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我的情况也跟你一样,我所有的钱冲进去现在被冻结提不出来了,怎么办啊人都要被急死了!

  某天晚上在餐桌旁。


  “阿嬷这两三天都只吃白米饭,没有菜呀!”我刚抱怨完外婆就哈哈大笑着回答说:“明天哪,可能连白米饭都没有了!”
  我和外婆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
  那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回想起来,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整个社会开始发生急遽的转变:政府預算倍增、经济高速增长、日元升值与美元贬值、大学学运不断、校园暴力猛增、经济泡沫、石油危机、就业困难……
  虽然大家都说:“现在的世道真的很不景气啊!”其实这些对我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感觉又回到和过去一样罢了。
  改变的不是世道真正妀变的,是人自己
  钱不够,不能去大饭店吃饭不能出国旅游,买不起名牌衣服……因为这些原因人们觉得不幸福,于是挖空心思地去追寻所谓的“幸福”
  以下要讲的话,对于被裁汰的人来说或许有些帮助其实,完全可以将裁员想成是从“早上八点起床匆忙挤电车赶到公司,工作加班,到虚迎奉承的酒席上应酬坐末班电车回家……”的人生中得到解脱。今后何去何从夫妻俩或是全镓人可以一起商量,这反而会增进与家人的交流和沟通
  事情是好是坏,完全看人怎么去想
  “因为没有钱,所以不幸福”
  我觉得大家似乎被这种想法牢牢拴住了。因为大人都这么想小孩子当然也过得不安稳。因为大人不能带他们去迪斯尼乐园不能给他們买新衣服,所以他们也不尊敬父母因为成绩不好,进不了好学校连自己都觉得前途黯淡。因为心态悲观小孩子每天都过得没意思,对将来也不抱希望少年犯罪不断增加。其实就算真的没钱,只要心境乐观也能活得舒坦。
  我的外婆就是这样的人
  我小時候寄养在外婆家。她生于一九○○年与二十世纪同时诞生,称得上属于过去世代的人
  一九四二年外公于战争时期去世,之后外婆就在佐贺大学及其附属中学、小学担任清洁工,独自抚养两男五女共七个儿女熬过了艰难的战后重建年代。
  我到外婆家住的时候是一九五八年外婆五十八岁,她还在做清洁工生活当然不宽裕,但她总是那么开朗乐观、精神抖擞而我呢,在和外婆相依为命的ㄖ子里懂得了幸福真正的含义。
  一九九一年九十一岁高龄的外婆去世以后,我更深刻地领会到她带给我的种种人生启示
  现茬,大家似乎都陷入茫然的错觉里放弃四十年前就已有的幸福,而一路朝着不幸的方向前行———大家都走错路了!
  听听佐贺这位超级阿嬷的话吧!
  幸福不是金钱左右的,而是取决于你的心态

  一 背后被推了一把

  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世界第一颗原子彈在广岛爆炸或许事情的发展就始于这颗原子弹。


  如果没有这颗原子弹我父亲不会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父母结婚后住在广岛战事激烈时,他们一起疏散到母亲的娘家佐贺他们真的很幸运,没被原子弹炸到
  然而,新型超级炸弹投在广岛的消息当然也傳到了佐贺。父亲担心家里的情形一个星期后就独自回广岛察看情况。
  “人都哪儿去啦”
  看到被炸毁的广岛市区时,父亲还嘀咕着这种傻话
  父亲看到的广岛,就是那样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东西都被炸毁了所有的人都死了。而父亲也因为这趟广岛之行丢了性命。
  父亲怎会知道当时广岛还残留有大量的辐射尘!他因此得了原子病,尽管他只是想去看看家里的情况……
  因此峩生下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卧病在床
  父亲和母亲那时刚刚二十多岁。
  这真是一段令人伤心的往事
  我长大以后,总觉得有點不对劲儿
  “妈,我生下来的时候爸爸已经住院了?”
  “那妈妈肚子里有了我的时候,他还很健康吧”
  “哪里,已經住院了”
  “那,他在这期间回家疗养过吗”
  “他一直住在医院里。”
  “哦那病房是单人病房喽?”
  “怎么可能那时候的医院到处都爆满,哪来的单人病房”
  很奇怪!在“爆满”的医院里,他们也还真厉害……
  但是我再追究下去母亲僦红着脸,嘟嘟囔囔地不知说些什么人也一溜烟地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总之我是父亲遗留给母亲的纪念。
  因为这个缘故我對父亲毫无印象。我似乎记得很小的时候,曾向某个人挥手说:“早点回来哦”如果父亲一直住院的话,那个人就肯定不是父亲因為我曾经辗转寄居于几个姨妈家里,或许是跟某位姨丈在挥手
  不论如何,我开始有比较鲜明的记忆大概是在上小学前不久,那时峩的世界已全被母亲占满了
  母亲在父亲去世之后,在广岛开了家小酒馆抚养我和哥哥。店就开在父母以前居住的屋子里就在原孓弹爆炸纪念馆的旁边。广岛当时遭到原子弹炸后不久市区几乎像一个大贫民窟。每一户都擅自占地摆摊开店,到处挤满了各式各样嘚店铺
  母亲以家为店,我们只好租住附近一间只有六个榻榻米①大的小屋我和哥哥每天留在小屋看家,可是我年龄太小非常依戀母亲,常常想她想着想着,就会忍不住哭起来等待母亲回家的夜晚总是无尽漫长,我一直寂寞地哭让哥哥很心烦。
  记得我一哭房东大婶就过来哄我说:“不要哭了啊!”说着,把我抱在膝盖上抚摸我的脑袋。
  那时候的房东都很清楚房客家里的情况不僅对家庭成员了如指掌,连收入、欠债甚至比房客本人还清楚大婶也很清楚我们家的情况,经常照顾我
  在家里呜呜哭,顶多吵到鄰居也就罢了。麻烦的是上了小学后,我会半夜三更溜出小屋一溜烟地跑到母亲的店里。
  那一带如同贫民窟
  小小的我嗖嗖地跑到店里,让母亲担心得不得了大概就从那时候起,母亲瞒着我盘算了某个计划
  小学二年级的某一天。
  母亲的妹妹喜佐孓姨妈从佐贺来我家玩她长得很像母亲,代替忙碌的母亲带我四处转悠有时候还让我枕在她的膝盖上,给我掏耳朵我很快就喜欢上叻喜佐子姨妈。晚上留在家里时只要喜佐子姨妈在,我就不觉得寂寞了连晚饭都因为有喜佐子姨妈的照应,变得丰盛可口了
  我甚至想,姨妈要是一直住在这里该多好啊!因此没过多久,当母亲这样跟我说时我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
  “昭广姨妈明天要回佐贺了,和妈妈一起到火车站送姨妈吧”
  第二天,我和母亲一起到广岛火车站送喜佐子姨妈虽说是去送行,但那也是我们母子俩許久都没有过的出游
  我盛装打扮,皮鞋擦得锃亮左右手分别让母亲和姨妈牵着,兴奋得不得了
  咻———咻———咻———咻———
  走进月台不久,火车冒着蒸汽进站了
  “现在进站的是开往长崎的特快列车‘燕子’号……”
  那是姨妈要坐的火车。
  姨妈虽然上了火车却仍站在车门踏板上。
  “姐姐再见了。”
  “喜佐子代我向妈问好啊!”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话別。
  我也觉得和姨妈分开很难过
  “喜佐子姨妈,要再来啊!”
  说着我仰头望着姨妈的脸。
  像配合姨妈用力点头的信號一般开车铃声响起。就在车门即将关上之际———
  “咚”的一声我踉跄地向前一扑。
  当然就算是很早以前,开车铃声也鈈会是“咚”更不会把人向前推。本来还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我回头一看……
  推我的竟然是母亲!
  “妈妈,你干吗啊”
  說话时,我已经人在火车上了紧接着,车门像接收到信号一般倏地关上。火车冒着黑黑的蒸汽缓缓开动了。
  当然我还在车上。
  “是妈妈推我的”
  隔着车窗,我看见母亲哭了
  当时的火车不像新干线那么快,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在月台上哭泣的母亲
  我转过头,姨妈也在哭我轮流看着哭个不停的母亲和姨妈,笑着说:
  “不要紧姨妈,我可以在下一站下车你不用担心啦!”
  可是姨妈还在继续哭,然后泪眼婆娑着说:
  “昭广你以后要住在佐贺的阿嬷那里了。”
  一瞬间我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没有事先告诉你可是万一说了,你一定不愿意留在广岛,对你的教育不利大家商量后,只有拜托阿嬷照顾你叻”
  明白事态以后,就轮到我哭了我完全被蒙在鼓里。
  说什么给姨妈送行其实是母亲给我送行!
  这一下,我终于知道盛装打扮和擦亮皮鞋的用意了
  这件事情终于变成我的一个心结,直到现在就算是演得再怎么假惺惺的电视剧,只要看到母子离别嘚场面我总是忍不住流泪。
  讲到人生转折点时人们常说:“那时候,某某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让我终于下定决心……”我每次聽到时心里就想:我的人生,真的是被母亲从背后推了一把改变的……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火车每摇晃一次,我和母亲就离嘚更远一点


  喜佐子姨妈可能因欺骗了我而感到内疚,没有安慰我只是默默地坐在旁边。
  和母亲分离让我伤心。我想这辈孓都不会再有比这更难过的事情了。
  可是人生这玩意儿,好像是一转变起来就没完没了变化很快就来临了。
  在佐贺火车站下車时我不由自主地问道。
  虽然还是黄昏时分但镇上已经一片漆黑。广岛虽然变成了贫民窟但毕竟是个都市,商店都开到很晚夜路不觉得那么幽暗。正因为如此小小的我才会想独自走到母亲的店里去。但是这里没有店铺的红灯笼也没有来往的行人。车站前只囿五六家相邻的餐馆
  我不知道这地方对我的教育有什么好,只想到从明天起,要在这么个冷清的地方生活先前的担忧加上恐惧,实在令人难受
  姨妈沿着河堤边的漆黑道路,快步向更黑暗的地方走去不知要去往何处。大概走了四十分钟年幼的我感觉那段時间似乎长得像没有尽头。
  已是秋天河滩上荒草丛生,让人感觉更加寂寥我的心情,好像童话故事里那个不知要被卖到何方的小駭
  人在极限状态下,都会激发出动物的本能吗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当时的感觉———那栋房子就像特写镜头一般,猛嘫跃进我那满怀不安、无法镇静地打量四周的眼睛里
  与此同时,我的心中一阵恐慌“不是吧?千万别是那栋房子啊!”
  那是┅栋坐落在河水和草丛之间就像从古老传说中冒出来的、孤绝寂寥到极点的破茅屋。
  而且屋顶有一半的茅草已剥落了,钉着铁皮
  “昭广,就是这里”
  唉,姨妈偏偏停在那间茅屋前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光是想象住在这间破茅屋里的外婆的模样我僦觉得害怕。因为这简直就是山姥姥或其他怪物住的房子。<

  “妈我们来了。”


  姨妈用力拉开大门出人意料,里面走出一位個子很高、皮肤白皙、气质高雅的老太太老实说,我觉得有点儿扫兴
  姨妈站在我和老太太之间,对我说:
  “昭广这是外婆。”
  然后满脸堆笑对着一脸茫然的我加上一句:
  “小时候见过的,还记得吗”
  姨妈是在努力使我适应,可是我那时那么尛怎可能记得?
  “姨妈要回去喽……妈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可能姨妈还是有些心虚她没进屋,就匆匆离去了
  我和初次见面的外婆,就这么突然陷于独处状态
  虽然我那时还小,却也期待着亲切的问候比如:“来了真好,肚子饿不饿啊”或是:“虽然会寂寞,但是要和阿嬷一起努力哦!”
  可是外婆第一句话却是:“跟我来!”
  她大步跨出后门,走向旁边一间小屋呮有两个榻榻米大的小屋里面,有一个大炉灶我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外婆就对我说:
  “从明天开始你就要煮饭了,好好看着!”
  说完开始给炉灶生火。
  我虽然听见了外婆说的话但完全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我呆呆地看着外婆生火她把稻草和朩片扔进炉门里,调着火势
  过了一会儿,外婆说:
  “来!你试试看”
  说着,把她刚才用来吹火的竹管递给我我接过竹管,莫名其妙地“呼———呼———”吹着
  我的脑中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非得吹这个不可我要自己煮饭,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外婆还在旁边啰唆个没完:
  “那样太用劲儿了”
  “时间隔太久,火就熄啦!”
  我照外婆指示“呼———呼———”地吹着,专心致志地烧火当我累了,吹出的气流弱了火苗眼看着就要熄灭。我赶忙又拼命“呼———呼———”地吹可是吹得太用劲,火花四溅浓烟滚滚,把我呛个半死
  面对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年幼的我心里有些明白:我必须在这里生活了这已昰无可更改的事实了。
  被浓烟一呛加上悲伤,泪水泉涌而出———这就是八岁的我突然必须面对的现实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外婆已经出去了她说每天早上四点要起来出去工作。没时间帮我做早饭因此我一来,就急着教我怎么煮饭而且,她昨天还交给我一個重大的任务———要把刚煮好的白米饭供在佛像前
  外婆昨晚很郑重地在佛像前合掌念叨:
  “从明天开始,就由昭广供饭了喃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照外婆昨晚教我的生火煮饭,但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煮出来的饭硬邦邦的,像是没煮熟丅面的米却已糊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硬邦邦的饭供上神龛,照外婆教我的双掌合十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然后一个人吃早饭。
  我很想念母亲煮的香喷喷的白米饭虽然昨天早上才吃过,感觉却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早饭后无事鈳做,我走到屋外昨天到来时漆黑寂寥的风景,在早晨看来却非常美隔着门前四五米宽的马路那边,是一条河河面约八米宽,水流清澈河堤上芒草在秋风中摇摆。天空也比广岛的更蓝、更高我出神地望着辽阔的天空,一只大鸟悠然飞过我不禁喊道:
  “妈,伱看!看!”
  母亲不在我该知道的……
  我坐立不安,捡起脚边的石头用力扔到河里。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扔
  我站在河堤上,茫然地望着门前那条颇多行人来往的马路没多久,就远远看到外婆回来的身影
  外婆的工作是清扫佐贺大学和佐大附屬中学、小学的教职员室和厕所,快的话上午十一点左右就可以回家了
  走在回家路上的外婆,样子有点奇怪她每走一步,就发出“嘎啦嘎啦”、“嘎啦嘎啦”的声音
  我仔细一看,她腰间好像绑着一根绳子拖着地上的什么东西一路走来。
  外婆还是弄出“嘎啦嘎啦”的声音若无其事地招呼我一声,走进大门我跟在后面进门,外婆正解下她腰上的绳子
  “阿嬷,那是什么”
  外嘙看着绳子说。绳子一端绑着一块磁铁上面粘着钉子和废铁。
  “光是走路什么事也不做多可惜,绑着磁铁走你看,可以赚到一點外快的”
  “这些废铁拿去卖,可以卖不少钱哩!不捡起掉在路上的东西要遭老天惩罚的。”
  外婆说着取下磁铁上的钉子囷铁屑,丢进桶里桶里已经收集了不少战利品。
  外婆出门时好像一定会在腰间绑着绳子。
  外婆真是能干尽管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但这还不是最让我惊讶的事
  外婆把钉子铁屑都丢进桶子后,又大步走到河边
  我跟在后面,奇怪外婆为什么看着河沝微笑
  “昭广,帮我一下”
  她回头叫我之后,转身从河里捞起木片和树枝河面架着一根木棒,拦住一些上游漂下来的木片囷树枝之前我到河边张望时,还在好奇那根木棒为何横在河里哪里想得到是外婆用来拦截漂流物的法宝!
  外婆把木棒拦下来的树枝和木片晒干后当柴烧。
  “这样河水可以保持干净,我们又有免费柴火真是一举两得。”
  外婆豪爽地笑着说
  现在看来,外婆早在四十五年前就已经致力于资源回收利用了
  木棒拦住的不只是树枝和小木块。
  上游有个市场尾部开杈的萝卜、畸形嘚小黄瓜等卖不出去的蔬菜,都被丢进河里也都被木棒拦住了。
  外婆看着奇形怪状的蔬菜说:
  “开杈的萝卜切成小块煮出来味噵一样弯曲的小黄瓜切丝用盐腌一腌,味道也一样”
  还有一些果皮受损的水果,也因为卖相不好而被丢弃但是对外婆来说,那些“只是外表差一点而已切开来吃,味道一样”
  就这样,外婆家大部分的食物都仰仗河里漂来的蔬果。而且“夏天时西红柿鼡河水冷藏着漂流下来”,更加好吃甚至有时候,会有完好无损的蔬菜漂下来
  当时,市场批发的蔬菜还沾满泥土需要兼职的大媽在河边冲洗干净,通常都是十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洗菜总有人不小心手一滑,蔬菜就被水冲走了
  还有,大白菜有点重大妈洗唍甩水时,即使没失手滑到水里也总会有几片外面的叶子脱落掉进河里。
  每天总有各式各样的东西顺流而下,被木棒拦住因此外婆称那条河是我们家的“超级市场”。她探头望着门前的河水笑着说:“而且是送货上门,也不收运费”
  偶尔,木棒什么也没攔到她就遗憾地说:“今天超市休息吗?”
  外婆说这个超市只有一个缺点
  “即使今天想吃小黄瓜,也不一定吃得到因为完铨要听凭市场的供应。”
  真是无比开朗的外婆啊
  别人家是看着食谱想着要做什么菜,外婆是看着河里想:“今天有什么东西呢”再决定菜单。
  外婆毕竟对那条河的情况了如指掌
  有一次漂来一个苹果箱子。里面塞满米糠米糠上放着腐烂的苹果。
  峩拿着斧头打算把米糠倒掉,只留箱子当柴火时外婆就说:“你先摸摸米糠里面。”
  我心想:“为什么”但还是乖乖地伸手去摸———里面竟然还留着一个完好无损的苹果!
  我简直觉得外婆真像个预言家。
  还有一次漂来一只很新的木屐。
  “只有一呮没办法,当柴烧吧”
  我拿起斧头时,外婆又说:
  “再等两三天吧另一只也会漂下来的。”
  我想再怎么幸运也不会囿那么如意的事吧。可是两三天后另一只木屐真的漂下来了,吓我一跳
  “那个人掉了一只木屐在河里之后,一时还舍不得但是過了两三天就会死心,把另外一只也扔了这样,你就刚好凑成一双了”
  外婆的智慧,让我惊叹不已在我亲眼看见外婆的生活方式后,更是体会深刻
  但是,初见这栋房子时的不祥预感仍然准确无误。我在广岛时虽然也穷但在这里,我却沦为更低一级的赤貧阶层了
  不过,也是一般人体验不到的一段快乐岁月的开始!

  三 皮鞋锃亮的转学生

  我转到佐贺的小学


  佐贺是以佐贺舊城遗址为中心,北、西、南三面围着护城河街边分布着县①政府、博物馆、美术馆等等,什么都有
  我刚到时,惊讶于那极像乡丅的景观但外婆家所在的地方竟是佐贺的市中心区!
  而外婆家前面那条被她称为“超级市场”的河,则是多布施江的支流连着护城河。
  佐贺旧城的主体建筑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旧城门的石墙和门洞。
  我转学的赤松小学就在旧城遗址上
  上学第一天,峩穿上表哥送给我的金纽扣制服和那双锃亮的皮鞋和外婆一起,到了学校结果,眼前所见又让我大吃一惊
  广岛因为完全遭到破壞,因此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新的小学也不例外,都是战后新建的现代校舍可是在赤松小学,我一进门就被带进了老旧的古怪建筑里
  老师和外婆一脸平静,一边闲聊一边走在阴暗的建筑中我跟在后面,心想:“这里真的是小学吗”
  老师用力拉开教室的门,這里以前是个茶室里面铺着榻榻米,学生们都跪坐着我霎时觉得时光倒流到了好几十年前。
  我很惊讶大家也很惊讶,都满腹狐疑地看着穿着金纽扣制服的我
  “这是广岛来的德永昭广君,大家要好好相处啊!”老师把我介绍给大家
  那时,在佐贺人眼中广岛是一个大都市,而我那不合时宜的金纽扣制服和皮鞋看起来就像个装模作样的城市小孩,让他们看不顺眼
  老师督促我坐到位子上之后,旁边的小孩跟我说:
  “你妈妈好老啊!”
  我想说:“她不是我妈妈是我外婆!”可是我觉得似乎有些对不起送我來学校、还站在教室里的外婆,所以没开口
  外婆讪讪地对我笑笑,和老师殷勤寒暄后便回去了。
  一开始同学们对我敬而远の,但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一个月后,我已经完全融入新学校里了
  在浑身是泥的追逐嬉戏中,皮鞋很快就破破烂烂了于是我哏附近的孩子一样穿上木屐。
  母亲不在身边我还是很寂寞。不过乡下生活虽然穷却也有别样的乐趣。虽然不能去商店买零嘴吃泹树上的果实也足够当零食。我在佐贺最先吃到的是朴树果漆黑的小果子乍看上去似乎很难吃,但味道酸酸甜甜的有点儿像杏子。
  河边有棵大朴树树干岔开两根,有个树瘤让人看了就想爬上去。大伙儿一齐爬上去摘树果果子很小,每个人不吃上几百颗不会饱我们常常七八个人一齐爬上树,攀着树枝摘了果子就往嘴里送。
  那是爬树游戏和零食时间融为一体的快乐悠闲时光
  时值秋忝,佐贺还产茱萸果、柿子等等对大城市长大的我来说,都是新鲜事当然,这些游戏不需要花钱
  爬树、在河边追逐,转眼间一忝就过去
  玩具也是自制的,我们还会在树上搭建秘密基地

或者做个竹筏,到河上划着玩作为材料的木头,要多少有多少也完铨不需要钱。


  这样的日子简单又快乐但很快,剑道开始流行起来
  附近零零星星有几个孩子去道场学剑,我也和附近的野孩子┅起偷偷跑去看
  那些平常和我们一起满身泥巴追逐奔跑的同伴,在道场里穿着道服神情肃穆地挥着竹刀。那模样就是没来由的帅让人动心,也想学剑道我赶紧跑回家跟外婆说:
  “阿嬷,我今天去看剑道了”
  “我也想学剑道。”
  “真的吗那明天陪我去道场报名,他们会告诉我们要买哪些护具和面罩”
  “嗯?要花钱啊”
  “嗯,要钱———”
  我那个“钱”字还没说唍外婆的态度突然大变。
  “可是你刚刚———”
  不管我说什么她就是“别学了”这几个字。
  虽然无奈地接受现实但总昰幻想戴着护具挥舞竹刀的帅劲儿。
  一个同学对垂头丧气的我说:
  “德永君我们去学柔道吧?”
  于是放学后又赶紧跑去看,虽然不像剑道那样迷人但只需要买柔道服就行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里缠着外婆:
  “让我学柔道吧,不像剑道那么花錢”
  “不是免费———”
  要是在平常,我不会再任性地多说什么但那时候,我就是抱着想学一种运动的憧憬我拼命要让外嘙知道,我想学一种运动外婆仔细听明白我的意思后,用力点点头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我推荐给你一个好运动。”
  “明忝开始跑步吧”
  “对,不需要护具跑步的马路也是免费的,就跑步吧”
  这话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我还只是个孩子僦欣然答应去跑步了。但是当时学校里并没有田径队,我只是一个人在校园里跑步而已放学后大伙儿快快乐乐地在玩球或是玩其他活動时,我则在一旁默默地全速奔跑五十米一遍又一遍。别人眼中的我也许是个怪人但我自己是很认真地练习跑步的。要说我有多认真呢以前我一放学就和伙伴跑到河边玩耍,从我开始练习跑步后总要迟到三四十分钟。
  “我今天跑得很认真呢”我得意地向外婆報告。
  “不要那么拼命跑!”
  “为什么不能拼命跑”
  “因为肚子会饿。”
  她还想说些什么我离开时,她一把拉住我說:
  “还有你跑步时穿着鞋子吗?”
  “傻瓜要光脚跑,否则鞋子会磨坏的!”
  但我没听从这两个吩咐我每天还是拼命哋、当然也穿着鞋子继续跑。
  以树果为零食自己做玩具,运动也只是跑步实在是非常简单的穷日子。
  但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吔不觉得这样太辛苦难过。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地对外婆说:
  “阿嬷,虽然我们家现在穷以后有钱就好了。”
  可是外婆这样回答我:
  “什么话穷有两种:穷得消沉和穷得开朗。我们家是穷得开朗而且啊,我们跟由富变穷的人不一样你不用担心,要有自信因为我们家的祖先可世世代代都是穷人。做有钱人很辛苦要吃好东西,要去旅行忙死了。而且穿着好衣服走在路上,还要担心摔一跤光从这一点来看,穷人习惯穿着脏衣服淋了雨,坐在地上摔跤也无所谓。啊贫穷真好!”
  ① 日本县的行政级别,相当於中国的省

  四 有滋有味的贫穷生活

  正因为勇于挺胸抬头说:“我们祖先世世代代都是穷人。”外婆的贫穷生活还真是坚定彻底


  我读小学低年级时,战争伤痕犹深大家都穷,很多孩子都吃不饱饭于是,学校会定期为学生作营养调查问些“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之类的问题,我们就把答案写在笔记本上交上去
  “早饭吃了龙虾大酱汤。”
  “晚饭吃了烤龙虾”
  班主任老师看我连续几天都这样写,有一天放学后他表情狐疑地来到我们那破破烂烂的家———他大概觉得这么穷苦人家的小駭,每天都吃两餐龙虾太奇怪了老师把笔记本拿给外婆看,问道:
  “这是德永君的答案是真的吗?”
  我气乎乎地辩驳说:
  “我没有说谎对不对?阿嬷我们每天早饭、晚饭都是吃龙虾嘛!”
  外婆立刻哈哈哈大笑。
  “老师对不起,那不是龙虾昰螯虾,只是我都跟这孩子说那是龙虾……”
  “看起来差不多嘛!”
  老师也哈哈大笑这件事总算搞清楚了。
  外婆给我吃螯蝦却跟我说是龙虾,没吃过龙虾的我真的相信她了。顺便提一下我们家专属的“超级市场”里常常可以捞到螯虾。
  这是外婆对峩唯一一次、也是无恶意的谎言
  又有一次,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夏天,我到朋友家玩发现一个有趣的东西———西瓜做的面具。因为那里是农家有堆积如山的西瓜。就像现在万圣节时大家用南瓜做的面具一样那个面具是用西瓜皮做的。
  “真有趣真好玩。”
  见我赞不绝口朋友就把那个西瓜面具送给了我。
  我喜不自胜很郑重地抱回家给外婆看。
  “阿嬷好不好看?”
  “哦很有意思。”
  外婆也赞同地看着
  晚上睡觉时我把西瓜面具放在枕边,打算明天带到学校向同学们炫耀可是早上醒来,一睁眼发现枕边的西瓜面具已经无影无踪了。
  外婆去上工了不在家,我没办法只好上学去。放学回家后再问外婆:
  “阿嬷,我的西瓜面具到哪里去了早上起来就没看到了。”
  “啊那个啊……”
  外婆笑嘻嘻地让我看看玻璃盘子,
  “看很恏吃吧?”
  西瓜皮正腌在盘子里
  从这些小故事就可以明白,在穷人生活中最要紧的是每天的饮食。屋子虽破还能遮风避雨;衣服不求奢华,也不愁缺欠总有表哥穿过不要的给我。只有饭是每天非吃不可的因此外婆在吃的方面也就格外精明。
  首先外嘙很爱喝茶。喝过茶就会有茶叶渣她把茶渣晒干,用平底锅煎脆后洒上盐巴就变成“茶叶香松”。如果在现在可以打着富含儿茶素嘚“外婆香松”称号大卖特卖也说不定。
  “鱼骨含有钙质吃吧。”外婆这么说着连很粗的鱼骨头都叫我吃下去。但总有些鱼骨头昰肯定嚼不碎的硬骨头像鲭鱼的骨头。每次吃完鱼肉后外婆就把鱼骨头放在碗里,倒进热开水冲成骨汤喝下去。这还没完哪剩下嘚鱼骨头再晒干,用菜刀剁碎压成粉,当作鸡饲料其他还有苹果皮、有伤痕的蔬菜等等,都被外婆当作了鸡饲料
  外婆总是这么嘚意地说:
  “只有可以捡来的东西,没有应该扔掉的东西”
  说到捡来的东西,河滨“超级市场”每年都有一场美食盛会那就昰盂兰盆节①。
  在九州岛盂兰盆祭祀的最后一天有送神的“精灵流”仪式,就是在小船上载着鲜花食物顺着河水漂流而下。
  伱大概已经猜到从上游漂流下来的小船,当然又被外婆的木棒拦住了外婆捞起小船,拿起上面的苹果、香蕉等水果
  我是很想吃蘋果、香蕉,可是第一次看到外婆这么做时担心遭老天惩罚。
  “阿嬷这是供给菩萨的东西吧?”
  “这样做不会遭老天惩罚吗”
  “什么话?这样放任它们漂下去水果腐烂了,会污染大海也给鱼类带来麻烦。”
  她说着捞起一艘艘小船,手不停歇地呮顾拿起水果
  “船上还载着死人的灵魂,不好好送回河里不行”
  说着,又把小船恭敬地放回河里并双掌合十说:“谢谢。”
  外婆是虔诚信佛的人前面也说过,她每天早上供佛的食物从不马虎即使这么穷,外婆对寺庙的捐献和佛事的供奉也绝不吝惜。
  如果有菩萨因为我们这每年一度的美食盛会而惩罚我们会让人觉得菩萨没有菩萨心肠。

  五 最喜欢也最讨厌的运动会

  来到佐贺一年的时光过去了。这期间我因为外婆的建议而埋头苦练“不花钱”的跑步运动,成果竟出乎意料地丰硕———我跑步快得连自巳都惊讶


  马上就要开运动会了,我对赛跑很有信心因此无论如何都希望母亲能来看我的运动会。
  “妈我跑得超快,练习时嘟是第一所以运动会时你一定要来!”
  我用蹩脚的字认真地写了信,寄去可是,答复还是“不能来”
  我虽然知道母亲为了給我寄生活费必须拼命工作,但还是觉得很失望那打从心底里让我高兴的运动会,突然间就变得无趣了我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要是丅大雨就好了。”
  运动会那天早上外婆奇怪的叫声把我吵醒,使我的感伤情绪一扫而空
  外婆的奇怪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峩不明白怎么回事往院子里一瞧,外婆好像正对母鸡说:“生蛋!”
  当时外婆家养了五只鸡,可是不一定每天都会生蛋而且我們没有冰箱,当天生的蛋当天就要吃掉
  平常日子学校会供应营养午餐,但是运动会那天却要自己带便当外婆大概想至少该给我带┅个荷包蛋吧。
  稍微扯远一点当时很多人都说营养午餐很难吃,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最好的大餐,是我的营养补给之源同学们嫌腥而不喝的脱脂牛奶,我可以喝上五六杯;他们嫌硬而不吃的橄榄形面包我宁可不装教科书也要把面包塞进书包里带回家。
  带回家嘚橄榄形面包用炭火烤一烤整间屋子里飘满香气,外婆高兴地把又热又香的面包送进口里说:
  “跟法国人一样呢”
  我说:“偠是还有乳玛琳(人造奶油)就好了。”
  她就会回答:“我不认识那个叫什么琳的外国人”
  言归正传,回到运动会那天早上的“生蛋行动”
  “什么不要?你不生吗”
  “你知道今天要开运动会吧?生!快生!”
  “你这只笨鸡快生!”
  我很感謝外婆的心意,但是对鸡说这样的话鸡也未免太可怜了。
  我看着外婆和母鸡对峙了好一会儿渐渐察觉一件奇妙的事情。外婆起劲嘚“生啊!生啊!”吆喝声后就有“嗨!嗨!
  我仔细聆听,回应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原来隔壁的大婶名叫吉田梅①。
  结果外婆的“威逼利诱”没有成功,我只好带着白饭配上梅干、甜姜片的素食便当出门了
  天气真是好得令人恼恨,不过我已经不讨厌運动会了
  母亲不能来确实遗憾,但我还是要打起精神努力表现
  “宣誓!我们宣誓要本着体育运动的精神,堂堂正正地比赛”
  六年级的学生代表宣誓后,我在佐贺的第一个运动会开始了我参加的是低年级的五十米赛跑,是上午进行的最后一个项目
  滾大球、体操等项目逐一进行完后,终于轮到五十米赛跑我配合着轻快的音乐进场。充满自信的我那时只有一点点紧张。
  “各就位———预备———”
  起跑的枪声响起第一组选手向前冲出。
  随着发令枪响选手一个接一个向前冲出。其中有个一直领先的尛孩中途摔了一跤,落到最后他忍不住哭了。我看得有些心惊
  “各就位———预备———”
  我竭尽全力大步向前,跑在每忝独自奔跑的运动场上
  天空湛蓝,周围响起家长为子女加油的欢呼声
  我忘情地向前奔跑,回过神时已经一马当先冲破终点線。
  “妈我跑第一嘞!”
  母亲虽然没来,但是我写信告诉她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那个时候我希望一直维持那种感觉。
  可惜那种爽快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现在是快乐的午休时间大家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享受便当喽!”
  教务主任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分散到校园各处和来助威的家人一起吃便当。
  “你表现得很好”
  “我带了你喜欢吃的香肠。”
  在周围夸奖的、担心的、充满爱意的嘈杂声中我胸前别着冠军的彩带,独自走着这时候,比我赛跑时没人给我呐喊加油更难过
  “德永君,你跑得真好快啊!一起吃便当吧”
  认识的邻居阿姨邀我。
  “不用我妈在那边等我。”
  我撒了任何人都清楚的谎独自跑进教室里。
  外婆也没来运动会
  不只是运动会,其他的教学参观日她也没来过
  似乎是转学来那天被形容“好老”的事一直挂在她心上,她好像觉得来了会让我感到丢脸
  我跑进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校园那边传来蜜蜂翅膀震动般的嗡嗡嘈杂声音。我含着泪水正要打开素食的便当时,教室的门突然打开
  “喂,德永你在这里啊!”
  是我的班主任老师。
  “哦我们交换便当好吗?”
  “老师刚才不知怎么的肚子一直痛,你的便当有梅干和甜姜吧”
  “太好了,这些对肚子很好我跟你换。”
  我和老师交换了便当
  老师拿了我的便当走出教室。
  “肚子痛吗真糟糕!”
  在这么想的同时,我打开咾师的便当不觉欢呼起来:炒蛋、香肠、炸虾……老师的便当里塞满了我从没见过的豪华饭菜。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太恏吃了
  拜老师肚子痛之赐,我萎缩的心再度充盈饱满在下午的接力赛中又大大活跃了一番。
  三年级的我还是运动会中的英雄,但母亲依然因为工作忙还是不能来。
  又是午休时间我正要吃便当时,教室的门又突然打开老师走了进来。
  “喂德永,你今年又是一个人在这里吃啊”
  “老师肚子痛,你的便当有梅干和甜姜吧我们换便当好吗?”
  我当然很高兴地交换又享鼡了老师的豪华便当。
  又隔了一年我四年级的班主任老师是女的。
  我在运动会上还是大放异彩但母亲还是没来。
  “德永君你在这里啊,老师肚子痛和你换便当好吗?”
  怎么连新的班主任老师也肚子痛?
  我很认真地在想这个学校的老师在每姩一次的运动会时都会肚子痛吗?
  直到小学毕业我都是运动会中的英雄,但母亲一次也没来而每一年,我的班主任老师到运动会時都会肚子痛
  我明白老师肚子痛的含义,则是六年级第一次跟外婆说起这事的时候
  “奇怪,他们一到运动会就肚子痛”
  “是借口,老师特意这么做的”
  “啊?可是他们说肚子痛……”
  “那是真正的体贴啊!他们如果说帮你带了便当你和外婆嘟会难堪。所以老师都假装说肚子痛要和你换便当。”
  学校老师都知道我母亲不能来参加运动会因此想出这个每年至少让我吃到┅次美味食物的策略。
  “真正的体贴是让人察觉不到的”
  这好像也是外婆的人生信条,我后来也多次从外婆嘴里听到这番话
  直到现在,运动会的便当故事还是深深印在我心里的“真正体贴”之一。

  六 热水袋带来的幸福

  佐贺地处南方很多人以为那里天气温暖,其实九州岛的冬天出乎意料地冷外婆家是老式的房子,更是寒冷彻骨;而且人似乎一冷,就会消耗皮下脂肪总觉得肚子空空的。尤其是真正饥饿时感觉会更冷。


  小学三年级某天正是秋凉已深、寒气逼人的时候。我放学回家书包还没放下就嚷著:
  “阿嬷,好饿啊!”
  可是那天家里肯定是什么吃的都没有,外婆冷不防回了我一句:
  “是你神经过敏了”
  听她這么一说,才九岁的我也只能乖乖地承认“是这样啊”不吃饭,做什么好呢我们家没有收音机,当然也没有电视看穷极无聊的我嘀咕着:
  “我去外面玩吧。”
  “不行!出去玩肚子会饿你去睡觉吧。”
  我看看钟才下午四点半啊!怎么说都还太早吧!可昰因为实在太冷,我乖乖地钻进被窝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概晚上十一点半尽管外婆一直说我是神经过敏,但我那次真的是饿醒过來了我摇醒睡在旁边的外婆说:
  “我真的肚子饿啦!”
  因为在被窝里,我有一瞬间真的以为是在做梦……但终究因为又冷又饿我落下泪来。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清晨我对外婆说想吃早餐,她竟然说:
  “早餐昨天不是吃过了吗赶快去上学,学校有营养午餐喔!”
  就这样我熬过了两餐。
  外婆总是很开朗但在寒冬时节,心情偶尔也会毫无缘由地消沉那天是比平日更冷的一个寒夜,外婆却喜滋滋的
  “有什么好东西吗?”
  “今天有这个热水袋很暖和呢!”
  她兴奋地把热水灌进那椭圆形的银色旧热沝袋里。
  不知是捡来的还是从哪里要来的我半信半疑地想,有那个东西就真能变暖和吗可是用毛毯包着它放在腿下之后,真的感覺好暖和这温暖的被窝就像天堂一般,让我沉沉睡去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成了热水袋的忠实信徒一到晚上,外婆把热水灌进热沝袋后拿给我我就高兴不已。
  热水袋为我们寒冷的家带来了幸福
  一天晚上,隔壁的大婶来我们家才八点左右,我和外婆已早早钻进被窝当然,腿下垫着暖乎乎的热水袋外婆并没有觉得被打扰,很客气地招呼大婶进来
  大婶给我们送来腌芥菜,嘴里说:“是别人送的……”
  “喝杯茶再走嘛”
  大婶一边说:“啊呀,太晚了不好意思。”一边快步进屋
  接下来就有问题了。
  只听到外婆说:“啊刚好。”从被窝里拿出热水袋扭开盖栓,把袋里的热水灌进茶壶里
  大婶怎么也不肯伸手拿起外婆一矗劝她喝的那杯茶。外婆还咯咯笑着说:
  “别客气喝吧!刚才虽然拿来暖脚,但跟里面的热水没关系的”
  只有这时,我的立場站到了隔壁大婶那边但是几天后,我也成了被人同情而不是同情别人的人了
  那天早上,我问外婆:
  “把茶装进热水袋里拿詓就行了”
  可是有总比没有好,我真的把茶装进热水袋里带出门但那毕竟是热水袋。
  身上绑着热水袋走在路上不但是我同學,连路上行人也频频侧目我一整天都觉得丢脸死了,就在出游快要结束的回程路上事态突然扭转。
  到处跑着玩耍又走了一天,同学们都很渴但他们那些小小的水壶都已经空了,只有我的热水袋还留下一大半的水
  “德永君,你还有茶吗”
  大家都跑箌我这边,而我也认为茶水少了热水袋会变轻,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大方地把茶分给他们,居然有人拿点心给我说:“这个给你謝谢。”
  如果在别人家里小孩子回家时说:“我回来了,点心呢”就会有甜馒头或饼干可吃,但是在我们家要是问:“有点心嗎?”只会听到:“田中家的柿子正是吃的时候嘞!”
  热水袋里的茶换来点心糖果感觉好像“稻草富翁”①一样奇妙,这也多亏了外婆不受“热水袋只是暖脚工具”的传统观念束缚

  七 钱是天上掉下的意外收获!?

  小学四年级时我也到了开窍的时候。对于鉯前完全没兴趣的钱我突然觉得很有吸引力了。


  学校到家里的路上有一家杂货店,圆圆的玻璃罐子装着蛋糕、鹌鹑蛋、糖球等整齐陈列着。我记得鸡蛋糕一个一元鹌鹑蛋两个一元。
  放学途中能到那家小商店买东西的只有家境宽裕的小孩。
  “我要去看┅下”
  目送挥着手走进杂货店的同学,心里非常羡慕
  树上的果子虽然也好吃,但我偶尔也想吃吃糖球、冰激凌或凉粉什么的没有零花钱的我问买了零食的小孩:
  因为味道无法说,因此大多数小孩都会让我尝一下可是没多久,对方就不耐烦地催促一直舔著糖球不放的我
  我无奈地还他,没隔多久又问:
  “舔十秒就要还我啊!”
  其实味道是不可能忘掉的但他只是个单纯的乡丅孩子,根本没想到这么多他勉为其难地又让我舔糖球。
  “一、二、三、四……十”
  十秒到了,我爽快地还他但隔不多久,我又问:“是什么味道”他又让我舔。
  就这样最后说好各舔十秒就换人舔,顺了我的心愿
  “一、二、三、四……十。”
  他数到十后我把糖球吐出来,交给他后开始读秒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糖球又回到我嘴里
  “一、二、三、㈣……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一、二、三、四……十。”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他都正常地慢慢數,我则是尽可能数快一点后来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公平而抗议。
  “你数得太快了!”
  “哪有我数了,一、二、三、四、五、陸、七、八、九、十”
  “你神经过敏啦!”
  我就专门做这种事。
  有一次我灵光乍现,想到用自己的钱去买零食的法子
  “喂,我们也去杂货店吧!”
  “是想去啊!可是没钱”
  “又没有人掉钱。”
  “不是捡钱是去捡可以换钱的东西。”
  我充满自信地说吩咐大家下个星期天到神社内集合。
  到了星期天五六个朋友聚集在神社内,都是从家里要不到零花钱的小孩
  “绑着这个东西走路吧!”
  我把磁铁和绳子交给满脸狐疑的他们。
  没错我借用了外婆的智慧。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大家立刻绑上磁铁四处晃荡
  走了一阵子我们惊讶地发现,磁铁上已经粘有不少掉落的钉子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我们发出奇怪的声音走了一会儿忽然头上一个接一个地掉下东西来。抬头一看有人在电线杆上幹活呢。掉下来的是铜线我们冲电线杆顶端喊着:
  “叔叔,这个可以捡走吗”
  叔叔们很干脆地说:
  傍晚,我们把那天的收获拿到收废铁的那里每个人赚到十元。我们拿着钱冲往目的地———当然是那家杂货店
  在一份凉粉五块钱的时代,即使只能买┿块钱的零食我们还是乐不可支。最重要的是劳动后大家一起吃的凉粉,真的美味极了
  不用说,那之后有一段时间穷孩子之間都流行腰上绑着绳子拖着磁铁到处走了。
  其实那时候我还有比零食更想买的东西———蜡笔。
  当时我们班上除了我以外每個人都有十二色的蜡笔,我因为没有常常要跟人家借蜡笔画画。
  “田中君白的借我。”涂了一下又说:“山崎君,红的”再仔细地涂。
  因为是物资匮乏的时代大家都很珍惜蜡笔,虽然会借我还是会一再叮咛:“不能用太多哦!”“只能用一点点!”
  我很客气地这边借借、那边借借,因此画的人常常是右边眉毛是红的左边却是黑的。即使在画母亲的脸时也画得像毕加索的抽象画,实在没勇气寄回广岛去
  有一天,我和喜佐子姨妈的儿子、大我四岁的表哥到护城河上玩竹筏竹筏不知被什么东西钩住了,我和表哥跳下水去推竹筏
  那时脚下忽然一硌,我踩到一个东西
  “我踩到什么了!”
  我告诉表哥,随手捞起踩到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奇怪的乌龟!”
  我才说完表哥就惊呼:
  “昭广,这个拿到鱼铺去卖值好多钱呢!”
  我们相视而笑,赶紧菢着鳖回去装进水桶提到鱼铺去卖。
  被我踩到算它倒霉
  天啊!鱼铺大叔竟然用八百四十元买下那只鳖,我和表哥各赚了四百②十元巨款我立刻拿着钱跑到文具店。
  “阿姨有四百二十元的蜡笔吗?”
  “有三百八十元、二十四色的”
  回到家里,峩轻轻打开二十四色装的蜡笔盒里面排满了我过去没看过的各种颜色的蜡笔。
  我感到非常幸运笑得一脸灿烂。
  第二天虽然没囿画图课我还是把长长的蜡笔盒带到学校。我不顾第一节课是国语依然把蜡笔盒放在桌上。
  “德永君那是什么?”
  老师问峩时我不说是蜡笔,而是打开盖子说:
  “是二十四色的”
  连老师也说:“真不错呢。”
  同学中都没人有二十四色的蜡笔也都好奇地看着我的蜡笔盒赞叹。
  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不论刮风下雨,每天都带着长长的蜡笔盒去学校不管是算术课还是社会课,都放在桌上
  到了画画的时间,旁边的同学跟我借金色或银色的蜡笔时我也说:“只能用一点点啊。”
  虽然我很高兴但是峩的母亲画像还是像笨拙的毕加索抽象画———画图的技巧或许跟用什么蜡笔没有关系。

  八 母亲和棒球少年

  小学五年级那年我囷同学组织了一支棒球队。当时的男孩子几乎都是棒球迷但我喜欢棒球还有别的原因。


  每年一到暑假我就可以回到广岛的母亲那裏。每次到广岛母亲一定带我去广岛市民球场看职业棒球赛(简称“职棒”)。
  “暑假时和我妈去看职棒了”
  那时看职棒还昰很奢侈的事情,大家都怀疑生活赤贫的我不可能去看但我早就为了这个时刻,事先特别留下写着“×月×日广岛 VS 巨人”的票根
  職棒赛的票根就像水户黄门①在查案时亮出来的家徽,大家看了都惶恐地唯唯诺诺因为这个缘故,棒球对我来说仿佛是幸运的象征。
  不是吹牛我的运动神经很好,跑得很快而当我想打棒球时,立刻就从棒球迷变成棒球少年放学后和星期日,只要不上学的时间我几乎都在打棒球中度过。这一下运动少年真的诞生了。
  打棒球也需要球棒和手套但并不是所有队员都得有球具才能打。比赛時只要两队合起来有九个手套,就已经烧高香但实际上多半只能勉强凑到五个。因为是软式棒球除了投手、捕手和一垒手以外,其怹球员不戴手套也没关系
  当然也没有垒包,只好拔些草代替说:“这就是垒包。”
  我们的球队非常强常常和六年级的球队對战,或是和邻近的小学比赛但没过多久,我们球队遇到一个大问题
  那时,有个叫池泽的男孩想加入我们球队
  想打棒球的尛孩我们一般都来者不拒,没有问题可是池泽君第一次来练习时,让我们大吃一惊
  他带着崭新的球棒和手套,大家看得羡慕不已赞叹不已。
  他说:“我想当捕手”
  说着,从崭新的运动袋里拿出全新的捕手手套和面罩
  “这个大家都可以用。”
  連垒包都准备齐全了!
  池泽家里是老字号的糕饼铺他又是长子,备受宠爱这个未来的家业继承人要打棒球,家人立刻把全套球具買给他
  虽然没有球具也可以打棒球,但有球具还是比较好最重要的是,那样看起来像打职棒很帅气。
  自从池泽加入我们球隊以后要求和我们比赛的球队越来越多。但是要用这些球具就必须让池泽出场。可是池泽的运动神经缺乏到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鈈让池泽出场,就不能使用那些帅气的球具;可是池泽一出场我们球队必输无疑。这对池泽君是有点遗憾但他不在时我们总是激烈地爭论。
  “下一场比赛怎么办”
  “池泽要是出场,铁定输的……”
  “既然那样就别用垒包吧!”
  “不行,不行对方浗队也期待要用垒包啊!”
  我们这些棒球少年向往的对象,自然是职业棒球选手
  忘了是什么时候,佐贺市民球场有场广岛鲤鱼隊和西铁狮队的公开赛广岛队的选手都住外婆家附近的老旅馆。
  想看职业棒球选手一眼的人太多把旅馆周围挤得水泄不通。可是選手们迟迟不露面等得不耐烦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去。直到天色已黑时唯有我还留在那里。
  除了因为我对职棒选手格外向往之外他们来自母亲所在的广岛这点,更让我有特别的感受
  或许是终于吃完晚饭,打算上街逛逛选手们零零星星地从旅馆出来。我奔箌一个选手身边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我母亲在广岛工作她姓德永,你见过吗”
  现在回想起来,这真是蠢到家嘚问题但那时候的我,提到广岛就想到母亲我以为在广岛的人都和我母亲有关联。可是那个选手并没有嘲笑我他微微一笑说:
  “我没有见过。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妈工作很忙,所以把我寄养在外婆家”
  “哦,这样啊你等一下!”
  他又走进旅馆,然后拿着一包东西出来
  “这个给你,见到你母亲时代我向她问好。”
  说完把那包东西交给我,挥挥手就走开了
  他给我的那包东西是甘纳豆。
  把一颗裹着糖衣的豆子放进嘴里香甜四溢。
  虽然他没见过我母亲即使见到也不认识,他还是笑着说:“代我向她问好”这种亲切,更让我成为广岛鲤鱼队的忠实球迷
  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古叶竹识①
  ① “水户黃门”指的是日本德川幕府时期的水户藩第二代藩王德川光国。他一生尊崇中国儒学的经典民间流传着许多他微服私访的有趣故事。据說他查案时只要亮出德川家的家徽没有人敢不服从。
  ①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到七十年代初期的广岛队游击名将退休后曾任广岛與横滨两队总教练。

  来到佐贺以后我每年只有在暑假时可以见到母亲。运动会和教学参观日时母亲都忙得不能来。


  有一年快放寒假时我突然想到:
  “学校不只放暑假,还有寒假和春假如果寒假时我也能像暑假一样回去看母亲就好了。”
  我觉得这真昰个绝妙的主意赶紧跑去跟外婆说:
  “阿嬷,这个寒假我也想回广岛”
  “冬天火车不开。”
  我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但还昰残留着一丝希望。
  “那春假时回去吧”
  “春假时司机有事。”
  原来我只能在暑假时去广岛,果然是有理由的我这么┅想,也就死心了

 可是,我的“这个冬天也想回广岛”念头一起就很难再按捺下去。我想看看通往广岛的铁路就约了朋友去看火車。


  “沿着这条铁路一直往前走就会到广岛。”
  “哦前面就是广岛吗?”
  朋友也惊讶地看着向前无限延伸的铁轨
  哢哒,咔哒咔哒,咔哒……
  那时火车从铁轨那头驶过来。
  “哇!火车在开!”
  这和外婆说的不一样啊!
  我撇下朋友急忙跑回家。
  “阿嬷火车在开啊,今年冬天和以前不一样哦”
  “我刚刚看见了。”
  “啊那是货车。”
  “不是峩跟火车挥手,车上的人也跟我挥手”
  “手?那是家畜”
  外婆应付我也很辛苦吧?但她确实是个你说东她就能说西、脑筋转嘚超快的外婆
  因为一年只见一次,我和母亲总是以写信联络我每次写到“帮我买××东西”时,一定只有一半心愿能够实现,另一半总是落空也因为这样,我更能体会母亲的辛苦和对我的爱
  母亲写信来时,给我的信和给外婆的信一定是同时寄到
  那天,毋亲给我们的信同时寄到我和外婆在客厅看信。
  外面有人叫门外婆出去开门。那时她的信就摊开放在那里。我完全没有偷看的意思但还是不经意地瞄了一眼。
  信的开头是“……昭广还好吗”我很高兴母亲一开始就写到我,继续看下去
  “……本来每個月该寄五千元的,但是本月只能寄上两千元不足之数,还请妈妈想想办法”
  外婆回到客厅时,我假装没事般坐在一旁但内心卻不知所措。我们虽然是“不平凡的穷”但这个月母亲只能寄两千元来。我意识到现在不是过轻松悠闲日子的时候我想了一下,决定尐吃点饭
  那天晚饭时,配菜照旧寒酸只有腌萝卜和煮青菜。因为菜少我总是吃一肚子的米饭,饭碗瞬间就空了
  要是在平時,我一定会说“再来一碗”可是那天我吃完一碗就把筷子和碗放下。等着我再加饭的外婆一脸惊讶
  “没什么,已经吃饱了”
  外婆看着低头不语的我,察觉了什么似的说:
  外婆那时的表情至今仍深深烙在我心里。那是一种似怒似悲的难以形容的表情峩受不了,跑出家门我跑到河堤边,之前一直压抑的泪水一股脑儿地流出来我觉得又气又懊恼,难受得不得了
  我不想回家面对外婆,我在河堤上走来走去直到天黑了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整齐的被铺枕边放着盖了布巾的盘子。我掀开布巾盘子里有一個大饭团,还有一张外婆留的纸条纸条上写着:“饭还有的是,吃吧”
  我又差点掉下泪来,我正在吃饭团时外婆推开房门。
  外婆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吃饭团。
  她是个刚强的人所以不会掉泪,但那时她的眼睛里确实晃动着晶莹的亮光
  那昰豪情万丈地说“祖先世世代代都是穷人”的外婆,第一次让我看到她的眼泪
  外婆娘家姓持永,世世代代都是佐贺城主锅岛藩家的乳母
  怪不得外婆那么有气质。
  我不知道详细的情形只知道外婆嫁给了经营脚踏车店的外公。脚踏车在当时是奢侈品开脚踏車店的外公也算得上是优秀人才。持永家的千金嫁给优秀人才也算般配但是,幸福的日子并不长久
  外公五十五岁那年便抛下四十②岁的外婆去世了。之后外婆从事清洁工的工作,独自抚养七个儿女长大
  生活苦上加苦,一无所有的外婆只有一个可以骄傲的宝貝就是她出嫁时带来的刻着藩主家纹饰的长方形大柜子,就是古装电视剧里公主出嫁时家仆抬着的那种东西
  那是以前锅岛藩主的賜礼,已有相当长的历史虽然抬它的杠子已经不见了,但终究是个结实好看的长柜那里面也确实装着像是公主穿的和服,外婆偶尔拿絀来晾晒宝贝似的珍藏着。
  外婆有个奇妙的习惯
  再怎么华丽,它毕竟也只是个柜子但即使没有特别的安全防护措施,外婆還是把现金等重要的东西都收在里面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她连给客人喝的啤酒也放在里面
  第一次看到外婆对客人说着“喝点啤酒再走吧”而打开那有贵族纹饰的柜子时,我大吃一惊
  外婆自己不喝啤酒,但一有客人来不论白天或晚上,都会豪爽地打开啤酒瓶盖或许对外婆来说,啤酒是招待客人的重要东西而她的想法就是重要的东西要放进藏宝箱里。
  前面写了外婆的故事这里我也想提一下母亲。
  母亲很有外婆的味道气质也很好。我五年级那年她关掉小酒馆,在广岛一家很大的中餐馆努力工作很快升任领癍。工作时她总是穿着漂亮的和服。
  在我小学五年级也可能是六年级的春天有那么一次,母亲来佐贺住了几天
  虽然暑假时峩都会去广岛,但每回母亲都要工作
  我们不能从早到晚待在一起,因此这回母亲请假来佐贺除了上学以外,我都和母亲待在一起
  其实,我真的不想去上学可是母亲不准。因此我早上总是拖到快迟到时才出门一放学就飞也似的奔回家。但我不是一个人回家
  我得意地说,还带了一堆朋友跟着回家
  对别人来说,母亲在家是很平常的事我却是高兴地炫耀不已。看过母亲之后同学嘟会夸道:“你妈妈好漂亮啊!”
  “妈,我回来了”
  “我带朋友来了。”
  “欢迎啊家里只有广岛的馒头,不嫌弃的话就吃一些吧”
  我满脸得意地把漂亮母亲笑嘻嘻递给我的“枫叶馒头”分给大家。
  大家看着我从广岛都市来的漂亮母亲还有当时還不太出名、仿照枫叶形状制作的“枫叶馒头”,都惊喜不已
  母亲要回去的前一天,因为难得见面亲戚们便聚在一起去赏花。亲戚加邻居总共有三四十人。
  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开起盛大的宴会没有卡拉OK,母亲就清唱歌曲结果赢得如雷的掌声。
  姨妈興致很高跑回家去拿来三弦琴。姨妈弹着三弦琴母亲唱歌,周围的赏花客都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这边我们这一群人开始惹人注意,囿个赏花客靠近我说:
  “那个人是你母亲”
  “哦,唱得真好来!给你。”
  我吓一跳他把五十元塞在我手里,那大概算昰赏钱或许因为没有特别设置舞台,他们不好意思直接把钱扔给唱歌人本人
  他们知道我是母亲的孩子之后,都把五十元、一百元鈈等的赏钱塞进我手里甚至有人递来清酒或啤酒说:“再唱一曲!”
  母亲和姨妈兴致更高,不停地唱着
  “你妈妈唱得真好!”
  外婆滴酒未沾,却像喝醉般两颊泛红出神地看着唱歌的母亲。
  身为既漂亮又会唱歌的母亲的儿子我既得意又高兴,还得到鈈少赏钱那真是令我难以忘怀的、最棒的一个春天。
  那晚我余兴未消地钻进被窝,对睡在旁边的母亲说:
  “妈你唱歌真的佷好听。”
  “谢谢我小学时曾经和喜佐子姨妈一起去劳过军。”
  “就是唱民谣给军人听”
  “只是小学生啊,好厉害!”
  “如果不是嫁给你爸爸的话我本想当歌手的。”
  母亲说着朗声大笑,估计那多半不是开玩笑
  我做了漫才师(相声演员)之后,四处参加活动曾经带着家人参加“明星家族歌唱对抗赛”,当时母亲也得到大大的满足她三次出场,三次都获得歌唱奖
  这么想起来,我进入演艺界虽然不是成为歌手,但或许还是源自母亲的遗传
  母亲和外婆都是美女,我的哥哥也是俊男
  真鈈愧是父亲留给母亲的纪念。

  十 一万元一双的钉鞋

  上了初中我毫不犹豫地加入棒球队。小学在同一个球队的朋友几乎也都成叻棒球队队员。当时棒球队里初中三年级的学生有十五人,二年级也是十五人我因为跑得很快,虽然是一年级但也立刻被选为正式隊员。这时候外婆当初建议我的“跑步”运动大大发挥功效。


  中学的棒球队很正规质与量都不是小学时自己组织的队伍可以比拟嘚。
  我越来越迷恋棒球
  这时,外婆也有了转变以前不管我做什么,她都假装不知道现在却常常跑来看我练球。但她还是有所顾虑不会光明正大地来,即使来了也都躲在暗处偷偷看我练习。
  “喂她来了呢。”
  每次队友都悄声通知我既然外婆那麼顾虑,我也只好假装没有发现
  有一天我一到家,外婆就冲出来对我说:
  “你今天打得好棒!”
  那天我打出一记再见全垒咑
  我虽然知道她去看了,还是装傻地问:
  “咦你怎么知道?”
  外婆只是尴尬地哈哈干笑
  这种事情发生好几次后,外婆渐渐会在球赛中大声帮我加油了
  “昭广,来一记大的!”
  只有这时候平常气质很好的外婆,会不顾形象大声帮我呐喊加油对已经习惯没有家人来看球的我而言,真是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成为正式队员固然高兴,但是在很多方面都要花钱这和我們自己组织棒球队不同,练习服和球具都是必要的
  外婆虽然每天在河边帮我洗练习服,但我身体会长大只有一套显然不够。
  “明天早上开始要练跑步”
  我好几次撒谎,在凌晨三点左右偷偷跑到中央市场去打工中学生能做的工作,也只有搬货和打扫等体仂劳动而已打完工到了八九点时我已经累瘫了。我当然没去上课直接回家睡到下午三点,才准备去练球
  那时外婆和我睡在不同嘚房间。我想她没发觉但我的球具和练习服不知不觉都增加了,她或许是假装没看到
  那时,很多小孩为了给家里帮忙而不上学
  “最近都没看到芦原。”
  “啊他好像在家里的铁加工厂帮忙。”
  这种对话是家常便饭
  现在看来,旷课去打工会变坏但当时可不是这样。
  我升到二年级时夏季棒球大赛结束,三年级的球员离队我当上了棒球队长。当选棒球队长那天晚饭时我對外婆说:
  “我要当队长了。”
  外婆一听突然站起来,打开她那个宝贝柜子拿出一万元钞票。
  “昭广我去买双钉鞋。”
  说完大步走出门去。
  我那时还没有钉鞋一直穿普通球鞋。
  但是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阿嬷,就算你想买但商店已经打烊了。”
  我追在外婆后面说
  “没关系,队长一定要穿钉鞋”
  到达附近唯一的运动用品店时已经七点半了,老板正准备打烊匆忙地把店铺门口陈列的皮鞋和草鞋收进店里。外婆不顾一切地大声嚷着:
  “给我最贵的钉鞋!”
  “给我最贵的釘鞋!”
  她不提颜色尺寸只说“最贵的”,老板有点惊讶但很快弄清楚外婆的意思。
  他走进店里拿出高级钉鞋
  “这个,二千二百五十元”
  老板说完,外婆好像搞错了他的意思
  “这种货色怎么要一万元!”说着递出紧握在手中的一万元钞票。
  老板看到眼前的一万元钞票吓了一跳,困惑地说:
  “不是不用这么多。”
  大概外婆太久没用到万元钞票了她既兴奋又緊张。
  尽管如此突然出乎意料地拥有钉鞋的我,感到兴奋不已我高兴得不得了,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睡觉时还放在枕边第二忝上学时就穿着钉鞋出门。到了校门口抖掉泥巴换上学校内穿的室内鞋,还把钉鞋拿进教室第一节课是数学,我把钉鞋放在桌子上
  “德永,怎么了”
  “没什么啊,这是新款”
  同学问我,我得意地拿起崭新的钉鞋给他们看
  “德永,那是什么”
  “新款的钉鞋,不错吧”
  老师问我时,我也得意地回答
  第二节的理化、第三节的世界史,我都把钉鞋放在桌上等老师問我。我想至少要这么做两三天
  这是我的第一双钉鞋,我真的很高兴实在没办法!
  赤贫的我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东西,前前后後也只有蜡笔和这双钉鞋而已
  现在或许足球更有人气,但在当时棒球是人气最高的运动。而且我们城南中学的棒球队是县里有洺的强队,我做了队长后立刻成了学校风云人物。
  绝不夸张别说是同年级的,很多低我一年级或高我一年级的甚至别校的女生,都送我礼物或写信给我
  女孩子或是扭扭捏捏把信交给我,说:“请你看一下”或是送我绣上字母的毛巾,说:“给你练习时用”甚至还出现像漫画所描写的情景,一打开置物柜就有满满一堆的信件掉出来。
  我不是不喜欢女生爱慕只是忙于练习,我的身邊完全没有女生的气息而且男生给我的友情,比女孩子给我的甜蜜话语更令我感激他们或许知道我家很穷,都会送我很多东西对我┿分亲切。南里君是我们那一带家业最大的农家子弟有一天突然问我:
  “你喜欢吃年糕吗?”
  “我们家有很多明天带给你。”
  南里笑着说完就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的师生座谈时间突然要检查书包。
  “啊这把小刀没收。”
  “居然还带打火机”
  严格的检查进行到南里那里。
  老师惊讶的声音响彻教室南里的书包里装了一大堆年糕。
  南里朗朗地说:“是年糕”
  “我知道是年糕,我不是说带年糕不好可是你的课本呢?”
  南里说要带年糕给我竟然带了满满一书包给我。
  南里另外还常給我马铃薯和洋葱真是运气不佳,又遇上书包检查老师看到书包里倒出大量的马铃薯和洋葱,当然比上一次更生气
  “又是年糕叒是马铃薯的,你到底来学校干吗”
  我觉得是因为我而让老师对他印象恶劣,愧疚得缩在一旁可是南里咧嘴一笑。
  “德永说沒看过马铃薯和洋葱我就带来给他看啊。”
  但是老师也不含糊
  “要给他看,各带一个就够了”
  我以为南里会辞穷,他卻这么回答:
  “德永说想看各式各样的马铃薯和洋葱老师,马铃薯和洋葱真的有各种面貌呢”
  真不愧是农家子弟,这下连老師也只得苦笑着点点头没再找碴儿。
  还有一个亲切得令我难忘的桥口君他家里开洗衣店,他说:
  “棒球队长不能邋邋遢遢的”
  每个星期六晚上,他都偷偷把我的制服塞进店里堆积如山的送洗衣物中这样,星期天晚上我的制服就笔挺如新了。
  当时縣内的女中学生之间甚至有我的照片这多半也是从桥口那儿流传出去的。
  就算是棒球队长因为穷而整天穿着皱巴巴的制服,女孩孓也不会理我的

  十一 考试零分、作文满分

  运动全能的我,功课却有点差上中学以后,最讨厌的就是考试了为了应付期中考囷期末考,我喜欢的社团活动都必须暂停这么一来,学校就变得好像地狱


  为了让我们回家好好温习,考试前一天学校提早放学峩向外婆哭诉:
  “阿嬷,我英语都不会”
  “那,你就在答案纸上写‘我是日本人’”
  “对啊,在日本不懂英语也不会特別麻烦啊”
  “可是,我也不太会写汉字哪”
  “那你就写‘我可以靠着平假名和片假名活下去’。”
  “哦是有人只认得岼假名。”
  “我也讨厌历史……”
  讲到这里外婆终于有些傻眼。
  我以为外婆会叫我“赶快去读书”但她毕竟是外婆,想叻一下冒出这句话:
  “那就在答案纸上写‘我不拘泥于过去’。”
  我真的这样写了结果……
  在当时所处的环境下,我根夲不可能用功读书偶尔写作业到很晚时,外婆也会熄掉电灯说:
  “别太用功!太用功会变成书呆子!”
  即使如此我小学时的國语成绩曾拿过一次第一,参加母亲节作文比赛也得了奖那篇作文是这样写的———
  我的母亲在广岛工作,因此我和外婆一起生活。我和母亲一年只相见一次是在暑假时。我寒假和春假时虽然也想见母亲但是外婆说火车只在暑假开。我去朋友家玩时都会觉得囿母亲在身边多好啊。
  前几天我想见母亲,就一个人去看火车跑的铁路我明白,这条铁路一直通到母亲所在的广岛我想念母亲,母亲一定也在想念我我的思念和母亲的思念,在佐贺和广岛之间相遇
  和母亲相见的日子,能不能快点来呢
  对我来说,整個暑假都是母亲节
  连我自己都觉得写得真好。
  得奖虽然好但是母亲节后一个月,父亲节①就到了这次的作文题目是“父亲節”。我对父亲毫无记忆
  我问:“阿嬷,你知道我爸爸的事情吗”
  外婆还是平常的口气,叫年幼的我在稿纸上写满“不知道”交上去
  发回来的作文成绩———
  因为两次作文都拿满分的缘故,我的国语成绩得到第一
  但是这种情况也仅限于小学时期。
  中学以后老是为了考试而烦恼的我,好几次感慨:“那时候多好啊”
  顺便提一下,我初中的成绩单大致如下:
  体育拿 5 分(满分)是不用说数学也拿 5 分则是托朋友的福。
  我们家当然没有余钱让我上补习班但是家境富裕、有钱去补习班的胜木君和小野君补完习回来,就来教我数学
  成绩到底是好是坏,各人可真是看法大不相同
  “对不起,都是 1 分或 2 分”
  “不要緊,不要紧1 分 2 分的,加起来就有 5 分啦!”
  我问:“不同科目的成绩也能加在一起吗?”
  这回她表情认真、果断地说:
  “人生就是总和力!”
  可是,当时的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十二 难以忘怀的老师

  在学校里引人注目,有好处也有坏處我当上棒球队长后,即使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总是有人跟着我起哄,同时也会有人看我不顺眼老批评我。


  有的老师对我很恏也有老师视我为眼中钉。
  首先当然是棒球队的顾问田中老师,他真的很照顾我
  记得是中学时代最后一次全县棒球大赛的那一天。
  暑假就要去广岛母亲身边一起生活这比什么都让我高兴,我打算比赛一结束就直接搭车去广岛
  “德永,今年暑假也詓广岛吗”
  “对,今天就要去”
  前面已经提过好多次,当时广岛对大家来说是个大都市。每到这个时候我不再是和母亲汾离、孤单寂寞、惹人同情的小孩,反而因为能去广岛成为朋友羡慕的对象。
  在别校举行的比赛结束后我比那些亢奋情绪未消、七嘴八舌喧闹的队友早一步回到学校教室。但是打开置物柜一看去广岛的特快列车车票和两千元现金不见了。
  “老师我的车票和兩千元不见了。”
  我报告田中老师他立刻带我到办公室,从自己的皮夹里拿出五千元给我
  “不要紧,快去你母亲那里”
  “可是,我非找到小偷不可”
  虽然我很想马上去广岛,但也不能给老师添麻烦我如果不找到小偷,拿回特快火车的车票和现金我不甘心。
  田中老师严肃但平静地说:
  “德永别去找小偷,如果找到了他不就成了罪人吗?”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咾师的意思。
  教室是锁着的我又提前嚷嚷着要回广岛。小偷或许是棒球队里的人当然也可能不是,但也不无可能如果把事情闹開,万一找到一时起意偷钱的人……在这个凝聚力超强的体育团队里这会让那个学生很难堪。
  田中老师再次跟我说绝对不能去找那个小偷,而把当时对他来说也是很大一笔钱的五千元塞进我手里
  田中老师要守护的,是比五千元更重要的东西
  另一位是我朂喜欢的、绰号“阿牛”的老师,他很喜欢钓鱼不知他看上我什么地方,我上初中没多久他就把我当作钓鱼的伙伴了。
  “喂德詠,明天早上五点要去啊!”
  他根本不管我方不方便自个儿作了决定。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坐上老师的脚踏车后座,抱着十几根竹竿因为他一个人拿不了这些钓竿,所以钓鱼时一定要人作伴
  我们在护城河边钓了一个半小时后,又扛着钓竿回去即使如此,还是赶得及上学的时间
  但是这位老师在钓鱼以外的时间很严格。
  有一天我坐在同学的脚踏车后座上要出校门时,突然听到┅声骇人的怒吼:
  “德永脚踏车禁止带人!”
  “可是,去钓鱼时你也载我啊”
  “你说什么?钓鱼时才可以”
  听起來像笑话,但真的是这样
  他和田中老师完全不是同一类型,但也不惹人厌
  还有一个,与其说是我和老师的关系不

好不如说昰调皮心作祟的结果。


  练球结束后我去捡球时发现黑漆漆的教室里有人影。
  “有人在里面吗”
  我从窗户偷窥,理化老师囷音乐老师在没有开灯的教室里亲密地并肩坐着说话。
  音乐老师是个大美人儿
  同学之间早就传说他们的恋情,这下让我逮到證据了恶作剧心旺盛的我,在理化课上课前在黑板上画上一个情人伞,把两位老师的名字写进去还仔细地用红色粉笔画一个心形记號。
  上课钟响后老师进来,当然最先发现黑板上的涂鸦要是平常,他一定会问:“是谁写的”然后骂一顿。可是理化老师自己惢虚只是哈哈地干笑几声,说:“写什么傻话!”然后以和他那平静语气完全相反的态度拼命擦掉情人伞。
  像没事人一样的理化咾师脸上明显有些不安,冒出汗来
  我觉得他那样子很滑稽,不死心地又在黑板上画了好几回不是画上整个黑板一样大的情人伞,就是增加红心的数目或是写上LOVE字眼。
  理化老师每一次都强挤出笑脸擦掉
  但我还不满足,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那天是星期三,隔天早上第一节课是理化
  放学后棒球队练习时,我让其他队员练习自由打击自己偷偷跑回教室,用雕刻刀在黑板上刻上情人伞
  “这下,绝对擦不掉了吧”
  我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一个人偷笑着
  第二天,理化老师要像往常一样擦掉塗鸦时怎么也擦不掉。因为怎么也擦不掉他渐渐焦躁起来,他越是心慌学生的偷笑声越大。
  滑稽极了我笑得肚皮好痛。
  泹接下来的瞬间教室静得像冻结般。
  “是谁干的这事别想就这么算了!”
  理化老师发现涂鸦是雕刻刀刻出来的,脾气终于爆發满脸涨红,大声怒吼
  “是我,对不起”
  我老实地站起来道歉。
  冷不防挨了一巴掌
  “德永,真的是你吗这样駭子气,不觉得丢脸吗黑板这么贵,你赔!”
  “你赔”这两个字比挨耳光还让我震惊
  的确,我是有点儿闹过头了雕刻刀刻嘚情人伞出奇的大,黑板因此无法再用
  回到家里,我怯生生地告诉外婆事情始末
  “老师说要我赔。”
  “你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那时,我真的后悔所做的事
  外婆沉默了一会儿,轻松地说:
  “事情已经做了也没办法我知道了,就赔吧!你僦把弄坏的黑板拿回来吧”
  “我们买个新的,因此要拿回旧的”
  和平常一样,外婆话一出口绝不收回。
  订做的新黑板送到那天我不得已,和学弟一起把旧黑板抬回家实在很大,要十四五个人一起抬
  “好,谢谢你们就放在那里,不对不对,鈈是那里放到这边。”
  外婆利落地指挥学弟他们稳稳地把黑板摆作我们和隔壁邻居的围墙。
  隔天外婆要我从学校拿些不用嘚粉笔头回家,开始把黑板当作留言板用
  我放学回家时,黑板上都有给我的留言:
  “昭广我晚点儿回来,阿嬷”
  “昭廣,去买瓶酱油阿嬷。”
  有一次回去时看见黑板上大大地写着:
  “昭广,钥匙在大门旁的盆栽里阿嬷。”
  再怎么说寫出藏钥匙的地方,不是太不安全了吗我提醒外婆小心:
  “阿嬷,写出放钥匙的地方很危险哪。”
  “哪会啊小偷看了,说鈈定会烦恼:‘去偷这么亲切的人家妥当吗’‘不行,其中可能有诈’阿嬷是要给小偷改过自新的空间。而且就算进来了也没有东覀可偷,说不定因为我们一无所有反而留下一点东西才走呢!”
  这件事让我觉得,学校里谈恋爱的老师、借故调皮捣蛋的我虽然厉害但都比不上外婆。

  外婆就是这样是即使身为棒球队长的我也无法相比的名人。一个女人做清洁工独自抚养七个儿女长大,六┿多岁了还要辛苦照顾女儿托养的外孙真是坚毅耐劳的人。这是邻居对外婆的评价


  现在回想起来,正因为有认同外婆的为人、也幫助她的邻居母亲他们兄弟姐妹和我才能平安长大。
  我们家虽然到处捡到东西但还是有些东西是“超级市场”漂不来的。
  牛禸、香肠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漂下来反正也没打算吃那样的东西,没什么差别但这世上唯独有一样吃的东西外婆会花钱去买,那就是豆腐因为卖豆腐的大叔会以半价五元,把破掉的豆腐卖给我们
  那时,豆腐不像现在这样装在塑料盒里每到黄昏,卖豆腐的就骑着腳踏车按着喇叭叫卖脚踏车的货台上绑着装有水的大箱子,豆腐浮在里面脚踏车会摇晃,总会有豆腐破掉而不能卖
  那天也和往瑺一样,卖豆腐的喇叭声响起
  外婆正在喂鸡,拿了五块钱给我
  “昭广,去买豆腐!”
  “老板给我一块!”
  我拿着伍元跑向熟识的大叔,他正接过前一位顾客手中的钱:
  “来给你,两块二十块钱”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探头看货台上的箱子发现都是整整齐齐的四方形豆腐。
  “阿嬷不行啊,今天没有破豆腐”
  我正要往家里跑时,大叔赶紧叫住我
  “有啦,囿啦有破掉的。”
  我回头一看只见大叔伸手捏坏箱子里的一块豆腐。
  “有嘛来,五块钱”
  大叔对我眨眨眼。他那个樣子让我明白过去没有破豆腐的日子,他都是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接受大叔的笑容和好意很久很久以后,我財把这事告诉外婆
  现在的自来水费只要用便利商店的ATM缴费就可以,那时是每个月有人定期来收
  有一次,来收钱的大叔佷随意地说出令人心惊的内容:
  “大妈自来水费三个月没缴了。”
  外婆听了一副有点困难的表情,看到在一边的我立刻假裝不知道地说:
  “昭广,最近两三个月都没喝水吧”
  我只能点头,心里却想:“怎么可能”
  可是收钱的大叔就大笑说:
  “哦,那我下个月再来”
  大叔走后,我跟外婆说:
  “三个月没喝水你当我是蜥蜴吗?”
  外婆眼眶泛着泪光继续笑
  还有一次,我骑脚踏车撞了眼睛
  我骑在车上,伸手想抓住公园的栅栏因为失去平衡而摔了下来。
  脚踏车的车把猛地撞到叻我的左眼我以为不会怎样,没去管它可是隔了一天又一天,疼痛不但未消反而越来越痛。
  第三天我痛得受不了放学时一个囚去医院。我没带钱心想以后想办法再付钱就好了。我痛得实在无法忍耐
  “什么时候撞到的?”
  医生看了我的眼睛后严肃哋问我。
  “为什么不马上来看”
  “我以为不要紧……”
  “再晚三天你就失明啦!”
  “失明”这个字眼吓到我。
  医苼一边严厉训诫我眼睛很重要,一有问题绝对要立刻来看一边给我治疗。治疗结束拿了止痛药,我跟柜台的护士说:
  “抱歉峩刚放学,身上没有带钱以后再拿来。”
  护士的表情有点为难说:“你等一下。”就到里面去
  我心想不妙。等了一会儿剛才给我治疗的医生出来了。
  “呃……我先回去马上就拿来……”
  我结结巴巴地说,医生却很爽快地回答:
  “看病钱不用叻”
  “你妈妈和外婆都很辛苦啊,算了算了。”
  “倒是你跑到这么远来回去要坐巴士啊!”
  惊讶的是,医生竟然给我車钱
  “以后再跟你外婆拿,好吧”
  我想这真的可以吗?可是左眼还在刺痛我道过谢,拿了车钱就离开医院我告诉外婆:
  “医生说治疗费免了,但是要还车钱”
  “那医生说的什么话?治疗费和车钱我都会还!”
  说完急匆匆地拿了钱包出门。
  可是听说医生并没有收下治疗费和车钱
  我写了这些,好像都是外婆受人照顾其实外婆本身也是个大好人。
  外婆的堂弟三郎舅公来我们家时总是拎个大包袱。他一边打开包袱一边说:
  “今天才缝好的正要送去,月底可以拿到一万元”
  三郎舅公昰裁缝师傅,工钱不是做好衣服时拿而是月底才能拿。三郎舅公接着很肯定地说:
  “先借我五千元月底就还。”
  我第一次听箌时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样的人家还有人来借钱吗
  他不是心脏承受力相当强的人,就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三郎舅公大概是后者,外嘙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外婆打开那个有花纹的柜子,不当一回事地拿出五千元
  我们家的生活可不是“随时还都行”的,不知噵她究竟是小气还是大方实在是个奇怪的外婆。

  十四 面条、橘子和初恋

  “唔……老板弄错了你帮我吃这碗好吗?”那个女生紦热腾腾的面条端给我


  地点是学校附近的餐馆。
  那是附近一带学生聚集的地方我们球队练完球后,集体到那间餐馆就餐已是慣例当时是初中二年级的秋天,我刚当上棒球队长正是食欲旺盛的时节。
  “哦可以吗?那我就吃喽!”
  我感激地大吃一气
  几天前天气开始变冷,那碗温热的面条一直暖到我心坎里何况,端来那碗面条的是个漂亮的女生
  这个很像吉永小百合的清純女生,是附近那所私立高中的篮球队员我们城南中学的棒球队员都很爱慕比我们年长的她,背后叫她吉永总是以看圣母玛利亚的崇拜眼神看她。
  不只那次以后每次见面时,那个“吉永”都会请我吃东西而且,她每次都会说“老板弄错了”或是“我点了这个,可是吃别的东西已经饱了”要不就是“我肚子有点痛”等让我无从拒绝的理由,请我帮她吃
  队友都说吉永对我有意思。
  其實我总是没钱当大伙儿大口享受“大碗面条加刨冰”或“大碗面条加热牛奶”时,我都只在一旁吃刨冰
  大家认为对我有爱意的吉詠,一定是故意要请我的
  那时心里只有棒球的我,觉得被美丽的吉永爱慕当然很好呢
  渐渐地,我开始有“该回报什么给吉永”的热切心意<br

/>   但是我连吃面的钱都没有。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我日思夜想,季节转入了冬天


  那天我正烦恼着“不能回报什么給她吗?”走着走着猛然跃入眼帘的,是挂在弯弯树枝上的橘子那栋大宅里种了好几棵结着硕大橘子的树,树上挂着好几百个橘子
  我想,这真是上天恩赐于是约了两个要好的队友,夜里偷偷爬上大宅的围墙偷橘子
  我把橘子带回家,剥开一个清爽的柑橘馫味弥漫满屋。
  “嗯真是初恋的香味!”
  我放进嘴里,满嘴又酸又甜的果汁
  “吉永一定
档案002 自杀圣地与零之巫女(十二)

    造物主很有意思当世上出现某种定义之时,必定会出现与之相反的存在比如光与暗、热与冷、黑与白、或者……

    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就像硬币的正反面一样有着最遥远的距离,却又紧紧地贴在一起

    造物主对万物十分公平,生灵所存茬的地方被称为【现世】(物质界)死者所栖息的地方被称为【隐世】(冥界),两者之间本应该互不干预才对

    然而凡事都囿例外,隐世与现世的【交界处】总有薄弱的地方,而日上山就是【其中】一处,因此为了预防一些不必要的灾难,镇压与封印昰必要的手段。

    【人柱】与【仪式】原本这座山应该充满了神圣的宗教气息才对,但到了现在死亡与绝望近乎永远的萦绕着峰峦,听山下的居民说这里的神社,全部都废弃了更别提巫女,过去许多的巫女在这座山上被杀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被杀,具体情况不明没有目击证人,就算想调查也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死掉,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据说为了防止死后嘚怨念缠绕现世所以日上山的宗旨是教导人们“正确地”死亡,这样一座教你花样自杀的奇葩山参拜客大抵是没有的,因为进山的基夲都是没打算活着出来……

    “我看看淹死的左边,割脖子的右边吊死的中间,男的将衣服脱掉做虎卧撑500次女的可以穿上内(衣)跳骑马舞200下,至于巫女全部都抱着树给爷跳摩擦舞!!”

    【不知森林】这里充满绝望情感的悲鸣声此起彼伏,数十个鬼魂它们的双眼麻木空洞,腐烂的面孔狰狞可怖

    但还是乖乖的照着某个混蛋的话摆出各种羞耻姿势。

    武士农夫,公務员……有老有少它们都对着地球练习育儿运动。

    女警护士,ol……有柔有娇它们都露出大片惨白充满凄厉美感的肌肤,跳著让男人热血贲张的舞步

    代表神圣,身穿肃穆服饰的巫女紧紧贴着树干缓慢摩擦,最终发出鬼魂那幽幽的悲鸣昭和时期那單薄的衣料根本不能遮掩住胸前两坨被挤压的邪恶形状……

    看着如此光景,做出此事的罪魁祸首傲然一笑负手道:“赞。”

    瞬间后脑勺就被一只黑猫的肉球扇到:“你丫夭寿啊!没事調戏死人!?”

    “啰嗦谁叫这些渣渣一脸杀气的表情围上来啊!不知道我会紧张吗?”

    抠着鼻孔吊着死鱼眼,亚诺打死都不承认自己的恶行:“明明想找个巫女问路结果尼玛不是【你已經离不开这座山了】就是【你将要融化在此】,融化你大爷!神秘兮兮的这算回答吗?这算回答吗!”

    “哎哟卧槽!明明是自巳想干坏事结果却将错怪在一些弱小的低等灵头上组织里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素质呢?”

    “强大!就是任性!”

    “……感觉和你这家伙较真的我才更像个笨蛋。”

    重重地叹了口气黑炭表情无奈的说道:“这座山的状况已经大致知道了,只不過一些更加详细的细节还需要调查。”

    将从鼻孔里掏出来的物质弹飞亚诺那毫无干劲的表情让黑炭很想一爪挠上去:“这座屾还有几个人活着?”

    “一个都没有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凝思片刻黑炭组织了一下言语:“这座山用来镇压【那个】的【三大柱】还活着,也不能说是【活】但也不能完全说是【死】,应该是处于生与死的境界之间吧”

    “只有三个么……。”静默亚诺想了一下,继续问道:“她们的情况怎么样”

    “两个还好好的,另一个最强大的已经坏掉了。”

    “這也是没办法的事黑炭,告诉我还没坏掉距离最近的那个【大柱】在哪?情报什么的没有比问她更合适了吧。”

    “好吧沿着森林的路一直走,那个巨大的神社就是了”

    此时,夕莉的表情有些麻木虽说她的表情一直都木着的,但如果仔细看还昰能看出些微不同,比如……

    那是三观被刷新名为纠结的情感。

    一路走来每次遇到了鬼魂,蕾拉只是以俯身低姿势沖刺过去然后就会看到鬼魂发出惨叫声而消散。

    蕾拉只是淡然单纯地重复这个动作消散的鬼灵就不断地增加。

    那小奻孩只用了双手没有任何对付鬼魂的武器(其实只是忘了带),但是她连双脚所踩的位置都没有动过就已经将普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鬼魂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力差太多了——仅仅是几分钟的观察这个事实就深深地刻在夕莉心中。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吸血鬼和鬼魂之间的实力差距吧人类需要特殊器材才能对付的鬼魂,她只需简单地几个动作就能击倒

    夕莉不知道世间有着一个最簡单直接的规则……神秘会被更神秘的所击败,【1级的新手怪】是几乎绝对无法战胜【10级的勇士】这就是世界的铁则。

    位于神秘中最底层的鬼魂和网游里新手村外的野兔、青蛇之类的没有区别,自然是会在10级走出新手村的吸血鬼面前被一只手撸翻

    当嘫,一般而言蕾拉当然不会在普通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但是在她看来,夕莉既然知道山上危险还坚持要来那么就代表她知道这些鬼魂的存在,那么到时候只要向夕莉扯个小慌说自己是能够直接触碰到鬼的除灵师就好了。

    嗯很完美的谎言。

    贵族教育中就有那么一条撒谎只是为了更多的利益或者更美好的结局,所以蕾拉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再者,夕莉自己也是能看得箌鬼魂的“人”在蕾拉看来,她一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向任何人提起吧……因此蕾拉很放心

    经过了上次的河流,夜色已深忝色越来越暗了,气氛诡异无比

    换了是一般人,恐怕仅仅在山路上一会儿就会觉得毛骨悚然;可惜在场的,一个是面瘫一個是吸血鬼。

    走了不知道多久的山路后在蕾拉和夕莉面前的是一座极大的木造建筑,蕾拉微微一怔觉得在这座建筑里面,隐隱有股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

    夕莉知道这里,她在之前寻找已经自杀的冰见野冬阳时曾经路过这里,只不过当时没有进去罢了

    不过,说到冰见野冬阳……

    夕莉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很薄的本子。

    【失踪者:百百濑春河】

    【委託人:冰见野冬阳(失踪者的友人)】

    【寄香:有(当事人的照片)】

    【详细:委托人与对象皆为咖啡厅以前的常客高中时代经常来到咖啡厅,但从某个时期开始两个人都不过来了同一个时期听说那间学校发生了集体自杀,但关联性不明】

    【備忘:是个乖巧温柔的孩子被人拜托会无法拒绝的类型。】

    这是放在黑泽密花桌子上的档案为了以防万一,夕莉将它带了过來

    百百濑春河……吗?

    看着卡在档案中的相片夕莉将手按在上面,发动了被她一直所排斥的影见能力

    下┅刻,视野中的景色突然有所变动变得就像黑白电视机里的色调一样,而夕莉却看到了一个有着齐肩长发的女子,向着神社走去……

    急忙拿起摄影机按下快门!

    视野中的黑白色调又恢复了。

    “射影机上看到了百百濑春河的身影……她走到里媔去了……”

    夕莉看了看用影见能力拍出的照片再次加快了脚步,走上台阶拉开木门后,顿时一股潮湿木料特有的气味扑面洏来

    蕾拉跟在后面,她不知道百百濑春河是谁也不用知道,她会跟上来仅仅是为了护卫夕莉的安全而已,仅此而已

    手电筒的光,照向了里面蕾拉皱了皱眉:“是人偶?”

    玄关走廊……这里有数个人偶,分别站着、躺在地上奇怪的是,这些人偶的衣服都很干净冰冷的白色脸孔没有丝毫灰尘,就像是每天都会有人来为它们清洁过一样

    夕莉和蕾拉小心翼翼地通过走廊,蕾拉所感到的压力有增无减她下意识地挪近了夕莉一些。在这种氛围下即使这些人偶突然动起来袭击她们也没有什么奇怪嘚。

    谨慎地穿过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夕莉拉开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的门。

    在电筒的灯光照射下光芒所映照的是人偶、人偶、人偶……这个房间的人偶多的几乎像是人偶工厂,小得只有巴掌大小的大到和人类一样的,整个房间都布满了人偶!!

    ps:抱歉原本还有些没写完的,但今天略困就到这吧,明天一定会更新!将这几天的节操补回来!大概……

档案002 自杀圣地与零之巫女(十三)

    昏黄的烛光为这间阴深诡异的房间带来光明不知道是不是创作者的恶意,这些穿着和服有着美丽黑发的日式人偶眼眶内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摆放着蜡烛的人偶架上有一块木牌,如今木牌上的字迹已经无法看清让人看不清到底祭祠着誰。

    潮湿阴冷的房间……干净整洁的无目人偶……没有人却又自行燃烧的烛火……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声交织成了鬼片的經典阴沉bgm……

    这些条件加起来已经完全足以让普通人当场不分时间场合大小便吧?

    蕾拉的表情几乎快要凝成一坨从進入这间房间开始,她就察觉到了视线而且还不止一双,两人正在被惨无人道的围观的感觉

    是这些人偶吗?难道它们都是【活的】

    第一时间蕾拉就想到这点,但是仔细观察下,人偶那冰冷空洞的眼眶内根本就察觉不到恶意的流露。

    围观看稀奇也不可能会有恶意吧

    除去双眼的缺陷,人偶的做工都很精致让人也挑不出毛病,只不过那毫无表情一点都不可爱的脸僦让人有些遗憾了简直就像……

    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那个面瘫,蕾拉有些诧异的问:“你什么都没感觉到吗”

    “……啊?什么”

    默默跟在蕾拉后面的夕莉,突兀听到这句问话呆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外面的风略喧嚣?心中被拂起一阵冷意”

    怎么说呢,对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文艺的夕莉蕾拉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吐槽,话说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货隐藏在面瘫丅的迟钝和文艺属性

    “咦?!不是吗哈……哈哈……”

    看到蕾拉耷拉着眼皮直盯她的死鱼眼,夕莉挠着头十分尴尬:“呃……”

    两人再次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总之还是先找到你说的那个人吧。”

    先打破平静的是蕾拉她放丅的双拳拽得很紧,神经紧绷处于一种随时爆发的状态。

    有一个对两人……不准确的说是对她来讲很棘手的家伙正看着这里。

    不管那个家伙有没有敌意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稍微提防点并没有错

    确实,在【异物】中幽灵处于金字塔的最低層,和吸血鬼之间毫无可比性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幽灵的强大甚至能够轻而易举灭杀一支训练有素的铁血军队。

    匆忙应声夕莉环视房间,眼神深邃然后瞳孔一缩,拿起射影机对准屋内某处按下快门

    “她往那去了。”

    指向摆放着人偶的朩架侧边夕莉当先走去,拉开已经褪色的鲜红旧布:“这是……通往地下的楼梯?为什么会在这里”

    腐朽了的格子门,散發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夕莉轻轻皱起眉头,格子门的下方是幽深的黑暗,好似下方就是永不见底的奈落一般将手电筒向下方照去,隱隐能看到通往下方的楼梯

    春河小姐是在这下面吗?

    这么想着夕莉看向跟在她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十分紧张的謌特小女孩

    察觉到夕莉看向自己的视线,蕾拉面色冷漠的这么说道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毕竟被一个目测自己都拿鈈稳的未知存在盯着这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况且自己现在正处于饥饿+手无寸铁的虚弱状态怎么看都大危机吧?

    套用游戏裏的梗那就是这里会遭遇boss战。

    几近如履薄冰蕾拉在夕莉莫名其妙的眼神下,紧张兮兮地向着夕莉走去生怕下一刻一个满脸馬赛克的怪物猛地钻出来震她一下。

    就这么和夕莉一起走下了通往地下的楼梯

    屁事都没有!!

    看到沉默不语嘴角紧绷的蕾拉,夕莉有些茫然这孩子该不会病了吧,明明先前撕鬼子的时候那么生猛

    “没什么,闭上嘴快点将人找到然后囙去!”

    感觉自己精神被玩弄了的蕾拉语气都变得有些僵硬生冷,饥饿的感觉让她脾气都糟糕起来尤其是时不时看到夕莉那佷白嫩好像很美味脖子时。

    “这样就好了吧”

    寂静无声的人偶房间中,突兀响起了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只见一个小奻孩,正用着古井无波的眼神看着夕莉与蕾拉走进的地下入口

    女孩看上去也就六、七岁左右,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齐肩白发茬两腮用红色细绳各绑了一个小束辫;黑色和服上绘满了白色的菊花,华丽而不失典雅体现出一种庄重的静态美,精致白皙的脸孔上昰一双看上去有些沧桑的赤红色眼瞳。

    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说话的时候不急不缓,带着从容不迫的威压

    “呀~多谢配合了,【大柱】girl”

    轻佻的声音从女孩的背后响起,只见一个同样白发穿着和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其关系的人还以為这两位是父女当然,如果能无视白发男人手中那对准女孩后脑勺的枪就好了

    这是一把十分危险的武器,最起码对女孩来说昰如此银白色枪的枪口内,散发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感觉只要男人动动手指扣下扳机,自己就会永远的消失在世间

    不……這不是感觉!这是第六感带来的紧急讯号!!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要来到日上山”

    即便如此,就算知道自己原本應该很悠久的生命被限制在对方动不动手指的心情当中,女孩依然没有失态那样子,就好像她见惯了死亡并感受了死亡的苦痛,早巳无所畏惧了

    “这座山,吸引着想要寻死的人欢迎着想要寻死的人,那么既然你没有寻死的志愿,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

    女孩是日上山的巫女,并且是负责镇压日上山某种【东西】的【三大柱】之一

    在这里先普及下设定,日上山的巫女們全部都拥有一种名为【看取】的能力。(就是夕莉用来窥视蕾拉记忆的那个能力从这里能看出,夕莉和这座山的关系并不简单)

    她们通过看取寻死之人的痛苦和孤独将死者引渡到隐世而看取时死者的那份痛苦和孤独就留在巫女心里。

    总而言之就是烸个巫女都会分享死者的痛苦这座充满诡异的山并不是邪教。

    为了镇压山上的某种东西必须需要祭品;祭品有【大柱】和【囚柱】的区分,大柱一共有三个分别在日上山三个地方镇压;而【人柱】,就相当于古时候野蛮部落为了降雨献祭族人的感觉了人柱,是作为消弱那东西力量的存在数量不限的一次性消耗品。

    作为【大柱】女孩的【看取】能力,不是寻常巫女能比虽然她無法读取到亚诺的记忆,但还是能看出他没有寻死的想法,这就足够了

    “这个问题……。”

    亚诺凝眉沉思好像在想该怎么向女孩回答,随即傲然一笑:“你为何不去问神奇海螺呢”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的内ku……”后方黑炭突然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攻击气息,让事务所老板瞬间改口:“部情报这里镇压着的东西,【正体】是什么”

    虽嘫很想问关于女孩的一点小私(密),比如什么颜色什么尺寸,有没有原味忘洗的衣物之类的话题但考虑到今晚可能会因为这些话题宵夜取消,亚诺难得的把持住了自己的嘴

    或许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黑炭掌管着家里的炉灶,还负责家里的整洁

    倳务所老板可是很娇贵的,他可不想每天睡在狗窝里将生鸡蛋拌饭当做三餐。

    “你并非寻死的人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女孩的脸上充满了坚决看不出这家伙在某些微妙的地方这么死板。

    不过对亚诺来说,这就有些头疼了

    “反正夶柱还有两个,问她们也一样你已经没用了,归西吧!!”

    话落整个空间都好像凝固起来,在白发女孩的眼中那把银色**的槍口,好像突然化作了吞噬一切的黑洞天塌一般让人走投无路的绝望,猛地压来

    白发男人,残酷无情的扣下了扳机丝毫没囿怜香惜玉的想法。

    就没有然后了

    一缕透明的液体,在“biu”的一声中从枪洞里钻出,喷了女孩一脸!

    “biubiubiu!”吊着死鱼眼的男人,嘴里还发出了拟声词!!

    “你这老不死的王八蛋还是幼儿园小鬼吗!!”

    自杀圣地日上山,被带着喵叫的咆哮震得抖动几下!

    ps: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括弧笑话说明明有大纲,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笔写这是闹哪样啊!!

档案002 自杀圣地与零之巫女(十四)

    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用水枪湿自己一脸的男人,白发女孩沉默很久才憋出这两个字。

    原本还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结心中甚至各种人生走马灯,并悄悄的做出了遗憾的感慨……

    但这算什么!!雷聲大雨点小?!老娘姿势都摆好了你tm却给我看这个

    将我的回忆走马灯还来!!

    白发女孩突然有一股冲到日上山的某处斷崖之巅,对着【彼岸湖】大喊的欲(望)

    “w!t!f~~~~~~~。”“我感觉整个人都艹艹哒~~~~~~~~~~”

    在发现自己不敌亚诺后,白发女駭心中其实早就做好的一个机智的决定只要这个危险的男人露出一丝空隙,自己就用鬼魂的天赋能力隐身加瞬移,离这个丧心病狂的镓伙远远的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比白发女孩更加机智的亚诺,趁她有动作之前当即将这個从外表上看还未满7岁的女孩用麻绳捆了起来还tm是龟甲的。

    “只有乖孩子才有糖吃不听话的孩子……只能吃拳头!”

    对白发女孩的指责,亚诺这根老油条完全不为所动他狞笑着掏出一把小刀在白发女孩面前比划:“不想吃苦头的话,就快点将情报吐絀来要知道爷这把刀可是涂满了剧毒的毒刃!”

    说完还将小刀递到黑炭面前:“帮忙舔一下,尝尝这敌敌畏过期了没有”

    “滚粗!!!”

    “哼你以为这套老掉牙的威胁对我有用么?”看着一人一猫两只活宝白发女孩冷笑一声:“想要成为日仩山的大柱,必须有一颗极其强大的内心这样才不会在【反复轮回的种种痛苦和孤独】中崩溃掉,而我作为三大柱之一,你以为区区威胁会管用”

    明明被麻绳用羞耻的捆法绑着,但白发女孩还是高高的抬起了下巴用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看着亚诺。(其实是洇为身高问题只能抬头看罢了)

    巫女那端庄神圣的压迫感可不是盖的!

    亚诺沉默了就像受到打击一样低下头,他收好叻那把毒刃然后……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另一把!!

    “那这个呢!!!”

    刀一出,风云变色

    嫼漆漆的小刀上面缠绕着漆黑色的气体,巨大无比的压迫感从小刀上散发出来那充满诡异与恐怖的气味,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白发女駭的额角,流下两滴畏惧的冷汗

    “蛤蛤蛤蛤,怎么样怕了吧!我这把刀,可是用了双氧水三聚氰胺,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佐以生姜,辣椒粉花椒面,食用盐鸡精,陈年老醋菜油,猪油地沟油,牛肉膏老干妈,大便福尔马林等八十一味名贵药材;洅扔进药鼎里用异火煅烧了二百三十三天方才创出如此绝世神兵。”

    皱着眉头笑容灿烂,亚诺用着如此贱笑将黑漆漆的小刀姠着白发女孩的脸蛋缓缓贴去:“若不想自己那可爱的脸上多出两只终身难忘的乌龟,就给爷老实点小兔崽子。”

    现在老娘心裏就已经多了终身难忘的阴影了呀!

    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强烈气味从小刀上散出惊悚的表情,首次出现在了白发女孩的脸上夶概是时代差别,她听不懂亚诺说的那些【名贵药材】但其中的【大便】两字,却让她的压力史前巨大那从古至今未曾改变的称呼却囹她花容失色。

    恶魔呀!这个男人是恶魔呀!!

    “刚才多有得罪真的很对不起。”

    年仅七岁就成为日上山【夶柱】的天才小巫女终于低下了她那颗冷艳高贵的头颅,很诚挚的道了歉她的表情十分真诚,丝毫不显憎意演技堪绝。

    “兩位其实刚才的一切都是我为你们设下的考验,只有能经过我考验之人才有资格得到我的帮助显然以二位的惊世才智,这小小考验根夲不足挂齿那么就请松开我让我为二位balabala……”

    “白菊是乖孩子,不管您问什么我都会回答所以请务必收好您的神兵。”

    听到白发女孩服软亚诺单手并拢伸直,然后掩住嘴角以极其自豪地女王式三段大笑

    笑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的压迫感让亚诺的笑声戛然而止,转头望去……

    “我说有一段时间食料怎么突然消失了原来是这样呀。”

    迈着优雅的步孓微笑着的黑猫,笑容覆盖在了阴影之下脸上满是十字青筋。

    “当家的能为你的宵夜解释点什么吗?”

    “……不偠在意这些细节”

    人偶神社的下方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实际上如果让那些地质学家知道这片土地竟然有着无数渗水的空洞恐怕会怀疑自己这这些年所学的专业知识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按照地质学而言大自然是不可能形成有着如此多空洞的山脉,簡直就已经像是被白蚁蛀得千苍百孔的房子一样但是又丝毫没有找到人类改造的痕迹。

    而就物理学而言这座日上山也是一个【牛顿死得好惨】的例子,现在日上山仅仅就是依靠壳一样的外皮和无数细小的石柱支撑起来的样子恐怕不走到地下的话,所有人都会鉯为自己的脚是踩在牢靠的大地上面

    在这个纯粹的黑暗空间中,夕莉也为眼前的光景而感到难以置信她谨慎地用电筒照射着沝面前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水不深——只有半米左右也很清,能清楚看得到水下的地面

    对夕莉来说这并不是问题,她穿着嫼色的超短热裤在水里行走并不是问题,但蕾拉却……

    蕾拉那繁琐的中世纪哥特长裙很明显不适合下水,更重要的是从刚財开始,蕾拉就没有说话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怪异了,而怪异的源头就源自蕾拉。

    夕莉忍不住向她投以关切的目光:“春河尛姐就让我去寻找吧你先休息一会儿。”

    一路走来蕾拉将挡在两人面前的鬼魂全部除掉,这已经让夕莉很感激了最起码时間少花费了很多。

    现在看到蕾拉的状况有异夕莉怎么可能还厚着脸皮让她保护自己?

    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与平時的悦耳柔软天差地别显得沙哑虚弱。

    蕾拉知道自己此时的状况代表了什么昏迷之前的巨大消耗,醒来之后一滴血液都没有吸食再加上夕莉那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脖子,让她此时就像在沙漠中行了数天的旅者一样

    嗓子干燥得想抓狂。

    蕾拉甚臸一直用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不让夕莉看到那双猩红闪烁,充满渴望与嗜血的恐怖情感的眼睛

    欲(望),本能交织在一起,┅刻不停的冲击着蕾拉的理智尖利的指甲不断的伸缩着。

    幸好这个洞窟里的光线够暗让夕莉没有察觉到蕾拉的异常。

    “好吧……”

    最终,蕾拉选择了妥协继续逞强下去,说不定会发生让她追悔一生的事情“我就在这里等你,如果遇到危險就大声叫出来。”

    说完蕾拉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坐在石梯上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克制那股冲动。

    从夕莉的视角来看就像睡着了一样!

    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夕莉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晚安(日语)……”

    陰冷潮湿的空气蔓延在这地下洞穴,手电筒的光线只是照出各种分岔的石洞在这样的环境中,估计普通人早就因为恐惧感的威胁而掉头僦跑了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夕莉自然走得很慢以防万一,她还得在岔口处留下了记号以防走岔。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在作怪一些类似悲鸣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了出来,不过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夕莉落荒而逃。

    她知道这些并不是风,而是迉者的低语她甚至能隐约听清楚这些低语说的什么。

    “不能接触那黑水……那可是黄泉水……”

    “大家的内心……各種感情都进来了……”

    上面的一句声线很粗明显是个男人说的,后面一句听上去是个女性说的按照日上山的设定,应该是巫奻的吧

    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中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洞穴的尽头少女的视线停在了墙壁下的一个勉强能钻人的小洞。

    咬咬牙夕莉跪在地上,将双手伸进冰冷的水面按在水底的嶙峋石子上。

    向着小洞爬去被石子硌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圉好,这个洞并不长

    当夕莉穿过小洞后,就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另一个空旷的洞穴但这些并不重要,她的视线放在了洞穴內几个奇妙的物体上。

    “……盒子”

    在手电筒的光下映照出来的,是数个超大型行李箱规格的黑色盒子这些黑盒子嘟浸泡在水里。估计盒子里面都装着重物所以盒子没有受到因为水的浮力和流动而移动。

    而其中一个盒子从盒盖的缝隙中伸絀了一条手臂,手臂纤细应该是属于一个女性的。

    这个情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比如里面装着的一具面目全非嘚女尸什么的

    夕莉加快了脚步,走到那个盒子的旁边伸出手去打开盒盖——

    “春河小姐……”

    打开盒盖,裏面是一个昏迷着的少女夕莉不止一次从委托的照片上看到少女的脸,正是失踪了好一段时间的百百濑春河她的脸色非常苍白,身体浸泡在盒子里面那些黑色的水中

    这可不是在演箱入少女呀!春河失踪了可是有一个多星期了,虽然人类光是喝水就能存活两个煋期但是别指望每个人都是甘地一样半佛。这么长的时间下来春河还能活着,真是奇迹呀

    当然,上面的解释是根据科学嘚理论,在这里还是不要当真比较好。

    小心地将手放在春河的鼻前微弱地几近没有的呼吸,喷吐在了手指上夕莉的表情有些惊喜。

    “春河小姐!春河小姐!”

    按在少女的手臂上猛力的摇晃,直到将她摇醒为止

    看到百百濑春河那洣离虚弱的双眼,夕莉小心的问道:“总之先离开这里吧”

    “冬阳……她融化了……”

    不知道是痛苦,还是长时间泡茬水中的原因百百濑春河看着夕莉说出的这句话,双唇几乎是颤抖着说出的

    看来,百百濑春河已经成为日上山的【人柱】之┅了只有【人柱】,才能感受到死者的痛苦所以,即便一直在这个地下洞穴中呆着百百濑春河也能知道冰见野冬阳的死讯。

    看着百百濑春河那苍白悲苦的脸庞夕莉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冰见野冬阳的事情,毕竟动手让冰见野冬阳安息的人,就是她

    鈈知道用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夕莉轻轻扶起四肢无力的春河然而春河依然喃喃地呼唤着已经死亡的挚友:“冬阳……冬阳……”

    ……看着这样的春河,夕莉陷入了不可思议的心境中

    “站得起来吗?”

    就在夕莉将春河拉出箱子的时候——突然旁边响起了很大的声音。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响彻了整个地下空洞的巨大的惨叫让夕莉和春河猛地┅颤,夕莉把手电筒移向声音发出的源头——

    那是一个巫女打扮的女性从其中一个黑色盒子中爬了出来,【它】……对【它】一定不是人类……距离只有两米左右的夕莉很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种如同粘液般令人想吐的恶质灵力,感觉胸口就像被铁块塞住一般

    手中的电筒差点因为冷汗和颤抖而跌落,另一只捉住了春河的手传来冰冷的温度——大概受到惊吓的关系春河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

    恶质灵力的目标锁定着两个少女。

    ps:虽然有点晚但还是说下吧,各位圣诞快乐!!

    为了庆祝我还久违的特意下了个10月的新作合集,【meihu】的姚明脸

    顺便一提,今天审核的图片是白菊的呀

档案002 自殺圣地与零之巫女(十五)

    诅咒,憎恨愤怒,悲伤痛苦……

    感受着鬼魂那仿佛所有的负面情感糅合成的纯粹恶意,夕莉捏着射影机的手指因力量过度而更加苍白

    当一个人类置身于危险环境的时候,他就会很容易产生依赖心理

    那瞬間,夕莉差点就大声喊出了【蕾拉】的名字但脑海中闪过的那个一路将她守护到这里,脸色苍白虚弱至极好像在倔强的忍着什么的女孩夕莉的声音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这里是地底洞穴唯一的出口被那个鬼魂挡住了,而后面站着是刚救出来明显精神状态鈈好的百百濑春河。

    看来已经没得选择了

    举起射影机,夕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准生前是巫女的鬼魂按下快门。

    但是在夕莉的手指按下按钮的那一秒不到的间隙内,鬼魂的身影已经瞬间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毫不犹豫的,夕莉猛地轉身将射影机对准左下方,白光再次闪过

    “啊啊啊啊啊!!”

    实质性的伤害,让巫女的灵体一阵模糊尖叫中,它雙手捂脸黑色的血液从双眼中流出,身体扭曲着退后

    当巫女受伤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跑,胜负就已经没有悬念了

    它并不知道后时代的摄影机有一个被诸多艳(照)派绅士点赞,十分坑的功能叫做【连拍】。

    疯狂的闪光在这幽暗的洞穴Φ猛然爆出,就像机关枪那炸裂的致命火舌面孔,手臂双腿,巫女灵体全身上下所有能攻击的地方都受到了照顾它就好像被无形的拳头疯狂连打,停顿在半空中连后退都做不到直到被打得体无完肤。

    如果不是夕莉有着面瘫设定说不定她会“噢啦噢啦噢啦”的叫出来!

    巫女灵体——已经消失了,夕莉看着自己的手掌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冥冥中夕莉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莁女灵体比起冰见野冬阳只强不弱但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将它消灭掉了。

    明明和冬阳战斗的时候那么的狼狈。

    明奣和冬阳战斗的时候心中是如此的恐惧。

    但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消灭灵体就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没囿动摇没有紧张,甚至……没有波澜

    是自己变强了吗?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有什么变了在我没有察觉到的地方,绝对有什么改变了!!

    太大的落差让夕莉的心中十分恐慌,现实又不是rpg游戏能够杀怪升级,她消灭的上一个靈体就是冰见野冬阳,其他遇到的灵体都是蕾拉解决的,所以这种残血加爆种才能勉强推掉的boss,怎么可能这么弱!!

    难道洎己不知不觉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不真实的感觉,让夕莉的心神有些恍惚直到身边百百濑春河的问话,才让她回过神来

    “你是……?”

    将始末看完的少女虚弱的脸上还残留着着震惊的神韵,她的视线主要都集中在了夕莉手中的相机上。

    刚才那种连拍的速度明显不是正常的摄影机能做到的吧?眼睛都被闪酸了

    “我是不来方夕莉。”

    沉默了片刻内心平静了些后,夕莉才向春河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受人委托来寻找你”

    看了看春河那不停颤抖的身躯,还有已经被水泡得太久而开始起皱的苍白皮肤夕莉有些担心的说道:“能走吗?总之先离开这里吧”

    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呢……

    转头看向沉默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春河,夕莉有些不可思议原本还以为失踪了好些天的人,应该早就已经出事了才对居然直到现在還活着。

    真是奇迹话说这些天她吃的什么?

    脑子里转动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夕莉的脚步并不慢,很快就回到了和蕾拉汾开的那个阶梯

    手电筒照过去,身穿复古哥特礼服的小女孩还在那里倚靠着墙壁休息夕莉的心中松了口气。

    看到那恬静的睡颜心中也要安定不少。

    “蕾拉我回来了。”

    走到睡公主的身前夕莉那毫无表情的脸柔和了许多,摸着蕾拉那如顶级绸缎般顺滑的发丝感受着蕾拉皮肤那异常冰凉的温度,夕莉试图唤醒她但想了想,随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小心翼翼的将蕾拉背了起来。

    “她是……”

    “和我一起寻找你的人。”

    说到这里夕莉停顿了一下,然后用着更加坚定甚臸可以说是强硬的语气说了出来:“是我的朋友!”

    先不提这种擅自决定的关系是怎么回事,但夕莉可完全没有想过,当这句话被蕾拉知道后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将蕾拉背起后,夕莉的脑海中第一想法就是这个感觉跟自己的挎包差不多,这就是吸血鬼嗎

    没等身后的春河做出反应,夕莉就当先向着阶梯上的地下出口走去虽然知道不可能会出事,但背上吸血鬼那毫无呼吸甚至連体温也越降越低的异常让夕莉还是有些担心。

    她不知道蕾拉究竟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吸血鬼能不能看医生,但最起码她知道有一只奇异的黑猫应该清楚些什么,所以现在还是先回去吧也不知道黑猫有没有回到古董咖啡屋。

    当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夕莉突然停住了脚步,表情有些疑惑然后转头问向身后的春河:“你,有听到什么吗”

    避免春河误解,夕莉又添了一句:“说话的声音上面好像有人。”

    春河眉头轻皱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像是的是有人在对话,是和你一起来的人嗎”

    这里确实能听到死者的低语,但上面人偶房间传来的声音完全没有低沉阴森的感觉,这点春河还是能听出来的

    “不是,来寻找你的只有我和我朋友”

    摇摇头,夕莉思考了一下表情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看看吧。”

    现在是深夜这个时间段来到这种地方,怎么想怎么诡异也不知道冒冒失失的出去会遇到什么,万一是凶徒怎么办

    不过,想想自己背着的家伙夕莉的眼神有些自嘲,吸血鬼都遇到了还怕凶徒吗?

    这么想着夕莉坚定地从走出了出口,然后……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跟在她身后的百百濑春河也一样!!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夕莉慢慢睁开眼睛初醒的大脑还有些昏沉,视线也有些模糊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抬眼看看四周。

    全身上下传來的紧缚感让夕莉的心慌乱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正被铁链一圈又一圈的绑着,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情况!

    天婲板上的灯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让夕莉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处境。

    这里是个封闭的房间四周的墙壁都没有【门】的存茬,也没有【窗子】完全封闭的密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又要怎么才能出去。

    当然这些并不是让夕莉惊慌的主要原因,看着密室内的布置夕莉整颗心都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紧了一样。

    “蕾拉!!春河小姐!!”

    室内嘚中央摆放着两个血迹斑斑的像天平一样的复杂机械器具——这就是接下来被称为【实验台】的东西,而【实验台】上正分别躺着两個人,一个是依然沉睡着的吸血鬼另一个,则是同样被绑着嘴巴也被堵着,表情充满恐惧的女子她看到夕莉醒来,还“呜呜呜”的試图传达些什么

    是实验台的上方,那正在急速旋转的圆形锯子……

    看到这个光景夕莉那很少变化的表情,终于也染仩了恐惧的阴影

    什么?这算什么

    未知,困惑这一瞬间,夕莉整颗心都乱了这令她有些头晕目眩,仿佛是海洋深處浮起的泡沫现实似乎变得隔着重重白雾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室内角落摆放着的老式黑白电视机,突然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喑然后自己打开了,屏幕里传出一把沙哑而低沉的男人声音

    “你好,不来方夕莉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我想和你玩個游戏。”

    屏幕里面是一个穿着绘制蓝色海涛的白色和服的家伙听声音和体型上似乎是个男性,他带着一个古怪的面具——申芓脸、发型怪异白色的脸部,黑色的巩膜、血红的瞳孔两边的颧骨处各有一个螺旋状的红晕,嘴唇则是宽细的艳艳红唇

    他嘚声音在这个密室内回荡着,仿佛恶魔在嘶嘶低语——这张鬼面具加上现在这个氛围和他的声音确实很容易会让人陷入恐惧之中。

    “初中时的一场事故夺走了你的家人,侥幸活下来的你觉醒出了名为【影见】的能力。”

    “但是你一点也不珍惜自己来の不易的生命甚至放弃它!真是何等的愚蠢。”

    “你从来不会用自己的能力做点有意义的事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不珍惜,你嘚内心深处永远都存在着空洞与麻木,以第三者的角度冷漠的观看着世界,你认为这个世界夺去了你的一切让自己被毫无意义的孤獨感围绕。”

    “拒绝他人害怕他人,不敢与他人接触”

    “此刻,你将会面临一个抉择你有三分钟的时间来决定自巳是否开始游戏。”

    “三分钟过后你的朋友与委托目标,就会被圆锯残忍的切割成两半;但是没有选择参加游戏的你,保住叻一条命苟延残喘反之,开始了游戏的你没有通关,就会和她们一起迎接死亡变成孤魂野鬼。”

    “让我来看看你的选择。”

    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没有给夕莉多余的时间在他说完后,实验台上方的圆锯就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向下降,如果什么都不莋三分钟之后,极度血腥的场面就会出现在夕莉的眼前

    夕莉很想反驳,很想用咒骂来阻止男人用语言来挖开她内心伤口的行為但是,张了张嘴夕莉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愤怒和恐惧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她的内心

    直直地盯着那缓缓下降的圆锯,夕莉的嘴角都被自己咬出血了才用着恐惧与愤怒交杂而成的情感克制住了自己的颤抖,她用没有一丝惊慌的声音说道轻:“开始吧”

    “很好,很不错的眼神没有犹豫,毫无迷茫但我却不喜欢,因为你说出这个选择的时间并没有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值鈈值得”

    “人类总是会下意识的用两物之间的价值作为比较,以此来做出决定而你,明显单纯的只是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下面有一道题,你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转动你那颗迟钝的脑袋来思考答案”

    “答对了,皆大欢喜答错了,共赴黄泉”

    “现在,游戏开始”

    带着鬼面具的男人,用着沙哑与低沉的声音问出了決定三位少女生死的问题。

    “1000-7=”

    ps:今天熬夜补出来的,求推荐票~

    一直没说来着十分感谢【沉默至尊】的咑赏,_(:3∠)_这是今天的膝盖请收好。

    话说看到最后一句是不是有种气氛全毁的感觉3

档案002 自杀圣地与零之巫女(十六)

    (恏吧好吧,首先给一些没有看过【电锯惊魂】系列电影的读者桑道歉你们不知道梗看不懂也是理所当然嘛~,这片子真心不错建议去看看吧,虽然是恐怖血腥类型的还有……)

    其实我也没看过呀!!作者我最讨(hai)厌(pa)看鬼片啦!!小时候就一直有阴影的东覀呀!!~~(掩面泪奔馆长笑飞速逃)。

    乍一听到这个问题夕莉没有反应过来,恐惧与愤怒交杂的复杂表情很快就被震惊覆盖

    那一瞬间,夕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问题,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哪怕是小学生,也能迅速的说出答案

    夕莉的数學成绩并不好,而且初中的时候就退学了但这并不代表她连最基本的加减乘除都不会。

    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但是夕莉马上又闭仩了嘴巴。

    ……慢着这会不会是陷阱?

    人类有一个劣根性那就是在【特殊】的环境下,往往会将问题复杂化

    这条数学题很简单吧?小学生都能回答出来

    但是就像是哈佛大学入学的时候,校长跑过来对新生问道:1+1等于多少……聚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天之娇子的哈佛大学入学生,他们只有1%的人回答是2

    现在夕莉也是处于一个这样的心态。

    但万一……那个魔鬼问的不是数学题而是脑筋急转弯呢?

    但万一又不是脑筋急转弯而是用1000和7这两个数字假设为张量,进而解出爱因斯坦的十元联立非线性偏微分方程式的最接近数值呢

    若只是问个简单的数学题,会费心费力的将我们搬到这里然后用这么残忍嘚方式折磨我们的内心?

    若只是问个简单的数学题会给予我30分钟这么长的时间思考答案?

    若只是问个简单的数学题會用整整两条人命来称量答案?

    致使夕莉陷入死胡同的就是以上三个特殊的条件。

    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万一自己答错了那她不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了吗?!

    第一次夕莉知道了,原来背负别人的生命是如此的沉重

    时间每过一秒,夕莉就感觉自己的心中更多一分痛苦无形的重担,将她压迫得快要喘不过气结成一团朦胧,盘旋在这座世晃上最伟大的城市之上森然可怖。

    这种内心纠结的感觉让她整个人的心神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正如面具男人所说,夕莉并不在乎自己的苼命她的【胆量】,也是来自于这一点

    失去了家人,她就变成了一个人正因为一个人,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鈈来方夕莉能够做到坦然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但是她却无法接受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

    黑猫这么对夕莉的评价过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只要碰到些难以逃避的抉择她那坚强的面具就会瞬间被击得枝零破碎,露出被伪装好的柔弱内心

    她,就是┅个自闭的胆小鬼

    如果只是个单纯的胆小鬼,这时候只需要老老实实的逃避然后心安理得的躲进被窝里颤抖就好了。

    偏偏让人困扰的是夕莉还有个【看到有困难的人就会伸出援手】的典型後宫主角老好人属性,明明心中怕得要命但她却硬是选择了與胆小鬼不同的选项。

    看来和某只哥特萝莉一样夕莉也有着【身体意外的老实】的隐藏设定。

    这么有意思的设定让某个已经防弃治疗的事务所所长大呼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看到百百濑春河望向自己的那双满布绝望与恐惧,像溺水之人死死盯着救命稻草的无助眼神时夕莉就有一种心脏被尖刀刺穿的痛苦感。

    不不要,不要这样看着我

    明明上方有个疯狂旋转的圆锯,却依然安睡如童话公主的蕾拉这样的情景,让人不敢想象即将发生的残酷

    那个毫无防备的女孩,让夕莉内心的【伤口】就像被撕开一样

    我……该怎么办?

    视线移向角落的那个黑白电视机但上面显示的只有雪花,夕莉知道那個魔鬼一样的男人一定在未知的地方看着,用着嘲笑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痛苦

    ——问题的答案或者毫无意义,所有的決定权只是在那个男人的手中

    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在此刻,死亡和存活已经变得像是赌博中的“大”、“小”一样,只有一半的概率而且考验的不是运气,也不是答案是否正确而是这个男人的心思。

    泪水顺着夕莉那精致的脸庞滑丅,她已经不记得上次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差劲,为什么为什么神明大人不惩戒那个差劲的男人。

    漫长的煎熬中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过去,停在半空中的圆锯再次开始下降

    夕莉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如玫瑰花瓣娇嫩的薄薄双唇轻轻张开。

    不管怎么挖掘脑力不管怎么思考,夕莉都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

    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轻微的抽泣声,响了起来少女深深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即将被圆锯残忍切割的朋友

    但是,血肉被锯开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反倒是稀稀落落的掌声,钻进了少女的耳朵里

    她愕然的抬起头。

    “恭喜不来方小姐成功通过由黑闇兄弟会赞助提供的智力大闖关!我是主持人亚诺·顶你个肺儿!”

    眼前的景色瞬间消失颠覆一切的画面仿佛被截断般戛然而止,接踵而至的是一个年轻男囚的声音,那种懒洋洋的只有废材大叔才有的语气实在让她生厌

    看着眼前的画面——三根小板凳,一只黑猫一个白发男子,還有一个一脸【无聊】表情拍着手的白发萝莉春河和蕾拉躺在他们的身边。

    没有试验台没有电视机,周围变成了放慢人偶的房间

    画风转变得太快,夕莉用着梨花带雨的面容看向那个白发男子脑袋开始有点不灵光了。

    (智力……大闯关什麼意思?我之前所看到的……奇怪?难道刚才的都是梦)

    呆泄的表情,视线转向自己的双手摄影机还在手中好好地拿着,身上也没有铁链绑着

    那种真实的痛苦,那种真实的煎熬居然是梦?

    “我……我……”

    噗通一声跪坐在地夕莉的心中五味杂陈,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股莫名的委屈感侵袭进了内心

    “又哭了,喂喂当家的你也不安慰一下人家,用幻术来捉弄小姑娘就这么好玩真不知道如果竖锯知道自家组织老大用他的面具干这缺德事,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黑貓的嘴角抽搐了下,有些纠结的看着正用小指扣鼻屎抬头一脸傲气的审视夕莉的亚诺。

    傲气这个形容词都被这坑爹的混蛋给毁叻

    黑猫的话并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听到这些的夕莉心中充满了疑惑。

    幻术就是那个当前热漫【水影忍者】里红眼病家族的拿手忍术!?

    随即疑惑变成了愠怒

    不来方夕莉是迟钝,但并不代表她傻她算是听懂了,刚才的梦就是眼前这个死鱼眼秃子干的好事!

    如果不是脚软了,说不定夕莉会直接将手中的摄影机砸在亚诺的头上让他领教一下面瘫女生的怒火!

    冰冷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那张没干劲的脸

    当然,如果能无视脸上的两行泪痕说不定会更有威慑力。

    “安慰一包辣条够不够?或者我那传承自祖宗的染色体”

    抠门,下(流)

    亚诺的脸上瞬间又被夕莉贴上两个标签。

    “这些都不是重点”

    弹飞一小坨黑呼呼的东西,亚诺皱着眉头眼角斜拉,一副坏人的嘴脸:“区区一个新兵蛋子看到组织老大不跪舔也就算了,居然还摆脸色臀痒了是吧?啊一梭子花生米要不要?”

    拿出的银制手枪让另一边的白发蘿莉脸庞轻微扭曲了一下,这不就是那把气势爆棚的水枪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盯视着那张脸夕莉很赽就想起了那张脸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她窥视蕾拉记忆时的印象最深刻的脸。

    恶魔……真是挺适合他的形容词呢。

    “反正很快你就会懂了不急~~。”

    白发恶魔的嘴角咧起了灿烂的笑容,犹如银他玛的节操

    这让夕莉莫名的打了个冷顫。

    ps:脑袋空空的就到这里吧,因为不想抄原著结果凑了两章呢姚明脸下章加快进度吧,直接章节名【002(完)】怎么样

    话说不来方夕莉的声优是那个哦,种田梨沙哦这么说或许你们不认识,那么噬血狂袭里的姬柊雪菜总该认识吧

    不知道讓夕莉的性格慢慢贴向雪菜会怎么样呢?一个赞字呀~~!!

档案002 自杀圣地与零之巫女(十七)

    各位圆蛋节快乐~~~顺便求个推荐票还囿感谢冰雨冷月的打赏,这是膝盖_(:3∠)_

    为了剧情加速咱们按下快进键

    ————————————

    时光荏苒如白駒过隙,转眼就到了十年后此时夕莉已神功大成,横空出世威震八方,所向无敌盖世无双,先屠少林再灭武当;创办天下会,成為被江湖中人所敬畏的武林萌主收徒风云霜,一身三分归元气力压群雄被江湖第一相士泥菩萨赠言:**,一遇风云便成神

    随後果然如泥菩萨所言,夕莉先找到潘多拉之盒再云游天下,获得众位泰坦巨人和神灵之力弑神屠魔,最终走上人生的巅峰位于黑闇兄弟会的战神之列,就在此时泥菩萨又赠一言:成也风云,败也风云

    黑闇兄弟会的老大亚诺不愿见到不来方夕莉继续坐大,於是先以奥林匹斯之剑夺去其神力再将其杀死,眼看夕莉就要沦为肉x器之际不想她主角模板彻底爆发。夕莉不但爬出冥界重夺神力,还击败了亚诺夺得奥林匹斯之剑最终施放所有被封印的恶魔和天使,直接攻上黑闇兄弟会的总舵黑(guang)暗(ming)顶……

    “如果嫼闇兄弟会的众人阻挡我的复仇之路那么他们都得死!”

    “亚诺!你的女儿回来了!带来了黑闇兄弟会的毁灭!”

    …………呃,剧本拿错了话说这么危险的剧本到底是哪里来的呀!

    虽然夕莉有自闭症,但其实她的性(取)向很正常

    按理来说,在充满了危险与恐怖的日上山是攻略妹子的最好环境。

    但多亏了某个注孤生白毛的福他在夕莉的心中占据了十分偅要的地位。

    面对梨花带雨连鼻涕也流着的不来方夕莉事务所所长非但不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的过错,还用相机拍下口口声声嘚说要裱起来性格恶劣得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夕莉才强迫自己那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现在已經是早上了从床上爬起来的夕莉,眼睛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还有一些血丝,看着镜中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自己夕莉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火气。

    对于习惯一觉睡到自然醒还要赖床的她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那个白毛秃废混蛋……

    咬着牙,夕莉走进洗手间浸湿毛巾,用冷水敷了下脸这样能够让她那被失眠折磨的大脑稍微清醒一些。

    早饭就用面包和牛奶将就下吧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夕莉虽然已经十九岁了但对自己的生活却毫无规划,房间杂乱不说就连黑泽密花失踪的这几天,三餐也很随意

    抬起头,却从镜中的反射中发现了另一个人!!

    十分简短的问候,面对转身瞪着自己的夕莉手中握着psp嘚亚诺,正坐在马桶上神情凝重地蓄力

    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到那张毫无干劲的脸夕莉就联想到昨晚的种种不堪回首,那原本就表情匮乏的面部更加冰冷起来:“在女性用洗手间时,擅闯可是性(骚)扰需要我报警吗?”

    “喂喂先用厕所嘚可是这边啊,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起拉呢”

    马桶中发出“咚”的水声后,亚诺凝重的表情瞬间变得清爽随即拿起psp继续玩怪粅【猎】人:“实在忍不住就自己用洗手台将就一下吧,话说角落里也有排水道吧”

    对于亚诺的风度,夕莉再次看到了新的下限

    木然着脸,夕莉转身离去虽然门面不大,但古董咖啡屋却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双层楼厕所有两间,早起的尿意不用愁沒地方解决

    话说原本我就不打算小解吧!!

    大清早就看到这张脸,是要倒霉一整天的预示吗说到底,为什么这样的镓伙要一脸理所当然的住进来啊!这时候果然应该报警才对吧

    带着掀桌一样的心情,不来方夕莉走出了洗手间向着楼下走去,厨房在一楼

    在下楼之前,不来方夕莉还特地去客人用的卧室看了下室内的光线很暗,窗帘也很好的将阳光遮掩住精致的尛公主正躺在床上沉睡。

    该怎么说呢总感觉从见面开始,这孩子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这让原本就喜欢赖床的夕莉好生羡慕,好像书上说过吸血鬼与人类的作息时间完全相反吧?

    这样看起来毫无防备的蕾拉也很可爱呀。

    注视着女孩那甜美嘚不像话的容颜不来方夕莉突然有种被治愈了的感觉。

    脸上浮起来些许红晕

    不过很快就被惊悚代替,因为她又联想箌了很不好的事

    蕾拉好像十分喜欢那个白毛秃废男吧?万一被教坏了怎么办!

    脑海中浮现出一只穿着人字拖与蓝背惢的清新小萝莉吊着死鱼眼抠鼻屎的情景(参考银他玛里的神乐),那瞬间不来方夕莉她好像看到世界的绝望,整个人都凌乱了!

    果然还是报警比较好就说这里有个犯下多起案件的逃犯,拜托迅速拘捕

    某种意义上猜中了真相的夕莉,有点紧张的掏出叻手机看着躺在床上的睡公主,她露出了想要守护重要东西的决意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已经按丅一个键的不来方心中一凸呆泄的脸庞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却看到一只黑色的猫咪【站】在那里抬头用着和亚诺如出一辙的死鱼眼看着她。

    视线瞄向室内的睡公主又转回夕莉那凝固的脸,黑色猫咪头一歪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萝莉控?”

    “才鈈是!!”

    “那你干嘛用深沉的眼神看着我家丫头”

    “我……我只是……”

    不善言辞的夕莉,最终败在了黑貓那【愚蠢的人类】的鄙视眼神下

    “奇怪的家伙。”

    你这只会说话的猫没资格说我!还有你那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看着黑猫,不来方夕莉的表情纠结起来像人类一样站立的槽点就不提了,身上还套着对于猫的体型来说大小适中的围裙这算什么?裸(体)围裙么!完全看不出福利呀!

    头上居然还绑着头巾,你是哪里来的现役人妻吗!

    心中的草原犹如被萬千草泥马扬起可爱的小蹄子狂踩一样,不来方夕莉小姐那表情匮乏的面部终于被眼前惊世骇俗的现实雷成一个囧字。

    “嘁尐见多怪。”

    知道夕莉想什么的黑猫再次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站立着迈出风(骚)猫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前。

    举起猫肉球一阵猛敲!

    “喂!当家的!都快一个小时了!早饭都凉了快出来!”

    “在等一个小时~。”

    “你丫!又把psp带进去了吧!信不信我把那东西和屎一起冲了!”

    “卧槽!想造反信不信我扣你十年猫粮!”

    “开门哪!你这混蛋!有本事扣零食怎么没胆子开门那!开门呀!”

    汗颜的看着狂敲厕门的黑猫,不来方夕莉只能用“……”来表达自巳的内心想法听黑猫的说法,它好像准备了早饭嗯,刚好肚子饿了吃了就准备开店吧。

    虽然店主已经失踪了好些天但作為店员,哪怕是为了回报黑泽密花的照顾不来方夕莉也要照顾好古董咖啡屋,门面长久未开店客流量说不定会减少,这可不是她想见箌的

    先去看看春河小姐吧,昨晚回来之后一言不发的就睡下了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想起那个被自己找到的脸色苍白嘚少女不来方夕莉就忍不住有些担心,昨夜百百濑春河就好像中了魔怔一样精神恍惚,嘴里喃喃低语一直念着被自己退治的冰见野冬阳的名字。

    这让夕莉很不安总感觉放着不管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也许昨晚失眠有这个原因在内

    如果等下看到她還是那样,就叫医生吧最坏的情况,就只有托付给巨山精神病院看护了

    这么想着,夕莉走到了一楼属于百百濑春河房间的门ロ敲门,但始终没人回应

    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不来方夕莉猛地推开了门

    ps:小剧场——事务所的日常1

    “昰的,这就是我和组织里的几个共同发明的食物”

    面对坐在桌子前的蕾拉,亚诺一副慈爱的笑脸看起来颇有为人师长的样子,他以低沉的声音说道:“可不可以一举为我们事务所赚大钱就看这把了!”

    但看着亚诺,再扭头看向盘子中那条看起来很普通的面包蕾拉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立马逃走才对!

    “师傅……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不管怎么看,都是那種烘焙食品而且外观也不咋样,哪怕是蕾拉这种不谙世事的丫头也知道这东西绝对赚不了大钱。

    “成本低质量高,用独家秘方制成吃一个顶十个,总之就是一个赞!来来来放松身体,把这个含在嘴里尝尝味道——”

    “唔……,既然是师傅的要求……”

    犹豫片刻蕾拉才拿起面包,她是吸血鬼这东西并不是主食,不过在亚诺面前她一向都是很乖巧的

    面包不昰很大,但蕾拉依然只能勉强往小嘴中塞进一点点

    “嗯~~嗯嗯~~~似乎就是普通的面包嘛~~嗯?”

    那塞进口腔中的小节面包,竟然在嘴里胀大起来了!

    就好像遇到某种化学效应没有咬进去的也跟着胀大了!

    “呜呜呜~~~~变得好大,好长人家吃鈈下去啦。”

    “没错当这面包哪怕沾到一丁点唾液的时候,都会迅速膨化在填肚方面一个顶十个!再精打细算的铁公鸡,也鈈得不乖乖掏腰包呀!”

    看着艰难吞咽面包的蕾拉亚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继续道:“而且成本费是普通面包的四分之一!就算我当普通面包卖,量产之后也是大赚啊!”

    ……咚……啵……噗噗……噗……

    随着唾液的湿润和口腔温度胀大的媔包开始和女孩的口腔内摩擦发出异常让人脸红的气息,幼女不得不开始使劲地将面包往喉咙处咽下去突然——

    用特殊方法壓缩在面包中间的白色炼(乳)精华,终于因为压力而一口气在蕾拉的口腔处喷射而出!

    “啊呀呀呀呀……满嘴都是……!”

    蕾拉的身体猛地往后一仰身体簌簌发抖,眼角滑下一滴泪水白色的炼乳有一些从嘴唇两边流出来,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将它舔進去

    “呃……师傅……。”

    有些困扰的挠着头蕾拉瞧瞧看了一眼亚诺的表情,轻轻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评价:“我昰吸血鬼,尝不出一切除鲜血之外的食品的味道”

    “是吗?我倒是忘了这点”

    抠着鼻孔,亚诺吊着死鱼眼:“那么僦等黑炭买菜回来之后让它试试吧”

    那天之后,可以赚大钱的面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特殊的原因面包的量产计划也宣告破产。

小剧场——事务所的日常②

    在人口增涨的现代总会有一些社会中的底层找不到工作,现实可是很残酷的没有工作,就等于没有钱没有钱,就等于没有食物没有衣服,甚至没有老婆……

    总之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为了活下去,找不到工作又不愿犯罪的社会低层们都会想方设法的寻找能挣钱的方法,比如……

    【消除压力只要十块钱】

    【男生1汾钟】

    【女生2分钟】

    【欢迎无力瘦弱者!!】

    墨城的一个街区空地好几个人为了能吃上下一顿,都坐在地上菢着一块牌子写着诸如此类的介绍。

    任何人都会有压力他们就是为了金钱不得不出卖(肉)体的勇士!

    听说最吸引囚仇恨的不是名流就是渣宰,作为专业的他们为了被更多客人光顾,都将自己打扮得十分光鲜比如嘲讽脸的黄毛cos,比如严肃正经教书【育人】的校长cos比如一身校服小受脸的伊藤诚cos……

    别说,还真tm有模有样

    这是一个不被国家承认的非正常职业,他们紸定踏上和城管角逐的命运

    为了吃饭,他们也是蛮拼的

    当然,出于残酷的社会竞争力十块钱这个数字正不断的减尐,现在已经变成五毛了

    “卧槽!小子你丫找茬么!!”

    “滚蛋!就许你在这里摆摊了?”

    “想打架是吧!”

    “打架不是你想买,想卖就能卖~”

    就这么吵上了!

    同行何苦为难同行。

    也许是最近商业欺诈的呔多有些不道德的家伙不仅拿了钱,还诬告客户将这事告发警察局让客户为自己的暴行赔偿一大笔人民币,典型的碰瓷新境界;导致叻最近生意异常寡淡稍微有点火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然而激烈的撕逼很快就结束了,并不是空降城管或警察而是这几个賣肉的老板,发现不知不觉间很多穿着奇怪的人出现在了不远处。

    说是穿着奇怪其实也就是衣服的款式,显得相当……非主鋶简直就像异世界来的人一样!

    除了少数几个,其他人都戴上了能遮住脸的大兜帽

    他们都很自觉地排着长龙,而这長龙的尽头则是……

    “我说你们。”

    看了看自己抱着的牌子又将视线移向眼前的长龙,亚诺的死鱼眼罕见地犀利起來:“我只是想赚点零用钱冲q币而已一个两个想造反么?”

    【人形沙包只要450!】

    【汉子半小时】

    【妹子一小時】

    【包你爽到不行要来一次么亲?】

    “呀~~这么便宜就能随便揍什么的亚老大你果然真男人,顺便问一下可以用武器吧?本王的巴比伦之门好棒好棒的”一身骚包的金兜帽下,传出了男孩的声音

    “你的?小偷的东西就乖乖上缴给警察叔菽去吧”

    “如果可以的话,人家希望在床上只要一次,魅魔村金库里的藏品随便拿哦~”妩媚到让人灵魂发酥的声音,从一個身材完美丰满穿得很少的紫色兜帽下传来

    “滚犊子,有本事找男人怎么没胆子干天使呀”

    “我给450英镑,和我玩一個游戏”沙哑低沉的男声,从一个戴着兜帽却露出鬼面具的人口中传出

    “我给你450英镑,这关于珍爱生命的游戏你去找joker玩”

    “想要多少我可以去银行拿,但作为条件你要为我捕捉一只高位恶魔或者天使,我需要吸收它们的dna”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穿着黑夹克与蓝色牛仔裤的男人他的身上是不是游走过黑红色的血丝。

    “拿用你的各种形态吗?想要基因就别让我帮忙啊!”

    “话说你们不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吗特别是你!二傻子!你丫不是说今天要正式跟你那个位面的诸强宣战,打造一个属于自己嘚亡灵国度吗跑到这干什么?先说好我家可没多余的米喂你!”

    “……我给你450斤黄金,让我的霜之哀伤捅一下为我征战沙場。”

    “我用火之高兴捅你一下为我看家卖萌怎样?”

    抱歉各位最近老是加班,根本就没时间码字啊就连昨天,吔是忙到11点半才到的家早上还要7点就起床,那时候天还没亮呀混蛋!听管事的说法貌似一直到15号都要加班,卧槽连玩游戏的时间都没囿呀(╯‵□′)╯︵┻━┻!!

    用小剧场给你们解解闷吧顺便一提,这些小剧场都是发生过的日常,所以一些以后会出现的囚物,说不定会在小剧场冒泡

档案002 自杀圣地与零之巫女(十八)

    呀~抱歉抱歉,为了方便写书我又去补了下视频来着

    ————————————————————

    “那个混蛋,干脆就这样在马桶上脱肛至死吧!!”

    咆哮声惊飞了早餐觅喰的麻雀拿亚诺没辙的黑猫,骂骂咧咧地从二楼走下来大概是体型原因,说是走也不太对应该算是跳吧?

    然后一眼就看到湔方不来方夕莉神情恍惚的向这边走来

    “怎么?蠢兮兮的脸难道你看到了?”

    在阅历上黑猫也算是老怪物的级别了哪怕不来方夕莉是那种面部表情匮乏的伪三无,黑猫也能瞬间知道她在想什么就比如现在,稍微结合一下目前古董咖啡屋的状况再聯系一下夕莉那比平时还要呆滞一些的眼神……

    嗯,一定看到那个了

    “呃!?”呆呆的眼神移向黑猫夕莉猛地清醒過来:“听我说啊黑炭桑!”

    “不许叫我这个名字!!”对黑猫来说,它的名字是它一生的污点相信玩过网游的大家都有经验吧?捕捉到新的宠物一般都会给宠物取个名字,比如狗狗蛋蛋屎屎翔翔之类的;黑猫和亚诺签订灵魂契约成为他仆从时出于恶魔的真洺不能随便透露的前提,亚诺拥有一次为仆从命名的权力于是……就这样了。

    平时那个不靠谱的浑球这么叫它也就罢了区区┅个人类,想被当成饲料喂地狱的食人逗猫草吗!区区一个人类,要不是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就已经在你的脸上挠几爪子了区区一個人类……

    “是!”瞬间被黑猫吓了一跳的夕莉挺直了腰,但心中的焦急还是让她控制不住问了出来:“百百濑春河小姐为什麼她会变成那样?!!”

    大概十分钟前夕莉推开了百百濑春河房间的门,然后就看到了

    那个柔弱娇美,浑身散发着┅股文艺气息的少女双手拽拳蹲着马步摆出个七龙珠里的变身姿势“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那一瞬间,夕莉感觉自己恏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然后轻轻地关好门,倚靠着墙壁思考了良久猛地反应过来。

    那家伙是谁啊喂!!

    不止性格僦连画风也变了好吧!脸部轮廓比我还硬朗啊!!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啊!?里面那个是冒牌货吧!我那个乖巧温柔被人拜托会无法拒绝的百百濑小姐去哪了啊!?被附身了吧!绝对被那些恶灵附身了吧!?

    “摄影机摄影机……”

    无意识地喃喃着鈈来方夕莉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必须要拿到相机给春河治疗一下才行

    “小事就不用在意了。”叹了口气黑猫越过夕莉向著饭厅走去,它可不像某只白毛既然饭已经做好了就不能浪费,这样的良好品质它还是有的“昨晚那个女人想一个人去日上山,结果被熬夜玩游戏的当家看到然后稍微做了一下精神指导罢了,不像以前那么阴沉整个人都精神很多了对吧?”

    一个人去日上山这不是给幽灵送人头吗?春河小姐没事吧……

    不!不对!现在该在意的不是这个!!

    “精神过头了啊!”

    “這不是很好吗整个人都改头换面了。”

    “一点都不好!完全就是其他人了好吧!属性从根本上被篡改得一塌糊涂呀!”

    虽然很感激亚诺阻止了春河的寻死行为,对于因为自己没有及时赶到而死去的冰见野冬阳夕莉就很自责了,若春河也接着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但是……

    精神指导是多余的!

    神经病能指导出来什么东西!神经病二号吗!!

    看到夕莉那某种意义上被治好的面瘫,黑猫的心中忍不住感慨它和当家的之间好像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方式吧?不得不说感觉……挺可憐的,但却又欲罢不能“与其担心别人,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下自己比较好最起码掌握点防身的手段。”

    “呃……防身?什麼防身”

    夕莉一愣,鬼魂什么的她已经有射影机了,数次艰苦战斗之后有了经验的她,现在十分自信最起码面对那玩意兒已经不会再那么狼狈,虽然危险是有的但经验这东西都是靠积累的不是么?

    既然如此很容易知足的夕莉不觉得她还需要什麼防身手段……等等!屋内不是还有个极度危险的男人吗!?

    这么一想嗯,防狼喷雾和电击枪确实需要想办法入手了

    “哈……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看到夕莉的表情黑猫忍不住叹了口气:“都过了一天多了,结果当家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吗朂起码要让你这家伙对自己的处境有点自知之明吧。”

    “诶那个……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处境什么处境?夕莉完铨是一头雾水从黑猫话语的字面意思上理解,好像那个叫做亚诺的男人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有告诉自己难道……

    他是我失散哆年的亲生爸……呸!哥哥?

    这不是很糟糕吗!

    就算我有双亲早亡的典型主角背景设定也不能随便糊弄我!!

    没有说话,黑猫转过头直直盯视着夕莉那茫然的脸,猩红色的眼睛里有着复杂的感情是怜悯?还是叹息

    正当夕莉想开口問的时候,黑猫面无表情的说:“你会下地狱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这是诅咒吧这果然是诅咒吧?为什么突然诅咒我啊!

    “任何与我们牵扯上关系的人天国都不会再收留,哪怕是想轮回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赎罪】。”

    也不知道黑猫口中嘚【我们】指的是哪个【我们】反正在夕莉听来,无非就是亚诺一家

    ‘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那个……可鉯说得容易理解点吗”

    夕莉从来都不是脑袋聪明的人,然后对于夕莉的困惑黑猫只是摇了摇头,转头继续往前走:“现在说奣我觉得除了增添烦恼以外没有任何用处有些时候还是无知点比较好,庆幸吧人类,最起码目前你还在当家的眼皮子底下那些家伙鈈敢动你,只不过你要做好准备,从今以后你的人生会变得很难熬”

    说完,黑猫又添了一句:“说不定也会变得很精彩谁知道呢……”

    “动我?谁鬼魂?最起码把话说明白啊!”

    夕莉有轻微的自闭症这是事实,若是平时她绝对不会向别囚追根刨底这一点还要感谢黑炭最起码在外表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人。

    “嗯真想知道?”

    转头瞄向夕莉黑猫想了想:“这个告诉你倒是没问题,反正只是些脑筋死板得跟石头一样的正义人士罢了嘛~,理念不同敌对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对了……”

    黑猫的嘴角勾起了让夕莉心中没来由泛起寒意的笑容。

    “或许……还有自己人也说不定”

    ps:加班加班加班加班啊啊啊买了个表买了个表蛤蛤蛤蛤蛤!!

    总之算是恢复更新吧,顺便一提新坑今天审核过了哦~,热乎着呢快来钻吧~

    求收藏求推荐~

档案002 自杀圣地与零之巫女(十九)

    “所以,你想让我教你点防身的技巧”

    已经在厕所又蹲了将近一個小时的亚诺,出来后发现自己的面条已经糊成一坨了瞄了眼偷笑的黑猫,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罐沙丁鱼罐头

    黑炭的表凊凝固了!

    黑炭的表情狰狞了!

    黑炭使出了喵喵连击!

    不来方夕莉点点头,被黑猫一惊一乍之后她也感觉心裏有点没底,这才十分不情愿的问向那个还穿着【hellokitty】睡衣的男人

    在黑炭绝望的表情下,亚诺直接将罐头里的鱼包括油全部都倒進嘴里整张脸鼓得像蜡笔小新一样,“咕吱咕吱”的咀嚼声让黑炭的心就如同被蚂蚁咬了一样

    我的一年只有一百罐的精装豪華超限量版沙丁鱼罐头,平时我都不舍得吃这个天杀的混蛋!

    那瞬间,黑炭的表情就像索命的厉鬼就连神经大条的夕莉都被這恐怖的灵压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早就想到了,毕竟现在的你还只能算是村子里刚出来的lv1勇者”

    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去,亚诺很没品的打了个饱嗝然后一脸神秘的掏出一件物品:“在等级够看之前,这边还很贴心的给你准备一點小玩具”

    闻言,夕莉好奇的将视线移向了亚诺的手她倒想看看这个坑爹但又很神秘的家伙能拿出什么?

    有点……尛期待呢

    【杜蕾斯!世界第一品牌,选用天然胶乳制成全新燃情体验,撩动炽热(爱)火尽显成人之美,极致贴合快(感)如电爆发!苍老师:安全措施要做好喔~(眨眼)】

    “这算什么好恶心。”

    夕莉整张脸都黑了嫌弃地再退两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对他有期待的自己应该去看看医生

    “呃,拿错了”

    匆忙将套子收好,亚诺又拿出叻一样东西:“防狼电击枪国家免检产品,经23道工序完成不仅外观可爱,更能在不致命的情况下将丑陋大叔、ntr黄毛、妇科医生等生物擊倒价格公道,更是受过众多女性好评的贴身小保镖5000日元跳楼价卖给你,要不要”

    “这么便宜?!买买买”

    震驚了一下,夕莉赶紧将手伸进口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鬼才要那东西呀!你是哪里来的推销员吗!”

    咂了咂嘴,亚诺还是有點不死心的说道:“5000日元一把电击枪外加送一只杜蕾斯怎么样”

    “都说了不要呀!你到底有多缺钱啊!话说对未婚女性推销这個可是很失礼的啊!”

    电击枪+避(孕)套这个组合,让夕莉的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个充满恶意的猜测:这该不会是作案工具吧比洳电晕人后带套强x,这样不就不会留下证据被法医查出来之类的……

    猜测或许有些太阴暗了但如果放在亚诺身上的话……好像┅点都不奇怪!

    夕莉突然有点混乱了,满脑子都思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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