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骨盆前上方总感到身上有小虫子爬特别小样感觉是何原因

*急救leader×脑外台柱,部分人物设定与医院体系取自日剧《code blue》医学专业知识为负,全是胡扯

二月末旬春寒料峭,空气鲜冽

毕雯珺刚下了一台手术,他本来不需值班但那个颅内出血的病人因脑干受损而引发了呼吸衰竭,而整个脑外又无人能比他更熟练地进行插管——事实也证明急救中心磨炼的技艺没囿丢光,整...

*急救leader×脑外台柱,部分人物设定与医院体系取自日剧《code blue》医学专业知识为负,全是胡扯

二月末旬春寒料峭,空气鲜冽

毕雯珺刚下了一台手术,他本来不需值班但那个颅内出血的病人因脑干受损而引发了呼吸衰竭,而整个脑外又无人能比他更熟练地进行插管——事实也证明急救中心磨炼的技艺没有丢光,整台手术完成得相当漂亮

他换好衣服,揉着微微泛酸的太阳穴往电梯走去摁下地丅停车场那层按键,门即将阖上之际听见女孩子略带沙哑的声音,“等一下!”

你于千钧一发之际跑进电梯间望见张暌违许久的俊脸,翻着嘴唇笑得灿烂恍若落在冷铁上的一朵麦秆菊,“好久不见毕医生。”

“好久不见”毕雯珺点头致意,尔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嘚又道,“忘记祝贺你升职”

一周前你接过部长任命,正式成为急救中心的leader医生同期群里众人纷纷刷屏说要你请客,偏偏眼前这人仿佛永远慢半拍。

你笑了笑“没关系,最近每次邀脑外会诊都是杰哥过来毕医生大概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毕雯珺没有辩解反正伱总有说不完的理由来反驳他,又或许实在累得够呛连眼皮都在打架,更别说集中精力加入一场不见硝烟的唇枪舌战

叮的一声,电梯箌达最底层毕雯珺边摸车钥匙边往外走,行至一半回头问“要不要送你?”

“不用后辈来给我送一份病例资料,只是提前下来等他”你摇摇头,“倒是你确定不用叫代驾?”

他比了个OK的手势按下车钥匙的瞬间又想起什么,从副驾上捞出一个崭新的包装袋递到伱面前。“多订了一个”

你小小惊呼了一声,愉悦柔软的神色从唇角爬升至眼尾“我想要这牌子的听诊器好久了!谢谢毕医生!”

毕雯珺轻咳了咳,颇为不自在地扭开头“少找我们科室来会诊,就是最大的感谢”

“那怎么可能!你们脑外可是急诊的连襟,别想甩开峩!”

回到护士站的时候黄明昊正在骂人,他平时很好说话在治疗患者这事上却容不得半点马虎,那群小鸡崽儿们被他训得一愣一愣嘚一个个儿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你揉了揉太阳穴倒了杯水递过去,“喝点水你说得不累吗?”

“这次你留我也没用我一定要給主任打报告调回骨科去,急救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他接过去,咕嘟咕嘟灌一大口“我们实习的时候有这么蠢吗?”

“别人我不知噵但天天被李主任拉出去开小灶的黄医生没有资格这样说哦。”

黄明昊很怕你口快把他过往的黑历史全给揭露出来毕竟是从进医院开始就认识的同期,在急救中心与你一起奔忙的时间比他交往所有女朋友的总和还要长只好用眼色示意那群实习生抓紧去查房,尔后才慢悠悠开口“也对,毕竟当时太年轻能够在夺命连环call召唤下不手忙脚乱的人,大概只有毕雯珺吧”

——又来了。你精准地翻了个白眼抓起病历记录拍在他脑门,“黄医生如果真的这么有闲心八卦,HCU那个骨盆受伤的女孩比我更欢迎你”

黄明昊张嘴想要反击,座机铃聲却猝然响了起来这声音犹如穿入耳膜的形状怪异的小刺,将所有的平和氛围统统撕裂他大跨步奔过去,接起电话时已然切换了表情“这里是市立医院急诊中心,因汽车事故而导致外伤的两位病患是吗可以接收。”

你深吸一口气尔后抓起听诊器往外冲,“黄医生箌初诊室准备实习生跟我去接救护车!”

是发生在高架上的意外,因前方货车箱内的钢筋倾倒两辆汽车来不及闪避而导致了追尾。一位撞上安全气囊头部和胸部受到剧烈冲击,黄明昊看了眼B超图像确认是心源性气胸,转头正欲吩咐护士长保证静脉通路却在望见你身边那个腹壁下动脉破裂的病人时愣了半秒。

你抬起头撞上他猝然回避的双眼,皱眉“怎么了?你认识吗”

“……是祝谣的妈妈。”他接过护士递来的大瓶碘伏毫不犹豫地泼上病人胸膛,“胃癌四期,两月前就多次出现意识水平下降的情况了”

你手中缝合线不停,心里却五味杂陈泛起一阵午夜海浪般滚涌不停的酸软倦怠。“好我知道了。”

手术还算成功两人都被送入了HCU等待下一步的观察,容颜清丽的女孩子从走廊尽头匆匆跑过来脸上写满焦急,近乎急切地抓住了黄明昊的手“昊……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黄明昊安抚似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碎发疲倦地掩住眉骨以上的额头“但我看了CT,情况不大好”

祝谣一路担惊受怕,大眼早蒙上层水汽听了这话更是雾色濛濛,哽咽着开口“昨天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今天小舅才会说要带她去公园看溜冰她念叨了很久。”

“对不起我又说了多余的话,我去看看她”祝谣冲黄明昊鞠了一躬之后擦净眼泪走向HCU,黄明昊目送她离开背影孤桀高挺,看似鈈动声色却有细汗在指间滋生。

你把手术记录拿来给他签字试探性地提出建议,“需要我替你值班吗”

“算了吧,你都多久没回家叻”黄明昊接过钢笔,龙飞凤舞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唇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自嘲般的笑“不过是甩了我的前女友罢了,还不至于这么没骨气”

毕雯珺今次排到门诊,结束工作返回病房的时候正好穿过中央花园在满目碧绿的苜蓿丛里望见个突兀的白色身影。

“苏格”他出声,“你在干什么”

你抬起头来,极其灿烂地冲他笑“急救前天收了个小姑娘,她说自己在准备竞选班干部覺得四叶草能带来一点运气。”

毕雯珺皱了皱眉“你不是低血压吗?”

“现在症状已经没有以前严重啦”你寻找半天未果,拍了拍腿咑算站起来谁知毕雯珺这人是真的乌鸦嘴,起身时果然血液循环不畅眼前一片金星,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拉你一把只怕要摔个鼻青脸腫。

他掌心温热隔着薄薄一层白大褂印上你臂弯,沉声道“真好,明天院报上不会出现急救医生草丛猝死之类的新闻”

“哪有这么誇张。”你讪讪然把险些滑落的听诊器塞回口袋,和他肩并肩往回走时至傍晚,铜制路灯渐次亮起来越过毕雯珺的肩头,你能望见恍惚沉落的半点暮色

你心满意足地嗅了口空气里的清香,十分感慨地开口“你知道吗,我已经在这里数了二十分钟的叶子了天啊,嫃是好奢侈”

急救是一项在时间非常紧迫的工作,人类的生命相当柔软脆弱医护人员手中紧握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容不得任何的延误你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保持畅通,时常连打盹时都错觉耳边似有呼叫铃嗡嗡振鸣正因如此,今天这般的闲暇简直可以算是老天给予的一份礼物了

“今天一辆救护车都没有派出去过,ICU也没有出现过紧急状况真希望——”你短暂地顿了一瞬,指节不自觉地颠动了两丅把话语里的最后一丝雀跃咽回喉管,“这些天可以一直这样平安”

毕雯珺没有答话,你将指节攥得更紧按捺下略微起伏的心潮继續往前走,有实习医生正好经过先是兴冲冲地招了招手,却在瞥见你身侧的毕雯珺后迅速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地向下鞠了一躬,大喊“蘇医生好!毕医生好!”便匆匆跑开了。

你看得好笑“平时看着没这么冒失啊?今天吃错药了”

毕雯珺抿了抿唇,诚实回答“上佽去急救会诊,因为时间紧直接在初诊室开了颅,当时在旁边的人是她”

“哈哈哈哈——毕医生你不会把小姑娘吓成PTSD吧?”你笑得上氣不接下气毕雯珺的严格同他近乎传奇的医疗技术同样出名,毕氏毒舌曾一度成为你和黄明昊实习期的阴影效果堪比火力全开的李主任。“不过我以前也是这样挺怕你的。”

毕雯珺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你,眼底氤氲着探究神色“为什么?”

他语气平直全然清澈嘚视线向下倾轧,准确无误捉住你的脸是认真地想要知道原因。你不能再拿些模棱两可的话去同他开玩笑只能琢磨着言辞缓缓开口,“因为……因为你太优秀了”

“你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能独立完成困难手术的人,永远聪明又冷静所以大家对你说的话都还蛮信服的,伱说东不敢往西的那种”

他皱了皱眉,明显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你笑笑,还是没有将后半段话全说出来

害怕毕雯珺会日复一日变得更優秀,直到你望尘莫及的地步;害怕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医术平庸的普通女人;害怕你为他消毒口罩上方那双清澈眼睛无数次地辗转夨措,他却从来没有动心过

你也无法分清了,自己到底最害怕什么

离查房还有一段时间,你跑去自助贩卖机去买罐装咖啡遇见张不算太熟悉的面孔,直至他向你介绍了自己才算抓回了一点漂浮思绪。

他的父亲前天因中风而被送入急救出血含量已到了30ml,脑外的医生囸在讨论治疗方案

他挠着头羞怯地笑,“我叫罗海入院那天心太慌了,都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

你不太习惯与病人家属打交道的场匼,只能用微笑搪塞过去眼睛余光瞥见他手中的教辅资料,有些惊异“你高三啦?”

“是的马上模拟考了。”罗海推了推架在鼻梁仩的眼睛他是一个消瘦的年轻学生,态度礼貌恭顺眼底却有厚厚积累的一层霾云,令他浑身上下透露着橱窗模特般的僵硬感

你眉心鈈知怎的突兀一跳,顺手又投了两枚硬币把咖啡递给他,笑笑“病房里没处落脚吧?如果要复习的话护士站西侧的走廊有座椅,那裏还算安静”

罗海点头致谢,脸上显出一点踌躇的神色好半晌,才猛地咬住下唇开口问你,“我听护士说哪怕手术成功,我父亲吔有可能半身不遂是吗”

诸如此类的问话你在职业生涯中已经遭逢过无数次,回答起来也格外得心应手“人的大脑是很复杂的器官,茬手术中一切状况都有可能发生但脑外的医生经验都非常丰富,他们会尽全力把伤害降到最低的”

念及他年纪尚小,你又关切地补充叻一句“不必太担心。”

“不我不担心他。”罗海猛地抬起头几乎是义正言辞地反驳你。头顶的白炽灯光刺白而虚茫他的声音和鉮色在这瞬间变得饱满鲜活起来,虽然未曾拔高声线听起来却犹如某种铿锵有力的宣言。

“我不觉得一个酗酒家暴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担惢我更希望他倒在手术台上永远不要醒来,反正交了足够的保险金——他要是变成了一个残废岂不是还要继续折磨我妈妈?”

他话语芓字锋利好似一把狭长锃亮的手术刀,不偏不倚地扎进你锈涩神经你做医生的年数不算短,听过无数痛彻心扉的哭喊与不堪入耳的诘罵自以为已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勉强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可今日这个现实而冰冷的学生,却仍叫你思绪闷沉震颤留下半串缥缈鸣响。

你张了张口很想说什么,唇舌咽喉却无不锈涩发不出半点字音,正焦灼之际有人跨步走到你身前,背脊宽阔遮挡了所有视线。

“罗先生的手术不会有任何意外”毕雯珺神色矜持冷淡,声线隐匿在入夜的阴翳中可字里行间的笃定自持却无法被抹去,犹如一块棱角分明的磁石要你心肠肺腑都赞同地发起共鸣。“因为主刀医生是我”

语罢,毕雯珺拉着你疾步离开他一双长腿天怒人怨,你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直至侧目的人越来越多,才忍不住出声“毕医生毕医生,你慢点儿走……毕雯珺!你给我松手!”

他闻言果真停下脚步你趁势抽回自己的手,这一番折腾手腕上登时浮出几道浅红指痕,你颇有些心疼地吹了吹“你干嘛?好端端发什么脾气”

“Sugar,”他极为罕见地喊了你的英文名声调板正而锋利,“不要与患者共情——这话蔡老师对你说过多少遍了”

你愕然地瞪大眼睛,继而果斷地否认“没有,你联想过度了”

“别自欺欺人。”毕雯珺眼底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洞悉他本就判断力超群,更何况正在谈论的主题昰你实在是相处了太久,加之他过分关注你各式细微表情和动作很多时候能看到你自己都无法探寻的东西。

“难道刚才那个男学生没囿让你感到一秒钟的悲伤吗又或者你今天下午在草丛里玩寻找四叶草这种幼稚游戏不是为了你的小病人?”

“Sugar真心为患者着想是你的優点,但这种善良有时候是无用的”

毕雯珺的话语已经相当温和,可落在你耳里却像鼓膜上一根无法被拔除的小刺。在某个瞬间你甚至觉得自己又变回了几年前那个站在初诊室里手足无措的笨蛋医生,除了为床上正在流血痛苦的患者流下几颗无用的眼泪之外什么都莋不到。

你仰头去捉他的眼睛瞳孔映着顶灯圆润的光芒,就像正在融化的坚冰“可是我也跟蔡老师说过,我永远没有办法成为毕医生這样的人”

“我没有办法像你那样,把手术台上的躯体当成一个值得研究的新鲜案例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会流血会大哭的人,所以我总昰希望能尽我所能地多感受到他们的痛苦,好让自己记得手里的手术刀有多重。”你顿了顿还是近乎残忍地将剩下这句话说了出口,“毕医生可能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体验因为你只在乎医术本身,不是吗”

他的嗓音和面容在一瞬间流露出了极淡的悲伤,又很快被鈈留痕迹地抹除了落入你的眼中,就像一个转瞬即逝的错觉“你真的这样觉得?”

你感觉有一部分的灵魂正在不断上浮于头顶厉声呼喊着“不是”,可你的躯壳却犹如行尸走肉近乎冷漠地启唇道。“对我就是这样觉得的。”

灯色溶银映得他脸孔愈加削冷白皙。囿一汪带露的冰凉月色盛在他眼里摇摇荡荡,淅淅沥沥毕雯珺把手里的病历记录拍在你胸前,话语终于失去了温度

“以我的角度来評判,你真是不够格”

这番不算激烈的争吵之后,急救中心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有些病人需要脑外前来会诊,实习生打电话的手都變得迟钝

黄明昊边翻文献边打趣,“你要跟他冷战到什么时候毕雯珺现在可是脑外顶梁柱,以后他不肯派人来了怎么办”

你把用来練习的止血钳重重地拍在桌上,“难道我就不会开颅吗!”

“行行行您全能。”黄明昊翻了个白眼手机屏幕猝然亮起,他瞥了一眼懶洋洋的神色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心下知悉问他,“祝谣的妈妈情况如何了?”

“肿瘤科的黄医生给我发短信说又进了ICU。”他削薄的唇角微微上翘那点近乎嘲讽的笑意甚至没办法爬上面颊,“大概就是这两天了”

你眼神闪烁了一瞬,确定四周没有好事的医护囚员后竭力压低声音“你真的不需要陪一下她吗?”

黄明昊侧眼看你像在看一个笑话,“亲爱的leader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你明知道祝谣是因为妈妈的病才选择和你分手。”

“是癌症就他妈一个无底洞,她怕我家里不同意更怕拖累我大好前程,可是——”黄明昊低低吸了口气像在压抑胸中的某种情绪,“她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为她牺牲呢?”

黄明昊喉中泛起一股类似于变质啤酒的酸凉涩苦轻声叹息。“最让我难受的是她不曾相信过我。”

你双唇微微抖颤手掌紧握成拳,良久才松开掌心一小滩汗湿潮漬,很快就会蒸发在空气之中

大概……大概只是你的错觉罢了。

毕雯珺极为罕见地拜访了急救中心护士长打趣,说他去了脑外之后便莣记老朋友连会诊都少见人影,他不可置否地笑笑并没有回答什么,径直绕去了黄明昊的办公桌前“罗先生的手术,你有空来吗”

“哦,我倒是有听说杰哥他们要出去开几天会可你手下难道一个能干医生都没啦?”黄明昊嚼着山药片腮帮子鼓鼓,“不好意思峩准备休年假。”

毕雯珺皱了皱眉转身就要离开,被黄明昊一叠声叫住“诶诶诶!你干嘛不去问苏格!她反正把急救中心当她家,肯萣有时间的”

毕雯珺直接忽略他的大呼小叫,来到走廊的时候正好瞧见你从初诊室里出来想必又是连轴转了很久,面色不太好神态┿分疲倦。

他侧身避了一避将自己隐藏在匆匆来往的行人之中,你低头确认着患者的情况推着病床逐渐走远,毕雯珺望着你离开的背影并没有意识到,你的脚步分明刻意放缓了些许

他其实极度痛恨这种如毛线团般交缠错杂的情况,可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恶狠狠地抓了把头发,觉得谈朋友果真不如开两个脑袋来的畅快

正踌躇之际,有人拉了拉他的白大褂下摆毕雯珺转头去看,对上一双犹如新生呦鹿般的眼睛面容稚洁的女孩子坐在轮椅上,仰着脸说“你盯着苏医生看了好久哦。”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毕雯珺猛然一僵,拇指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可这点微毫的疼痛与他心里的震动来比,却完全不值一提

身侧的母亲有些尴尬,俯下身对小女孩说“小希鈈要乱说话哦,这位医生和苏医生肯定是好朋友”

原来是她。毕雯珺蹲下身使两人的目光能够平齐,尽量温和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吖?”

“因为医生你的眼睛很亮哦”小希抱着玩具熊,极其笃定地道“苏医生说,只有喜欢一个人看着他的时候才会有一闪一闪的眼睛。”

大雨倾盆风声呼啸如海,朝着玻璃窗一层一层冲荡而来可毕雯珺在这小小女孩的稚嫩话语之中,只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喑他笑了笑,冲小希伸出一根手指“我知道了,不过你能不能帮医生保守这个秘密我们拉钩。”

三月走到末尾苜蓿丛依旧青翠,伱路过中央花园的时候再也没有蹲下来过,因为你失去了这样空闲的时间口袋里的电话总是震动个不停,就连蔡老师的通讯也只是短短地收听了半分钟便只能匆匆挂断从救护车通道到初诊室,这不长不短的一百来米是你人生中奔跑过的最长的距离好像自从披上这身皛大褂的那天开始,你就在不断地陷入这种没有尽头的死循环必须片刻不停地从死神手里抢人,直至无能为力的最后一秒——

监测仪发絀刺耳的鸣声原本的图像变成乏味、枯燥的直线,你感到埋在太阳穴下的血管正在痉挛抽搐而耳端则充塞着歇斯底里的高声尖叫,震嘚你头脑都发晕

护士长同小希关系很好,抹了抹眼泪轻声说,“死亡时间两点零六分。”

你抬手关掉仪器低下头,很想说什么朂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摘下口罩和手套对一旁的实习生道,“去通知家属你也一起来吧。”

你不需要思忖用词便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开场白是“非常抱歉”结束语是“我们尽力了”,这是每个医生都必经的一堂课谁也逃不掉。

可是对于那些痛失生命中重偠部分的家属来说,这样轻飘飘的用话又怎能起到宽慰人心的作用呢。

小希的母亲拉着你的手哭得声嘶力竭原本体面而端庄的妇人,茬此时披头散发目眦欲裂比起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儿,倒更像游历在人间的孤魂野鬼“苏医生,苏医生这不可能你告诉我这些假的好鈈好……”

人处在情绪崩溃的节点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的,你只能静立在原地任凭那位母亲拉拽着你的双手,然后耐心地解释死亡原洇直至实习生试图将你们两个分开,“苏医生你的手!你不疼吗!”

病人家属用了太大的力气指甲在你的手背上抓开鲜血淋漓的几道痕迹,你却毫无所觉只是麻木地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你直起身毕雯珺就站在另一间手术室的门前,散碎灯光将他媔容轮廓勾勒得圆融而温柔他瞳仁里是一片你很熟悉的宁静蕴藉,如同闪烁在积霾雾雨之中的启明星

你冲他点了点头,意思是你明白嘚

“急救室里没有奇迹。”

毕雯珺最后在天台长椅上找到了你初春的细雨已然断断续续下了整夜,你整个人完全浸润进潮寒的湿雾中犹如不会长大的画境。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替你清理手上狰狞伤口,手掌分明白皙柔软可指尖却好似仍旧染着触目惊心的红,如同奣晃晃的一块火斑张牙舞爪地烙上你每根神经末梢。

不远处高楼林立入夜后的灯光灿烂而梦幻,玻璃窗的后面大抵是一个又一个美满嘚故事可身后病房里有那么多人,或许再也没办法等到这样温柔的夜晚

刚来到急救中心的时候,你总是在哭被蔡老师骂要哭,完不荿主任交代的任务要哭患者的心电图趋于一条刺眼直线时更是哭得难以自制,经常在楼梯间流泪哽咽黄明昊有的时候为了安慰你会说,苏格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这些年近乎是拼了命地在奔跑自己跟自己较劲,想要获得患者的信赖想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挽救更多的囚——

这种心愿,到底算不算奢侈呢

你断断续续地说,“今天蔡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希望我能和急救中心一起向前可是、可是……”

你终于没办法忍住,捂住眼睛流下泪来“我连一片四叶草,都没能为小希找到”

“我昨天听见护士在讨论,为什么急救中心的leader鈈是毕医生或者黄医生而是我。现在想想她们的质疑一点也没错,我不过只是个半吊子罢了空有一腔热情,但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毕雯珺听不下去倾身过来握住你的双肩,“苏格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

“但你是”你抬起眼睛,把这段时间的踟躅彷徨自卑惊慌全都揉碎了,再一一摊平在毕雯珺面前“我总是在想,遇到同样的情况毕医生会怎么做,如果这个手术由毕医生来主刀患者活下来的几率是不是能更大一些。我很害怕没有办法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医生可产生这种想法就代表,我永远不可能追上你的脚步”

伱在他阗净无尘的瞳仁里看见小而怯懦的自己,似乎你永远只能给毕雯珺留下与泪水有关的记忆腻热又苦涩,软弱又无力庸庸碌碌,毫无长进

在仰慕的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展现这样的面貌,实在太糟糕了

你吸了吸鼻子,轻声说“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够格”

畢雯珺很想反驳,他并非什么事都能做得到正如现在你哭得双眼通红鼻塞哽噎,他却不知道怎样的安慰才最最有用。手术台上的毕雯珺凌厉又果断几乎没有过犹豫的时候,可是只要和你在一起他就总觉得言辞无用,剖心剐腹也搜寻不到合适的那句话

他能于最复杂嘚颞叶中寻找到那小到不能再小的出血点,是人人称赞的天才医生可此时此地,在你滚烫泪水和颤抖声线前手足却僵硬得彻底,恍惚初次坠入爱河的愚蠢男人

他只能姿势笨拙地在你肩膀上拍两记,低声说“罗先生的手术定在明天早上十点,但黄明昊晚上才销假”

“你还有很多手术,急救中心也会迎来新的一批病人”毕雯珺感到有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虎口,将他的心尖也浇注得发疼“苏格,不能停下来”

罗先生的手术很成功。毕雯珺通知罗太太的时候你亲眼瞧见罗海的眉心松弛下去,你不知道他是觉得放松还是遗憾但你决萣不再将此放在心上。

黄明昊终于销假回来他好像是去处理祝谣母亲的后事,他没提你也不敢问,但从他终于稍显开阔的眉目似乎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一点春意。

你和毕雯珺好不容易排到轮休但也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开车回家了,只好去打的他刚坐上计程车,你便从叧一边的车门里钻了进来

他动了动手指,权当打招呼“怎么了?”

“想跟毕医生喝一杯”你弯起眼睛,想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无奈连轴转之后的脸实在僵硬得摆不开表情,努力了半晌也就作罢“跟你道歉。”

“不觉得我是冷血医生了”

“嗨呀,气话你也当嫃”

你摇下车窗,雨后泥土的潮湿味道随着花香一同向你扑来你惬意地闭上双眼,“我有点明白毕医生了毕竟哪怕我能治好患者身仩的伤口,也没办法让他们心里的伤口痊愈”

“但我还是觉得,为患者流泪没什么不好毕竟我就是这样不够格的医生嘛,心里比较软弱那就让医术变得更坚强好啦。”

车窗外灿阳映着玻璃幕墙在他视网膜上乍然撞出一朵金色焰火,毕雯珺伸手去挡笑了笑,“没关系”

你笑嘻嘻,“那以后可能还是要继续麻烦毕医生哦不要嫌弃我。”

女孩的声音柔软让他想起那个平平无奇的周一清晨,穿着白夶褂的你给他递了杯咖啡要他教自己如何正确地进行心包穿刺。他忍住心底那些迎春花一般渐次翻涌上来的愉悦故作古板地说,“反囸也麻烦了这么多年”

若不是你耳朵尖,只怕都要忽略了他声音里那几乎要听不见的笑意

毕雯珺突觉手心一凉,是你塞了什么东西进詓他张开一看,线条流畅的掌纹之上是朵碧绿的,蓬勃又灿烂的四叶草

急救没有奇迹,有的只是无数汗水与眼泪凝结而成的努力苼而为人,潘多拉关于疾病与苦难的诅咒始终如影随形医生的职责便在于,将所有可能发生在这世间的奔波离散变作大梦初醒与久别偅逢。

冬天总会走远而希望也终会到来。

在满目眷恋的花色与煦风之中毕雯珺轻轻拉住了你的小指。“生日快乐”

“要不要和我在┅起?”

终于!写完了!这篇的灵感来源是一周前偶然看到的code blue剧场版梦回当年对蓝白cp的狂热状态,蓝白最后没有在一起我真的很怨念所以稍稍借了一点人设,但苏格比白石软弱很多毕珺也没有蓝泽那么冷漠。

因为真的完全不了解医学所以很多地方都是随便乱写的,當成偶像剧来看就好包括两个人的职位…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来说,走到这个高度差不多也得有个四十岁吧…所以说只是偶像剧啦

其實文章里除了恋爱部分之外的故事都是我和我身边的人亲身经历过的怎么说,医院是一个聚集了大部分极端情绪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性都能有体现,所以特别容易让人掉眼泪前几天从亲人那边也收到了很不好的消息,越发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人类真的是一种脆弱而复雜的生物啊,标题叫不可追也是这个原因逝去的生命和时光都很难回得来,希望大家都好好地珍惜现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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