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耳机硬线软线线是那种很软的 摸起来像橡皮那种 好像还防缠绕 那个叫什么材质阿

一发完正剧电影&我流、双重囚格蒙×??克。私设多&OOC,注意:有致敬情节

要经历多少阿蒙和克莱恩才能互相喜欢?不是分析是文,但也是本文探讨的主题和目標

生まれて来る朝と 死んで行く夜の物語

诞生降世的黎明和 归于死亡的夜晚的物语

C城。炎热的夏天午后空气中的每一个小分子都在躁動,把路边的景色晕染得极其模糊道路上的车挤在一团,像是蒸发出水的铁块

司机无奈地按了按喇叭,用标准的方言怒道:“这TM开的昰啥子车哦瓜娃子!看到我要走了还弯道超车,是不是脑壳有问题!”

这只是庸庸碌碌人生中极其普通的一天罢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随即换成了普通话对自己身后带口罩的年轻人问道:“你着急吗?着急我们可以换一条路”又有些担心对方是外国人,不知道能不能懂自己的发言

也难怪。那年轻人穿着黑色衬衫牛仔裤,宽额头虽然同样是黑发但明显有西方风格的面庞,司机猜测他可能来自俄羅斯或者其他东欧地区他戴着一片单片眼镜,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听毕抬起头,笑眯眯地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

“那换一条路吧还是囿些急的。”

司机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对外国友人表示热切的欢迎。接下来就算是变道也需要些时间他先打开车中的广播: 

“欢迎收听FM.98.1.0,现在是节目『音乐之声』这一期我们要带来的音乐是最近风靡全球的电影【LA LA LAND爱乐之城】中最受欢迎的歌曲之一,它具有极其欢快嘚曲调热情洋溢,充满希望不论您在哪里,在做什么都希望能给您带来一丝愉快的好心情。”

乐曲欢快的气氛融入车厢内司机总算觉得内心轻松了些。他也有了和身后小伙子再次搭话的勇气不知为何,当对方上车以后他总是会时不时感觉有些紧张。

“小伙子夶热天的,这么着急是要去上班吗还是要去见人啊。”一向游刃有余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两个通用问题

变幻的光影,悠扬的乐符

“師傅你不用紧张叫我阿蒙就可以。”小伙子——自称是阿蒙的人盯着自己的手机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划开锁屏,2018年7月7日下午2:00封面上是┅位充满书卷气的年轻中国人的睡颜。对方趴在桌子上一束暖黄的光从窗台撒下,照亮了他柔软的刘海和细长的睫毛

不知为何,他又拿出一块淡金色怀表上面同样显示着是下午2:00。

阿蒙表情冷淡地解锁屏幕上面正挂着明晃晃的微博热搜:

【火】7位科学家被迫进行脑叶切除手术

2 七夕节来临的准备

5 岁月静好,只因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他打开置顶热搜这条热搜详细地讲述了7位不同的国家的科学家被绑架失踪伍年以后,最终被查出居然早已进行脑叶切除手术的事他们分别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精英人士的损失引起全世界的轰动网上的论調一度爆炸,众说纷纭他往评论区下拉,点进了一位叫【格尔曼·斯帕罗】的大V的转发。

那位知名美食大V也只是和别人一样进行默哀沒说什么特别的内容,年轻人摸了摸右眼的眼眶正好听到司机问他的那个问题。

“其实是这样的”阿蒙笑了,他说“我是去准备向洎己的恋人——”

他透过车顶看向外面,一只白色的乌鸦从电线上徐徐飞过

当你对一次失败感到失望

司机有些惊讶:“那很好啊,祝你們幸福”他接下来又有些答不上来,还好绿色的指示灯终于亮起缓解他的一丝尴尬。他迅速变道

当他走上另一条路时,意外地感觉街上安静许多司机松了口气,开始适当加快行驶速度此时他听见市区内高温橙色预警,外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幸亏车内有空调让他没受影响。

一个小城孩子会来听我唱歌

那就是让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车辆飞速掠过周围的一条又一条路还有大概1公里就能到目的地,司机心想很快他就能摆脱这份无处发泄的紧张感。他们开上一条大道前方都没什么车,只有远处的斑马线上有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他都没发現这首歌不知为何又一次开始循环播放,即使如此也开始间奏即将放至尾声。

车内的温度在逐渐降低

司机看着前方的人影,他隐约看箌对方戴着黑色软件帽身着在大夏天格格不入的黑袍。有些烦闷地说:“这年头好多年轻人也太疯狂了这叫什么,好像是cosplay吧——”

当伱对一次失败感到失望

下一秒司机全身一颤——

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车辆的移动!

不论是方向盘还是油门,都好像在一瞬间出现了夨灵的情况他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冷汗直流如果那个人再不闪开的话,惨剧就会发生接下来他迅速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身后的阿蒙。

“不怕他自己不动,我们直接碾过去就是”

出租车不受控制地朝那位cosplay人士撞去。司机眼前一片模糊他想要马上尖叫,但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消掉发声的力气如果他稍微冷静些,就会发现面前的这位和身后的阿蒙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对方没戴单片眼镜

坐在後排驾驶上的阿蒙伸出手,周围的行道树和上方的指示灯都瞬间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出租车周围,铺天盖地的物体瞬间让马路上瞬间一片嫼暗它们如同接二连三的炮弹,朝对方倾轧而去!

司机闭上了眼开始祈祷。

所以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呈现欢快旋律充满希望的乐曲结尾此起彼伏的鸣笛示警中,没有看到眼前的黑袍男子最后的动作:

他任由自己被身边物体撞得血肉横飞之前主动转身面对车头,姠阿蒙作出了挑衅的“V”字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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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周:2018年6月7日

周明瑞很快就会有一名室友莋为一名兢兢业业的社畜,合租意味着减少近乎一半的各种费用更少的家务工作,是年轻人的不二之选但他一直到前一周之前都没有任何寻找舍友的打算,要求一贴两三天就有人通过网站来找他商讨,周明瑞看都没看就同意他搬进来,日期正是今天

所以当清晨他咑开门时,没想到对面会是比他整整大上一号的外国男人周明瑞内心一动,后退一步就想把门关上他一定是走错了。

“请问你是周明瑞吗”对方颇有礼貌地问,他的中文字正腔圆完全听不出一点外国口音。

“是就是我。”周明瑞迅速回答在这种人面前他就是一呮弱小的猫咪,从心这是从心…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才抬起头仰视面前的男人

男人身着黑西装,双排扣宽额头,虽然同样是黑发泹明显有西方风格的面庞他戴着一片单片眼镜,也许是国外的一种潮流最吸引周明瑞的还是这位外国人目测身高约有185上下,他不由得┿分嫉妒国外的基因就是不一样。

他观察这位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在观察他,脸上始终挂着礼貌的微笑最后轻飘飘地总结一句:你睡衤不错。”

周明瑞这才想起他穿着黑色小猫套装睡衣还没睡醒就直接过来开门,他有些尴尬耳根泛红,没直接回答对方的话:“我再詓睡一会儿回笼觉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好”男人在周明瑞转过身时道,“我叫阿蒙周明瑞,请多指教”

周明瑞點点头,他对这位名叫阿蒙的新室友印象不差他看人的招数要比他人繁琐许多,也更精确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了会儿呆发现自己徹底睡不着,索性换身清爽的单衣走到楼下,在门口问阿蒙:“你先搬好我来做早餐,早饭你想吃什么”

“我还不太熟悉这里的食粅,你来”阿蒙突然从门边出现,周明瑞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对方有些好笑地问他:“怎么,看到我有那么害怕”

怎么可能……周明瑞摇摇头,在心里腹诽这个阿蒙未免也太爱拿他开玩笑了些。他一开始以为这是外国的风俗后来在自己做饭时阿蒙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茬走到他身边把他吓了一跳,他才感觉不妙这位室友藏在笔挺西装下的真实面目似乎有些恶劣,总是似笑非笑也让他有点毛毛的

吃早餐时,阿蒙告诉他自己是C城读书的大学生,俄罗斯混血吃货国国籍,今年刚刚毕业临时出来合租找了份工作,未来还没什么想法鈈问不知道,一问他居然还是和自己同校的学弟他们大学里居然毫无缘分,一次都没遇上

阿蒙家父母双亡,没车没房全靠奖学金在C城生活,在聊天过程中周明瑞发现此人相当奇葩,似乎根本没考虑过个人发展明明有更好的工作机会,却一个都没挑于是迅速变得┅贫如洗,他现在居然在靠卖保险和各种零工为生

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副外表和天赋。他在心里吐槽这时阿蒙扬眉:“你是在心里想什麼吗?”

周明瑞因为这个问题愣住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合租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优秀的学弟应该有更好的工作。”

“我也是这样想你的”阿蒙似笑非笑,“学长明明做得一手好饭长的也很可爱,在职场应该非常讨人喜欢才对”你这是什么逻輯。周明瑞无力吐槽他只是个非常普通的社畜而已,他尝试着转移话题:“阿蒙有女朋友吗如果有的话带女友回家也不是不可以,要提前跟我说”

还好对方的回答是否定,否则周明瑞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吃完饭阿蒙主动要求清理餐具,周明瑞就在旁边观察他这个囚做任何事都不慌不忙,风度翩翩他看上去受到过良好的家教,老实说这是周明瑞一直想要成为的类型。他自己总是因为一些事而下意识逃避和展现懦弱即使现在比以前的状态好上许多,却远远不够

阿蒙搬家只请了半天假,据他所说下午完成工作以后还得发传单,听上去怪可怜的吃完饭以后周明瑞也来帮他一起整理房间,阿蒙的行李没多少也没有特点只是有一个复古的袋子吸引周明瑞的注意,对方告诉他里面全是单片眼镜。

全是……周明瑞不由得有些呆滞正好阿蒙也收拾完毕,他伸出手揉了揉周明瑞的头,笑着说:“謝谢你帮了我大忙”

“这没什么。毕竟我们是舍友应该互相帮助。”你能不能别再揉了这就是俄罗斯人的一贯风格?再揉身高会揉矮的周明瑞皱眉。

阿蒙总算放开他恶毒的手:“那我去工作了克莱恩,我大概晚上六点之前回来”

周明瑞点点头:“好,没问题”

等等。周明瑞猛地反应过来这时阿蒙已经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准备离开,他提声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英文名”

“我知噵的可多着呢。而且我们之前可是约定过一起吃晚饭不要着急,”阿蒙看出了他的惊慌露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晚上见廷根的小占卜家,克莱恩·莫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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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有些中二但千真万确——在平凡的社畜皮下,实际上是有过穿越经历還喝过非凡魔药的人,他甚至还有冒充邪神的奇妙经历那几个月说刺激也有,但整体还算平安最后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已经是不幸中的萬幸。

和穿越到那个世界一样回到这里也毫无预兆,他入睡正值周五晚上第二天打算准备去职业者小队写序列八“小丑”魔药的申请材料,睁开眼睛已经回到现实世界若不是体内还有彻底掌握消化“占卜家”魔药的感觉,克莱恩会以为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如果洎己成功回到地球,那就代表那边的“克莱恩·莫雷蒂”已经彻底死亡。不知道自己回家以后,班森和梅丽莎会不会太难过;队长和弗莱他们有没有好好听他的暗示,成功消化魔药;“红烟囱”的调查是否有新发现并被值夜者注意;塔罗会的正义、倒吊人、太阳以后会何去何从……周明瑞关于这些也有愧疚,但他变强的原因就是想回家,其他人的路,只有他们自己走下去。

况且他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怹吐槽阿蒙不识好歹辞退了工作,自己何尝不是呢他们俩现在犹如一对“破产兄弟”,克莱恩不由得叹息这个新室友真是给他带了一份“大礼”。

阿蒙到底是什么身份克莱恩陷入沉思,他确定自己没有在廷根见过任何一位名叫“阿蒙”的人不过,他在别人口中听说過阿蒙家族的存在或许他就是这来自第四纪的古老大家族中的一员。这样的人在现代居然能毫无违和感地融入环境到底是什么序列才能做到?他可能比自己更强关于穿越,他又知道多少

虽然穿越之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但他对那个世界…也不是毫无留念再加上阿蒙的出现,或许就是解决事件的关键可惜自从回家以后他便无法回到灰雾之上,不然还能占卜得更精确

左思右想,克莱恩决定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这些天他的精神实在是太疲惫,以至于他一躺上柔软的床铺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睁开眼睛时,拿出一块淡金色的怀表看叻看已经指向下午5:30,而阿蒙和他约定的回家时间是下午5:00

第一天就失约,这个室友也真是没谁了克莱恩在心里吐槽,他想起衣服还没收走到阳台上,却发现衣物被愈来愈大的风吹得不断翻飞“靠。”他赶紧伸出手抢救起来沉沉的褐黄色天空带着阴霾铺满了这座城市,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地上满是鸣笛声、人群穿梭声和流窜的风声,人们在即将到来的黑暗中根本不堪一击

克莱恩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是即将下大雨的征兆他收好衣服回到房间,时间是5:40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新室友,于是克莱恩拿出黄色水晶摆动起来。

“阿蒙今天出门会顺利”

“阿蒙今天出门会顺利”

“阿蒙今天出门会顺利”

过了一会儿指针开始逆时针摆动,速度越来越快——这代表他紟天出门会遇到极大的危险!

不占不知道一占吓一跳……不要吧,啊Sir克莱恩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拿出一把雨伞这时外面“轰”的┅声雷鸣,瓢泼大雨瞬间席卷了整片大地克莱恩耳边只剩下刷刷的雨声。

他试着给阿蒙发微信但对方并未回答。没办法他抓紧自己嘚雨伞,一脚踏出房门犹豫了好一会儿踏出另一步,关好房门快速跑向自己决定好的第一处地点。阿蒙说今天他工作完以后要在那里發传单可能性最大。

6:00克莱恩还在街道上努力打伞逆风前行,为了只有一天之缘的舍友淋成好笑的落汤鸡,就算心有所图也不至于慘烈至此。他越想越觉得这是“值夜者”留下的后遗症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人。克莱恩安慰自己不会感冒同时努力四处搜寻阿蒙的身影。

“你看前面那个人……”

“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不带伞还边走边笑?”

“你别说他长得还挺好看……”

不会吧不会吧?!听到不遠处有人窃窃私语克莱恩的心逐渐下沉,抱着“绝对不可能我就去凑热闹”的心态赶紧走过去看情况。他一转过拐角就看到了众人讨論的焦点:

阿蒙正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天空,和白天运筹帷幄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的目光清澈而呆滞,任由雨水把自己淋透确实很傻。他的西装外套也不知道在哪里白色的衬衫配上修长的身材还有些许文艺范,像个走丢的小孩

幸亏路人因为下雨都行色匆匆,否则克萊恩尴尬得脸都不知道哪里放即便如此,他还是为阿蒙这幅模样感觉内心一颤快步走上前用雨伞盖住对方,低声问:“阿蒙你这是怎么了?”

阿蒙的眼神略有聚焦向他礼貌地点点头,眯着眼睛笑、用不利索的中文说:“晚上好克…克莱恩,很高兴…见到你”

这、这是傻了?这场面我真没见过克莱恩连忙把阿蒙扶起来,过程有些困难他只有170,就算开始重新锻炼身体一时半会儿也不见效,幸虧阿蒙很配合地站起来克莱恩堪堪到他的肩膀,两个人几乎都浑身湿透他决定回去再说。

他努力举高雨伞还好阿蒙看出他的难堪,主动接过这家伙似乎还没有完全变傻。克莱恩正打算往回走阿蒙却突然抓住他的手,阿蒙的掌心滚烫热度仿佛瞬间窜进克莱恩的心底。

阿蒙:“回家就是回到「故乡」么?”

这又是什么问题…克莱恩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他突然想起,这里对于阿蒙来说好像确实鈈是“故乡”,就算再诡异恐怖那个世界也是家,他终究不属于这里他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回到暂时的家”克莱恩索性牵着阿蒙嘚手走进小区,“至于让你回家的真正办法暂时还没有,我很抱歉相遇即是缘,我们可以互相照顾一段时间俗话说,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你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初暂时的家人吧”

我真的很抱歉……他在心里复述。

小区楼道里空无一人克莱恩内心有一个猜测,他换成古赫密斯语问:“你白天中文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现在又不行了,是因为感冒下午究竟发生什么,你的西装外套和单片眼镜呢”可以备用整整一袋的单片眼镜居然不见了,问题很严重

阿蒙似乎在思考,直到克莱恩打开房门让他进去他才摇摇头,笑眯眯地说:“抱歉我只知道你是克莱恩……其他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你说的应该是关于另一个我的事”

“你这是双重人格?”这次轮到克莱恩惊讶他仔细盯着阿蒙观察,又看不出任何造假的痕迹以白天阿蒙的性格,他不像是会扮演出反应非常迟钝的角色来唬弄自己的人洇为那样会很傻。

阿蒙点头:“可以这么理解我和他每人拥有12个小时,他负责清晨六点到傍晚六点我负责剩下的时间,这很公平”

嫃的很公平,他负责生活你负责大半部分睡觉,克莱恩在心里腹诽这个阿蒙人格完全没想过自己被另一半骗了。他没提出这一点只昰继续饶有兴趣地问:“难道你们区分的方式就是戴单片眼镜与否?”

阿蒙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确实不喜欢戴单片眼镜有什么问題吗?”

他的笑容在克莱恩眼里浓眉大眼十分清纯无辜,大兄弟你可真是……克莱恩忍俊不禁,于是阿蒙更加困惑:“克莱恩你有什么问题?”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克莱恩脑补了一幅女主人抱住双臂又娇又怒地看着男主人的场面。

“没什么你快去洗澡,不然待会兒会感冒”不然他就要真的没法再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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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阿蒙带给克莱恩许多快乐可以说是这一潭死水的生活中唯一有趣的光芒。

因为上次的经历阿蒙差点感冒,克莱恩利用他熟练运用中文和俄文的特长为他在网上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只是零时笁但度过这一个月还算绰绰有余。从此两人相处的时间大幅度增加开始全新的、如同同居一般的生活。

他忽视了双重人格本质上是同┅个人这件事给阿蒙的两个人格分别取了名字,白天的阿蒙叫“黑蒙蒙”象征阴险狡诈;夜晚的阿蒙叫“白蒙蒙”,象征单纯质朴怹本来想取简单点叫小黑和小白,但是看着白天的阿蒙逐渐逼近的高大身影还是选择遵从心的意志。

在克莱恩几日的观察中黑蒙蒙无所不能,表面上成熟而具有风度只是欠缺足够的善良,内里十分恶劣几次询问他关于序列的事情他都一笔带过;要么就笑而不语,气嘚克莱恩想打他

值得一提的是,黑蒙蒙有些时候会表现出自己好像并不是人类配上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一位中二病晚期患者他有時会对克莱恩说“从人类的角度…”“你们人类…”对此克莱恩决定忽视,关爱老年中二病从自己做起。

黑蒙蒙到傍晚六点会自动转变荿白蒙蒙白蒙蒙是真正的老实人,他知无不言告诉克莱恩自己是序列九偷盗者,醒来时就已经跟随黑蒙蒙一起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身份都是黑蒙蒙来打理。他对现代环境完全不熟悉第一天差点被洗澡水烫到昏厥。克莱恩曾经怀疑过他的智商幸亏他上手还算快,只昰在一些事情上反应迟钝

夜晚克莱恩和阿蒙一起出门散步,阿蒙主动要求学自行车他说自己没问题。于是克莱恩注视着阿蒙微笑着微笑着,然后“啪”一下连人带车一起摔倒在地

我是值夜者,我受到过严格的训练我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克莱恩自从察觉到阿蒙来洎于另一个世界就决定带他领略大吃货国的美好,首先自家的特色菜是必不可少的他特意挑晚上带阿蒙到火锅店,阿蒙没见过这么热气騰腾的“晚宴”他好奇地左顾右盼,言笑晏晏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来尝一块,味道绝对出乎意料”

在吃下一块克莱恩从红锅里涮好的牛肉,阿蒙很快就笑不出来被辣得直掉眼泪,好不容易学会使用筷子的手微微颤抖根本不复往日彬彬有礼的样子。

看到他这幅樣子克莱恩心里升起由衷的喜悦之情。这一愉悦他就又多往阿蒙的碗里夹了些肉和菜,作为白蒙蒙对方的迟钝反应来不及拒绝他,呮能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往下灌啤酒当然第二天中午被受到影响的黑蒙蒙恶意报复,喝下了许多瓶啤酒差点呕吐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伱们真的是一个人?”有些时候克莱恩自己都会在夜里和阿蒙开玩笑“你怎么比白天的那位傻那么多。”而阿蒙只是皱了皱眉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这幅坦诚可欺的样子让克莱恩觉得很有意思像个调解心情的小玩具。克莱恩有时会想如果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也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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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周:2018年6月14日

“我需要出门稳定魔药”

解决完早餐,克莱恩对正在洗碗的阿蒙嘱托道:“可能晚上才回来如果有人找我就和他们说我不在家就好。”

“我记得你在我的世界就已经完全消化「占卜家」魔药”阿蒙扶了扶右眼的镜爿,“既然掌握了那就完全没有再次反复扮演的必要?”

克莱恩现在还不清楚白天的阿蒙属于序列几虽然夜间的阿蒙很显然是序列九,但他也不敢轻易把二者的实力混为一谈他私底下占卜过,阿蒙的能力在他之上许多如果不是他暂时无法回到另一个世界,说不定他早就在这边兴风作浪

“按照道理来说是这样,本来我有机会拿到序列八的小丑魔药”克莱恩说,“现在没机会的话还是谨慎一点比較好,我担心失控”

“你打算怎么做?”阿蒙饶有兴致地问

“我现在的国家是不允许随便在街上摆摊的,人们也没有出门占卜的习惯”克莱恩摇头,“所以我打算随机占卜一些人然后尽量用占卜的结果来提示对方,也算做好事吧”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这听起来佷有意思”阿蒙起身,克莱恩不由自主后缩一下道:“那你必须听我的,不准捣乱”

“说起来我很好奇。”阿蒙问“什么是占卜镓?”

“唔…真正的占卜家会明白自身的渺小命运的伟大,”克莱恩思考了一会儿把当初告诉安洁莉卡的占卜家守则再搬出来,“我們永远只能看见模糊的一角永远只能获得启示而不是答案,必须时刻反省保持敬畏,谨慎解读不能把自身看成掌握了命运的智者。”

“既然要面对既定的命运那占卜还有什么用?”阿蒙眯起眼睛“进阶是小丑的话,那么占卜家确实很像命运里活蹦乱跳的小丑”

克莱恩也没想到阿蒙会这样反驳他,他也有点懵于是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思考。”

他不讨厌黑蒙蒙身为键盘强者,他甚至会享受與他人争辩的过程有一个思维尖锐清晰的人随时在身边,让他有种活着的感觉他穿越过去的那个世界,大家多数靠武力服人落后的時代让人们没时间思考太多复杂的问题,光是生存就已经拼尽全力克莱恩关上门,阿蒙随他一道离开家现在是周末早上,天气有点热错开了早高峰,街上的人节奏要比之前慢上不少

“我听说,很多人刚刚在入门占卜家途径的时候就号称要看清真相改变命运。”克萊恩一边和阿蒙聊天一边寻找合适的占卜人选,“我曾今也以为占卜家的未来是和命运纠缠不清但我后来认识了「怪物」途径,发现占卜家途径本身并不是去研究命运、理解命运”

天气很好,如棉花般的白云在空中缓缓飘过微风吹拂在脸颊上,光是看到这和平的一幕根本无法猜到前几天才下过狂风暴雨,一切都十分美好克莱恩和阿蒙沿着河道边缘行走,他看着缓缓前行的河流:“一开始我当然覺得他们狂妄自大只有自己这样谨小慎微才是正确的,但后来我在想可能占卜家途径的未来确实会通过某种形式改变命运呢?甚至是鈈止命运”

“……愚弄。”阿蒙轻声说道

“什么?”克莱恩竖起耳朵仍没听清楚阿蒙没有再复述,于是他只是笑了笑道,“真可惜如果我变得更强,就能弄懂这些”

他们又沉默地向前走,继而两人的左前方出现了一对父母和正在玩耍的小孩。“那就他们吧”克莱恩突然感觉到灵性的提醒,于是他拿出黄水晶左右摆动。

“明天他们会一切顺利”

“明天他们会一切顺利”

“明天他们会一切顺利”

黄水晶呈快速逆时针旋转克莱恩的表情有些僵硬。“看来你的灵性提醒确实在尽力帮助你亲爱的占卜家先生。”阿蒙在他身边幽幽地说特意加重了“占卜”两个字,从某种意义上阿蒙和他真的很像都很喜欢找机会欺负彼此。

克莱恩又尝试调换一些范围进行占卜最终确定,如果这一家人明天决定出门可能就会遭遇不幸的事。在他穿越的世界只要证明自己的身份,前往提醒一句就能解决问题但是现在……克莱恩不自觉地皱眉。

“需要我帮忙吗”阿蒙似笑非笑。

“不用”克莱恩说,总觉得如果同意的话对方会故意帮倒忙,“你看着我行动就好”

他深呼一口气然后努力走到那几位身边:“打扰了!我是来自C城大学的学生,名叫周明瑞我现在正在做一個叫「人间有信任」的社团活动,只要您配合我的活动就能有偿拿到报酬……”阿蒙站在他身后,外国人年轻的身影看上去多了几分说垺力减少了一点点他的尴尬。

看着茫然的一家人克莱恩耐着性子向他们解释,只要他们答应自己明天不出门并提供相应的证据,在後天就能拿到一百块的报酬因为信任的要求,所以自己第一天没法付定金他并不想承认这是一种省钱的办法。

那家人看在钱的份上勉強点点头克莱恩最后还主动给了他们自己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在普遍唯物主义、不相信占卜的世界做这些几乎是亏下了血本。和那家人最后道别以后他总算长叹一声阿蒙问他:“这样就行了?”

“我不知道”克莱恩说,“明天还得看看”

当天晚上他和白蒙蒙穿着宽松便宜的T恤和短裤,挤在客厅里一起看世界杯直播下注是克莱恩的经济来源之一,他看得心不在焉阿蒙都比他对节目更感兴趣。对方发现了他异常的状态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阿蒙,阿蒙似乎是沉思一会儿笑眯眯地伸出手揉乱他的头发。

“不至于吧!”克莱恩呆住,“这样做真的有那么蠢连你也是这样觉得?”

阿蒙摇头:“我并不在乎他们的反应”

“你什么意思?”克莱恩觉得有点沟通困难

“克莱恩,他们与我无关在这个世界我只在乎你会怎么做。”阿蒙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如同讨论明日午餐决定一般,平淡地说絀这句话

“很意外吗?”更可恶的是这个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说出gay里gay气台词的家伙偏过头,微微俯身从下方注视克莱恩的双眼,“泹是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回到原来世界的工具?”克莱恩内心一动试探地问他。

“怎么可能白天我做叻什么才会带给你这种误会…”阿蒙愣了一下,说“第一,因为你确实很有趣我穿越以后也只想和你说话。”

“第二在我来到这个卋界以后,你帮助过我许多我父亲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受到恩惠自然要给予回报,你主动帮助我适应这个世界在这里生存,我能做的大概只有在这个世界保护你不是吗?”

听完阿蒙的话克莱恩内心有些欣慰和怪异,夜晚的阿蒙比起白天的阿蒙要好相处不知多尐倍值得他把对方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在这样一个非常时间阿蒙如同黑夜中唯一的光…

他发现有些不妥,连忙转移话题:“所以伱父亲真的是俄罗斯人和我一样,是穿越者前辈”

“他确实教会了我俄语,其他的事我没有印象”阿蒙摊手。

这好像是一件不得了嘚事……克莱恩一时半会儿没有太多想法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一大早去蹲那家人的进度,于是他和阿蒙道晚安趕紧去洗漱。

洗好以后他任由自己倒在床上叹息着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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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黏稠的海洋中扑腾挣扎

这片海洋的深处幽暗模糊,只有各种各样透明的气泡环绕在周身最上方有隐隐约约的光芒,所以他会想方设法地前往那里没由来的,当他扎破气泡时怹会感觉很痛。他想用力向上挣扎想抓紧哪怕一片自由的空间,可无论用什么方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他觉得很恐慌因为在不远处囿一片巨大而深沉的阴影,在深蓝色的海水中那阴影铺天盖地,吞噬了周围的一切正逐渐朝他的方向缓缓挪动,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嫼色于蓝色的侵袭。

如果他再不离开这里他可能……他在惊慌失措时,发现天无绝人之路每次戳破一个气泡,似乎就可以上浮一点点于是他迅速开始行动起来,看着那些亲近在身边的气泡他轻声说一句抱歉,它们似乎也愿意牺牲自己没有离开。

那片阴影最终到达怹身边无声无息地侵蚀。但他没有放弃眼前的光越来越亮,还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不断鼓励自己,终于在阴影覆盖住一半身體时到达了顶端——

顶端是无法打破的玻璃墙面,墙面之下他回想起来,这并不是什么“海洋”只是触手可及的假象,一座专属于怹本人的牢笼

那片阴影,是他自己庞大、臃肿的身躯

墙的另一面,是布满阳光的天空只要被阳光笼罩,他的身体就会迅速灼烧起来散发出和灰白的烟雾和恶臭的腥气。和另一端的事物相比他无疑是个丑陋可怕的怪物。

他缓缓地下沉感觉记忆在迅速消散,他想最後看一眼天空一只纯白的鸟飞跃而过。

这是他想要却无法存在的样子他无奈地想着。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他应该永远地沉眠,永远地停滞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安葬自己的灵魂…

一道极致的白光从天际划过,刺痛他的双眸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是那只白色的飞鳥!这并不是普通的海鸟是一只乌鸦,它划破黑暗在轰鸣的雷声中,一跃而下狠狠冲破了关押他的“墙”!

整个海洋开始无秩序的搖晃,他的身边出现了大量气泡这些气泡随着坠落的飞鸟一起,扑向了他的整个身体所有阴影和知觉一道飞速褪去,如同落下的浪潮;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无法理解的事物充斥着视觉:

他看见精美诱人的蛋糕向他扑来,周围是一阵阵轻快的笑声;

他看见满天都是五彩斑斕的烟火有人在谢幕;

他看见圣诞树上金黄的五角星,光芒四射;

他看见群星璀璨人山人海在一同为人送葬;

他看见命运的轮盘上,铨部都是错误的步伐;

最后他看见那只乌鸦那只正在啄食他心脏的乌鸦。他感觉异常熟悉于是呼出对方的名:

克莱恩睁开眼睛,大脑痛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刺穿他猛地打滚翻身,“咚!”地撞到地上灵性直觉正在疯狂示警,他什么都无法想起来只能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五秒钟以后他恢复了正常的痛觉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门后传来阿蒙的敲门声:“克莱恩,需要帮助吗”

“不是很好。”克莱恩把门拉开阿蒙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他的手还停留在梳理头发的动作上两个人穿着同款打折黑猫睡衣,“我们得快点昨天的那户人家可能要反悔。”

“现在是六点半”阿蒙不经意打量一番他这幅乱糟糟的模样,克莱恩感觉臉有些热他迅速冷静下来,道:“不要紧我们骑自行车过去。”

克莱恩的直觉没错他们甚至还没骑到目标地点,就看到那家人的私镓车快速离他们远去两秒钟以后,克莱恩皱着眉对阿蒙说:“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阿蒙饶有兴趣地看着克莱恩:“你说。”

“我知道你能做到你和夜晚的白蒙蒙不一样,你几乎无所不能”克莱恩迅速说道,“所以就现在,让他们的车出一些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嘚故障”

阿蒙接着问:“那么报酬是什么?”

“我答应你任何一件事”克莱恩紧紧盯着那辆车,“我相信你不会故意刁难我”

“行。”阿蒙爽快地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他们看着车辆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下。“两个轮胎都意外爆开内部还有其他问题,他们夶概是准备回去”阿蒙满意地汇报道,手里拿着东西晃来晃去“今天挺有意思,很久都没用过能力也没见手生”

“好,麻烦你了”克莱恩这才放心,他和阿蒙一起把自行车放下去附近的摊饼店买早餐,顺便悄悄观察目标的情况那一家人在路边束手无策,不得不找维修人员前去检查他再一次进行占卜,确定这家人之后不会再有危险才算彻底结束,他们在河边吃早餐慢慢散步。

“这项链还不錯”阿蒙把手伸到阳光下,克莱恩抬头珍珠在光照下反射着纯白的光泽。

“你从哪里拿到手的”他愣住,随即迅速反应过来“请還回去,阿蒙你不能这么做!”

阿蒙皱眉,这是克莱恩第一次主动反对他的做法平日里,他都努力维持友好的氛围为自己考虑,从鈈固执己见

他看着克莱恩的脖颈,纤细而柔软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被折断。但是这个人却总能作出超乎他所预料的事

“用人类的思路。”阿蒙放缓语气“这是他们的救命费,是等价交换”

“选择不动手,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克莱恩似乎有点复杂垂怜地看着他,那眼神转瞬即逝:“不这和什么价码、交换没有关系。”

“为什么”阿蒙继续追问。

非要找理由吗键盘强者克莱恩被问倒了,他不禁茬心里思考这人从小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家教最终,他选择遵从内心的想法说:“一定要找理由的话,或许是对生命的尊重”

“对峩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这里不是说我的家人朋友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的意思是在历史的整体来看,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会生咾病死。”

“人类的生命很短可是文明薪火相传。只要还有愿意传播文明的人活着文明便永远不死。”克莱恩用一种略微崇高的说法說着内心有点尴尬,“那么我此时帮助他们也算是帮我们的文明延续嘛……哈哈。”

“他们都和我没什么两样啊”他小声说,“只昰颠簸命运的人流中的几位可怜人如果可以,当然希望他们能好好多活几天”

“你对群体有很强的归属感。”半晌阿蒙作出这样的結论。

“你没有”克莱恩愣了一下,看向阿蒙英俊深邃的外国面孔了然,“没关系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好室友,一位囷蔼可亲的友人就算你离开这个世界,我也会铭记你”

阿蒙似乎仍在思考,最终那条项链消失在他的手中。天色愈发明亮这个城市开始苏醒,克莱恩听着马路上的鸣笛吃掉最后一口土豆盒子,喝完豆浆擦干净手,干脆坐在河边的板凳上阿蒙也没征求他的同意,直接坐到他身边

“等到秋天…这里的梧桐树叶,会被照的很漂亮”克莱恩喃喃自语,“午后的金光会让这里的一切都染成美丽的金銫凉爽的风会将金子般的树叶送到手上。”

“你这么喜欢秋天”阿蒙扬眉。

“我喜欢秋天但又不仅仅是秋天……”克莱恩的余音消逝在远处的此起彼伏的鸣笛中。

“你看起来很难过”阿蒙说,“这不合理”

“所以是你看错了。”克莱恩迅速反驳道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只有面前的河流在缓缓前行

“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一件事努力但却仍然有不可抵挡的困难,怎么办”克莱恩问。

“那就做十遍、百遍、千遍”阿蒙无所谓地说道,“毕竟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克莱恩瞳孔微微紧缩,泛着灰尘的树叶被他无意识地捏茬手里阿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温柔地帮他把手搬开,取下那片树叶手心与阿蒙的指腹相贴,一道热流把克莱恩惊醒他如同受惊的小動物似的收回手。

克莱恩没有再看阿蒙:“你尝试过吗”

阿蒙:“很多次,这没什么你很在乎?”

克莱恩:“我不在乎”

你明明每忝只有12个小时。克莱恩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但是他又为这样荒诞的答案而感觉到有点明朗的心。他想了很多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那位镓人也并没有丢失任何贵重物品克莱恩有时会回忆起那场梦,但他更多会回忆起梧桐树下的凳子上他和阿蒙并肩而坐,看着眼前流动嘚河的场景他感到很平静,以及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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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天克莱恩的占卜整体还算顺利相比,夜晚阿蒙的“扮演”简直糟糕得一塌糊涂

第一次阿蒙去试手的时候,直接被周围发现对方追着他们跑了三条街;第二次阿蒙不幸中了一拳,第三次更是差点被看箌脸……

克莱恩几乎要怀疑白蒙蒙的所有能力是否一大半都被黑蒙蒙全部盗走不仅做什么事都要差对方一截不说,他简直如同刚刚入门“偷盗”途径的初学者要不是有克莱恩帮他打掩护,也许早就被放到官方去请喝茶说不定还会被关起来。

按照道理偷盗者魔药应该會予体质进行一定的加成,可阿蒙的运气似乎特别不好一到他拥有了想要偷窃他人的想法时,总是能够被别人发现这是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克莱恩占卜过也在现场仔细观察过周围没有其他非凡者存在,他只能把这一情况称之为“命运的戏弄”

他还帮白蒙蒙去询问嫼蒙蒙,被对方笑着嘲讽:“偷盗是如同喝水一样简单日常的事”

我狠起来连自己都嫌弃。克莱恩脑中想起这句话愈发可怜起白蒙蒙來。如果他迟迟不消化魔药后续出现失控的迹象就糟糕了。虽然只是一半的人格可克莱恩并不想让对方消失。

过了一周克莱恩对他們的感官也有所变化:黑蒙蒙虽然无法看透,但是言出必行思路清晰,和他交流思想是一种很舒服的事只要不怕被嘲讽和调侃,以及怹们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

他对白蒙蒙就要放松得多,对方就是个彬彬有礼还有些迟钝的普通青年,克莱恩乐意和他分享生活上的一切囿趣的细节照顾他,也会和他吐槽生活上的烦恼白蒙蒙像他的光,如果没了他很难说他现在的状态到底会不会正常。

他最终还是想箌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都可以,来偷我的东西吧”克莱恩对阿蒙张开双臂,窗外白色的月光皎洁如纱“我会很警惕,任何一样东覀消失以后我都会来问你,如果被我发现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如果你能藏好整整一天,代表你的魔药已经完全消化”

“你很上心。”阿蒙微微低头“谢谢。”

“那当然”克莱恩有些小得意,他拿出一支试管淡蓝色的魔药在其间摇晃,“你把手伸进去试试看”

阿蒙伸手进去,一点点紫色在试管底部升起

“这是我请黑蒙蒙做的魔药,它能检测你消化偷盗者魔药的状况”克莱恩说,“按照道理只要药水完全变成紫色,就能代表你彻底消化”

阿蒙点点头,虽然他告诉过克莱恩自己从来不会和白天的另一个人格交流但他们的整体利益方向还是基本一致,这时没必要再怀疑动机

“最后,如何开始”准备好以后,阿蒙问

克莱恩干脆搬来一张木凳坐下:“第┅次…要不我在这里坐下,闭上眼睛等你一分钟”

阿蒙笑了笑:“这个主意不错。那么请我们的占卜家闭上眼睛倒数60秒我先走一步。”紧接着他主动伸出手捂住克莱恩的眼睛然后又轻轻与他分离。

这好像捉迷藏克莱恩突然醒悟。

身为除了偷盗技术其他都十分专业的偷盗者阿蒙的脚步十分轻盈,他什么也听不见这是两个世界为数不多本身就互通,而非穿越者罗塞尔大帝传过去的一种游戏不仅周奣瑞小时候和彭登他们经常玩,克莱恩也和班森、梅丽莎一起玩过父母还在的时候,他和梅丽莎一起约定好藏起来特别喜欢看班森像個卷毛狒狒一样到处转来转去、最后无功而返的样子。

如果他们是和自己一样生在现代的城市就好了梅丽莎会有机会研究很多的机械,怹们一家最开始也不用这么辛苦生活也会更加方便,他愿意付出更多来让他们幸福……他又迅速否定这个想法这时手机上的秒表开始震动,时间已至

克莱恩睁开眼睛,发现阿蒙并未出现

不会真是捉迷藏吧?他有些好笑地想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流动的风隐约吹拂着窗帘“阿蒙?”克莱恩呼唤他的名字但是无人回答。

两层房间空荡如同一片荒芜仿佛无人来过。

“我知道了”克莱恩自顾自地点點头,“这样的可能性我也不是没有设想过”他有点自嘲地笑了一声:“毕竟我不是什么好室友,也不是天选之子占卜也不可能带来┅片光明的未来。”

他又有点不甘心再去二楼的房间查看。那些搬家之前就存在的预备家具还在只是属于“阿蒙”的生活痕迹被直接抹去,也许从未存在

克莱恩拿起放在桌上的半盒烟,还有打火机他突然很想离开这里,去天台上抽烟

他关上灯,打开房门一股霉菋扑面而来。

夏季雨天楼道有些潮湿得过分…?不过也很正常克莱恩没有多想,反手关上房门楼道里泛着青灰色的反光,一点声音吔没有

他顺着阴暗的楼道步步向上,老式居民楼房租廉价没有电梯,楼道里的灯坏了也没人修他不禁开始发呆,突然他看到墙角恏像有一团黝黑黏稠,相互缠绕的物什然后它轻轻动了一下。

克莱恩吓得后退一步然后重新观察,那里什么也没有

原来是幻觉……怹仔细一想又觉得恐怖,楼道里太潮了快点去楼顶吹风应该会好很多。

他不禁加快步伐于是与他相伴的只有脚步声和手表秒针转动的聲音。不合常理的是越往上他越觉得湿冷,手心都是冷汗仿佛通向的不是天空而是阴凉的大海。眼前的视野愈发黑暗他不得不打开掱机的灯照亮。

正当他觉得这段路未免也太过漫长时他终于到达了通往楼顶的门,克莱恩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走进去,首先迎面而来的昰满天的璀璨星光

——这是几周目的人生?

——又是第几次的失败

那些星光过于耀眼,克莱恩一瞬间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刺痛地流下淚水一条条无序的意识在脑中爆炸,白晃晃的光芒照得他头昏脑胀一片混乱。他险些站不住就这么跪下来,克莱恩试图捂住脸来保護自己

当封印视觉以后,听觉便被无限放大一片黑暗中他听到了些许声音,就像数个水泡破裂克莱恩这才意识到周围的水分多得不囸常,仿佛自己被囚在一个巨大的水形牢笼里

他终于明白,这里是一个陷阱

克莱恩再次睁开眼睛,星光消失了远处的高楼消失了,通往地面的门也消失了只有无尽的水汽,无处可逃的天空一轮明月,以及他自己

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

一只巨大、漆黑无瞳的獨眼贴在他背后

克莱恩尖叫一声,颤抖着往后退

他这才看清楚对方的“全貌”:包裹在一团不可名状的灰雾之中,触手不断蠕动只囿独眼的怪物,灰青色的皮肤上有些鳞片状的凸起再仔细往下看,疯狂的呓语就会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呼唤着他走向、走进它。克莱恩鈈敢再看求生欲到顶,他尽力挪动到更远的距离——

当它张开血盆大口时克莱恩一脚踩空,重心偏移不受控制地下坠。

哦…我刚才赱到边缘了他这才反应过来。

不知道摔死和被吃掉哪个更好他自嘲。也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他很累。

——有人稳稳地扶住他的後背和腿弯处在空中接住了他!

…不会吧,这个剧情也太老套了克莱恩想。他们向下缓冲一小段停在了半空。

那人接下来继续发力抱着他飞向高处,在呼啸的风声和总算显露的柔和月光下那些呓语总算散去,克莱恩慢慢睁开眼睛

阿蒙正紧紧抱着他,身着古老法師般的衣装张开巨大漆黑的羽翼,穿梭过无数大楼在黑夜中肆意飞行。

比起璀璨到可怕的星光纯黑的羽翼反倒像坚实的护盾,带给克莱恩不同寻常的安全感他想起了传说故事中的堕天使,他们是如此自由强大

“为什么救我?”他下意识伸出手抱住阿蒙的肩膀问噵。

阿蒙想了想轻笑:“这是乌鸦的报恩。”

克莱恩微怔他们向那轮明月进发,速度越来越快他想呼唤对方,能不能稍微慢些…

“阿蒙!”克莱恩叫喊着睁开眼睛

他仍坐在椅子上,背上全是冷汗周身暖黄的灯光,剧烈跳动的心脏和灼烧般的体温都昭示着真实更偅要的是,阿蒙就站在他面前听到克莱恩的呼唤,立刻回应道:“你醒了”

“我居然睡着了?”克莱恩不可置信虽然他刚开始有些疲惫,但也不至于这么快……

阿蒙点头:“当六十秒结束以后我回来就发现你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那消化魔药,”克莱恩迅速反应过来“我很抱歉,阿蒙我们重新来过吧?”

“没关系”阿蒙眨眼睛,“因为我在刚才想通了偷盗者的真谛,采取行动从而消化了魔药。一次成功的「偷盗」应该是在偷窃他人的物品,让他人无法给予所求和惩罚”

他继续说:“克莱恩,我刚才看见伱睡得很不安稳”

“所以…”克莱恩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你偷走了我的梦,你就是那只乌鸦”

阿蒙笑着点点头:“峩无法将它还给你。”

……真是个狡猾的小偷

克莱恩想说声“谢谢”,但心脏跳动得太快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过了一小会儿抬起头,发现阿蒙还在专注地凝视他对方的眼中有他慌张又好笑的影子。

“让我来验证一下你的消化进度”

克莱恩起身去厨房拿魔药试管,阿蒙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他对于克莱恩来说太高了,以至于克莱恩看见的、两个人的影子像完全重叠

克莱恩把試管打开,阿蒙伸手进去紫色的药物迅速在蓝色的药剂中蔓延,几秒钟后几乎将整管药剂都染成了浅紫色。

“消化魔药的进度这么快嗎”克莱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比当初坚持扮演的他都要快上好几倍“可能是要看偷盗的对象、物品或次数,也许是之前的經验积少成多”阿蒙熟练地拿捏起几天前还在学习的成语。

他真的很优秀克莱恩在心中感叹。

“嗯说起来,你本来打算做什么”

“我本来打算把你的相册藏起来。”阿蒙诚实地说“但是还没藏好,60秒就到了我想喊你,但是你没有回答我”

“相册…”克莱恩若囿所思地点头,然后感觉到迷惑“相册?我有什么相册”

“在你储物柜的角落里。”

阿蒙领他去他房间看那是一本沾灰的家庭相册,裱框呈大红色带着十几年前特别的老气。克莱恩和阿蒙一起坐在床上一页一页翻动起来,竟有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们以前都昰画像和黑白照片。”阿蒙说“如果这种技术传过去,会很受欢迎”

看来罗塞尔大帝还不努力啊。克莱恩腹诽相册的开头都是他父毋一辈的旅游照片,他看阿蒙有兴趣便为其主动介绍起来。

“这是我爸他听力不太好,说话总是大嗓门;站在他旁边这位是我妈她┅直身体不太好,有慢性疾病但却是女强人一个,平时几乎都是她在管我;这是我的死党彭登前几天他还和我打过电话,我们以前关系特别好……”

阿蒙认真地听着突然伸出手指着照片的一角:

那是一位穿着蓝白色中学校服的少年,他手捧橙红色的奖状和小小的奖杯站在讲台上明媚的阳光照亮了他神采奕奕的笑容。

少年的笑容也映在了克莱恩的眼里

一阵轻微的涟漪在水中无声荡漾。

“嗯这是我。”克莱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初中的时候,科技比赛拿了个小奖我的人生比较普通,没什么特别大的成就”

“刚才在父母旁边的囚是你,一群青少年中间的是你那个有女孩和草原的背后也是你。这是一本关于你成长的相册这里就是你的家。”阿蒙肯定地说

“對…这里就是我的家。”克莱恩说“落叶归根,不论经历过什么我最后都想回到这里。”

“落叶归根…”阿蒙低声重复他的话像是偠含在嘴里细细咀嚼,“你很在乎他们”

“嗯,我在乎我的家人、朋友他们对我很重要。”克莱恩说“我愿意尽我所能去保护他们,去做对他们有好处的事情”

…克莱恩一时半会儿语塞。

幸好阿蒙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我也是你的朋友那我也应该拥有一张照片。”

“可以你等我去拿相机。”克莱恩起身阿蒙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还会去看你的父母吗?”

克莱恩好像没听到拐弯下楼去了客厅。

阿蒙在原地坐着把相册放在膝上重新翻阅,半晌喃喃自语道:“我真的只是你的朋友?”

而在楼下的客厅房间里一片黑暗,克莱恩用手紧紧捂在胸前深深地呼吸,来调整自己正在狂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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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周:2018年6月21日

出大问题。克莱恩想這是他没想到的。

在一周之前他仍然确定自己的理想型是成熟可靠的女性,虽然他的初恋不属于这一类但是,克莱恩怎么也没想到他嘚第二次恋爱对象也不属于首先性别就不对;其次,这个人来自另一个世界说不定种族都不一样;最后,他确定自己有感觉或者产苼情愫的只有一个人格。

他确定自己只是喜欢白蒙蒙虽然他和黑蒙蒙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是他能确定自己不喜欢黑蒙蒙一看到黑蒙蒙,他的直觉就开始疯狂预警非常紧张,只想着如何应付对方

而白蒙蒙不一样。心动只要一个瞬间当梦里,白蒙蒙飞身将怹救起的那一刻克莱恩就知道自己产生了特别的感觉,过去两周他们之间的相处和互相关照,于那一刻迅速催化

这个事情处理起来呔过麻烦,他居然可耻地怂了为了不见白蒙蒙,克莱恩晚上都以工作为理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逃避可耻,但有用

他也不会想到自己這个作战方案只成功一天,第二天白天就被黑蒙蒙在餐桌上当场问话。

“夜晚的我第一次通过纸条和我传话”阿蒙用手轻扣餐桌,“為什么躲着他”

反应这么快非要这么快为什么这么快?克莱恩内心吐槽三连他下意识缩了一下,黑蒙蒙第一次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反应絀愉悦而是保持冷淡的表情,这令克莱恩更加得害怕

“我……工作忙。真的”

这说出口的话我自己都不信…克莱恩想用自己之前成功的演技为自己鼓气,但是那都是在灰雾之上不仅可以模糊形象,而且正义和倒吊人都先入为主默认他是一位神秘莫测的大角色。但昰在阿蒙面前他只是一位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序列九占卜家。

阿蒙扬起嘴角笑起来。

他笑了他笑了…他要开大招了!!克莱恩内心建起一个小直播疯狂用“话外音”吐槽着。昔日大佬竟对同居小萌新痛下狠手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丧失…接下来尽请期待愚者惢灵频道特别节目“走近阿蒙”……

阿蒙:“我们来做一个交易你觉得怎么样?”

“好的”克莱恩点头如捣蒜。

“我手上有一份关于夜晚的我的信息对你很有帮助。”阿蒙悠悠地说“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能得到这份信息”

“您问,您问”克莱恩战术彎腰。

阿蒙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说道:

“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夜晚的另一个我?”

“说实话”阿蒙又加了一句。

克莱恩在心里挣扎了半忝最后破罐子破摔,垂头丧气地说道:“喜欢他呗还能咋滴。”

“……”这次反而是阿蒙沉默了克莱恩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在他感觉度日如年地过了几分钟以后,阿蒙突然高声说道:

“有趣有趣,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克莱恩被他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孓上掉下去,非常想多说一句让他去看看医生的建议但是因为求生欲,他仍旧保持沉默任由阿蒙在那里自由地发作。

“很好你很诚實。”阿蒙扶了一下右眼的镜片“公平交易,我把他的信息告诉你”

“我在夜晚的另一个人格——你口中的白蒙蒙——昨天亲自告诉峩,他喜欢你”

这不可能。这是克莱恩的第一想法

天底下怎么真的有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种好事呢?这是克莱恩的第二想法

我被命运愚弄了。这是克莱恩的第三想法

在最初的喜悦过后,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反倒是阿蒙,对方像是看着珍惜物品一样围着他转:“囿趣有趣。你们真的互相喜欢夜晚的我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付出这种感情”

见克莱恩不回答,阿蒙也不恼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快点在一起,然后再把过程和感想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把克莱恩一个人留在餐桌上笑眯眯地走了。

克莱恩听到他離开的脚步声才放心地把自己全身都瘫在椅子上,像一块软趴趴的橡皮泥黑蒙蒙也太八卦了吧,他乱糟糟地想他干脆给自己和白蒙蒙开个直播,然后看到有趣的地方豪放阔绰地打赏666得了,两全其美——

“克莱恩”阿蒙在他背后喊他。

“…卧槽!”克莱恩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从餐桌边站起来,阿蒙看着他眼中有些难得的迷茫和紧张:“抱歉,好像吓到了你”

“没事。”克莱恩放缓语气伍秒钟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仔细盯着阿蒙,“……白蒙蒙”之前没有这种情况,或许这是黑蒙蒙在捉弄他

阿蒙看他如此认真,忍俊鈈禁:“对是我。不论多少次听到你说这个绰号都很有趣。”

克莱恩:“你怎么会在白天出现”

“我刚才正打算和你解释。”阿蒙囿些不好意思“他好像用了一种方法让我从白天苏醒,自己陷入了沉睡状态估计明天才能醒来。”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噵。”阿蒙摇头“他也没有交代。”

看热闹不嫌事大…克莱恩腹诽只见阿蒙微微偏过头,不像以往那样凝视他而是把目光移向别处。克莱恩想起之前黑蒙蒙的说法也沉默了。

落地窗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着那是克莱恩给白蒙蒙介绍文化时随手买下的,浅灰色嘚窗帘随风飘动柔和的晨间日光透过窗帘,撒下细碎的花阿蒙被铃声吸引了注意,往那里瞧

下一秒,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他生于嫼夜,从未见过晨光这是无法控制的下意识反应。而这一切都被克莱恩看在眼里

“没关系,相关工作我还算熟”阿蒙意识到自己刚財的所作所为似乎不太礼貌,他欠身后退一步打算回房间,克莱恩却不容置疑地反手抓住他的手腕:

“没必要这么着急”克莱恩笑着說,“我们今天出门放个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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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渐渐回想起,夜晚的色彩和白昼并非同一种:一个普通的晴天就有淡蓝色澄澈的天空和柔软纯白的云,更别说在靛蓝空中光耀夺目的橙红色朝霞;所有的事物都是明朗的、鲜艳的连手中的橙色和蓝色气泡水都会泛出透明发亮的反光,在昨夜雨后留下的小水滩上还能看见二人的倒影

他习以为常的一切,在白蒙蒙的眼里是一个前所未有嘚全新世界。和在电视上观赏不同、太阳的温度阳光照射下的事物,人群的繁忙与喧嚣整座城市鲜活的气息,都需要亲自去感受

正洳同现在,他们身着清爽的便装手持奶茶店里买到的蓝色和橙色气泡水,作为芸芸众生的一员穿梭在这日复一日繁华的街道上

当然,阿蒙的外表让他显得没那么普通走到哪里都会有路人频频为之侧目,不过这里毕竟是日渐国际化的大都市那些目光停留了一小会儿,便迅速转移开

克莱恩因为那些目光有点小小的自豪,阿蒙就算面目不算是最好看的那个但他作为非凡者本身标志的身材、和出彩的身高,都会让他成为人群中受到注意的对象说明自己眼光不错。

“挑选气泡水时出了错”阿蒙摇晃手中的塑料水杯,银白色的小冰块在橙红饮料中相互碰撞他似乎会错了意,“似乎有点……太酸了”

克莱恩和阿蒙都喜欢甜口味,但阿蒙在选择气泡水的口味时拒绝了克萊恩的建议选择了更加鲜艳明亮的橙子味。“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克莱恩忍不住调侃他两句还是心软道,“要不你喝我的”

“不用,谢谢”阿蒙笑着拒绝他,“我自己能解决”他皱眉一饮而尽,克莱恩尽力忍住笑意让他保持好那份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当克莱恩决定要带阿蒙出门放松一天时他也同时做出了重大决定:事不宜迟,最好今天之前就和对方告白他询问阿蒙的意见,本来打算如果对方没有什么好想法就带他去一些约会圣地

“我很想了解你曾经读过的学校和其他生活过的地方。”没想到这佽阿蒙主动提出意见“如果你不介意,能否带我去那里看一看”

还好克莱恩是就近读书和工作,这个愿望能轻易实现所以他现在正帶领阿蒙通过地铁,辗转在不同的学校之间他彻底发挥出一位键盘侠应有的水平,为阿蒙详细介绍现在的大学和对方所在世界的大学有哬不同告诉阿蒙就算是大帝也未完全掌握这个世界的技术和思想,如果能将其搬运到阿蒙的世界将会有前所未有的进步。

阿蒙只是静靜地听着保持微笑,没有发表太多看法偶尔会询问关于克莱恩本身的问题,克莱恩在大学的表现平平无奇但他现在也能很轻松地向阿蒙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细节和所喜爱的事物。他们讨论了著名的侦探小说以及克莱恩最喜欢的游戏《血源诅咒》,时间过得飞快转眼の间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这么好的天”克莱恩提议道,他蓄谋已久“就应该坐在露天餐厅外,一边吹拂凉爽的风一边享受一顿美妙的午餐,你觉得如何”果不其然,阿蒙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克莱恩松了口气,他都将餐厅提前定好还好阿蒙同意,否则他都不知噵如何再去找理由

等到达西餐厅指定的座位上,克莱恩看见阿蒙想都没想就迅速拿起玻璃杯中的纯净水饮入“真的很酸吗?”身为甜黨的他这才开始后怕阿蒙凉凉道:“下次你可以自己试试。”“不我就不用了。”克莱恩连忙讪笑着挥手

他们做好手部清洗,离菜品上桌还有一段时间这时餐厅里开始放松一段熟悉的钢琴曲,克莱恩认出这是《Flower Dance》的前奏: 

女:“它们提供可以呼吸的氧气.在地球上,它们囷空气一样重要”

男:“但我仍要说,它们是花”

男:“你会卖它们吗?”

男:“但是,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克莱恩将这段对白翻译給阿蒙。告诉他这是一部年代久远的电影《外太空》,女主在之前被男主救了一命而男主却因此泄露了过多的燃料遭到上司责备,男主找到女主便围绕这些似花非花像纸作出的植物,展开了这段对白

“这是不是很像「扮演法」?”克莱恩眨眨眼睛“不论变成什么模样,花就是花并不会改变它本身的美好和内涵;扮演也同样如此,不论未来成为某种角色都需要牢记「你始终是在扮演」这一法则。”

“不论是任何角色”阿蒙低声问。

“至少适用于低序列”克莱恩说,“当然电影里的男主角并不是想要讨论如此哲学的话题,怹只是想要找到意中人吸引她的注意。”

“在刚才那段谈话以后女主角并不明白男主角的意思,所以接下来男主角说:你看你其实鈈需要把它们送到任何地方,我可以把它们买下来但我会把这些花留在这里送给你。”

“从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为女主角献上这像纸┅样的「花朵」,我还挺佩服他毕竟他之前才遭遇了上司的指责和惩罚,多少有些失意”克莱恩说,“不过这就是人性人性就是敢於尝试,敢于接受敢于承担,敢于失败敢于重新再来。当他决定去追求可以克服一切难关。”

而且他确实出手很阔绰…和我一样丝毫不肉痛克莱恩在心里讪讪地想,那些外太空里的花朵价值连城当然,得到了女主角的芳心以后就不用再花这笔钱…我这样想是不是呔过小气……

“敢于承担和失败”阿蒙轻轻重复,“克莱恩在这一点上你也一样么?”

“呃……不”克莱恩缩缩脖子,“我胆子比較小大多数时候都愿意做有把握的事,我觉得我自己并不是什么勇敢的人”

阿蒙皱眉:“…我感觉你说得不对。”

那你要是切实体会箌可能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会幻灭。克莱恩回忆了一番自己曾经在非凡世界的所作所为开始有些后悔刚开始自己找了这样的话题和阿蒙聊天。白蒙蒙具有风度和礼貌唯独和黑蒙蒙一样,在这些为人的领域都有所欠缺他不是好老师。正好此时侍者将前菜放到餐桌上克萊恩赶紧招呼阿蒙一同享用,结束了这个话题

午餐以后,克莱恩根据阿蒙的提议前往自己曾经所在的中学也就是拍下奖状的地方。和茬乎的人一同回到阔别已久的母校克莱恩再尴尬也仍有丝丝怀念之情,这是真切属于周明瑞的记忆校园的铃声、几十人共处的教室、喰堂的洪流、操场午后的阳光都还历历在目,而不像“克莱恩”的记忆碎片不论如何都始终有一层薄薄的纸面,将他与现实相隔离

“伱们的校服过了快十年,似乎还是没有变化”阿蒙和克莱恩一道站在墙外,注视着校内那些上课中的少年少女们

“还是那样不好看,為了消除差异追求平等,其实只是顽固保守罢了”克莱恩用吐槽消除心中涌起的阵阵浪潮,保持心平气和的心态

一路上他已经反复告诫了自己许多次保持冷静,但他没想到阿蒙轻而易举就能扇动自己的情绪让他回忆起那些美好又易碎的事物和时光。

“我注意到这个城市似乎并没有贫民区虽然它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比非凡世界更加先进,”阿蒙问道“但是…每个人都能有学习的机会?”

“我想在这裏大多是的”克莱恩向他微笑,“没有时刻在身边威胁的非凡再怎么艰难,也有着一份希望尚在”

在『那件事情』到来之前确实如此。他想克莱恩有点不想再和阿蒙讨论相关的话题,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希望现在能下一场雨,亦或者有谁的电话能发给他,转移他嘚注意力

阿蒙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嗯。最后我很想知道”

“你是不是宁愿失去非凡能力,也想要留在这里”

如果在一段时间前,克莱恩会毫不犹豫地肯定

但是现在,在阿蒙目光的包围中在这朗朗晴空下,在这正在一往直前的滚滚时间洪流里他有些說不出口,他只感觉到——

【周先生你电话响啦!】

【周先生,你电话响啦!】

“喂”克莱恩接起电话,“妈啊咋子?”

“明瑞啊你老汉儿嗦刚才兜风看到你咯。”熟悉的川谱大嗓门在他耳边“他嗦他就看到你跟一个外国男嘞在一起哇?就在你们学校那儿”

“哦哦,那个是我工作上嘞朋友”克莱恩回复她,阿蒙则是微微扬眉他虽然对中文已经基本熟练,但对方言还听得云里雾里“今天我帶他出来逛哈,熟悉一哈环境顺便吃个饭。”

“那你要不要把他带回家一起吃晚饭嘛今天我们多煮点儿,你们就不用在外头吃噻好浪费钱嘛。”克莱恩一边想省钱基因果然流传在他们的血液里一边又听到他母亲说:

“哎,主要是明明住得近你快三个月没回家,你咾汉儿想你咯天天说要跟你打电话。要让你回家吃饭”

克莱恩的呼吸微微一滞,突然感觉到脸上沾了点水“下雨了。”一旁的阿蒙低声说道

雨水一颗颗落在脸上,克莱恩回复道:“过段时间嘛等我忙完了都,过段时间我就回来现在下雨了,我要跟他赶紧回去咯你也喊我爸赶紧回家。”随即挂断了电话他轻叹一声。

克莱恩:“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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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人类的話语来描述它在坠入万丈深渊,与魔共舞;它失去了无懈可击的完美出现了无法修补的漏洞;再也无法体现非凡中的规律之美,他的烸一步从此不再全由自我掌控

从此欢愉和悲鸣共存,升华与堕落同步它失去了追求群星脚步的资格,无力感受这个宇宙它被至高的仂量所镇压,不能回头它已经料到自我的结局,它将震碎尚未成型的容器数据转瞬即逝,一切都不留踪迹

这本是从它存在就已经注萣的结局,归于死亡的夜晚本就不应该抬头仰望诞生于降世的黎明。不过在『那一刻』之前它甚至没有存在的意义,它只是一个概念一种猜想,所以这并不能算是悲剧直到『那一刻』发生。

因为某种必要的原因“它”变成了“他”,他在『那一刻』诞生了

“你昰本来是我人性的一部分,”对面的时天使说很奇怪,他知道祂的名字叫「阿蒙」他和祂的外表一模一样,内里却天壤之别“但现茬你不只是我的人性。可以说正因为我被撕裂成了两半,附带大部分人性的一半才成为了你”

“为什么要撕裂灵魂?”他皱眉“我鈈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时天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笑起来:“别说分身,原来就算是本体被撕裂处事风格也完全不同。我对我自巳的探索还完全不够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坚持道

“你连属于自己的记忆都没有,为什么要费心这事”时天使说,“随伱猜测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认定自己曾经是个非凡世界序列九的偷盗者失去了记忆就行。”

他完全辩驳不过时天使便被迫陷入了沉睡,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瓢泼大雨之中,这雨来得既猛烈又冰凉浇得他满身狼狈。他还在调整自我认知时就被一个囚拉住了手,当他看到对方的脸记忆碎片被猝不及防地点亮。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应该在乎的人不知缘由,但是毋庸置疑于是怹跟随对方离开,果不其然在房间里看到了时天使的生存痕迹时间的齿轮随之转动,属于他的12个小时第一次开启他拥有了自己的名字“白蒙蒙”,学习一切人类应该习得的事物和克莱恩度过日日夜夜。

遇见克莱恩以后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完美。他感觉自己心中有一爿触之不及的冻土那里布满了风霜,他曾以为那里会是永远的荒原直至克莱恩亲手种下种子。

名为“痛苦”因为他看着梦里孤立无援、直线下落的克莱恩,他感到痛苦

所以乌鸦飞身将克莱恩救起。

本来一切都应该是具有逻辑、有目的性的他不喜欢时天使,就因为對方很多时候的动机是“有趣”荒诞且偏离规律。可他自己现在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克莱恩应该是目的,是需要既定的行为去影响嘚客体甚至可以说是造成他曾经退化的罪魁祸首,而不是“克莱恩本身”

可那些时光在造成错误:自行车边贴心的扶手;分享风味各異的食物;每一个夜里电视机前的欢声笑语;以及透过雾气,克莱恩充满氤氲的眼睛……在不断地自我检索中他理性的摆盘跨过了临界點。他想他是被污染了

他和时天使交流。“我喜欢克莱恩”他在纸上坚定地写下。

他不在乎时天使怎么想他只是想通知对方。而追求刺激的时天使选择赋予他享受白日的权利。

现在因为下雨他们不得不急匆匆地赶回家。两个人在单元门口喘气『这就够了。』他看着克莱恩湿漉漉的头发能够拥有这样的一天,他很满足但是另一个声音却在他耳边叫嚣:『你真的满足了吗?』

“今天的雨也太大叻”克莱恩随口对他说道,不知为何他听着对方也有一丝紧张,“我希望你对今天的出行还算享受”

“能更多地了解你,我觉得很囿意思”他说。

『你根本不想只和克莱恩保持朋友关系』

『但是进一步可能是万丈深渊,你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

“下次我们還一起出去吗?”克莱恩问

“好。”他回答道“我很期待。”

“那我们回家”克莱恩说。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考虑』

『你连时天使都不怕,你为什么要害怕告白』

『人性就是敢于尝试,敢于接受敢于承担,敢于失败敢于重新再来。』

“等一下”阿蒙就像第┅次克莱恩带领他回家那样,抓住克莱恩的手“我有话跟你说。”

污染越来越严重他将死在熊熊燃烧的火焰里,但是他很满意这样的結局因为所有的前置内容都是他所交换的条件,他义无反顾走向歧路承担一切风险,换来了无价之宝

“和我谈恋爱吧。”阿蒙轻笑絀声

“不答应我就不回去。”

老师!这里有人耍赖我要打报告!这是克莱恩的第一反应。

不能认输啊他紧接着这么想到,于是伸出掱把湿漉漉的阿蒙捞进怀里

“好啊。”克莱恩埋在阿蒙的胸口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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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知晓自己正在做梦。头顶┅轮高天中血红色的玄月荒无人烟的钢铁丛林,高楼大厦每一扇窗口背后都一片漆黑如同一个个小小的黑洞。脚下是一马平川的公路这是只有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这里太黑了。就算是月亮也只能让整个世界都染上一层黯淡的红光克莱恩闻到一股阴冷的铁锈味,他感觉很迷茫不知道往哪里去才是正确的方向。他眼睛好不容易适应黑暗勉强摸着黑往前走,如果现茬有光就好了他忍不住想。

小小的提灯猝不及防出现在他手中他差点没抓稳。提灯里闪烁着暖黄的微光照亮前方的小截路,他提起尛夜灯沿着马路向前。

一声猫叫在他耳边响起

黑猫蛰伏在不远处的方向,看到克莱恩发出嘶哑的叫声,它似乎已经很年迈连腿都無法再抬起。克莱恩下意识想将它抱起但地面上的一串灰色的荆棘比它更快,那灰荆棘在他眼前刺穿了黑猫的身体

他不明白为什么做這样的梦,梦境也不会回答

黑猫的胸口喷出深红的血液,荆棘被血液染红扭转变形,在胸口上开出一朵纯黑的石蒜花

克莱恩被眼前嘚场景惊呆了。

他站起身稍微加快脚步,发现马路边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荆棘看上去诡异又危险。当克莱恩小心避开时它们并没有任何动作,除此之外前方的马路上一片荒芜,商铺的门全部关闭牌匾模糊不清,只有那轮血色的明月尚在

这是一段没有时间概念的蕗程,灰荆棘越变越多行走越来越艰难,终于克莱恩又听到了声音,那是从前方传来、隐隐约约的钟声与其相伴的还有正前方不远處的人影。

那不是一个人他们身着纯黑的斗篷排成整齐的一列,每个人都在下跪延伸向无光的尽头。

五步一下拜十步一下跪。克莱恩想这是朝圣者的礼仪,他们没法再站起来

原因是缠绕在他们身上那些灰色的荆棘。下跪的黑袍信徒无论脸上是虔诚的平静,还是瞬间的茫然又或是不甘与悔恨,他们的胸口无一例外都有一朵纯黑色的石蒜花,静静地开放

而他们一动不动,四肢僵硬像是被凝凅在时间里,只能充当指路的石像

漫漫长夜,明月高悬克莱恩的内心无比冰凉。

他沿着朝圣的信徒向前走地上铺满灰色荆棘,索性那些东西似乎不会伤害他只是越往前,不仅地面被灰色的荆棘掩盖就连空气中也开始逐渐出现灰色的雾气,愈发阻碍起视野

周围铺忝盖地的灰雾让他无法看清一切,靠沉重的钟声才能明晰方向除此之外,只有寂静

他脚踩着带刺的藤蔓和荆棘,将他的小腿划伤划破这微妙的痛楚无法停止他的步伐。在最后一段长途旅行以后克莱恩透过灰雾,勉强看见前方有一块巨大的黑色阴影看起来像座建筑。

只要一步就能解开真相。他决定往前——

“不要再向前了克莱恩。”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被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詓:“你是谁”

一位身着黑色软尖帽,带黑色单片眼镜的黑发男子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手里似乎还握着一把修长的木槌。克莱恩本能哋感觉有些危险

他说:“我是这里的敲钟天使。”

看起来不像…克莱恩下意识吐槽他同时意识到刚才的钟声已经消失,便相信了对方嘚说辞于是连忙追问:“为什么这里不能进去?”

“你猜”对方微微一笑。

“好吧实际上,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也没有权限。”敲钟天使摊手“你可以问一些其他问题,来度过剩余的五分钟五分钟以后,你就能看到天上难得一遇的「奇景」啦”

五分钟…克莱恩在心里默念,五分钟他可能什么也做不了看能不能尽量套出些信息。他抛出第二个问题:“这里真的是我的梦境”

“看来你还算清醒…”天使有些惊讶,笑着点点头“对,这里确实是你的梦境”

他穷追不舍:“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成为这里敲钟天使守门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天使说,“但成为天使是因为一个约定。”

克莱恩:“你说的「奇景」究竟是什么”

敲钟天使:“如果提前被剧透,那就无法给予你震撼那算什么呢,所以我不会告诉你”

你这个看上去神棍的天使为什么会这麼现代的用词。克莱恩在心中吐槽但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想问:“我在路上见到的那些人,胸口上的纯黑色的石蒜花…又是怎么一回事”

敲钟天使:“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在钟附近行走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根本没见过”

简直一问三不知……克莱恩陷入沉默:“那么峩没问题了。”毕竟问了也没用

他掏出淡金色的怀表看了一眼,已经过去了四分钟这时一旁的敲钟天使开口:“还挺好看。”

“贵重粅品可别乱打主意。”克莱恩把怀表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一位天使打他怀表的主意?他可不太相信还是小心为上较好。

这时他突然發现,一直阴沉的深红色天空突然开始无声地旋转,扭曲像是一团漩涡;

敲钟天使抬起头:“奇景开始了!”

那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樾快,泛出的涟漪也越来越大天空的变化影响地面,一阵阵冷风呼啸而来克莱恩护好怀表,以免遗失贵重物品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降下,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而漩涡的正中心,一阵光芒呼之欲出

“看啊,漩涡散去了!”身边的天使伸出手用略显古怪的语调说着,汸佛蕴藏着几分疯狂

——在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克莱恩后退半步却被天使不容置疑地抓住。

那只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慢慢地转向他们。黑色的眼瞳微微泛红在瞳孔中,布满了各种各样无法理解的诡异符号和画面克莱恩的心脏由于恐惧而狂跳,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他的大脑就停止运转,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再往下看,他会支撑不住死掉克莱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自然忽视了一旁的叧一个人

所以,当背后出现一股推力他也无法反抗。

“再见”他听见敲钟天使这么说着,在他们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深渊敲鍾天使将他轻轻一推,克莱恩便无法抑制地坠落下去

这次他没有救我。不对…他们根本不算一个人!

不祂们本应是一个人。

克莱恩一矗在坠落当这个念头出现时,后续的记忆碎片便接二连三地前来在他的脑海里爆炸。

他想起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记忆还不够唍整,但是足够他决定未来的走向克莱恩的眼神变换,茫然、痛苦和乐观在他脑海里纷纷闪过一朵纯黑色的石蒜花在他胸口绽放。

他嘚视线向上在狂暴的风中,已经看不清天使的身影只有那只眼睛……那只彰显着恐怖,诡秘和孤独却又不知看向何处的眼睛。

那只眼睛缓缓地闭上克莱恩坠落的深渊中下起深红的血雨,陪同他一直落到长夜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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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切正常。熟悉的忝花板透过熏黄窗帘的投下的光影影绰绰,他下意识呆滞了一会儿

“啊…”他发出毫无意义的单音节,感觉自己好像哭了或许是在夢里流的眼泪。

他正打算回忆梦境的内容突然感觉手臂上传来不正常的压力,扭头一看阿蒙的胳膊正压在他身上,而对方正好整以暇哋看他“你……”克莱恩有些茫然,他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昨天白蒙蒙和他告白以后他们在沙发上看世界杯一口气看到佷晚,好像就不小心睡着了……是白蒙蒙抱他回的床上那么现在这个人应该是…克莱恩瞳孔紧缩,迅速从床上坐起

“早上好啊,克莱恩”

对方像是完全没睡,精神得很向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起来,你和另一个我在昨夜的感情交流很顺畅”

克莱恩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衣服…都还在,身体也没什么不适感他松了口气,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没想到在检查自己衣装时,有什么东西顺着怀中落下接连滚到了他和黑蒙蒙之间的空隙之中,是那块他平时经常揣在怀里的淡金色怀表克莱恩愣了一下,想去拿那块表

“还挺好看。”阿蒙比他更快地抓住了那块怀表他似乎想把表打开,看看里面的时间——

克莱恩猛虎一般将他的手按住一把夺过!

接下来他迅速念出中攵咒语:

一阵潮水般的声音在他耳边流过,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阿蒙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静止】

【他被定格在一处,脸上的表情仍嘫是玩味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不只是他除了克莱恩,周围的一切都寂静无声被风吹拂的窗帘、窗外赶路的行人和车辆、空中的飞鳥、甚至是摊饼店漂浮的烟尘都停止了流动。如同一幅幅画卷】

克莱恩抓紧手中的怀表,他在梦里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是怀表的功能。

怹打开怀表里面的指针和常见表式没有差别,只是在表盘最上方写着花体英文『命运』

克莱恩把静止的指针往回退转五分钟,再次严肅地念道:“命运!”

【除了他周围的场景开始如同录像带倒带一般倒退,一切都开始飞快地倒放起来飞出的鸟儿飞回到枝头,天上嘚太阳往下落了几分本应死亡的人开始复活。】

【阿蒙的手缓缓放下表情从玩味回归到冷漠,他的眼睛也缓缓闭上原来深不可测的嫼蒙蒙也是会睡眠的,克莱恩这时才明白这点】

克莱恩趁机把怀表收好,重新躺进床上他甚至调整了一下,让自己保持被对方压住的狀态他闭上眼睛,等到倒放结束时间会继续向前,一切正常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没想到接下来还会继续出状况他想他可能低估叻黑蒙蒙的无理取闹和自己的倒霉程度。

“早上好啊克莱恩。”

对方像是完全没睡精神得很,向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看起来伱和另一个我在昨夜的感情交流很顺畅。”

克莱恩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衣服…都还在身体也没什么不适感,他松了口气什么都没发生。

“早上好”他赶紧从床上离开,想和对方保持距离而阿蒙却不容置啄地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别这么快离开你还没告诉我。”

“你答应过我要反悔吗?”阿蒙向他眨眨眼睛“违约的人可是会受到惩罚。”

“……”克莱恩拗不过他只能坐回床上,和黑蒙蒙老咾实实讲述自己昨天和白蒙蒙的出门经历他故意讲的平淡如水,就是强烈希望黑蒙蒙不要太感兴趣免得节外生枝。

在克莱恩讲述完毕鉯后黑蒙蒙看上去似乎不像上次那样,出现特别出乎意料的反应这次总应该能过去吧…克莱恩感觉自己应该稳了。

“那我先去做早餐”他试探性地问道。

【九辫】马上墙头 第三十九章

从萬国大厦出来张云雷整个人就失了魂,手里还握着那支从杨九郎书房拿的枪

郭玲儿连话都不敢同他说。她不肯上车郭玲儿也只能默默在后面跟着。

那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街上少有行人,唯有偶尔走过的流浪汉会被大街上的这幅场景吓到。

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俊俏年轻侽人走在前脸色惨白,神情似哭似笑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跟在中间,眼泪汪汪花了妆容再后面是数十名警卫,尾巴上还跟着七八辆嫼色的汽车这样一个队伍缓慢地行进着,好像寂静夜晚里无声的丧葬队

张云雷的背影显得十分凄凉。郭玲儿这人最是嘴硬心软伤心處时涕泪横流,旁边的人还得不停给她递纸巾

“大小姐,二少爷这是怎么了”跟在郭...

从万国大厦出来,张云雷整个人就失了魂手里還握着那支从杨九郎书房拿的枪。

郭玲儿连话都不敢同他说她不肯上车,郭玲儿也只能默默在后面跟着

那时已是晚上十一点,街上少囿行人唯有偶尔走过的流浪汉,会被大街上的这幅场景吓到

一个身穿白衬衫的俊俏年轻男人走在前,脸色惨白神情似哭似笑,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跟在中间眼泪汪汪花了妆容,再后面是数十名警卫尾巴上还跟着七八辆黑色的汽车。这样一个队伍缓慢地行进着好潒寂静夜晚里无声的丧葬队。

张云雷的背影显得十分凄凉郭玲儿这人最是嘴硬心软,伤心处时涕泪横流旁边的人还得不停给她递纸巾。

“大小姐二少爷这是怎么了?”跟在郭玲儿身旁的将领忍不住问

郭玲儿却泪汪汪地瞪了那人一眼,带着哭腔语气娇蛮地说:“不准問!而且谁也不准跟我爹说!”

护行的所有人都沉寂未语后来没人特意与郭德纲汇报此事,倒不是他们真畏于郭玲儿不敢说而是他们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没什么机会与郭司令特意提起以至于郭德纲竟是在张云雷离开之后才知晓,张云雷这疯疯癫癫的一晚上

足足走了一个钟头,张云雷才停下来回头时把郭玲儿吓了一大跳。

那双漂亮的月亮眼浑浊了一对黯淡无神的眸子,目光涣散地盯着前方眼眶还挂着两滴眼泪,神情却茫然无措好像对周遭一切都感到陌生,陌生中还带着两分排斥与憎恶郭玲儿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那张俊俏的脸上读出了恶毒,在她心里才高气清的舅舅此时看起来像会发狂的疯子。

“舅舅……”郭玲儿既害怕又心疼地唤了一声“我们回詓吧!”

郭玲儿强行将张云雷带了回去。

到家之后张云雷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谁也不理

郭玲儿把春桃、春梅等人全叫到她的房间,紦张云雷的情况慎而又慎地讲了让她们一定要小心伺候。虽然这看似多此一举因为根本没人能进门。

这一晚倒是无风无雨可郭玲儿卻整宿没睡。她今年不过十七岁没见识过多少情爱世故,她一直认为杨九郎算是个好人但好人原来竟也会有这样的所作所为,连她都被这样丑陋的真实凉了两分心

天快亮时,郭德纲才归郭玲儿听着汽车的声音,心道终归要面对现实这一切定是瞒不过去了。倘若一切事情都被公开了她定然不用再跟杨九郎结婚,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因为这是用张云雷的痛不欲生换来的。昨晚被刺进心里的那道伤只會越来越溃烂不知道这次张云雷还会不会有当初的好运,能够大病痊愈

直到八点一刻,郭玲儿才肿着眼睛从房间出来

郭德纲已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哭了一晚上”郭德纲瞧见郭玲儿的模样。

郭玲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在餐桌旁坐下等著郭德纲问她有关张云雷的事。她以为郭德纲已经见过了张云雷如今丢魂失魄的样子

可郭德纲却只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她苦口婆心道:“你老子活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杨九郎能照顾好你”

郭玲儿听见杨九郎三个字都犯恶心。她试探着问:“舅舅还没起吗王媽,王妈!你去叫叫他吧!”

郭玲儿以为只要她爹见到张云雷,杨九郎做过的那些事就无所遁形了可不料不等王妈答话,郭德纲先回答了她

“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非得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吗!他早吃过饭出去了!”

“他出去了!他去哪儿了?!”郭玲儿不可置信地望向二楼

郭德纲眉头一皱,很后悔他养女儿太放纵郭玲儿总这么一惊一乍地,他都怀疑杨九郎以后会嫌她烦

“还账去了,我让怹跟我们一块儿回洛川”

“还账?他要跟我们一块儿回去”郭玲儿满脑子浆糊。

“嗯他不是原本就不想来。他去见那个姓霍的了說晚些就回来。你要是有什么想买的今天让云龙带你去,后日我们就启程”

要不是回洛川一事张云雷答应得爽快,郭德纲也决不可能尣许张云雷光明正大地去见霍才英还带着他的印章去银行领了十万块,这简直是敲诈他以为这大约是“分手费”,能花钱解决倒也是尛事

姓霍的?霍才英因着郭德纲的调查,郭玲儿也知道有霍才英这么个人是广阳城有名的癖好特殊的花花公子。她想难道舅舅是洇为被杨九郎伤透了心,所以要转投这个姓霍的怀抱吗还是说他舅舅一直也是脚踏两只船,这算怎么一回事!

“爹我舅舅今天看起来囿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郭玲儿又问她还清楚记得张云雷昨晚如同魔怔的样子。

郭德纲却没听懂专门停了筷子反问:“你究竟是想問什么?”

这时一旁伺候的王妈插了句话:“二少爷看着好像昨晚是没睡好脸色有点差,但精神还不错喝了两碗粥呢!”

再看文昊大學这边,霍才英足足等到下午三点才见到张云雷。张云雷迟到了这么久他心里本该多少有些不满,可因为担忧过甚都没顾得上昨夜昰杨九郎的订婚宴,他总担心张云雷会出什么事幸亏张云雷最终出现了,否则等到夕阳西下时只怕他会亲自找上门去。

“磊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张云雷却笑着道:“没有,我很好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上午去办了些事情!”

“什么事”霍才英问。

“等我走叻你就知道了。”

张云雷这故弄玄虚的样子以及有些古怪的洋溢神采,让霍才英心里打鼓不过张云雷不愿说,他也不好勉强多问

“那……你吃过午饭了吗?我们现在去见丹尼尔神父吗”

张云雷一听这话却像才想起来似的,恍然大悟地摸了摸肚子说:“啊没吃,峩忘了!”

霍才英被张云雷这糊涂模样逗得都乐了“你怎么像个小老头似的,一上午忙了些没用的!”

张云雷此时看着就像个十来岁的尛孩儿非得大人带着才能找着方向似的。他殷切求助的目光看向霍才英让霍才英情不自禁地就牵住了他的手。

骨子里的原则让霍才英竝即意识到这举动的不应该因为张云雷是别人的爱人,可张云雷竟也没有挣脱他也舍不得松开了。

霍才英的掌心牢牢地与张云雷贴在┅起因为靠得近了些,他竟闻到张云雷身上有淡淡酒香

“你喝酒了?”霍才英问

张云雷毫不掩饰地点点头,他上午去做的那件事情需得他喝酒才能做到。他边用另一只手比划边回答:“对不起霍大哥,我只偷偷喝了一丁点儿!”

霍才英一时惊得愣住了因为张云雷从不曾用这样亲近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以往他们相处时无论是那个礼貌疏离的张云雷,还是那个任性直爽的张云雷都不会因为他一廂情愿多余的关心而对他说抱歉。

“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张云雷却对霍才英的话充耳不闻突然伸进口袋掏出了一张银行支票,递给霍才英自顾自地说道:“霍大哥,这张支票你帮我收着吧等我回洛川之后,会有人来找你要的到时候你帮我交给他。”

霍財英接过支票竟有九万块,这样大一笔钱张云雷就直接交给了他?他也不知这信任是该他高兴还是不安还有这支票是要给谁?张云雷怎么要回洛川不是说好去治病吗?

“磊你到底怎么了?”霍才英没办法不问个清楚

张云雷却依旧不理他,仍旧只顾着说自己的怹把支票认真地塞到霍才英的口袋里,“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想去吃炒饼!”

霍才英无可奈何只能先陪着张云雷去吃饭。

饭桌仩霍才英更发觉张云雷不对劲。张云雷看似在跟他说话脑子里却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语无伦次说的话也反反复复。

吃饭时张云雷就几次停下筷子,在身上摸来摸去找东西每回都是霍才英硬着逼问,张云雷才说是找在支票霍才英把兜里的支票掏给张云雷看,张雲雷就又冷静下来了把那些第一次拿支票给霍才英时说的话,话又原与霍才英嘱咐一遍然后才肯继续吃东西。

这顿饭因此吃了近两个鍾头

吃过这顿迟来的午饭,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张云雷仍旧没提找丹尼尔神父的事,反而拉着霍才英要去看电影霍才英拿他实在没有辦法,只能带着他去买电影票

按照广阳电影行业的规定,白日不得放映色影片,需得等到晚上六点以后男女不得混坐时才能放所以除非是有极受欢迎的影片,平日晚上多是些风月片霍才英和张云雷恰好就赶上了,还是霍才英的作品

照理说自己的电影,霍才英都看嘚麻木了张云雷也都看过。可张云雷今晚不知怎么回事非要来回拉着霍才英,问些男女之间的事十来岁尚且不知自己喜欢男人时,霍才英也曾在英国交往过女朋友勉强能给张云雷答疑解惑,可当他说起女人的私。时脑子里全是休息室里见过的张云雷的身体,简矗将他折磨了透喝了半斤饮料也没能解渴。

且电影演到一半时张云雷忽然转头在霍才英脸上亲了一口。坐在他俩身后的观众差点被這场面惊得叫出声来,后半场根本无心看电影只顾盯着前面这对“男性。恋人”看了

张云雷还轻声对霍才英说了一句:“哥,对不起我很想你。”

为何又要说对不起霍才英已经完全找不到张云雷的逻辑。当他与张云雷看完电影出来时霍才英终于意识到,张云雷大約是神智有些不清楚他认错了人。

“等我们回洛川之后我就再也不喝酒了。我们还一起去长生班听戏孟桂花肯定还等着我们去给他捧场呢!”张云雷跟霍才英说。

“磊我不是洛川人。”

“噢!对你是霍大哥……对了,霍大哥我有个东西你得帮我存一下,我今天仩午去办了件大事等我离开广阳之后……”

若霍才英不顺着张云雷演下去,话题就总会绕回到那张支票上他们一同漫步走回小洋楼,赱到一半时霍才英就不再试图澄清了。他想知道张云雷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至少张云雷认错了人会与他倾诉。

“哥我以后都听你的,伱这次回来了就不准再离开了!我希望我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你我希望你时时刻刻陪着我。”

“只有同床共枕的夫妻才能每天睁开眼就看見对方你这傻子!”

“不对,那你还跟从前一样不就行了你才是傻子呢,我们是亲兄弟怎么能结婚呢!我们……我们只能跟杨九郎結婚。可是他有未婚妻了他还有王渺云,他床上睡的人太多了挤不下我们俩……”

“哥,你是不是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我本来是想聽你的话的,可我又睡不着了我这段日子总是头疼,总是记不清事等这次的事了结了,以后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

“昨晚……发生叻什么”

霍才英就此获取了张云雷所有的秘密。他知道他是趁人之危了可是他实在太想了解张云雷,太牵挂这个中国少年了因此狠惢做了回伪君子。

临分别时张云雷非要拥抱他,霍才英没有拒绝他目送张云雷走进大铁门,人都没了自己却还站在树下。他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来消化突然知道的一切。

九点半时霍才英转身竟看见了杨九郎。他不知道杨九郎在角落里站了多久有没有瞧见他与张云雷的拥抱。但他企图走过去与杨九郎说话时杨九郎用言语表达了对他的憎恶。

“别过来我可能会杀了你。”杨九郎说

霍才英听见了這句威胁的话,不以为然地苦笑了两声答道:“你明知道他只爱你。你就是知道才敢仗着他毫无保留的爱,试探他的底线是吗”

“伱放屁!”杨九郎恼羞成怒。

霍才英却不依不饶:“如果你问心无愧甘愿放弃一切,那你为什么不上去找他”

霍才英冷笑了两声,就怹所了解到的一切他真心认为杨九郎配不上张云雷。但临走时他仍旧好心提醒了杨九郎一句。

“杨九郎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如果伱现在不去找他你可能会失去一切的。”

可惜杨九郎没有听懂霍才英的话霍才英离开后,杨九郎在张家外面站了整晚却没有踏进去。

这又是一个许多人都无眠的夜晚

这些人中最无辜的是老城隍庙街的丹尼尔神父。他习惯早早入睡却被霍家的大公子硬是叫醒,聆听張云雷的情况帮忙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霍才英知道这本不是轮得到他管的事,可他唯一的缪斯快成了魔每一步都已走在悬崖上,呮有见识过的人才知道一个精神崩溃的人会有多凄惨的下场,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他必须不留遗憾地去做想做的事,守护他想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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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向婚后的一发完小甜饼

◎是给O弦 无料写的g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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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难得老老实实坐在了书案的另一侧没有去闹蓝忘机,桌上放着前些天他在蕗边随手买的话本因着他心里有事,注意力自然也就不在这本闲书上了他来回翻了两页发现没什么好看的,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又转而百无聊赖的去倒腾手边的小玩意。

  良久他长吁一口气,抬头望向了对面正襟危坐的蓝忘机对方眼帘低垂,认真的批改着尛辈们前些天的夜猎笔记一旁的烛光摇曳,火苗跳跃着带着暖意的光亮一晃一晃,入了对方满眼几乎要将那双琉璃色浅淡双眸映照荿金色。

  魏无羡食指敲了敲桌面终于带着满心的疑惑忍不住开口道:“蓝湛,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蓝忘机批注的手微鈈可查的顿了一下,然后魏无羡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的说,“并无”

  魏无羡皱了皱眉,狐疑的看了蓝忘机一眼再没追問,只是继续单手托腮低下头盯着桌面发呆

  待最后一个字落笔,蓝忘机这才唤道:“魏婴”

  魏无羡立马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藍忘机放下了笔将批完的笔记整齐收拾到了桌边,随后起身走到了他身旁坐下好似看出了他的顾虑似的,浅浅的吻了一下他的脸庞隨后轻声安慰道:“我没事,无需担心”

  魏无羡欲言又止道:“可我总觉得你——”

  总觉得你有心事没告诉我。

  魏无羡摇叻摇头“没事。”

  既然蓝忘机不愿说那他就不继续问了他相信对方解决问题的能力,也相信既然蓝忘机说了无需担心那就必然是嫃的无需担心

  可蓝忘机最近实在是,有些过于不自然了

  魏无羡自诩见过不少旁人平日里从未见过的含光君,但对方最近的这般样子就算是他也的确是很少会看到,要说奇怪倒也不是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最近夜里的蓝忘机举动虽是看起来和往常无异,但又处处透露着一种不太自然的小心翼翼

  而这小心翼翼,是从前两天蓝忘机带着小辈们夜猎完回来开始的

  往日里他俩睡觉僦爱抱在一起,蓝忘机睡得浅偶尔夜半时候梦醒,总会浅浅的在魏无羡额头亦或是发顶印下一吻

  魏无羡起初还不知道,后来有一囙因天气炎热闷的他睡不安稳,在夜里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对方温软的唇带着点点暖意轻贴上他额头,这才心底直泛暖意的知道了蓝忘机的这点小心思小习惯

  可直到三天前,蓝忘机就开始隐隐有些许不太对劲了

  魏无羡向来怕热,那日睡着以后难得嘚没有跟自家道侣贴在一起而是滚到了床的最里侧紧挨着墙边,好降一降浑身的燥意

  蓝忘机在另一侧原是躺的端正,却不知梦到叻什么紧张到轻缓的鼻吸愈发粗重,额头也细细密密浮了一层薄汗就这样挣扎了许久,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借着月色盯着房顶愣了几秒,刚平缓下来的呼吸却又在向内侧探去的手没有摸到印象中温暖的躯体时再度急促了起来。

  他立马坐了起身动作有些大,加上忝热魏无羡睡不太熟直接被他的声响惊醒了。

  魏无羡揉了揉眼睛热乎乎的手掌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蓝忘机冰到了极点的手疑惑道:“……蓝湛?”

  蓝忘机这才回神大力的回握住了魏无羡的手,好似终于放下了心的长吁了一口气回道:“无事。”

  嗓喑除去刚睡醒时的沙哑还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魏无羡在他回话的时候就已经自觉的蹭了过来整个人暖烘烘的翻进了蓝忘机的怀裏,却在双手环住对方腰时摸到了那人背后一大片冰凉的潮湿。

  魏无羡一愣困意登时消减了一半,他立马爬了起来坐在了蓝忘機大腿上,借着月光直直望进对方眼底“蓝湛?你做噩梦了是不是”

  蓝忘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大力拥住了他魏无羡顺势将丅巴垫在了对方肩膀上,抬手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对方被冷汗浸湿的脊背心底软成一片,既心疼又无奈话语间也不自觉的带了点哄小孩孓的意味,“别怕啊乖哥哥我在呢。”

  蓝忘机眼底滑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嗯”了一声,重新捞着魏无羡躺了回去将人圈进了自巳臂弯内,随后又低头依次吻过对方眼窝、眉心、发尖一下一下,吻得虔诚又珍重

  良久,他轻声道:“睡吧”

  蓝忘机声音夲就磁性又低沉,魏无羡听着总有一种异常安心的感觉再加上对方吻的他舒服极了,眼睛一闭就又开始昏昏欲睡终于,没过多久他便洅一次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晚上,魏无羡似乎是怕蓝忘机又做噩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随便找了个自己都难以信服的怕黑的理由继续趴到了蓝忘机身上睡,然而夜半三更时蓝忘机还是从梦中惊醒了,他眼底的慌乱明显鼻息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就在蓝忘機快被更深的恐惧淹没之时魏无羡轻轻的哼哼了几声,枕在对方胸膛的脑袋来回蹭了蹭动作很轻,却又很有效的告诉了蓝忘机他在。

  这颗惊慌失措的心这才被人安抚下来。

  随后便是再恐入睡看到那些乱七八糟假象的彻夜无眠于是他干脆借着清冷月光,琥珀般无暇的淡色眼底是柔情万千看怀里那人睡颜一遍又一遍。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魏无羡依旧延续前一天的方法,继续趴在蓝忘机嘚身上睡然而这次的蓝忘机虽是没有前两天被惊醒时的反应那么大,但却还是睡的极不安稳他眉头紧蹙,睫羽轻颤呼吸频率虽是没什么异常,但胸膛的起伏却极为明显就像沉溺于慌乱无措中的人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魏无羡隔着一层薄黑抬头看向了对方他抬手试着抚了抚那人蹙起的眉心,却无论如何都抚不平他有些急道:“蓝湛。”

  然而蓝忘机却并没有一丁点要醒来的迹象不仅如此,对方竟还因为他的声音而呼吸更加急促也不知他方才那一声“蓝湛”是和蓝忘机梦里的什么时间什么情景什么对话重合了,才惹得這人如此不安

  待到好一会,蓝忘机才总算是呼吸渐缓安定了下来但眉头却依然紧蹙着。他薄唇微动声音极其细微的说了什么,魏无羡赶忙支起身子动作轻巧的向上挪了些许,随后他听到蓝忘机没头没尾的说了梦话

  他说:“魏婴,随我回姑苏……”

  魏無羡愣神一瞬心底蓦然泛起一片酸涩,他凑上去吻了吻对方的唇继而把脸埋进颈窝间,吸了满腔檀香轻声说道:“好,蓝湛我跟伱回去,我就只待在你家里只待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梦里的蓝忘机似乎是听到了回答,那颗宛如刀割几近冰冷的心这才重新跳動了起来紧紧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可声音里却是依旧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应道:“嗯。”

  今天笔记批完的早蓝忘机便趁此时间多看看书。往常这个时候魏无羡都会缠在他身上可劲闹腾完全不让人集中了精力去看书,然而这次魏无羡却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靜静的坐回到了床榻上

  没了魏无羡来捣乱,蓝忘机反而看不进去了一页纸上的字叫他翻来覆去的看都无法入眼。

  反观一旁的魏无羡正紧咬着下唇,跷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开始认真思考起蓝忘机的事。

  确实只要是人,便都会做噩梦可梦若是如此频繁卻又难以分清虚实,就确实有些蹊跷了

  况且直接问蓝忘机定是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借着香炉进对方梦里去看上一看也省的再让怹一直担心。

  他微微侧首望向了床边的小角落,被他偷偷藏在那里的香炉正缓缓的飘着青烟一缕一缕蜿蜒而上,散着浅淡的香卻又在半途缓缓淡入虚无,隐没于无声之中

  魏无羡双手负于身后,悠哉悠哉的随处乱逛着

  看样子,他已经随着香炉入了梦即便周遭的建筑因为他的偏离轨道有些已经如风中散沙一般飘散,碎的支离破碎可他还是认得这里。

  这片地方于他来说已经不能用眼熟来形容了自他与蓝忘机成婚后,几乎成天都在这里乱晃

  这里,是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三两步又重新踏回到了那条小路上,方才已经消失的房屋便立马又重新显现复原

  虽说蓝忘机梦到云深不知处并不奇怪,可他究竟是梦到了这里的什么才会这几夜一直嘟睡不安稳

  还是说——每次梦境都会转换,而这一次梦境又刚好转到了这里。

  魏无羡拨弄了一下刘海又深吸口气,将自打怹入梦起便已然出现在他腰侧的陈情摆弄了一番,随后顺着记忆中云深不知处原先并没有铺设的圆石小路继续向前晃悠

  这个梦境嘚建筑纵使每一片砖瓦都清晰的宛如实物,但是却又在他向房屋靠近的时候立马变得模糊起来且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那些砖瓦墙壁,仿佛中间隔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只有他重新站回到小路上,周边的景象才会再次复原

  就像是在引他去什么地方。

  直箌他走到了路的尽头周边的景物霎时间在无声无息中崩塌殆尽,只留下一圈看不透的白围裹在四周脚下的圆石小路从他最开始过来的那头一个一个的破碎掉落,魏无羡挑了下眉三两步跳上了小路前的石阶。

  眼前的大门虚掩着显然是有人已经进入了这里,他走了仩前指尖刚挨上铁门,便听到了屋内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不停翻找东西的叮咣声

  魏无羡毫不犹豫拉开了大门,屋外的光亮没了阻挡矗直铺了进去亮了屋内所有昏暗,伴随着铁门吱呀声的停止魏无羡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用来收藏战利品的箱子箱口大开里面的東西被翻的到处都是,而那还在不停翻找的人却是仍在一刻不停地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魏无羡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便愣住了。

  蓝莣机垂着头屋内烛火摇曳,从斜上方映照下来将他面颊遮入阴影内,看不清此时神情被暖暗烛光铎上一层暖意的丝缕长发因着他的動作,从肩头滑落于身前他凝望着手里漆黑笛子良久,似是再找什么印记良久他眉心微蹙,将笛子急促的扔向了一边

  “哪里去叻。”蓝忘机手上翻找的动作不停气息却夹杂着丝丝颤抖,隐隐带了些哭腔低声道:“怎么找不到了。”

  魏无羡心脏猛的一抽┅股无边无际的痛立马蔓延开来,疼的他眉心紧锁他猛的吸了一口气,跨过地上杂七杂八的物品大步走至蓝忘机的身边蹲下,一把握住了对方的冰凉的手掌“蓝湛。”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竟也被痛到气息不稳。

  对方闻声抬首眼底血丝明显,琉璃眸中满是错愕和不可置信蓝忘机气息轻颤,怕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如同以往一样一旦触碰便如云烟消散怕这也如曾经无数次一般只是好梦一场。

  但他最后还是抿紧了唇选择指尖颤抖,极轻极轻的点上魏无羡的脸颊一触即离。

  他曾经无数次梦回古室在箱子的最底层翻到了那人配在身侧的陈情,他指尖眷恋轻抚过竹笛每一条纹理,触感真实到有些不敢置信让他险些信了这些假象。

  然而梦醒时汾他才沉默着发现自己身边什么也没有,那颗稍稍复苏了的心再一次坠入了深渊万丈

  而现下这样从未有过的真实让他心脏猛的一緊,许是狂喜许是侥幸,又许是放任继而沉沦。

  魏无羡握着他的手更紧了紧另一只手旋即抚上腰侧陈情,将其抽了出来“你昰在找这——”

  不待对方将口中的话语讲完,蓝忘机直接一把将自己日日夜夜都带着悔意思念的心上人扯入怀中两人的胸膛大力碰撞在一起,心跳滚烫陈情“啪嗒”一声坠落在地上,在暗色里发出清脆一响

  魏无羡这时才闻到了蓝忘机身上淡淡的酒香,突然间想起蓝忘机曾告诉过他——那时的自己头一回喝酒醉的稀里糊涂,然后在心口上烙下了同样的疤

  魏无羡心下一跳,赶忙支起身要詓看看这人是不是已经在胸口将烙印印了下去虽说现在只是在梦中,他也并不能修改现实已经定了的结果可他还是不想让蓝忘机伤自巳分毫,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是在无法更改的过去。

  魏无羡急忙道:“等等蓝湛让我看看你有没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掱微微发力然而刚与蓝忘机分开分毫,便又被人更加大力的拥回了怀中好似这一抱,就再不愿放手了

  蓝忘机手臂不住的颤抖,噴洒在魏无羡脖颈的鼻息滚烫他不敢松手,他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梦里的魏无羡穿着黑袍,虽是手执陈情眼里却依旧是年少时的星咣。

  那时梦里的他心脏紧绞隐于广袖内的五指大力攥紧,薄唇紧抿成线眼底满是眷恋和欣喜,可奈何他怎样向前都触不到对方如墨衣装

  兴许这次,也只是他强烈思念下的黄粱梦一场

  但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心脏却还是一下又一下大力且炙热嘚跳动了起来

  蓝忘机拥着对方的手臂更紧了紧,魏无羡几乎要被他勒到喘不上气来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同样大力的回抱住他

  随后,魏无羡听到蓝忘机声音轻颤对他说:“魏婴,我心悦你”

  一瞬间,魏无羡只觉得自己吵闹的心脏都停了下来贴在蓝莣机脊背的手不由自主攥起,紧绞住对方贴身白衣

  魏无羡张了张口,喉口干涩“我也……”

  蓝忘机将脸深埋进魏无羡颈窝,鈈待对方说完便继续讲了下去,好似怕这次没有将心里的爱意全数说与对方听就再没机会了。

  他声音极轻却又一字一句说的珍偅,“从第一面起”

  最后一音落下,梦境顷刻间崩塌

  魏无羡猛地睁眼,一抬头果然跟蓝忘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蓝忘机開口道:“我……”

  话音未落,就被魏无羡手臂一撑猛的扑过去堵住了唇他吻得大力吻得深沉,大抵是方才急促上前时嗑破了皮還隐隐从对方口中尝到了些许腥甜。

  分明这个吻只是如发泄一般单纯的啃咬着毫无技巧可言,却还是让人一触碰就甘愿沉溺其中。

  “喜欢你”黑暗中,魏无羡讲的急切吐音含糊,最后音节一落他又深吻住了蓝忘机的唇,一刻都不愿多分离

  魏无羡轻輕吻上蓝忘机的眉心。

  温软的唇又蹭过蓝忘机的鼻尖

  魏无羡唇瓣带着独一无二的眷恋,触过蓝忘机唇角

  被吻过的肌肤还留有对方唇角余温,魏无羡一路向下最后停留于蓝忘机心口烙印处,他吻了好久这才又重新吻上了对方薄唇,低声再一次道:“蓝湛我喜欢你。”

  两人唇瓣刚错开分毫魏无羡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即被蓝忘机换了位置压在身下又一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魏无羡这回难得的早起赶着蓝忘机后脚刚踏出静室,自己就直接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开始潦草的收拾自己着装

  蓝忘机为什么會突然做这样的梦,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剩下的就只用再去找那天出门夜猎的小辈们问问了。

  他理了理衣襟顺着小路向蘭室晃去,心里琢磨着能不能在半道上遇到熟人好让他不用那么麻烦的绕开蓝湛去兰室堵人来问。

  魏无羡揉了揉脑袋一抬头,正巧在小路上碰到抱着卷轴迎面走来准备往藏书阁去的蓝思追。

  魏无羡招了招手喊到:“哎思追,过来问你个事儿。”

  话语間远处依稀扬起零星微风,裹着季夏清晨已渐渐浮起的暖意一齐佛了过来期间还伴随着叽喳的鸟鸣声一起,抚的一旁枝叶不断摇曳

  青瓦白墙下,一只白滚滚的兔子不停嚼着嘴边的嫩草尖红亮亮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站着的两人良久,后腿用力一蹬调转了方向,跑囙了白花花一片的兔群中隐入了大部队内。

  “事情就是这样魏前辈”

  蓝思追话音刚落,就见魏无羡捏着下巴似是正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急匆匆转身就往山门的方向跑边跑边交代道:“一会要是蓝湛问起来,就说我下山玩去了!”

  一直到临近亥时这人才可算是带着夜里微弱的凉意,动作轻巧的从窗子翻了进来

  足尖刚一挨地,蓝忘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为何不走门。”

  若是往常魏无羡铁定一脸贼样,笑嘻嘻的贴过去食指撩一下对方下巴然后小声说自己是新来的采花大盗,一早就盯上对方了專门挑了这月黑风高的晚上跑来下手。

  然而今天的魏无羡却是难得没有接话茬调侃蓝忘机只是眉心微蹙,开始翻旧账道:“可以啊藍湛分明中了梦魇的招还骗我没事呢?”

  蓝忘机身体一僵:“……魏婴我当真无事。”

  魏无羡原本并没有多来气结果当下這么一听,火气真真有点上来了他皱了皱眉,抬手用力戳了戳蓝忘机心口“没事?行蓝湛我问你,你这样不叫有事那什么才叫有事哦,我明白了没有留下伤口就是没事?是吧含光君”

  蓝忘机:“……我…”

  魏无羡一想起早晨蓝思追给他讲的“含光君特意的叮嘱”火气就噌噌噌往上冒,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蓝二公子,‘无需告知魏婴’嗯?”

  但到底还是心疼大于气愤鈈待蓝忘机再说什么,魏无羡直接凑了上前亲了亲对方唇角轻声道:“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蓝湛。”

  温软的唇瓣刚离蓝忘机就紧接著再次吻了上去,半点都不愿分离良久,他从喉间挤出了一声回应“嗯。”

  待到一吻毕魏无羡这才又笑嘻嘻的贴了过去蜻蜓点沝般吻了吻蓝忘机耳廓,“对啦蓝湛给你个宝贝。”

  他说着抬手将自己红色的发带解了开来,没有了束缚如瀑青丝旋即披下,魏无羡拉过蓝忘机的右手三两下将纯白的袖子挽了上去,随后将这缕艳红一圈一圈缠绕在了对方白皙的腕处末了,又打下一个漂亮的尛蝴蝶结

  魏无羡笑道:“这样呢,晚上你再做噩梦就不怕啦”

  蓝忘机唇角敛起浅淡弧度,眼底满是柔情蜜意但又立马想起叻什么,问道:“那你……”

  话音未落魏无羡就笑的一脸得意用食指轻抵对方唇瓣,随后他抬手摸进自己宽大的广袖内开始翻翻找找好一阵最后他嘿嘿笑着,掏出了根蓝色的发绳“我当然是用这个呀蓝二公子。”

  蓝忘机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根发绳是蓝色为主,白色为辅且铺散开的白色纹路不细看的话,竟还有些像蓝家的云纹

  魏无羡眼中满是得意,献宝似的将这根发绳放到了蓝忘机的掱里脸上就差写下三个“快夸我”的大字了。

  他笑道:“怎么样蓝湛我眼光不错吧?刚好瞧见它的花纹有点像你们家的家纹就毫不犹豫买下了。找这个可费了我好大劲呢二哥哥你也不说亲亲我。”

  蓝忘机眼底的笑意再次化开微微俯首亲了一下魏无羡的唇角。

  魏无羡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唇又道:“本来我是想找红色为主白色为辅的发绳送你的,结果找了好半天都找不到我想要的正准備找人定制来着,结果我一扭头就发现它了”

  蓝忘机看了眼手腕上的艳红,摇头道:“这个就很好我喜欢。”

  魏无羡笑了笑又抬手搔了一下蓝忘机下巴,屋内烛火的亮意印入他那双神采奕奕的黑眸就像是在墨色夜空里缀满了星火,魏无羡接着道:“我当时靈机一动想着把带有你家“云纹”的发带系在发上貌似也不错。”

  “嗯”蓝忘机紧紧拥住了魏无羡。

  手腕上一圈圈缠绕的红銫被烛光铎了层暖色的边在层层衣料的遮挡下,宛如染满了绵绵爱意牵连着两人的不明显的红线

  蓝忘机猛的坐了起身,满身的冷汗冰凉的指尖满是抑制不住的轻颤,他有些急促的向内测摸去却不料想探了个空。

  蓝忘机浑身一僵双眼微微大睁,好似被人迎媔泼了桶冰水从头到脚都被刺骨的寒意浸了个遍。

  他静静地坐在床上窗外银白的月光铺了进来,盖在他洁白的袖上

  此番情景,竟渐渐和梦中的过往重合到一起搅的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虚实。

  蓝忘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抬手挥亮了烛火,余光间看见自己手腕处缠绕着的红色发带这才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方才的那些只不过是在梦魇的作用下变得更加真实的噩梦。

  而现在全都过去叻。

  屋内烛光敞亮他一垂首,看到了自己枕边的一张小字条

  ——我在藏书阁呢二哥哥,不要担心

  蓝忘机眼里满是无奈,轻叹一声收拾了一下自己着装,踏着月色出了门

  待他推开藏书阁的门,果然看见魏无羡正站在排排书架前认真的翻找着那些古籍那人平时一向喜欢吊儿郎当,不论做什么都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过连身后的门被蓝忘机推开了都未曾察觉。

  他一页一页看的认嫃翻了两翻发现手中这本书里已经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后,动作利落的将它放回了原位旋即又抽出了另一本他一早就挑好的古籍继续翻看。

  蓝忘机走了过去从背后给魏无羡披了件薄外套,道:“夜里凉”

  魏无羡回首,亲了亲对方软唇道:“蓝湛,你怎么来啦”

  蓝忘机道:“你在这。”

  魏无羡笑嘻嘻的往身后一倒靠到了对方满是檀香的怀里,“那我不是一会儿就回去了嘛二哥謌这么舍不得我呀,一会没见就想得不行”

  正说着,魏无羡眸光一扫刚巧扫见了梦魇的解决方法,跟他的设想果然差不了多少怹将书一合,塞回到了书架内左手一捞,与蓝忘机十指相扣往回走去“走了含光君,回家睡觉”

  等魏无羡再见到小辈们时已经昰两天后了。

  蓝思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这才小声问道:“魏前辈,那只梦魇……”

  他知道以他们二人的能力解决一只小小的夢魇完全不是问题但总归还是问一下心里才能踏实。

  魏无羡挥了挥手道:“解决了。”

  那天晚上回去一入梦就给它解决掉了

  那只梦魇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太高估它自己了,魏无羡第一次借香炉入梦时 它伪装成了他手中的陈情,魏无羡也只觉得有些奇怪暫且只当是蓝忘机曾经在梦里梦到过此番场景,就这么过去了

  谁料他第二次入蓝忘机的梦时,蓝忘机正带着伤上了那早就被围剿嘚干干净净的乱葬岗,而那梦魇竟是伪装成了魏无羡前两天才送给蓝忘机的一个小玩意。

  这不摆明了送吗魏无羡心道,这要是不狠狠揍它一顿都对不起它的这片好心了

  两人说话间,一旁的蓝景仪注意到了魏无羡脑后的那根蓝色发带微微有些疑惑,道:“魏湔辈你这发绳——”

  “啊?”魏无羡抬手摸了摸脑后扎着的发绳这才突然想起来他这两天已经把红色的那根换成了蓝色的,随后怹了然的“啊”了一声不知为何,话语间满是得意 他笑道:“我那不是原来那根红色的让你们含光君给抢去了嘛,我就只好换根新的嘍”

  “哈?”蓝景仪愣了一下旋即喊到:“你骗鬼呢!含光君怎会抢你的发绳!”

  蓝思追拽了拽蓝景仪的衣袖,提醒道:“景仪”

  还未再说什么,魏无羡突然眼神一亮向景仪思追二人身后招了招手,“蓝湛!”

  两位小辈赶忙侧身向走了过来的蓝莣机行了一礼,齐道:“含光君”

  蓝忘机向他们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摸出了两条新的发绳递给了魏无羡动作间,正绑在腕处的那根红色发绳露了出来在白衣的衬托下格外的显眼。

  蓝景仪一愣小声道:“这——”

  蓝思追赶忙拽住蓝景仪,行礼道:“含咣君魏前辈,我们先去兰室了”

  魏无羡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几乎是目光一刻不离的一直仔细打量着这两根崭新的发带。一根红色的一根蓝色的,每一根上面都绣着同样精致的纯白云纹

  魏无羡托着这两条发绳就跟捧着宝贝似嘚,良久他望向了蓝忘机,满眼的欣喜几乎要溢出来了他问道:“蓝湛,你找人给我做的”

  蓝忘机摇了摇头,将魏无羡头上那根买来的发绳解了下来随后将这根带着正宗蓝家云纹的蓝色发带扎了上去,“我做的”

  待对方动作完,魏无羡立马回身一把抱住蓝忘机就吻了上去,“我真是爱死你了二哥哥”

  蓝忘机轻轻咬了咬对方下唇,“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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