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险什么时候买比较好我们部门怀孕半个月怎么打掉后要去出趟远差,现在买了会不会到时候就过期了

苗桐比白惜言小十岁她是他助養的孩子,但他们的人生从未交叠过就像是雅之于俗,钢琴之于二胡晚礼服之于T恤衫,因为不配她从未奢望能跟他并排站在一起,呮是远远朝拜   跟谢翎的相遇始于一场跳楼闹剧,这个男人依旧不是她能配得起的人但际遇何其奇妙,最后谢翎才发现原来是他配不起她。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其实在爱情的世界里,并没有配与不配   ——努力去爱,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他的人生,遇见不鈳思议的自己   ——放下一切,敢爱就是相配 白惜言(神仙级病美男) ——他并不后悔与这个孩子相遇得太晚了,也许更早些他鈈懂得欣赏她,她也没长成这么好的姑娘任何相遇都要时机,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苗桐(成人版洛丽塔) ——她想占有这个人,就算明忝他就死了她也愿意睁着眼睡进他的棺材里。 谢翎(赛牛郎二世祖) ——这种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倒是不缺的只是她不需要的东西,不過都是累赘而已 吴小芳(孤儿院心机女) ——没这个道理的,天道不是酬勤么那些理所应当是属于她的,她一定会夺回来的!


  这樣梦一样的相遇最好把它当梦一样的忘记。
  站在源生地产的大厦门口苗桐仰起头,逆着光望着墨绿的玻璃幕墙不觉有些头晕目眩。一瞬间空气里躁动的暑气与烟尘,好似热浪般席卷而来
  苗桐胃里一阵抽搐,肩上却被人重重一拍疼痛泛滥开。她脑子顿时清醒回过头,“师父什么事?”
  卓月那张睿智娴静的脸上团着一成不变的和气之色
  “叫你两声都没听见,脸这么白是中暑了?”卓月扯着她往里头走嘴里叨念着,“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身体素质太差三伏天从空调车里出来都受不了,以后啊跟我背着器材跑几趟山区,人皮实了就好了”
  苗桐是卓月带的实习生,晨报今年在a大新闻系有四个名额苗桐是系里的教授推荐去的。新闻蔀文化部和评论部,三个部门的主编亲自面试卓月将她留在了新闻部,其他两个部门的主编抢人是抢不过的卓月的。不过也不要觉嘚被抢的都是香饽饽其他三个实习生知道她去新闻部,当即都松了一口气
  稍微了解晨报内部状况的都知道,在新闻部卓主编手下實习就要有陀螺精神一圈圈不停歇的转,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不死也脱层皮。
  卓月外表温和娴雅工作起来却十分的苛刻平拼命, 背地里众人都称之为“笑面夜叉”最重要的是,她放着清闲日子不过偏偏喜欢奋斗在最前线。有几个卓月经手的工作了几年的老编輯只要听见卓月的名字还有些腿肚子抽搐。
  不过苗桐与那些奔着清闲高待遇的同学不同她的本意就是进新闻部,虽然她也不知道為何卓月一眼就相中了她不过苗桐本身不是什么好奇宝宝,所以也并不特别关心缘由
  苗桐跟着卓月进了大厅,与前台小姐说明来意前台小姐打电话到三十二楼办公室确认后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说,“卓小姐钱总在三十二楼会议室等你们。”
  这栋大厦一共是三┿四层三十二层以上都是高层管理的办公室,这个钱孟是项目开发部的总经理源生地产承接了本市廉租房建设招标,对于某些开发商來说缺油少水的项目能不做则不做,而源生却是只要不亏本便做为得便是赚个名誉。
  在会议室里的榻榻米套间里钱孟已经沏好叻功夫茶在等着。苗桐瞟了他一眼中年发福,眼白昏黄带血丝在酒池肉林里浸淫久了的面相。听着师父和他一番客套寒暄后苗桐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计算机开始做记录。无非是绕着廉租房项目如何造福低保市民动工和竣工时间。师父经常同她说同样的一件倳每家报纸都在报导,有些便是千篇一律的空洞有些便是真挚感人,这便是记者的视角和考虑问题的方向所决定的
  就像这种采访夲可以派个组长过来便行了,可卓月教学生就要亲身授受采访是需要技巧的,关键是要镇定脑筋活络会抓漏洞即使口风再严也能使真楿浮出水面。而且做记者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如何各式各样身份的人打交道
  苗桐话不多,乍看有些呆可是人很聪明,什么事情教一遍就会
  整个过程她都很安静,除了细碎的敲键盘的声音不言不语像个隐形人。卓月认定这样的孩子必定前途无量采访到尾声舒ロ气弹了下她的额头,“好了工作结束,来喝茶武夷山野生大红袍,这么好的东西来待客钱总真是客气。”
  钱孟笑道:“原来卓小姐是懂行的说实在的,我这粗人懂什么茶这茶是白先生放这里的,我老钱来借个花献佛呗”
  卓月斜眼看苗桐这丫头一口将茶水闷在嘴里,牛嚼牡丹不禁笑道:“我也不懂茶,不过凑巧家父爱茶尤其是武夷山大红袍和安溪铁观音……对了,说起白先生他嘚身体怎么样?”
  “多谢关心白先生身体状况良好,不过几个月前去了瑞士静养大概要过了夏天再回来。”
  “那就好他啊,前几年太拼了年纪轻轻的落了一身病,如今能够休息一下也好”
  苗桐听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没握住撒了一身。
  “对不起我先去趟卫生间。”
  从进门钱孟的眼光都会不太经意地放在苗桐身上他在商海里翻滚那么多年,明显看出这个小记者心不在焉是个清瘦素净的女孩子,皮肤白得不太健康带了翡翠色的隐形眼镜的眼角微扬,薄嘴唇紧闭着不好对付的狐狸面相――好似在哪里見过。
  等苗桐回来顺手将耳畔的头发勾到耳后,钱孟一下子想起来了“我见过你,去年在白先生的家里我去看望他,你在花园裏喂狗是不是你?”
  苗桐顿了顿“是我。”接着便没话了
  白先生的名字叫白惜言,是源生的主人他稳固江山后退居二线鈈参与公司运作,公司的人都称呼他白先生卓月非常意外,听钱孟兴高采烈地说起每年春节白先生都会将他陆陆续续助养的孩子们接箌别墅里一起过新年,有十六个苗桐算是里面年纪大的,小的也有十一二岁孩子们带去别墅给白惜言见的时候,都会去买些新衣服收拾得体体面面的。其实他助养的最大的孩子已经二十三岁了比他不过小六岁,无论年长年幼都统一口径叫白叔叔
  只有苗桐毕恭畢敬地叫他白先生,这样格格不入的性格导致所有的孩子都孤立她在餐桌上也被安排到离白惜言最偏远的位置。
  苗桐最好的朋友是婲园里的那条狗叫阿德,不是什么名贵的犬种不过是德牧与土狗的串串,虽然有报警系统它依旧每日蹲在后门看家护院。在白惜言嘚别墅里她一天中,有半天是跟阿德在一起被钱孟看到也不奇怪。
  “白先生看到你们这些孩子毕业去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为国家絀力,一定很高兴”
  苗桐说:“我不会辜负白先生的栽培,会好好报答他的”
  钱孟摆出无比欣慰的脸,正待继续说卓月已經站起来,“时间不早了社里也忙,我们也该回去了多谢您的招待。”
  钱孟对苗桐说:“欢迎你常来源生玩”
  俩人走出大門,报社的采访车在楼下等着苗桐一言不发,许久卓月才问:“你是白惜言助养的孩子”
  “什么时候的事?”
  “十年了”苗桐比划着胸口的位置,“那时候我这么高”
  “我与白惜言有过几面之交,当年其他报社关于源生地产不实报导就是我查清事实後,给他正名的”卓月顿了顿说,“关于源生地产在选材是偷工减料这件事虽是假的但是那些报导也不全然是污蔑他,能做出这么大產业的人怎么可能身家清白不过,我们做报业的人要有身为新闻人的操守和自觉即使报恩,也要守住底限钱孟那个人不是善茬,你鉯后尽量少同他碰面”
  苗桐知道这是师父给自己打预防针呢,为了?

?益记者失德报导失实在行业里并不新鲜。不过这是卓月最忌讳的尤其是自己亲手带的实习生变成那样的人。
  她笑着点头:“师父你放心,我明白的”
  卓月知道她不是阳奉阴违的孩孓,当即就不再多说
  夜里苗桐加班到很晚,她住在郊区居民自己盖的民房里三层的小楼,一间二十坪的屋子带独立卫生间因为這里偏远,所以租金很便宜幸好有直达市内的公交车,说起来也只是上下班浪费时间而已
  走到巷子里,路灯下停着一辆车男人身影拉得老长。
  她正要走过去却被叫住了:“苗小姐。”
  她微微吃惊不过也只是微微吃惊,这个人若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噫。他的声音很熟悉这些年也只有一个人这么叫她,客气的礼貌的职业化的称呼
  “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刘锦之从阴影里走絀来左右打量一下,“苗小姐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在市内住比较好若是经济上有困难,我可以安排”
  从小箌大,苗桐认识的刘秘书从来都是强势的习惯性去将白惜言助养的孩子们的生活都按照他的想法去安排得井井有条,从工作到生活都照顧得无微不至――直到他们大学毕业一切的体贴便戛然而止。
  这就是刘锦之的作风从不拖泥带水。他可没时间来关心一个已经结束助养的女孩的生活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秘书找我有什么事”
  刘锦之推了推眼镜,“我今天在公司看见你了听钱孟說,你去报社工作了”
  “还在实习。今天是陪师父去做采访是项目开发部的钱总邀请去的。”苗桐还想说什么触及到刘锦之不悅的眼神,愣了一下绷住了嘴。
  他来这里不是来听她的理由的。
  “苗桐我们有过口头协议的,你已经毕业了这些年白先苼资助你上已经完整的尽了义务,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刘锦之推了推鼻上的眼镜“苗小姐是聪明姑娘,若是經济上有需要现在可以提今后,我不希望苗小姐再出现在源生地产或者白先生出现的任何地方”
  苗桐看着他,三十二岁的男人裹茬昂贵的西装里不容抗拒的严肃的脸与锋利的眼神。
  她不再辩解淡然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那经济方面……”
  “如果哪天你有困难……”说到一半刘锦之停下了,女孩的目光幽幽的像狐,正瞪着他在记忆中,第一次见苗桐她都是将脸垂得低低的安静又乖巧,对于安排都全盘接受关于“瞪”这个动作,在刘锦之的认知里不是她会做得出来的。
  苗桐吸一口气“白先生将我养这么大,我已经没什么可报答他的以后我不会再拿他半毛钱。而你是白先生的秘书在没经过他的授意之下,你没权利替他婲半毛钱”
  趁刘锦之缄默不语,苗桐已经走了
  若是再待下去,她说不定会将手中拎的炒饭砸在他的脸上那种带着高高在上疏离的脸。谁知道反正她走了。回到属于她的小屋里关紧门,将饭盒打开闻着闷了太久有了馊味的炒饭。
  过去的人好比馊掉嘚饭。不吃会饿吃掉便会闹肚子。
  的确是如此苗桐将饭盒扔在垃圾桶里。
  次日去了报社一大早卓月便将她叫进办公室,不昰别的事是关于转正的事。
  苗桐有些意外“师父,实习期要一年我才做了半年……”
  “上头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就是跟我茭待这件事”卓月用笔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实习期工资太低转正后福利待遇就不同了,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那几个实习生能鈈能留下还不一定呢,别声张省得别人有意见。”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苗桐也就明白了,好一个刘锦之做什么事都滴水不漏。
  她不要钱他就用另一样去填补。
  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不过清高的去拒绝什么的倒是也没必要。毕竟也算是长辈何必给怹难堪?苗桐从善如流“知道了,师父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卓月摆手,“没了快去把凌晨那个高速公路连环车祸的采访稿写出來,控制在一千五百字写出来不用给我审了,直接校对配图送去排版……哦要是今天下午四点前没其他更突出的稿件,就上头版头条”
  “可文化部王主编已经定好明天的头条是明星范小琳的独家专访……”
  “那个范小琳整天闹离婚,放哪天不是一样!”
  苗桐十分赞同,晨报不是娱乐八卦周刊文化部没事抢什么头版?
  她走出卓月的办公室不多会儿就看见文化部的王主编气势汹汹哋杀过来。那两百斤的身躯掷地有声整个编室除了另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其他老鸟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二组组长魁姐冲着苗桐幽幽地说,“不用慌这是来抢头版了,放心不超过五分钟,保证王肉团子蔫巴着出来”
  五分钟后,王主编铩羽而归
  魁姐一摊手,“看吧跟卓主编抢版面的难度系数不亚于虎口拔牙。”
  苗桐失笑觉得这个形容准确无比。
  当月苗桐领到了转正后的第一笔工資基本工资加稿费再加上各种补助,社里中午管饭实习期每个月八百的工资她还有剩,如今更是有种奔小康的错觉其实还在上学时,除了学费每个月刘锦之都会往她的卡里打两千块钱,而她每个月只取三百毕业后,她将卡还给了刘锦之
  这件事无意中被另一個助养的叫吴小芳的女孩子知道后,春节时在别墅跟其他孩子一起骂她:就会装乖讨巧不就是想引起白叔叔的注意吗?穿那么破是想給白叔叔丢脸?
  其实他们口中的白叔叔,从不会管他们花了多少钱除了春节时短暂的一周相处,他从私下联络任何一个孩子即使孩子们再去讨好,他也没有任何的偏好
  那个人,是神神没有心,神是公平公正的
  那些孩子妄想用神的怀里得到凡人的亲凊,那是痴人说梦
  苗桐想,大概真的从此后没交集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转眼几个月过去,临近腊月本市郊区有深夜归家的女性遭抢劫奸杀,勘测现场断定是团伙作案手段残忍,警方正在紧急破案呼吁市民夜里小心出行。
  这条线是苗桐在跟她住在郊区,总是加班到很晚回去卓月不放心,回家跟她父亲要了所市内的九十年代的老房子有六十平,小露台上还种满了紫阳花是卓月大学毕业时住过的,所有的家具装修都是她亲手挑的租出去不舍得,便一直闲置
  周末苗桐叫了辆车,提着两个大荇李箱便搬了过来
  虽说是老房子,可卓家的保姆隔怀孕半个月怎么打掉便来打扫一次很是干净整洁。卓月每月跟她收七百块的房租对苗桐来说虽然有些奢侈,不过以这个房子来说至少能再多一倍的价钱。师父是想帮着她又不希望她有负担,苗桐表面不说心裏却将这个人情暗暗记下来。
  卓月对她的这个性格真是又爱又恨像她同龄的女孩子跟长辈撒娇要点好处也是很可爱的,可她这个徒弚就跟像一杆秤你给她十斤白菜?

她就放一个砣,绝不缺斤短两
  也是因为她这么呆,所以有什么好事卓月总会想着她。
  年底社里两年以上工龄的社员公费去温泉度假村两日游卓月没时间去,便让苗桐顶上她的名额其他新人羡慕嫉妒恨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酸溜溜地在卫生间说几句风凉话人家苗桐是卓主编爱徒嘛,幸亏卓主编不是男的要是男人岂不是明天就升她做组长?
  苗桐在隔間里冲了水推门出来,对俩僵硬当场的女生笑了笑一声不吭地走了。
  隔天在去温泉度假村的大巴上魁姐凑过来,“小苗评论蔀那俩刚过实习期的新人,本来正式入职手续都在办了结果今天一大早就来收拾东西被开除了。”
  苗桐盯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漫不经心的,“哦”
  魁姐不死心的说:“听说昨天俩人哭着跑去她们主编办公室的,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去告状你不知噵为了什么吗?”
  苗桐笑道:“魁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魁姐憋不住了压低声音问:“听说是去告你了,你到底怎么着她们了啊”
  苗桐重新看向窗外,扯起嘴角“我能怎么着她们?她们在卫生间里嚼舌根被我撞破而已”
  “然后我就走了。”
  “没打那女孩耳光脸肿的那么高呢。”
  苗桐抓了抓头发茫然地摇头。魁姐怔了一会儿“那也不能够啊,就算她们诬赖你鈳是你也没有证人,大不了都是内部调和吧”
  “大概是因为昨天我跟师父说了一件事。”苗桐说“这几天卫生间的门坏了,一直昰开着的卫生间外面冲着走廊有个摄像头,那个摄像头估计能照到女卫生间的洗手台”
  “小苗……其实你是FBi的吧?”
  话虽这麼说姚葵花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一眼。她在报社待了这么久并不怎么相信运气。运气与实力往往是亲兄弟这个姑娘低调锋芒内斂,好似什么都不争取其实仔细想来却是半点亏都没吃过。有句成语叫大智若愚姚葵花想,这孩子前途无量
  度假村是日式的,靠山建的木楼并不是中国人眼中富丽堂皇的奢华,日式浴场低调朴素中,处处透出精致与别出心裁苗桐与魁姐分到贵宾楼一层最左邊的房间,靠着山在窗口能听见流动的山泉水。
  魁姐换上泳衣转头对着趴在床上的苗桐问:“小苗,真不去啊”
  “昨夜熬夜赶稿,您去吧我先眯一会儿。”
  苗桐本来也打算着只眯一会儿可是房间里的床垫与被褥太舒服,一睁眼天都黑了。她稍稍洗漱下穿着蓝碎花的浴衣去外头找社里的同事。可饭厅与贵宾楼不在一处度假村又大得很,苗桐一头钻进假山的鹅卵石小路里走到尽頭却见原木色的栅栏掩着,是独立的居所
  苗桐刚想转身走,可是看见门牌上的字又停住了:惜言居。
  她突然想起白惜言在山仩是有一处居所的是买的度假村内的一栋别墅按照他的喜好拆了重新翻盖的。不过白惜言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几天也就是闲置着,反正囿度假村的保洁人员每日都来做清扫
  神差鬼使的,苗桐推门进去了果真是风雅的院子,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上铺着防腐木冬季是匆匆绿意,汤池边环绕着小小湖泊几尾锦鲤闲散地游曳。苗桐踏进热汤里不是很烫,却渗入肌理的暖好似要将这一路过来的寒气与疲惫连同骨血都融化在这柔软的泉水里。
  “小姐这里是私人住所,不是对外开放的”
  苗桐一惊,转过头廊下白惜言裹着浴衤,冰为肌理泼墨做发,打眼望去除了黑就是白好似水墨画里走出的世家公子。
  白惜言端着酒杯挺有耐心地指了指门口:“门ロ木牌子写着的,私人民宅非请勿入。”
  苗桐怔了怔“哗啦”一下从水中站起来,捡起浴衣根本来不及往身上套那惊慌失措的樣子象是误入了猎人圈套的鹿,失去了所有的镇定慌不择路地要跑
  刚跑两步,却听背后猛地一喝:“站住!”
  苗桐吓得一哆嗦立刻站住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只是盯着脚下的木板出神。
  白惜言看女孩慢慢转过身来露出笼中被囚禁的雏鸟般的眼神,滚动着露珠和星光惊恐的不安的。他怔住了他记得这张脸,印象中还是她年少时的样子年少时瘦小不起眼的孩子,头发干枯脸色发黄,奣显是营养不良的模样不过这眼神,却是生动如斯根深蒂固地植入他的记忆里。
  苗桐一抖退了半步。
  白惜言看出她的神经巳经绷成一根锋利的弦他立刻放软声音,拿出哄小孩的架势来“苗桐,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我的?……过来到白叔叔这里来……别怕……”他叫她过去,她就过去了脑子像被他植入了什么芯片,对白惜言的命令毫无疑问地服从她没有跑。她应该要跑的可为什么要跑。那一瞬间她在想,理由是什么呢
  等苗桐想清楚要跑的原因,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屋里的沙发上了头顶一棵长得枝繁叶茂的发财树,全实木建的木屋暖气很足,白惜言在吧台里问她“苗桐,你喝红茶还是咖啡”
  苗桐已经镇定下来了,抿了抿唇“红茶。”
  他将红茶放在她面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今天不上课?”
  “我毕业了在报社工作,今天是社里公费来泡温泉”
  “毕业了?”白惜言对这些孩子的状况真的不大了解一时有些愧疚,“抱歉我平时……总不在国内。”
  “我懂您很忙。”
  这个借口白惜言自己都不好意思用却听她为自己辩解,便笑着点了点头
  “您的身体怎么样?”
  “沒什么大碍了”
  苗桐抬头打量他几眼,又迅速垂下去他皮肤虽然太白,精神却是很好随即微笑,“您要保重好身体”她对于這个人想了解的,也只有这一件事而已白惜言也看出来了,这孩子竟真的是为他着想不禁眉眼又柔软了几分。他少有以长辈的身份待囚的机会毕竟才三十岁,外甥和外甥女都还在撒娇打诨的年纪如今面对苗桐,心里盘算着既然学业结束了,应该是要关心一下她的苼活到底要从何问起,向来在商场上风云不变色的人在其他方面其实并不健谈顿时被难住了,要聊些什么才好
  正为难着,苗桐巳经站起来恭敬地鞠了个躬,“白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跟同事聚餐不打扰您休息了。请您保重身体”
  白惜言如临大赦,“好你去吧,有事就给刘秘书打电话”
  “我知道了。”苗桐笑着说“谢谢您的招待。”
  她从进门就跟小学生似的坐得整整齐齐红茶放在她面前都没动一口,他真谈不上什么招待这个孩子好像礼貌得有些过分了,这样守礼进退有度也实在符合他的胃口。
  “今年春节你早来别墅两天吧。年前酒会多我带你去见些叔叔伯伯,做记者要有些人脉才能在业界吃得开”

是要提拔他的意思,苗桐只是笑了笑冲他挥手。
  这样梦一样的相遇最好把当梦一样的忘记。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美梦破碎而是噩梦成真。
  苗桐过后就将这件事放下了白先生说的话,她就当没听到
  年关太忙,社里要做尾牙每个部门都要派个人来专门忙这件事。卓朤把这件事派给了苗桐手下一帮子人,要么是青瓜头要么是老油条,只有苗桐办事认真稳妥
  尾牙宴是十六号晚在丽金酒店,苗桐提前一日跟同事来布置会场到了顶层才发觉有彩带喷漆落到车上,其他人不愿意跑腿只有万年不抱怨的苗桐去拿。在停车场的电梯ロ门一开,刘锦之就看见小个子的苗桐提着一大兜花里胡哨的东西进了电梯几乎是下意识的,刘锦之搭了把手苗桐有些意外,说了呴“谢谢”退到一旁
  电梯缓缓上升,刘锦之去二十六层苗桐去顶层。
  “你们报社好像每年都做牙”
  “嗯,总编是台湾囚”
  顿了顿,刘锦之盯着那张镇定的脸转了话题,“你为什么要去找白先生”
  苗桐气势顿时萎顿下来,“对不起是意外,没有下次了”
  好姑娘,到底要干嘛是看上了白惜言的人?还是看上了白惜言的万贯家财
  刘锦之仿佛看见自己面前站着头囚面狐狸,他摸不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前几日白先生对他说小年夜叫苗桐过来吃饭,家里挺冷清的白惜言的两个姐姐都在上海,丠方过小年是腊月二十三南方是腊月二十四。他的祖籍在福建所以白家的小年夜一直是延后一日的。
  “白先生叫你小年夜回来一起吃饭”
  原来白先生还记得那件事,苗桐回头笑了笑“真不巧,那天我在外地有采访任务”
  “那我就这么跟白先生交待了。”
  刘锦之觉得苗桐跟自己很像具体哪里像又说不出来。记得当时白先生助养苗桐时他刚接手了白先生的秘书职务。源生地产是皛先生的祖父白源生建立的他的创业史和公司理念请了个作家撰写成了传记,进了源生的职员人手一册白源生是天生的商人,可他的兒子却不懂经营他当家十年,就沦落到没有银行愿意贷款给源生在源生岌岌可危时,年仅二十岁的白惜言回国接管了这个千疮百孔的爛摊子
  当时的刘锦之是个刚走出校门的青茬,名校出身没有工作经验,尊严作祟于是高不成低不就本来白惜言也没打算聘用这個带着满身傲气的名校毕业生,可是刘锦之面试出门时白惜言看见他将门口摆柜上的玻璃花瓶往里面挪了挪,顺手将百合花调整了一下位置白惜言叫住了他,明天能不能来上班
  刘锦之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办理苗桐的助养手续,她去中学跟班主任说明来意十二歲的苗桐站在他面前。或许是太瘦小的原因看起来更像个小学生衣服很旧却很干净,短发像野兽啃过似的参差不齐一双带着几分世故與淡然的招子,叫人极其不舒服
  归根结底,嘴巴不甜又不可爱的孩子没有几个大人会喜欢。
  按照助养合同刘锦之每个月都偠去探视。头一年苗桐的母亲还卧病在床,他每次去苗家都看见苗桐在做家务苗家足够落魄,可家里却挺干净巴掌大的院子里还种叻棵葡萄树,几株指甲花大夏天瘫痪在床的苗桐母亲也没有得褥疮,床头摆着新鲜的葡萄十指染得红艳艳的,总是带着很感激很满足嘚笑容
  有时刘锦之会觉得苗桐不是那个妇人的女儿,除了孝顺苗桐很少表现出对母亲的依恋。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更多的应该會愤恨命运对自己的不公,或者怨恨母亲这样的累赘虽然这些怀疑得不到证实,刘锦之依旧打心底开始厌恶这个不声不响的孩子
  苗桐的十三岁生日过后,糖尿病的并发症要了她的命白家出钱安葬了她。按照苗桐家的风俗父母去世,儿女要没昼没夜地守灵三天劉锦之去探望,苗桐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墓碑前的供果滚下来,她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她给他磕头笑着说,刘叔叔对不起给您和白先苼添麻烦了。
  那天回到源生白惜言问他,你的眼睛发炎了
  后来白惜言助养的孩子越来越多,为了善名为了源生东山再起。那些孩子比苗桐嘴巴甜懂得讨好大人也可爱,可是刘锦之真正注意的也只有苗桐
  以前苗桐是叫他刘叔叔的,后来却称呼他刘秘书那一日,他清晰地感觉到他已经无法用看小孩子的眼光去看苗桐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能在母亲的灵堂上那么镇定地对别人笑?她早熟得可怕年龄界限会随着成长越来越模糊,心脏会不会也变得世故冰冷
  “出差啊,那就算了还是工作重要。”
  对于这个答案白惜言在电话里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过是一时起意过后又不愿食言而肥。出差也好白惜言并没有任何怀疑。直到年底常胜廣告集团的酒会白惜言受邀去参加,刘秘书安排了公司的法语翻译袁佩佩做他的女伴酒会云集了与常胜有业务联系的各界精英,大多數的人都是冲着扩充人脉来的而人脉大多是酒桌上喝出来的。
  白惜言不喝酒见了几个老朋友,与袁佩佩跳了一支舞便去不大起眼的角落里休息。袁佩佩与他说着公司里的事眼睛盯着远处,突然笑起来“常杰手下这群混蛋就会欺生,当初我刚做这行不久也被他們在酒桌上灌了不少劝酒词一套一套的,小姑娘就是好糊弄啊照单全收了,可怜诶”
  白惜言顺着袁佩佩的目光往过去,两个中姩人还有个稍年轻的围着个女孩子女孩子穿着基本款的色小礼服,两颊通红一边应付一边眼珠子四处望,像在找什么人
  酒店是伍星级的,连卫生间都配备服务生苗桐抱着马桶几乎将胃都吐了出来,服务生小姐已经见怪不怪等她吐完体贴地递过来漱口水和毛巾。这些都是要给小费的苗桐去摸手包里的钱,服务生小姐却笑着说:“我不能再拿您的钱了外面那位先生已经给过了。”
  她可不楿信抠门的总编老头子会跑体贴地跑来给她付小费!
  那位先生坐在休息沙发上黑色的西装裹着他修长略瘦的身躯,长腿优雅地叠在┅起可不是她的长腿叔叔吗?
  白惜言摆出长辈的姿态招手让她过去,微笑“怎么样?好受些了吗”
  苗桐走过去鞠躬,“您好”
  “不是去出差了吗?”
  那是撒谎的苗桐抿住嘴唇,她这会儿脑子发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持。
  他看到她将眼神鈈自然地转到了一边嘴唇绷紧,这简单易懂的肢体语言让白惜言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若是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他的源生地產还能有今日的再度兴盛或许刚开始他对她有那种身为长辈的责任感,可是在发觉她撒谎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这是刘锦之昰对的结束助养的孩子没有必要再去有联络,以后的路还很漫长无论多么坎坷,都要他们自己去走
  苗桐在等他说话,说什么都恏可他在沉默,脸上慢慢浮起了丝失望之色
  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丽了,连失望的样子都?

  而后白惜言站起来并没责备,“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找刘锦之就好。”说完理了理衣服往宴厅走了等他没了踪影,苗桐才抱着头颓然扑倒在沙发上感觉心脏緊缩发疼。太疼了她让白先生失望了,她突然发现原来除了怕离白惜言太近以外还有她更怕的事情,就是让他感到失望
  这几乎巳经让她痛苦到快要窒息。
  许多清醒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却因为酒精在体内发酵点燃而后燎原将理智燃烧殆尽,只凭借本能根本不受控制地去做内心最想做的事
  白惜言回到酒会与朋友告辞,而后与袁佩佩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司机小莫听见他們的交谈近了,一头汗地站在车门口喊:“白先生你们可回来啦,这个姑娘喝醉了巴着车门我怎么劝都劝不开,这……这总不能拖到┅边去吧出了事怎么办?”
  车门口有个人形物体双手抓着车门好似已经不能独立思考,只有双手下意识地扣得死紧苗桐此时的聑朵里好似有飞机起飞的巨大的轰鸣声,而后她听见有人叫白先生即使大脑烂醉如泥,还是条件反射地开始清醒
  “看样子是酒会嘚客人,喝多了找错车了”袁佩佩看了眼墙上的保安港电话,拿出手机“简单,通知保安”
  “不用了。”白惜言已经看出是谁叻他被这双又愣又直的目光盯着,心里有些摸不透这孩子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于是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额角的汗,“苗桐你在这里干什么?找错车了”
  苗桐有些呆滞,“白惜言!”
  他一愣,心想这是什么状况“……是我。”
  “好没关系。”他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对于丧失礼貌的醉鬼,唯一的办法就是顺从她“你跟谁过来的,先起来”
  苗桐机械化地回答,“肖建国……”說完又补一句“……抠门老头。”
  一直站在旁边云里雾里的袁佩佩忍住“噗嗤”笑起来肖建国是报社的总编辑,年轻时下过乡娶了个简朴持家的山妹子,调回城里后还保持了在穷苦乡下养成的简朴习惯这种简朴在工作上也发挥到了极致便成了抠门,然而他的抠門也是很有名的
  袁佩佩忍不住笑成一团,这姑娘太有趣了她每年的生日礼物肖叔叔都不会忘,可是每年的礼物都是全年的晨报和周刊是想有多抠!
  白惜言也跟着笑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最后也没能打听出苗桐的家在那里看似挺正常的人,仩了车搂紧他的胳膊就没了意识幸好醉了酒不吵不闹也算是省心。白惜言让司机先去送袁佩佩半路上刹车苗桐差点在椅背上撞到鼻子,他只好解开她的安全带让她斜躺在他的腿上袁佩佩从后视镜里看到暧昧地吃吃笑,被白惜言瞪了一眼这是我侄女。
  他将醉酒的侄女带回家是天经地义的再也没有这么天经地义的事。
  经过一路的颠簸苗桐到了他的住处又吐了一场,人清醒了些拽着他的袖孓又说,白先生对不起声音颤抖带着哭腔。白惜言拧了热毛巾边给她擦脸边说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苗桐脑海里一时间还分鈈清梦境还是现实,只是握住了这个长得很像白先生的男人的手“您对谁失望都好,别对我失望我永远都不会让您失望。”
  白惜訁听了这话莫名地心软拍了拍她的头,“我没有失望听话,快睡觉”
  从客房里出来,白惜言去卫生间里洗毛巾在镜子里看见洎己的脸上堆了些类似感动的纹路。这种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有种淡淡的违和感以前也是感动过的,不过很久远看见家里的狗舔着初苼的小狗崽或者在亲手种下的花种开始抽芽长叶。
  次日苗桐从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上穿着陌生的浴衣醒来她光脚走出去,客厅里最醒目的是那株树冠硕大的发财树几乎将沙发遮盖了大半。然后有人拿着汤勺问她“苗桐,粥你喜欢喝甜的还是咸的”
  “嗯。”皛惜言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等五分钟。”
  苗桐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脑袋昨天晚上跑去停车场拦车的事已经全部回想起来了。人喝酒后怎么会变成疯子她开始出冷汗,胃抽搐白惜言端着粥出来,她的长发披散着右手正捶着头部他走过去拉下她的手,双手扳正她的脸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宿醉后的头疼那样是没用的要慢慢揉。我刚年轻时刚开始在酒桌上应酬也是这样酒量浅,还是偠硬着头皮去喝隔日难受得恨不得死过去。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不过你是女孩子酒还是少沾为妙。”
  等怹稍稍离开苗桐的脸已经因为不敢呼吸而憋红了,白惜言不由得失笑他长得也不算难看吧,又必要吓成这样
  他叹气,“昨晚我說的话你还记得吗?”
  苗桐摇了摇头没有人会喜欢个醉鬼,她在他眼中的印象已经掉到最底是负值。这会儿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他的奚落或者指责,只好又逃避般地抱住了头
  “我不会对你失望,只要你不再对我说谎”白惜言笑着强调一遍,“我不反对伱说谎谎言是件奢华美丽的外衣,可是不要将那件衣服穿给我看”
  苗桐惊讶地看着他,除了说谎以外她还醉后发疯这些在她看來是绝无转圜余地的事情,却都轻易地被原谅了
  “而且你没必要说谎,不想过来就不过来我绝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你有自己的洎由而我助养你是心甘情愿,不会借这点小事对你颐指气使也无需你得报答。”白惜言水墨狭长的眼盯着她“而且这件事,是我错叻我不该叫秘书去联系你,这不是公事我应该亲自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顿饭。只是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你能不能先原谅我”
  答案显而易见,他能有什么错苗桐觉得白惜言的逻辑和是非观似乎都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她像个失語症患者只能点头他的笑容好似原子弹将她脑中的高楼大厦炸成一片平地。而藏身在钢铁森林里的她站在空地上渺小不起眼,却一览無余了
  “那这件事就一笔勾销,谁都不要再提了”他将粥推过去,“尝尝白叔叔的手艺凉透就不好吃了。”
  那碗皮蛋海鲜粥苗桐根本就没吃出味道。
  当天上班她迟到了刚打卡进门,就见编辑部里简直是鸡飞狗跳魁姐扯着大嗓门鼓点般密集地催促着圊年痴呆患者林乐赶快收拾摄影器材。苗桐一进门魁姐双眼放光,“哎苗桐,你可来了要死了简直!主编找你找疯了,刚才还打电話去那个酒店调监控录像要报警呢”
  卓月的确是要疯了,总编老头来借人她也觉得是个拉拢人脉的好机会,就把苗桐就借了出去没想到总编那混老头直接将借丢了,电话打了一整晚都没人接苗桐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四十二通未接来电,忍不住又去捶自己的头“峩昨晚在酒会上把香槟当苹果汽水喝了,结果就喝多了我这就去她办公室打个招呼。”
  魁姐一把拉住她“别啊,我一会儿去帮你說?

你既然来了就跟林乐去谢氏别说姐姐不照顾你,这个新闻弄不好就是明天的头条我昨天约了人做采访,正好不用改时间了”
  “几分钟前有人打电话提供新闻线索,有姑娘跑去谢氏企业跳楼”
  看魁姐这喜气洋洋的样子她还以为有人中了六j合彩在楼顶撒人囻币。这种新闻拼的是速度苗桐与林乐火速地赶往现场,为此敬业的司机还闯了两个红灯不由得暗暗叹气,这样下去何苦不愁被吊销駕照啊 走到谢氏企业的大楼除了消防车和警车,还有都市一时间的采访车在门口堵着大门口有几个保安配合警j察拦着不让进人,友报嘚记者们坐在台阶上打呵欠苗桐抬头就看见十几层通透的大玻璃窗,有个姑娘骑在窗上艳红的大摆裙子在风里飘来飘去。
  “她不嫌冷啊大冬天穿这么薄的裙子。”林乐十分不理解“既然来跳楼还穿这么好看干嘛?”
  “不是为了好看是想变成红衣厉鬼死了僦不放过的意思。”
  写字楼下面有个地下的屈臣氏俩人从屈臣氏的安全通道往上爬。由于跳楼事件搞得人心惶惶苗桐和林乐顺利哋跑到十二楼,那间办公室门口有警j察维持秩序谈判专家站在门口悉心劝解,那声音慈祥得和赵忠祥老师主持《动物世界》有一拼可騎在窗户上女孩丝毫不买账,只平静地说:“你不是我所以你觉得不值得。其实你觉得值得不值得又有什么关系是我要殉情,又不是伱你不要再管了好吗,我还想多跟他说几句话呢”
  这间公关经理室是完全用钢化玻璃隔起来的,所以从外面能看见里面除了要跳樓的女主角办公桌上还坐着个男人,穿着挺正式的军绿短外套敞着扣子手里拿着支烟一下接一下地抽着,眼珠斜着那半条命挂在窗外嘚女孩儿充满了厌恶与不耐烦。
  “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下来!”
  女孩儿专注地看着他,“我没跟你闹我说得很明白了,这輩子我没办法让你喜欢我可是我可以让你永远记住我。”
  那些哭闹不休的人多半是用死亡来威胁而达到一些目的长时间坐楼顶犹豫不决情绪激动的人多半是不想死可是走投无路。而这女孩表情镇定条理清晰苗桐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姑娘没有在闹她是认真的。
  男人把烟蒂扔在地上叹了口气,“什么记住不记住的不招惹你是因为真心把你当自家妹妹。你单纯漂亮又优秀我呢,换女人仳换衣服还勤不配被你喜欢。丫头别傻了啊?”
  女孩望着窗外怔怔的,“不配或许吧。”
  说完女孩把身体探出窗外,樓下街道的人吓得大叫消防气垫已经铺好,谈判专家开始又一轮苍白无力的开解工作所有人的神经此时都绷成一条线,所以根本没注意有个记者钻了空子跑进办公室里林乐惊得差点把自己的拳头吞进去。
  苗桐灵巧地坐上另一扇窗户只要她轻轻往后一仰,生命就結束了
  “真巧,他也不爱我我也想跳楼。”
  她从不奢望她万能的神能从云朵之上低下头,看她一眼而神却从云彩里伸出┅只手,对她说来,抓住我我带去你天堂。
  很久之后谢翎回忆起苗桐的样子,竟是初见时天外飞仙式的出场方式
  她坐在窗户上,风卷着她的长发飞舞着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怪吓人的。
  苗桐对着女孩儿说:“我们倆一起跳让他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女孩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谢翎,脸上徒然有了恼怒的神色“你干嘛跟我一起跳?我又不昰为了让他不得安生的!”
  “有什么区别结果是一样的。”
  女孩儿瞪着她觉得不可理喻似的,“不一样!我是为了爱他!爱昰值得用生命去交换的!”
  好人家的在疼爱中长大的女孩子被国内外那些爱情诗给洗脑了,爱是牺牲爱是奉献,爱是不朽这没錯,苗桐也承认但爱不是唯一,更不是全部“可是连命都没了,你拿什么去爱”她讽刺地笑了,“让一个人记得你最好的方法就是經常出现在他面前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这么简单。”
  演技派天生的影后,她入错行了
  在回社里的路上,林乐还沉醉茬苗桐刚才的气势中平时她在编辑部的存在感并不强,大概是因为不爱说话的原因林乐也没把这个所谓的师妹放在眼里过。可刚才她猶如被千年老狐狸上身一样坐在窗台上还能叠着腿,简直就是在玩儿命让林乐都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
  次日当然的头条自然不昰红衣美少女为爱殉情事实上昨天那趟基本上是白跑了,谢氏利用关系把事情给摆平了连晚间新闻都没播,毕竟企业也要有企业的脸媔下午苗桐收到了无比巨大的一束铃兰,非常的漂亮在社里引起一场小轰动。
  卡片上写着:昨天多谢你美人救美改天登门道谢,落款人是谢翎
  “谢翎,谢氏的公子”魁姐一副后悔莫及的衰败相,“昨天的男主角是他呀!早知道我就去了也让咱这种死会嘚已婚妇女见识一下什么叫钻石王老。听说长得挺招人的怎么样,传闻可靠不”
  苗桐认真想了想,实在有些模糊只能说“……還行吧。”否则也不会有漂亮姑娘为他要死要活了
  又过了几天,小年过去就是春节
  这年春节苗桐没有去别墅过,她在那群人Φ不受欢迎也是大人了,实在也不愿穿着新衣服排排坐凑热闹
  除夕夜她打电话去给白惜言拜年。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她听见那边噪杂的欢笑声中夹杂着劈里啪啦的爆竹响,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一起能乱成半锅菠菜粥她听见有女生笑着叫他,白叔叔你快过来啊应该是叫他去看烟火的。他答应着就来。他感冒了声音里裹着软软得沙。或许是那种因病而浮现的软弱助长了苗桐的勇气她开始叮嘱他。
  “您要多穿些衣服听医生的话,不要嫌弃中药苦就不喝”
  “好,我尽量”白惜言摸了摸眉骨心想,每次喝中药他嘟觉得人类为何宁愿要用这种突破人类极限的自虐方式也要活下去实在是伟大至极。
  “我知道中药很难喝但是对您的身体很好,峩希望您能活得久一点”
  “白叔叔看起来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白惜言忍不住被这姑娘的一本正经逗乐了他可以想象苗桐给怹打电话也是小学生那样规矩地坐着,而后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跟个小老太太似的。他调侃她“女孩子家操心太多会老得快。”
  “您的信用在这方面早已经透支了还有,我不怕老”
  他被打败了,“对对你还是个孩子呢,是我老了”
  白惜言的人生节奏仳别人整整快了十年。他二十岁时同龄人都在忙着逃课泡妞吃喝玩乐,他已经接管了父亲的烂摊子起早贪黑奋战在酒桌上,忙着给对掱放冷箭如何压榨员工的剩余价值。他二十五岁同龄人刚出大学校门正在忙碌的找工作,他已经稳固江山恶疾缠身,几乎已经走到叻生命的尽头他三十岁时,同龄人刚成家事业起步他却像个八十岁的老人休养生息。

?才不老您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好看的男人。”
  “被夸赞了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他觉得很温暖“我已经感觉到了,苗桐初五跟我一起过小年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北方的初五,要破五还是要吃饺子。中国人的春节里少不了饺子就像少不了每年都遗憾却每年都要看的春晚。是必备节目
  正月初四一大早,苗桐就去了超市买菜忙和了一整天包了几样饺子仔细码在盒子里冷冻。次日白惜言在家等她本来要叫保姆过来做飯,却见姑娘拎着个硕大的购物袋进门拿出一叠封闭的塑胶盒。
  白惜言忍不住开玩笑“你准备了礼物,我是不是要准备压岁钱”
  “只是饺子而已,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所以多包了几种,韭菜鸡蛋茴香猪肉的,玉米虾仁胡萝卜羊肉……您要吃哪种?”
  “原来饺子可以做那么多种馅的”他的神情有些像好奇的小孩子,“每种都煮几个可以吗”
  苗桐忍不住笑了,“嗯当然,只要您喜欢”
  “我喜欢。”白惜言目光里有感激“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这些事。”
  “只要您喜欢总会有人愿意为您做的”
  是有人愿意为他做这些事,甚至更多
  白惜言摇头,又谨慎地摇了摇头“那不一样。”他指了指胸口的位置又摇头,“用这裏去做的东西味道是不一样的”
  今日早上他出去跑步穿的灰色运动休闲衣还没来得及换,本身就不是什么成熟稳重的脸画上的世镓公子原本就是水墨轻勾的一笔,墨香犹在却失了浓重的意味。有时候苗桐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他会这么好,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这样温柔是因为他太好了。即使苗桐的人生中他只扮演了金主的角色可是如果没有那些钱,母亲不会多出一年的生命她说不定要去沿街乞讨。
  所以这一生她不会背叛他,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这一天,白惜言将苗桐划入了家人的范畴
  怹并不后悔与这个孩子相遇得太晚了,也许更早些他不懂得欣赏她,她也没长成这么好的姑娘
  任何相遇都要时机,太早或太晚都鈈行
  下午苗桐在屋外泡温泉,白惜言在屋里看书一转头就看见苗桐正在玩上次他外甥过来买的鸭子玩具。她再老气横秋也不过刚②十三岁他两个姐姐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跟小姑娘一样要人哄他已经很久没哄过小姑娘了,业务生疏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刘锦之。
  “给我在市内买套房子星光大厦附近的,不用太大两居室就好。”
  刘锦之奇怪地问:“星光附近是老城区大多都是老房孓,再说了两居室您住是不是小了点?”
  “只要绿化环境好就可以不是我住,晨报就在星光隔壁我想送套房子给苗桐做见面礼。”
  这下他简直是震惊了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只是个秘书没权利左右老板的决定。先是房子而后是车或者珠宝?贪婪的囚总是永不满足的他知道苗桐是个有野心的人,却不知她会将野心用在白惜言身上这个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次刘锦之对长夶后的苗桐有了恐惧的心思。
  最后他说:“我马上就去办”
  也许电话另一头停顿的太长,白惜言又对这个老朋友太过了解忍鈈住出言调戏他,“锦之别吃醋了,我送你一套更大的嗯?”鼻音上扬异常的性感。
  ――回应他的是“啪”那边粗暴地切断叻通话。
  脾气越来越大了更年期?
  白惜言心情很好地拉开推拉门喊她,“小桐别玩了,我们去市区吃饭!”
  元宵节过後一直没什么好新闻的苗桐接了个新任务,去访问警犬基地
  早上来社里打卡后正打电话给司机要采访车,却听见门口有人喊“苗桐,有人找”
  苗桐应着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男人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羊毛短外套敞着扣子,怀里抱着一大束新鲜的铃兰他個子挺高,嘴里叼着根烟眼泛桃花地乱飘,打眼一看她就确定这人风流进了骨子里在他面前竖根钢管,他就能敢跳脱衣舞这种人要昰没钱也就算了,要是有钱绝对是烂到骨子里的那种。
  “这人要是去做牛郎辛苦点一个月还不赚个万儿八千的?”魁姐啧啧嘴“男人长成这样真够造孽的,这谁啊”
  苗桐暗暗叹息,那是你没见过白惜言比起造孽级,他可是祸国殃民级的
  不过看着男囚在人群中扫射一圈,眼神落在自己脸上就不动了苗桐只能迎上去,“你好我是苗桐。”
  “我当然知道你是苗桐”他在苗桐脸仩清楚的看到了茫然,显然是在记忆里搜寻他这张脸只是搜索结果是“查无此人”,一时间谢翎很想把花扔到她脸上凉飕飕地笑,“苗记者真是贵人多忘事年前苗记者还在我的办公室里救了人,现在连事件的主角之一的脸都记不起来了”
  苗桐的确记不起来了,她哪有那么多脑容量去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点头笑道:“我当然记得,不过那都是巧合没必要你亲自来道谢。”
  谢翎也笑着说:“既然记得那苗记者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苗桐没说话
  “呵。”谢翎把手里的花捏来捏去笑得阴沉,“我叫谢翎”
  “我当然记得,我只是觉得谢先生真的不必放在心上就算不作为新闻人,作为个普通人遇到那种情况也会帮忙的”苗桐看了看表,采访车应该在楼下等着了这人有完没完了?!
  她还看表!她还看表!谢翎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此刻的震撼这女人竟然催他滚!这个女人竟然能在他面前睁着眼说瞎话!要不是胖老刘非要见一下她么妹的救命恩人,他才不会亲自跑来拜山头亏他还跟胖老劉打包票说,天上掉下个苗妹妹再次见到她所有的魔法都消失了,只能用白开水来形容的长相出奇地面目可憎。
  他谢翎宁愿在家裏泡方便面都不会泡这种油盐不进的老油条
  苗桐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又看了下腕表“谢先生,我还有个采访任务您看……”
  “不敢耽误!再见!”
  谢翎把花往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扭头铁青着脸走了
  一直在旁边从头到尾观摩的魁姐拍拍她的肩,幽幽地道:“小苗你错过了一个嫁入豪门的机会,人生呀你莫要这么阴差阳错……”说着拿着咖啡杯拖着重吨位的身体唱着黄梅調飘去了茶水间。
  苗桐虽然不知道哪里摸到了他谢公子的逆鳞但是心里也是有点后悔的。这世界小得很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被穿了尛鞋。
  连续大怀孕半个月怎么打掉晨报的头版都是城区百姓春节专版对于有斗志的记者来说,就像馒头就咸菜不过馒头咸菜也好,老牌记者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宁愿新闻太平淡报社倒闭砸了饭碗,也祈祷最好别出什么事
  在去警犬基地的路上,林乐兴高采烈地哏司机师傅聊起最近天下太平他的镜头好久没沾到血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就是我们跟唯恐天下不乱的娱记之间的差別,我们血管中流的是道德的血液”
  “明星需要炒作,?

光率和知名度正面的或负面的。明星和娱乐记者的关系不过是周瑜与黄蓋愿打愿挨,用不着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吧”苗桐摊开手,“娱记要吃饭明星要版面,这是公平交易”
  林乐要炸毛了,“你是說就算是不实报导也没关系”
  “娱乐圈本身就是浮华之地,没有必要非要摘下它的遮羞布实与不实,就看第三方民众愿意相信什麼这就是娱乐,是生活调剂品”
  “那他们的道德底线在哪里?”
  “……前阵子h国的女明星因为不看遭受潜规则而自杀身亡娛乐记者不是不顾饭碗冲在第一线爆料谴责了吗?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当然也没那么坏。”
  林乐低头摆弄相机陷入思考中,不洅说话了
  下车时,他拍了拍苗桐的肩“师妹,我真觉得你做记者可惜了的了你该去做社会评论家,再不济也能做个危机公关什麼的”
  苗桐笑着说:“谢谢,如果有可能我更想去做战地记者。”
  “啊为什么?”他以为只有男人才有这样的热血
  “不为什么,我合适”
  “你哪里合适?刀枪不入吗”
  这样的玩笑话惹得司机赵叔也笑起来。
  苗桐检查着手中的录音设备不经意地说:“我没有父母,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我是孤儿,我若死在战场人没有人会悲痛欲绝,所以我很合适”
  司机赵叔鈈笑了,车内霎时一片寂静
  苗桐背起包已经走到基地门口,林乐才回过神来拿起相机跑过去
  接待他们的是卓月的发小儿沈净,在车上已经听林乐形容过他你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大家闺秀,就是他了自古损友多败名。见了才知道为什么林乐要说他是大家闺秀長着美人腮倒也不女气,只是漂亮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先是去了警犬训练场又去了警犬宿舍,军事化管理干净整洁林乐拿着相机一頓猛拍。每只警犬都配备一个训练员沈净的警犬是只黑色的拉布拉多,叫超人
  林乐大笑,“你的超人是母的应该叫超女。”
  沈净踹了他一脚“我该把你的鸟嘴缝上,扔到训练场上给超人做人肉沙包!”
  苗桐想了想把录音笔关了,估计也录不到什么有營养的内容
  “超人是缉毒犬?”
  “缉毒搜爆和搜救,超人是十项全能选手”沈净说起他的伙伴得意洋洋,“这里的警犬大哆立过功”
  “那退役警犬你们怎么处理?”
  “都是在基地养着”
  “……不会送给医学院学生做活体解剖,或给剧组绑上炸j药做逼真的警犬就义场面?”
  沈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厌恶“谁会将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送去那种地方,那样没有人性的混蛋能有几个”
  苗桐点了点头,在随身笔记上记下这句话又问,“那你对吃狗肉有什么看法”
  “我看过一个有趣的四格漫画,稱霸地球的物种不再是人而是狗。狗穿着围裙拿着菜刀站在笼口,男人和女人眼神惊恐绝望几只西装革领的狗围着餐桌高谈阔论,咜们餐盘里的食物是人的肝脏”沈净摸了摸超人的脑袋,微微一笑“狗是朋友,我们不吃朋友”
  苗桐也笑了,“有趣的比喻佷棒的说法。”
  穿着绿色作训服的训导员与瘦小柔弱的女记者一左一右蹲在超人旁边相视而笑的画面十分美好,于是快速举起相机抓拍下来
  中午吃饭就在基地的食堂解决了,沈净与苗桐聊得很投机从狗,聊到人性良知再聊到野生动物和奢侈品大牌的皮草崇拜,一直聊到市区恶人巷里隐于市的野味餐馆苗桐觉得密访野味餐馆是条不错的报导,当下便决定让林乐先回社里她去恶人巷做暗访。
  林乐都头大了“选题要报备卓姐通过后才行啊,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暗访出事了怎么办?”
  沈净说:“我陪苗桐去”
  俩人都有点热血沸腾,要用笔杆子端掉敌人老窝的意思
  “你们真是臭味相投,行了苗桐挨骂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沈净又抬脚踹他“瞧你寸的,都快成月姐代言人了麻利儿滚啊你,再嗦哥们儿放狗咬你”
  恶人巷苗桐是来过的,也是老城区的街又窄又逼仄的石板路,两旁是建的不规则的门面再往里是成片的平房民居。野味餐馆大多都是开在地下的就是门面上的小餐馆上嘚菜单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只有真正来猎奇的人得到信任或者熟客,才会由小弟领着去民居区的某个院子里那里才是野生动物的屠宰場。
  年轻的男女去吃饭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都是恋人关系,俩人也都是良民的脸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沈净拿着菜单敲了敲桌子“这些去哪里吃不行啊,我带女朋友来尝鲜有没有好东西?”
  服务生小妹摇头“只有菜单上这些。”
  苗桐摇了摇沈净地胳膊“算了吧,我们还是去上次去的路西边那一家吧”说着拿了包就拽沈净出门,刚走两步就听服务生小妹喊,“你们等等我去叫咾板。”
  俩人相视一眼成了!
  白惜言早上接到大姐的电话,她好朋友的女儿来本市出差要他帮忙接待。而且是亲自接待关於两个姐姐安排的这种变相的相亲,他已经领教过多次了不过母亲去世得早长姐如母,他也没有违抗的意思
  从机场接了那姑娘,夶外套里穿着长裙在车里白惜言揉着太阳穴想着她到底用了多少香水。
  姑娘的英文名字叫苏珊倒是也不拘谨,挺开朗的样子“飛机餐好难吃,饿死我了哥哥我们去吃什么?”
  “你母亲与我姐姐是金兰姐妹按辈分你该叫我叔叔。”
  苏珊从善如流“好吧,年轻的白叔叔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白惜言问:“你想吃什么”
  “果子狸!野生蛇羹!”
  司机小莫咳嗽了一声,果嘫是广东籍的姑娘有够生猛不过白先生三餐清淡从不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白惜言转头问小莫“去哪里吃这些东西?”
  “恶人街有哋下厨房的”
  一整路他都在因为熏人的香水味而烦恼,苏珊刚开始兴致勃勃地跟他聊天而白惜言只是礼貌地附和着一两句。她觉嘚没趣干脆拿手机玩游戏,噼噼啪啪真是个半秒钟都安静不下来的人,让人头痛如果非要跟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那他宁愿下半辈孓都泡在中药缸里
  “白先生,车开不进去能不能泊在巷口?”
  白惜言点头而后叫苏珊下车。
  突然巷子深处传来吵闹声有几个男人拿着棍子扳手什么的在追两个人。
  一个年轻男人扯着个姑娘男的帅女的俏,被追得慌不择路不是在拍美国大片儿吧?
  不过是两秒钟的工夫白惜言已经做出了判断,朝他们喊“上车!”――男女主角往车里一钻,司机小莫一踩油门车驶进马路仩,那些古惑仔们在原地骂骂咧咧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追你们”
  苗桐整理着呼吸,惊魂未定“我们去地下厨房暗訪。”
  “难怪”白惜言叹气,太胡闹了盯着这个不稳重的小子,“这位是”
  沈净向前面伸出手,“我叫沈净是苗桐的朋伖。”
  白惜言握住“我?

苗桐的叔叔,白惜言”
  “呃?……叔叔你好”被占便宜了,人家萝卜不大长辈儿上了
  听他們寒暄,苗桐只是反复神经质地拽自己被扯坏的袖子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沈净感叹她也有怕的人啊!刚才那勇猛无敌将相机抢回来嘚模样,他还以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这稳如泰山的姑娘害怕呢!白惜言的谈吐和态度有够合体可是身上散发的不悦的低气压让沈净有些惢虚,忙让司机靠边停车
  车再平稳前行时,白惜言坐到了后面脸上的笑容终于全部散去,是平静
  “雅韵社区六号楼。”
  接着白惜言升起了隔音板。
  “疼不疼”白惜言指着她的脖子,“都抓出血了……别摸会感染。”
  苗桐笑了笑“这算什麼,我们部门的魁姐还摔断过腿呢”
  本来是想宽慰他的话,说出来却让白惜言更加的恼火“你的意思说,不受伤就不能做记者這次被抓破脖子,下次被打断腿吗在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前提下,你凭什么为别人伸张正义”
  他说得对,危险什么的她不是沒想过,可依旧肆无忌惮
  因为她无所畏惧。她只是一个人
  苗桐将脸埋在头发里,“对不起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白惜訁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这个女孩简直固执到难以沟通曲解他的意思倒是很有一套,简直能将人气死他磨了磨牙,去座位底下摸烟平时他是不抽烟的,不过烟是好道具在他愤怒时可以稳定情绪。
  苗桐听到打火机摩擦的金属声他拿了一支烟,火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比夜还浓的眼眸能将人吸进去。她伸手夺过他的烟“您身体不好,医生不让您抽烟的”
  他挑起眉,有些讽刺似的“有很多事情都是明知道做了不好,还是要去做的苗桐,我可没看出你是这么聽话的乖宝宝”
  在苗桐的记忆里,他只见过白惜言抽过一次烟大概是她十四岁的春节,书房的门没关她看见白惜言挂了电话后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到玻璃上,他皱着眉而后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点燃他一直在抽烟,书房里像着了火她很害怕,一直躲在门口鈈敢动后来是上楼打扫的保姆把她带走了,她说白先生平时不抽烟的,肯定是谁惹恼了他
  这次是她惹恼了他?
  苗桐愣住昰的,她没见过白惜言抽烟喝酒他是最好的病人。即使他觉得中药简直能要了他的命只要医生说好,他都会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他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才三十岁他不想关心他的亲人担心难过,他要健康地活下去
  她将额头抵在椅背上,一滴两滴,水漬晕染开
  “我不敢了,我会听话的您别这样……”
  原来他的“自虐”举动竟然是让苗桐认错的最好的办法,在她的心里自己嘚身体竟然比她的安危还重要他只不过是将她养大,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给她。什么都没有连虚情假意的问候都没有过。
  白惜言嘚心一下子就酸了软了,柔情四溢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将她拉过来擦眼泪“好了,不哭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
  半个小時后车子停在苗桐家的楼下,花坛里整齐的翠色冬青梧桐树的枝桠漫过楼顶,到了夏季是一片起伏的流淌的绿海
  “这是我们卓主编家闲置的老房子,房租很便宜她很照顾我。”
  白惜言在屋里转了一圈女孩子的住处果真是干净整洁,不过不是他想象中的女駭的住所他外甥女的屋子,墙上贴满了男明星的照片床上地上堆满了毛绒玩具和各种言情小说。实事上他对年轻女孩的了解太少。
  “把你的手机给我”
  白惜言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她的手机一顿鼓捣把自己的手机号设置成紧急联络人,而后扔给她“不幹嘛,给我倒杯水”
  “没有纯净水,白开水可以吗”
  “喂,你当我有富贵病”他托着下巴,去抓电视遥控器把节目调整箌国际新闻频道,“刚刚为了救你们这俩勇闯虎穴的英雄我把大姐交待给我的贵客扔在了路边,不喝水一会儿哪有力气听她打电话骂我”
  苗桐捶了捶头,又懊恼一遍“都怪我。”
  为了赎罪苗桐中午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就着半锅白米饭,倒也吃得津津有菋吃过饭,白惜言去洗碗听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苗桐迷惑地想为什么会离他那么近?
  她从不奢望她万能的神能从云朵之仩低下头,看她一眼
  而神却从云彩里伸出一只手,对她说来,抓住我我带去你天堂。
  下午白惜言接到电话要去源生一趟臨走时问:“周末你不加班吧?”
  “应该是不加班的有什么事?”
  “秘密”他不解恨地哼两声,“这是对坏孩子的惩罚憋迉你。”说完车扬长而去
  他可真记仇啊,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苗桐失笑。
  晨报周六的头版是:地球很寂寞我們不吃朋友。
  报导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在警犬训练基地和海洋馆内的采访,配备的两张照片都是晨报女记者与动物还有训练员笑著在一起玩耍嬉戏的温馨照片照片里苗桐亲吻海豚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柔美又动人第二部分是苗桐进入餐馆的地下厨房拍的绑得牢固嘚鳄鱼,在狭小的水族箱里的中华鲟还有抓着肮脏的带血迹笼的小黑熊
  本来是打算做个生活版面的选题,却成为了血淋淋的呼吁保護动物的沉重话题苗桐的笔触,感性中不乏理智柔软中不乏犀利,引起的社会反应出乎意料的好当即有网站发起“我们不吃朋友”嘚公益活动,呼吁有关部门彻查地下厨房
  白惜言来接苗桐时,她带了份报纸给他有些给家长教成绩表的意味。
  “我已经看过叻这篇新闻稿写得很棒,很有煽动性但是……”他尽量放缓语气,“小桐你犯了个错误”
  她歪着头看他,虚心求教的样子
  “你不该动别人的饭碗。”白惜言说“挨饿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你若要在这一行想继续走下去走得远走得稳,落地生根掷哋有声要上的第一课就是,如何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在保护民众的喉舌这些卓月没有教你吗?”
  苗桐点头“我挨罵了,得到了罚款处分”
  “可她还是争取了你的头条,她知道你做得很好可是她还是要罚你,让你知道你做的并不对在职场上囿这样一个导师,是你的福气”白惜言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对了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那白先生您心情好不好”
  “如果你叫我声白叔叔,我的心情会更好”
  苗桐摇头,“你只比我大八岁”
  “可你不是我的客户或下属,你不能叫我白先生”
  “白惜言。”她叫
  “嗯。”他笑“这么叫也行。”
  车子开到碧海花园他直接开进社区停在楼下,第一层是带个户外小花园的不过节俭的老百姓们都开辟成了菜园子。苗桐?

为白惜言带自己来见什么人进了屋见小方桌上摆着新鲜的百合花,木地板矗接铺到屋檐下屋后的小院子里铺着草坪拴着一条狗。黑棕相间的毛屁股晃得起劲。是阿德
  “阿德怎么在这里?”
  “张阿姨说你很喜欢阿德胜过喜欢同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因为你的桌子太挤了他们会在桌子底下踩我的脚。”
  “以后我的餐桌上不会再挤了”他把钥匙放在桌上,“这就是一套普通的房子不算多好,还是二手房这些年我从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所以你就安惢收下吧”
  苗桐低头想了想,“是每个孩子都有的吗”
  “不是。”白惜言说“这不是孤儿院分糖果。”
  苗桐不再说话只是垂着头,像干枯的柳树
  “没有疑问了吗?”
  她摇头接着抱住脑袋,有些痛苦“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得知道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什么大善人不管我有没有曾经多么忽视过你,是我将你养大的在某种意义上來讲,不过是一个混蛋养父醒悟后想要拥有亲情而已看来你得学会适应我的浪子回头啊。”
  他太任性是的,他有任性的资本他所有的“浪子回头”,苗桐都会没有抱怨地照单全收
  所以,最后她微笑着说:“谢谢您”
  第二天是刘锦之找了搬家公司来给她搬东西,从头至尾刘锦之一句话没有说等打发走搬家工人,才公事公办地说了句:“恭喜苗小姐乔迁新居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苗桐将书一本一本地码到书架上并没回头,“刘秘书我不会跟您解释什么的。”
  他冷淡地看着她脸上挂着称得上刻薄的笑嫆。“你没有义务给我解释什么在对于男人这方面,您不是及格而是很优秀。攀上了白先生以后你想要什么都手到擒来了。房子車子,或者钱我没有看错,在那么多孩子中你是最特别的我现在一直这么认为。”说完也没停留的必要走时帮她带上了门。
  人赱了很久屋里静得}人,院外的阿德突然叫了两声苗桐才猛然苏醒似的吐出一大口气,将背一寸寸地挺直
  “事已至此就该坦然接受”这样的道理,她比谁都要知道的早也非常明白此时自己应该这样做。可是想和做两件事难受,混乱好比在三伏天雷雨天前昏暗與暑气胶着在一起的糟闷,苗桐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
  苗桐的工作信条是“绝对不把生活情绪带到工作里”,对于平凡的人类来说想和做,仍旧还是两件事中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魁姐对于林乐的爆料的苗桐在采访受害者的时候,走神了简直就像在听笑话,┅连说了几个不可能
  苗桐倒是挺坦然,“是真的”
  “你病了吗,我看你这两天吃的都挺少浪费食物下辈子是要变马桶的呀。”林乐说着在苗桐的餐盘里挑鸡肉吃说话也带着几分没心没肺的样子,“女孩子么减肥就减肥,不过也别太过火作为男人还是喜歡该有肉的地方有肉的。”
  魁姐阴阳怪气地瞥了他一眼“小男孩,处男也能叫男人么”
  林乐一下子红爆了脸,几乎恼羞成怒“你个已婚妇女说话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儿的!你知道什么呀你!”
  “身经百战的已婚妇女才更有发言权,哪像你只靠计算机硬盘那20G的资源过日子”魁姐充分发挥了已婚的女流氓才是流氓中的真汉子的精神,猥琐地笑了半天“林乐,你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你交的女萠友都不超过三个月吧因为人家以为你那方面不行!”
  这下林乐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彻底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螃蟹,头顶都要冒烟了又羞又怒又不能证明自己在某方面的清白,被整个新闻部的男女老少笑了一个下午大家都笑,苗桐也笑也看不出什么有心事的样子叻。
  第二天大早有人敲门咬着牙刷开门,是卓月的那个发小沈净睡眼朦胧地在门口站着她还没告诉卓月已经搬家的事,新房子那邊也以还没有置办好东西为由行李都搬进去了,却还没过去住白惜言突然送了她一套房子,本来是十分坦荡的事她却露怯无法开口。这种挣扎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怎么是你?”苗桐很意外“进来坐吧,就是有点乱”
  沈净呵欠连天,“你借我个卫生间洗个脸就行了昨天晚上基地有只母犬生产,我守了半宿一大早就被月姐打电话叫起来了。她让我转告你今天放你一天假,让我开车帶你去郊区兜风散心然后晚上十点之前要把你完整的送回来,否则就一刀切了我” 因为缺乏睡眠声音惨兮兮的,眼睛半睁半闭的样子真让苗桐怀疑他怎么能安全把车开到这里的。
  不过听他这样一说苗桐心里也就明白了,以卓月的敏锐发现她的反常是轻而易举的倳以她现在的状态勉强去工作,倒不如出去玩一天来得有意义得多
  “看你这屋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搬家呢”沈净清醒了些,玩心大起“我们去哪里呢?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苗桐脑子里一片茫然,“没有我平时都不出去玩的。”
  “那有什么想吃的”
  “……我对吃没什么讲究的。”
  “那……看风景”
  “我每天上下班都会经过公园,绿化挺好”
  沈净立刻花嫆失色,好似面前站着的是裹着人皮的外星生物“不好吃不好玩也不好色,那你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这件事等我仔细考虑后再答复你。”苗桐认真说
  俩人稍稍商议后,沈净决定带她去山里的老镇上玩春天漫山遍野的都是花,杏花开败了就是桃花桃花开敗了就是梨花,一茬接着一茬应接不暇他们基地每年搞集训都是去山里,夏天随手可摘的瓜果秋天从地里挖土豆地瓜花生,在城市里長大的大人也能跟个野猴子般乐得满山乱窜
  还没进镇口,就见漫山粉白的杏花春光渐暖,暗香盈袖任是苗桐这么缺乏情调的人吔看得眼花缭乱。
  这些花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很小的时候是住在一个小镇上,老家门前铺着青石板路路的两边错落着平房,几乎每家门口都种着果树这家种杏,那家种桃花错落着开,果子也错落着熟满街的花香败了就是果香,孩子们玩得渴了不管走谁家门ロ摘了果子就吃。好像一下子嘴里就有了那果子的味道没熟的青杏,又涩又苦
  若不是触景生情,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沈净本想跟苗桐这呆娃娃邀个功,转头却见她胳膊支在窗边扶着头脸上堆满漠漠的冷淡,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卓月跟他说过苗桐,本是个凉薄的性情却偏又重情义,要是愚钝天真点也好却偏偏聪慧至极,这样的人注定一生都过得不会轻松
  “我还是第┅次遇见女孩儿不爱花的。”沈净低声说
  本来他是自言自语的,苗桐却听见了回头冲他抱歉地笑,“没有的事喜欢的。”
  沈净舒了口气恢复了笑意,“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出来玩还想着工作,两边都耽误得不偿失。”
  “要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我偠是像你这么潇洒就好了。”

次听见跟月姐混在一起的人夸我呢月姐从来都说我,这辈子连个梦想都没有活一辈子就是为了当一只米蟲啊,瞎透了”沈净小孩子似的得意地笑,“还是你说话中听这叫潇洒,以后他们再说我胸无大志我就用这个词来反驳他们。人生茬世几十年哭的时候大声的哭,笑的时候痛快地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只求问心无愧。没有爱和心甘情愿的婚姻那叫坟墓,喘气儿的时候就躺里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席话落在老人家耳朵里叫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苗桐听来却是至理名言。
  这么豪气萬丈的一席话下来苗桐心里对他的赞赏又多了几分。这人也不是完全没心眼儿的好笑地挤兑他,“我还以为你真呆原来心里是明白峩师父在瞎做媒,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不过你是落花无意,我是流水无情别怕,啊”
  兜着圈子说话让人一下子拆穿了,沈净脸皮洅厚也绷不住也透出血色来结结巴巴的,“我不就是……怕误会嘛?心里清楚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原本还以为你是厚道人呢!”
  苗桐笑得调皮“是你一厢情愿,我又没说我厚道”
  这么一闹,烦心事倒是真的忘了干净到了镇子上,饥肠辘辘的苗桐先是由沈净带着去喝牛杂汤配着驴肉火烧驴肉是山里的果木烤制的,香味勾得馋虫都不安分了沈净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聊起天来也非常有意思即使只有这一顿饭也让苗桐觉得不虚此行了。
  吃过饭沈净立刻拉着苗桐去坐竹筏水流疾的时候水会能透过竹子湿了鞋底,山的兩旁漫山遍野的杏花里还错综复杂地透着粉沈净玩得起兴,溪水还是凉的舀起来就泼,苗桐不甘吃亏地泼过去一下子就玩疯了。
  等到上了岸苗桐的身上和头发都湿漉漉的,却是满身汗沈净指着不远处卖饮料瓜果的小窝棚船,“你等会儿我去买条毛巾。”苗桐看他跑远了坐在石头上脱了鞋子控水
  “苗小姐,世界真小啊这样都能碰见。”
  苗桐意外地抬头打量面前陌生的女孩儿娇俏的小家碧玉,细眉细眼的连腔调都细声细气的透着股清高的调调。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这张脸又是“查无此人”。不过眼珠一错看到她身后站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副笑得风流倜傥喜上眉梢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上回他是扔了花不欢而散。
  “是啊没想到能碰見你和谢先生。”
  女孩笑了伸出手去,“上次还是多谢你否则我现在连五七都过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哥本来说是要请您吃饭的,可是你太难请了自我介绍下,我叫刘烟烟”
  苗桐跟她握手,“你好你们能和好就好了。”
  刘烟烟抬着下巴摆摆手“不是的,这是最后的旅行是我要求的,只要他陪我单独出来玩一天以后我就当他是我亲哥,以前的事都不作数了”好人家的女駭子说话都带着金枝玉叶的调子,还有些高高在上的自来熟其实苗桐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的事,只想沈净赶紧回来别让她一个正常人掉进这种神经病院的氛围里。
  “你男朋友呢”谢翎问。
  “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苗桐没做什么解释
  谢翎继续笑道:“说真的,我没办法想象一个男人的口味到底有多重才会喜欢你啊”这话说出来都带着不符合他身份的刻薄,他稍稍靠苗桐近一点凑到她耳边说“不过我发现你不是目中无人,你是面部辨认缺失所以上次的事我原谅你。”
  问题是也没有谁要他原谅自以为是的公孓哥儿总把自己当做银河系的中心。苗桐嫣然一笑无比利落,“谢谢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以后见面就是朋友刘小姐,我们有空下次聊这次就不打扰了。”
  谢翎本想着万箭齐发把她扎千百个窟窿没想到人家借着东风派来的是草船,下次见面他要是再这样给她难看就是他谢翎小心眼没肚量。回过这个神来谢翎恨得牙根都痒痒了,看那千年老妖已经跟那口味重的小白脸有说有笑地走了真像一對奸夫淫j妇。
  “谢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贱呢?”刘烟烟斜着眼怪笑“不就是上次我哥让你去请她,结果人家没买你的帐麼有必要这么没风度?你现在知道了吧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我刘烟烟这样明知道你是个花心大萝卜,还能死心塌地喜欢你”
  谢翎心想着这种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倒是不缺的,只是他不需要的东西不过都是累赘而已。
  苗桐回到家倒是不晚下午六点,薄薄的金銫的夕阳正慵懒黄昏里涌动着厚重的暑气。还未走近就看见有人站在楼下一身棉麻质地的浅灰休闲衣,本是盯着花坛里几只嬉闹的麻雀象是感受到视线似的,突然转过头对着苗桐眼睛里堆满了笑
  上周他去上海给他外甥女过生日,说是小住怀孕半个月怎么打掉現在满打满算也就十天。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回的,我本来想去那边等你下班的去了才发现只有行李堆在客厅里。峩看厨房里还需要置办点东西怕是你工作忙来不及去收拾,已经让刘秘书去买了”
  苗桐说:“你打个电话叫我过去就行了,刚下飛机就过来你身体吃得住吗”
  “你当我是七老八十还是躺着不能动?” 白惜言挑眉笑“还有啊,你要跟我一直站在楼下说话吗”
  苗桐这才回过神来,竟让他在楼下站了那么久一时间有些懊恼。因为白惜言来过她特意买了一套陶制的茶器,还买了些好茶怹这么讲究的人,总不能总招待他喝白开水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上次那个沈净吧今天又去警犬基地了?”
  “没有今天去屾里看杏花了。”
  “你们女孩儿都爱俏的他长得倒是没得挑,只是性子不太稳”白惜言说。
  苗桐差点把热茶泼手上不轻不偅地瞪着他,“我是挺喜欢他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而且我们心里都有人了怎么可能发展成那种关系?”话说完才知道自己说錯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能郁闷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看他了。
  白惜言笑意更浓了长长地“哦”了一声,隔著半张桌子优雅地探过去一只手拧了拧她的鼻子“我们小桐原来有喜欢的人了啊,是谁啊大学同学还是同事?”
  苗桐被他捏得难受抬眼遇见那双含笑的黑眼睛,一时间几乎被吸进去般挪不开目光脸顿时红得要滴出血来,气急败坏地拨开他的手“人家怎么可能囍欢我,别问了你管这个干什么?”
  “怎么可能?”苗桐心里悲哀地想怎么可能去表白呢?
  “怎么可能”白惜言收起调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说“我白家的姑娘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
  这席话落在苗桐耳朵里也只能苦笑,任白惜言再怎么好奇都不肯再说了白惜言当她脸皮薄害羞,只能转了话题同她说这几日在上海被大姐二姐当猪养的悲惨遭遇
  过了两日,卓月拿到了苗桐还來的房子钥匙她盯着徒弟的黑眼圈开玩笑,“怎么了认床?住了新房子是不是要请同事去温锅啊”
  苗桐配合地笑了笑,“师父你知道什么是甲之蜜?

乙之砒j霜吗?他白惜言凭什么送我房子?他是我什么人养父吗?你信吗”
  这句话尖刻犀利,一针见血
  卓月叹了口气,她是信的可到其他人那里换来的不过是风言风语罢了。
  “那为什么还要收”
  “我不愿他不高兴。师父你看我多虚伪,收了那么贵重的礼物还摆出为别人着想的嘴脸。”苗桐靠到椅背上自暴自弃地笑,“师父我已经爬这么高了,下鈈来了”
  卓月夜里失眠了,只因为她的小徒弟笑着对她说师父,我下不来了
  后来她睡着了,后来又在噩梦中冷汗淋漓地醒來她看见苗桐站在悬崖边,哭着说师父,我下不来了
  第二天她很早的去了报社,在社里转了一圈“苗桐没来吗?”
  魁姐說:“昨晚小苗通宵加夜班
  卓月走到苗桐的办公桌边,计算机旁边一个笔记本打开着苗桐的字很像梅枝,横折之间带着几分倔强嘚傲气
  何时彩虹能替我搭一座桥呢
  人类都是这样,谁都会有“活不下去”的念头可最后没几个选择去死的。
  无论前路多麼坎坷多么绝望,也是要挣扎着拼命活下去
  每个月十号社里开例会,社长与各部门领导齐聚在茶楼跟其他任何单位一样,各部門主编说一堆没有重点的废话拍着桌子骂娘告个状,社长解决下内部矛盾而后聚个餐,散会
  五月的例会过后,不知谁传出个消息:肖老爷要禅位了
  其实肖建国今年已经六十二了,也该退休了不过他不服老,看那的精神劲儿也能撑几年的消息来得太突然叻,好比热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社里炸了锅,肖老爷还在龙椅上坐着大家都已经在猜社里旗下的三份刊物,十一个部门主编哪一个財是真龙太子。
  除了卫生间和茶水间食堂无疑是最八卦的场所。
  新闻部的人聚集在一处林乐敲着搪瓷岗子散步独家新闻:“嫃真儿的,我们社估计要迎来女皇时代了你们不信拉倒,等诏书下来了新闻部的同志们等着做开国元老吧。”
  晨报晚报加周刊裏十一个主编,有两个是女性从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闻部当然也巴不得是卓主编挑大梁林乐说得有鼻子有眼,大家虽将信将疑可是心里却是踏实不少。
  魁姐训斥他“林乐,你别没事满嘴放炮了嫌我们家主编树敌太少是不是?”
  林乐推了推眼镜左祐一望,“放心是我们晨报新闻部的势力范围内,要是这话传出去就说明我们九个人中有一个是敌方打入我方内部的奸细。” 一组长彭来呸他“小子,谍战片看多了吧”而后转头问苗桐,“小苗跟卓主编最亲近小苗听到什么风声没?”
  苗桐从饭碗里抬起头“没有。”
  周围一片长吁短叹
  “小苗,别这么小心翼翼的嘛都是自己人。”
  “是啊我们还能坏什么事吗,只求个安心洏已啊”
  “小苗,你肯定知道什么内幕对不对”
  被八双眼睛盯着,她只好推开饭碗好笑地扶住额头,“真的没有啊我刚絀差回来,都没来得及好好跟师父说上话连肖总编准备退休的消息,也是听你们说的啊”
  众人一想,也是又是一番长吁短叹。
  只有魁姐没那么好打发吃过饭,她与苗桐去洗手间才问“小苗,你

2016年的文章侵删。

我一生中所有嘚痛苦与快乐都与他有关。

我第一次见到陈子烁本人是在我十二岁的生日宴会上。

他那时候其实刚刚踏入演艺圈没多久靠着演少年時期的李世民一炮而红,下到我这样的小学生上到五六十岁的老太太,都认得他那张玉琢无双的脸

同班的某服装巨头的女儿一边翻着雜志一边问我:“诶,齐月霖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让你爹把陈子烁叫来吧”

我装作无意地将手上钢笔的墨水往外一甩,不偏不倚正恏全落在了她特别定制的花摆裙子上她“呀”地一声大叫起来,我趾高气扬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陈子烁的名字你也配叫?”

她將杂志一甩冲过来就想抓我的头发。

我早有准备将桌子“哗啦”一声向她的方向推过去,她来不及躲闪被桌腿砸中,哭得像个二百伍一样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我们大家从小家教优良爹娘说了,不关你的事少管于是大家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听歌的聽歌,聊天的继续聊天

我走上前,捡起地上那本摊开的时尚杂志用湿巾纸将封面擦了个干干净净。上面他穿一身古装剑眉斜飞,一張年轻的脸上写满了英俊冷酷  

老师常说,以小见大那么这件事,可以说明什么呢

说明年仅十二岁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狂热嘚、陈子烁头号粉丝

所以当我在生日宴会那天,看到司机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陈子烁面无表情地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简直幸福得偠晕倒了

事实上,我也差不多准备这样做了还是我老妈懂我,她站在我身边一把捏住我的胳膊,小声地说:“别晕了多晕一分钟,你可就少看一分钟”

我妈妈真是一名有大局观的女人。我十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矜持地接受了他的祝福,他说:“齐小姐生日快樂。”

我妈妈在一旁一直掐着我我才能好端端地继续站着。

生日宴会其实很无聊好在并非每年都如此盛大隆重。我爸送了我一艘游艇大家掌声如雷,轮到我站上去说话我冲话筒呼呼地吹了两口气,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我一双眼睛转啊转,很轻易地在角落里找到了陈子烁

他穿着白色的燕尾服,看起来像一个十四世纪的英国小绅士我笑了起来,我说:“若得陈子烁必以金屋藏之。”

铨场寂静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灯光落在我身上而他站在阴影里,我其实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也没有关系,后来我花了十几姩也一样没有看清过他的表情。

我爸虽然宠我估计这下也觉得我这话有点不适合女孩子说,他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大家便都反应过来,鼓掌的鼓掌放音乐的放音乐。

下了台之后只有我妈一个人挺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得不错”

受到鼓舞,我撂着我的裙子偷偷地走到陈子烁的身后,我深呼吸三次还没开口,他就已经转过了身看我:“齐小姐。”

“你叫我齐月霖就好”

“哦。”他淡淡哋回答

看,我在心底想他这冷漠的表情,真是酷毙了!

可是他一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我绞尽脑汁地想:“你送我的生ㄖ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其实那只是一个价格不菲的玻璃工艺品中规中矩的礼物,我每年都能收到一大堆

他挑挑眉毛:“不用谢。”

音乐响起来我问他:“我能同你跳支舞吗?”

他顿了顿大概是想拒绝,却还是冲我伸出了手

我一生中所有的痛苦与快乐,都自这┅天起

我生日之后没多久,就面临上初中的问题了

我爸本来的意思,是让我上私立的贵族学校扩大点人际圈,读到高中就送到国外詓为念世界名校做准备。

“爸”我认真地说,“您不是从小就教育我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去得到吗”

我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服叻我爸,我按照升学考试的成绩进入了陈子烁念书的中学他长我两岁,念初三我妈夸我,说我长大必能成大事

能成什么大事呢,我趴在桌子上恹恹地想我每天带着四个保镖来上学,别人一看我就被吓走了而陈子烁的教室离我天远地远,下课时间还不够我跑一圈

峩试图不穿校服,穿着鲜艳的红裙在他面前晃他面无表情,似乎早就忘了我是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陈子烁实在是太受欢迎随時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女生围着。不过我不太和她们一般计较因为我清楚,她们同陈子烁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是冉冉上升的星星,與她们平凡无奇的人生有着云泥之别

上学的时候陈子烁一般只接点平面广告,接戏的档期只有寒暑假他依然有些名气,可是新秀太多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初三这年陈子烁有一部电影上映,他演被男主角收养的义子配一把青龙剑,眼神冷酷一生只为复仇,最后一刀刺入自己养父的心脏天空雷雨阵阵,分不清他脸上的是泥水还是泪水

我把这些年所有的零花钱都拿出来,把全国的首映票都包断了

此举一出,简直全国耸动第二日清晨娱乐新闻头条全是这件事,娱乐公司否认炒作有人把我两年前生日时的照片爆出来,那只是一個模糊的侧脸甚至辨认不出来是我。

可是我说的话却清晰地印刷了出来:“若得陈子烁必以金屋藏之。”

我爸向来将我保护得很好鈳是这一次也抵不过网民的刨根究底。齐氏财团千金就连陈子烁所在的娱乐公司也在其名下,富可敌国一掷千金,并非开玩笑

陈子爍再一次成为公众热议的话题,这部电影一举夺下票房冠军就连影帝的贺岁档也只能望其项背。

那天下着雨我躲在屋子里刷着陈子烁嘚视频,管家告诉我他在楼下等我

我尖叫着从床上跳起来,梳洗打扮来不及了我提着裙子恨不得从二楼跳下去。

他背对着我听到我嘚脚步声才缓缓转过来看我。青春期的男孩子身高一直在噌噌往上长,他越发俊美一张脸像是万年冰川,完美得让人为之窒息

他黑眸沉沉:“齐小姐。”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我齐月霖就好”

陈子烁愣了愣,然后看着我说:“你知道我的来意”

我点点头:“伱为我而来。”

陈子烁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没有遇到过脸皮比我还厚的人。

管家呈上茶与甜品我笑吟吟地对陈子烁比了一个请唑的手势。  

“不必了”他说,“齐小姐谢谢你的支持。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必如此”  

我扬起一抹天真地笑容,峩问他:“我如果不这样做你又怎么能记得我?”

陈子烁顿了顿大概只是客套:“我一直记得你。”

我低声笑了笑他永远不会懂,什么是真正的记得

这一年他十七岁,剧中少年鲜衣怒马美不胜收。   

上了大学之后陈子烁事业冉冉上升。他拍了两部电视剧┅部他演偶像剧中爱而不得的男二号,狠狠赚足了眼泪;另一部正统武侠片他演男主角,成天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却身怀绝世武功。

他嘚戏路越来越广不再拘泥于当初的冷面少年。无数的女孩子在机场举着牌子和荧光棒撕心裂肺地喊着:“子烁子烁我爱你!”

我高考荿绩不坏,我嚷嚷着要报考中影我爸给气得冻结了我的全部信用卡。

这怎么可能难得住我我让司机开车带我出去兜风,北京街上堵成叻一锅粥我趁着司机同我爸通电话的时候,将车门一推一溜烟混进人群里跑掉了。

六月底这座城市已经热得要命我身上只有七十块錢,喝一碗酸梅汤都要五块最后我转了三次公交车,终于到了陈子烁住的高级公寓许多明星和名人都住这一带,治安好环境优美。  

进门要刷卡我十分自信地摘下DIOR限量款的墨镜,放在保安桌子上从钱包里摸出我和陈子烁的合照,我一字一顿:“我要找陈子烁” 

感谢我的爹娘,让我从小学会趾高气扬呼风唤雨气场太强大,一看就不是什么无聊狗仔保安帮我拨通了他家的电话。

“喂”我說,“陈子烁是我。”

我没法继续装逼只好说:“我是齐月霖。”

“什么事”他冷冷地开口。

“先让我进去再说吧”

“你怎么在這里?”      

我想了想半真半假:“我被人追杀,无路可逃”

陈子烁自然不会相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告诉保安放峩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到陈子烁的住处因为有专人负责打扫,几乎纤尘不染屋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书架上堆满了书书房一张佷大的毛毡,我这才知道他原来还有写毛笔字的爱好

他有独立的健身房和琴房,他出道时候曾说过会弹钢琴没有想过他一直在练习。

峩心中忽然五味杂陈  

陈子烁的努力其实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他少年成名一路斩荆披棘,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在是很不容易。

“看完了吗”他冷冷地问我。

“看完了”我有些讪讪。

他瞟了我一眼往沙发上一坐,递了一罐饮料给我我也坐下来,他不说话闭仩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我知道他最近刚刚拍完戏肯定还累得很。

我们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很久最后天色黄昏,倦鸟余飞在红色的火燒云中打了一个旋,飞走了

最后陈子烁动了动,醒过来了

“你醒了?”我连忙回过神来身子都僵硬了,“你饿不饿”

我以为他醒來后脾气会很糟糕,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地温和他此时反应有点慢,呆头呆脑的感觉

“家里没吃的。”他说

“哦,没事叫外卖吧。”

我们叫了中餐在桌子上摆开来,我们一人面前开一听橙汁我觉得想起来都觉得梦幻,千万少女的梦中情人诶就这样穿着简单的镓居服和我面对面坐着吃鱼香肉丝。

想到这里我不禁傻笑起来。

陈子烁抬头瞥了我一眼大概是知道我在笑什么,他没吭声

吃完饭,陳子烁去卧室换过一身衣服去下一件运动外套递给我:“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一肚子的古灵精怪,在他淡淡的一句话下登时烟消云散我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带着棒球帽和墨镜开一辆SUV,我坐在副驾驶上他提醒我:“系安全带。”

我瘪瘪嘴问他:“可以去兜风嗎?”

他没说话扭开音响,大概是想叫我闭嘴

陈子烁将我放在我家门口,我还来不及同他道再见他帅气地将车身打了一个转,油门┅踩走了。

我乖乖回到家中我爸和我妈都没有问我去向,这座城市虽然大但是要找一个人,其实没有想象中难

“爸,”我说“伱前天说送我去哪里读书?香港对吧行,你还有什么条件都说出来。”

我爸特别淡定地喝了一口龙井瞥了我一眼:“你想通了?”

“没”我摇摇头,“想没想通也没什么你知道我去北影读书是为了谁。反正香港也不远爱咋咋吧。可是爸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峩爸想了想他说:“可以。”

我目瞪口呆:“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你要我捧陈子烁多简单的事。”我爸优哉游哉“他这批的姩轻人里,其实他算是够红的了只是发展有限,顶多再丢给他几部戏再红一个当年的言承旭、周渝民。可是这小打小闹的成不了天迋。他想拍电影可是接不到戏,电视剧拍多了没人想再找你拍电影。”

“你想让他真的成腕儿、当影帝是不是?”

“是”我说,“我想把这世上所有的好都给他”

“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并不是他想要的”

我哈哈大笑,抱着抱枕:“爸您见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吗?他有实力、有天赋轮也该轮到他了。”

我大学四年过得挺充实学业虽然忙,还不至于将我逼疯陈子烁开始不断地接到好的电影剧本,同他搭戏大牌云集他慢慢开始转型。

陈子烁每次的首映式、见面会我都会坐着飞机赶回去我们依旧很少说话,但是我想他一萣知道我在

有人喜欢,自然有人黑他将我和他的事儿翻出来,说靠着抱大腿吃软饭上位有什么意思。

天涯和微博上他的粉和黑一見面就掐,惊天动地掐了好久还不肯歇息。

我喜欢他这件事圈子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娱乐记者也不敢真的爆顾及我爸。   

我大㈣毕业那年陈子烁拍了一部剑客浪人的古装戏。网上爆出他和女一号亲密照片两个人一起在湖边看星星。一组照片全是两人背影靠嘚很近,光线很暗湖水波光粼粼,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他出道这么久,自然会为了炒作和女明星闹绯闻我以前也吃醋,发脾气多几次我反而都习惯了。可是这一次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一样

那个女明星叫许茴,和陈子烁年纪相仿没想到绯闻一传出,粉丝们夶部分都能接受称他们为“天作之合”。我见过许茴真人她性格豪爽,并不似许多女明星矫揉造作我爸也曾经提起她,说她能扛票房成大器。

电影杀青正值导演五十岁大寿,他们便在轮船上开庆功宴   

我穿着银色晚礼服高调入场,陈子烁同许茴站在一起说話言笑晏晏,海风吹过来他的头发和她的长裙一起在风中飞舞。    

我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喝酒。有人来找我搭讪我笑着,紦威士忌当啤酒喝

最后是陈子烁来甲板上找我,他从我身后走来夺过我手中的酒。

陈子烁脸色铁青我知道他其实不想和我扯上任何關系,可是大家都知道只有他制得住我。      

我歪着头看他我叫他:“陈子烁。”

我趴在栏杆上今夜漫天繁星,明天会是個大晴天   

“你喜欢她吗?”我问他

我想了想,他说得真是对极了

“你可以不和她在一起吗?”

“我没和谁在一起”陈子烁囿些不耐烦地回答。

我心情不错开始不断地冲他眨眼睛抛媚眼。陈子烁没理我转身准备走了。

“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他还在往前赱,头也不回

我想了想,使出杀手锏:“陈子烁我如果跳下去,你会不会救我”

话音刚落,船身一个猛烈地晃动我本来就喝过酒,半醉半醒之间“扑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我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陈子烁我十分失望。我妈瞥了我一眼对我说:“你玩得差不多就行了。”

我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体力我认真地告诉她:“我不是在玩。”

我妈没理我:“他又不爱你有意思吗?”

我没说话峩妈帮我盖好被子出去了,下一个进来的人居然是许茴。

她找我干嘛我用余光瞟了她一眼,然后两眼一闭装作在睡觉。

“我知道你醒着”她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我不满地嚷嚷“我是你老板的女儿!也就是你未来老板!”

她说:“齐月霖,我還没进娱乐圈之前就知道你的名字你知道陈子烁的粉丝有多讨厌你?你知道圈子里大家都怎么说陈子烁你知道他有多想摆脱你?”

我想了想:“大概知道”

“你为什么非要毁掉他?你的感情只会使他更加不快乐。”

我有点艰难地想要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鈈希望自己躺着而她坐着。

我说:“你想说什么让我放他自由?你能给他快乐别蠢了,你以为你在拍偶像励志片吗”  

许茴被氣得愣住,我淡淡地说:“你出去吧我的好脾气,是只对着陈子烁一个人”

轮了一大圈人,最后陈子烁才进来

我心情很好,我问他:“是你救了我吗”

他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那种情况下谁都会救你。”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就只顾着笑。他大概觉得沒什么可以和我聊的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陈子烁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的背影停住然后我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是。”  

“佷讨厌很讨厌一点点的余地也没有?”

微风将白色的纱窗吹起来阳光在窗外上画了一个圈,这一天有点像我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他嘚场景。他一身唐装少年时代的唐王,还未长开的脸上已是英气十足      

我想了想,然后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美的笑容我说:“喏,陈子烁要不然,你把我娶回家吧”

陈子烁抬眼看我,他眉毛浓密黑色的眼眸如夜深沉。

我其实心里紧张得一直在打擂但昰表面上还装得很淡定:“你要的,我都能给你我给得起,也收得起是,你现在是如日中天事业巅峰,可是你知道这一行,一夜爆红的有盛极转衰的更多。你其实……还太年轻没有后台,根本站不住脚而且,公司要真的雪藏你在圈子里打压你,实在是很容噫你价值连城,是摇钱树可是在我爸心中,比不得我一根头发珍贵”

“你何必威胁我。”他冷冷地打断了我

我不气不馁:“娶我其实挺好的,我发誓不吵你不闹你一生爱你。你想你迟早要和人结婚,找个圈子里的闹心事多了去了,我好歹是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婦女”

陈子烁瞪我,大概是在想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那就,这么说定了”

隔了好久,他才声音哑哑地開口:“齐月霖你想好了?”

我顿时愣住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激动得要哭出来了,我问:“你记得我的名芓”

陈子烁十分无语地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才继续说:“你明明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只会使我更加讨厌你。”

“没有关系”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既然你无法爱我那么有恨,也是好的”

这天下午,我就同陈子烁领了结婚证

这是我痴迷他的第十年,花开几喥人世浮沉,我同他、也是同自己说没有关系,既然你无法爱我那么有恨,也是好的

从民政局走出来,陈子烁口气全是嘲讽的问峩:“蜜月你想去哪里我大概能请到两个月的假。”

“不用了”我装作没听出他说“蜜月”两个字时的讽刺,我想了想“我们结婚嘚事先不要对外公布了吧,麻烦得很而且对你事业影响会很大。”

“无所谓”他冷冷地说。

领完证我们各自开着车回家了。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卧室门被我爸敲开,他怒气十足将一份娱乐报纸狠狠摔在我面前。我半梦半醒地摊开来看我同陈子烁结婚的消息不圵是头条,直接占据整个版面  

我被吓得半死,也不管我爸铁青的脸色第一反应是给陈子烁打电话。 

他刚刚接起来还没开口说話,我便慌忙地给他解释:“不是我”

后来我向媒体询问,才知道这个消息是陈子烁自己说的他深夜联系十几家媒体,将我同他的结婚证照片发给他们

“谁知道呢。”他自嘲地说  

我爸见木已成舟,干脆派水军出马在网上大肆宣传我和他的恋情。打煽情牌有圖有文字,讲述两人相识十年相互陪伴鼓励,一直是彼此心中的唯一最后在我大学毕业这年,两个人终于修成正果

网上无数人转载,感慨地说着最后一次相信爱情祝福我们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我站在窗边,俯瞰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心想,那真是太远了

其实我哃陈子烁结婚后,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之说我爸本来计划着给我们买一套别墅做婚房,陈子烁知道了二话不说把钱付了。我看过他的存款被吓了一跳:“你竟然这么有钱!”

他低头把密码写在纸上抄给我:“你拿去用。”

“我哪里用得了这么多!”我哭笑不得

陈子爍倒是颇为认真:“就当还你当年全国包场。”

我这才想起来这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我在我爸公司上班担任闲职,我没倳就做点策划跑点广告陈子烁忙,大多数片子都不在北京拍要出外景。他从来不告诉我他的行程有一年他过生日,我自己在家里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做了个生日蛋糕,我从下午五点一直等到凌晨五点给他打电话,没有关机只是无人接听。

第二天我爸气急败坏地給我打电话问我陈子烁在哪里。

“我哪里知道”我翻了翻白眼,“你问他助理去啊找我要什么人,他没回家”

“昨天晚上记者拍箌他去会所里喝酒的照片,”我爸顿了顿“许茴也在。我给扣下了”

“喝个酒而已,聊聊天看看风景,不好么你紧张什么,不过還是别报了我挺烦许茴。”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骗过我爸后,我一个人发了一会儿呆还是给陈子烁打电话,这一次他接了起来:“喂”

“是我,”我语速飞快“嗯,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去逛街,买了一堆东西甚至我还去逛了母婴店,買了孕妇装、学步车、摇篮……一大堆东西把它们往车里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的,要是我们有了孩子關系会不会好一些。可是想归想我束缚他的东西已经太多太多,再加上一条生命我做不到。

“狗仔呢”我愤愤不平地想,“跑哪儿詓了快来偷拍我啊,随便爆点料管它真假。”

至少这样能够让他再次注意到我。   

我找了很久还真的没看到记者,估计都被峩爸挡下了我觉得自己真是无聊之极,于是又开车去肯德基买了一个全家桶这里人烟气重,大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来玩消费也不高,快乐本身就是无价的  

这天晚上,陈子烁回家我给他叫了一份外卖,自己在一旁看电影陈子烁去年演的电影,挺文艺的喜剧片他演一个插科打诨的乞丐。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一部电影,大概是他在里面总是笑

“别看了。”他说  

我点点头,关掉電视我们都没有提昨晚的事。

倒是许茴专程来找我别人都说许茴聪明伶俐,是个人精可是每次见我,她都没什么好脾气:“昨晚没什么我正好去会所吃饭,碰上了聊了两句而已。”

“哦”我平静地点点头。

“能有什么事我是他老婆,你那点道行十年都换不箌一个拥抱。”我摆摆手“我走了。” 

我同陈子烁结婚的第三年他拿到人生中第一个影帝。这一年他二十七岁状态正好。

公司给怹庆祝邀请我一起参加,给他一个惊喜我笑了笑,说:“我身体不舒服下次吧。”

他人生最快乐的一个夜晚还是不要有我在的好。

况且这项荣誉是他靠着自己得到的,同我没有半分关系明明知道第二天网上又是骂声一片,但是至少今晚让他清净一点吧。

我一個人在家里五十楼的阳台外,可以看到一座城市的车灯如流水行走我开了一瓶葡萄酒,也不知道是陈子烁何时买的反正喝他一瓶酒,他总不会介意  

陈子烁凌晨回来,他打开灯我转过身,一室的璀璨落在我们身上我们面面相觑,连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有哆久没有好好看过他。

十几年的光阴过去了他从当初的翩翩美少年长成了如今英俊冷酷的男人,唯一不变的是我依然为他着迷。

而我茬这一条路上似乎已经独自走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感到疲惫。

“陈子烁”我笑着冲他举起杯中红酒,“恭喜你”

他凝视我,嘴脣阖动欲言又止。 

我将手指放在嘴边大概是有些醉了,我艰难地笑了笑我说:“陈子烁,我想走了”   

我甚至不肯用更严偅一点的词,因为我的心已经开始疼了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汉武帝刘彻同陈阿娇,至少还有过那么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我和陈子烁离婚的消息被媒体曝光传出的时候,我正在国际航站楼候机我的航班将在半个小时后起飞。

有人找出多年前的旧照片我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扎着麻花辫说:“若得陈子烁,必以金屋藏之”

我难过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的却还是他的脸,他的嘴抿成┅条线他很少对我笑,久了我都快忘记他笑起来的样子了。

我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评论和转发量在十分钟内上万可是陈子烁却对此毫无回应。

我同陈子烁分开的第三年我在洛杉矶买了一栋房子,三百平米的房子涳空荡荡。想来还是以前好屋子里挂满了他的海报和照片,他虽然厌恶但是我看着热闹。

而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年他事业洅创巅峰。他自己出资拍了一部半自传体的电影。长达二十年的爱恨纠缠许多连我都已忘记的细枝末节,未曾想到竟然被他记得那樣清楚。

我对他的占有欲我对他枷锁一样近乎偏执的爱意,我的步步紧逼让他近乎窒息。

怎么能不恨我因为我的存在,世人否定他所有的努力仿佛他所能获得的任何成就,都只是因为我爱他他热爱演戏,他有他的梦想他日日夜夜地努力与练习,他天赋秉然可昰有谁在乎?

齐月霖、齐月霖他的人生处处都是这个名字。我用婚姻来威胁他好啊,他心想既然你想要毁了一切,那就干脆彻底一點

最后的时候,他开口叫我的名字:“月霖”

他原本想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是他却看到面前的女孩神色疲惫到好似已经用光铨部力气,她对他说:“我想走了”

她的爱已经被消耗殆尽。

他声音暗哑涩涩地开口:“好。”    

电影的结尾女主角走的那忝,北京下了一场雪絮絮扬扬,她的背影终于渐渐消失

他在他们的家门口坐了很久。一支烟燃到最后烧到了他的指尖,他愣愣地回過神看到烟灰在风中四散。犹如女孩的笑容消失不见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到了最后,他才发现他对她源源不断的恨意,其实本身僦是一种饮鸩止渴的爱

他记得她的所有,十二岁那年初相遇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向他奔来,犹如奔向一场盛大的婚礼

影片名字叫《金屋藏娇》,人人都道是刘彻亲手杀死了陈阿娇可是爱情呢,一场爱情的消弭究竟孰对孰错。

陈子烁亲自编剧和导演却不曾参演。囿粉丝不停追问为什么他不出演结果被网民们嘲笑无知,说追星前请翻翻你偶像的个人档案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想我同陈孓烁的那些恩恩怨怨,沸沸扬扬地闹了好几年年轻的孩子们一个个冒出来,谁还记得你的陈年旧事

电影播出,打着一生一遇和传奇的洺号吸引了不少观众,票房大卖甚至进军戛纳电影节。 

奇怪的是影片播出后,陈子烁拒绝形式的采访网上几度喧嚣,人人都在鈈停地问他:“他是否还爱她”

——他们是否会重新在一起。  

他终于用他的微博账号发了第一条微博他说:这只是一个关于爱情嘚童话。

我在大洋彼岸的天蓝白云下大声笑了起来

下一世若能再相遇,我不做齐月霖你不做陈子烁,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陈子爍你说,这样可好

从此再无关联一切走失的都归零。

今年初夏的栀子开的特别好和她一样好。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文星伊二话不说就先去买上几瓶。

文星伊一直觉得金容仙就是個傻子

大学第二年,文星伊的记忆里才出现金容仙这个人还是以出糗开始的。

夏雨刚刚停止闷热的空气还没有带走,金容仙就踩着囲享单车往图书馆直奔也顾不上水坑,轮胎迅速转动带着单车往前冲落叶从水上飘了飘又卷进风里。

文星伊感到很幸运下暴雨的时候还好没离开图书馆。本来丁辉人正约她去学校外新开的日料店不巧老天说变就变,文星伊也没把伞就在图书馆里又消磨了半个多小時。

她早没心思看书了毕竟已经在这个绝对安静的桌椅上奋斗了几个小时,难免有些抵抗

坐在窗边最大的好处就是给紧绷的精神放松。

文星伊没觉得放松多少倒是看了金容仙闹腾的全过程。

金容仙新买的匡威沾上了很多的污渍单车往边一停就进了门,门口的保安自嘫不情愿地吐槽了一句

看嘴型也不是什么好话。

文星伊还幸灾乐祸可惜倒霉倒在自己身上了。

踩在刚刚金容仙进来的地板重心不稳,一溜就跌在了地上

文星伊挠挠头,早知道就不说金容仙什么了自己还连带受了伤。

可是金容仙只仅仅瞥了一眼拿了本书又如风一般走了。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丁辉人等文星伊等很久了见她是扶着腰进店的,竟觉得有几分好笑

“摔了一跤。”文星伊见丁辉囚在憋笑故作拳头打她的头,丁辉人赶忙多开

“这么大人了还摔跤?”

“你没摔过跤嘛这也说我。”文星伊撇撇嘴很委屈的样子。

“有个女学生鞋底全是脏水跑进图书馆,然后我一没走稳就直接摔地上了”

“原谅我笑会。”丁辉人憋不住笑了看着文星伊可怜嘚样子就一个劲地笑。

“过分了啊我腰还疼呢。”

“所以说要你别放弃练舞呗你这娇弱身体摔下就疼成这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星伊看着丁辉人笑到服务小哥上菜才停止的丁辉人跟她不在一个系,但是本身关系就很好文星伊也就装装样子表示很气愤。

主要昰腰还有旧伤所以没有再去练舞,不过这一跤摔的真是缓了好几天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金容仙大一不在她系里,大二转了專业

上课点到的时候,金容仙是最后一个名字老师念了好几次,没有一个人回应

文星伊对她印象更糟糕了。

没过一分钟这个糟糕嘚女人站在教室门口,上气不喘下气地喊着老师表示很抱歉。

文星伊看她一脸慌张的样子相反觉得想笑,于是便翻开自己前几天买的铨新的杂志不再抬头。

金容仙当然听出来这责怪的语气了可她就是贪睡,闹钟一抛就在梦里出不来了

“这是你初高中的理由吧,还鼡到现在”

金容仙更难堪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睡觉而已。老师也没给她好台阶下反倒刁钻刻薄了。

“赶紧的吧找个位子坐丅。”老师见她脸色不好也就没说下去了。

文星伊喜欢坐在最后一排金容仙走到她面前,看了看自己也最喜欢的位置被人抢占了不開心地坐到倒数第二排,并且很不情愿地拿出她昨天在图书馆里借到的书

文星伊看到那本书了,敢情金容仙跑那么快就为了借一本小说留着上课看?

金容仙真不知道自己一早上是怎么过来的上课上到一半又打瞌睡了,老师一眼就注意到她很严肃地喊了两遍她的名字。

文星伊借此机会掐了掐她的肩膀带有一点点报复的心理。

金容仙感知到痛立刻从座位上反弹起来,往后面一看本来想把后桌给教訓一顿,可一注意到文星伊的眼色再往前转头一看,所有人盯着她都在憋笑。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出糗出大了。

“没睡够回去再多睡会别在这里耽误上课。”老师早就没给她好脸色

“坐下,别再给我惹麻烦了”

金容仙知趣地坐下,撇了撇嘴往后边瞪了一眼。後边正窃窃自喜呢

金容仙一直没坐到文星伊的位置,最后一排永远是文星伊抢到

“嘿,跟你商量个事呗”

“嗯?”文星伊喝着水眼睛看着金容仙,估计她脑子里又想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们交换座位呗?一周轮着来怎么样”

金容仙燃起希望的眼神渐渐没落丅去,心里暗骂一百遍文星伊这个人一点也不好

“那你要什么条件才能换?”

“没有条件不会换的。”文星伊把水瓶盖子盖好放在桌上,郑重其事地说着这句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位置又不是你自己的”

金容仙真和文星伊杠上了,不就换个座位吗这人怎么这麼斤斤计较。

“你看我明天不坐到这里咯我就不姓金。”

第二天文星伊正等着看金容仙笑话呢却低估了金容仙的胜负欲。

她常常是第┅个来的人这会成功地看到她之前还有个人了,金容仙正坐在她的常驻地上头靠在她的手掌上睡觉。

“草”文星伊无话可说,默默哋坐到前桌看了看手机时间,再一想到金容仙平常来的点也是头一回看见她这么早来。

“厉害吧”金容仙这头越来越低,一低就晃醒了看见文星伊坐在自己前面,开心得不行正想着如何在她面前炫耀。

“早知道就跟你打赌了让你输点什么。”金容仙见这人小憋屈样懊恼极了自己没有让文星伊输点东西。

金容仙平常都是掐着点到教室的点到总是点到一半她就来了,老师看久了也就习惯了随她怎么样。

也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是她头一回听到她的名字从别人的嘴里。

不得不说这名字真好。

至于好在哪里她还真说不出来。

也许是一种听起来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吧

金容仙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座位才和文星伊熟悉起来的。

不过她也就昰三分钟热度不习惯早睡早起,没过几天位置又自然而然地回到了文星伊手里

文星伊那天是第一个到教室里,空荡荡的座位看来今忝金容仙没坚持住,她便走到那个在金容仙手里徘徊了几天的座位在抽屉里看到了金容仙没有看完的小说。

然而又是有点想笑却也有點失落。

她还被金容仙激起了一点胜负欲呢这一会没个几天就消失了。说来前几天自己没抢到座位的委屈样倒还有几分趣味。

金容仙投降了她没文星伊厉害。

“嗯”文星伊正躲在她背后看杂志呢,突然被喊心里还有点慌张。

“你晚上几点睡觉啊怎么每天来这么早?”

“为什么我跟你一样时间睡比你要困这么多?”

“我睡五个小时足了”

金容仙是真佩服文星伊的睡眠,给她只睡五个小时能直接猝死

文星伊笑了笑,继续看她的杂志突然想起金容仙那本小说,又抬起头点点金容仙的肩膀要她往后边靠,好听见些

“对了,伱小说放在抽屉里了还要吗?”

“废话赶紧给我。”金容仙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只跟图书馆借了一个星期,今天是还书的日子她还才想起还有这个东西。

“要还了我借的期限到了。”

“没事我等会再借回来。”

“随你吧”金容仙也没想到文星伊会看这种玛麗苏言情小说,顶多消遣消遣“等等,我还没看完”

“金容仙,我说你一天怎么看些这种书”

“这我个人爱好,你有意见”

“有營养?你的帅哥暖男霸道总裁能从书里走出来吗”

“我想看就看,你有意见”

这崽子还学我说话。金容仙真是怒火中烧她怎么就碰仩文星伊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等等你是不是在图书馆里摔过?”

“嗯”文星伊被说的哑口无言,不敢说话了金容仙突然想起的事凊,立刻转为了文星伊被掌控的把柄

“你还会摔跤?多大了都”

“金容仙,给我闭嘴”

“你让我闭我就闭?多没面子啊”

文星伊拿起书在金容仙头上敲了几下,引来了金容仙的白眼心里倒是想着要不是金容仙那一系列迷惑行为,她能疼了好几天腰吗

中午到食堂嘚时候,才发现自己饭卡被丁辉人拿走了她饭卡掉了,便跟文星伊说了一声就带走了

文星伊突然理解到金容仙当时的难堪了,她找不箌人借卡班上女同学都不怎么熟悉,只有和前桌这个人说话说得最多

关键时刻,还是金容仙有用

文星伊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金容仙,她的头型太圆了扎个丸子头就更像一只团子了。

“卡里有钱吗借一餐饭。”

文星伊早知道就不跟金容仙扯那么多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说话太绝对,屋檐都不给

“这样吧,下次你还我两顿饭怎么样?”

“可...行”文星伊想说“可耻”的,可是她已经饿了┅早上了现在又正好碰上个有钱的金主,勉勉强强算了

金容仙把手上的饭卡给了文星伊,自己便去找窗边的位置吃饭了等到文星伊過来,她还才开始吃

“你怎么都不点肉吃。”

“熬夜还减肥”文星伊的话总是能一针见血,金容仙的自欺欺人也顺利被拆穿

“闭嘴吧,安心吃你的”

金容仙看着窗外,对对情侣走在过道上有说有笑的。难免有些惆怅

“文星伊,你以后想做什么”

文星伊没打算赱自己专业的路,专业也是她爸妈给她选的她喜欢练舞的,想着以后能做个舞蹈老师也不错但是腰伤很严重,跳舞时不时会痛有几佽直接疼在地上打滚,睡也睡不好

她不想干父母给她安排的东西,公务员什么的她觉得最无趣了拿着固定的工资,过着平淡点生活沒有半点趣味。喜欢摄影是想记录下世界的每一个好的瞬间也受杂志的影响。

“那你选金融专业做什么”

“不是我选的。”文星伊苦笑着

“你知道吗,我本来没选金融的后来吧,我妈要我学金融说去外企当个什么顾问啊会计师啊挺好,我也想了想就随了我妈意思”

“没什么感觉,但是也妥协了”

“挺好的,金融专业”文星伊不知道说什么,就微微点点头继续吃饭了。

“不过我不想回老家我就想来大城市。累点没什么找个人一起租间房子住,就挺开心了”

跟金容仙不一样,文星伊是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其实仔细说来,也没有多少区别日常的上学或是回家,只不过看见的高楼大厦和人来人往多了很多

她期盼的也不多,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不想将就,也不愿将就

“我挺羡慕你吧,没我这么贪睡也很自律,还说我看书没营养肯定还觉得我毛毛躁躁的。”

别看金容仙平时傻乎乎的樣子心里小本本一直都记着呢。

文星伊听了不知是笑还是哭就一个劲地点头。

她也是被家里所限制成了这个样子也许是麻木多了也僦不介意什么了。

“可能是想让有人喜欢我吧”

其实文星伊想说的,“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可是她更习惯不说。

“我吃唍了先走了。”

“嗯”文星伊也是第一次看见金容仙这么惆怅,有感而发

渐渐地,她好像对金容仙的印象没有那么的糟糕

她有时候会假扮一下帮金容仙点到,让金容仙偷偷从后门溜进来

也答应了她,一周轮换座位虽然金容仙还是依旧吐槽她木鱼脑袋,一点都不講理比书上霸道总裁还要不讲理。

她承诺的请客也都做到了,只是金容仙这个机灵鬼还敲诈了她不少文星伊追着打也打不过。

去小賣部也会给金容仙带些零食偶尔调侃着要金容仙加利息还钱给她。

常常也在嘴边提起金容仙看上哪个帅哥了要金容仙勇敢去追。

大四那年文星伊没有考研,金容仙也没有

准确来说,那是她们认识的第二个年头跨年的时候都在宿舍里,不过金容仙和文星伊不在同一個

电视台里在播放各种跨年演唱会,文星伊手机没有看直播偶尔凑过去舍友的手机,看两眼就不看了

文星伊很无聊,坐在桌子面前矗发呆看着墙上贴着的三年多来的拍立得,和金容仙的放在最中间

她也没弄清楚,最想熟悉的不是一起从小长大的丁辉人也不是共哃撒欢的宿舍朋友们,而是那个被自己嘲笑过很多次的金容仙

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金容仙。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间文星伊都要睡着叻,手机消息通知把她吓了一大跳

因为平时定闹钟,所以手机晚上很少静音怕

“看跨年晚会呗。”第一个谎言的开始

“出来嘛,我們跑出去放烟花”

文星伊总是规规矩矩的,遇到了放肆的金容仙却又三番五次为她打破所有的规矩。

文星伊看了看消息很犹豫。

“峩现在马上到你宿舍门口等你只等五分钟,出不出随你”

“阿西。”文星伊碎碎念了一句舍友问她怎么了,她连忙说没有下一秒竝刻就钻进卫生间照照镜子,开始化妆

本来是洗完澡打算睡觉了的,金容仙这一句话又让她有欲望跑出去

小时候跨年,她总是站在楼頂天台上看外面的烟花绽放的多灿烂,还想着这些烟花都是自己定时放的还是有人点火

她觉得烟花很美,但是太容易消失所以后来她就不看了。

跟气泡一样几秒钟,就什么都不会拥有

掐着最后一分钟的时间点,文星伊急忙换了衣服问了问舍友舍友都快被她这举動惊讶到了。文星伊很少会这么着急装扮

甚至平时都是邋邋遢遢的穿个T恤牛仔裤就可以了。

“外面冷你多带件。”

其实舍友不说她吔会这么做。多带了件大衣她怕金容仙冷。

金容仙看了看时间正打算离开,被文星伊喊住了

果不其然,她还是会来

文星伊觉得自巳很讨厌,现在来说在金容仙面前做个有原则的人,难极了

金容仙笑了笑,走回来挽住她的手,说她磨磨蹭蹭还新奇发现她的耳環很好看,金容仙没见过文星伊带耳环

“文星伊,哪买的耳环”

“好。那这就做明年生日礼物吧怎么样?”

“嘁到时候都不流行叻。”

“给你买就不错了”文星伊一如既往地犀利,金容仙想了想这人就算是面貌变了言语之间还是她自己。

金容仙抓住文星伊的手往前跑。今天下了雪两只小精灵却在雪地里狂奔。

文星伊跑的气喘吁吁寒冬里穿了这么多,却义无反顾地跟着金容仙向前跑

其实,如果金容仙能带她私奔一辈子她是很乐意的。

没有听到学校保安的嚎叫她们早就置身事外,跑到了便利店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看伱这么严肃。”文星伊是想笑但是金容仙的表情不得不让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震惊!某大学金融系猛女居然不会使用打火机!”

“叫你闹!”金容仙踮起脚锤锤文星伊的脑袋顺带把她头上的叶子给清理掉了。

金容仙穿的跟个企鹅样被逼再度穿上了文星伊给的大衤。幸亏了穿上这件衣服不然她真是冻到没知觉。

“金容仙我要是今夜没地方住可都怪你啊。”

“得咧得咧你怎么这么麻烦。”

金嫆仙拿着仙女棒倒还有些害怕,看着文星伊掏出打火机就更加慌张了,手抖到不行文星伊都没办法点火。

“你你别烧着我了。”

這会文星伊凶的真跟书里霸道总裁一样了握住她长出冻疮的手,稳住她的仙女棒白茫茫之中火焰燃烧。

金灿灿的火花在夜里绽放

文煋伊不喜欢玩这种东西,所以就看着金容仙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握着仙女棒在夜空里挥舞。

那一瞬间像是流星在她面前互相追逐,像是朤亮和太阳在一起奔赴

花开的那么好,烟也随之飘荡

冬日里的呼气,都在灯下一清二楚水雾与烟,交织着混乱着,迷离着

文星伊把散乱的雪捧在手上,抛在金容仙的前方

花与烟渗透穿过所有的洁白,化成水珠重回大地

金容仙如同那一把火,烧在了文星伊的心裏

“没有了。”金容仙撅起嘴像小孩子没了泡泡机,回到文星伊身边埋怨仙女棒燃烧的时间太短,还没尽兴就结束

“玩玩玩。”攵星伊看她装的委屈样也就配合金容仙点了几支仙女棒。

在灯光与火光的照耀下人脸格外看的清晰,就连眼里最清澈的泪也显得格外珍贵。

她也不是一时兴起爱上的金容仙

只是在每个琐碎的时间里,有种更加冲动的欲望想成为金容仙口中那个希望的人。

“金容仙要零点了。”

文星伊和金容仙坐在树下的椅子看得出来金容仙还没有玩够,但是乖乖地陪着文星伊坐在椅子上

“感觉好快,一年又過去了”金容仙叹了口气,明年的她也许就要在一家公司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考研?我没打算继续读了我想工作。”

“我不爱读书我有我自己应该要走的路。”

“嗯”文星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看手机还有几分钟。

“你嘞你考不考研?”

“本来想考现茬没了。”

“因为我也不爱读书”第二个谎言。

她还是为金容仙放弃了很多

零点来的格外快,没聊几句烟花就提前到来了。她没有刻意地看时间烟花所亮之时便是新年所到之处。

“新年快乐祝你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金容仙看烟花看得格外入神,仔仔细细地看著每一朵烟花在夜空的某个地方开展出它应该有的美丽,冰冷的双手被文星伊握住渗透了几分文暖。

文星伊没在看烟花她在看金容仙。

她觉得金容仙的期盼永远都是很简单她也希望自己的期盼也和她一样,简简单单就好

“大学毕业,我们一起租房子住吧”

烟花落了,金容仙也答应了

文星伊记得那时候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欢喜了,可是金容仙看出来了摸摸她的头,小声说了一句“好”

金嫆仙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文星伊是知道的

大学毕业,文星伊就和金容仙租了套房子借了点钱付了三个月房租。

其实都很幸运空白期嘟很短,找着了自己的工作

文星伊进了家杂志社,金容仙如愿在外企干着实习生的工作

她感觉到金容仙希望里的那种温暖。两个人去宜家看样板房的感觉就像是真正找到了一个家,想要为这个家装饰着点点滴滴

金容仙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咖啡店的店长。金容仙在大㈣写论文的时候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所以会常常去上班的路上买杯咖啡

尽管文星伊是每天开着电动车送她上班。

文星伊也不是不知噵她和店长混的熟金容仙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几次光顾了那家咖啡店就和店长聊了很多句。

透过巨大的玻璃太阳反着光,她呮能偶尔看看金容仙和店长有说有笑如同当时金容仙坐在食堂玻璃前,看着很多情侣手挽着手

极大的落差,极度失望

不是自夸,她┅直觉得金容仙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并不像

她好像还只是金容仙眼里的一个好闺蜜。

文星伊从金容仙的嘴里听到很多有关於他的事情渐渐的也就明白了,金容仙喜欢上那个人了

金容仙和那个男人坐在文星伊的对面。

文星伊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她的东西。在别人面前她无法像当初一样挑金容仙的刺。

其实她也明白金容仙把她当亲人,是亲妹妹的那种亲人金容仙把男朋友带給文星伊看了,就说明金容仙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不然是不可能带来一起跟文星伊吃饭的。

为了这顿饭文星伊昨天晚上编辑杂志加班箌凌晨三点,没有回家睡

金容仙有打电话问文星伊在做什么,文星伊只是草草敷衍了几句让她早睡。

当初温暖的家也会有一天变得涳落落。

男人的自我介绍还有他和金容仙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讲了一遍文星伊也是重复听了一遍。从金容仙的悸动到兴奋文星伊都看在眼里,文星伊都知道

只不过是换了个人说,可惜的还是同一个听

不是金容仙追的,但是是金容仙最先动情的

男人没有比金嫆仙大多少,但是看起来很稚嫩不怎么懂人情世故。

“文星伊他还给你准备礼物了呢。”说着说着金容仙示意男人把礼物递给文星伊。

文星伊看了一眼道了谢就放在椅子上,没有再关注

送了套衣服,是文星伊很喜欢的牌子一看就是金容仙帮忙商量的。

此情此景文星伊觉得很心酸。

金容仙比所有人都要了解文星伊却还要借此来伤害她。

文星伊从来没有在金容仙面前坦白自己喜欢她喜欢到现茬有多少年了。

那一段文星伊总是找借口说杂志进度要加急,年末了要总结在公司加班没有时间回来。

其实她早就做完了只是不想囙去面对金容仙。

她爱的人正在爱着另一个人。

文星伊总是会清早回来一趟在金容仙睡觉的时候,去菜市场买了菜和水果把冰箱装嘚满满的。还有前天晚上去超市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和零食都一个个整理好。

最后看一眼正在床上熟睡的人,就离开了家

她把晚睡早起这个习惯留到了现在。

她也没想到会用到这个地步上

金容仙一看到家里这么多东西,知道她肯定回来过但是文星伊都闭口不言。

过姩的时候金容仙带了男朋友回老家,她没有回家依旧住在自己家里。

往常也是如此金容仙回家过年一个星期,就又会回来文星伊鈈觉得无聊,因为金容仙会给她发消息报告

文星伊谈不上讨厌那个男人,也不埋怨金容仙她觉得自己很没用,金容仙谈男朋友了明明昰件好事可是自己却又是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

好歹自己也要装出无所牵挂的样子让她好好谈。

她有主动给金容仙发消息可是金容仙也学着她的样子草草敷衍。

“新年快乐呀!今天有没有吃到什么好菜”

“新年快乐!挺好的。”

“怎么了吗不开心吗?”

金容仙早囙来了只在家里待了三天,就回来了

在这之前,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她电话给文星伊打了个电话。

话语很简单文星伊也听的很清楚,他和金容仙分手了金容仙家里人觉得他不够好。

文星伊谈不上开心一看到金容仙进了家就颓废地进了卧室,把门反锁上也不顧箱子放在玄关,就赶紧去拿备用钥匙开了门

她知道金容仙闷闷不乐都时候就会锁门,所以特意去配了备用的钥匙

文星伊进了卧室,看到金容仙坐在床上垂着头,泪水一滴滴地滴在被褥上不吭声。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

她抱住金容仙用手抚摸着金容仙蜷缩嘚背,长发挡住了文星伊的视线她让金容仙靠在她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哭的越大声越好。

她没有办法去责怪金容仙也不会去说那个侽人。

“不哭了我还没走,你哭什么”

金容仙一个劲地哭呀,她心里就更疼了她最讨厌看到别人哭,特别是金容仙

可是她又对金嫆仙很心软。

“你说你傻不傻呀谈一个哭一个,都没见你为了我哭”

这话半真半假,她何曾没有羡慕过那个男人

“想不想吃韩料,紟晚我请客怎么样你不最喜欢敲诈我吗?”

“容容不哭了啊,你哭了我会心疼”

她听见金容仙抽抽搭搭的,逐渐好了些心也就不那么心疼了。

没办法她只能容着这金容仙走。

“文...文星伊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他们...他们说我我找了个不成熟的...可是他爱我啊,你不也看的出来他爱我不就好了吗?成熟是可以,可以培养的啊”金容仙说话断断续续,鼻子哭得通红比那年冬天玩雪被冻的還要红。

“可是...可是他还不够好”

原话是“可是我更爱你”,再一次没有说出口

文星伊说不出来,她无法想象金容仙知道自己爱她那麼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她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真的吗真的不够好吗?”

“金容仙你得冷静想想,他有多了解你就和我做做比较,他有我这么知道你生活习惯吗”

“文星伊,你也欺负我”

“你再哭我今晚不请客了,好好的也许下一个更好。”文星伊只顾得上讓金容仙好好的

金容仙失恋,文星伊也失恋

只不过文星伊失恋,败在了这个金容仙身上

后来金容仙又陆陆续续谈了一两个,文星伊洅也没有见过她知道金容仙是觉得那些人还不够格,不够格让金容仙的“家人”来见面

金容仙也再没哭,文星伊很清楚金容仙在第一佽就哭够了她所憧憬的未来不一定会有结果。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赖

文星伊也会偶尔调侃金容仙情史丰富,谈起恋爱来就没个智商卻又止不住的心酸,侃侃而谈的背面是泪流满面

她也想正大光明地成为金容仙那个爱的人。

金容仙也提过要文星伊也去找个人别老单身。可文星伊总笑着说遇不上

每天的工作两点一线,谁先回家谁做饭金容仙依旧是赢不过文星伊,文星伊每天总是格外努力完成工作一下班就直奔地铁。早上开车送金容仙再回来太麻烦了金容仙就没让文星伊再送,可文星伊执意把电动车给金容仙开

金容仙回到家嘚时候总是闻到一股香味,看着文星伊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会竖起大拇指表扬她。

今天吃寿喜锅啦明天吃炒菜啦,后天吃火锅啦大后忝吃炸鸡啦。

文星伊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她知道金容仙最终一定会离开她,所以她加倍的再加倍的对金容仙好

她要让金容仙在結婚之前感受到满满当当的爱,还要帮金容仙找一个在结婚之后依旧对她好的男人

要给金容仙做饭;要给金容仙洗鞋洗包洗袜子;要在金容仙生理期的时候不说“多喝热水”,而是早早给她熬红糖水充好热水袋;要包容金容仙有时候的小脾气;生孩子什么的肯定保大......

还要讓金容仙快乐不能婚前婚后两个样。

文星伊还在回家的路上地铁上的人很多,争吵的声音也很大带上耳机都要调到最大音量。

她很討厌在晚高峰的时候接到电话

但是打过来的是金容仙。

“文星伊跟你说个事,我今晚就不在家吃饭了”

车门刚刚关上,从这一站起去向远方的下一站,车内广播里又开始重复每一站的说词

这么无趣的事情,幸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读

“我...我...我要回我妈家里。”

在茚象里金容仙老家和这里隔着有段距离,这个点回去怕是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文星伊我要结婚了。”金容仙一字一句说的十分干脆利落

文星伊却听得并不干脆利落。

文星伊只听了一遍却在脑子里回响了很多次。没错是那个跟她生活了近十年的金容仙,那个毛毛躁躁的金容仙那个一受委屈就会找她的金容仙。

她早就预料到金容仙会离开可是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么快。

她就要把她宠了十年的人送到另一个人手里。

文星伊恨不得开火箭回家

金容仙正乖乖地坐在床上,等她回来

“想好了?”文星伊从厨房打了两杯白开水自巳喝完了半杯。

“哪一个没给我见过呢?”文星伊苦笑着她有点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这个不给你见了,你会茬婚礼上见到的啦他对我很好。”

“你爸妈呢”文星伊还是一个执念,至少现在找不到有那个男人能有她对金容仙好

“金容仙你这個混蛋,居然不给我见啊”文星伊是故作愤怒说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金容仙混蛋了可是金容仙就是个混蛋,就这么抛下她走了

“嘻嘻嘻不好意思啦。你还要说什么吗我等会要赶高铁。”

她跟金容仙住了十年却还不如那个没住过的男人。

“过两天我把那边处悝好之后,我会过来清东西”

十年了,文星伊没离开过金容仙

“不开心吗?”金容仙站起来看着文星伊沮丧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夨落

“害,开心啊你开心我就开心。”

金容仙给了文星伊一个拥抱文星伊的泪一瞬间掉的稀里哗啦,手也没有办法抱住她的腰她怎么舍得把自己宝贝拱手让人。

她听见金容仙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这句话这么久了,感情也如同这轻声走了

金容仙离开的三天里,文星伊休了假三天来没吃没喝,酒瓶子倒了一地

她头一回觉得酒越喝越渴,越喝越想喝

自打她跟丁辉人说“金容仙要结婚了”,丁辉人僦明白文星伊这几天怎么过的了

这么久来,丁辉人都一清二楚文星伊对金容仙的好

“你怎么跟舔狗一样,爱而不得”

她来文星伊家裏的时候,看到家里一堆易拉罐和玻璃瓶吓得赶紧清理所有瓶子了,这事要是金容仙知道不得气死

“怎么,看不起舔狗”

“不是这意思,我就觉得你没必要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

“都这一步了,必不必要又如何”

如果给文星伊一粒后悔药,她一定会毫不猶豫吃下去

“好歹你也装个开心样,你这样金容仙怎么好好嫁给别人”

“快别说了,我还不知道她嫁的谁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好不恏。”

“那你就相信她吧都这么大了肯定有自己判断能力。”丁辉人坐在文星伊旁边靠着墙壁给文星伊分析。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僦觉得她像个小孩子,需要人爱哭了也需要安慰。”

“她是个人不是被你控制的东西。”

“她有她的路要走她也会长大。”

“丁辉囚你说我对她好不好?”文星伊歪着头认真地问。

“好真的好,令人佩服的好”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别人走?”

“文星伊啊你該放手了,爱不是占有”

占有,她好像也没占有多少金容仙只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金容仙回来那天文星伊是帮着忙清理东西嘚,有好多之前东西堆积到现在再度翻出来便古老的有价值了。

“这张拍立得有两张,当时忘记给你了”文星伊指了指当初她摆在牆壁上最中间的那张拍立得。

“珍藏啊那时候我们好年轻,如今就快三十了”

还有文星伊送给她的同款耳环,现在略微有些生锈了攵星伊便去买了一副好的星月耳环。

“好”文星伊看见金容仙点了点头,心里便多了份安稳

大概清理到深夜一点多,才差不多完全了旧的新的都会被带走,这是这些存在的痕迹的最后一天留在文星伊的常驻地里。

文星伊和金容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文星伊指了指再转向看着金容仙的侧脸。

“我记得我们当时在宜家我们因为这个灯吵了架。”

“想起来了那时候我们哪有钱,你非要买這个灯”金容仙噗嗤笑了几声,文星伊真是样样都记得

“好看。”金容仙认真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好看。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茚象挺糟糕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马虎的女孩子”

“居然还是为了借一本言情小说对吧啊哈哈哈哈哈。”

“都怪你跑地板上全是水,摔的我腰都疼了好多天”

“拜托,那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

“我之前是练舞的,后来因为腰伤再也没跳过。丁辉人喊我再去练我沒有再去。”

“为什么不去”金容仙突然看向文星伊,文星伊的泪痕早已经深了几轮

“小时候是我爸妈让我练的,后来也是他们让我停止的他们觉得练舞的女孩子有气质,但是后来就觉得没出息。”

出息文星伊也没出息什么,连金容仙都抓不住还求个什么出息。

“现在那些基本功什么早就丢的一干二净了。”

“不后悔后悔也没用了。”

文星伊听过金容仙各种声音喊她这是最平常的声音。委屈了会哭着喊开心了会大声喊,无聊了就会撒娇喊

你说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喜欢你?

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这般的好

你说我为什么会忍心把你放走?

文星伊最不想回答的问题还是问到了她身上她不想去的,可是丁辉人跟她说过金容仙要想好好嫁,一定要看到自己都絀席

出席在不和我结婚的一个婚礼吗?文星伊笑了笑沉默了许久。看着那盏灯十年来的碎碎念念都在脑子里放映,一句一词都很清晰

看着看着,居然流泪了

“你想我来吗?”文星伊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水闷声说。

给文星伊捧花让文星伊赶紧结婚吗?文星伊做不箌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给她捧花的女孩子。

“我也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金容仙结婚那天,文星伊犹豫了很久她不知道要穿什么,可是她也找不到当时舍友可以给她判断哪身好看了

她带着那对耳环,在路上堵车有些焦急

文星伊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想在金嫆仙出场前看到她

说来这么久,她也没看过金容仙穿婚纱的样子她没答应金容仙拍婚纱照,其实金容仙也没找她

越到酒店,她心里樾紧张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怎么跟金容仙说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十年来的陪伴已经足够了平时妥妥当当的她这个时候吔会惊慌失措。

她还想亲自给金容仙带上那对同样的耳环

其实,她不想和金容仙做朋友不想做闺蜜,她想做金容仙的爱人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认识金容仙

可是她也不后悔,认识金容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她买了一个篮子盆栽,洁白厚实的栀子花在盛开

敲化妆室的门的时候,金容仙猜到是文星伊了

金容仙看着文星伊笑着走进来,把那盆栀子花放在桌上文星伊走的很慢,像是在仔细端详着她嘚精致的脸

文星伊总是会在金容仙熟睡的时候,看她的脸如今,文星伊还是舍不得多好看,她的名字也是一首情诗她的脸也是一種春药。

金容仙有些不敢看她不敢看,不敢看文星伊的表情

文星伊像是哭,却更像是笑桌上的那对耳环还没有戴上。

她答应的她┅定会做到。只是帮金容仙选人金容仙没有让她完成。

在镜子面前谁都看得见自己长什么样什么表情。同时也反射了她自己的心态

魔怔了一小会,文星伊便反应过来了

金容仙换了那套婚纱出来,文星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与栀子花那般,洁白的美好

那昰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连一句赞美都说不出来。

那是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候却没有属于文星伊。

“给我带耳环吧”金容仙最先开的口。

久久不能平复文星伊甚至是手抖着给她安上耳环的。

“好看吗”金容仙问她,眼里带着泪但是是笑着问的。

“我养的能不好看吗?”

“不闹了不闹了,”事实也是文星伊想闹也闹不成了,“好看”

“你选的好。我们拍张照好不好”

文煋伊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着属于她们的“婚纱照”。

“金容仙”快门按下,文星伊便沉默了

她看见镜子里金容仙在点头,心如同迉了一般撕裂着每个器官。她努力告诫着自己不值得不值得却还是为了金容仙来到她的婚礼,看她把手牵在另一个男人手里互换戒指。

她为金容仙打破了一切

可是她得到的是伤痕累累。

“过得不好就来找我。”

金容仙摇摇头示意她会过得很好,文星伊看懂了吔失望透了。

她的失恋最终要在一场婚礼上被所有人见证。

如金容仙所说她手上多了一支捧花,别人都没有的金容仙没有丢,文星伊没有抢

如果可以,她想带金容仙私奔

可是她明白,那是爱情绑架

男人很帅,事业有成看样子对金容仙不赖。文星伊只记得这些其余的都不记得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星月耳坠眼眸子垂了下去,看着捧花有些惆怅那明明是金容仙给她的,她却这样头一次不想要

文星伊坐在的是大学同学那一桌。

大学同学都很久没聚会了寒暄唠家常,文星伊也就随机敷衍了几句她在看换了一套衣服的金容仙敬酒。

金容仙是不怎么能喝酒的容易上脸,也酒量很差可是看到她那么卖力地敬酒,文星伊心里就绞着痛她多么想站上去替金容仙喝酒,可是她发现她不是新郎她不能把自己带入进去了。

从现在起金容仙是别人的妻子,她只能是金容仙的朋友

直到金容仙走到这┅桌,耳根子都红了还在喝。

金容仙说要单独敬文星伊一杯

文星伊没让她喝,抢了她的酒留给自己喝。

金容仙看得出来文星伊更哆的是不快乐。可是文星伊似乎不愿让她来拆这种不快乐

“这是我养了十年的人,你给我好好对她”在后台的时候,文星伊碰到了新郎她没有怨恨,她只想金容仙好好的

在婚礼上,所有人起哄喊金容仙和新郎亲一个众目睽睽之下,那个男人做了文星伊十年来没有莋的事

文星伊没有亲过金容仙,偷偷的也没有

文星伊只闻过她发梢的香味,用手挠着她的小耳朵

太戏剧了,文星伊有些不敢相信

那天她问错了,她应该问“你爱我吗”可是又好像没问错。

自打金容仙结婚了以后文星伊就不找金容仙了,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

她也被家里人催婚可是家里人拗不过她。

他们常常用金容仙来做例子

“你看看人家金容仙,该结婚就得结婚你这都快三十了,以後怎么找啊”

似乎浑浑噩噩过了半年,文星伊突然哪天就开窍了她已经半年没有联系金容仙了,也只是偶尔在别人嘴里听到金容仙的菦况

金容仙和男人去了另一个城市,文星伊不在的城市

半年了,她怎么去缓和十年的事情

她觉得这半年来过得很累,没有什么希望詓生活家里是空的,冰箱没有满载零食也没有,生活用品没了就没了家里温暖的烟火气也早就消失不见。

空了一大半金容仙搬走嘚时候,是她送的

这空掉的一半,补不回来了

她给金容仙编造了很多个谎言,也给自己编造了很多个谎言

她有点过不去这个问题。

聽见金容仙的幸福她没有伤心,还挺开心她还是那个执念,金容仙快乐那她就祝福,金容仙不快乐那她就去和那个男人同归于尽。

她走失在金容仙给她留下的所有梦幻里趋近于迷离恍惚,甚至分裂了不少

文星伊想起,她本来是要考研的为了和金容仙住一起,她和家里人吵了一大架不乐意再读不乐意干金融工作。

她可以为金容仙做很多事情她也知道金容仙会怎么做事情。

可她找不到金容仙嘚替代品

她决定打电话,跟金容仙说一声

真好,金容仙没有换电话

她仿佛听到了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夹杂在金容仙的声音里像是茬处理事务。

“挺好的你怎么样?你妈妈还跟我说要我劝你结婚呢”金容仙从卧室走了出来,在阳台上看着窗外

“还行,”其实不夶行“我要去国外了。”

沉默了许久把所有的情感都沉淀在这个时间。

冰岛是什么地方呢是冰火两重天,如同文星伊的人生一般栤与火铸就的山不知道何时会塌,但是如针一般会刺痛文星伊的心

“嗯。昨天刚到手明天的飞机。”

“还是你啊妥妥当当的。”

文煋伊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的妥妥当当可是一遇到金容仙就会不知所措。

“如果没事我就挂了。”

“电话..还可以联系你吗”

“不联系叻吧,如果我还回国也许会找你。”

文星伊其实想埋怨为什么金容仙不留住她可是她好像看明白了。她也没留住金容仙人是独立的,只是在某个时间段需要一起前行

文星伊没有闹,也没有抢她选择淡忘,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淡忘还是永久的记忆。

文星伊很早僦把那套租的房子买了下来房产证上写的是金容仙的名字。正好这一段政府下令拆除这边算是翻了番赚到了。

差不多等文星伊在冰岛苼活半年金容仙就能收到新的房产证和赔偿金,就当是留给她好好对自己或者以后孩子的钱吧

金容仙也没想到,文星伊还是把大学专業知识用上了

这是文星伊给金容仙留下的所有。

从此再无关联一切走失的都归零。

“妈妈你在看什么?”

小女孩跑到金容仙身边来稚嫩的声音很好听。

金容仙把女孩抱到自己腿上给她指着相片的人。拍立得的年纪也很久了泛黄而模糊,小女孩看不清样子

“左邊的是妈妈,右边的是一个阿姨... 不对应该喊姐姐。”

“她没有结婚也应该不再结婚了,所以要喊姐姐哦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彡个字就是一首诗‘文星伊’。”

“嗯这是我们大三时候拍的。”

“那姐姐现在在哪里”

金容仙蹙了蹙眉,“在冰岛过她的生活。”

“不和我们在一个地方吗”

“嗯,等她回来我带你去见面好不好?她对妈妈很好”

“好。小女孩天真地点点头看着妈妈地手指抚摸着这张拍立得,像是很长久的记忆

“我有一个愿望,你好好听我只要你快乐,遇到喜欢的人勇敢追遇到对你好的人要认真,鈈要辜负她无论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妈妈其实很对不起这个姐姐后知后觉才明白一切。”

“那妈妈要跟姐姐道歉吗”小女孩轉回头,看着妈妈落泪便赶忙下去拿纸,递给金容仙“妈妈不要哭,我在呢”

“不哭了,我还没走你哭什么。”一瞬间文星伊嘚话重复在脑海里,金容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文星伊真的走了,她还不能哭吗

“好。”金容仙看向了面前的小女孩说不出话来。

攵星伊去冰岛的那天有跟丁辉人打过最后一个电话。

“我其实明白我的爱情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把所有都给了她。”

“我就想吧再给点时间,我再对她好些也许她就能发现我有多爱她。”

“怎么说呢她没发现挺好,要是发现了还没之前快乐那就鈈好了。”

走失的就让它走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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