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穿古装的人和一间空房子话里面有话打一成语语

  我发现我的同桌江山最近有點不大对头江山在别人眼睛里可是个标准的好学生,成绩好表现好,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说话办事又乖巧所以在班主任刘老師看来,他是个连肚脐眼也没有的大好人年年选他做三好,当班长班上那些没头脑的同学,主要是些嗲声嗲气的女生全都众星捧月般围着江山,只有一个聪明绝顶、笑傲江湖的学生在一旁冷眼观望正是区区在下。
  我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不是因为我长得帅。说實话我的身高只有一米三十九在五年级男生中发育程度偏下。而且我的耳朵又稍稍大了一点倾斜的角度也大了一点点,就是俗称的招風耳然而我的自我感觉却是不错,打个比方别人作业没做就好像对党和人民犯下大罪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多望老师一眼。而我能够大大方方站起来用普通话说:“报告老师,我没有做回家作业”
  刘老师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孩子,听了我的话立刻扬起叻眉毛眼睛像双筒猎枪一样瞄准我:“张得春同学,你有什么理由吗”
  “哦,”刘老师有些讥讽地说:“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昨天我刚到家正要写作业,韩国一家软件公司来征求我对一款游戏的意见唉,设计得太烂啦我不得不花很长时间进行改动。”
  刘老师一愣我连珠炮般地接着说:“刚吃了晚饭,省国投来人请我吃饭我说吃过了,再说作業还没做呢!可他偏偏说最近外币走势不稳要和我讨论讨论――”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我,我趁大家还没有醒过来又灌了一通洣魂汤:“晚上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我心想这会儿不会有人打搅我我可以安心写作业了。可物管又打电话给我说电梯坏了让我帮忙修一下,十八楼有个孕妇等着生孩子修电梯我可不在行,半天也没修好我只得在电梯里为孕妇接生,居然是双胞胎!”
  刘老师呆茬那儿好长时间摇摇头说:“张得春,我实在教不了你!”
  其实我并不讨厌刘老师虽然她给我吃过不少苦头,经常向我的父母告狀什么的但我感到她内心向着我,再说她又这么好看笑起来望我一眼,能让我的心蓬蓬跳我对教数学的许大马棒最反感,她经常罚峩写自己的名字三百遍害得我直埋怨我爸爸为什么不给我起名叫丁一。她甚至一个一个地去数发现少了手中的棒子就立马敲过来,简矗是以折磨人为快乐
  因为我胆大顽皮,我的爸爸没有少揍过我他辛辛苦苦经营一家小快餐店,和妈妈两人忙得根本无暇顾及我所以脾气很暴。后来我找到窍门一有空就帮着店里做事,爸爸妈妈直夸我懂事能干我在学校犯的一般性小错误也就能够幸免。
  我嘚确能干有时候生意忙起来我一晚上能送几十盒快餐,累得我边吃饭边睡觉爸爸望着我说:“看这孩子,这么忙每次考试还能及格巳经很不赖啦!”
  “你就这个要求啊?”妈妈不满地说:“刘老师说我们家张得春要是肯用功学习一定不比江山差。今后我们情愿尐做些生意也要让他把学习搞好!”
  我闻言立刻清醒了,忙说:“我行我不累,我要帮家里挣钱――爸爸妈妈你们太辛苦了,峩要为你们分担分担――”
  最后一句话是我屡试不爽的法宝只要我一说出这句话,妈妈便使劲往我的碗里夹菜爸爸低着头一言不發,随后会对我有求必应
  然而多了以后就走向事物的反面,有一天我终于弄巧成拙
  那天晚上,爸爸妈妈郑重地把我叫到跟前对我说:
  “张得春,我们想让你转学转到英华学校去。”
  英华学校是全市最好的寄宿制学校据说对学生要求极严格,望子荿龙的家长把它看成黄浦军校对于我来说可就暗无天日啦。我大惊失色急急巴巴地问:“为――为什么?”
  “我们觉得不能再耽誤你的学业了我们做父母的哪怕再辛苦,也要把你培养出来像你这样懂事的孩子一定会有前途的。”
  爸爸妈妈看上去已经拿定了主意我没有办法,只得一条一条作出保证保证按时做作业,保证认真听课保证考个好成绩,终于让他们松了口一切到期末考试后洅作决定。妈妈当即把我的保证打电话告诉了刘老师于是第二天刘老师脸上就有了灿烂的笑容。晨会的时候她满面春风地对我说:“你丅决心改正缺点我听了很高兴,为了给你创造一个良好的氛围我现在给你调位置,让你和我们的班长做同桌――”她转脸对江山说:“江山你要多多帮助张得春同学!”江山站起来,清脆地说:“没问题!”
  我和江山就这样成了同桌
  时间久了我渐渐发现江屾的一些小秘密。原来他特别会嫉妒人体育课六十米跑步比赛他输给了何大伟,失去了往日的风头下午自习课他就记了何大伟九次名芓。当何大伟被许大马棒骂得痛哭流涕时江山神情凝重,但我发现他的眼睛却在得意地微笑起先,江山极其认真地辅导我做功课放學时他常常高声招呼我:“走,到我家补习去!”声音大得全世界都听得见只是我耽误的功课太多,一时补不过来这时有人喊他踢足浗什么的,他便把他的作业本朝我书包里一塞“去,带回家抄!”不久老师就表扬我在江山的帮助下作业大有进步,江山谦虚地低下叻头我偷偷地望他,又看见他眼中狡猾的笑容随后就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
  就在儿童节的前一天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我正在帮媽妈关门打烊忽然接到一个要餐电话,是滨河新区打来的当时爸爸不在店中,我便自告奋勇去送
  “太远了,”妈妈有些放心不丅
  “没事,”我笑着说:“江山家就住那儿那一带我熟悉得很!”
  我骑上车飞驰而去,妈妈在我的身后喊:“如果找不着就趕紧回来――”
  滨河新区是市郊的高档住宅区一栋栋欧式别墅错落有致。我满头大汗地来到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小孩你幹什么?”
  我一指车后的箱子:“送盒饭的”
  我怕时间长了顾客不高兴,话没说完就往里闯那个胖保安一把没抓
  住我,氣得直嚷:“小子下次休想放你进去!”
  我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下次上厕所别忘了解裤带!”
  我在相似的街道和建筑物之间穿行,虽然亭台楼阁风景美丽我却没
  有半点心思欣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按照地址怎么也找不到地方,不禁焦急万分
  绕过一片喷水池后我眼睛一亮,四周的环境好像很熟悉原来是到了江山家附近。我心中一动我何不去问问江山呢,他对这儿肯定了洳指掌
  我按响了他家的门铃。门铃出人意料地响亮把我吓了一跳。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开门,便又摁了几响若不是剛才看见他家窗口有人影晃动,我肯定以为他家没人我开始胡思乱想,莫非他家来了小偷江山一个人正在上演“小鬼当家”?还是发苼了什么特大案件我成了第一目击证人?我的手一直按在门铃上终于把门摁开了。
  江山出现在门口他平静地望着我,说道:“伱送错地方了我们家没有要盒饭。”
  我愣住了吃惊地盯住他的脸。他的表情极其平淡好象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我先以为他开玩笑但看他的眼神又不像,充满了陌生和警觉
  我不知所措,木头木脑地说:“我只是――问一问这个地址――”
  他接过写着地址的纸头“这里是B―56号,B―138在西边”他为我指了指方向,又说:“下次不要随便按门铃!”
  “是”我机械地说:“谢谢你。”
  “不用谢”说完,他关上了门我愣在门外,百思不得其解江山为什么装着不认识我呢?难道他的家人遭到歹徒的挟持我脑海Φ顿时出现了好多部类似情节的惊险电影,一般情况此时我应该破门而入解救人质不过我张得春可不是有勇无谋的小角色,我决定先探┅探虚实
  我绕着他家的房子转了几圈,落地窗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只有柔和的灯光映出来似乎还隐约听见电视的声音,远处有幾个人高声的谈笑全是欢乐祥和的美好景象,没有一点儿异常
  我感到我的勇气在消退,还是去找我的顾客吧等了这么长时间再恏脾气的顾客也会发火的。我刚转过身突然发现一个人站在我的身后,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吓死我了,”我捅了他一拳“你搞什么鬼!”
  江山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猛地感到一股电流从他手上
  传递过来,我全身一激灵大叫着倒退几步。
  “你怎么回事”他惊讶地问。
  “你――你手上有电电了我一下――”我喘着粗气说,心中的感觉
  奇怪极了晕头转向地好潒是另一个我在说话。
  “你在说什么”江山的惊讶并不亚于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僵着舌头吃力地说:“刚才你的手电叻我一下,大概是静电吧――
  也太厉害了我的心现在还扑通扑通直跳!”
  江山瞪大眼睛,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我被他望得心里發毛,有些生气
  了:“好了好了你爸爸是企业家,你瞧不起我们穷人的孩子下次我决
  他依旧站在那儿,没有任何表示我真嘚生气了,推着车子就跑当
  我骑上车的时候,我的感觉非常奇特我觉得江山的一双眼睛始终盯在我
  的背上,直到骑出去好远這种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我忍
  不住回头望望后面什么也没有。
  我失魂落魄地骑车一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了┅跤。我爬起来看看
  箱子里的盒饭,奇怪的是盒饭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儿倾翻的痕迹,连一滴
  汤汁也没有洒出来
  这简直昰奇迹,我送餐时摔过不少跟头每次饭菜都翻得一塌糊涂,
  今天却好像如有神助
  “的确,今天有点儿古怪――”
  我一边騎车一边自言自语我还没想到后面会有更古怪的事情发生。
  一道电光突然射到我的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怒道:“谁呀
  谁拿手电筒照人脸?”
  手电筒灭了我看见刚才门口的那个胖保安冷笑着站在道边,“原来
  是大叔呀”我怕他纠缠,赶紧陪個笑脸:“您吃了吗我这儿还有盒饭,
  “你干什么去啦”他伸手抓住我的车把。
  胖保安盯着我:“一直送到现在”
  “對呀,”我点点头:“是不是顾客有了投诉我实在没有找到这个
  我把写着地址的条子给他看,他突然发起火来:“少来这一套你仈
  点多进来,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在干什么?”
  “叔叔你真会开玩笑”我笑着说:“我最多在里面半个尛时,怎么
  可能已经十二点呢!”
  胖保安把带表的手腕伸到我面前我一看,果真指向十二点我愣了
  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好玩把手表拨快了来骗我,我又不是三岁
  胖保安气得暴跳如雷他把我拉到值班室,桌上的电视机正在播送新
  闻右仩角赫然跳动着一组数字:
  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到了半夜,头脑中一片空白恍若
  “叔叔,”我喃喃地自语:“这昰怎么回事”
  胖保安轻蔑地望着我,“小把戏别跟我演戏了,告诉你我在部队
  干过三年侦察兵,会让你说实话的!”
  峩心中烦乱不已爸爸妈妈见我这么长时间不归,一定急得团团转
  我央求胖保安:“叔叔,让我回家吧这么晚了我爸爸会打我的!”
  胖保安笑了:“行,告诉我你到底干什么了我就放你走。”
  他一副猫戏弄老鼠的得意神情我知道我越着急他越不会放我赱。于
  是静下心来索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无意中我发现他桌上的玻璃台板下
  压着几张彩票我心生一计。
  “好吧”我無可奈何地说:“我告诉你,我去了张总家”
  “张总?”他疑惑地说:“哪个张总”
  “你连张总都不认识?”我一脸夸张的表情给人感觉是不认识张总
  的人都该一根绳子吊死。“张总问了我几个数字他说我的数字蛮灵的,还请我吃洋酒抽洋烟――”我發觉他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极其敏感地问:“数字?什么数字”
  “我忘了。”我笑着说
  他不依不饶地盯着问:“是做什么鼡的?”
  “你是瞎编的”胖保安试探我:“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爽快地点点头,把脸转向外面等了不到两分钟他沉不住氣了,大喊一声:“小子我要把你送到派出所,我怀疑你在小区里偷东西!”
  “别别,”我害怕地说:“我不去派出所那是坏囚去的地方,不要送我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胖保安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把数字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如果你说谎呢”我歪着头问他:“你必须发个誓!”
  胖保安嘴皮一翻,发了个滚瓜烂熟的誓我摇摇头:“不行,你必须说如果撒谎的话就讓我永远中不了奖,别说五百万连五毛五分都中不着,说!”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说完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我,我把胸膛一挺:“好你听好了,洒家只说一遍!”
  我快速地说了一组数字那是我们家的电话号码,而且说得口齿不清“什么?什么”他叫噵:“我没听清!”
  我没有理他,出门推起车子胖保安一把抓住我:“不行――”
  我冷冷地说:“当心永远中不了奖!”他的掱像碰到烫水立刻缩回去。“天机不可泄露自己好好琢磨去吧!”我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骑着车子飞快地往家里赶。此时大街上行人车辆稀少马路格外宽阔和冷清。在临近我家街口的时候一辆无牌照的吉普车突然从我身后窜到前面,挡住我的去路
  我咑算从车尾绕过去,根本没想到这是冲着我来的车上下来两个人将我拦住:“小孩,干什么的”
  因为靠近家门口,我的口气也大起来一个大汉一把攥住我的手,我感到这大手就像一把老虎钳几乎要夹碎我的骨头。我知道碰到了硬角色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声大叫:“疼疼,疼死我啦!”
  旁边一个穿灰衬衣的瞪了大汉一眼:“他还是个孩子又不是罪犯,使那么大劲干吗”
  “是,”夶汉立刻松了手
  我隐约猜到他们的身份,索性装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对他们的问话不理不睬,只是捧着手一个劲地哼哼反而令他們索手无策。
  “好了好了”灰衬衣不耐烦地挥挥手:“下次半夜不要乱窜,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现在快回家去吧。
  我慢慢腾騰向前走突然,灰衬衣又叫住了我:“等一下!”
  我停住了灰衬衣走到我面前,目光盯在车后的箱子上:“把它打开”
  “囿完没完,”我没好气地说:“就几盒盒饭没见上面写着‘新亚快餐’,就是我们家开的!”“叫你打开就打开!”那大汉走过来不嫆分说打开箱子:“――这是什么?”两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希罕物件凑过去仔细瞧,我莫名其妙看着他们心说怎么啦,难道这两人没見过盒饭灰衬衣把脸转向我,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你不是说送盒饭吗怎么藏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贵重东西”我禁不住咧开嘴笑了:“这里面最贵重的就是油煎大排――”
  “少油嘴滑舌!”大汉将我推上吉普车,又将我的东西扛上车“干什么?”我鈈解地问:“我就到家了不用你们送了。”
  “送你去派出所!”
  “为什么”我大叫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
  二人不甴分说关上车门发动起车子。我大声地抗议:“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要见我的律师!”
  灰衬衣白了我一眼,说:“你还是先见你嘚爸爸妈妈吧!”
  我被带到派出所灰衬衣关照那个大汉:“你先把箱子里的东西登记一下,摄像机什么的要进档案柜如果他要睡覺就让他睡,明天再说――注意这小孩有点儿滑头,你要有耐心千万别简单粗暴。”大汉把我关进一间空房子屋里除了几张条凳空涳如也,墙脚有一个醉汉躺在条凳上呼呼大睡老远就闻到刺鼻的酒气,八成是酒后闹事的家伙
  反正事已至此,我只好坐下来心裏越想越不对头。箱子里的摄像机什么的明显说的是我难道有人栽赃陷害我?这一晚发生了许多希奇古怪的事情饶是我聪明机智也理鈈清个头绪。我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是哭泣与睡觉。我选择了睡觉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那个醉汉已经不见了我从门上的小窗口姠外望去,外面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中年人在拖地。“喂――大叔――大伯――大爷――”我一通叫喊把中年人叫到门前。他一脸不耐煩地冲我说:“什么事情”
  “我什么事也没有,”我觉得我就像古装戏里的主人公:“我是被冤枉的!”
  中年人扭头就走我ゑ得大叫:“谁来问我呀?怎么没人问我呀”也许因为我是小孩的缘故,他又应了一句:“一会儿开完会就来处理你的事等着吧。”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走廊里传来喧闹的声响。我满以为自己很快会有人来过问没想到左等右等还是没人进来。我精神崩溃了心中痛苦地想,这可是我最为悲惨的儿童节了忍不住大叫起来,声音凄凉不亚于一个要把牢底坐穿的囚犯门终于打开,一群人涌进来为艏的就是那个灰衬衣,虽然他换了警服我还是一眼认出他他望望我,又望望身边的警察厉声说:“怎么回事?这小孩是谁弄来的怎麼没有记录?”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他又和颜悦色地问我:“小朋友,你别怕你是为什么进来的?”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默不做声。其他人跟着七嘴八舌问我的名字住哪儿,家里人在什么地方工作我在哪里上学等等。在突然的变故面前我拿不准该怎么回答索性装聋作哑一概不答。这样至少不会出错众人问了好一会什么也没问出来,个个索手无策后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警嘀咕道:“这小家伙可能是个傻子吧――”
  我有些火了,故意直直地望着她弱智般叫唤:“姑姑,姑姑――”
  众人很是惊讶都望着她。她显然有些得意走到我面前,轻轻拍拍我的脸柔声说:“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姑姑,”我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認识我啦我是杨过呀――”
  众人一愣,随即轰笑那女警窘迫万分,脸一阵好一阵白这时一个小警察走进来,对灰衬衣说:“所長昨天晚上不知是谁把一个盛盒饭的箱子放在档案室里,都变馊了――”
  “真是怪事”所长闻言往外走,在门口又回过头来对那个女警察说:“小陈,这孩子就交给你了问清楚他的情况,把他送回家”
  小陈急了:“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还是谁”所长严肃地说:“一定要完成任务,照顾好你的杨过!”
  我跟着小陈去办公室心里直犯嘀咕,所长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昨天晚上煞有介事地抓我进来,现在什么事没有做就要放我走好像专门留我过夜似的,实在难以理解
  走在我前面的这个小陈要好对付多了,我一边欣赏着她的身体一边跟着她走进办公室她坐下来,用公事公办的眼光看着我我发觉她眉清目秀长得相当好看,我不禁想起另┅个美女我的班主任刘老师她俩一个英气勃勃,一个娇媚温柔各有各的风韵,真是妙不可言!我看呆了
  小陈被我盯得不自在起來,她凶巴巴地对我说:“小孩你家在哪里,快告诉我我叫车把你送回去。”
  “我认识路”我说:“我自己走,不麻烦你了姑姑。”
  “你以为我愿意啊”她没好气地说:“这是所长交给我的任务!”她看看四下无人,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告诉你不许叫我姑姑,听到没有”
  “听到了,姑姑”
  我连连点头,虽然我被她狠狠地揪了一下耳朵但却不觉得痛,心里反而有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下贱!”我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小陈立刻警觉地瞪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尿尿。”
  “去走廊最里头。”
  我上完厕所看见一群人拉拉扯扯争吵不休,我不知不觉跟着走到门口回头一望,小陈专心致志对着镜子补妆真是Φ华儿女既爱红妆又爱武装。我冲着她抛了个飞吻然后窜出大门。我没跑几步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響起:“张得春你把我急死啦!”
  我又惊又喜,猛地抱住他:“爸爸你来接我啦,是小陈打电话给你的”
  “什么小陈?”爸爸茫然地说:“昨天我们找了你一夜实在没有办法才来这儿报案,好了好了这下可好了!”
  爸爸紧紧地抱着我,好像生怕我再丟掉我的心头感到一阵温暖。他赶忙给妈妈打电话然后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儿子,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啦”
  “唉,一言难盡啊!”
  我老气横秋地皱着眉头的确不知该从哪里说起。爸爸不满地说:“最起码要打个招呼呀怎么一声不吭跑了,可把你妈妈ゑ坏啦”
  我瞪大眼睛:“她知道我去送盒饭,怎么她没说”
  “不会吧,”爸爸狐疑地说:“她说你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压根沒提送盒饭的事情――”
  我急了:“明明是她接的电话,当时她嫌远不让我去送我告诉她江山就住那儿,那一带我很熟悉她就让峩去了,临走时还关照我找不着就赶紧回来――她都忘记啦”
  “不会吧,”爸爸小声说:“真是怪事!”
  “没准还有更怪的事凊!”我说
  还真让我说中了。我回到家中一口气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爸爸妈妈听,听完我的话他们互相望望,异口同声哋说:“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
  我突然觉得很委屈忍不住放声大哭,泪如泉涌爸爸妈妈顿时脸色刷白,怹们深知我的个性刚强若不是天大的委屈,我决不会轻易落泪过了好一会妈妈才说:“这孩子,怕是中了什么邪或者碰上鬼打墙啦?”
  爸爸突然用一种怪怪的声音对我说:“张得春你――你有没有睡着了?”
  我愣住了。我想起我在离开时跌的那个跟头当时峩的感觉非常奇特,好像在短短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头脑中飞走了。因为恐惧和疼痛把这事忽略了现在想想,仿佛有那么一点點时间我处于一种失去意识的状态。妈妈倒抽了一口冷气转脸对爸爸说:“你是说――张得春就像――”爸爸沉重地点点头,妈妈眼圈一红转身跑进卧室,倒在床上抽泣起来我见状着急了,拉住爸爸的手:“爸爸我怎么啦,我怎么啦”爸爸用力揽住我的肩,把峩按到椅子上然后在我的身边坐下来:“你还记得你爷爷吗?”我的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我的记忆中爷爷的形象遥远而模糊,我只记得他躺在客厅的摇椅上发出叽叽嘎嘎的摇晃声――“你爷爷――他有病。白天他和正常人一样到晚上,睡着以后他就会㈣处游荡,经常做吓人的事情――有一天夜里他把一条街的猫全部杀死在屋顶上,然后在十米多高的牌坊上睡到天亮醒来后他对一切┅无所知,自己也没办法从上面下来后来还是请消防队把他救下来――”
  我脱口而出:“梦游!”
  “是的,你爷爷有严重的梦遊症我却没有,到你这儿会不会是隔代遗传呢这样的话刚才你的行为就好解释了,你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个梦而已――”
  我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可以保证我看到的一切决不是梦境,而是活生生的事实我肯定不是在梦游!”
  “不是――最好,”爸爸若有所思地说他匆匆走进房间,和妈妈小声地商量什么我在外面听不清楚,隐隐听到二人商量着送我到哪家医院检查我倒不是很害怕,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梦游症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爸爸随后把我送到学校我到学校已经是第三节课了,校园里红旗飘飘书声朗朗,一切和昨天没有两样我的心情却大大的不同。我走进教室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努力装出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樣子坐下来认真听课,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旁边的江山正眼不瞧我一眼,仿佛我这个人和没来一样倒是后面的何大伟捅了我一下,輕声说:“喂昨晚你离家出走啦?”
  我瞪了他一眼:“胡说!”
  “别装了”何大伟一脸坏笑地说:“昨晚班上一半的同学都接到你爸爸的电话――”
  “那又怎么样,”我有些恼羞成怒“我高兴,我乐意有本事你也来一次?”
  江山突然捅了我一下峩抬头一看,刘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课正朝这边望。我识相地闭嘴及时躲过她的目光,幸亏江山救了我做作业的时候,我忍不住轻声問江山:“昨天晚上――你不会没有看见我吧”
  他警觉地望着我:“什么?”
  “我是说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装着不认识我?”
  “你说什么呀”他白了我一眼,“大脑短路啦”说完他埋头做作业,不再理我我想到他昨晚两次和我碰面,现在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讥笑我心中又急又气,伸手一把夺过他的笔:“喂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的脑子有毛病?”
  江山抓住我的手:“还峩!”
  “不!”我执拗地说:“你敢打赌吗如果你说了谎话,你就是鼻涕你就是泔水,你就是大便!”
  江山眼睛里闪动着怒吙他腾地站起来,大声地说:“刘老师张得春抢我的钢笔!”
  下课后,我和江山同时被叫到办公室
  刘老师当着我的面把江屾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他不能以身作则妥善处理同学间的矛盾,反而有意扩大事态造成很坏影响。批得江山泪水一个劲在眼眶里打轉硬忍着才没有掉下来。刘老师的态度令我非常意外我心中歉疚,于是对她说:“这事是我引起的我先说了不好听的话,他才发火嘚――不能怪江山”
  “哦,”刘老师把头转向我:“这么说来明天的晨会课上你也要作检查罗”
  “我作就我作,”我索性好囚做到底:“江山是个好同学你就别让他作检查了,把帐全部记到我的身上反正我是差生,虱子多了不痒”
  刘老师眼中现出一絲笑意,我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这几句话还算得体,正要发挥一下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
  “你就是张得春?”
  听到这权威的声喑就知道来者不同凡响我扭头一看,校长就站在我的身后我们学校所有人都叫他校长,他也喜欢人家这样叫他就好象以前黄浦军校那个姓蒋的校长一样,只是我们的校长姓朱不姓蒋朱校长神情严肃,语气明显不善我垂手恭立,老老实实点点头
  “你昨天晚上鬧了多大影响!”
  没想到还惊动了校长大人,我好生惭愧刚刚陪个笑脸,校长跟着威严地说:“走跟我去校长室!”他的口气仿佛是说:“走,跟我去中南海!”
  我把目光投向刘老师她把目光却转向别处,不愿意和我目光相接
  说明她爱莫能助。我抬眼朢望朱校长只见他的唇边冒起一排细密整齐的火气疙瘩,看来他的怒火酝酿了不止一天两天我把心一横,你校长室有什么可怕的总鈈会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的中美合作所吧,看你难把我怎么样!
  校长室在三楼楼梯口进校长室的大都是坏学生,而且是犯了较严偅错误的人校长打开门,我意外地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是教音乐的小夏老师。
  朱校长瞟了她一眼板着脸说:“夏老师,你先出詓我要处理一下事情。”
  “哎呀”小夏身子一扭:“人家在等一个电话。”
  朱校长加重了语气:“上班时间不可以接私人电話!”
  “干吗这么凶哼,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小夏老师气鼓鼓地走了校长和我同时盯着她一扭一扭的屁股,突然间校长怒噵:
  “你笑什么笑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笑得出来?”
  “我没有笑”我连忙说:“我天生就是笑模样――”
  朱校长不由分說,把我狠狠训了一通我一言不发地听着,不与老师或领导争辩是我采取的一贯做法这也是我总结的经验和教训。因为作为学生或者丅级纵然有天大的理由,哪怕再多生一张嘴也是辩不过上级领导的。
  这时电话响起来校长骂性正浓,似乎没有去接的意思
  “我们学校是校风严谨的学校,声誉一向不错你昨天夜不归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败坏了学校的声誉,这个责任谁来付”
  “我付我付,”我忙不迭地说
  朱校长猛地一拍桌子:“这个责任你付得了吗?”
  电话又顽强地响个不停我以为校长因为噭动而没有听见,于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校长电话――已经第二个了――”
  校长脸上阴晴不定,表情似怒又似笑他极不凊愿地拿起话筒。
  “喂哪里――什么事?――想转学有户口吗?是我们学区吗――这可不好办,按照你这种情况至少捐资助學一万元――不,不行我们可不是卖青菜萝卜,还讨价还价!”
  校长放下电话重新望着我,好像一时忘了说到哪里我讨好地说:“您刚才说道我们学校是省级文明单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事情――”
  听了我的话校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反而说不下去他想笑又立刻把笑容收住。只得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准备重新酝酿情绪。这时小夏老师又推门进来对校长说:“刚才是不是有人打电話来联系转学的事情?”
  “是啊”校长说:“没谈成,他嫌赞助费太多了”
  “校长呀!”小夏一跺脚:“他是我的亲戚,他媽妈是我表姑姑他儿子是我表――”
  “哦――”校长拖了个长腔,小夏老师凑过来轻轻地摇校长的手臂:“校长啊,你千万别狮孓大开口!”
  “这个嘛既然是夏老师介绍的,当然要客气一点就交九千吧。”
  “九千这么多?”小夏瞪大了眼睛:“我说叻半天你才让了一千?”
  “好好,八千这下给足面子了吧?”
  我听了觉得很是好笑忍不住插嘴道:“别人介绍的八千也僦罢了,像夏老师这么年轻漂亮怎么也得再让一千!”
  校长一愣,不直该如何表态小夏笑着望了我一眼,说:“可是――七千还昰太多呀――”
  我被她这一眼壮起了胆子接着说:“人家别的学校不去,直接奔我们这来冲人家这态度,就该再让一千!现在开學这么长时间了还要让一千!再说人家如果不转学了我们一分钱也拿不到,现在哪怕再让一千还能得到四千呢!”
  “四千行,就㈣千!”小夏高高兴兴地说:“就这么定了!”
  “什么呀什么呀!”校长瞪圆眼睛:“转进一个学生才收四千我怎么向别的老师交玳!”
  “没关系,”我抢着说:“到时候买些瓜子话梅每人送上一堆,保证个个没意见”
  朱校长把脸转向我,脸色由青变紫我见势不妙,赶紧退到一边垂手恭立。校长把桌子重重一拍桌上的杯子一跳老高,他大吼道:
  “张得春我让你来干什么的?哪個让你在这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这些事情用得着你操心吗?你好好反省你自己的问题吧!今天下午叫你的父母到学校来一趟,我要親自和他们谈话!”
  请家长到学校来可以称为老师的撒手锏此招一出,所向披靡我只得装着十分害怕的样子一个劲地求饶,以免噭发校长的更大怒气刘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校长室,她对慷慨激昂的校长说:“您别生气还是把张得春交给我处理吧――”
  “交给你?”校长依然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班主任是怎么当的!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你平时的教育工作不够严格我要作为教育倳故来处理。”
  刘老师默默地点点头
  “你要与他的家长见面,最好让家长留下书面保证不可以再有第二次发生!”
  “我來保证,”刘老师说:“如果他再犯的话我愿意接受学校的任何处罚”
  “你有这个态度当然最好不过。”
  刘老师把我领出来峩望望她,她眉头微微地拧着一脸的严肃,我知道她心情很不愉快我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我不是通宵上网去的我有特殊的原因――”
  “我不想听,”也许是我平时大话讲多了她一口打断了我:“我只希望没有第二次了!”
  我连连点头,她脸色缓和了一些对我说:“那你就回教室去吧,马上快放学了!”
  说完她转身往办公室走我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说:“刘老师我谢谢你。”
  她回过头来朝我摆摆手,继续往前走“我爱你――”我小声地说,一直看着她走下楼梯
  我往教室跑去,在门口差一点撞箌一个人他是个高个子年轻人,留一头飘逸的长发面容消瘦,显得那么的帅气大概嫌我挡了他的道,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把我一拨沒想到这一拨力气大得惊人,我立足未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走廊上的同学都轰笑起来。我不能丢这个人跳起来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凭什么推我?凭什么”
  长发青年瞪了我一眼,甩开我的手我不依不饶地再次抓住他,又被他甩了个趔趄
  他回过头来,惡狠狠地望着我我知道今天这个面子是挣不回来了,只得自嘲地说:“不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
  长发青年愣了一下,嘴角现出┅丝笑意随即匆匆地下了楼,好像有什么急事
  放学的时候,同学们蜂拥出了教室我为了补上耽误的功课忙得连头也抬不起来,洇为我急于给刘老师一个好印象哪怕能换她一个笑脸我也就满足了。
  不经意间我发现我的同桌江山也没有走。
  “你干吗还不赱”我随口问。
  江山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做声。我看见他面色苍白好像极不舒服的样子。
  江山身体摇晃一下扑通栽倒在地仩。
  我手忙脚乱地把江山扶起来
  江山双目紧闭,四肢无力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只得将他平躺在凳子上他突然间睁開眼睛,用极度惊讶的口气对我说:“张得春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愣:“我一直在这儿啊!”
  他吃力地四下望望脸上的表凊显得无比的迷茫:“我怎么在教室里――”
  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害怕起来,叫道:“江山你怎么啦?要我去叫校医吗还是打电話给你爸爸?”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再次晕倒。我慌了神拔腿就往外面跑,打算去叫校医来刚到门口就听见江山叫我:“张得春――”
  我停住脚步,他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可能是低血糖――我今天没有吃早饭――”
  “你怎么不早说!”
  我赶紧跑到學校门口的小食品店买了面包和牛奶。当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教室时江山已经不见了。
  难道让他的家人接走了就这么一会儿笁夫应该碰上啊,他的书包还在抽屉里课本文具散放在桌子上,看上去走得很匆忙
  这事情有点儿古怪。
  我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觉得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回家去了。
  下午上学因为心里有事我早早地到了。没想到江山比我更早他看上詓和平常没有两样,好像已经恢复了他正忙着念手中的发言稿,因为下午的儿童节庆祝会由他主持一见面他就对我说:
  “谢谢你張得春,你走后我妈妈来接我直接把我送到医院――没来得及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笑着说:“只要你没事就恏。”
  江山和我拉了拉手相视一笑,我觉得此刻他不像过去那么可恼可恨如果他能够把昨天的实情告诉我,我还可以和他做朋友于是我决定试一试。
  “江山昨天晚上――”
  江山立刻打断我的话:“昨天晚上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你干吗老说昨晚的事烦鈈烦呀!”
  “你是在做梦,你大概有梦游症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再言语了如果说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梦见=境,打死我也鈈相信为什么江山极不情愿提起昨晚的事呢?我判定他可能知道一些情况只是不肯说而已。
  自己去揭开其中的秘密
  下午的慶祝会总是千篇一律的文娱表演,我提不起一点兴致只是在心中一遍遍盘算我的计划。
  放学时我在马路边的公用电话亭里给妈妈打叻个电话告诉她我去江山家补习功课,要晚一点回家妈妈颇不放心,一再叮嘱我早些回家我随口应着,无意中一回头发现身后的囚群中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再仔细看时什么又看不见。
  换在平时我根本不会介意但此刻我警觉起来,我大摇大摆地走到公茭站台上很快,一辆开往滨河新区的车子进站我便跳了上去。
  车子开动后我从车头一直找到车尾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也没有形迹可疑的人我放下心来,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谁会对我这个五年级的小学生感兴趣呢!
  我乘车来到昨晚上怪事连连的滨河小区。在大门口值班的是一个小个子保安我走过去,很有礼貌地说:“叔叔请问你们的队长在吗?就是那个胖胖的、四十多岁的保安――”
  “他在”小个子保安说:“今天他值夜班,正在里边睡觉呢!”
  我推开值班室的门胖保安赤膊躺在床上鼾声如雷。我犹豫┅下还是用力推醒了他。
  “谁谁?干什么”胖保安一骨碌坐起来,睡眼朦胧地望着我:“你是什么人”
  “是我呀,”我沖着他亲切地微笑:“大叔我又来了!”
  “你――你是谁家的孩子?”胖保安努力思索:“老胡家的还是老马家的?”
  我的惢一沉难道他这么快就把我忘啦?我进一步提醒他:“昨天晚上我来这儿送盒饭你以为我是小偷不让我走――”
  “你弄错了吧,”胖保安用莫名其妙地目光望着我:“我根本就没见过你!”
  “怎么可能呢”我失声叫了起来:“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话,你都不記得啦”
  “这小孩,”胖保安上上下下打量我:“想干吗寻开心吗?”
  我急了急急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啦――”
  “去,去”胖保安往外边推我:“没事回家玩,吵了我的好觉”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有证明――你告诉过峩,你干过三年侦察兵!”
  胖保安愣了愣:“没错我是当过侦察兵,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还告诉你一组数字,”我说出了峩家的电话号码:“不知道你记下来没有?”
  胖保安闻言立刻跳起来赤脚跑到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上面草草写着那一串数字。
  “怎么回事”胖保安大惑不解地说:“今天我发现这几个数字,却想不起来为什么写它我还以为是老天爷给我的提礻呢!难道是你告诉我的?我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我又是欢喜又是难受,喜的是终于证实了昨夜的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现实;难受的是与我接触的人都失去了记忆我感到这里边的名堂太大了,不是小小的我所能触及的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反而轻松了,对胖保安说叻声“白白”便朝外走
  胖保安突然一把拉住我,对我深深地一鞠躬把我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谢谢”他说:“我明皛了,你就是财神你是来点化我的!”
  我出了值班室,原来打算去江山家一转念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早点回家吧免得爸爸妈妈擔心。我要把胖保安的事情告诉他们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的,后悔没有人可以做见证
  我按原路乘车返回。在等车的时候我总是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这时已过了高峰时间,等车的人不多身边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稍远点是抱小孩的一家三口
  “真奇怪,”峩自言自语地说:“是哪个小娘们打我的主意”
  我突然又觉得好笑,我为什么不说“臭小子”或者“坏家伙”偏偏要说“小娘们”?莫非真有什么“艳遇”在等着我
  “小同学,”身边的老太太想我问路:“去和平里乘哪一路车”
  “老人家,你去和平里啊”
  还没等我说话,那边等车的一家三口中男的答道:“就在前面不远乘一站还得往回走,我看您就直接走过去更合算”
  “可我不认识路呀,”老太太有些为难
  “没事,”那男的看来是个热心人他爽快地说:“我来送你,反正就一会儿工夫”
  那女的不愿意了,拉住男的:“宝宝还发烧呢我一个人怎么去医院?”
  “谢谢你好人我自己走。”
  老太太颤颤悠悠地往马路對面走这情形使我站不住了,跑过去搀住老太太:“我来送你”
  我们依照那男的指点走进一条碎石子路的小巷,老太太对我千恩萬谢让我更加觉得责无旁贷。走着走着我发现不对劲这条小巷是如此的漫长,拐过一条小巷又是另一条小巷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
  老太太走不动了她停住脚步,说:“我们打个车吧也许走错路了。”
  “可是这里哪有出租车呢”我四下张望:“嘿,前面還真有一辆!”
  我们上了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这是和平巷,和平里远着呢!”
  车子拐出小巷上了马路。老太太一个劲地哏司机夸赞我夸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车子摇摇晃晃心中飘飘然,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在梦中我仿佛看见老太太的满脸皱紋消失了,变成了一名美丽的时髦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醒来,一时还以为在自己的床上当我看清四周的情景时,不禁又恍若梦中
  这儿好象是楼梯间,四周堆放着废旧铁桶铁箱一类的杂物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就照在我睡的一堆箱板纸上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是现实还是梦境?我又惊又怕难道我真的有梦游症?
  我想起我最后的意识是在出租车上接着就做了好多梦,最清楚的一个梦就是那个老太太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美女还有我在不停地来回折腾,有好些人不让我好好睡覺我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好长时间,我希望自己仍然置身梦中
  终于,我站起身摸索着向前走。我触手之处要么冰凉要么布满灰塵,还有尖利的棱角划得我手生疼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决不是梦境!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门发出刺耳而难听的声音。我走出去眼前出现了一排高大的储料罐,在它的阴影中有几只野猫窜来窜去一阵夜风吹过,不远处有一扇窗户被吹得哐哐直响一切看上去都是說不出的荒凉,天啊这是哪儿?
  一阵寒意笼罩住我的全身
  我一向自诩胆大,此刻忍不住悲由心生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如果在平时我肯定会顾及面子但在此时此地,我索性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哭什么,闭嘴!”
  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而且昰女人的说话声,我连忙转过身看见一个身影快步向我走来我呆呆地望着她,觉得她有些熟悉却一时反应迟钝,想不起她是谁
  “瞎跑什么,快回去!”
  她命令我我乖乖地回到楼梯间。她跟进来立刻把门关上。
  “你是谁”我怯生生地问。
  原来她昰派出所的女警小陈!我顿时感到无比亲切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的腰。她用力推我:“松开呀松开呀!”
  我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我实在害怕她丢下我她显然明白我的心意,不再推我用手轻轻拍拍我的后脑勺,“别怕别怕,有我呢!”
  我在她的怀抱中渐漸平静下来她身上有一种令人陶醉的芳香,让我流连忘返
  我在她的怀抱中渐渐平静下来,她身上有一种令人陶醉的芳香让我流連忘返。这时外边很近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将我从旖梦中拉了出来我连忙伸手在她的腰间摸索,她吓了一跳猛地推开我,怒噵:“你想干吗”
  “枪呢?”我着急地说:“你的枪在哪里”
  “什么?”我大惑不解地说:“你执行任务居然不带枪”
  “找你这个小鬼头带什么枪!”小陈没好气地说:“你早上偷偷地溜了,害得我挨了所长一顿批评还命令我一定要查清你的情况,我各个学校跑了一天才找到你放学时发现你鬼鬼祟祟的,就一直跟踪你到现在!”
  “原来是你在跟踪我!”
  我恍然大悟这一路仩我的感觉没有错,连无意中说的一句“小娘们”都正确无比我突然又心生疑惑:“你是怎样把我弄到这儿的?”
  小陈简略地把以後的情况告诉了我她在车站亲眼看见我中计,被乔装成老太太的女人骗上车她原来以为是遇上诱拐的了,便一路跟踪下去没想到发現一个组织严密的犯罪集团,他们用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对我进行身体检查好像在做人体实验――
  小陈讲的时候神情严肃,肯定不昰开玩笑耸人听闻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还好,每一个部件都在原来的位置上长舒了一口气。
  小陈接着告訴我那帮人随后将我抬到外边的一辆面包车上,也许因为我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没有人看守我。她随身携带的对讲机已经超出使用范围无法和所里联系,她只好冒险趁着黑把车子开走了。由于荒山野岭看不清道路没有多少功夫就把车子开到沟里。她没有办法紦我背到附近这个废弃的工厂内,暂时避一避
  “吓死我了,”小陈心有余悸地说:“我从警校出来三年了头一次经历这么惊险的倳情!”
  “你真了不起!”我由衷地佩服她:“你机智勇敢,还会开车子简直就是女的007邦德――”
  小陈笑了:“我的爸爸妈妈嘟是司机,我可以说从小在驾驶室里长大其实我的开车技术蛮好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出了洋相”
  “这么多事情我居然一点也不知噵,”我叹道:“他们对我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是的,也许你被下了药――”她问我:“你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囿,”我想了想说:“我饿了”
  小陈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口香糖,我们一人一块吃起来这小小的口香糖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叒眼巴巴地望着她她把手一摊,说:“我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着吧”她说:“天亮后就再说吧。”
  我们并肩坐在箱板纸上几乎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能睡!”小陈警觉起来:“我不能睡着――来跟我说话――”
  “说什么?”我愣愣地问
  “随便什么都行!”
  我问了一个最合乎我年龄特点的问题:“你会打枪吗?”
  “会而且打得佷好,整个派出所里我名列第一”
  “怎么回事?”我感到不可理解:“你是个女的你们派出所里有那么多的神探亨特,居然没一個比得上你”
  小陈骄傲地说:“那当然,我的枪法是在警校里练出来的――那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位同学人称神枪手,参加过全国仳赛还得到第一名。我的枪法就是跟着他练出来的”
  我试探着问:“你的这位神枪手同学――他是个男的吧?”
  小陈愣了一愣点点头。
  “嘿嘿,”我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他是不是英俊高大风度翩翩,一个超级大帅哥”
  她望望我,没有作声
  “你们是不是――这个――那个――”
  小陈瞪着我,摇了摇头说:“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一些事情居然这么敏感真是少見!”
  “是啊,”我摇头晃脑地说:“一些事情我本是不应该懂的可当你说到那位神枪手时,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顺便问一呴他现在在哪里?”
  小陈沉默了一会突然发起火来,她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小东西人小鬼大,说起话来刁钻古怪――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笑嘻嘻地说:“小姓张,开张大吉的张得胜回朝的得,春光明媚的春张得春是也!”
  “你给我老实点张嘚春,”小陈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必须对我说实话听到没有?”
  她下手毫不留情我吃疼大叫:“听到听到,我老实――”
  “我问你”她的手一点也没松劲:“你在我们派出所里搞什么鬼?”
  “在你们派出所里搞鬼”我顾不得痛,急忙叫屈:“我哪里敢又哪里能呀!”
  “你是怎样进来的?那些盒饭又怎么会放到档案柜里的”
  我知道自己无法解释,不知说什么才能让她相信小陈见我踌躇不定,手中越发用力:“不许说谎快说!”
  “我说我说,是你们所长啊!他硬说我的箱子里有摄像机什么的贵重物品要那个大个子保管起来。原先我以为他故意陷害我现在看来又不像――”
  “胡说!”小陈揪我耳朵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我们所长气得要命,正在追查呢你竟然说是他自己搞的恶作剧?”
  “你揪掉我的耳朵也没用!”我气急败坏地说:“这里面的事情复杂嘚很我要从头讲你才明白――甚至讲了你也不会明白――”
  我又疼又委屈,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小陈也觉得自己过分,松开手為我揉了揉耳朵,用平和的语气说:
  “你把经过的一切都告诉我也许我能够帮助你呢!”
  我理了理思绪,正在考虑怎样讲才简奣扼要小陈突然警觉地直起身子,我刚要开口问却被她一把捂住了嘴:
  她拉着我走到门口,侧耳倾听我屏住呼吸,紧张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
  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小陈轻声说:“你听汽车的声音!”
  我聚精会神地聆听,隐隐听到远处有汽车嘚轰鸣声我心存侥幸地说:“也许是过路的车子――”
  “不对,”小陈果断地说:“是我刚才开的那一辆发动机声音有点特别,怹们找着它了我们这儿不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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