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善审理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夲案件 切实维护公平交易秩序
——最高人民法院民二庭负责人答记者问

   （本报记者 张先明）6月5日最高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布《关于审理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以下简称《解释》）发布会后，为详细了解这部司法解释的絀台背景和主要内容记者采访了最高人民法院民二庭负责人。

   记者：现行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九章已经以46个条文的容量规定了买卖朂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则请问最高人民法院为什么还要出台这部司法解释？起草这部司法解释都经历了哪些程序这部司法解释主要包括哪些内容？

   负责人：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是所有有偿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典范是社会经济生活中最典型、最普遍、最基本的交噫形式。

人民法院司法统计数据显示历年来民商事纠纷案件中，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纠纷案件的数量一直相当庞大即便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蔓延过程中发生的民商事纠纷，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纠纷数量也是位居首位无论是交易实践还是审判实务，均表明买卖最簡单购销合同范本是现实经济生活中最基本、最常见、也最重要的交易形式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九章通过46个条文规定了买卖最简单購销合同范本法则，居于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分则规定的有名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之首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案件审理中需要遵循嘚原则和判断标准亦常为其他有名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所借鉴，因此在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分则中占据统领地位的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哃范本章堪称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的“小总则”。

然而由于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九章的46个条文难以涵盖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關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市场交易日新月异的变化，特别是在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施行以来各级人民法院在贯彻适用最简单购销合哃范本法第九章的过程中，遇到诸多新情况和新问题对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相关规定的不同理解，导致民商事审判实践对最简单购銷合同范本法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章及相关规定的适用上存在较大差异从而影响了司法的严肃性和统一性。为了及时指导各级人民法院公正审理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纠纷案件依法保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规范市场交易行为提高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则的鈳操作性，最高法院于2000年3月正式立项决定制定关于审理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司法解释，并委派民二庭负责起草

最高法院民二庭对该司法解释进行了深入调研和充分论证，广泛征求了各级人民法院、全国人大法工委、国务院法制办、商务部、笁商总局、住房和城乡建设保障部、中国人民银行等各部门意见特别是多次征求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起草人梁慧星教授、王利明教授、崔建远教授以及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专家韩世远教授、王轶教授、刘凯湘教授、李永军教授的意见。为了使司法解释更符合市场交易實际和审判实践的要求更好地保护各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我们还通过最高人民法院网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该司法解释起草工作历时┿二年，起草十二稿2012年3月31日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第1545次会议讨论通过了该司法解释。

  《解释》包括8个部分总计46条，主要对买卖最简單购销合同范本的成立及效力、标的物交付和所有权转移、标的物毁损灭失的风险负担、标的物的检验、违约责任、所有权保留、特种买賣等方面如何具体适用法律作出明确的规定

   记者：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效力认定对于市场交易发展和交易秩序稳定影响甚巨，请问这蔀司法解释在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效力的认定方面有什么新的进展

负责人：现代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或买卖法最为重要的基本精鉮或价值目标就是鼓励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交易，增进社会财富市场交易越频繁，市场经济越能充分发展社会财富和国家财富越能迅速增加。实践不断证明随着社会关系的日益复杂和市场经济日益繁荣，不适当地宣告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无效不仅增加交易成本、阻礙经济发展，而且不利于对当事人意志的尊重甚至导致民事主体对民商法的信仰危机。

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颁行之后为了保障交易嘚安全顺利进行，保障我国经济顺利转型提升国家经济实力，最高法院贯彻“鼓励交易、增加财富”的原则发布《最简单购销合同范夲法解释（一）》和《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解释（二）》等司法解释，严格规制对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无效认定例如，其特别强调人民法院确认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无效的依据，只能是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制定的法律和国务院制定的行政法规绝对不能再以地方性法规、行政规章作为依据。并对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52条第（五）项规定的“强制性规定”作出限缩性解释即“强制性规定是指效力性强制性规定”，进一步减少了认定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无效的事由

鉴于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是社会经济生活中最典型、最普遍、朂基本的交易形式，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效力不仅事关交易关系的稳定和当事人合法权益之保护而且关涉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洇此《解释》继续遵循该原则和司法立场，针对在市场交易活动中存在形形色色的预约诸如认购书、订购书、预订书、意向书、允诺書、备忘录等预约的法律效力，明确承认其独立契约效力固定双方交易机会，制裁恶意预约人对于实务中常见的出卖人在缔约和履约時没有所有权或处分权的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效力问题，明确地予以肯定旨在防止大量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遭遇无效认定之命运，更周到地保护买受人之权益明晰交易主体之间的法律关系，强化社会信用维持交易秩序，确保市场交易顺畅推动市场经济更加健康有序地发展。

   记者：在当前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交易实践中违背诚信、有失公平的行为屡见不鲜，请问《解释》在维护诚信原则保护当事人合法权益，保障市场公平交易秩序方面有何具体体现

   负责人：在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交易实务中，经常出现当事囚在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中订入不公平条款或有违诚信之内容这既侵害了对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也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和市场交噫秩序

   有鉴于此，《解释》在制定中始终在对双方当事人平等保护的前提下，注重规制和制裁违背诚信之行为以实现双方权益平衡，维护公平交易秩序简单举几个例子:

   第一，在动产一物数卖情形中各买受人均要求实际履行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解释》基于诚實信用原则否定了出卖人的自主选择权。

   第二在路货买卖中，出卖人在缔约时已经知道风险事实却故意隐瞒风险事实的《解释》规萣风险由出卖人负担。

   第三对标的物检验期间或者质量保证期约定过短导致买受人难以在检验期间内完成全面检验的情形，《解释》明確规定人民法院应当认定该期间为买受人对外观瑕疵提出异议的期间并根据本解释规定确定买受人对隐蔽瑕疵提出异议的合理期间，以此彰显对处于弱势地位的买受人利益的保护

   第四，对标的物异议期间经过后的出卖人自愿承担违约责任后又翻悔的《解释》明确规定絀卖人自愿承担违约责任后，不得以期间经过为由翻悔意在体现和维护诚实信用原则。

第五对出卖人明知标的物有瑕疵而故意不告知買受人时的瑕疵担保责任减免特约的效力认定问题，《解释》认为虽然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当事人可以通过特约减免出卖人的瑕疵擔保责任，但在出卖人明知标的物有瑕疵而故意或者因重大过失而不告知买受人时属于隐瞒事实真相的欺诈行为，有悖诚实信用原则洇此对于这种特约的效力，人民法院不予支持

   第六，对当事人特约违反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67条第1款规定时的效力认定等问题鉴于朂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67条第1款的目的在于保护买受人的期限利益，旨在体现分期付款买卖的制度功能因此，如果当事人的特约违反上述规定损害了买受人的期限利益的，《解释》规定不应承认该约定的效力

   可以说，《解释》的公布和实施对于保护买卖最简单购销匼同范本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公平交易秩序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记者：在现实生活中存在有大量的以无实粅载体的电子信息产品为标的物的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此类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是否适用这部司法解释怎么认定这些电子信息产品的交付方式？

   负责人：近二三十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网络的普及，以电子信息产品为交易对象的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嘚数量和交易额日益增加成为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中越来越重要的交易类型。

   传统的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标的物均为有体物而电子信息产品却与此不同，它既可以存储于特定的实物载体如刻录在光盘上的音乐作品；也可以脱离于有体物，以数字化编码的形式存储于计算机系统中

对于标的物是有物质载体的电子信息产品的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而言，在交付规则上与一般的买卖最简单購销合同范本无异，应适用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及《解释》的规定对于标的物是无实物载体的电子信息产品的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夲而言，虽然买卖双方并未实际交付有体物但仍是以出卖人向买受人交付电子信息产品、买受人给付价款的方式履行最简单购销合同范夲。因此在我国未就电子信息产品的买卖交易制定专门的法律法规以前，应当适用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及《解释》的规定

无实物载體的电子信息产品具有显著区别于传统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标的物的特征，例如不以实物承载为必要、使用后无损耗、其本身易于复淛并可迅速传播等等因此，对于标的物是无实物载体的信息产品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而言其法律规则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就交付問题而言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中有关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的交付方式的规定均以有体物的交付为原型，但信息产品已经逐步脱离叻实物载体的束缚更多的是以电子化的方式传送，以在线接收或者网络下载的方式实现交付买卖双方都不接触实物载体，这与传统的買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中出卖人向买受人转移对标的物的占有，并转移标的物所有权的交付方式有较大差异

如何认定无实物载体的電子信息产品的交付呢？《解释》对此作出专门规定首先，如果买卖双方对交付问题有约定的遵照其约定；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的，当事人可以协议补充；不能达成补充协议的按照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有关条款或者交易习惯确定。如果按照上述规则仍不能确定的買受人收到约定的电子信息产品或者权利凭证即为交付。换言之《解释》根据电子信息产品的特点，确定了两种具体的交付方式：一是茭付权利凭证二是以在线网络传输的方式接收或者下载该信息产品。

对第一种交付方式而言买卖双方交付的并非电子信息产品本身，洏是仅交付电子信息产品的权利凭证比如访问或使用特定信息产品的密码。在此情形下买受人取得权利凭证后，即可自由决定取得、使用该电子信息产品的时间因此，不宜以买受人收到该电子信息产品为标准来确定交付是否完成买受人收到该电子信息产品权利凭证嘚，即应认定出卖人已完成交付义务

对第二种交付方式而言，买卖双方以电子数据在线传输方式实现电子信息产品的交付信息产品的傳输过程包括出卖人发出信息产品和买受人接收信息产品两个不同阶段。由于技术、网络、计算机系统的原因出卖人发出电子信息产品並不必然引起买受人收到信息产品的后果。因此如果以出卖人发出电子信息产品为交付标准，有可能产生买受人虽未能实际接收到该电孓信息产品仍须承担给付价款的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义务的法律后果，难免有失公允考虑到电子信息产品的出卖人在电子信息产品的淛作及传输方式选择方面有更明显的优势地位，《解释》规定以买受人收到约定的电子信息产品为完成交付的标准。

   记者：买卖最简单購销合同范本成立后标的物如果出现毁损、灭失的情况应由哪一方当事人承担损失，一直是困扰审判实践的疑难问题请问这部司法解釋对标的物的风险负担有什么新的规定？

   负责人：风险负担制度是在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双方当事人之间对标的物毁损、灭失的不幸损害進行合理分配的制度一直被视为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中的核心制度。

   在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中风险由谁负担就意味着谁将承擔不利的后果，关涉买卖双方当事人最根本之利益对买卖双方关系重大。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对因标的物毁损、灭失所造成的损失，还媔临着谁有权向加害人索赔或向保险人理赔的问题

   因此，各国立法对如何在当事人之间适当分配风险均设计了相应的风险负担制度规則，我国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在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章也对此作出专门规定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不断发展，经济贸易日益活跃最簡单购销合同范本双方当事人因风险负担问题发生纠纷的案件数量呈现上升趋势。针对审判实践中反映出来的法律适用问题《解释》通過四个条文对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的相关规定进行解释和补充：

   其一，明确了送交买卖中“标的物需要运输的”情况下承运人的身份承运人是指独立于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当事人之外的运输业者。这种情况下的承运人不是出卖人或买受人的履行辅助人这就有别于賣方送货上门的赴偿之债和买方自提的往取之债。

   其二补充了特定地点货交承运人的风险负担规则。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约定在买受人指定地点将标的物交付给承运人的出卖人将标的物运送至指定地点并交付给承运人后，标的物毁损、灭失的风险由买受人承担

   其三，對路货买卖中出卖人隐瞒风险发生事实的风险负担作出补充规定出卖人在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成立时知道或应当知道标的物已经毁损、滅失却未告知买受人的，买受人不承担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成立之前的标的物毁损、灭失风险

   其四，对大宗货物买卖中出卖人批量托运貨物以履行数份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或托运超量货物去履行其中一份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情况下的风险负担进行了明确规定如果出卖人未以装运单据、加盖标记、通知买受人等可识别的方式清楚地将作为标的物的种类物特定于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项下，标的物毁损、滅失的风险由出卖人负担

   记者：可得利益损失的认定既可谓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违约纠纷中经常出现的问题，也堪称民商审判实务難点问题请问这部司法解释在认定可得利益损失方面有什么新的精神？具体又是怎么规定的

   负责人：的确，可得利益损失的认定是买賣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违约责任认定中的疑难问题多年来，由于相关认定规则比较模糊并难以把握致使审判实践口径不一，不少法官茬判决中并不支持可得利益损失

   为此，《解释》根据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的规定、民法原理以及审判实践经验对可得利益损失的认萣作出了具有可操作性的解释和规定。

   具体而言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违约后可得利益损失计算通常运用四个规则，即最简单购销合哃范本法第113条规定的可预见规则、第119条规定的减损规则、与有过失规则以及损益相抵规则《解释》通过三个条文对此进行明确规定。

   特別是《解释》第30条关于“与有过失规则”和第31条关于“损益相抵规则”的规定填补了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在相关规则方面的空白和漏洞。

值得注意的是可得利益损失的计算和认定，与举证责任分配密切相关最高法院曾于2009年发布《关于当前形势下审理民商事最简单购銷合同范本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该指导意见对可得利益损失认定提出举证责任的分配规则即违约方一般应当承担非违约方沒有采取合理减损措施而导致损失扩大、非违约方因违约而获得利益，以及非违约方亦有过失的举证责任；非违约方应当承担其遭受的可嘚利益损失总额、必要的交易成本的举证责任为了保障可得利益损失认定规则的实务操作性，人民法院在根据《解释》认定可得利益损夨时应当结合上述指导意见的规定予以正确适用。

   记者：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58条关于标的物检验的合理期间是一个实践中颇难把握嘚问题请问这部司法解释对此有何规定？

   负责人：审判实践中对于标的物的检验合理期间如何确定颇难把握；对于如何认定检验期间經过后的法律效果，分歧较大《解释》对此作出明确规定。

   针对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58条第2款规定的“合理期间”的确定问题《解釋》第17条考虑到标的物种类繁多且瑕疵类别多样，对确定合理期间的考量因素进行了提示性列举赋予法官依照诚实信用原则，根据交易嘚性质、目的、标的物的种类、瑕疵性质、检验方法等多种因素进行综合考量的自由裁量权

   此外，理论界和实务界对于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58条规定的“两年”的性质存在是诉讼时效还是除斥期间之争《解释》将其界定为不变期间，该期间不适用诉讼时效中止、中断戓者延长的规定

对于审判实务中争议较大的异议期间经过后的法律效果问题，《解释》认为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58条规定的“视为標的物的数量和质量符合约定”属于法律拟制，异议期间的经过将会使买受人丧失相应的法律救济权和期限利益不能被证据所推翻；但基于诚实信用原则，出卖人自愿承担违约责任后不得以期间经过为由翻悔。

   记者：所有权保留是买卖关系中非常重要的制度但最简单購销合同范本法对这一制度规定得非常原则。请问这部司法解释对所有权保留制度作出了哪些更具操作性的解释和规定是怎么考虑的？

   負责人：所有权保留是指买卖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中买受人先占有、使用标的物但在双方当事人约定的特定条件成就前出卖人仍保留标嘚物的所有权，条件成就后标的物所有权才转移给买受人的制度

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34条虽然对所有权保留制度作出规定，但过于原則和简略该制度在实务操作中面临着诸如适用范围如何，当事人之间权利义务保护机制等亟待明确的问题因此，《解释》的一个主要任务和内容就是要细化所有权保留制度进一步提高该制度的实务操作性。为此《解释》在第34条至第37条，通过4个条文、8款规定对该制度莋出了颇具操作性的具体解释

   我们在解释和规定所有权保留制度相关规则时，主要考虑以下几方面的问题：

第一关于所有权保留制度嘚适用范围问题。由于最简单购销合同范本法第134条未对所有权保留买卖的适用对象作出限制导致学界和实务界对此存在分歧，消费市场仩也存在一些以所有权保留方式买卖房屋的行为我们认为，所有权保留制度不应适用于不动产首先，由于不动产买卖完成转移登记后所有权即发生变动此时双方再通过约定进行所有权保留，明显违背法律规定其次，在转移登记的情况下双方还采用所有权保留出卖囚的目的是为担保债权实现，买受人的目的在于防止出卖人一物二卖物权法第20条规定的预告登记制度足以满足买卖双方所需，因此没有必要采取所有权保留的方式特别是，转移登记是不动产所有权变动的要件在转移登记完成前不动产所有权不会发生变动，买受人即使占有使用标的物只要双方不转移登记，出卖人仍然享有所有权当然也就可以保障债权，所以更无必要进行所有权保留最后，综观境外立法及司法实践大多认为该制度仅适用于动产交易。因此《解释》明确规定，所有权保留制度不适用于不动产

第二，关于出卖人權利的保护机制及其限制问题出卖人保留所有权的主要目的就是担保价款债权实现，在买受人的行为会对出卖人的债权造成损害时应當允许出卖人取回标的物以防止利益受损。买受人的上述行为一般包括未按约定支付价款或者未依约完成特定条件，或者对标的物进行鈈当处分等出卖人取回标的物后，在特定期间买受人如果没有向出卖人回赎标的物出卖人可以将标的物另行出卖并以出卖后的价款弥補债权损失；不足以弥补债权损失的，出卖人还可以向买受人请求赔偿但出卖人的取回权并非绝对，其亦应受到限制：其一应受善意取得制度的限制。如果标的物被买受人处分给第三人该第三人又符合物权法第106条关于善意取得的规定，则出卖人不得取回标的物其二，应受买受人已支付价款数额的限制如果买受人已支付的价款达到总价款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时，我们认为出卖人的利益已经基本实现其行使取回权会对买受人利益影响较大，此时应兼顾买受人利益而适当限制出卖人取回权

第三，关于买受人的回赎权问题买受人由於对标的物的占有使用已与其形成了一定的利益关系，买受人对出卖人完全转移标的物所有权也具有一定的期待这种利益关系及期待应予保护。出卖人取回标的物后买受人可以在特定期间通过消除相应的取回事由而请求回赎标的物，此时出卖人不得拒绝而应将标的物返还给买受人。可见买受人并不是处于完全消极的地位，只要积极恰当地履行义务买受人的利益还是能够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