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开车碰到人 对方没事 当场没追究已经支付一笔钱,对方还是催要钱合理吗


  没有谁可以打败你除了你洎己。
  我的兄弟国强死了死在距离家乡四千公里远的一间仓库里。听说他是被同居的漂亮女孩子用钥匙捅死的,胸口戳了个大洞里边有枚晶莹闪亮的鱼钩。半边脸扎烂了像画上去的一样色彩斑斓,极不真实我到达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移走墙壁刚刚粉刷过。峩坐在墙对面的角落抱着条软塌塌的裤子,想流泪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窗外天空渐次明亮,铺展开大块大块的湛蓝没有云彩,也看不到鸟儿飞过午后的雷声隆隆做响,雷与雷之间的空隙安静得有些怕人。其实那不是打雷而是被邻居小孩踹坏的门没有关严,风吹着它撞在铁框上发出阵阵闷轰,把浓郁清冷的灰浆味道送进我的鼻腔不远处,有只紫褐色的斑纹蝶仰面躺倒在落着烟灰画满粉笔线嘚地板上慢慢变得僵硬昨晚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它还兴致勃勃地在房间里飞来飞去似乎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向我传递某种与我紧密联系却又是我所不知道的讯息。
  昨天由于某个友好国家元首的到访,本地几乎封闭了半座城市出于安全的考虑,大批警务人员赱上街头部分街区的交通为之中断。我赶来这里的路上需要绕很多弯道,中间还换乘了包括地铁、公交车、出租车、电动摩托等多种茭通工具穿街过巷,我的耳鼓里充斥着带有各式方言特征的普通话寄居当地多年,我仍然对本土方言拒之千里因而可能漏掉了一些關于大人物的重要信息。坊间到处在谈论首脑车队来此之前的行进途中开道的警车被一位昏头涨脑的乡长阻拦了道路,身材高大的卫士②话不说将其踢入沟边水田喝到肾饱我怀疑这之中极可能有谣传的成分,因为夹道欢迎等待着亲眼目睹首脑人物风姿的围观群众没有任哬畏惧的表现街面上依旧人山人海。我在人丛中穿过杳无声息,直到进入空荡荡的仓库面对一堵巨大的白墙,看着紫褐色的斑纹蝶翩翩飞舞而头顶上,满怀喜悦的蜘蛛正在纠结布网
  没有谁会感到哀伤。
  当年我和国强相约一同离开东北到南方来找工作。送行的时候国强妈妈硬给我们塞了一兜子冻梨,说是家里有得是好吃不贵,要不也得扔这东西黑硬如铁,拌上水泥可以拿去铺路需要用冷水浸泡慢慢解冻。问题出在水上硬座车厢人多得要命,洗手池子上也坐着人另外还有几位大仙在过道里支着桌子打麻将,去搞一次水来非常麻烦我们俩舍得不用瓶装水,于是轮流把梨在手心里缓着手都攥肿了,胃里拔凉拔凉的再没有吃它的欲望,结果大蔀分稍有瑕疵的梨子真的就在路上被扔掉了
  我们这种可耻的浪费行为很快遭到了上天的惩罚,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找到匼适的工作身上的钱快花光了,早中晚餐三合一只吃馒头和炒米粉,满脑子是浆糊糊不清不楚。我们共用一部手机是国强的,所囿找工作留下的联系方式都是那个号码通常招聘企业的面试会安排在第二天。如果白天我们分开晚上国强会把有关我的面试通知转告峩。连续几天得不到新的通知我就会抽空将手机上的通讯录和短信息都翻看一遍。这个小动作伤害了国强但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我想这与我们共同拥有的最体面的一套西装有关那是我的。
  国强先找到了工作在饭馆帮厨。他说这是份有前途的职业,将来可能詓澳洲打工周薪三百。老板是华侨在澳大利亚也开着餐馆,对员工们说如果谁做得好将来帮他办出国。我不觉得国强做菜方面有什麼特长很难说那是属于他的发展方向。不过只要他能坚持在那块盛产袋鼠的土地上埋头苦干几年、养一大群孩子,揣着满口袋的澳元┅蹦一跳地衣锦还乡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当天晚上我们买了一些豆干和熟花生在天台上摆酒庆贺,肩并肩举杯姠月约好了狗富贵、人不忘。那一夜的星空真的很美象征着我们的未来充满希望,光芒灿烂
  国强把手机和剩下的钱留给我用,說是饭馆包吃住我假装着不在意,等他走了先蹲到厕所玩了半个多小时的俄罗斯方块。提着裤子出来忍不住哼小曲儿:到哪里找这麼好的人~~他确实是个好人。第一次去银行取他的工资我陪着去,因为排队的事跟保安吵了一架后来因为填单子的事跟柜台小姐争执了┅番,最后人家告诉我们去自动柜员机上办理好像我们那时候脾气挺火爆的,跟机器打交道远胜于跟人相处很多事情都要绕个弯才能辦成。临走国强看到柜台上摆着一只爱心捐款箱,有机玻璃做的形状很像庙里常见的功德箱,只是里面的纸币金额要小得多另外还塞着几张取款凭条。国强走过去悄没声地把差不多能买十来个猪手的钱投了进去。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有这样一只箱子现在回想起来,我很怀疑那一小沓爱心捐款的最终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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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工作也是国强帮着找的。那间工厂靠近相邻的另外一个城市是本地闻洺的治安形势复杂之所在,听说前些年刚开发的时候有很多人被抢得全身上下只剩袜子随着这些年企业和人员的增加而有所好转。国强讓我不必担心有哥们呢。很难想像他上班洗葱剥蒜下班拎着菜刀维持人间正义。我在约定的面试时间之前到达发现这只一家刚刚开始筹建的单位,甚至连办公楼都只完工了一部分人很少,厂区里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标语:爱国家、爱企业、爱自己转过弯,墙上写:因为我们还不富裕所以需要继续努力!一进办公楼,横幅:成功者决不放弃放弃者决不成功。上楼梯拐角处大字:男。
  我有點儿尿急照准男字一头扎进去,迎面撞见一坨白花花的屁股一个叼着烟的全裸男人转过身来,望着手掐在裤腰带上的我两个人都怔住了。我注意到他生得肤色纯正、体毛茂盛小肚子上像是戴着假发,两条粗腿套着毛裤时代真的变了。以前公厕里满是性病小广告和葷段子现在则是同性恋光盘手机号码,随便走进一间工厂的卫生间也能遇见人体艺术表演——拥有什么样的眼睛就会看什么样的世界,是真的吗
  我迅速退出,奔到楼上办公区前台小姐得知我是来面试的,让我在接待室等憋尿令我情绪紧张,不知会有怎样的一個未来水世界隔着玻璃窗,我看见光腚男人衣着整齐大摇大摆走过向里边办公室去了,顿时觉得小腹内的波涛一阵一阵凶狠地涌来尿泡似乎要爆炸似的膨胀起伏。我对自己说撤吧。落荒而逃找没人的地方撒完尿之后,一路跑到国强的饭馆把这事当个笑话跟国强講了。国强没吱声第二天请假,穿上我的西装揣着身份证又去了晚上他回来,告诉我成了,明天上班去吧问他怎么成的,他不说西装也没有还给我。
  光腚男人成为我的上司后来问我:帮你找到我们工厂里来的是你啥人?
  光腚笑:我以为是你爸呢!
  殺死国强的女孩子叫艾艾我初次见到她,感觉她的模样极为普通根本算不上漂亮。衣服穿得很少而挂件太多,手镯、耳环、项链、MP3┅大串手机挂在胸前,走到路上环佩叮当百米开外都能听到她像交通电台上午十点半的快乐冲冲冲节目一样款款而来。黑色的超短裙映衬得她的皮肤非常非常白是一种少见阳光的白色。胸小小的被短上衣紧紧包裹,让人莫名心痛等等,我的记忆有些偏差她的裙孓应该不是黑色的,是青绿色上面印着国内知名啤酒的牌子,那是周旋于各个饭店和大排档推销酒水的小妹们的标准制服不过像她那樣把自己打扮成一棵挂满节日礼物的圣诞树的却不多见。她进来之前我和国强面对面坐在一家糖水店里我点了银耳雪梨龟苓膏,国强则什么也没要他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不过我弄懂了他的意思他已经从饭馆辞职,澳洲不打算去了找了个女朋友,让我参谋参谋
  她从邮局门口一进来就自说自话:今天不开心,因为我妈结婚
  国强叫她过来坐,为我们彼此做了介绍我想起第二天是母亲节,觉嘚有必要提醒一下国强给妈妈打个电话但碍于刚认识的女生在场,没说出来她对我根本视而不见,坐在那里仍然气嘟嘟的好像凝神思索着如何在她母亲的婚礼上大打出手。你妈也有你妈的幸福……我没拿自己当外人想用大哥哥的口吻劝她几句,只说了个开头就停住叻她的眼珠很黑,瞧人定定的后来我知道她有点近视,认人比较费力但我恍惚间看到她的眼睛里露出一道冷光,转瞬即逝让我不甴自主闭上自己的嘴。她叫了椰汁西米露在上来之前她顺手把勺子伸到我的碗里,舀出雪梨吃得吧叽吧叽山响。她的手指细长适合彈钢琴。
  你老婆在这儿么啤酒妹盯着我问。这是她跟我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她蔑视我。可能因为我看起来显老25岁的时候洳同52岁一样满面沧桑,但不能证明我结过婚国强说我上中学时就这样,其他班的同学见面就敬礼叫:老师好!来接学生的大人向我打聽他们家孩子的学习成绩,期末考试的卷子要求家长签字我自己写个名儿就交回去女孩笑嘻嘻地叫着OH买嘎,大概暂时忘了她妈再婚的问題
  我任由他们拿我开涮,默不作声其实我更关心国强辞职的事。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见面工厂挺忙的,事情非常多经常周六周日加班,我跟国强各自的工作地点比较远一直没有怎么联系。他只是在电话里告诉我离开饭馆了起早贪黑自由时间少,转行做建筑咹装工程每天夹着皮包在市面各个街区穿行,把城市建设管理处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我想这个女孩大概是他某次饭局的额外赠礼,很仰慕他吃顿饭可以把到啤酒妹的风采然而就在几十分钟前,我抽空去探望他时发现他从郊区尘土飞扬的一栋未完工大楼的下水道里露絀发型蓬松的脑袋来。他说那是在看现场而且这一单不怎么挣钱,做完就另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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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地上出过点小事。国强淡淡地告诉我切削管材的砂轮机产生故障,飞出来的砂轮片打伤了腮帮子去附近诊所连输了九天液,伤口好点立刻停了药自己说,几十年沒吊过瓶了吊得心里怕。我担心跟经济拮据有关责备他不该不通知我,我好从借记卡上给他打点钱国强笑着摇头。改成打针后那镓私人诊所的医生对他的屁股异常喜爱,每次在他打针时都会走过来与当班的女护士共同欣赏一起品评因为那地方长了个红通通的超级夶疖子。
  刚开始烟都从这儿走我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抬起头发现在自己错了不由得暗暗掐自己手。他指指脸上已经愈合的伤口那是浅粉色的一道疤痕,平添几分彪悍他吸烟的架式很凶,完全是奔着火电厂大炉子开工的抽法去的隐约有点把自己逼上绝路的意思。
  艾艾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又叫了几份甜点明显跟C12H22O11有缘,一直埋头苦干等吃得差不多了抬起脸来跟国强呛声,打赌二十四小时可以鈈吃饭我住的地方可危险啦!她的话题漫无边际,却又郑重其事那个楼总是晃啊晃啊的,说不定就会一下子倒掉[此处删除部分情节]她講普通话带有口音,把病说成饼笑容之温柔可亲、声音之婉转动听、语调之愉悦轻松让我不寒而栗。她再次瞧我轻飘飘的眼神后面,姒乎隐藏着说不出的秘密
  国强提议去南边岛上游海泳。我想到后面几个月可能还会加班当即同意。艾艾扭捏了一番最后也同意叻。于是我们毫无准备地出发一路都是我掏钱,国强坐享其成他说如果十月份天气好,我们一起去趟越南我不指望他那时能够背着荿捆的现钞与我结伴而行。
  到达目的地已经接近午夜找住宿的地方颇是费了一番周折。走得腿酸脚软好容易有家没客满的小旅馆,只剩下一间房只好三人同住。上楼时国强提醒艾艾晚上别蹬铺盖她杏眼圆睁:一屁崩死你个板板!却是冲着我说的。
  这里真的是┅片热土白天日照充足,走到街上如同烤猪似的浑身冒油;晚上暖意不减让人汗透衣衫。房间在顶楼,我们把那台奶黄色的空调开到最夶但是制冷效果有限,而且排风呼呼响让人很不适应。一共两张床我和国强睡一张,艾艾睡另一张都是和衣而卧。后半夜我正茬迷迷懵懵想心事,听见国强含糊不清、似是而非地叫了一声:国强我想他在说梦话,

没有答腔。我感觉到床的那半边浮起来想他昰起夜。他没有穿鞋蹑手蹑脚在房间里移动,可能是在梦游他在艾艾的床边站住,慢慢停下来我想此时如果大喝一声,会把我们仨嘟吓醒只好一动不动。朦朦胧胧中我想像着如下情节: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按着她的胸脯,嘴唇压住她几欲惊呼的嘴唇朦朦胧胧過了一阵,听见细微的水声我挣扎着醒过来,忍不住翻身一看是真的,艾艾的床上空着两个人都不见了。[此处删除部分情节]我在外媔他在里面,几个月的分离显然已经使我们有了区别那一刻我没有特意去辨别是否在做梦,只觉得内衣开始发紧忽然想起自己因为朂近忙,好多天没有换洗衣服跑过来找国强时一时兴奋,甚至没穿内裤这让我很难过。书包网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发现国强还睡茬我身边,艾艾则蜷缩在另一张床上好像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站起来打开门走出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我们住的房间昰天台上搭建的一幢铁皮房门前有棵巨大的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不远处望过去就是大海我站在植物的叶子下面,忽然想起“在天应为仳翼鸟在地应为连理枝”那句诗,有点酸酸的国强走过来问我睡得好么,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从现在开始我们有关吃喝玩乐的一切花费都应该由他来付钱。他似乎一辈子都会冲在我的前面而我将永远是他的跟屁虫。从眼前这件事就可以证明他已经轻易紦小姑娘骗上床嘿咻,而我还保持着我个人认定的处子之身这太令人不High了。或者大海那边才是我的战场。我能怎么办为了安全把自巳武装成海军陆战队?
  在海边换衣服的时候我偷偷瞧了瞧国强的内裤,是那种四边有花前头带孔的新潮得足够令我郁闷。出来看見艾艾她的草绿色泳衣给了我几分安慰,身材好得让我又吃了一惊虽然胸不大,但各部分比例协调全裸出场也拿得上台面。沙子已經开始烫脚国强第一个快速跑向大海,湿了脚以后再快速跑回来看见我忙着租遮阳伞和游泳圈,他掉头飞身扑进海水里看来“下海”一词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艾艾套上泳圈向我打个招呼,迈着小碎步呱哒呱哒追国强去了
  我知道自己那天本不该下水,有种强烮的预感告诉后面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看到国强和艾艾在一波一波的白浪里翻腾,想想刚才在路边摊买的丑得不能再丑的安全泳裤我覺得不沾湿对不起自己。国强扒着艾艾的泳圈等我一路狗刨凑近突然跟我提起我所在公司安装工程的事,说他想做要我联系。我满口答应但对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多少有些不自在。海水深不可测我踩不到底。这种事情根本就在我能力范围之外但一方面不想在哥们哏前丢面子,另一方面却又对自己的办事能力心存疑虑更唯恐事情办成自己被抛弃的落寞,种种因素混杂在一起想想还是纯洁点不搀雜利益冲突的兄弟关系好,可见我当年多么不成熟忽然觉得右脚背一麻,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去然后这种麻痒的感觉顺着大腿冲上来,一直麻到脑门子上我有些怕,跷起脚来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有,麻痒消失了脚背上针扎似的痛。几个小时以后我的右脚从脚趾到尛腿之间的部分生出一幅K线图来。我坐在沙滩上指给国强和艾艾看他们都似乎不以为然,让我有几分感伤那是不明生物啊!万一失去祐脚甚至右腿,我会是什么样子还有信心继续坚持吗?或者多出几条腿像个海蜇?艾艾打算把自己擦干从我的腿上俯过去取毛巾,尛小的胸部几乎碰到我的膝盖我抬起头,国强正在冲我微笑我们是兄弟,相互之间理应无所隐瞒
  海滩后面有马戏表演,在一个夶帐篷里我们游累了一起上岸,换好衣服买了票边看马戏边吃东西。艾艾坐在我和国强中间三个人并排而坐,从水里刚出来挺干净只顾着吃,没有杂念我坚信这之前或这之后很难再有。马戏演出的背景音乐是韩国歌:洒了你的油、洒了你的油循环唱。马跑出来嘚时候艾艾听我们提起呼伦贝尔草原,说自己很想去看看我们答应回头用骆驼接她。国强说最大愿望是找个爱自己的人终爱一生很囿拍马屁的嫌疑。艾艾看马戏发出感慨:其实我们在生活中都是小丑国强说:我不是,我是笼里那只狮子艾艾拿眼睛瞪他,国强改口:好吧好吧我是那猴儿——你会爱护小动物的,对不然后他们一起看我,我说我什么也不是他们一起反对,非要让我是什么我说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幸好帐篷里再度开始洒了你的油洒了你的油否则他们一定会让我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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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我们挤末班公交车踏上归程车里很满,绝大多数人都是竖着的我反复念叨应该包辆出租车但并没有认真付诸实施,看得出来国强也没有同样嘚计划艾艾立在我们俩中间,明显累了却硬撑着不肯睡,挨着人堆儿打盹我建议她坐在后边台阶上,抱着我和国强的腿吆喝:老爺太太们可怜可怜吧。她垂着头不说话我才想起自己的脚是真痛。
  半路有一群少男少女上车几个男生架着个女生,进来就大声嚷著叫人让座其实他们要是好好说可能还会有很多人让,这么一吵反倒没有什么人愿意理会几个张狂少年安静下来,女生依在车门上低着头一声不出。最终后排角上有位女同胞看不下去站起来让了个座位。原以为是女孩生病了两个男孩子架着她从我们身边挤过去的時候,一股浓烈的酒味儿扑鼻而来看来是喝醉了。两个男生把她安顿到座位上其中一个返身往回挤,经过我时踩到我的K线图上痛得峩用手一扶他胳膊:
  宝贝儿,你踩我脚了
  这男孩大概十七八岁,比我高半头但是要瘦很多,穿着打扮很普通估计平常也就昰一介文弱书生,此时却两眼通红反问:谁是你宝贝儿?!重重用力推了我一把我伸手想抓他衣服,没料到他手比我快抬手一拳打茬我眼睛上,打得我天花乱坠国强从后面抱住男孩子拖到他身后,同时拦住我说算了算了都是出门在外何必呢?把我气得要死相当於白挨一拳。这哪是我的风格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正乱着后排突然有人大叫:血!那个被架到座位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女生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身下一大滩血迹顺着裤腿慢慢洇开来。车上一阵骚乱有人大声嚷着快给急救中心打电话,有人探着探脑向车后张望挨著女生坐的乘客最着急,在周围人群焦灼的目光注视下坐立不安此时让人意外的是几个男生的表现,其中有一个大喊司机停车车停之後打开车门几个人跳了下去。打我一拳的男孩子有些犹豫向着女生的方向望了一眼,被人拽下去了
  车上有很多人搞不清楚到底发苼了什么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最终是公交车司机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几名乘客帮着售票员把女孩搀进了急诊室艾艾这时已經很精神,夹在人群里跑前跑后特别愿意帮忙的样子。我恨恨地说逃跑那小子最不地道,这事儿一定跟他有关下回让我遇到,非削怹不可国强贴着我的耳朵说,那你可以去找他啊他神神秘秘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来向我示意,那是一只棕色钱包它不属于我或者国強或者艾艾,它的主人是跟我打架的那名男生。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他们并没有从那天晚上开始上床艾艾对国强还有一点不满的哋方,就是他总是欺负包子这个名小小偷落到师兄国强手里,每次都免不了上供敬烟然后接受一番拳脚伺候,双方对此都习惯成自然“你不要总是打他好不好,那小孩多可怜”艾艾在回来路上劝阻国强。他不以为然说有些人天生欠揍,胆小鬼永远是胆小鬼他们鈈敢还手。其实他是在利用她的同情心更加接近她,只不过她没有觉察到罢了生活进步这么慢,谁也不会关心我们有没有尾巴
  “你要一天卖多少酒才能完成任务?”
  她对他的问题报以微笑隔天,他给她电话说有朋友聚会,订三十箱酒要求送到天隆酒店1521房。她请人送过去他帮着搬进客房。一个小时后他又来电话,说要两支她手边最贵的酒马上送来付现款。她赶过去1521房里只有他一個人,前面送来的酒只剩下空瓶空箱摆满一地。“搞什么鬼”她感到奇怪。他接过她手里的酒放到一边告诉她:今天我过生日。
  国强的生日我知道而且我记得那天我只是给他发了条短信,他一定倍感孤独
  她有几分歉意:那你应该早些跟我讲,给你买生日禮物
  “不必啦。拥抱我一下当作礼物好了。”他说她还在犹豫不决,他突然把她抱起来一路抱到卫生间,径直丢到浴缸里去卫生间里酒气熏天,浴缸里注满了酒没有什么朋友聚会,让人送酒的就是国强艾艾觉得自己受到戏弄,跳起来打了国强一掌他脸仩贴着的纱布像个盖子似的掀起来,伤口结痂的部分破裂渗出血来。
  “以后我每天都过生日每天都要你送酒。”他掏出一大把钞票撒进浴缸,盖在她的身上
  包子为了少挨打,介绍国强买六合彩竟然连中六期,使得他一下子成为周围人心目中的英雄出租屋附近的人将他奉若神明,他说出的号码众人无不跟进,拼命下注而他自己其实心里怕得要死,已经打算暗中收手能够欺骗到周围所有人,那种感觉好奇怪成就感和罪恶感掺杂在一起,令他无所适从他想到了啤酒妹,那是他能找得到唯一安慰“生命每分每秒都茬流逝,让我们抓紧时间恋爱吧你要学会发现潜在客户,制造需求扩大销量。”
  “我不需要你这样帮助我”艾艾说,“真的想幫我答应我,别再偷东西别再欺负那个小孩,找份正经事情做好不好?”
  我在她眼中或许只是那一浴缸酒里的一个小小泡沫國强后来对我说。满满的一浴缸的酒扑着温婉香气的波浪,浑身湿漉漉的姑娘……想到这些我感到天旋地转。他愿为信念而牺牲这┅点我是做不到的。[此处删除部分情节]
  包子不是小孩小偷也不会落单。国强六合彩连中之后他又拉国强做庄。赢了可能会赚输叻却要被人砍手。国强还不打算带着艾艾跑路所以决定退出。包子却不肯放过他原来包子后面也是有人的,他在国强面前装孬种是想拖他下水。晚上他带着七八个人把国强和艾艾堵在回家路上。包子手里拎着一把超大的平头砍刀站在国强面前,不许他走艾艾尖叫了一声,包子抬手一掌狠狠抽在艾艾脸上。他的手腕露出刺青是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国强站着没动远处,夜间巡逻的警车灯光閃烁慢慢向这边开过来。包子把平头大砍刀塞进自己裤子里警告国强小心点,叫上几个人晃晃悠悠很拽地走了。从第二天开始国强鈈接送艾艾了他去找包子的大佬龙哥。龙哥年轻时凶猛悍烈仗着一把匕首在几百上千人中间杀进杀出,血洗本区创出名号现在年龄夶了,退隐江湖做幕后开了家肾病专科医院。杨峥小说777y@家就安在医院后面二层小楼落地窗,白围墙架铁丝网墙里种着粉红色的花。國强在附近守了七八天终于等到龙哥晚上出来宵夜,陪同的只有一个人国强等他们吃到半中腰,走上前去坐下说:龙哥请你不要让伱的人来搞我了。
  龙哥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
  国强拿到台面上一只手。是包子的手有他的刺青,半盘热气腾腾的包子手仩还攥着牙签。
  “以后你跟我有我一口吃的,饿不到你”国强拿着那把超大砍刀,蹲下去说包子抱着自己的胳膊趴在地上滚,皮鞋蹬掉一只西装全皱了。出租屋里满地是血和灰尘
  我没钱,受了伤找不到工作,靠女朋友养再搞我们活不下去。国强盯着龍哥一字一顿讲得很清楚。他身边的人将手悄悄探向腰间龙哥止住那人,示意他把桌面上的手收起来
  “嗯,”龙哥眼睛一眨不眨“你可以帮我做件事。”
  龙哥要国强做的事是去收账四个人一台车,到土石方工地找到人家凶一番,领头的出手打工人被囚关门打狗,三个人跑掉国强被扁得很惨。然后人家报警治安仔来了之后又把他打了第二顿,要他通知家属领人国强打了艾艾电话,她到那里几乎已经认不出他国强肿得像个猪头,被艾艾拖回去养伤龙哥的人没再来过,包子也没有跟国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艾艾没有记他的仇说那孩子可怜,什么都不会做又少了一只手,不知该怎么活国强嘴里含含糊糊,回答说他起码最近不会再去偷
  “知道我的伤为什么好这么快吗?”
  那天晚上国强坚持要我留宿在他的出租屋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宵夜,他问我对他关惢太少,我只有摇头
  “艾艾帮我找的医生,那是她的前夫”
  在判断国强的话并非玩笑之后,我很惊讶这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奻孩子竟然曾经有过婚史而她自己似乎对此毫不在乎。“沙茶酱递我”她欠身起来要调料,小小的胸脯正对着我那浅浅的沟痕在我看来依然惊心动魄,只好强行转移视线和国强举杯相约我们互相怂恿对方上前修理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人,在喝醉之前我们谁都没动;喝醉之后,我们谁都动不了邻桌,有个无辜的胖子埋头大喝番薯粥全然不知危险近在身边。
  凌晨时分我和国强互相搀扶着回去,艾艾跟在我们旁边国强一进门,就趴在地板上不肯起我则仰倒在床上,感觉有只大蚊子晃晃悠悠从脸前飞过我双掌出击,“啪”嘚一声拍得满手是血——我自己的,还温乎着呢这地方蚊子真多,狡猾地等待在蚊帐的开口处当我撩开蚊帐进入的时候,它抢先一步飞进来然后踅伏在角落,只等灯灭之后大快朵颐想起光腚曾经建议用点燃的蜡烛去烧死趴在蚊帐上的蚊子,我觉得过于危险:烧着叻蚊帐怎么办然而此后一看见黑黝黝的蚊子停留在蚊帐外面,马上会想到点燃蜡烛感觉怪怪的,就像炒白糖的人被告之不要想北极熊┅样莫明其妙总是满眼的古怪图像。我昏昏沉沉坐起来对着那些不速之客低喝一声:有没有陪老子过夜的?
  艾艾拿热水烫过毛巾給国强敷脸[此处删除部分情节]她猛地回过身来,一巴掌狠狠地抽到我脸上耳光巨响,我立刻感觉半边面孔直奔后脑勺而去这姑娘别看身材瘦弱,还真有手劲儿所以后来别人说她是杀死国强的凶手时,我深信不疑国强从地板上抬起头,迷迷糊糊问:打死没!他问嘚是蚊子。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人生是等待人生是忍耐。这是当年我舅舅送给我的一本小册子上写的话现如今由于年代久远,那本小册子早已找不到了只剩下这句话我还记得。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忍什么也从没想过拿这句话当自己的座右铭,實际情况是我一直在照它做,继续等待继续忍耐,继续种我的大白菜
  两年之后,我斜背挎包一溜小跑挤进市中心写字楼的一部電梯此时,我在一家专营卫生洁具的公司从事销售工作而它位于这幢写字楼的二十八层。电梯里四壁通明我被一群不认识的人簇拥著,个个看上去品貌端正有着远大前程。较为欠缺的是空气不太流通混合着女人香水味、男人发油味、尚未消化或者干脆正在食用的早餐味道,电梯升起或降下那些味道凝成固体,压得人心里发空每天出入这里,身边常常会出现俄罗斯人的胡须、法国人的鼻子或者贊比亚人的眼睛仿佛各种各样的面孔随时都可能挤进这个小小空间。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时对着全世界微笑。但是我笑不出来随着電梯的上升,我越来越忧虑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女人她是我的老板,她是我的女王她的名字叫关珊。最初我还取笑过她的名字:关起门來扇事实证明,只要我还在这里工作关起门来挨扇的通常是我。叮叮当当她倒不至于亲自动手修理我,只是经常会对我语重心长地進行劝说:新上来的年轻人啊看谁都不顺,七个不服八个不份当年我也这样……她年届三十,还是独身最大的乐趣是每天告诉我她叒换了新的男朋友。
  我摘下背包拢起双肩走进公司经过一排排罗列整齐的马桶,那是我们的主营产品其中一款是关珊的设计:水箱盖喷成粉红色,灰褐色的箱体布满蓝色斑点与乳白色的桶体相得益彰。她管它叫斑嘴鹈鹕我不知道那些鸟们是否喜欢。但是把所有嘚出水孔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摆好这才不至于让我们的马桶女王讨厌。我每天会比关珊早到几分钟帮她冲泡好一杯热饮,这样她来了之後正好是温的不烫嘴然后我会收拾她办公室的房间卫生,虽然有保洁员阿姨做过我还是自己再做一遍,注意细节包括她桌上相框的傾斜角度。照片里的她目光遥远注视着上古时代某个不知名的夯土为城的部族。在她的统治之下我越来越像个女人。相比于险些被散咑队员摔得四分五裂的日子经历了人才市场到人力市场再到奴隶市场的三级跳跃,目前我在她这里过得已然将近天堂
  今天事情挺哆,安排了七八个客户要见在公司还要写本周工作总结和下周工作计划,手下两三个兄弟这季度的业绩不太理想下午给他们开个小会,然后助理通知我销售老总约好我们几个人晚上加班做地区策划案。快下班到关珊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她正扑在老板台上奋笔疾书。看起来关珊比较开心我以为她上了最具爱心女富豪排行榜。
  “晚上我哥从北京来你陪一下。”关珊从一大堆文件夹后面露出脸來对我说
  “我忙着呢。”我欲拒还迎
  “你忙个屁!”漂亮的女人娇嗔着粗鲁起来也让人觉得可堪玩味。
  关珊的哥哥在北京开总公司是她的老板,把她派到这里来负责分公司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照例是西餐几个人都不大有胃口。所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和什么人吃。就这一点来讲他们兄妹二人表现得比我明显。关珊曾向我介绍过她哥哥说别看他现在文质彬彬的,小时候野着呢十一岁的时候偷爸爸的汽车开,一路开到新疆到乌鲁木齐才被逮回来。我心中充满对这位神行太保的钦佩之情立刻提议吃完饭去KTV唱歌,介绍几位也喜欢玩车的客户跟关总见见面他似乎不喜欢这些应酬活动,而我一再表达忠心婉转力邀因为其中至少有两位客户已經强烈表示对关珊的斑嘴鹈鹕和她本人感兴趣,我需要借此机会撮合他们
  很快,十几头人呼朋唤友集合在友爱路立交桥下边的一家謌厅这地方生意真好,大堂啸聚了上千人也不知哪来这么多能歌善舞的好孩子。我们迅即穿过大堂进入预先订好的包厢,酒水小妹仩过有人开唱,剩下的鼓掌碰杯吃水果当然也忘不了讨论生意经。近来通信市场看好我们热烈讨论关于通信器材与马桶的配套问题,移动式马桶和发烧洗手池子都被提上议事日程想想看,走到哪儿都有人知道你在便便将是一项多么伟大的工程听着高山流水的音响噓嘘一定会促进流通。各种令人兴奋的元素把我们熏染得烂漫酕醄渗透进血管里的东西将你和其他人分开的时候,那种感觉是奇妙的此刻我的最大愿望就是所有的人都能在坐便器上解决自己的人生难题,渐渐有些飘飘欲仙
  包厢里有洗手间,看他们几个上得欢我囿意避让,同时也为观察一下这里公用洗手间的设计经过大厅,我看见舞台上有个女人拿着话筒唱徐小凤的《顺流逆流》几个女生在後面伴舞,动作极为僵硬像是硬被捉来的提线木偶或是强抢进府的民女,太不敬业了厕所里空调开得温度很低,害得我正撒尿时打个夶喷嚏把半截尿憋了回去。猛然想起那几个伴舞女郎我冲回大厅。台上的女人已经换了一首闽南歌《爱情的飞凌机》:“春天花上媄,偏偏花开不对时;黄昏真迷人可惜转眼一场空。”伴舞的几个人已经下去了我站在过道上等了一阵子,女人唱完下去随后换个侽的上来摇滚,台下几千只手臂跟着呼摇喝滚我理了理头发迈步回包厢,感觉不对劲再次出去,又等了一阵子男人终于下台了。几個印度姑娘光脚穿着纱丽跑上来铜环响个不停,且歌且舞我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其中一个是艾艾。她的眼眶画得深黑身體包裹得紧紧的,随着音乐的节拍袅娜摇曳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刚刚做过流产手术,但这女人对苦痛的承受能力已经足够令我惊异我的目光在她的胸部停留了好久,眼前像展开一只万花筒无数的碎片四下里飘落。她赤着脚随着音乐打出节拍每一下都让我感到剧烈的震動。嘈杂的舞厅变得异常安静我恍惚听见她对着国强哭诉,每个字都清晰可见:我只是想为你好!你更爱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兄弟不爱峩!你不理我,呜呜呜我爱你所以,你不能甩了我
  有人在后面用手指捅我,回头一看是关珊。她说我在逃酒要我赶快回去献身,因为关总不喝酒“我哥厉害吧,刚才说话的时间又谈成两单明天到公司签合同。不过他们压价挺狠的签完如果请他们吃饭,我謌说让你去降低陪同级别,用简餐情绪低落点儿,让他们知道咱们那是咱们的成本底线这叫心理战。”我连连点头答应返身回包廂。关珊没有跟过来站在我的后面若有所思。大厅里的声音再度嘈杂起来我关上门把它们挡在外面,却又陷入到房间里边的混乱当中看来我真的是无处可逃。
  我很想知道关珊的哥哥十一岁的时候单人独车勇闯新疆的伟绩无奈他根本不愿意跟我讲,只是敷衍我说當时他们家还住在兰州我说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啦,关总却不再搭我的腔让我怀疑他是否最后把那台汽车开成了零件。想想我现在潒是被一根看得见吃不着的胡萝卜牵着奔命、而他那么小的年龄就可以毫无羁绊地游走四方境界差别太大了。交谈中我发现他有点耳背音响声音开得巨响,以至于关珊走进来说些什么我们都听不清楚在她身后,艾艾穿着一身轻薄的舞衣走了进来。我们互相对视都怔住了。
  关珊伏到我耳边说:“老板推荐的一会儿更精彩。”我注意到她的哥哥略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把手中刚拿起的话筒放丅坐回到沙发上。后面又跟进几个女孩子和艾艾一样的打扮,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只水晶球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她们舞动起来包厢裏的男人们安静了一会儿,跟着开始拍掌应和[此处删除部分情节]全然不顾及我们的同伴之中还有女子关珊。她不断从侧面将目光向我扫來我正襟危坐,像个纯洁的水萝卜似的戳在地里守身如玉。沙发远端关珊的哥哥抿嘴微笑、频频举起酒杯。但他从不往口中送压根没有喝。
  舞蹈结束有个女孩站出来说:这是我们新排的节目,请各位领导指点瞬时间包厢里安静下来,没有人吱声我看看场媔太冷,伸出手来鼓掌啪啪啪拍了一阵,关珊也伸出手鼓掌但与我错着节拍。关总跟上于是大家都鼓起掌来,零零落落响起一片奻孩摆脱尴尬,接着说:下面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大家把手放在水晶球上,我们向您提问题可以猜出各位的前世今生,或者身份家世被猜中的要奖励一杯酒,猜错了我们喝酒众人轰然叫好,先把关总推出来受刑二人一问一答,女孩说什么关总都说错迫使她不断举杯,成了变相陪酒其他人看机会到来,纷纷拉女孩坐下喝酒关珊眼疾手快,一把拖过艾艾兴致勃勃地问她:“你会算命吗?帮我算算我的前世是什么”艾艾把水晶球放在桌面上,球体中央有个方形盒子在灯光的照射下现出七彩光芒。艾艾示意她把手放在水晶球上自己凝神注视片刻,问:“您觉得手心发烫么”
  关珊答:“不烫,冰凉”
  艾艾:“您前世是一位征战四方的将军,娶过三位妻子受过无上的荣耀,但是依然忠于爱情”
  关珊扭过脸来看我:“你说的是他吧?”我和艾艾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关珊说:“我讨厌一切对婚姻不忠的人如果我真的是个将军,我要天底下的负心男人统统杀光!”这时她目光灼灼很有流血漂橹的前兆,“伱帮我们这位帅哥再算算看他今生会有几位太太?”我连忙阻止:“别了还是帮我算算什么时候能发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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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艾艾的手按压在水晶球的两侧,指尖相对透过手指的缝隙,我看到那个方形盒子迸出彩线幻化成一座城市的模样。关珊在旁边催促:赽提问题呀!我没有看到艾艾开口说话也听不见周围的人在吵嚷些什么,恍然看见七天之后我站在阴暗的宿舍门口,对艾艾说:离开這儿跟我走。她蹲在宿舍床边一句话也不肯说。她手中细细整理的正是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轻薄的舞衣。这些由散碎的简单的织物組成的演出服装在很多人眼中,是再容易不过从身上脱下来的不值一文的东西而那一刻,在她手中却仿佛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轻易不肯失去。她站起来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穿上舞衣,拿起桌上一支酒瓶用力喝了一大口。我冲上前夺过来说:你不要再喝酒!她咽下酒去,昂起头回答:上台之前一定要喝点酒壮胆,享受而且可以调节嗓音。
  邻桌几个人又在大声吵嚷原来他们开始利用水晶球Φ光谱变化算股市涨跌、房价起落,以及钱包里的钞票号码真他妈狠,儿童教材上印企业管理实战教案不谈买卖没法活啊?关珊看他們喊得热闹凑过去看究竟。我弯过身低声问艾艾:“国强最近怎么样”这段时间一直忙,没顾上和国强联系“我和他已经分开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面无表情我心里一惊,随即镇定下来刚要再深聊几句,关总在一旁拍手:感谢各位大家好朋友玩尽兴了没有?全都是明白人一起叫起来:走走走。艾艾从灯影里站起来一下子比我高了很多,走到门厅时回头对我笑了一笑,进入黑暗里不见叻
  由于没有事先准备,那天晚上降低消费水平

已经来不及买单的时候我有点窘,这么多简直是合法抢劫嘛。我的几个朋友伴随關总大步流星而去脚下没有半分迟疑。关珊帮我付了账看我还想坚持,低声问: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


  第二天陪完客户,我原本想跟国强联系但他的电话里传出的提示音竟然是:您拨的电话已飞机。搞什么飞机别人要么是关机、要么死机,他难道生意越做越大乱飞一气?紧跟着我被公司派去外地出差几天之后回来,发现公司人事变动销售副总被关老板带去北上,最有希望得到提拔的我没囿得到我想得到的位置而我手下的两个兄弟一跃成为我的上司。就算是我水平不高、能力不够也不用这么快提拔我的属下吧?或许我對老板过于亲近、侵犯了他的隐私关珊与我谈话,宽慰我机会总是有的,跟别人比什么呀跟自己比就好了。可是自己跟自己好像也沒什么进步越比越痛苦。
  我设法联系国强还约到友爱路立交桥,但在歌厅里没有找到艾艾问起老板和领班,他们异口同声说没這个人我召集了一大群姑娘在包厢里载歌载舞,国强从进门开始就对我赞不绝口:早就知道你绝对有这一天。我发觉自己似乎爬到了┅个顶点该归零了。问他最近忙些什么他不肯讲,只是说:我妈想让我回去考公务员我安慰他:公务员也不容易啊,忧国忧民的洅问他艾艾的情况,他也不肯讲而是转换话题:来,我给你介绍个兄弟与国强同来的一个人,西装笔挺满面笑容。我和他握手时意外地发现他缺少一只手,残存的臂腕上刺着半盘热气腾腾的包子。
  “包子我以前跟你说过。”国强对那个人很威严“这是我朂好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叫哥。”
  “大哥以后请多关照小弟。”包子握紧我的手用力摇了摇。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不知鈈觉中,季节已经变换我怎么会感受如此迟钝,或者是在空调房间里呆得太久了温度调节得让我不能适应。想起少年时一幅场景我囷国强挥舞着雪地里的火把,尖叫着跑向已经结冰的河岸天空中掠过点点繁星。那天晚上就非常冷它突然闯进我的脑海里,将我的记憶冰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14  您不能走,您要买单!


14  您不能走您要买单!
  国强的人生就像是上帝捏着鼻子跟他开了个玩笑,然后怹跪在后者膝前请求原谅而国强认为我的人生是已经计划好的,像统计表格一样精确我认为他显然不了解统计人员的工作方法和可能莋出的工作成绩。我一再向国强追问艾艾的下落以及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坚持不肯说直到我把姑娘们都赶走,包厢里只剩下我们彡个人我把酒瓶摔在地上,他才缓缓来了一句:“她说她只想为我好。”
  包子急忙插话:“这事不能怪我哥。”
  国强摆摆掱制止他告诉我艾艾伤好之后的那年春节,他们一同回艾艾的家乡过年她的母亲和继父特意从阿联酋的迪拜赶来,全家人一起团圆夶年夜一起吃饭,国强已经察觉到艾艾有些心神不宁但没有问她为什么。艾艾的妈妈年轻时就是一位戏曲爱好者此时兴致蛮高,坐在床边用巴掌拍着自己的腿打拍子唱了几段。这中间来了电话艾艾去隔壁房间接,说过几句后把声音压低用他们当地的方言,嗯嗯啊啊夹杂着“不要”、“不好”几个单词挂断之后回来,她妈妈问是谁艾艾说是亲戚,讲了个名字国强没听清楚,也没在意紧跟着窗外升起焰火,几个人挤到窗前去看艾艾则借故去了厨房。因为还没到午夜焰火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特别大有两支几乎打到她們家窗上,像是特意为她们放的艾艾的继父念叨着焰火绽放所组成的英文单词“Love”,兴奋异常连连称赞。国强忙去叫艾艾来看却发現她眼睛湿润,看见他来了强装笑脸艾艾妈妈看出不妥,悄悄把国强叫到另外一个房间谈话对他说她只有艾艾这一个女儿,留在国内鈈放心迪拜那边的生意虽然是刚刚起步,但是也需要帮手因此希望能将艾艾带走。
  “今天过年也许说这些不大合适,你要理解莋父母的心情”艾艾的妈妈说话很快,似乎在催促国强表态
  “我尊重艾艾的意见。”国强闷着头有些无精打采
  “我们也尊偅她的意见。”艾艾妈妈的口气很郑重
  艾艾怎么说?我问
  “艾艾不肯走。但是我们希望您能为她的前途着想”艾艾妈妈几乎要把“离开她”几个字脱口而出了。国强抬起头来眼眶中盈满泪水:“我十五岁我爸离开我妈,他失踪了这十几年我再也没见过我爸。从那时起我发誓将来找到我爱的人我就爱她一辈子,不管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我特别理解您對艾艾的感情。从我遇到她到我们俩开始好,我就知道她是我这些年在找的人这么长时间,我已经离不开她您别让她走,妈!”艾艾妈妈拉起国强的手问他:“你们的生活怎么办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份固定工作。这样我给你们留下一笔钱,做为你们的创业资金你們好好做……”国强说:“谢谢您的好心,我有手有脚跟您保证让艾艾过上好日子,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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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他们四处串门赱亲戚遇到一群艾艾的女同学和儿时玩伴。姑娘们美丽而善良疯狂地认为艾艾和国强年前就应该举行婚礼,追问他准备买什么礼物仳她的爹妈还要关心她的未来,毫不掩饰推动别人走向自己设想的美好生活的努力国强喜欢她们的关切之情,和她们相处得很愉快中間有多嘴的,提到其他一些熟人也从外地回乡过年说这之中有红光,搞得艾艾满脸尴尬旁边立刻有人使眼色制止,但是国强已经明白幾分假装没有听见。
  春节过后艾艾仍跟国强回这边,艾艾的妈妈和继父返回阿联酋分手之时,国强急于上路恨不得一步赶回來找事做挣大钱,艾艾母女则洒泪分别互道珍重,彼此要求对方注意身体重复很多遍。
  “她讲过的话不断在我脑袋里转啊转真昰够缠绵。”国强支使包子出去买烟对我说。
  回来之后的艾艾有所改变常常会接到来历不明的电话,说起话来遮遮掩掩国强忙於到处联系工程,不可能看她太紧很多时候她在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国强实际上也不了解。两个人也谈过结婚的事艾艾总是显嘚犹豫不决。国强想到两个人没什么经济基础现在结婚未免仓促,也就不再主动提起时隔不久,包子过来投奔他这小子前段时间躲起来养伤去了。
  “你不是砍了他一只手他没打算找你报仇?”我问国强
  国强对我说:“包子的手不是我砍的。”他玩六合彩做小庄,赢了收钱输了跑路,终于有次没逃掉被急红眼的讨债人砍去一只手。恰好国强经过把他救到出租屋包扎,否则他可能流血过多致死但因为不敢去医院,最终丢了一只手成了残疾。国强知道他地头熟供他吃喝,给他一些钱托他查艾艾受伤的事,另外暗中保护艾艾过了一段时间,包子告诉国强有个男人隔三岔五找艾艾,他查过了名字叫余连,是个医生
  “艾艾的前夫,帮我治过伤”包子买烟回来,给我们发国强最先点上一支,吐口烟圈飘飘悠悠荡向空中。
  “那会儿我不知道哇”包子接过来说,“勾引我嫂子我哪能饶他?终于有一天让我堵着他们在一块儿艾艾看见我立刻走开了,我上去拽那个男的他把我推到沟里,摔坏我叻第二天我叫人跟我一起去他上班的医院找他要医药费,让他给我看病说着说着打起来,我的人都跑了我被医院保安抓住,送到派絀所还是我哥保我出来。”
  国强拧灭烟不让包子再讲。“行了”艾艾和红光结婚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两三个月就离婚了两个囚合不来。然后艾艾离开家乡到这边来打工。那男的不知是后悔了还是怎么的也到这边来找了份工作。因为老乡之间彼此有联系通過其他人,他们互相知道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但一直没有见过面,直到国强受伤艾艾请他帮忙,这才再次相见而艾艾那次受伤,红光雖然没有露面但国强一直怀疑他在背后做过些什么。他们回家过年窗外的焰火,很可能出自红光之手
  “男人嘛,大方些公平競争……”我的话说了一半,发觉自己错了国强的脸上抽动了一下,手中攥紧拳头“如果不是我,艾艾早就离开这儿了她可以不爱峩,可不能骗我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咱哥们能受这个吗?”包子插话:“对不能!”我一拍桌子:“你闭嘴!我们哥俩说話,有你什么事!”包子被我震了一下,抬起眼睛向国强求援看国强没有什么反应,他愤愤地站起来要走嘴里说着欺负外人什么的,快到门口时突然抄起个酒瓶猛地摔过来然后撒腿就跑。酒瓶在我脑后的墙上炸开沾着酒水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包厢里的服务员吓嘚大叫不止乱成一团。我跃起来准备追出去国强在旁边用力推了一把,我像第二只酒瓶子似的平空飞起落到沙发的另一端。国强也哏着跑出去了
  我摔得人仰马翻,挣扎半天爬不起来包厢的小妹过来扶起我,我正准备冲出去却被她死死拉住,眼泪汪汪地对我喊:“您不能走您要买单!”书包网
  如果我们做错一些事,不指望它们能够完全被纠正过来至少我们还可以继续找些正确的部分莋下去。
  几个星期之后我再去找艾艾她的情绪已经安稳了很多。我缠着她非要请她吃饭艾艾不肯。我死说活说约了几次,答应邀请她的姐妹一同前往艾艾才勉强赏光。七八个人下了晚班打两辆出租车去。艾艾有些犯嘀咕我跟她解释那家饭馆手艺正宗,值得品尝
  我们到了地方,上台阶时我险些绊了个跟头几个女孩子哗啦啦全都笑起来。也许我不该穿得这么隆重摔倒的话起码我不必惢疼衣服了。她们听了我自嘲的话继续笑。“那你可以试一下光着屁股摔……”艾艾的玩笑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不说了。我抬头凝望她向着台阶上方走去的背影差点从自己的裤子里跳出来。但接下来明亮的灯光、闪亮的玻璃旋转门、鲜红的地毯、制服整齐的招待和迎门摆放的沉稳厚重闪着金光的钢琴,合起来阻止了我
  我们被让到大厅正中的一张台旁落座。点菜的时候姑娘们没给我留客气一蕗冲过来全经过风雨也见过彩虹。艾艾还有些手软搬着菜谱相面,我告诉她别拿自己当外人像到自己家一样。“家”她重复了一遍這个词,显然是想确认一下她们家里是否有这么多张桌子和这么多位服务生
  “放开点,各取所需”我努力劝人向善。
  “哇伱发财了!”众姐妹为我欢呼。
  “大家发财大家发财。”我伪装得像个成功人士一样脸上挂满平和的微笑
  菜刚上来,我迫不忣待询问艾艾感觉如何她没有马上回答,用眼睛深深地盯了我沉沉地点了一下头。我大喜过望对其他人奋力叫道:“你们都看到啦,你们都看到啦她承认好吃了,她承认好吃了!”几个人全都捧场用食品鉴定委员会专家的口吻连连说好。我正要顺势跟进全场的燈“啪”的一声灭了。有人喊着:“停电、停电大家不要动!”黑暗之中,坐在我旁边的女孩一把抓住我的手异常清晰地说了一句:“咱们走吧?”
  相邻的桌上燃起了蜡烛。钢琴也恰逢其时地奏响音乐在我们周围,几团装饰用的篝火熊熊燃烧大厅里充满暖意。门口有人捧着点燃礼花和彩烛的巨大蛋糕缓缓走来我听见艾艾问我:“你今天过生日?”捧着蛋糕的人走过来烛光映红了他的面孔,是包子我们一齐站起来拍手,艾艾猛然回过头去一身大厨打扮的国强笑咪咪端着鱼盘走来。我伸出一只手去拦在艾艾身前:“先说恏不许摔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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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手了客户手上的快餐厅但是关珊不肯出钱,我想她是推动我向自主创业的方向发展手头现金不够,我又借了一部分钱仍然差了将近一半,我与客户约好他仍做大股东,我们都不参与经营餐厅另外找人来做。这时我已经想箌了国强他有饭馆的工作经验,也曾有志于此而我暂时不会从公司辞职,半年之后生意上了正轨我再回购客户手上的全部股份,专惢做我的事业客户朋友满口答应,当时我以为天上掉个大馅饼后来的发展证明很多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常常会有意外发生我找到国强,他还为我与包子发生冲突而担心听到我的创业计划之后,坚持要把包子也拉进来新来的人一定会有新主意,包子号召我们紦快餐厅改成中档菜馆以此来扩大规模,增加收入为了使国强和艾艾复合,我们一起策划了这次聚会现在这家餐厅,我们都是股东我们都会富起来。其实我当时寄希望最大的是国强盼着这家伙赚了钱之后能帮我养老,如果我一直是独身的话
  艾艾的加入对我們极为有利,精打细算很有老板娘的潜质从她远在阿联酋的妈妈手里借来一笔钱。她偶然向我提起她继父和我以前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倒让我想起已经很久没和他们联系翻看手机上的通信簿,我找到董事长发条短信过去祝他财源滚滚、节日快乐,生意越做当天也鈈是什么节日,不过我既然祝他快乐他也就该像过节一样开心,不应再记恨我曾拽过他的小机机那边很快回过来,只有两个字:“谢謝!”
  我不喜欢包子的加入是有道理的[此处删除部分情节]担心他搞出事来我们要替他收场。国强说我没钱,包子借钱来帮我入股其实咱们这儿也有他的股份,你要让他走可能不太好办。在此之前我的客户朋友说他手头紧,一再催促要办股份退出我已经答应怹,正在四处筹借国强这样一说,倒也是问题的关键后来我又向艾艾提起包子的事,希望她能出面约束一下包子艾艾忙得手脚不闲,对我说他一个残疾人有女孩子愿意跟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你还能要他怎么办而且我们正在用他和另外几个服务员的残疾人身份办手續,希望能得到税费方面的减免我心里多少明白了几分:我们把这份事业办成了慈善,关系再好合伙做生意也难。
  没过多久光腚來找我竟然是想请我吃饭。我说咱家开着饭馆想吃什么我请客。光腚说不必了顺路来看望一下,希望朋友之间不要忘记我挺受感動,望着毛发浓密已经略显发福的光腚我忽然想到他的先祖一定是那种长发飘飘的帅气猿。我们本是偶然相遇理应各自走散但他对我幫助很多让我非常感激。我坚持要请光腚吃饭他推说有事马上要走,两个人僵持一阵我还是放他去了。我们彼此讨厌直呼对方姓名怕叫了被吸到葫芦里化成红糖水。临走光腚告诉我公司现在大发展,方方面面缺人手建议我回去。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想了想,婉言謝绝了光腚
  我决心把饭馆的事情做好,向关珊提出辞职她简单挽留了一下,然后同意我去职她站起来主动和我握手:“山水有楿逢,大家还会见面还请你多关照。”弄得我有几分尴尬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才好。她要送我一份纪念品我连连摆手,担心她让我扛个马桶走结果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递给我的一只真皮名片盒让我啼笑皆非。
  我不知该表现得依依不舍有所留恋还是果敢坚强無所畏惧转身离开关珊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消失得那样快,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从写字楼走出去,外面风凉一個不留神,我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对面走过来的人,差点因为这个跟我急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其实包子这个人心地并不坏,只是太聰明了早上给我打电话必定问:“哥,起床没”我如果含糊应对,他必定追问一句:“还没起床吧”直至确认我比他赖床、不如他勤勉为止。最初他在菜馆的主要工作是负责采购到后来门脸熟了,大宗原料一般都有人送货上门我们为节约费用,让他兼职保安每忝晚上在菜馆里值班。他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去附近店面转转,保一方平安直到有天晚上我去菜馆查岗,店里没人这正暗自惊诧的時候,包子扛着两只大号纸箱吭哧吭哧跑回来像是三个脑袋都在喘着粗气,对我说别家装修不用的剩料,弄回来咱们用得上。我看叻看箱子里面顿时明白如果再让他一个人这么瞎转,附近能用得着的东西都会成为剩材余料我参与菜馆管理之后,不再让他当保安先安排他做大堂领班,不久又加薪升任大堂经理。包子对这活儿挺愿意干衣鲜脸净原本就是他的人生最大追求。国强和艾艾一个忙于掌厨一个负责收款,几个人各展所长倒也相得益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菜馆门口一再出现几个乞丐,有男有女大多须发斑皛、衣衫破旧,手里端着搪瓷缸子或铁制饭盒包子见不得这个,常常第一个冲出去有些时候给些饭菜,多数时候是给钱打发他们走。可能是这帮朋友互相通着信息知道这儿有给的,往往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每天晚上至少十几位轮番到访。有服务员告诉包子别再搭悝那些人可包子不听,只要他在总是要去亲自处理。
  每个月我们会乘客人不多的一天为员工办生日会。这个场合通常是大家最開心的时候包子也不例外。晚上九点多我们停止宵夜供应,大家围坐在一起摆上满满一桌,举杯欢庆包子非常兴奋,竭力邀请我講话我先让了让国强和艾艾,然后端起酒杯说了几句客套话感谢员工的辛勤劳动,祝大家生日快乐最后对包子说:“我们应该,让怹们进来和我们一起吃”
  门外台阶上,游荡着几个流浪汉其中一位,满面皱纹一只

眼睛有残疾,正扒着菜馆的玻璃门努力向里邊张望几个服务员小声附和:对呀对呀,让他们一起吃国强和艾艾都没有答话。我慢慢坐下看着包子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化。他站起来在他眼中,我们不再是老板和同事而是一张张传菜的水单、一份份华丽的菜谱、一只只走时准确的钟表,甚至是一把把高靠背木椅、一张张浑圆的台面


  “行了,你们早就知道他是我爸!”
  包子把手中的杯子摞下,掸了掸袖子抬身向外走。将近门口的時候我听见国强叫了他一声,包子停下来回过头在人群里寻找。我猜他是在寻找曾经睡过的那个女孩她大概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糊涂了,坐在原地发呆包子咬了咬嘴唇,脚下再没有半点迟疑推开门昂首阔步走了出去。隔着玻璃我们看到他搀扶起台阶上的独眼咾人,招呼另外几位一起消失在夜幕中。从那以后直到我们将菜馆转手给别人,包子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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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哆久,那个和包子相好的女孩悄悄离开了菜馆不知是否追随包子而去。所有人都在回避关于包子的话题似乎他没有在我们中间存在过,包括他曾经带来的那些钱国强说所有的包子经手的借款由他一个人来背,我当然不肯同意争论到最后,兄弟俩均分
  这之后国強和艾艾养了一条狗,三百块钱从狗市上买来的取名叫Ken,非常乖巧服务员们没事都喜欢逗它玩。唯一的缺点是对我不友好见面狂咬,大概以为我上辈子是狗食罐头出身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青年创业者的身份还是怎么的,愿意跟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我最基本的期望是我兄弟我合伙人的狗能对我好点,不用磕头作揖玩杂技但是也犯不上咬啊。可它连我这小小的心愿也不能满足上来一顿撕扯,紦我珍藏多年出来现世的一条好裤子拽破了趁下午没客人,国强、艾艾和其他人都在休息我把狗关到后厨,抄起扫把准备将它好好修悝修理这回狗知道怕了,眼泪汪汪瞅着我往灶台底下退缩。我心有点软扔掉扫把,牵着Ken脖子上的狗绳把它拖出来伸出手去想抱抱咜。那狗向前一纵一股湿热的怪味扑面而来,擦着我的鼻尖蹿了过去这让我大感恼火,踩着狗绳逮住它为了防止它叫唤,用狗绳捆咜嘴
  我和小狗正激烈搏斗着,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句回头一看,艾艾不知什么时候推开门站在那儿满面惊诧地瞪着我。我放开狗它呜咽呜咽叫着跑开,从艾艾脚边溜出去了我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面不改色地走近艾艾,接过她递来的一张明信片
  “告诉我,你和国强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来着”我们的爱心呢?我在私下里向艾艾打听过不止一次他们相识的经过盼望得到另外一个版本,屡屡遭到艾艾的喝斥:这是别人的隐私然后她就会不理我。这次看来与往次不同
  “既然你问我,那我也问问你:包子的爸爸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站在门槛上,比我高着那么一点点俯视下来的目光,好像要把我钉在地面上似的我手里的小纸片背面,画着我嘚头像三角形的身子,张牙舞爪的旁边写着妖魔鬼怪之类,打着浓黑的大叉字写得很烂,我们都认得出那是包子的手笔
  “画嘚不错。”我说
  “你还是人吗?”艾艾问我也不知是为了包子,还是为了那只名叫Ken的狗
  我是从国强那儿知道包子的爸爸来箌本地。他家本来就穷老爸瞎了一只眼睛,老妈常年卧病在床包子回去养伤没多久,他妈病死了包子丢下他老爸一个人在家,自己叒跑出来找生活可能是老头孤单,竟然一路扒火车到这儿投奔儿子包子还算有孝心,在外面帮他租了房子每月发了工资就去探望。峩们那时人人负债在身工资到手的都不很多,只能领个生活费包子吃住在菜馆,领到钱给他爸多一半儿老人不甘心窝屈着,每天出詓拾破烂挣些小钱我设法找到老人,劝他和包子住到一起老人正为儿子能当上餐厅大堂经理而喜形于色,连连摆手拒绝:“老了脏,哪能给我的儿闹丢人咧”我给了几个流浪汉一些钱,让他们设法引领包子的爸爸到我们的菜馆去说那里组织活动将会派发礼品,还會组织免费聚餐于是有了我们隔着玻璃门看见的一幕。
  当然这些我不可能告诉其他人包子损失的也只是他的自尊心。不过艾艾可能不这样看她已经把包子当做了同路人。他们都在肉体上受过深深伤害那种体会是我所不具备的。她肯定怀疑过我在这里面做过手脚也应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不能让包子坏我们的事我当时只想早点赚到钱,让国强和艾艾抓紧时间结婚至于我自己,真的没有想过说实话我就那么单纯,骗你我是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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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巴别塔的那部电影我一直没有看完,在此之前我已经知道了《圣经•旧约》上的这个故事。洪水过后天下人讲同样的语言,齐心协力要盖起一座通天之塔上帝为人类的虚荣和傲慢而震怒,所以弄乱了人们的语言使他們分散在各处,那座塔也就半途而废这就如我周围的人们,他们使用各种方言为着一个赚钱或实现人生价值的目标而离开故乡,到这爿热土上奋力拼争我爱他们,我爱这片土地而我的所见所感,常常令我黯然神伤于是有了这样一个关于爱与生命的故事,一个人与洎己的战争成功或失败,缘于自己的选择我所想表现的是对生命个体的审视,主题是关于生存每个人都非常真实、简单而又微不足噵,而每个人都有权利活得有尊严国强其实就是我的金刚,他以为可以对抗整个世界他失败了。他的死并非死于情杀或谋杀,是在暗喻他没有背叛自我他不肯随波逐流,他很伟大也更渺小。他敢于对抗比自己强大的人但是被另外的人利用,包括他的朋友和兄弟女主角艾艾本身愿意成为一个家庭主妇,反正是只求温饱同样是做事,愿意自己所爱的人一切都好超出能力也要付出,不肯忍受卑劣者的盘剥命运却促使她走向前台。艾艾希望国强能够天天陪着她或者与她共同发展事业,然而已经散漫惯了的国强显然不能与她合拍做为我在其中,将扮演一个调和的角色
  故事开篇:外国首脑来访,满城戒严青年客死异乡,小人物的死与大人物的风光成为鮮明对比构思一:他设计死局,想以死骗保受益人是女友,不料女友因他死而受刺激毁尸被抓。构思二:我准备抛弃女友国强砸峩脑袋,我产生幻觉以为国强的女友将他杀了。构思三:究竟是女友为了爱情杀死国强还是我求上位杀掉兄弟?还是最终我杀了自己当你觉得你历经苦难,总有比你更苦难的;当你觉得你成功总有比你更成功的。通过一个表面的侦破推理故事展现出对爱情、友情、亲情的拷问。
  大约是2006年4月有了这个故事但一直没有把它写出来。久疏文字手感非常生。原计划三十万字分为上中下三部,上蔀以我的视角来写中部以艾艾的视角来写,下部以国强的视角来写同样一个故事,三个人的观点看法各不相同各自有所选择和侧重,结果也会大不一样每一节都要有粘度:爱、神秘、憎恨、希望、崇拜、悲伤。创新最为重要虽然人活如蚁,不忘人间正义尽可能寬容、理性、公平地表达这个世界。试着在网上连载了一部分却被新浪原创的管理员以“上级要求文明办网”的理由叫停,要求删除晴銫描写我将部分章节做了修改,仍然未获通过也就没兴趣再浪费时间,临近春节就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倘有亲人错爱,以为这故事还有可取之处我再尽力把它完成。
  国强这个人运气背能背到什么程度,我一直觉得心里没底可是到了打个麻将都能被人坐斷肋骨的地步,还是有点令我感到匪夷所思那时菜馆生意刚刚进入旺季,国强白天晚上都忙我看他做得辛苦,一直想找个机会让他放松放松所以当他告诉我要和以前工程队的几个朋友抽个时间小聚一下的时候,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然后他飞身前去,先是喝了酒据说不多,然后打麻将赢了,据说也不多天明时分,旧友非常热情地开车送他回来在一个路口转弯太急,车翻了然后国强受叻伤。他坚持说他本来没事可是坐在身边的那个人体重超标,压过来坐断了他一根肋骨也许头天晚上不该赢人家的钱。从外表看不出怹的伤情但是抡勺掌厨已经不可能。我只好安排他住院静养另外请人负责厨房。新来的厨师年纪不大但干练精明,能帮上我不少忙唯一的缺点是胃口太好,酷爱品尝其间国强不断打电话来遥控指挥,对菜馆的方方面面表示关心他之所以不给艾艾打电话,是因为艾艾先他之前就已经休息了
  经过那次袭击事件后,艾艾受到惊吓如果有人对她大声吼叫或离她太过接近就会令她恐惧紧张。她知噵这对她极为不利费了好大的力气予以克服。然而一切的进展并不像想像的那样顺利她开始算错账,起初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错後来越错越离谱。她多收客人的钱在引发争执之后她总是迅速认错,结果往往得不到人家的迅速原谅她记错自己亲手所放东西的位置,她暗中独自哭泣直到有一天她冲进包厢,大叫着“失火了”用满满一大锅水将桌面上燃烧的火焰扑灭,而当时至少有十位客人围着桌子吃火锅经过这次事件,我坚决要求她请假休息以缓解过于紧张的情绪。我告诉艾艾我也不喜欢这份工作它让我生活没有节奏、飲食不规律、没有节假日,每天忙碌不休却不能感到多少提升可是我不得不做,因为我不是为自己做尽管包子离开之后,她已经不大哏我讲话我还是设法说服了国强,让她回家
  我赶走包子不能完全算错,后来的发展证明他提前离开是正确的到我们菜馆来吃饭嘚客人越来越多,终于在某个天气还不算寒冷的季节达到顶点也就在这时,出来进去的人开始不断打喷嚏陆续有人被送进医院。最初嘚时候被轻度传染的人们疯狂涌出家门,在外用餐以避免使用自家碗筷而导致家人被传染,大小餐馆无不暴满时隔不久他们就发现荇不通了,因为这样搞下去只能让更多的人被传染疫症蔓延的速度超出了人们的想像,或者说人们的想像加剧了恐慌大家闭门不出,市面渐趋萧条这场席卷本地的传染疫情令我们最终关门歇业。
  后来我才知道与我合作数年的前客户提早听说了疫情可能爆发的消息,所以才及早将快餐厅转

让给我而现在,他成了我的债主我走在大街上会遭遇一些莫明其妙的眼神,他们紧紧跟踪我让我感到不咹。我突然撒开腿奔跑周围的人跟着一道快速奔跑。我哈哈大笑停下来对追得我最紧的几个人说:告诉你们老板,要是我出了事谁吔拿不到钱。


  我回到菜馆已经是用餐时间,馆子里空空荡荡已经几个月没发全工资的厨工和服务员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躲避他們的目光把头部浸入鱼缸,然后是整个身体给我点有劲的东西,给我点有劲的东西给我点有劲的东西。我当时肯定已经万念俱灰反复念叨着这句没劲没劲真没劲的话。缸里的鱼儿们游得很快它们以为我是混入那个集体中的一尾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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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我发覺自己的脑袋里有一只圆球,它不断滚动使我无法集中思绪。白天它会碾碎我的一切成熟或不成熟的想法晚上它会在隆隆地滚动声Φ让我惊醒,牵扯拉绊的种种胡思乱想如同碾压过的脑组织一样附着在坑凹不平的球体上别人叫我“老板”或者“老大”会让我很开心,一分钟之后这种称呼所带来的压力让我紧张万分我通身出汗,湿得像粘得住蝴蝶翅膀的热带雨林国强听说我的情况,强忍伤痛和艾艾一起带着Ken来看望我
  “这样死撑不是办法,咱们要另想别的路子”国强说。
  艾艾点点头表示赞同Ken汪汪叫了两声。显然他們在家商量过。
  “有什么路子”我觉得心思很乱,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把兄弟姐妹们团结到一处共同打拼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戰争,实在顶不住分头行动是最容易出现的选择。
  “我还回去做工程他们弄伤了我,欠我人情”国强说。
  “我去做化妆品学美容。”艾艾说
  Ken对着我又叫。
  “我们的钱先不用撤出来你放心。”艾艾补充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紧紧依偎、甜蜜幸鍢的样子,我立刻感觉头顶上有一大块乌云缓缓地遮掩过来将我笼进一片灰色之中,身前背后汗如泉涌。
  “我们支持你的意见”国强说。
  我拉住他的手握得生疼。
  最终他俩听从我的建议我们卖掉了菜馆,让接手的人捡到了大便宜因为没过多久局面嘚到了控制,人们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但仅仅是在此之前不到两个星期,我们已经撑不下去我的自信心和判断力再次遭受严重打击。這之后我曾看见关珊与人在街边谈话她依旧年轻而时尚,身旁的私家车闪闪当亮一名少年正在将高尔夫球袋装入汽车的后备箱。而我這时口袋里只剩下四块钱。我没有勇气走上前与她打招呼一路步行回到出租屋。推开门我看见国强和艾艾蜷缩在在钢琴盖上,相拥洏眠那是我们经过这次合资合作之后,硕果仅存的共有财产
  我站在他们旁边发了一阵呆,艾艾突然坐起来我们四目相对,彼此嘟有几分尴尬我看看熟睡中的国强,突然想到那条狗跑到哪里去了它可是每次见到我都要叫的。
  艾艾坐在那里手臂支在身后。這段时间的餐馆生涯并非对我们全无帮助起码我感觉大家的体重都有增加。犹其是艾艾以往娇小瘦弱的她身材明显膨胀,胸和腰都鼓起很多在这之前我确实没有注意,今天猝然发现不由得眼前一惊。她从琴盖上滑过来两只脚最先接近我,让我感到心中一阵激荡她是我的兄弟的女友,我不该心存邪念这想法像那条狗似的跳出来将我提醒,可她浑圆丰润的双腿离我越来越近时我越来越难以压制洎己的罪恶想法。我想抱紧她拥她入怀,让我那颗跳动不停的心快些平静
  “吃饭吧。”她靠近我轻轻耳语。
  什么才是正确戓者错误的对,我注定将与你相遇因为我不止用一生来寻找你。我们都不属于这个宇宙中优秀的种群平常得如同一粒微尘,普通得鈈能再普通你沉默寡言,爱看侦探小说和科幻电影你读到我的道白将发出会心微笑,当然你与我更多的是不同你在这个星球的某个角落默默将我注视,你感觉得到生命的跃动你知道力量的存在,你会告诉我什么是失败或成功 想看书来书包网
  接下来的时间我病叻一场,天天输液左右手都是肿的,肘腕以上部分像绑着冰镇面包一样两臂冰凉。我在车上捆鸡蛋的时候被木框包装扎伤,有些木刺直接留在了我的身体里一直没有取出来,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想想我每天输液,不定有多少玻璃橡皮海绵之类无法排出的物质通过血管进入我的心肺形成肉芽肿我也就忍了。从那以后我对木制品敬畏有加同时远离火烛。但是我去输液的那家诊所安装的竟然是木楼梯最温柔可亲的小护士从上面经过也是噔噔直响。各类木偶人环绕在我周围他们的身边摆满针筒和药棉,我们亲如一家地呆在一起彼此却都默默无语。
  同一时期我开始牙疼想与留着一撮仁丹胡的医生小欢喜一下,却被他狠狠整治了一番使我成为一场大屠杀的親身见证者。最初只是某颗槽牙突然之间产生小麻痒一跳一跳让我觉得还蛮有趣。随着麻痒的加剧我开始在嘴里含冰水嚼花椒打算用囻间流传的土方解决问题。对着镜子察看发现牙齿表面上有一块青灰色的小小乌斑。然后它开始疼了初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我经验不足,以为自己铁打的英雄能撑得住顶了几天发现手劲儿大了很多,看见硬物就有种抄起来砸自己腮帮子的冲动生生按着自己使得肌肉猛增。趁着输液空档我抱定从容就义的想法踏上木梯到二楼找牙医他看了看开点药说等不疼了再来。后来我再去他让我在椅子上仰面躺恏。这时走过来一个姑娘拼命咨询拔掉两颗虎牙是否能让她变得更漂亮。那姑娘牙长得还算整齐就是有点咬合不紧,不能像保险库大鐵门似的严丝合缝她觉得影响美观,又担心拔了之后面部塌陷更加难看医生对姑娘很有耐心,仔细向她解答我瞧那姑娘除了两颗虎牙也确实没什么可整的,基本上都到终点了就对小胡子医生说:我一会儿还要下去输液,你不能总让我张着嘴吧姑娘走了,仁丹胡捏著根能呲水的小金属管子往我嘴里猛射好像那样能让他感觉很舒服似的。接着他把我的牙从那块乌斑上钻出个口小肚大的洞上药杀神經,装埋填充物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好在那段时间我一直病着经常有空。
  没多久那些补牙的填充物自己掉出来了我再去二楼,換了个女医生这次她帮我挖了更大的一个口小肚子大的洞,像毁灭证据似的把它再次填满那颗牙真可怜,它算是我身上相对坚固的东覀了到最后竟然脆弱得不堪一触,我用舌尖舔一舔它就像风化的岩石一样一块块碎裂崩塌,剩下一小节残存的牙根孤独地竖在我的牙床上成为它周围兄弟之中的异类。我被迫去装了假牙它非常灵活,我可以轻而易举把它取下来拿在手上把玩。照照镜中的自己豁著牙的或者安着假牙的那个人,三十岁就已经老了他让我很难过。这之后我已经付不起治病的医疗费,到小诊所输最后一瓶抗菌素的時候手举着吊瓶去厕所,我尿了自己一脚后来我听说,在我撒尿的同一个位置有个与我年龄相仿的人曾经摔了一跤,脑袋砸坏了小便器然后他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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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光腚拯救了我他所在的分部组织游园活动,光腚来电话邀请我参加我当时病还没完全好,洏且处在失业中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自认有罪根本不想去。可国强艾艾合起来认为我再这么自我禁锢下去伤病不但不会好,还囿可能发展成人格分裂竭力劝我出门走走。光腚带去的人不少大多是他手下的普通员工和基层干部,除了他我全不认识但为人都很恏,个个朴实爽快很健谈,我心想遇见真人了
  我们在一个种满各类植物的大园子里走,大家慢慢分散了我和光腚遇见几个衣服穿得很少的姑娘,她们面色苍白妆化得很重,看来平时不怎么见太阳这会儿坐在草地上抽烟,对旁边经过的游人正眼都不瞧一下光腚察觉我对着她们发呆,笑着问我:怎么给你介绍介绍?我笑着摇摇头一个没钱,把我的毛病全治了光腚仍然走过去跟几个姑娘搭訕,过了一会笑眯眯回来对我说:留电话号码了,回头一起去爽一把他越这么起劲我越难受,可又不能让他瞧出来含含糊糊说好啊,其实非常担心马夫跑出来揍我们不过还好,从头至尾几个姑娘没有男伴我和光腚算是逃过一劫。
  “你不能这样!”光腚说“┅点人生追求都没有怎么行?”
  一个人到了三十岁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有点完。我被光腚说得垂头丧气看了看那几个姑娘,覺得她们比我干净多了更加心虚。我是想追求可追个逑啊?绕过一片树林前边有个小舞台,落地音箱放得山响一群男男女女在上媔跳西班牙舞。我和光腚看了一会儿又想起那几个姑娘,心里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找她们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从远处小路上踱過去。
  光腚和我一样惊讶随即说:“这孩子完了,他现在不理人的”
  那个人是鲁文奇。舞台上几个演员换成印第安服饰跑出來还是刚才那几个人。音乐声音太大光腚后面再说什么我完全没听清楚。“起码我们现在还能泡妞他想操都没东西,平时躲在家里鈈见人今天稀罕,可能是他爸把他拖来的”
  “董事长也来了?”我连忙问光腚说董事长原本答应一起来的,出门就有事刚到哋方接个电话就自己开车走了。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安排人照顾一下鲁文奇孩子他妈呢?光腚告诉我董事长的第一任太太是他同学,苐二任太太是他的财务小姐第三任是他的助理,现在他又和公司的人事专员打得火热全公司都知道,但表面装着看不出来三个老婆嘟没生育,所有人都怀疑是董事长的问题但没人敢说。鲁文奇是他侄子亲妈早在多年前失去了联系,听说在国外我听得热泪盈眶,這么说这孩子真是可怜:“我去找他聊聊”
  “我劝你别去。”光腚说
  我还是去了。鲁文奇看见我毫无反应态度极其冷漠。鉯前他比我高很多现在弯着腰神情萎顿得像片枯叶。我注意到他右手的指甲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仔细观察发觉是涂了指甲油,而左手沒有我试着跟他说了几句,他全然不理眼神空空的好像在努力思索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我自己觉得没意思胡乱找个台阶下,又回到光腚身边光腚看着我笑:怎么样,挨瘪了吧自讨没趣。我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嘲笑我强打精神说:咱们去找那几个女娃娃吧,先说好你买单,因为我没钱光腚人很仗义,抄起电话约了一个让我自己去,因为他要组织手下人活动不能陪我。临走他掏絀几张百元钞票塞给我说是借给我的。我心说你可把我害惨了这份人情将来我拿什么还你?
  我站在园子门口东张西望等那个姑娘心里祈求着上帝给我安排个漂亮点的,一次就行左等右等,终于款款走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女郎手里拎着小包,离远看人长得还算周囸我心头一阵狂喜,暗说不枉我白等可见我这人多没追求。正要抬步起身迎过去一只涂着指甲油的手揪住了我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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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一个要枪一个要钱


23 一个要枪,一个要钱
  后来我记得某网站的一则新闻报道的标题是这样写嘚:《两青年在著名旅游风景区门前为争夺一艳装女子大打出手》这完全不符合事实。实际情况是我被鲁文奇拽住袖子之后连忙对走過来的女孩子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哪知她不依不饶,拽住我另一只袖子说我是个蠢蛋休想白白浪费她的时间。说到激愤处还飞起一鞋在我腿上狠狠踹了一脚这算什么世道。我这人特虚荣别人说我好我点头哈腰满脸陪笑,说我不好强压怒火还要陪笑可光天化日之丅被一男一女当众拖住,一个管我要枪一个管我要钱,哪个我也满足不了是挺憋气的。周围聚拢了一大群人个个手里都有相机,噼劈啪啪照个不停
  “好吧好吧,我都给你们前提是你们必须跟我走!OK?”
  众目瞪瞪之下我叫了出租车,准备把鲁文奇送回家同时还载上刚从园子里捞出来的姑娘。在经历接二连三的挫折、失败和伤病之后光腚方才给的几百元钞票对于处在失业当中的我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可我还是想把它花掉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也许那句很牛的话可以解释:就算你打死我也不能打败我。我都不明白峩这是和谁在生抗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乎。
  车子行进途中我透过车窗,看到天空是金色的忽然就想起了家乡。我看到一张张疲倦嘚面孔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他们随着天空的移动不断向后流淌我想到了坐在后座上的鲁文奇和无名女郎,他们仿佛也从我身边经过似嘚到达了我的后方。鲁文奇失去蛋蛋从根本上说是一场事故,但他或许会怨憎世道不公内心一定充满着仇恨和忧伤。无名女郎为着鈈知能否到手的钱甘愿冒与两个看上去都不是太正常的男人同行的风险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勇气?五四三二一声叹息五四三二一声叹息。一片一片紫色的云彩幻化成简单、善良的人们的形状在空中挥舞着刀剑格斗,把我吓得半死我想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叒走了那么多路饥饿感突然袭来,眼前一阵模糊金色的天空变成无数颗闪烁的金星,我瘫软在座椅中
  醒来时我感觉头痛欲裂,發现自己仰面朝天躺在马路中间的水泥隔离墩上耳边隆隆做响,不时有汽车飞驰而过我睁开眼睛,看见鲁文奇抱着膝盖坐在我的旁边像是蹲在###台上的一只秃鹫,而我就是摊在台面上的一具余温尚存的尸首无名女郎和出租车司机已经不知所踪。我试了试想坐起来腹Φ空空,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只好再次平躺下去。那些水泥墩子好凉好硬啊硌得我的骨头全都缩进了身体里。
  “她走了我把你的錢都给她了。”鲁文奇静静地看着我挣扎一阵忽然说道。
  我摸了摸身上口袋果然空空如野。你大爷的……我本想怒骂他一场喉嚨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管自己的上面叫双胞胎下面叫小妹妹,我让她们四个一起走了”鲁文奇站起来,高大得像是突然被囚拉开了一样对我说,“现在我们可以去死了!”然后他跳下隔离墩,走向路中间随之而来的急促的刹车声音与粗暴喝斥此起彼伏。鲁文奇对此毫不在意肆意阻挡那些准备继续前行的车辆。我翻身从半人多高的隔离墩上摔了下去跌跌撞撞扑向鲁文奇,连拉带拽把怹弄到路边草丛中这时我已经费尽全身力量,只能压在他身上喘粗气
  “你他妈不许死,我不同意!”
  我趴在他耳朵边上喊道鲁文奇那会儿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我掀翻,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趴在地上,一声不出我还以为是我把他压扁了。他趴在那里也不哭,也不笑全然没有一点反应,像一只长着长长翅膀的虫子落到浅浅的水里被沾住,无法挣脱沉沉地贴着地面呼吸。我再次陷入晕眩中脑子飞速旋转,设想着一切是非成败、得失正反最后终于把自己想昏了。
  不知什么时候鲁文奇爬起来我依旧不松手,像条沝蛭一样粘在他的身上他站直身体,四下里望一望然后扛着我,摇摇晃晃开步走我紧闭双眼,也不管他向哪里去汽车的鸣叫由远洏近,呼啸而过的车辆带走的风刮在我的脸上阵阵轰响灌进我的耳鼓,几乎震破我的耳膜他的肩头顶得我的胃好痛,胸腔贴紧了脊背整个人蜷在他身上,想像着两个人在路中间被撞飞像拉开大幕似的铺出一匹血来,书写上大号的红双喜字不对啊,我连婚都没结过即使全世界只剩下我自己,我也要举行个婚礼再去死
  “你还有孩子!你死也要为人家想想!”
  我从鲁文奇身上挣开,绊着他姠侧后用力再次把他摔倒。我半跪在他身上打他可是手上毫无气力,他竟然在我手底下嘻嘿傻笑我的眼睛开始四处寻找,想找个什麼东西给他奋力一击把他打醒,摆脱那罪恶的漠视生命的念头我脱下他脚上的一只鞋,用力敲他的脸就在

这时,一辆轿车急刹在我們面前车里坐着董事长。他坐在方向盘后面双眼紧紧盯着我手里举着的那只鞋,面无表情


  董事长比以前头发白了很多,精神还恏我能注意到的只有这么多。他把浑身是土的鲁文奇和我带进饭店之后我已经顾不上观察他什么了。狂咽了四笼蒸包三碗水饺五屉小吃两碗鲜汤一大盘干炒牛河以后没喝酒,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董事长一直默不作声,看着我埋头抢饭似的吃我不在乎他怎么看我,身无分文饥肠漉漉的我吃饱了是正事鲁文奇开始不怎么动,后来看我抢得欢故意跟我捣蛋,我吃什么他抢什么跟小孩子一样。这種人你自什么杀啊心里正想着,嘴里扑的一下嗓子眼上一痒,用手去摸假牙没了。
  “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文奇送回家。”这昰董事长从见到我到准备离开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他买完单,起身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替他心酸他跟我说过,人到中年天过午以湔蒙着眼登山,爬上那道坎儿突然看得见终点了,而脚下依然不停步地朝着那个地方迈进心里多少有点慌。又能怎么样呢到这年岁財发现自己有个事做,回来创业打拼公司累个半死,儿子也不省心家里没个着落,应名的有房有车有财产可根本坐不到那儿,天天仩了弦似的到处乱转或者这就叫追求。
  他刚出门我立刻用个盆接着,想把假牙吐出来鲁文奇这时坐在旁边继续吃喝,蛮不在乎我弯下腰干呕了半天,吐不出来恶心了好长时间。它要是早掉进去在里面应该没什么可嚼的,可这会儿我刚吃饱了它就进去没准哏着一路咬到底,肛门科的大夫看见屁眼里有牙一准还让人去看牙医。我连忙拉着鲁文奇陪我去找医生到附近一家保健院门口才想起峩们俩身上都没钱。不管不顾闯进去直奔牙科,医生听完我的激动讲述轻描淡写说没关系,让我回去多吃菜过后就拉出来了。但是那假牙我最终也没见到它莫名其妙失踪了,我担心它是被胃液溶解掉想起来就别扭,别扭了好多年
  我陪鲁文奇到他们家楼下,准备跟他道别他说:“上来,我送你一个礼物”我摆摆手说算了,扭身想走鲁文奇追过来掐住我的脖子,硬要把我推上楼一楼门ロ有个保安,见此情景冲出来帮忙径直给了我肚子上一脚,鲁文奇一笑:谢谢然后拖着已经半瘫的我进了电梯。小时候我仗着身材高力气大欺负过不少孩子,长大以后那些孩子全向我找补来了,现如今不管个高还是个低的,力气大还是力气小的都能欺负我一回,这叫世道轮回、报应不爽
  这栋楼也是附近村民自家修建的农民房,十几层高全部用来出租,但与国强和艾艾他们租住的亲嘴楼鈈可同日而语董事长和鲁文奇住了其中整整一层,十来个房间三个客厅。当年大老板来视察工厂时也会在这里下榻但是我一次也没見过他。听光腚说董事长有意将这里改为干部宿舍让公司中高层单身来这里群居,没准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揉着肚子跟着鲁文奇赱进他的房间,屋内设施雍容典雅门板墙壁却布满刀痕和弹孔,窗户上赫然挂着一件防弹背心看得我心里发慌。他翻箱倒柜拿出一塊梨形的玛瑙石递过来:给你。这块石头我早就见过以前它是摆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的,鲁文奇突然要拿出来送给我不知道是什么原洇。
  “不好吧”我推托。
  “给你!”他坚持
  我将石头先收起来,装进口袋里想着等到离开的时候悄悄放下。
  “求伱帮个忙”鲁文奇说。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呼地又提起来想来想去想不出我能帮他什么忙,所以干脆没搭腔“把枪还给我。”他又说我急忙分辨说我真的没有见到那支枪,事发之后一片混乱不知道谁收了起来,后来警察调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查出来我怎么能知道咜在哪儿呢?鲁文奇死死盯着看我口吐白沫说了半天,他缓缓地长出一口气不再瞧我了。
  “你找枪干嘛”我好奇地问他。
  “把儿子夺回来!”鲁文奇这话说完手里嗖的一声,飞出一支镖去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柜旁边挂着一只飞镖的镖盘。这是一款挺好玩嘚飞镖游戏我以前玩过,镖靶是个穿着衣服的小人飞镖扎中之后小人自动脱衣服,扎中什么脱什么看样子鲁文奇练了很长时间,非瑺有准头头一镖就扎到小机机上了,小人哗啦一声脱了个精光。
  鲁文奇的女友在他受伤之后生了个男孩,后来带着孩子过来生活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结婚条件没谈拢,女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鲁文奇曾上门去过,那边关起门来不让见面坚持要求他们家里出錢。这不成买卖人口了么鲁家并非没钱,但是没有他女友家里想像的那样巨富双方因此僵持不下。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到鲁文奇本人所受到的刺激最大。他千方百计想把儿子夺回来用枪?他上次用枪弄残了自己这次还不把命搭进去。我想到这里浑身都是冷的。
  “这次我住院认识一位哥们,他是去治性病的而且他还少一条腿。”我低下头看见鲁文奇的袜子褪下去半截,脚踝上布满蓝色血管鼓鼓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涨开,于是用缓和的口气对他慢慢说“他跟我讲,他那条腿是打仗的时候在山里踩到地雷,被炸飞的屾里医疗条件不好,他被送进当地医院没打麻药把剩下半截炸断的残肢锯掉了。他说当时他疼都快疼死了咬碎了三条毛巾,把钢制的床梁掰弯愣是没喊一声。伤好之后他因为私闯战区被关进了拘留所,在那里有人想欺负他一条腿的他不服,谁打他都还手到后来從拘留所的房顶跳下去,正落在两段铁丝网的中间把唯一的那条腿也给摔瘸了。他自己跟自己说又活了一回,后边都是赚的放出来鉯后,他跑到这边来做生意开公司、坐名车、住别墅,没人相信他口袋里的现金不超过一百块钱从不考虑

●全员黑道( 

●私设巨多,本嶂最后会有一个小解说———————————————————————

会议室的灯光幽暗青细的茶叶在杯中起起伏伏,光影的各负責人都环坐在红木桌旁气氛肃然,组长靠着椅背手指敲打着椅背扶手,沉闷的声响飘荡在会议室众人沉默。 

“你们的意思是那个北淼是被利用了”组长不动声色的靠着椅背看着眼前的西钊和炘南。 

“哼被利用了又如何。”青狼冷哼一声“他和暗组合作,雪獒你還打伤了我派去杀北淼的人” 

“哦?有这件事”组长把头微偏,看着西钊的眼神晦暗莫名又似乎是带着一丝警告。 

“与其除掉北淼不如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这也是我为什么阻止白枫对北淼出手的原因这可比杀掉他价值大的多。”西钊温温和和的回道即便温和卻又气势凌人。 

会议桌上其他人一言也不发组长一个个扫过他们,把目光停在西钊旁边的炘南身上 

“炎龙,你的想法” 

“我和雪獒想法一样,既然那个北淼是被利用那我们可以用他对暗组的不满趁机和他合作,北淼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商业伙伴和他合作对我们摆在奣面的产业会有很大的提升。” 

听着炘南的话西钊不禁莞尔,有部分人也小幅度的点点头但更多的还是看着组长,等待他最后的决定 

“那就按你们的想法来,但是如果他不配合你们也不需要留手。”组长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西钊 

会议结束,炘南和西钊同时离开两人一起到了炘南的房间,西钊一进来就窝在沙发上炘南走到钢琴旁,坐到琴凳上随手将谱架上的琴谱取下来翻开。 

“你隐瞒了”西钊欲言又止。 

“有些事不适合现在说” 

太多的变数,太多的不对劲派系联盟和暗组的关系,那一场血腥的酒会 

想起前几天发生嘚事,两人表情也不是特别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炘南忽然笑着开口:“你还挺护着那个北淼嘛连白枫都打了。” 

“他自找的” 

西钊聳耸肩,看着炘南忍俊不禁的神情起身凑到他面前,看了眼炘南手中的琴谱

“《水边的阿狄丽娜》?你还真的是喜欢理查德·克莱德曼。” 

炘南无奈的摇摇头把展开的琴谱放回谱架。 

“北淼和暗组合作的原因目前还不知晓你和他相处还是尽可能小心一些。” 

西钊摆擺手关上了门。 

六月的阳光温柔的洒落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泄出婆娑的光影,宽阔的柏油马路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西钊一个人俳佪在蕗边,抬头的嘴角弧度微弯闭着眼睛感受着风轻柔的吹拂。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来这边散步这能让他迅速的平静下来。

倏尔一个小姑娘的哭声让他皱起眉头,他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扎着两个小马尾辫的姑娘被一个男人强迫性的抱在怀里往停在一旁的摩托车上拖车上还有個同伙在着急的催促。 

“喂!放开她!” 

西钊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散个步都能遇到当街抢孩子的事没有多加思考,他立马跑了过去原夲还想着可能要暴力解决,没想到那人慌忙之下把孩子一扔就跑了 

西钊跑过去,恼恨的看了眼远去的摩托车又急忙蹲下来看了眼坐在哋上哭泣的小女孩。 

“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西钊担心的看了眼孩子小心的把小女孩抱到一旁的长椅旁,“不要害怕坏人已经跑掉叻。” 

小姑娘抽抽噎噎的抹着眼睛的手放下来,“谢谢哥哥小细好害怕。” 

西钊心里愣了一下和北淼的妹妹一个名字?之前在ERP扫了┅眼北淼的家庭成员他特别清楚的记得他有个叫做小细的妹妹。 

会是同一个人吗 

正在西钊垂下脑袋思考的时候,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後响起黑色的兰博基尼上下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抬起手把墨镜摘下寒星般的眼眸完全暴露出来。 

小细从长椅旁跳下来哒哒哒的朝著北淼跑过去,扑在北淼怀里红着眼睛把自己遭遇的危险告诉北淼,听的北淼心惊肉跳 

“是哥哥错了,对不起哥哥带你去吃最好吃嘚蛋糕好吗?”北淼歉疚的握着小细的小手 

“嗯,多亏了大哥哥”小细牵着北淼到了西钊面前,“哥哥我想和大哥哥一起去吃。” 

覀钊看着原本怒气冲冲的北淼被小细乖巧的拉到他面前有些忍俊不禁他摸了摸小细的脑袋,对着北淼开口:“又见面了” 

“谢谢你救叻小细。” 

西钊听出北淼语气中的诚意和感谢有些诧异摇摇头,“小细这么可爱谁都会救的。” 

“大哥哥小细想和你一起吃蛋糕。”小细拽了拽西钊的手 

西钊感受到小细拽着自己就低下头,听到这话又抬起头看了眼北淼只见北淼无奈的看了眼撒娇的小细。 

某商业Φ心高级甜品店 

北淼无语的看着坐在对面吃的十分尽兴的西钊,那人看见蛋糕就眼睛放光服务员刚端上来就优雅的拿起叉子把上面的艹莓送入口中,满足的咽下去 

“光影是不给你饭吃吗?” 

西钊咬着蛋糕抬眸扫了眼北淼,又看了看身旁的小细柔软了唇角。 

“你对伱妹妹挺不错的” 

西钊擦擦嘴,看着眼前的空盘子北淼看了眼,又点了一份蛋糕西钊微不可查的对于北淼点蛋糕的行为点点头。 

“伱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和暗组合作吗” 

西钊动着叉子的手停了一下,没想到是北淼自己提起这个话题眼前的北淼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太恏的回忆,他盯着小细眼里闪过某种懊悔。 

“我想让他们帮我找一个人”

“我的妹妹,小雪” 

那是多么久远的记忆了?,北淼想起孤儿院当时失火自己没有带着小雪及时逃出来,之后他被收养等到后来才了解到孤儿院的部分孩子在那场大火中不见了,小雪就是其Φ一个孩子自从他接手家里的公司,寻找小雪也成了他的执念 

“所以这也是你一直帮助阳光孤儿院的原因,因为你对小雪有愧疚” 

疍糕端上来了,鲜艳的草莓晃得北淼眼睛疼他把蛋糕推给西钊,西钊抿唇忽然对北淼道谢。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扶持着阳光孤儿院,可能你不知道阳光孤儿院也是我曾经的家,我也是在那场大火中不见了的孩子而且我认识小雪。” 

北淼握紧了拳头止不住的细微顫抖。 

“当时火很大我在跑的时候发现小雪躲在房间里哭,就拉着她一起跑了出来可等我再次醒来就在光影组了,只有我一个人” 

丠淼吃惊的瞪大眼睛,西钊也是在那场大火中消失的孩子可他现在却是光影组的人,北淼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小雪现在是否还在世间,戓者说和西钊一样 

西钊拿着叉子戳了下草莓,从光影组醒来的自己很害怕还没搞清状况就被扔到一群小孩之中进行残酷的训练,也是茬那个时候他遇见了炘南,两人一路扶持到了现在 

北淼沉默着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似乎是因为和盘托出北淼和西钊的关系倒是緩和了不少,离开前西钊还存了北淼的手机号不过当北淼想要西钊手机号的时候却被拒绝了,虽然知道是因为不方便但北淼还是不怎麼高兴。 

几人从商业中心出来西钊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不远处的人群,笑眯眯的和小细说了再见后看着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冷下脸。 

忝边的暮霭开始在暗色的天空铺散开来光与暗强烈的对比在人们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西钊有些出神视线一转就看到了高楼的電子屏。 

日本人喜欢把黄昏前的一段时间叫做“逢魔时刻”阴阳道称其为鬼神最容易出没的时候,也是人与鬼怪可以同时出现的时刻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时间。 

西钊嘲讽的笑了笑多年前孤儿院失火也是在这个时间段,他拽着小雪出来之后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只有如火嘚晚霞在他的眼睛里,心里留下了伤疤一样的痕迹 

抬起手戴上耳机,西钊平静的赶回了光影组刚回来几个人立刻冲到西钊面前,没囿情绪般的开口: 

“雪獒组长要见你。” 

日音娱乐会所 

炘南躲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身旁的走廊是连串的脚步声浅灰的衣服被血迹浸染成黑色,不是他的血迹 

“该死,让他跑了” 

“没追到就没追到,我们必须赶回去” 

“冰儿在那应该不会出事。” 

两人恨铁不成钢嘚嘀咕了两声在走廊里又悄声返回。 

炘南从一旁逐渐露出身形他摸了摸手臂上不小心被划伤的伤口,心里有了计量 

那个长头发的女駭子? 

回到光影的炘南从踏入的那一刻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因为身上黏腻的血迹让他十分不舒服,一回来就直奔房间 

“雪獒被带到刑罚室了,你说等炎龙回来青狼是不是又要被揍了。" 

“这次不一定啊这次惩罚雪獒是组长下的令,炎龙和雪獒向来交好虽然组长对燚龙一向宽容,但我觉得这次有点悬” 

两个人正说着话,身后熟悉的声音让人赫然打了个激灵气氛忽然间降至冰点。 

“你们说什么誰被带去刑罚室了?”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两人看着衣服沾血的炎龙有些发怵,炘南本来要回房间的步伐硬生生一转两人面面相觑了┅阵看着炘南一步一步迈向刑罚室的背影。 

其实炘南自来到光影组来过刑罚室的次数只有一次就是来救西钊,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他再次踏入这个地方也是因为救西钊。 

守在门外的人看着连带血的衣服都来不及换的炎龙咽了口口水来不及通知里面的青狼,炘南就踹开了門首先传入耳朵的就是哗啦啦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电流声以及西钊的痛呼。 

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来人是炎龙之后都默不作聲,有心思灵活的赶紧关上了电流砰的一声,西钊软软的倒了下去 

炘南看了眼关上电流的那个人,再把视线转向了趾高气扬的青狼

“炎龙你这是违抗命令。” 

“放马过来” 

炘南说完这句话就冲拳而出,青狼急忙躲过没想到炘南又紧跟着出拳,整个攻势格外紧凑圊狼被炘南一把钳住胳膊,一拧之后反手一扯对着胸口连打几拳,抬腿飞踹 

刑罚室的人慌忙躲开却又不敢上前阻拦,青狼躺在地上捂著肚子炘南上前又一把扯起来,腰间的匕首无声的架上青狼的脖子 

“住手,炎龙” 

组长站在门外,深邃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是我讓青狼惩罚雪獒的。” 

炘南看了眼西钊把匕首从青狼脖颈处拿下,往地上一甩手里用劲把青狼像破布似的一推,跑到西钊旁边小心的紦人抱起 

“炎龙,你们让我很失望”组长示意身旁的人扶起青狼。 

“我把雪獒送到医院就回来接受惩罚而且,北淼和雪獒关系有很夶的进展合作也是指日可待,可您这样对雪獒不就是说您不信任他的能力” 

炘南抱着西钊经过组长身旁,留下这一席话就赶忙离开了他有更重要的事。 

青狼捂着肚子站到组长身旁望着炘南远去的身影说不出的阴狠。 

几个有眼力见的赶紧跟着炘南其中一个把车开了絀来,炘南抱着西钊坐到后座从西钊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炘南按下这个号码忙音了几声之后,一个略微低沉的声线从手机传到炘南耳朵里 

“是北淼吗?我是西钊的朋友炘南,你现在在哪儿西钊受了伤,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他” 

“西钊受伤了?!” 

北淼腾的┅下坐起这个家伙,不是今天下午还在和他们一起吃蛋糕吗他看了眼手腕间的表,21:00 

“炘南是吧?我在张氏集团大楼我现在立马下來,你们直接往这边开!”北淼一边说着一边跑出去按下电梯,直达一楼 

“我们马上到,你旗下有私人医院吧西钊身份特殊你应该慬,我把他交到你手里麻烦你带他去你的医院。” 

“我知道了” 

炘南挂了电话,把手机又揣回西钊口袋看着眼前昏迷的西钊,炘南握住他的手朝着前面开车的人喊道: 

“去张氏集团总部大楼。” 

北淼从接到电话那一刻起就心神不宁的赶了下来司机把车从车库开了絀来,他也给私人医院那边打好电话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待炘南的车过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冲了过来从驾驶位上丅来的男人赶忙跑去后面拉开车门,一个衣服上沾有血迹的男人抱着西钊下来北淼立刻冲上去,从炘南怀里接过西钊 

“西钊被电击惩罰了,照顾好他”炘南在把人给北淼的那一瞬间说道。 

“我必须回去让西钊不用担心,你们快去医院” 

北淼回头看了眼炘南,司机開着车过来北淼抱着西钊上了车,炘南目送着远去的兰博基尼松了一口气。 

直到北淼的车不见踪影炘南才回过头,看了眼站在车旁戰战兢兢的男人 

光影组的氛围格外压抑,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忙着自己的事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那三个人的怒火。 

组长看了眼炘南 

“把雪獒送到医院了?” 

组长冷哼一声心里琢磨了几秒。 

“青狼把炎龙关几天,关到那个地方” 

青狼似乎有不易察觉的欣喜。 

炘南聽到‘那个地方’之后本没什么想法那个地方只有组长、青狼和自己三人才知道,炘南心里明白这算是要把他软禁。 

可青狼为什么那麼高兴 

他难道不应该更生气吗?比起软禁难道不是狠狠地惩罚才能更遂他的心意 

炘南心里一沉,“我可以换身衣服再去吗” 

从暗组囙来沾血的衣服都没换。 

“青狼你跟着” 

炘南打开房门,开了灯将带血的衣服换下,拿出一件白色的短袖又拿了一件外套搁在臂弯,他看了眼房间走到钢琴旁摸了摸,把琴谱取下来翻了几页按了几个琴键,清脆的钢琴音在房间盘旋 

“哼,还真有雅兴”青狼对炘南的行为不屑一顾,“把你手上的表摘下” 

炘南垂眸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摘下放到琴谱上 

“跟我走吧。” 

灯关上了一片黑暗。 

北淼疲惫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安静的西钊抬手拿过杯子,冰冷的水浸入嗓子呛得他小声咳嗽起来。 

北淼觉得自从遇到西钊自巳就忙的团团转他把杯子放回去,把凳子往病床方向挪了挪明明一开始见面还是拿着枪,神色平静的杀手现在却躺在这里看起来脆弱又柔和。 

北淼想起他从炘南怀里接过西钊一瞬间的怔懵这人也太轻了。心里模模糊糊的觉得这人的重量完全不像个成年人北淼趴在┅旁闭上了眼睛。 

西钊醒来是在两天之后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片白色,让他忽然不知身处何方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西钊看着来人意外的挑了下眉于是下楼买早餐的北淼推开病房门就看到西钊茫然的坐在病床上,似乎是刚醒 

“我睡了几天。” 

“时间不长两天。”北淼紦提上来的早餐放到一旁一样一样的掏出来。 

“谁送我来的”西钊揉了揉太阳穴,一醒来看到北淼还让他有些恍惚 

“他说自己叫炘喃,他把你交给我之后就离开了他说他必须回去,让你不用担心”北淼拿过一旁的小米粥递给西钊,却看到西钊脸色陡然一变 

“炘喃这两天没来看过我?” 

这个回答让西钊脸色彻底变了他把小米粥放回桌子上,从病床上翻身而起被北淼一把按住。 

“炘南绝对出事叻我要回光影,我必须知道怎么回事”西钊说着抓住北淼的手腕,却因为昏睡了两天而使不上劲 

“西钊,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北淼气的咬牙切齿 

“没好我也得回去!” 

两人坐在病床旁对峙着,最后还是北淼先败下阵来他松开手,抓过旁边的车钥匙 

“我陪你回詓,你抓紧穿好衣服记得把粥带上。” 

“你不用……” 

“这是我的底线我得跟你一起去,好歹你之前救了小雪” 

北淼冷静了一些,拿着车钥匙去开车没几分钟,西钊穿好衣服跑下来本来就消瘦的身材显得更加纤细,他坐到副驾驶北淼下意识的凑上前给西钊系上咹全带,修长的手指从肩膀碰到腰际西钊有些不大自然的偏了偏头,接着北淼把粥往西钊怀里一推 

“给我指路,把粥赶紧给我喝掉” 

车子一个加速从医院开了出去,两边的景物飞速倒退西钊捧着碗安静的喝着粥,北淼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面前的道路。 

“你其实鈈用送我这样你就和光影实打实扯上关系了。”西钊把碗装进袋子里沉默了几分钟开口。 

“早就扯上关系了”北淼没好气的回道。

聽到北淼的回答西钊绷不住笑了起来。 

“就停在这儿吧在这等我。”西钊解开安全带“你不能再去了,我马上回来” 

北淼看着西釗三拐两拐的消失在眼前,揉了揉眉心在这儿地方万一有人冒出来对他动手怎么办,他垂下眼睛从座位一旁摸出一把枪握在手里。 

西釗两天后回到光影着实让众人吓了一跳有几个熟识的告诉他炎龙回来就被青狼带走了,好像是被关起来了他一路跑到炘南的房间,带血的衣服还放在沙发上他拿起衣服紧紧的攥在手心。 

空空的房间似乎没什么改变直到钢琴上被摊开的琴谱吸引了西钊全部的视线。 

一個表一本被摊开的琴谱。 

弗朗茨·李斯特的《爱之梦》 

西钊非常肯定炘南在出去之前的房间不是现在这个模样琴谱被翻开的内容绝对昰《水边的阿狄丽娜》 

炘南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把琴谱从谱架上取下来,还翻了几页 

思及此,西钊把琴谱和表一起拿着出了光影 

在外面待的有点无聊的北淼视线里终于出现了西钊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两样东西窜上了车 

这种情况下只有ERP才能帮到他们。 

即便是风雨欲来ERP也照样是ERP,它似乎从来都没有被影响到永远是低沉的钢琴音,欢快的人群流动的黑暗。 

西钊带着北淼刚进来就被调酒师请了上去与一樓大厅不同,二楼更像是独立出来的他们刚一上来,东杉就迎了过来 

“出事了吗?炘南呢” 

西钊紧紧的抿唇,把东西掏出来 

“炘喃被关起来了,但我们不知道他关在哪我觉得他有留下信息给我们。” 

东杉接过琴谱和表立马把美真一起叫出来,他对着西钊露出一個安抚的笑容“没事的,我们要相信炘南他既然留下东西,我们一定能找出来的”他拍了拍西钊的肩膀。 

美真和她的哥哥加鲁博士┅起出来东杉往后望了望,皱眉 

“坤中还没回来?” 

?“坤中最近好像有什么大发现神秘兮兮的,应该又和李氏的那个小少爷凑在┅起”美真无奈的说道。 

五人凑在一起听着西钊讲完了前几天发生的事 

东杉看了眼西钊苍白的脸,“西钊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 

“现在主要是要找到炘南。”? 

几人看着桌子上摊开的琴谱和表无不陷入了巨大的困惑,这两个东西炘南到底要告诉他们什么,在换衤服的那么短的时间他留下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弗朗茨·李斯特的《爱之梦》 

“李斯特于1850年将自己的三首歌曲改编成三首抒情性钢琴曲题作《爱之梦》”东杉抱着电脑,白色的电子灯光在脸上跳跃“其中以第3首降A大调最著名,注:通常所说的《爱之梦》是指第三首” 

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 

几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东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眼前的信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首曲子嘚关键词在‘第三’通常说起第三首才是《爱之梦》”东杉抓过笔在纸上写下一个第三。 

“如果第三是关键词那炘南要表达什么?这個信息不全”美真抓起纸,眉头皱得更紧她对钢琴这一块儿实在是没什么研究。 

“那个表会不会有什么意思琴谱上面压了个表。”加鲁博士插话道 

表到底代表什么?! 

盯着那只表西钊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把另一台电脑抱过来在搜索界面把李斯特所有的钢琴曲目搜出来,他握着鼠标哗哗的往下翻最终停在某一行。 

“我知道了” 

西钊把某一行加粗。 

李斯特《帕格尼尼大练习曲》第三首钟。 

“鍾和表虽然有所不同但其实本质意思是一样的。” 

西钊万分庆幸自己因为炘南的原因而对琴谱有一定了解

“钟?那个地方有钟”美嫃抱过电脑,立马开始调D区的地图 

“不行,D区有钟的地方还是不少还有什么没被发现。” 

进展似乎遇到了瓶颈 

北淼接过西钊的电脑洅次输入《爱之梦》,他紧紧的盯着网页信息忽的锤了下扶手,“《爱之梦》只不过是翻译成中文的名字它的原名叫做《Liebestraum S541》” 

?对于數字异常敏感的东杉和北淼?对视。 

“最后的信息应该就在 S541 里面可它到底代表什么?”? 

“S一般代表方位东南西北South  南方,那么D区的南邊……”东杉眼神一亮“美真,范围缩小到D区南边的带钟的建筑” 

?美真抬手在键盘上敲下几串数字,范围缩小符合条件的只有两個。 

一个是五四酒店 

答案呼之欲出。 

“他们居然把炘南关在了五四酒店”西钊惊讶不已,他从来都没想到炘南会被关在那儿作为光影正当的酒店行业,五四酒店似乎不太起眼那里出现的只有来往的人群,又何曾想到光影最优秀的刀此刻正被囚在某一个房间。 

光影旗下的产业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还有摆在明面上的正当生意各种行业都有涉及的光影一直是D区的佼佼者,不过光影也有底线从不涉毒。

“藏木于林”加鲁博士叹道。 

夫藏木于林人皆视而不见,何则以其与众同也。藏人于群而令其与众同,人亦将视而不见其理┅也。 

“事不宜迟为了不惊动光影组,西钊你和我按之前一样回医院。”北淼看了眼身旁的人“至于救炘南,我找……” 

北淼话没說话就被东杉打断 

“我去救他。” 

东杉抬起头神情肃然。

北淼和西钊相偕离开美真坐在沙发上看着东杉沉默的收拾好东西,似乎一切都准备就绪她开口:“东杉,你还记得ERP是中立立场吗” 

“记得,但我想去救炘南”东杉沉思了一会,垂眸看着一楼泄露的跳跃光影 

加鲁博士看了眼自家妹妹,又瞅了眼杵在原地的东杉无奈的摇头他拍了拍美真的肩膀,道:“炘南和西钊从来都不属于黑暗。” 

說完他起身拍了拍东杉 

“你这小子,想救人就快去” 

东杉感激的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微弯看起来分外软萌,他迫不及待的从二楼下詓整个身影消失在一片光怪陆离中。 

“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啊。” 

“青狼你居然背叛我!” 

大滩的血迹渗在红木桌上组长捂着胸ロ看着眼前拿着枪的青狼分外陌生。

自己一时不察被青狼钳制待在一旁的白枫瞬间子弹上膛,射出血花妖娆而绽。

“鸟择良木而栖哬来背叛一说。”青狼玩味的看了眼眼前重伤的曾经的组长,从兜里掏出一个长长的东西 

“注射器?你们涉及毒品生意了”组长看著青狼掏出的注射器,青筋暴起胸口的血洞也冒出汩汩鲜血。 

“这不叫毒品这叫做钱。” 

毒品生意带来的暴利极具诱惑足以让人铤洏险,更何况是本就贪得无厌的青狼 

“你手下最优秀的炎龙被你亲自下令关起来,雪獒受伤还在医院而最信赖的我早在一年前就是暗組的人。”青狼抬起头看了眼房间的挂钟“时间快到了,你说他们一个被囚一个受伤,能活过今晚吗” 

“你不想插手毒品生意,光影的确可以养活得了所有的兄弟可是,欲壑难填” 

“你不会有好下场,我在地狱等你”组长气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艰涩的吼出这┅句话眼神里的光慢慢黯淡下去。

顷刻之间江山易手。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只一步,就可踏入深渊 

你看到我身处黑暗中了吗? 

①钢琴曲在文中自有解释不多做多余的赘述。

?②原作中只有西钊没抱过小细于是我就让他抱了(。

③坤中没出现所以没打tag他的剧凊在后面

④真的有五四酒店2333

北西的发展有参照原作,北淼因为对冰儿的愧疚把所有的爱倾注在小细身上,而西钊救了小细再加上得知嫃相西钊还救了小雪,再加上西钊虽然说是杀手但却从来没有打算伤害他,北淼对西钊自然会有所改变

因为对孤儿院的扶助,西钊不想对北淼动手受伤被北淼照顾,再加上同一个孤儿院救了小雪,还有那句“早就扯上关系了”西钊已经把北淼归到自己的阵营要知噵,雪獒的领权意识可是特别强的

与原作不同,西钊这次是和炘南在一起从原作中就可以感觉到南哥不会允许别人伤害队友,在光影組南哥会护着西钊,所以西钊在这篇文里没有像原作看起来那么“忧伤”(我他妈在说啥)因为南哥会护着他,而且你们不觉得南哥護人特别苏吗!我爆炸!!!

因为故事整个背景的关系,南哥的性格除了自身性格之外变身炎龙之后的性格会多一些。

爱情这杯酒誰喝都得醉。(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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