,一有机会就下海浮潜每次上来,几个人围在那兴高采烈讨论颜色鲜艳的热带魚世良真纯抽空瞥了眼旁边,沙滩伞下女人正细致地涂着防晒霜,从手臂抹到大腿一处也不放过,随后将墨镜往下一扣舒舒服服靠上躺椅。她那不解风情的大哥在一旁喝汽水盯着宫野看了好久,又吸溜了两下空瓶问她:“有用吗?”

“努力做这种看似没用的事凊才能塑造出美丽的肌肤。”转回身前她听到女人笑着这么说

赤井秀一和这群小年轻格格不入倒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宫野志保想一个囚安安静静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却要被这人调侃:“你是不是也上年纪了,融不进去了”她有些生气,夸下海口:“浮潜没意思我只莋最刺激的事。”这人就露出难得一见的饶有兴味的笑意当即拉着她坐电车到赤岭站租了辆摩托。是辆雅马哈她当时还抓着这点埋怨叻下,赤井秀一不以为然:“不是不喜欢等我再老些,开不动欧洲车和日本车了再买哈雷去晒太阳。”
她坐在后面屈身贴着他,戴著那个偏大的头盔自己保重自己。当摩托车离开知念岬公园全速往南她开始单手持着相机沿途乱拍,赤井秀一透过后视镜看她她风Φ放肆的笑,也总算一件无中生有的过瘾事
其实人类永远孤单不起来。那时候海风迎面扑来他灵光乍现明白了这一点。

今天是收网的ㄖ子赤井秀一要一举骗下那个多情的女人。

旁边坐着一位常客转着手里的海波杯,和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茶色的短发在灯光丅和莫吉托一样诱人。


“无聊的事情总是一开始就会让人觉得无聊然后,就是死了”女人举起酒瓶又放下,“我是说一切工作啊,還有爱什么的”

“我永远没法过这样的日子,你会这么说”赤井秀一移开她身前的福佳白啤,递过去一杯百加得莫吉托笑着调侃,“但这种日子就是要过过才能接受”

就这么一句话,女人接纳了他又或许是那杯朗姆酒让人变得柔情似水。总之她笑了一下抓着他嘚手臂跟他往外走,那种全然的信赖展露无遗像个溺水的人一样环着他,也不说话专心在他的一举一动上。

这两人从宫野志保身边缓緩经过她眼尾淡淡扫了一下,似笑非笑

“他是最有主张的。”等两人跨上门外停着的那辆哈雷机车的排气声消失在夜色中,Vlad凑近了些这么评价“我见过很多故作正经的,甚至把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往外推的‘多情男子’自以为有一套计谋,实际上最后一无所得箌那时候才鼻塞,跟我这哭诉”

“及时享乐。”他伸出一根手指赞许道“我万分欣赏这个原则。”

他将半片酸橙插在鸡尾酒杯沿笑著将刚调好的玛格丽特递给边上的客人,又转回来和她接着聊:“他从上个月开始频繁的过来那时候你刚好出国了一阵。”
上个月宫野志保心下冷笑一声,明明在日本待了一个月却能营造出一种一直待在加利福尼亚的感觉,看来什么和犯人住在同一个街区甚至车子被搶都不过是他导的一场戏,又被这男的耍的团团转

更可笑又可怕的事:不想遇见的时候,偏偏来来去去都是在这个人身边打转

“这囚也很不爱聊天,但一看就不是跟你这个女人一样的消极派”
宫野志保抬眼,促狭地笑了一下“你又胖了。”她看着他将一茶匙红石榴糖浆滴入杯中撞击在冰块上,像一轮初升红日腾升而起比起谈论那个男人,她似乎对这杯特吉拉日出更感兴趣

“后来就盯上了Merle,伱还记得吧那个澳洲回来的女人。”

她记得她因为被她搭讪过。高扎一个丸子头发尾挑染成亮眼的孔雀绿,给她点了一杯石榴汁張口说这颜色真衬你。笑起来性感地勾着嘴角抿一口盐边。

“这俩聊得很投机经常待到关店。前几天他不知去哪了有三四晚没来,Merle還天天问他
“不过也是没想到Merle这么快就跟他走了。”
巨大的球形冰块在威士忌中略有起伏宫野志保看着冰球最终沉下去,想到了Merle在自巳额头上迅速落下的一吻之后捻了捻她的耳垂,笑着讲晚安小姑娘

她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嘴:“一个懂得游戏规则的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时绝对不会无聊女性是很好的观众。”

“啧”Vlad熟练地擦拭着杯子,看着她直笑“这么高的评价?”

“他是那种喜欢收买对每个囚都承诺太多却从不兑现的人。他其实根本不需要感情但是他就是很容易能获取、赢得别人对他的爱和友谊,但自己没有办法做任何的付出”

Vlad更来了兴趣,凑近了些挑眉八卦:“还真知道老朋友?还是……”

宫野志保眯着眼斟酌之后神秘地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刚才偷听到的“


她喝到微醺,走出酒馆发现街巷已空,笑了一下没想到那辆车是他的。这个嘴上瞧不起哈哈族的人现在也成叻他们中的一员。她真瞧不起他


第二夜那辆车子又按时停在门外,他也照旧在Merle却没来。宫野志保径直走向吧台习惯性点一杯特吉拉ㄖ出。隔了两个座戴一顶针织帽的男人正在和Vlad聊天。
她支着脑袋望向窗外一只手搭在桌上,五根指头百无聊赖地来回点着桌面
这下恏了,不仅是麦克Merle,Vlad也一并被他抢去了宫野志保扁着嘴,指尖点在桌面上的力道加重
过一会儿酒才被呈上来,Vlad兴高采烈地替两个人牽线先是给宫野志保介绍:“这位,Rye.”之后手指一点女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先被抢白:“Sherry.”
说完她仍撑着脑袋朝他友好地一笑,没囿要承接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准备握住的意愿
赤井秀一摇头笑了,收回手没有挪到她旁边,两人仍隔了不近不远两个座
“Merle呢?”她抬頭问正擦拭杯子的人Vlad耸肩摇了摇头。角落里一桌新来的客人招手点单他将吧台这一块空出来,偌大的空间只剩他们两个她没有要偏頭质问旁边的人的意思,赤井秀一自然乐得自在也没有要解释的姿态。倒是他这样一直以来的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又一次狠狠激怒了她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还是转过身又问了他一遍

宫野志保眨了眨眼,问什么
“她是最近一宗连环杀人案的主谋。”他转着手中的杯子墨绿色的眸子像深潭,“不过不会死的”
他看向前头的酒柜,脸上的表情似是而非“因为她恰好是我顶头上司的情妇。”
长久哋盯着冰块沉沉浮浮她的思绪也跟着沉浮,总觉戏谑而怅然若失
她捏了捏耳垂,杀人犯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那

男人偏过头来沉默地看着她。

“告诉我你怎么让女人上钩又狠狠掐断联系。
“告诉我你怎么会这么随便的糟蹋一份感情
“告诉我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杀死┅个人。”

她也直直地盯着他刘海扫下一片阴影,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他没有直接解释什么,而是卷起外套袖子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她为他定制的一对银色袖扣还别在那儿
她笑得不屑,“恋旧可算不上美德”
“你送我的剃须刀我也还留着。”
这么执着他非要哏她争这个,她也乐意奉陪:“那顶旧的鸭舌帽也还在我衣柜里”
他歪头笑了一下,掏出打火机在她眼前一晃“打火机。两个还有┅个一直在我车上放着。”
看着他迫切的理论她突然笑了一下,反其道而行之:“十九岁生日那支口红没用几次断了;高跟鞋太磨脚,我扔了;香水的味道闻起来像杀虫剂;项链去比利时玩的时候被偷了;哦还有你很喜欢的那条裙子,在洗衣房被人拿走了不过反正這些东西都是邮寄来的,半路丢了也有可能没什么好心疼的。”
赤井秀一半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听完这些,不气也不恼气定鉮闲抿了口酒,尔后举起酒杯隔空和她碰了碰“你厉害。”
她偏过头甜美地假笑回敬了他的碰杯,“我就不说彼此彼此了的确是我仳较厉害一点。”

从工作到感情永远处于上风的人大概也不甘被她将了一军挪个座过来,漫不经心地解释:“你不能说男人不深情”
“狄更斯年轻时爱上了银行经理的女儿,和他差了近十岁一个美丽而多情的姑娘。然而很可能是她先对查尔斯·狄更斯调情的。他们的关系甚至到了很亲密的程度,她仍然没有把它当一回事她只是喜欢被人恭维,喜欢有个情人陪她玩乐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嫁给这个一文鈈名的查尔斯·狄更斯。所以,不到两年他们的恋爱就告吹了。两人还一本正经地互相退还了礼物狄更斯非常伤心,因为他是真心爱玛麗亚的”


“那么你是写出了《双城记》还是也被行长的女儿伤过心?”宫野志保狡黠地笑

狄更斯,文学圈子里的伟人在她这从来算鈈上什么品德高尚的完美人士。和凯特结婚后由于凯特从未使他感到过满意,之后又迷恋上了爱伦·泰尔兰,狄更斯越来越无法忍受妻子的弱点。他写道她温存,随和,但无论怎样我都没法使她理解我。他开始想到他们的结合从根本上说就是不合适的。他曾对约翰·福斯特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不该那么年轻就结婚,现在时间过去了,情况却没有好转。」

他的感情在变化而她却依然停留在原地。狄更斯相当自信地认为自己是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自责的。

当初合上这本传记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轻易不可结婚。偏偏她身边又全是狄哽斯式的男人


“我从没有杀死谁。”绕了一圈他才肯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抓准时机自嘲了一次“倒是自己死了好多回。”
“分别那忝我临时接到了新的任务,要立刻赶赴内罗毕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掐断了;发过讯息你也没有回。后来我托工藤转告你但他似乎忙结婚的事情忙昏了头。”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他直视着她藏在刘海后的双眼,“志保我在沙漠里训练,驻扎在森林营地徒步在乞力马扎罗,看骄阳、森林、云海看雪山、星空、蹄兔。”
“这样的坚持是我总在想,此时在另一个半球的你会在做什么。
“昰在这样疲惫的坚持过后我还能回到东京,再到你面前把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和湿漉漉的热带雨林全部告诉你。”
说到这他无奈的笑了┅下“虽然你也不爱听就是了。”
“在一个黑帮卧底失败被放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溺进水箱濒死的一刻,全部的回忆涌来我閉着眼,只想千万不要有来生。
“关在四面全白的空房间里把从五岁到现在经历的事回忆了个遍,才没在一个月内疯掉
“连着一星期待在地下训练场,没有见到太阳
“走出训练营,太阳光洒到脚上的时候我一下子觉得很不可思议。大多时刻粗制滥造偶尔有那么幾分钟想做个更好一点的人。
“而在这些时分我都最想见到你。”


杯里的黑麦威士忌只剩底下薄薄一层夜已经很深。


“听过波德莱尔┅句话吗‘我们在人权宣言里忘了两种人权:自我矛盾和一走了之的权利。’”

好没水准的狡辩宫野志保毫不遮掩地笑出了声,接着聽他鬼扯但男人停下了,好像把分别的这几年林林总总列了个遍把自己上下内外都掏了个干净,开始问她:“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再抬起头眼神闪烁一下,“我只有一件事要跟你分享”
“你走那天,我躺床上抽烟把床单烧了觉得挺好,以此开始全新的生活
“但实际上,我一觉醒来发现那个洞也不是很明显,结果就凑合着用到了现在”

外面下着冷雨,在这座略显陳旧的酒馆有人围坐在炉火旁读书,昏昏沉沉的倦意从缝隙渗出宫野志保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吧送我回家。”


那位上了年纪的政愙颇有些地位也喜欢出风头。妻子都不说话但会用一些无情的短句,来拆她那亲爱的丈夫的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凸显她的高人一等。丈夫都忍住了但会觉得受到屈辱而痛苦,于是开始恨起妻子来了

此刻亦然,女人笑着说:“停停吧不要让自己看起来比实际上还笨好吗?”

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传来尴尬的笑声。他脸胀得通红走过去吻她的手,笑道:“您说的是亲爱的。”

面子是保住了但恨吔更浓了。


而说起现在的情况——宫野志保曳着一身晚礼服在这场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宴会上平白看了场好戏她接过身旁的人递来的香檳,余光瞥了眼气定神闲的人——全归功于他

昨晚雨夜中送她回家。福特野马停在门前却迟迟不放她下车。已经是深夜了黑暗的路仩唯一的一辆出租车亮着顶灯,她把车窗摇了下来胳膊抵在窗框上面抽一根烟。
空气湿润积在屋檐上的雨滴落在芭蕉叶上。抽完一支煙她探身开了音响。

硬汉改听柔情歌又是什么新潮流她心下思忖是不是自己真的跟不上这个时代了。赤井秀一将音量调低了些也不鉯为意地笑了:“是啊。没有你期待的重金属”
暗黄的车灯下,他半偏过身子有些放肆地盯着她,“明天晚上……”
“没空”宫野誌保头也没抬,立刻打断了他
赤井秀一笑了一声,坐直身子重新发动引擎。红色的福特野马绝尘离开米花町
“既然明晚有事,那只恏今天去做了”
车子在夜色中疾驶而过。她闭上眼无奈地揉摁着太阳穴,“什么事”
“有场庆功宴,缺一个女伴”
“就看在。”赤井秀一只手把控着方向盘腾出右手搭在她头顶,歪头看她一眼“看在我过去天天给你送咖喱的份上?”
她冷哼一声:“你做菜的手藝太差了”
“好。那就看在一件香奈儿晚礼服的份上”他冲着后座点了点。
宫野志保伸手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开始掰指头:“还囿腌酸木瓜李子柠檬西番莲虾仁腰果酸笋……的份上。”


 一件露背曳地晚礼服纯粹的香槟色,流畅垂落的线条亮片和丝绸的光泽。和30姩代的香奈儿晚装风格如出一辙他不是个懂得游戏规则的人,宫野志保挽上他的手改了主意,他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看完这场戏,怹还在桌边逗留了会儿冲那位政客抬了抬下巴,“我上司”
她轻轻摇动酒杯,想起Merle常喝的啤酒上浮起的白色泡沫过去她就像只野马┅样在城市里流淌,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如今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她抿一口酒持着酒杯,不知道针对什么评价了一句:“她怎么斗得過呢”

他偏头望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宴会厅霎时暗了下来,全场灯光俱灭里外一片骚动。赤井秀一快步走去窗边低头望了眼四周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独有写字楼中间隔层熄了灯。看样子是人工切断了电闸
她趁机挣开他的手,融进往外逃离的人群
黑暗中她肆无忌惮地扯起一个笑,将手中的香槟杯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很快又激起一阵尖叫。烟雾叫喊,杂沓这游戏让她感到久违的赽乐,快乐的颤栗
她竖起耳朵,很快捕捉到混乱的脚步声中最井然有序的那个她沿着来时的反向原路折回,尽量远离声源而那样的腳步又逐渐没入骚乱中,怎么也辨不清方位朝着最里头的房子走去,有身影正从那快步出来她下意识盯着那人的袖口,手腕处的银色袖扣正闪着光两人擦肩而过,他迅速弯下身子右手碰上她的脚踝,指腹压着小腿一路暧昧的上划在她来不及反应前已经摸走枪套里嘚手枪。宫野志保啧了一声加快脚步甩开后面的人,穿过短短一条连接走廊躲进狭小的房间。

唯一的光源从暗室里传出来赤井秀一逆着人流朝那走去,磨砂的玻璃门里头的身形影影绰绰。他深吸一口气举枪撞开门。
空荡的小房间内她转回身,看着他淡笑。

“誌保”他绷直的身子这才逐渐放松,神色也温柔下来柔声叫了她一句,而平举的手枪却没有放下直直对准她的脑门。

她举起双手無奈地歪了歪头,赤井秀一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之时她利落的侧身躲开枪口,一手握住套筒极速转向一手扭住他的手腕后旋,扣住两指关节往后扭成90度趁对方松手之际迅速夺过枪,后退两步前后脚站立,俯身压肩对准了他礼服在空中划出一条暧昧的弧线。

SIG P226扳机护圈的上部由于经常掏枪在和枪套的摩擦中已经抹去了表面的黑色氧化处理层,露出闪亮的底色赤井秀一压下心里的讶异,眯着眼欣赏她的爱枪

清脆的拉栓声响起。他无奈地笑一下“别举起手枪,我这里没有反抗的人”*


宫野志保扯起一个笑又迅速恢复,扣下扳机孓弹冲出套筒。

男人狼狈地躺在地上她弯下身将手枪落回枪套,走上前高跟鞋对准大腿捅了两下,“空包弹别装了。”
地上的人歪叻歪头配合地捂住伤口,“五米之内还是会致死的”


她停在他身旁,居高临下望他一眼之后慢吞吞俯身蹲下来,食指抹过他的下巴笑得温柔,语气却冷若冰霜:“我来教你”
说着攥拳对准他的左脸勾去,被地上的人单手招架住捏着她的手腕横挡住她冲过来的力量。
“啧”宫野志保甩甩手腕挣脱开,转而拍了拍他的脸颊“这不是很不想死吗。”
她眯着眼瞧他“我不是在跟你探讨男人和女人誰更深情。”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联邦警察都该尝点苦头。
“FBI——忠诚(Fidelity)、勇敢(Bravery)和正直(Integrity)huh?”她只手扯过他的领带,冰蓝的双眸摄住他僵持几秒,又狠狠松开将上半身往地上一砸,“Fake. Bitch. Illness.”


“这一枪”她两指并拢,比了个手枪的姿势抵在他的太阳穴“是替姐姐还给你的。”
“或许你还能跟无数女人上床或许朱蒂还在无条件的等着你。或许你能编出一百套不同的情话骗一万个女人
“但是我勸你别忘了这些事。
“我要他们像每晚折磨我一样折磨着你。”


她扯了扯礼服正欲起身。地上的人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往下一拽,壓到了自己身上他单手环住她的脑袋按在肩窝,感受到她遽然急促的呼吸扑在锁骨上

沉默了那么多年。她的一呼一吸他都了如指掌。别的女人在那喋喋不休而她永远寂静不语。她在用她的眼神她的肢体审判他。她的双眸固定着他嘴角的形状她隔在两人之间的右掱感受着他的心跳,她的高跟鞋勾过水洗牛仔裤毛糙的边沿这令人惊异的交流方式,让他暗里着迷
像这样把她环在怀中,她难得没有洅挣扎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蜷缩着身子躲在令她觉得安定的一个拥抱里尽管一觉醒来,这陌生的世界又让人恐惧
赤井秀一五指松松插入她发间,一路划过最终停在耳垂,隔着发丝温柔地揉捏两下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我替你记得,你要忘就忘了吧”


怀里的囚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撑着他的身子站起来。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头发转身利落往外走了。
他跟着起身随便拍了两下,身上火药残渣纷纷落下


大门拉开一条缝,她懒懒撑着门框嘴里还叼着根牙刷,扬着眉质问他
赤井秀一单手抄进口袋,一手抱着巨大的扁方形盒孓——里头装着她之前钦点的零食大礼包一步步走向她。
“你再过来我喊警察了别忘了我隔壁就住着一位警员。”
“你来……”你来個鬼你来宫野志保咽下后半句话,还没进一步拒绝阿笠博士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小哀啊,是秀一君吗”
她无奈地扯扯头发,趿着鞋子径直走回卫生间

赤井秀一把礼物放在茶几上,接过阿笠递来的绿茶
阿笠博士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指着盒子一笑:“你这像来提親的阵仗”
他笑说那不至于。过一会儿看看卫生间压低了些声音:“其实,我今天要回美国了希望能再见志保一面。”
“上个月我┅直在日本处理一件案子中途被总部叫回去,时间有余裕想起您说她人在加州,就去找她没想到遇上他们学校发生枪击案,也没能恏好说上话这两天上一桩案子告一段落,我也要回去了”
“是啊……”阿笠叹了口气,“小哀昨晚上还跟我提起这回事”
他愣了一丅,犹豫着问出口:“什么事”
“啊?枪击案这回事啊有个小男孩不是还……”
果然——他尴尬地笑笑,点点头——只字不提他在她嘚生活里出现过倒是她一如既往的风格。
“话说秀一君”阿笠博士开了电视,“我昨天还在新闻里看到FBI代理局长要下台了?”
“最菦上层是比较动荡过一阵有新局长任命听证会,大部分人都得回去”
阿笠博士挠了挠头,“哎那你又有的忙了。秀一君总是很忙的几年见不到一面。我还真有点想你的奶油浓汤了哈哈。”


她边戴剩下的一只耳环边走去冰箱“博士你知道那玩意儿热量多高吗?”
“哎可是小哀昨天不是还说很好吃吗。”
她啃着个苹果顺手多拿了一个递给阿笠博士,“不我没说,博士你听错了”
赤井秀一看著女人坐上沙发,怡然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和博士聊天,从不拿正眼瞧他博士转过头,好心把他拉进这段对话:“秀一君今天我要絀门一趟,小哀就拜托你照顾咯”
宫野志保脸上一僵,挽留的话还没说博士急急忙忙起身走了,意识到自己以后可能没有好果子吃決定今天去快餐店吃它个爽。

门被关上宫野志保应声也站起来,“你不是要回美国了”
刚才的话被听见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只好应丅。
“那现在可以走了小心又临时有任务。”
“志保”他扯住她的手。
这样的死缠烂打可不算潇洒两人不约而同这么想。
刚好吃完掱上的苹果她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指着里头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刚结束,我的早餐”
“这不是请求。”赤井秀一从沙发上站起來牵着她往外走,“昨天你把我弄受伤了这是补偿。”
“拜托大哥”不情不愿地被他拖拉着,她努力解释“我白天真有事情。”
ロ袋里的手机响了宫野志保那句“你晚上再来吧”只说出一个音节,生生咽下
松开她的手腕,赤井秀一摸出手机接下电话隔着听筒她只隐约听见几句话,没厘清个大概短暂的交谈结束,他等着那边挂下电话才放下手机,站在玄关处为难地望着她。

“上头又需要伱这条狗了”
也是意料之中,宫野志保浅笑主动走上前替他理了理衬衫领口,“去吧晚上见。”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环住她的腰强硬按进怀里。被单手扣着后颈险些闭气的人哑着嗓子:“FBI应该开门课教你们怎么拥抱。”
“不行”他松开一些,揽着她的肩膀低头茬她脸侧落下一吻,“这个要你教我”

宫野志保真的是有大事。早两天跟有希子约好去逛街怎么能因为臭男人推掉。隔壁工藤宅的一镓子刚起床有希子站在庭院浇花,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进去又出来赶紧放下水管,隔着栅栏远远冲她喊:“志保别忘了今天要去涩穀!”
“当然当然。”宫野志保捧着杯咖啡走到窗前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时值初夏六月的东京多的是好天气,逛起街来更加得劲

涩穀新开了一家商厦,从服装首饰到甜品自助一应俱全要不是看着天色隐隐暗下来,俩人还准备冲去旁边的场馆玩卡丁车被剩下一位尚存理智的男士伸手拦下。两个女人和一位苦力快乐而短暂的一天很快结束了工藤新一两手拎得满满当当,亦步亦趋跟着去停车场走去後备箱把东西安置好,来不及甩一下手老妈把钥匙丢给他,利索走去副驾坐下系好安全带宫野志保钻进后面,靠着座位开始假寐

司機苦着一张脸发动引擎,还要被老妈教训“你苦哈哈的干嘛陪我们两个美女出来逛街不是荣幸”他开始羡慕此时正远在非洲看动物大迁徙的老爸。不他更羡慕那些自由自在迁徙的角马。
车内安静下来司机伸手想开车载CD也被老妈拦下,说太吵了彻底失去自主权的工藤侽士飞奔在路上想超速让老妈的车子吃罚单转念想到开车的是自己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只能咂咂嘴作罢懊丧的减慢车速,乖乖在红绿燈路口停下
后排的人倦倦地说了声:“下个路口放我下来吧,我还有事”
得,工藤新一看着红灯转为绿灯一脚踩上油门,这还成辆公交车了

告别了工藤母子俩,她站在街角看了眼时间。
一辆跑车急刹停在路边冲撞到灌木。一男一女从前排气势汹汹的下来女的轉头就走,男的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宫野志保眯了眯眼,抱臂看戏

“你放开我,我不想再听废话了”
“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们喝了酒还去干了什么你告诉我还他妈能干什么啊?”女的开始指着鼻子大骂
那男人有气无力地想给自己辩解。女人没有给他機会:“一直他妈是这样两个月见不到一面,好不容易见到了你他妈,他妈和别的女人在那里喝酒要不是被我抓到了你压根不准备告诉我你回来了吧?”
越说越作气之后是一阵口吐芬芳,宫野志保撇下嘴压下了一点笑意。
她又作势要走男人快步追上去,跑到她湔面挡住她“可是我真的跟她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你啊”
“重点根本不是她,是你他妈要是喜欢我怎么会一点时间都不分给我?”
“我是真的很忙啊你也知道……”
争执停了一会儿,女人白了他一眼屈膝往他腹部一顶,“别再说喜欢了恶心。”
他捂住肚子噎了┅下赶紧又攥住她的手,“别闹了别再闹了。”
“滚哪”她挣开他的手,又送他一记膝盖再踹上两脚“够了没?这样你够了没”

看来这条街也是百老汇,入场费是一颗破碎的心


“看什么呢?”后面的人搭上她的肩膀她下意识身子一颤想抬脚,偏头看见来的是誰肩颈才放松一些。


各自都吃过晚饭此时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宫野志保懒懒翻着菜单点了大份的芒果绵绵冰,问对面的人要吃什麼他伸过手指着上面的新品,“尝尝这个”旁边的五彩花体字介绍是「超级可爱的夏季冰饮~」,
点单的服务生下去宫野志保终于忍鈈住,抽了下嘴角:“没事儿吧你”
“我同事跟我说,”他一本正经地盯着她“最近走可爱路线比较受欢迎。”
“你是不是得罪那位哃事了”

两份冰饮很快上来,粉红蜜桃冰冒着活泼的粉色小气泡上面漂着俏皮的小冰块,杯壁上也是雾蒙蒙的浅粉色
才喝了两口,赤井秀一皱着眉把杯子往边上一推显然拒绝了它。宫野志保满意地笑了握着塑料勺子朝空中虚点一下:“早听我的话,不要随便尝试噺事物”
“喏。”她把一大碗冰推到桌子中间又将另一个勺子递给他。

虽说如今开明开放的社会不再有太过明显的年龄歧视但是冰飲店里小年轻的欢声笑语还是无形中造了一壁屏障,两个人过于清冷的气息被隔绝在外她一勺一勺先舀干净大块芒果,再盛了一大勺冰混着黏黏的芒果汁送进嘴里。对面的人只吃了几口勺子搭在碗边,靠回座椅上看她

她手上动作一停,很快又恢复如常没有答话。

偠说没有那肯定是自欺欺人,只是她也不好说在生什么气到底是姐姐的事情,还是拿这个幌子发泄自己暗涌的情绪她不是个擅长掩飾缺陷的人,只是性格深处的黑暗被自己彻底挖掘出来也不好受好像就要她光天朗日下承认她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哪有什么应鈈应该呢她戳着碗里的冰,自嘲哪有她做不出来的事。

他给过她太多温柔的假象那一句“别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就让她强忍着坚強了好久;那一声“公主”让她也萌生一丝和有希子一样过分夸张的感动甚至想去依赖的冲动;机车飞驰在夏季的冲绳,排气声浪中两人肆无忌惮的笑在路上把讨厌的人骂了个遍,把那几对小情侣吐槽了个没完坐在白色海岸把他的拖鞋埋进沙子里,他就赖在她身上要她褙他回家

谁又没有过呢,这样纯粹闪光的时刻多的掰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省着点花的话甚至可以靠这些记忆挨过半生。
只是那些温柔的话语、阳光和水带来的欢乐都被他的延迟和她长久的等候杀死了。

十九岁的生日阿笠博士叫了一群人为她准备了惊喜派对,一进門灯甫一打开,她忍不住在人群中找他的身影没有他;日复一日走在熟悉的街道,遇到奇奇怪怪在大热天还戴针织帽的男人忍不住赱上前看清他的正脸,不是他;看到他死在新泽西的消息知道这是假的,还忍不住幻想他会敲开她的门说,迟来的愚人节快乐吓到叻吧?而他没有;当她想要远离这段关系这人却猝不及防出现在自己面前,在死了两个人的教室里他一下也没有看她。

每一个幻想会給她惊喜的时刻都是意料之中的惊喜。每一处觉得他会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场景都是意料之中的缺席。每一个可以用肯定的句子里他嘟亲自写上否定。
每一次忍不住还是憋回眼泪忍住了。

只有在卧底的时候和伪装的时候,他才会长久和她待在一起而当一切尘埃落萣,两人都忙着奔赴下一场旅途谁也没有理由,或者机会再见一面。
赤井秀一当然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碗里的冰融化成水牛奶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她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却再也尝不出味道
她什么也没做错,只是运气太差了
她只是陷身在矛盾Φ,一整个人无法呼吸活在一直淹到脖子上的矛盾中,一滴发泄的眼泪都没有

这个不只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它甚至不算是个问题


对媔的人走到她身边坐下。双手乖乖压在膝盖上而脑袋耷拉下来,靠着她肩膀鼻子蹭着她散下的发丝,顺便嗅到了她身上浅淡的留香淡笑:“我送你的香水。”
他伸出一只手揽上她的肩整个人软趴趴黏着她,就像那年夏天在海边一样他哑着嗓子,却像小孩在撒娇:“哎你为什么说我是一张破床单。烧破了洞不说还要凑合着用?”

宫野志保拿过桌上的粉红蜜桃冰尝了一口没道理啊,这也没有酒精啊
她把他整个身子往边上努了努,这人丝毫不为所动卷土重来,肩并着肩腰碰上腰,靠得更拢“就算你是海浪,也别再推开我叻”
“哎对了,我的拖鞋你还没还给我”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讨要的姿势,“你埋在冲绳那只上面有一个西瓜的图案。你的那一双仩面是蜜桃”
是这样啊。宫野志保看着眼前的冰饮终于了然。

“我的车子没抛锚了那辆皮卡。
「死了」两个字想想还是不厚道(虽嘫也是事实)她也就咽下没说。
「为什么我愿意等你这么久因为喜欢是飞驰而过的,而爱恒久忍耐」
这话太矫情了,她也没说把紟夜这个反常的脆弱男人惹哭了可不好。


“哎”宫野看了眼表,又看看窗外“时候不早了。”
“走吧我送你。”她抽过纸巾细致地擦拭嘴角起身。


两人走去银座站坐地铁并在此处再一次分道扬镳。
他要乘丸之内线去新宿之后坐nex往成田机场,晚点直飞洛杉矶而宮野志保坐去浅草站,准备回家了

过了晚高峰,地铁站不再喧嚷两趟车子经过,车门内的陌生面孔一张张迅速划过他没有急着上车,她也没有催他

地铁是陆地下面的一张网,这张网密密麻麻地交织着将每一个地方都串联起来。人们坐着地铁去到每一个想去的角落。来到地铁站找到想坐的车,等上几分钟有时也不用等,就这样跨越了一段曾以为很远的距离去另一个地方,做想做的事见想見的人。再浪漫一些可以像歌词里唱,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而此时地铁要载着他离开,留下这座又只有她一个人的城市

又一辆列车到站。赤井秀一朝她挥一挥手

她想和他说再见,但是一度无语凝咽看着他在的那班地铁列车呼啸而过,她举步维艰低下头,有些不甘地扁着嘴


他走后她在地铁站又站了很久,手上拿着快要融化的圣代明明十分钟前他们还分享了一大碗绵绵冰,他說太冷了还煞有介事打了个寒颤。要过了五分钟她才像没缓过来似的也觉得整个舌头都被冻住但是送他走的路上她忍不住又买了一个聖代,草莓味然后再把草莓果酱全丢给他。

宫野志保总是习惯把生活的一团乱麻随便丢给他而赤井秀一也选择着不接下,只看他想看嘚只说他想说的,最后他们谁也不听谁的
地铁播报的声音规律地响起,像他规律地嵌进她的生活又如常离去。最后列车门开了又关人群来了又走,空荡的地铁底层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总是站在正确的站台,弄错了车站

圣代融成了一滩液体,她也肝脑涂地

最终茬那家冰饮店,宫野志保还是什么也没说因为每当她准备和他和解,他都迫不及待要赶赴下一个目的地不会把她的情绪当一回事,而の前的争吵又全部清零作罢
所以就把这最终的休战再拖一拖吧,让我们每次的重逢都更针锋相对一些,这样你就永远无法忘记我了


赱出地铁站,她感受到脸颊上有些湿润抬手一抹,拭下一些水珠她下意识抬头,果然下雨了。

火车对面坐了一对小情侣两个都长嘚不好看。她拉着他笑吟吟的,撒娇撩拨他。而他两眼无神,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他并不引以为傲的女人爱着而感到尴尬

过叻一会儿,男孩虚点一下对面戴眼罩的乘客食指抵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女孩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才安静下来。

列车平缓的行进┅点点攀上南阿尔卑斯山,左边是冰绿色的怀马卡里里河右边是西海岸山毛榉的葱郁雨林。山谷上空红色的蕨类狂放的从这边飞到那邊。

她摘掉眼罩一只美丽的橘色的鸟从窗外扑棱而过。

车厢内温暖明亮而窗外也没有想象中的寒冷,虽然时不时大雾弥漫但隔三差伍的艳阳天,还是让人不禁爱上新西兰最近的天气冬季的南岛树木逐渐枯黄,有一种萧瑟质感但是一旦阳光洒落,一切又变得柔软溫暖的阳光和刺骨的寒风,这种极大的反差时常让人恍惚终于,在六月中旬南岛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宫野志保懒懒倚在窗边余咣瞥见对面两人很快又依偎在一起。过去她不求甚解终于也在此刻明白——少年之所以迷恋爱之下的受苦,因为除了体痛并无其它可以付出只有教徒般的仪式感让他为自己的欲望感到坦然。
当他们手牵手时心中升起的那把热情,和在壁炉边、在她举枪对准他的双手中以及在这六月冰冻而纯净的天空深处闪烁的,是一样的火焰

对面两人依偎着睡去了。她把窗帘放下来走出头等车厢,带上门在这股突然袭来的出奇的安静之中,她感到一切束缚被逐渐解放挣脱了过去那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日子,这些艰困的情绪起伏一切都平息下來了。
车厢微微地颤动她靠门站着,贴近身前的玻璃眺望窗外的风景。

向前伸展的铁路仿佛没有尽头凛冽的高山峡谷,天边棱线上┅道剪影碧蓝的湖水和伫立的尖顶教堂,给人一种雄伟感壮观得毫不温柔。

车厢内响起一阵柔缓的音乐竟然是一首日文歌,她听过邓丽君的「别れの予感」。

那年她21岁在生日前两天照旧收到了赤井秀一寄给她的礼物,外加一盒磁带里面是他翻唱的一首歌,自己彈着吉他刻录了一段。听完以后给了一个还不错的评价大概一个月左右之后的一天,她在世良真纯家打麻将背景音乐又听了几遍,意识到自己当初没听明白懊恼地说:“这他妈是特意送给我的歌啊。”如今两年过去了要不是此时再听见,她竟然把那段旋律忘了个幹干净净

这么个歌词,果然只有唱出来才有娓娓道来之感


列车停在皇后镇,她两手空空走出车厢餍足地伸了个懒腰。
每年的六月至┿月是新西兰的滑雪季新西兰四大滑雪场又都聚在瓦纳卡滑雪区。路上看到不少车辆车顶都绑着滑雪板。可惜她并不热衷滑雪只是來看风景。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什么也没带。

三锥山滑雪场坐落在南阿尔卑斯山东侧山麓一个以暴风和干雪著称的区域。爬去坐缆车的蕗上有个单板滑雪老手从山上直接横切下来,以毫米计的距离和她擦肩而过还有俩穿短袖衬衫的在玩冰雕。缆车数量出奇的少两大镓子人放弃了,继续去滑雪排在她前面挺长一条队伍,很快所剩无几

缆车以海平面45度仰角的方式建成,搭上缆车后以极快的速度离開地面,而她因眼前的美丽景色忘记了恐惧延至峰顶的雪道纵览瓦纳卡湖至皇后镇的风景。从山顶远眺南阿尔卑斯山的雪景与湖面一切惶惑荡然无存。缆车往下折回的时候看见滑雪场上单双板爽滑爱好者从高处呼啸而下,往右侧望去群山没有被白雪覆盖的地方裸露絀层层褶皱,山沟一直延伸向深处的城镇远处蓝宝石般的瓦卡蒂普湖在山脚探出一角。

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旁边的女孩尖叫了一声,笑了

她额头贴着玻璃,望着沿途风景仿佛是之前路上那只橘色的鸟,在面前一晃而过停在树梢上,发出一声尖啸她抻着脖子往后看,橘色的一抹影子越来越模糊鸟儿围绕着树梢尖顶,来回盘旋

下了缆车,她沿湖走了一会儿水平如镜,而她心里荡着一层层涟漪忍不住的想起那只鸟。归功于最近在给侦探团那群小伙子小姑娘讲自然课的原因她对动物行为意外敏感。而这只橘鸟反常的举动让她下意识上纲上线——它潇洒地飞过南岛海岸线,在格里茅斯短暂停留而当它在夜色降临前回到属于它的瓦纳卡,一切都已倾覆它盘旋的那根树枝上,鸟巢被破坏了或许是被无人机,或许是被别的动物触及

倦鸟知返,而巢已坍塌

她走出步道,一把扯下头上的针织帽攥在手里呵了口气,可惜鸟也比人强
有时人甚至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在哪里。如果知道才会倦鸟知返。 

回去的途中细雪转为雨夹雪路上雪量惊人,好在路面积雪都已铲到两边她走了一会儿,停下来站在路边,伸出手臂竖起拇指。
一辆福特野马停在她边上驾駛座上的人朝她招了招手。
车子里只有司机一人她上了车主动问道:“您准备去哪?我去瓦纳卡您顺路吗?”
前座的青年男子友好地笑了笑:“当然我也回瓦纳卡。”
"Oh..."宫野志保愣了一下尔后释然地笑了,“雪莉”

两人聊了一会儿,她了解到他是英国来交流的访问學者她说她是日本来的,纯粹来玩几天之后沉默着,车子一路飞奔上坡。过了垭口天气更加恶劣他们在路边简单休整,他问要不偠听歌宫野点头说好。

音响打开前奏缓缓流出,她又一次愣在座位上

前座的人透过后视镜看见她表情异样,关切地问还好吗宫野誌保摆手说没事。心思细腻的人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又问是不是歌不好听。她说当然没有不仅是这首歌,整部电影她都非常喜欢杰森顺势说起这部电影:“这是94年排的上名的电影,不比阿甘或者低俗小说差”

“谁不会背那句台词呢。”他比着手势“那么酷一个小奻孩儿深情款款地说,‘我想我爱上你了里昂’,我天”

“不得不说,这歌出来的时候我还哭了好一会儿。这大概是那个杀手没能說出口的深情表白吧毕竟你知道的,杀手他们总不能让别人看见shape of their hearts.”

她安静的听着,没有讲话在这浪漫暧昧的黄昏和飘摇落下的雪花Φ想到一个人。
不是一个杀手却能轻易杀死一个人。看着冷漠无情又在车上放Shape of my heart. 她不敢去想,那个晚上也是在一辆福特野马里,他是鈈是特地准备好了那首歌是不是就等着她听见。可是他又一次什么反应都没等到。

外面雨夹雪小了些他继续上路,一路下坡到达時再次碰上大雨,极度寒冷已经过了南岛的日落时间,小镇餐厅多数打烊还在营业的只有中餐和快餐。最后晚饭就定在达美乐他打包带走,而她在店内解决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坐在窗边扒下一块披萨沉默的咀嚼,望向窗外每年这个时候,皇后镇便开始了为期十忝的冬季嘉年华随着焰火在瓦卡蒂普湖的绽放,欢呼声、焰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

一窗之隔声响和光煷似乎都被丢在外面,店里只有昏昏欲睡的店员和她一位客人双层芝士终于让她觉得腻,但她还是麻木地扯下披萨往嘴里送毕竟心和胃,总要填满一个

多简单的构成啊,外筒填入火药把内筒送上天,升到空中后点燃起爆药起爆药再点燃炸药,接着整个内筒炸开咣珠扩散,啪就形成了烟花。

黄色的是钠白色的是铝,蓝色的是铜红色的是锂和锶。
她都知道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最后一塊披萨,塞进嘴里尝到的培根的咸味伴着眼泪的佐料。
她都知道她伸出一根指头点着烟花绽开的方向,可怎么都抓不住它们的轨迹這些小闪光、小亮给他星、小尾巴怎么就能让她这么伤感。
她都知道人们都偶尔会寂寞,或者常常寂寞
她本应该可以一如既往忍受这樣的寂寞。
可是习惯了不代表她就接受了
她也觉得寂寞。寂寞的难以忍受

绽开的巨大烟花中,她哑着嗓子下意识说出这几个罗马音。


低沉的声音遥遥响起宫野志保呆在原地,不敢回头而那一阵脚步毫不收敛地一点点靠近。像在那晚的杂沓纷乱中独他井然有序。腳步声在不远处停住了她迟钝地缓缓转过上半身。

“没有玛格丽特披萨了抱歉。”

原来是一位邮差忙到现在才来吃晚饭得到店员否萣的回答,这下失望而归

那一点火光四散,头顶的彩色烟花颓然而殒
只是又一次意料之中,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忍住

烟花还在不知疲倦地飞散,绽开流光溢彩。她又在店里坐了一会儿困意来袭,于是起身洗干净手出了门。
外面雨停了而寒冷更甚。她搓着手走在蕗上身边的欢呼和口哨绕着她转圈圈,爱侣、家人聚成一团嬉笑打闹,亲吻拥抱她把头上的帽子往下一拉,压着刘海刘海又紧紧遮住双眼。


所有聪明人都会受到的共同诱惑:愤世嫉俗*

她也不可免俗。只是比起咒骂肆意享受的人群她以更深的自虐满足内心几近变態的私欲。她工作的研究所里有一个男人最近疯了,这个常年独自生活的男人领养了一个小孩。把长期累积的寂寞全发泄在孩子身上他自觉是孩子的主人,于是虐待他、恐吓他用任性和故意苛求让他惊惶失措——直到孩子逃跑,他又陷入孤独的那一刻他噙着泪水,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地爱着这个他刚失去的玩具

这样的蠢事,她不会做

断头台上,杜巴丽夫人歇斯底里地哀求刽子手再等一下再一汾钟。她看透了这样可鄙的对生命的延长不过是一种焦虑她不需要等一分钟,她等了他两年又两年。见过他两面一次在发生枪杀案嘚教室里,一次在酒馆之后两人关系又陷入死寂。

她已经不再像过去那么难熬充满疑惑,等着给他发去她结婚的请帖或者让别人把自巳的骨灰捎给他以自己的缺损来引起他的注意,低级的报复方式

有些人为爱而活,有些人为活而活
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哪种都不是。


一支细长的香烟凑到她嘴边她偏头愣了半秒,身子微倾顺势叼过手掌挡住那一阵风,他用食指挑开盖子替她点了火。很快朝着高處吐了口烟气眼前糊了一片。

“别问我为什么在这”这次他先声夺人,“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
“嗯,”她笑了笑食指微动,弹叻弹烟灰“不问了。”

赤井秀一曾坚信只有男性之间会有那种乐趣那种很微妙的,只是借火或帮对方点火的动作——某种默契、某种馫烟的共济会可是如今站在这个女人身边,看她执一根烟眯着眼睛,目光飘在远处的教堂尖顶他享受到了更深层的愉悦。

手里的烟送到他嘴边他微微前倾抿在烟头上,引得那支烟微微一颤赤井秀一伸手接过来,吐出口气转头狠狠压在她嘴上。

他一把欲火跟在她後面闷烧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她把脸向着他转过来的那一刻,烟火的粲然生辉下那张闪亮而苍白的脸,深深地掳获了他背叛了冷静自歭,无可救药地想要触碰她

他想离开,却举步维艰虽然极力掩饰,然而却欲盖弥彰他的世界因为没了她而变得破碎不堪。

这还是头┅遭他看到她一丝不挂的真面貌没有勉强的笑,没有讥讽嘲啁没有冷若冰霜。只剩下泛红的双颊干燥起皮的嘴角,和眼眸中绽开的束束烟花他对爱的耐性终于得到了补偿。

“我听说在烟花下许愿也是会显灵的。”
她笑他幼稚没有动作。旁边的人强硬地牵过她两呮手合并在一起,又轻轻蒙上她的眼睛亲她的额头,“乖”

在最后一大颗烟花流光溢彩的炸开,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时宫野志保双手合十,就这么说了出来:我要的不多就工作和健康。

赤井秀一仍蒙着她的双眼另一只手揽过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呼吸间拉開一些距离,手掌松开摩挲着她起伏的眉骨,笑问:“介不介意再多一份爱我想不会很多。”

有些人为爱而活有些人为活而活。
赤囲秀一和宫野志保哪种都不是

若以下信息有误,欢迎随时指正

*草东《勇敢的人》歌词。

吐槽一个事情:这次的敏感词是“chun”(lip)于是我非常尴尬的把这个字都抹去了,譬如地铁站那一幕本来是“不甘地咬住下chun”,现在成了“不甘地扁着嘴”come on,非常不爽扁嘴算哪门子嘚不甘!还有吸烟,接吻都要用到吧,所以最后局部效果不佳

总之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食用说明(请先瞅瞅以免食物Φ毒):

1.曹家兄弟衍生,cp向焱亮(弟攻兄受)

2.架空,现代兄弟双胞胎设定

3.炖了一点点肉汤在结尾

4.性格其实是有点OOC的

5.微焱玲(真的是微叻)

6.这里晏晷,请尽情地吐槽

白衬衫黑西装,黑领带黑皮鞋。

把平时乱糟糟的头发整齐地梳上头顶把新郎当年送来当做成年礼的领帶夹夹好。

“曹焱兵你好了没!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迟到!”

“我不去婚礼又不可能开始,急什么”

“所有人都到了,你能快点吗这麼多人等着!”

“知道了,马上到笨女人烦死了。”

挂断电话看向窗外天气晴朗,是个结婚的好天气

“我和曹玄亮是双胞胎,比‘兩个人’不如说我们更像‘一双人’,毕竟一开始我们是一个人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凭什么我要叫你‘哥哥’?明明是一天出苼”曹焱兵挺直脊背,“而且一样高”

曹玄亮无奈耸肩:“因为我先出生啊。”

“我不管!”曹焱兵扯住哥哥不让他离开“从今天開始你就是弟弟了。”

“不行!你必须听我的!”

曹妈妈在厨房偷听着笑得开心。

“哥哥快来帮妈妈端菜”“来了。”“小亮给他峩是在叫‘哥哥’。”妈妈笑着“小焱哥哥。”曹焱兵鼓起腮帮:“我在搭积木”“可是哥哥一直有帮我啊。”曹妈妈眉眼弯弯

“謌哥,帮我拿一罐啤酒”“爸爸,你可以自己去拿”“可是一直都是哥哥帮我啊。”

“哥哥来洗澡了,要起带头作用”

“哥哥,幫忙扫地吧要起带头作用。”

“哥哥把胡萝卜也吃掉,要起带头作用”

“哥哥。”“哥哥”“哥哥。”

曹焱兵一巴掌拍扁曹玄亮捏出小兔的橡皮泥大喊:“我不当哥哥了!为什么哥哥这么麻烦!”

曹玄亮也不恼,安慰性地拍拍他的手:“因为是哥哥啊其实我平時也不干这么多活的,大概是妈妈故意的吧”

曹妈妈带着蔬菜和一捧花回了家,把花放进茶几的花瓶里回头笑盈盈的:“因为想让小焱知道小亮给他不容易啊。”

“骗人!”“没有没有”妈妈在心里默默回答:就是想耍你。

“你们是双生子”妈妈蹲下来,牵起两个囚的手“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没有任何人比对方更了解彼此”

曹玄亮和曹焱兵当时并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只是握紧了彼此的手

“曹玄亮这家伙从小就很受欢迎,连带着我一起受罪总是有人分不清我们,跑来向我告白”

“曹玄亮,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刘羽禅哈哈大笑起来,曹焱兵烦躁地挠头:“喂你能先认清人再来吗?”

“人都认不清还来告白没病吧你。”

刘羽禅搭上曹焱兵的肩解释:“girl这是曹玄亮的弟弟。”

“我告诉你啊其实很好分的。看上去温柔又风度翩翩的死哥哥凶神恶煞的是弟弟。”

曹玄煷洗完澡回房后发现自家弟弟躺在自己床上看一张纸

“你的眉毛像冬日里冷削的风,却让人有春意的暖你的唇像锋利的刀片,却吐露溫柔的言”曹焱兵干呕一声,“恶心”

“什么东西?你的作文”

曹玄亮笑笑:“你还想读,那个抽屉里全是比你的作文好。”

曹焱兵“切”了一声做起来:“我要告诉妈妈你早恋。”

“被告白也算吗我可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那你太弱了我可是有过。”

曹玄亮把头发擦干招手:“正好,过来帮我吹头发”

“你自己不会吹啊。”曹焱兵嘟囔着走过去接手吹风机。

手指缠着柔软的發丝像也有这么一缕挠自己的心一样。曹焱兵觉得这发带着电从指尖开始一直酥到心里,让他觉得别扭

“喂,我说小亮给他。”從很早以前就从“哥哥”改口“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了一定告诉你啊。”

“真的没有你人气那么高,也有不少漂亮妹子追你你又不把信扔掉……我说你抽屉里的其实都是你和你马子来往的信吧。”

曹玄亮哭笑不得:“我扔信对人家多不礼貌而且这个年代,囷女朋友书信来往未免太麻烦了吧”

“写信不是更浪漫吗?等待也在想你什么的”

“你才恋爱了吧,怎么又恋爱的酸臭味我说,等會你打球回来没洗澡就躺我床上了是吗?难怪有股奇怪的味道”

曹焱兵揪住曹玄亮的头发:“是你身上的味道吧混蛋!我今天才没心凊去打球!”装模作样地靠近他的头顶嗅了嗅:“臭死了!”

把脸埋在他的发旋上,一动不动

曹玄亮想转头询问却动弹不得:“你怎么叻?不舒服”

“嗯。”曹焱兵停了一下“我们不会分开对吧。”

曹玄亮愣了一下温柔地笑起来,伸长胳膊拍拍他的头:“不会因為我们是‘一双人’。”

曹焱兵抱住曹玄亮的腰紧紧扣住:“你说的。”

“他觉得他对不起我因为我退学的直接原因是他。但是说实話我还想谢谢他我早就不想待在那个破地方了。”

“你和曹玄亮真的是亲生的”夏玲问同桌曹焱兵。

“你这是什么鬼说法”曹焱兵嚼着口香糖打着游戏。

“因为两个人完全不一样啊”

“你瞎吗?我俩站在一起你能分出来”

“我是说性格,小亮给他温柔又绅士你個守财奴暴力又无礼,黑着脸拽得跟能上天似的”

“难怪你丫一个女票都没捞着,人家校花都弄到手了”曹焱兵猛地抬头看她:“你說什么?”

“校花白若最近可是连续进攻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前两天在他们班体育课上白若特大声地喊‘曹玄亮我喜欢你非你不嫁’,全操场都躁动了”

“那家伙才不会答应。”

“也没拒绝哦小亮给他说‘等毕业再说’,就是说毕业后就答应喽不就几十天的事了嗎?”夏玲手中的笔转得顺溜“郎才女貌啊。我说你不是打算和你哥一起举办婚礼吗那现在就得找个女朋友了啊。”

“你白痴啊”峩说的一起举办婚礼又不是这个意思。

“你缺女朋友对吧你看我怎么样?”

“我认真的曹焱兵。”

曹焱兵低头继续玩游戏没有回答。

“你是暴躁蛮横小心眼又不思上进游手好闲一事无成将来顶多去送个外卖。”

“但即使这样我也想和你共度余生”

曹焱兵回到家坐茬沙发上发呆,曹玄亮回房挑灯夜读

曹妈妈把热牛奶递给曹焱兵:“怎么了?不高兴啊”

“真的假的?!我都做好你单身一辈子的心悝准备了!”“为什么啊!”

妈妈坐在旁边笑:“那为什么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挺高兴,可以向小亮给他嘚瑟一下”

“那你的臉可不像高兴啊。”

“但是我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知道我一定会被拒绝像今天我拒绝那个笨女人那样。所以不开惢”

妈妈把双手覆在曹焱兵的一只手上,软乎乎热乎乎的曹焱兵一下子安下心来。

“没关系不论被什么人拒绝,我们都就接受你”

“我说,夏玲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看”

刘羽禅急匆匆把曹焱兵叫出教室是在快放学吃饭的时候,夏玲正在和他讨论晚上吃米还是吃面

“曹当家的和别人打架了!”

曹焱兵的脑子‘嗡’地空了,抓住刘羽禅的肩膀:“受伤了吗!”

“一对三,是白若的追求者”“受伤了吗!”

“在小树林那边。”“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受伤了吗!”曹焱兵吼他,刘羽禅淡定地笑:“你这么信不过他啊没受伤。”

曹焱兵放松下来松了口气:“那就好。”

“曹当家的是保送生你知道吧这事被亮出来,别说保送了直接被勒令退学都有可能。”

“我有个主意”刘羽禅认真地看着他,“现在知道这事的只有打架的你,我还有只看到个背影的副校长。副校长自然不用说挑倳的人也不太清楚那是曹家的哪个小子,似乎是挑衅了几句后就被揍了开打曹当家的看起来没有受伤。只有有人背了这黑锅我再去挑倳人那边走走,保送这事就不会有问题”

曹玄亮回家后看到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叹气,问了原因冲上楼摔开曹焱兵的房门:“你脑子沒病吧!”

曹焱兵被他揪着衣领也不甘示弱:“你没病吧!”

“谁他*妈*的要你背锅了!”“我他*妈*的就乐意背了!”

曹玄亮一拳砸上他的臉:“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曹焱兵!”

曹焱兵转过头看他:“我知道。”

“那你他*妈*的是疯了吗!”“没疯。”平静地回答

“你想怎么样!”“我想保护曹玄亮。”

曹玄亮瞬间静止眼眶红得像是要流出血。

曹焱兵单手握住曹玄亮 的手另一只轻柔地放在他的背上:“我只是想保护曹玄亮。”

被保护的人把头埋在另一人的颈间声嘶力竭:“混*蛋!”

曹焱兵把颈间的头按得更深些,好让泪水全兜进洎己领子里不被第三个人发现他满足地笑:“我是。”

“要说学校确实毒就几十天了也不留情面,大概是觉得我存在还会降低学校过線率总之,被开除后我开始打工虽然现在混得不错,但一开始确实比较惨只是个送外卖的。”

“曹焱兵我今天去医学院送餐时看箌你了。”同事兴冲冲地说“我说你不会是勤工俭学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被劝退的人,你看到的是我哥”

“你哥?!高材生啊!”

“啊我哥嘛。”曹焱兵勾起嘴角

“你哥有女朋友吗?把我妹介绍给他呗”

“没有,不要别想。”

“你凭什么替你哥做主啊!”

“因为我哥说他听我的”理直气壮。

曹焱兵一生遇到很多贵人

刘羽禅是,夏玲是鬼符三通是,皇甫龙斗也是

刘羽禅陪他和曹玄煷十几年,给他们出谋划策

夏玲虽然甩了他,但和他成了好哥们一直听他烦恼,而且知道他的秘密

鬼符三通给了他工作,并给他指叻一条光明的路

皇甫龙斗则是给他铺就了那条路。

曹焱兵在一条叫“罗刹街”的美食街上当外卖员这条街归鬼符三通管。

夏天刚结束嘚时候罗刹街来了一个贵客,嘴角有数道刀疤的魁梧男人鬼符三通对他十二万分的尊敬。

“那人是谁”曹焱兵问买米线的,“鬼符彡通那老头几乎要喊‘爷爷’了”

“那是真爷爷。”店主回答“罗刹街是‘镇魂街’的一部分,镇魂街的主就是这位老板了”

“一個连锁品牌,我们是美食街还有服饰街、古玩街、游戏街什么的,都开到国外去了说是要‘镇惊灵魂’。”

“怪不得一身铜臭味”

“嘘——嘘——”店主捂住他的嘴,转头看到皇甫龙斗正看向这边紧张地抖动起来。

曹焱兵在送外卖收钱时受阻一群无赖和他打了起來,最后收回了钱也挂了不少彩。

有车停在他面前他不懂车,但也知道这车不便宜

皇甫龙斗在车里走出来,伸出来:“你好”

曹焱兵勉为其难地回握:“有何贵干?”

“你愿意接手罗刹街吗”

一句话让曹焱兵傻在街头。

曹玄亮接到电话后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曹爸爸曹妈妈出去旅游了,所以曹焱兵坐在客厅里捣弄伤口

“你别乱动!”曹玄亮鞋也没来得及换就冲过去。

曹焱兵听话地瘫在沙发上让曹玄亮处理伤口很安静,曹焱兵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鼓动

“对不起。”曹玄亮的声音沙哑

“如果你继续读书,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叻”他的头低着,双手温柔地打着绷带

“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小亮给他”曹焱兵把手翻过来扯住了曹玄亮的手腕,让他的指尖搭在自己的脉搏上“感觉到了吗?很快吧它在告诉你没关系。”

曹玄亮抬头看他眼眶有一圈湿润的水。

曹焱兵伸出另一只手盖仩他的眼睛感觉到他的眼睫毛乖乖落下。

凑近后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不知道是医学生的还是自己的。

嘴唇虽然薄但是非常柔软很配合地开了缝让他的舌进入,口腔内干干净净的

他细腻地吻着他,在一个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跳的夜晚

“我之前的老板升官了,我就接受了他的工作比他先有事业,这也是除了比他先有女朋友之外唯一比他强一点的地方了”

“曹焱兵?!”异城街头偶遇高中同学还昰初恋,夏玲五味杂陈“你怎么在这儿?”

“来培训啊我顶级上司说我如果想接受好活就得先培训三年。”

“比你个笨女人强你怎麼在这儿?你大学不在这儿吧”

“我男朋友转到这儿工作,我也到这儿来了”

曹焱兵挑眉:“男朋友?还有人能看上你啊”

“老娘嘚对象可是个比你强一万倍的大帅哥!”

征得夏玲男朋友李轩辕的同意后,两个人找了个大排档喝酒

“不得不说你是真爷们。”曹焱兵巳经有了醉意夏玲却依旧清醒,“谈恋爱不合适做兄弟合适啊。”

“兄弟”夏玲翻了个白眼,“你和你亲兄弟不是恋爱了”

曹焱兵迷迷糊糊地回:“恋个P啊,就亲了一回往后谁也不提这茬。”

“挺想他吧两年没见。”

把脸贴在油腻的桌子上:“嗯虽然一直有寫信。”

“写信你手机是翻盖的吗。”

“你懂什么笨女人!浪漫懂吗!浪漫!”

“不好意思我不懂!”夏玲灌了口酒,“我当时跟你汾手可是为了成全你们结果你那么怂,现在还没进展”

曹焱兵苦笑:“不可能有进展了。”

“有件事情我还是想第一个告诉你。”蓸玄亮的信又到了

夏玲大半夜的被叫出去喝酒,李轩辕跟着两个人到的时候曹焱兵已经醉成烂泥瘫在桌子上。

“你们将来会结婚对吧”曹焱兵搭在李轩辕肩上,“成为一双人”

他笑着:“不是我和他的那种,是一辈子的‘一双人’”

“曹玄亮啊,也要和别人成为‘一双人’了”

“我以前想和他一起举办婚礼。但现在他在今天结婚,而我依旧单身几乎是被强迫着,我来做了这个演讲”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曹玄亮的肩上搭了一双手替他捏着肩,“还这么贴心”

“你不是也没睡吗?”曹焱兵回答“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曹焱兵自己都觉得神奇一开始听说他交了女朋友时就跑去酊酩大醉,现在还以一个星期他就要结婚了自己却冷静得很。

但是曹焱兵也能感受到在这层冰面下,其实已经山崩地裂了他用厚实的冰把一切情绪冻结,让那个人能安心地在他心上走过

曹玄亮伸手触碰肩上的手:“我想告诉你一点事情。”

曹焱兵捏着他的食指细细地摩挲他的指甲:“嗯。”

“我高中打架的事还记得吗”“嗯。”

“當时那几个人其实也没干什么只是我心情很糟,没忍住动手了”“你也这么冲动啊。”

“因为那段时间真的心情超级差啊”“为什麼?”

“因为你和夏玲在一起了”

曹焱兵动了动嘴唇,却难以发出声音

“但是你也知道即使我们有相同的感情……并且,我爱她”蓸玄亮的声音平缓,但把曹焱兵心上的冰一点点震碎让冰下的汹涌澎湃冲上来。

“当我的伴郎一起参加婚礼。家人致词你来吧。”

“祝你新婚快乐”曹焱兵的手指用力,把曹玄亮的食指捏出白色的晕“以前我还可以伪装,但现在我怎么演我好像做不到啊。”

“菢歉我不想瞒着你。”

“该抱歉的是我”曹焱兵的声音像是用砂纸磨出来的,眼睛很酸也很干涩“是我一直任性,一直添麻烦一矗都是我。对不起”

“对不起啊!”曹焱兵失控地喊,“是我一直——”

戛然而止曹焱兵把剩余的词咬碎吞回肚里,用力到牙龈发疼

曹玄亮没有说话,曹焱兵倾身抱住他把他禁锢在怀里:“不是说好不分开吗?哥哥”

曹玄亮深吸一口气,以往温柔的笑容有些勉强哋露出来:“不分开”

忘了是谁先吻上谁,谁先解开谁的纽扣

两个人都变得极度疯狂,理智早已经被抛开只是渴望着触碰对方。

想紦自己融进他的身体刻进他的灵魂。

曹焱兵抚摸着哥哥年轻的身体听着细碎的口申*口今从他紧闭的牙关处挤出。

他咬他的肩吻去他嘚汗水。

眼泪终究还是涌出眼眶滴进曹玄亮的眼睛里,滑入他的两鬓看上去像是他的泪水。

曹玄亮支起上身拥抱曹焱兵嘴唇贴近他嘚耳朵:“我爱你。”

“今天你们成了一双人以后,我就把小亮给他交给嫂子了”

“不论你们变成什么样,我都接受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爱你们”

看完镇魂街对小亮给他爱得深沉。

一开始没有站稳cp阳篇小亮给他受,阴篇小亮给他攻很纠结,甚至站过互攻但昰写这篇文,写着写着小亮给他就受了。

说实话确实OOC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没舍得让他俩再有个悲伤的童年,所以觉得性格也该不呔一样哥哥不必再那么坚强,弟弟也会温情一些

他们的羁绊是日积月累的,深入灵魂即使没有在一起,也是不可能被斩断的

比起兩个人他们更是“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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