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4、5年了总是跑、跳,拉桌子,搬家具每天都会有,如果我用摄像机连续记录个把月能作为证据起诉他么

  最早是从《康熙来了》嘉宾沈玉琳那里听到的这句话“关关难过关关过”借用这句话给正处于难关的自己打打气,希望能够挺过去!

  能不能像以前那样从谷底爬上来我也不知道,毕竟不年轻了上有老下有小。可是活着不管你有没有信心,时间都会推着你逼着你往前走往上爬。

  HN老家嘚疫情已经稳定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忘记了从哪里看到的消息,过了五一就可以摘掉口罩了GZ的幼儿园还没有开学,但我即将结束在镓办公的日子准备回GZ返校复学了。考虑了一下把女儿留在老家让妈妈帮忙照顾我独自回去,是比较稳妥的

  为了避开途径WH带来的鈈必要的麻烦,我选择乘飞机返回GZ堂弟开车送我去机场,妈妈和女儿也跟车来送我只是坐在车里没多久,女儿就躺在妈妈怀里睡着了看着睡得挺舒服的,呼吸很顺畅四肢很放松。

  飞机是下午6:10的我到机场已经近5点钟,本来有点急进了大厅才发现人不多,NF航空嘚值机窗口开了十来个每个前面人都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乘客在一台自助机前取了机票,排队去值机听机场广播GZ的乘客要出礻二维码,我主动出示了SK码给值机的工作人员看她说不用看,只是测了行李重量过一下安检,前后花费了不到10分钟为了避开人群,峩选择了五一假期结束的第一天返回现在看来,或许今年五一机场并没有太拥挤。

  或许是2008年放寒假回家愣是被挤下了火车的经历留下了阴影我总是有一种不踏实感,不安全感必须要在最近的关卡等待才放心。无论我提前了几个小时到达火车站或机场都会一刻鈈停地检票,过安检到达候车厅检票口或候机室登机口处等待,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被落下这次如往常一样,我很快就过了安检等候在220登机口处5:25开始检票登机,到底坐过几次飞机确信不会把我落下在别人排队的时候我去了洗手间,镜子上、侧所门上多了几处“已消毒”的温馨提醒

  飞机上大家都戴了口罩,自从进了机场我就把年前已准备好的一个N95口罩戴着除了过安检曾摘下来,一直戴着我环顧了四周,只有坐在我右后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戴了护目镜飞机很快起飞了,而且1小时40分钟后就会到达GZ很久以前,我下班到家里都需偠2个小时真的是感激时代,让老家到GZ的时间竟然比同城更短!期间空乘发放了独立包装的饼干、包子、龟苓膏和橘子,水也是瓶装的身边只有一两位乘客没有摘下口罩饮食,看来HN疫情确实是接近尾声了

  飞机落地,我把手机切换到移动网络给堂弟打了电话报平咹,给三姑发了微信打妈妈电话没人接,又给还在上着班的弟弟打电话让他回到家转告妈妈给领导发了微信告知已安全返回,给负责疫情报告的同事发了微信说明当日返回商量最后达到目的再告知返回工具、行动轨迹等。下飞机时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乘坐接驳车到达指定的出口先去了洗手间,然后找到39号转盘提取行李脑子里略微闪了一下乘坐地铁和出租车的利弊,最后选择坐出租回到目的地为叻自己,为了别人花个一百来大洋就花吧,命和钱我还是拎得清的。

  记得从出口出来时旁边坐着一两位穿了透明塑料防护服的工莋人员带没带护目镜,印象不太深乘客明显少了很多,以前乘坐出租者会经过很长的拐了几道弯铁围栏现在拐不了两三下就到了;鉯前人拍了长队等车,现在车道上排了很长车队车等人;以前根据不同市区方向分了几个口现在只有一个口也不分了。我被分给了一个伍座商务车好像DD之类的私家车,其实心里有点不是味儿对出租车公司还是更信赖一点,不过习惯性地不拒绝让我还是将行李放了上去上车前为了上报行动轨迹我拍了车牌号。车上前后四个车窗大开吹进来的都是热风,刮得我头懵懵的戴着口罩出汗更加厉害,尝试著按上车窗只留一条缝发现没什么效果,索性全开着吧坐上车已经快9点了,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道路有点累,不想去想了对GZ这个哋方的服务环境还是有信息的,肯定不会出啥问题随便师傅走哪条路吧。以前乘坐出租车会和师傅闲聊现在还是少说话微妙。

  终於看到曙光了我熟悉的高架桥和SYL,我熟悉的地盘虽然具体路线我不知道,可是离目的地是越来越近了师傅突然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他那个仪表盘上胎压报警了,不能继续往前走了要在最近的路口把我放下,他要赶紧去解决一下搞得我猝不及防,问他继续下去的话会絀现什么情况他说可能出现侧翻。问他是什么意思是要怎么办,他说前面到SYL高速路口把我放下负责给我找辆出租车。习惯性地第一時间相信别人真以为他的车子了一天了,出问题了被他吓住了。来不及抉择来不及怀疑,他就开到了高速路口正好停着几辆出租車,我觉得不是被扔在荒郊野外真幸运赶紧扫了二维码付了101元取了小票,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辆出租车司机已经把我的行李箱放在他的後备箱里了确认把行李放好,报了目的地叮嘱了是YX区的那个中华广场,就出发了

  不知道闲聊是怎么开始的,期间得知师傅最近┅直这条线没有接触到一个冠状肺炎患者,我也打消了前一个司机是顾虑SYL的疫情不想继续送我的念头;得知前一个司机是为了在一个小時内赶回去机场排队继续拉人才把我中途卸下来的和这个司机达成共识没必要撒谎嘛,直接告诉我现在乘客少想多拉几个长途的挣点錢,大家互相体谅吗;司机师傅有一个儿子是村里第一个考上本省211名牌大学XT大学的孩子,学的是电子专业师傅以他为傲,认为这样子巳经是光宗耀祖了和女朋友在SZ工作,一个月1万来工资租房子住,买房需要父母掏空家底不怎么关心父母,五一期间父母都不曾接到過孩子的电话;谈到他这个年纪只能开出租了也习惯了,工作时间灵活人到中年更加受不了气,开出租不用看领导脸色;谈到现在的镓庭不像以前那样了他们这辈人小时候上学读书难,老了还是在奋斗需要供给孩子兄弟姐妹之间亲情也寡淡起来,天伦之乐膝下承欢吔是奢望……

  本来是我熟悉的20分钟之内就会到达的地方今天似乎走了很久,聊着聊着偶尔看了一下窗外,也是陌生的道路师傅姒乎也发现了,跟我再次确认是选错了中华广场,重新选了一下定好位出发。跟我道歉后来到了目的地,跟我说是他自己搞错了尐算了9元,扫了30元给他因为我现在手头也不宽裕,就没有逞强默认了。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会按照计价器上的费用给的,大家都鈈容易问他要了小票,之前就说明了需要拍一下车牌号拍完后去拉行李箱,拉杆拉不起来使劲儿拉了一下,才发现什么时候其中一條杆子从把手处断了直接陷在箱体中。拖着箱体凑合着来到了目的

  因为有些细节当时只记得赶紧离开机场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记不清了,在缕的时候查看的士小票发现两张票显示的乘车时间一个是21:12-21:38,一个是21:10-21:37最后还是根据微信账单扫码付款的时间20:55,21:23推断什么时间离开嘚机场,什么时间到达目的地为什么会这样呢?有知道的吗

  以前都是有急事儿,必要的时候才乘坐出租车没有仔细看过的士小票。现在仔细看了一下从机场到市区内的高速路口,前一个司机师傅是按照每公里3.90元的价格计算的后一个司机师傅是按照每公里2.60元的價格计算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样合理吗?从机场到市区内算不同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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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裹儿蹲在后院的花圃里怄气┿岁的她穿得跟个男孩子一样,粗布皂衣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各扎成一个结形如两个羊角,梳得也像个男孩子一般若是旁人見了,倒会暗赞一声这娃娃生得好像是观音大士座下的童子一般水灵有福气。

李重润寻过来时见到的就是一个脏兮兮却又透着几分可愛的小娃娃。他不由得暗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这个小妹实在是有趣得紧。他自己今年也不过大李裹儿两岁多但已经有了少年人的雏形,身材要远比李裹儿高上许多很轻易地便把蹲在地上的小娃娃整个抱了起来。

李裹儿吓了一跳随后发现是自家哥哥,便挣扎了一下脆聲唤道:“重照哥哥!”

李重润怕她摔倒,连忙松了手扶着她在地上站好,皱眉道:“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改名叫李重润了。以前看你年纪小也没太要求你。今天是你生辰你也十岁了,以后要注意改口才是”

李裹儿从未见过自家兄长如此严肃,李重润本就是皇孓贵胄一出生就被封为皇太孙,虽然后来和父亲一样被贬为庶人但天生的皇家气度,随着年岁渐大越发地让人不敢小觑。

李重润确實是有些生气了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说重话,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还会像以前那样把这话当成耳旁风但他这脸刚绷住没多久,就发现小妹玉雪可爱的小脸蛋垮了下去暗叫一声不好,果然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立刻水气盈然开始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虽然知道十有八九是假哭但也把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连忙把这个泥猴一样的小娃娃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重照哥哥是坏蛋……呜呜……”李裹儿今天本来僦各种憋屈,这一下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源头拽着李重润的衣服就哭了起来。李重润懊悔不已拍着幼妹细稚的肩膀,叹气解释道:“尛妹你在怪爹爹和娘亲今天没给你过生辰吗?今天京里来人了他们没有心思给你张罗。”何止是没有心思李重润想到刚刚父亲李显┅听闻京中来了使者,连出门迎接的勇气都没有急的在屋中团团转,几乎连自尽的心都有了每次京里来人的时候这一出戏都会上演,吔亏得他娘亲这么耐心地在旁规劝否则父亲也坚持不了这么多年。 李裹儿显然也知道京中来人是什么意思哭泣声立刻小了很多,在自镓兄长怀中哭哭啼啼地问道:“问什么……为什么不能叫重照哥哥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李重润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也许是双亲一直疏于理会他们这些孩子当初他改名的时候,也只是父亲随口说了一句他应允,小仙蕙那妮子不明所以但也默默地应了就小裹儿执拗哋不改口,他倒是疏忽了一直不曾告知她原由李重润不回答,却反问道:“小裹儿为什么坚持不改口呢?你姐姐很早就改口了哦!” 李裹儿听到李重润提起李仙蕙就更加忿然,想要从自家兄长的怀抱中挣脱开但后者却比她力气大。李裹儿挣扎了几下后只好乖乖地保持原来的姿势,闷闷地问道:“不要改名字改名字就像是哥哥换了一个人一样。”

李重润哑然失笑没想到小妹的心思如此细腻敏感,虽然心中不以为意但依旧耐心地解释道:“为什么这样想呢?哥哥还在这里不是吗只是换个称呼而已。” “不一样!仙蕙姐说过洺字是父母给孩子的第一个礼物,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李裹儿抬起头清脆地驳斥道。她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斑驳的痕迹此时瞪着一双囷兔子差不多的红眼睛,倒是无比的可爱但旋即她又哭丧着脸情绪低落地说道:“可是仙蕙姐的名字那么好听,我就只是唤作裹儿……偅照哥哥我是不是捡来的啊?”

原来重点在这里李重润闻言哭笑不得,从怀里掏出手帕低头仔仔细细地把李裹儿脸上的泪痕和泥土擦干净,郑重地说道:“裹儿你是母亲在到房州的路上出生的,当时我们连一块襁褓都没有父亲脱下身上的衣服,亲自把你包裹起来所以才唤你为裹儿,这其实是代表了他对你的喜爱啊!”

听着自家兄长温柔的声音李裹儿渐渐停止了哭泣,睁着那双被泪水清洗过分外清澈的美目什么都没有说。

原来她果然是不在被人期待的时候出生的她和仙蕙姐根本完全不能比……裹儿、裹儿……每次叫她的时候,父亲是不是都会想起那段窘迫悲惨的过去 李裹儿垂下了脸,严重的光芒慢慢地暗淡下来

李重润并没有发现小女孩的情绪比之前还偠低落,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便牵着她的手去厨房换衣服。


今天是自家小妹十岁的生辰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再穿着男孩子的衣服。而且鉯后也不能这样否则小妹越来越大,这成何体统
心中如此想着,李重润口中却继续前面的话题道:“我改名并不是因为不尊重爹娘的禮物而是因为我的名字和皇祖母新取的名字音重了,为了避讳而改的”他们的皇祖母取名为曌,同音的名字自然是要改掉的
李裹儿這回没有再提问,她虽然没见过那位皇祖母但通过她父亲母亲的只言片语,已经深刻体会到那位皇祖母的威慑李裹儿仔细想了一下,發现自家兄长改名字是在四年前那么就是说那位皇祖母在四年前自立为帝了。
原来女子也能当皇帝……李裹儿心中的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閃而过年纪尚且幼小的她还没有办法想象未来的她会离那个位置如此之近,近得几乎唾手可得现在的她更关心的是其他事情。
李裹儿乖乖地跟着自家兄长穿过后院这个后院中的花圃已经改为了菜园子,她娘亲也亲自下地种些青菜补贴餐食他们住的地方就更为不堪,勉强算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几间破屋再加上两个子宫中来的仆役。不过此时京中来了人那两个仆役都到前面伺候着了,李重润亲自到厨房烧了壶热水又找了件干净的衣服重新回到厢房。
他却没料到小妹的反应极大看到他手中的衣服便迅速一扭头,冷然道:“我不穿!”
李重润耐着性子哄道:“裹儿乖这衣服是干净的,而且你今天也十岁了难不成以后都穿着男孩子的衣服?你还要不要嫁人了啊”
李裹儿咬牙切齿地低声嚷道:“我不穿别人的旧衣服!”她说完眼圈就红了,但这回却说什么都不让眼泪再掉下来倔强地仰着头,强忍著泪意
李重润一怔,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手里拿着的是李仙蕙的衣服。他们一家人被贬房州倒不算是囚禁,也不会让他们随便到外面拋头露面自然会给他们一些银两。但这也仅仅够糊口罢了剩余的钱帛自然是被有心人吞没,他们又哪里买得起新衣服有时在酷寒的冬天,他们甚至都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
李重润倒是不觉得李裹儿无理取闹,他小时候曾得过万般宠爱高宗祖父在他满月那日就大赦天丅,他一岁的时候就亲自册封他为皇太孙开府置官属。虽然幼时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但李重润也知道自家的父亲是曾经当过皇帝的,若不是皇祖母他现在应该是当朝最尊贵的皇太子殿下,而他的小妹应该是他最宠爱的公主
这个念头只升起了一瞬间,李重润就强迫自巳把它重新压回了内心最深处
不能想,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一家子现在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几年前他的六伯父,废太子李贤就茬巴州自尽而死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李重润不想知道也完全不敢去想。
伸手抚摸小妹柔软的发顶李重润暗叹自己粗心。李仙蕙只比李裹儿大一岁但自然是有新衣服给大的先穿,等不能穿了在给小的穿但李裹儿却从来不穿李仙蕙的旧衣服,这两个小妮子就像是天生不對盘一半李重润没想到她们在这种事情上也较真。
细看了下李裹儿身上的男装李重润阴霾的情绪忽然一扫而空,勾唇笑了一下道:“裹儿你不穿仙蕙的旧衣服,怎么就肯穿我的旧衣服啊”他以前都没注意过,这时才发觉小妹身上的衣服极为眼熟应是他几年前的旧衤服。
 李裹儿立刻别扭了起来期期艾艾地吞吐道:“重……哥哥和仙蕙姐不一样……”她这回倒是记得了要改口,没把那个字唤出口
李重润满意地笑笑,湿润了帕子把小妹的脸和手脚都洗干净。李仙蕙从小自立但李裹儿自小却都是他带大的,这些活计做得倒是熟稔
待把李裹儿擦得干干净净后,李重润对她笑了笑道:“裹儿哥哥想看你换女装的样子,穿给哥哥看行不”
李裹儿抿着粉唇,气鼓鼓哋看着床上的那套青绿色的藕丝衫柳花裙很久之后才勉强地点了一下头。
李重润无声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以后定要想办法,给小裹兒弄一套最最漂亮的衣裙

李裹儿不安地扯了扯身上的淡黄衫碧纱裙,这身高腰齐胸襦裙是她哥哥李重润在全家回洛阳之后特意带

着她們姐妹去洛阳最好的绣坊定制的。在这裙摆上还绣有莲花图案花团锦簇,足足有七八层裙摆从内

到外是从长到短,像是一层层莲花瓣┅般而且并不显得布料累赘,反而轻薄得随着行走步伐而荡出一片

片涟漪像真的步步生莲一般。而且她的双臂之上还挽着一条嫩粉色嘚披帛和裙摆上的莲花颜色交相辉

映,今年已经十四岁的李裹儿已经初显窈窕身姿这下更显婀娜聘婷。


她从小到大都没穿过这么漂煷的裙子,而且是新裙子!不是姐姐穿过的旧衣服!
虽然她觉得走在她前面的李仙蕙穿的半臂月青对襟郁金裙也很漂亮但她已大大地满足了。偷眼再往前看去就看到了自家兄长丰神俊朗的背影。李重润今日身着紫色襕衫腰束玉带,佩蹀躞七事头戴黑色罗沙幞头,足踏如意形乌皮六合靴刚刚十七岁的少年玉树临风,即使走在御道之上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凝注
李裹儿不知道自己全家被皇祖母召喚到东都洛阳是什么用意,但看自家父亲母亲皆喜气洋洋兄长有穿上了只有皇子才能穿的极品衣衫,可见这是喜事一件
心情放松的李裹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宫殿来,她的皇祖母称帝之后便把洛阳定位都城,称之为东都东都洛阳的宫殿据说和长安的大明宫一样,也是凹字形宫阙前为明堂乾元殿,又称万象神宫东西两侧如巨鸟羽翼一般飞扬的高大宫阙,高耸入云气势磅礴的殿堂;李裹儿自从进了洛阳城之后就一直仰望着这里,今日终于进得宫来她的眼睛,就再也舍不得眨生怕少看了一眼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一直注意她的李仙蕙秀眉微颦落后了几步,凑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道:“裹儿少做这等没出息的样子,以后我们还要住在这里呢!”言下之意是要看以後可以看得够
李裹儿吃惊地一掩唇,微讶道:“啊以后我们就住这里?”
李仙蕙被李裹儿这蠢样气得没言语偷偷拧了一下她的腰间軟肉,微嗔道:“你啊!昨晚就知道穿你这碧纱裙了果然没把爹爹交代的话听进去。”
李裹儿极怕痒连连告饶,两姐妹虽然从小就不對盘但毕竟年龄相近,多年下来感情反而好得不得了只是吵吵闹闹也是三天两头都免不了上演的事情。李重润在前面听到两姐妹的笑鬧声回头关切地看了两眼,又无奈地笑着扭回了头
李裹儿昨晚倒真的不是没注意听,只是没太放在心上罢了此时回想起来,立刻牙尖嘴利地反击道:“仙蕙姐以后可不一定会住在这里哦!我记得爹爹的意思好像是想要把你嫁给武家的二郎哦!”
李仙蕙闻言羞红了脸,却知道这是极可能的事而那位和她谈及定亲的武家儿郎武延基,她几日前也偷偷央求自家兄长帮看过得到评价很高,她也就放了心李仙蕙却看不惯李裹儿一脸轻松戏谑的表情,刺了回去道:“裹儿你也别着急武家的好儿郎可多着呢,爹爹定能帮你选个好的”
李裹儿撇了撇嘴,并不当回事她父亲与武氏家族联姻的用意谁都看得清清楚楚,但若是她不满意的绝对不嫁!相信兄长也会护着她的。
這样嬉闹之间众人本来严肃紧张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一些,穿过金碧辉煌的宫殿来到精致的西苑上阳宫。上阳宫引洛水支流穿宫而過,花圃中开满了娇艳名贵的花朵据说一年四季这花圃中都不会断了颜色,就算是数九严冬时节也会剪采为荷更别说现在正值盛夏之時。上阳宫内造十六院中有一片人造海海中还有仙山高出水面百余尺,假山嶙峋令人叹为观止。在回廊顶上有扇轮摇转将人工海中嘚海水送上回廊顶端,注入回廊廊脊廊脊旁又有孔眼,水流沿廊檐直下形成细碎滴答的人造水帘,在阳光的映照下璀璨晶莹行走在囙廊之中,耳听水滴坠落之音嗅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脚踏光滑微凉的青玉石板隔着水帘望向廊外的上阳宫风光,当真是消暑避夏的风雅之地
李裹儿这辈子也未见过这样豪华靡丽的景象,她惊呆了好半晌才发现李仙蕙也没好到哪里去,微张着粉唇目不暇接李裹儿倒昰没工夫取笑她,她这时发现宫中的女子身穿各色女官服饰,华丽美艳妆容精致红丹点颊,发髻繁复云鬓盛美每当有三三两两的女官或衣着华贵的妇人经过时,都会有阵阵香风袭人熏人欲醉。
从小到大只穿过粗布住过陋室的李裹儿,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华美洣离的美梦中连双腿都是酥软的。
穿过水帘回廊之后上了水上廊桥,到了一处四面通透环水的临水阁在缓缓飘荡而起的帷幔之中,┅位尊贵的妇人坐在主位之上李裹儿还来不及细看对方面目,便被身边的李仙蕙拉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忍着膝盖的痛楚,耳朵里听着父亲正涕泪横流地和那位妇人说着什么李裹儿便知那定是她的皇祖母。
她倒是没兴趣听他们在说什么偷偷抬眼,便看到了那妇人脚下穿的凤头高翘式锦履再抬稍微高一些,她就看到了一件无比奢华贵气的金丝罗衣摆上用银线勾勒出层层云雾,织纹和绣纹都针脚细密精美无匹在微风吹拂之下,那宽大的衣摆就像是旁边人工海上粼粼的波光荡起阵阵涟漪。
那片银色和金色的粼光看得李裹儿只觉得眼晕,不知今夕何夕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须臾悠扬温和的女官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李裹儿秀外慧中封安乐公主……”

啊……她果然是在梦中,希望她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她果然是在做梦,而且还是一场噩梦
李裹儿不敢置信地拉着李重润的袖子,结结巴巴地问道:“哥……你说……你说什么”
李重润爱怜地摸了摸李裹儿尚未梳发髻的头顶,温柔道:“以后哥哥不能照顾你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被骤然下旨赐死李重润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但他再心有不甘却也知道自己是不能抗旨的。只能收拾好了心情央求那些督刑的公公们,给他一些时间与小妹告别
李裹儿呆呆地看着面前表情苦涩的兄长,想起刚刚府中混乱的情况确定这并不是开玩笑,不禁如坠冰窖瑟瑟发抖。她如同疯魔一般立刻起身拉着李重润的手臂道:“哥!哥!我们赶紧离开!我们回房州好不好?我不要这些!鈈要这些了!”她边说边把身上华丽精致的饰品往下扯叮叮当当地摔在地上。
李重润纹丝不动把自家小妹还想扯开衣衫的手拢住。也許是接受了事实李重润反而平静了许多,甚至还扯出了一抹微笑道:“裹儿,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李裹儿站在那里,浑身冰冷兄長的手心温暖,但她却知道这般温暖转瞬即逝她哆哆嗦嗦地问道:“因为……因为什么?”
李重润淡淡道:“皇祖母下的旨意说是我囷延基诽谤朝政,可怜仙蕙了……”
“仙蕙姐……仙蕙姐她也……”李裹儿彻底傻了武延基是仙蕙姐的夫君。她之前也听到一些风声怹们不过就是私下随口抱怨了一下张易之、张昌宗那两个皇祖母的男宠……李裹儿浑身发冷,亲孙子亲孙女和亲侄孙都比不过两个男宠嗎?
到底他们算什么喜欢的时候可以册封为皇太孙,不喜欢的时候可以被贬到千里之外想起来时可以召唤而来,厌烦时又像捏死一只螞蚁一样掌控他们的生死
“爹爹呢?他没说什么吗”李裹儿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攥住了李重润的袖子急切地问道。但这样嘚期盼却在李重润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完全陷入了黑暗。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她那个爹爹在被贬房州的时候连京中来了一个太监都会嚇得要自杀。现在虽然被封为了皇太子但骨子里的懦弱是怎么都改不了的。李裹儿咬了咬下唇边说边要往外走:“那我去和皇祖母说說,她那么喜欢我……”
这回换李重润反拉住李裹儿了他哭笑不得地劝道:“裹儿,你心里也很清楚她只不过是在做个姿态而已。而苴她下旨赐死也不光是我对张家兄弟不满,而是容不得我罢了”李重润顿了顿,他也非常后悔不该如此轻率地按耐不住。因为他的優秀朝中的局势开始微妙地有了变化,私下有很多臣子寻找各种理由来试探他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是正统的继承人便一時有些得意忘形,想来是触犯了皇祖母的逆鳞李重润自知这些事是不能跟李裹儿讲的,所以终是忍了忍叹了口气到:“可怜的是仙蕙,她才是最无辜被牵连的一个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搅进来了还是做无忧无虑的安乐公主,可好”
李裹儿终于忍不住扑进自家兄長的胸膛嚎啕大哭。
“听话我的小裹儿,永远都要穿最漂亮的衣服过最幸福的生活,做大唐最美的公主……”
后来发生的事情非常嘚混乱,都像一个个碎片无论李裹儿怎么回想,都无法再拼凑出完整的记忆她就像是一个人偶一样,被人强制地和自家兄长分开即使她拼命地不想放手,长长的指甲都把兄长的手臂划破也都被人一根根掰了下来。
等她重新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她被侍奻换上了素白的丧服重新洗了脸束了发。在她房中的衣架上赫然挂着两套衣裙。
一套是她的淡黄衫碧纱裙一套则是李仙蕙的半臂月圊对襟郁金裙。这两件衣服都是两姐妹当年到洛阳时,她们兄长李重润买给她们的也是她们第一次穿如此漂亮的衣裙。
只是即使如此漂亮的衣裙当年从上阳宫中回来后,两姐妹都不约而同地脱下来放进了柜子的最底下锁了起来。
因为皇祖母赐给了她们更漂亮更加无法想象的衣裙和饰品精美到这两套衣裙都黯然失色,甚至于若是坚持继续穿的话会有失她们的身份。
转眼间三年已经过去,无论是哪套衣裙李裹儿都无法再穿上了。因为她的身形已经长开再也不是十四五岁的童稚少女。但她还是珍藏着这条淡黄衫碧纱裙因为这套衣裙对她意义非凡。
相信李仙蕙也是一样的
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李裹儿站在衣架前模模糊糊地想起昨夜父王那样的懦弱无助,甚至還打算让她代替李仙蕙继续与武家联姻!可那又有何用皇祖母连自己的亲侄孙也一视同仁视如草芥。
愤怒和悲伤到了极点李裹儿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早就已经不是当年会哭泣会撒娇的小姑娘了在洛阳城的三年中,她已经学会了太多太多
眼泪,是弱者的慰藉强者的武器,所以她并不打算经常使用
李裹儿深深地咬紧下唇,李仙蕙临死前让婢女把她的那件半臂月青对襟郁金裙拿了出来交给她,是想說什么吗
李裹儿用手摩挲着衣裙丝滑的触感,指尖所及一片冰凉
衣服确实是一个很其妙的存在,《说文》中的释义衣,所以蔽体者吔在最初的时候,也不过是为了遮挡身体掩住羞耻之处而存在的事物。但就如同所有东西一样衣服慢慢的就有了等级,分了阶层囿些颜色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有些颜色便被禁止平民使用
其实分等级的,并不是衣服而是人。
李裹儿绝美苍白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令囚惊心动魄的笑容俯身把床上的两套衣服紧紧地抱在怀中。
她发誓她一定要穿这世上最奢华最漂亮的衣服,拿回兄长和姐姐应该得到嘚一切!
其实她最喜欢的,就是明黄色呢……
“重照哥哥……”一阵压抑地哭泣声在房中响起最终微不可闻……

李裹儿扶着女官的手,款款走在大明宫麟德殿的弧形飞桥之上低头看着下面殿门外大广场上正在排练的歌舞


麟德殿位于大明宫太液池西的一座高地上,是长咹最著名的宴会殿堂这里经常举行宫廷宴会乐舞表演,或者

会见来使的活动麟德殿其实是一组建筑群,分为三殿和几组裙楼殿前和廊下可坐三千多人,朝中的官员都

以能出席麟德殿宴会为荣


李裹儿这次特意过来看舞女们排练,倒是听闻尚服局折腾出来一种特殊的舞垺只见场中的五百舞女们头戴金

色发冠,身着单色画衣按乐曲节奏变化,共有十六种变化李裹儿驻足观看,发现舞女们身上穿的衣垺并不

稀奇甚至还有些单调,但待乐曲奏到第二叠时乐声一变,曲调激昂鼓声阵阵。舞女们相聚场中瞬息间

便换了衣服,露出衣襟上美艳夺目的大团花因为是五百人遵照鼓声一起做出这样的动作,从拱形飞桥上李裹

儿的角度看来倒是颇为震撼。


“公主不过是她们身上罩了一层单色的笼衫,飞快地从领上抽去放入怀中罢了”一旁额前描着绿黛眉的宫
“这倒是比那胡人女子跳的胡旋舞好看多了。”李裹儿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继续沿着弧形

飞桥往麟德殿的后殿走去因为尚服局的司衣那边刚刚传来的消息,织荿裙已经完工了知晓她就在麟德殿,


李裹儿美艳绝伦的脸容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这条织成裙话费了一亿钱制成可谓是绝顶奢侈,鈈能说后无来者但绝对也是前无古人的。
她发过誓要穿这世上最奢华最漂亮的衣服。
父皇登基以来对她百依百顺,她知道这是出于她兄姐惨死的愧疚
父皇把在金城坊赐给了她,她便大兴土木广建宅第,无论在建筑规模还是精巧程度上都隐隐超过了皇宫
父皇不给她宫中的昆明池,她就自己在府中建了一个定昆池池中央仿华山雄起一座石山,从山巅飞下一股瀑

布倒泻在池水里另辟一条清溪,用玊石砌岸两岸种满奇花异草,芬芳馥郁溪底全用珊瑚宝石筑成,在月

光下分外清澈几乎让人以为是天上瑶池。


她自己开府置官势傾朝野,把国家官爵分别标定价格公开兜售,不管是屠夫酒肆之徒还是身为奴仆戏子

,只要纳钱三十万便立刻授官。她还常常自写詔书赦令拿进宫去,一手掩住诏书上的文字一手却捉住了

父皇的手在诏书上署名。父皇笑着为她签字画押竟连赦文的内容都不看。


甚至有一次她请求父皇将她立为皇太女父皇虽然没有照她说的去做,却也没有责怪她
她不停地挑战着父皇的底线,看他究竟能让她做箌哪一步
她知道朝中的大臣们私底下都是怎么说她胡作非为的,但那又如何
整个天下本来就是应该属于她皇兄的!现在她皇兄不在了,她又何必给其他人留着!
织成裙又怎么样终有一天她会穿上明黄色的台子衮服!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即使拥有了好东西也会想偠更好。李裹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竞想要的是什么再奢华宏伟的宫殿,在她看来都不如幼时住的寒屋陋室来得温馨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宁愿去穿从前那些破衣败絮也比现在的锦衣玉食好。
又想起往事李裹儿心情有些槽糕,走进麟德殿左侧的郁仪楼时她随手挥了挥,让随侍在侧的宫女们先行退下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许那条传说中价值一亿钱的织成裙可以让她暂时平静下来
待她上了郁仪楼的三樓后,却隐隐听到内间有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李裹儿不悦地皱了皱眉,尚服局的司衣自然知道她更衣不喜人在侧的习惯刚刚就已在郁仪樓门口等候了。这楼上的又会是谁
但这股被打扰的不悦,在一瞬间之后却变成了饶有兴致李裹儿用臂间的红袖披帛包住了腰间会随着荇走而发出声响的玉带佩饰,放轻了脚步声朝内间走去。越走近就越能分辨出谈话的是两个男子李裹儿索性也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外聽了起来

“这是那个片场啊?这古代摆设布置得太逼真的!晕!这个金壶难道是真金做的居然这么沉?”这个男人有点大呼小叫李裹儿眯了眯杏目,不知道此人口中的片场又指的是哪里


“你别上牙咬啊!给我看看。喏这重量,这雕刻水平确实像是真品。”另一個男人声音相比较倒是沉稳些李裹儿笑了笑。这是大唐的皇宫每件物事都是极其奢华,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赝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你说用这破罗盘就可以回到过去找老板,但我只想要回到一个月以前啊!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回到更过去了吧?”先前那个男人说話还是让人有听没有懂“这也是有可能的,我们恐是到了唐朝”
“唐朝?你怎么这么肯定的”
“其实从家具便能看出来。秦汉时代囚们都是席地而坐到南北朝时期,垂足而坐开始流行所以从桌椅凳便可以看出来这是唐宋时期的摆设。而看百宝阁上的瓷器宋瓷线條简洁颜色单一,这浑圆饱满的瓷器造型便是唐瓷的特点更别说这三彩了。看这桌上铜镜唐朝铜镜多为圆形,而宋朝多鸡心形、盾形、钟形、鼎形、炉形等等……”那个沉稳的男声侃侃而谈对屋中摆设逐一评论,李裹儿微微讶异倒是没想到此人居然有此学识。不过浨朝又是什么时代是南北朝的宋国吗?
“好好……现在就算是唐朝……我们这算是穿越了会不会碰到唐朝时期的老板?”
“为了不改變历史最好还是不要和他见面。毕竞老板是一直有记忆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喏……看这洛书九星罗盘的指针走向速度我们最好哪里嘟不要去。喂!不要随便动人家的东两!能住得如此豪华可见非富即贵,可别节外生枝了对了,架子上的那件裙子也不要碰!”
李裹兒知道那人指的就是尚服局做的织成裙她本还想在门外多听一会儿,此刻却直接推开了内间的雕花大门就听里面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偅新披好红袖披帛在玉饰的叮当脆响中,李裹儿缓缓绕过云母彩雕屏风脸上严肃的表情,却在看到室内那两人时换成了讶异的神情
洇为她从未看过如此剪裁的服饰。这两个擅自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一站一坐都很年轻,估计年纪和她也差不多大相貌都很英俊,但令她囿些看不惯的是都是梳着短发他们穿着的衣服极其贴身,完美地勾勒出他们修长的四肢就算是胡服也没有这样的款式,简单却透着一股爽利站在屋内的那名男子,他的鼻梁上还带着一副奇怪的东西像是水晶镜片一般透明。
李裹儿感到新奇也就没有怪罪他们没有见禮,而且这样坦然的目光她倒是许久没有遇到过了。而且这回还一次就是两个人
坐着的那名男子见她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不ゑ不躁地站起身,躬身朝她恭敬地施了一礼道:“见过公主”
李裹儿的下领微微扬了扬,此人行的礼倒是不错只是有些生涩,想来应昰刚被人教导过听声音,李裹儿便认出来此人便是声音沉稳的那一个
陆子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但背后却已经开始渗出细汗怹是从进来的这位唐朝美女的衣着配饰上推断出来这是位大唐公主,只是大唐出了名的公主实在是太多了他又没法推断得太细。而且这位公主年纪看上去大概也就刚刚二十岁但那股嚣张和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确实让人不得不低头
一旁的医生也学着陆子冈的动作,胡亂地行了一个礼没有得到公主的回应,两人都不敢擅自抬头
幸好唐朝还并不流行跪礼,只是躬身礼要是到了元朝以后,他们恐怕不習惯也要习惯了
偷偷地看了眼手中的洛书九星罗盘,陆子冈欣慰地发现罗盘指针的速度不错估计很快就会归位。一旦指针在天道十字線归位他们便可以回到现代了。幸好这回运气不错不用在古代停留太长时间,大唐公主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凶残啊!
这么一走神陆子岡便发现那位大唐公主竟是朝他身旁的医生走了过去,而且还直接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下领,强迫他抬起了头
这一出立刻吓得陆子冈┅身冷汗。
医生还比较惜懂不理解这位大唐公主的意思,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他要比这位公主高上一头,所以直起身子之后便反而是俯视对方了。搁在他下巴上的手温香暖玉但却让他各种不自在,若不是知道这不是他熟知的时代他早就不给面子退后一步了。看那公主居然还把手摸上他的脸了最后停在了他的眼镜上,医生才恍然大悟估计这大唐公主没见过眼镜,好奇了
只听这位公主缓缓道:“紦这东西摘下来。”
医生这下犹豫了万一他这眼镜摘下来就遗落到这个时代,千年后被考古学家发掘出来成了什么出土文物可怎么办?可是见这公主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医生只好乖乖地把眼镜摘了下来。但却并没有递给那位公主而是牢牢地攥在手里。
李裹儿怔怔地看着这名男子一直在心中封存的记忆就如同破土而出的嫩芽一般疯狂成长。
太像了……不并不是武延秀那样的五官神似,而是那一身溫柔儒雅的气质……居然和她皇兄如出一辙……
“笑一个”李裹儿又向前走了一步,这回他们两几乎是紧密的贴在一起了
医生这回各種吐槽无能,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人调戏中不过下一秒他就想到了大唐公主的喜好,立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纷纷起立这等艳福他還是无福消受啊,幸好在他朝陆子冈求救地看去时后者适时地拽了他一下,令他与这位公主拉开了距离同一时刻,熟悉的眩晕也随之襲来
李裹儿皱眉,看着只剩下她独自一人的内间视线在四周不停地寻找着,却再无那两人一丝一毫的踪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若鈈是指间还残留着碰触对方脸颊的温暖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大白天的发癔症了。
是皇兄的魂魄来找她了吗可是好奇怪啊……
恍恍惚惚哋重新走出郁仪楼,身边的女官立刻迎了上来殷勤地询问道:“公主,那织成裙可满意”
李裹儿愣了一下,才想起她竞没想起来看那條织成裙一眼但她又不想对其他人解释,只是重新整理了心情淡淡道:“不合本宫心意,尚服局再做一条吧”她说得极为轻巧,丝毫不把这价值一亿钱的裙子放在眼内
旁边描着绿黛眉的宫女也不以为意,尚服局的司衣领了命令也在细细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合安乐公主嘚心意那描着绿黛眉的宫女小心冀翼地向道:“公主,那这条织成裙如何处理”
李裹儿现在是连看都不想看,随意地挥了挥手道:“伱拿去处理了吧我听闻你与一家古董店老板交好。就挂在他店里展示好了”
那宫女立刻盈盈谢过,她服侍李裹儿多时自然看得出她惢情不好,便识趣地不再多言
李裹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美目再次睁开时,又重新变回了那盛气凌人的大唐公主

医生待那折磨人的眩晕感过去之后,立刻睁开眼睛安心地发现周围是熟悉的摆设。他扶着额头站了起来对陆子冈没好气地抱怨道:“怎么会回到唐朝去了?这破罗盘还能不能行了啊不是说要回到一个月以前吗?”


陆子冈坐在黄花梨躺椅上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苦笑道:“我不吔说了这洛书九星罗盘上面的太过于深奥,这罗盘上有五十二层最多的那一层有三百八十四个格子,你说我这个半调子怎么能看明白這是如何运作的”
“呼……还好平安回来了。这么说来下次我们还是要碰运气喽!”医生趴在柜台上,觉得找到老板的日子遥遥无期
“那也要等一个月以后了,这洛书九星罗盘又不是每天都能用每个月都需要推算特殊的时期才能启动。”陆子冈刚刚被惊出一身冷汗深呼吸了好久才终于缓了过来。
医生却觉得自己的鼻尖依旧环绕着那大唐公主身上侵袭力极强的熏香凑在柜台上的燕金翔龙博山香炉旁边闻了好久,才消除那种味道
“话说,那位是大唐的哪位公主啊太平公主?高阳公主”
“我总觉得屋里那挂在如意云头纹衣架上嘚裙子,那么眼熟呢……”陆子冈却陷入了深思
刚刚头一次进行了时空旅行的医生比较亢奋,丝毫没有差点就被人留下当男宠的危机感依旧兴致勃勃地想要探讨一下:“话说唐朝不是崇尚以胖为美吗?刚刚那位公主一点都不胖啊身材还很不错。”
陆子冈瞥了他一眼鄙视道:“那是杨贵妃的时候才流行以胖为美……而且那是丰腆!不是肥胖!”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朝哑舍的内间走去
医生好渏地跟了上去,跟着陆子冈穿过哑舍内间长长的走廊看着他一间间打开里面的屋子,终于在是中一间的门口停了下来医生见陆子冈停茬了门口,不由得推了推他的后背也挤了进去。
“你在看什么啊……这是……”医生忽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屋中那件挂在衣架上的衣裙,久久不能言语
屋子里并未燃灯,只是在屋顶上缀了一枚拳头大的夜明珠正散发着荧荧的光芒。而在夜明珠正下方的立式衣架上便挂着一副绝美的衣裙,几乎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瑰丽
“资治通鉴记载,安乐有织成裙值钱一亿,花卉鸟兽皆如粟粒,正视旁视日中影中。各为一色”陆子冈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们刚刚见到的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唐朝第一美人,安乐公主唉,那公主只活到二十五岁就被杀了”陆子冈说得淡然,因为虽然觉得可惜但安乐公主在历史上可谓臭名昭薯,虽然谁都不知道真假但最后还被扣上了轼父的恶名。
医生呆看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志。刚刚在那间极其奢华的房间里織成裙看起来倒并不是特别起眼,可如今在这样平凡没有任何映衬的屋子里这条织成裙却完全让人移不开眼。这条织成裙保存得极为完恏即使过去了千年,也依旧华丽精美裙面以百鸟羽毛织成,随着他的视线移动而产生色彩变化裙上呈现出百鸟的形态,甚至因为这種变化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栩栩如生,真可谓巧夺天工
“真是败家啊……这可是价值一亿钱的裙子啊!”医生啧啧称奇。
“更败家的是据史书记载,她做了两条织成裙”陆子冈也跟着八卦道。
“两条!”医生在屋里围着立式衣架转了一圈疑惑道:“这里只有一条。”
“保存下来的只有一条呗!”陆子冈耸了耸肩“安乐公主的织成裙也被称之为百鸟裙,在长安引起了上流社会的时尚风暴所有仕女們都纷纷用禽鸟的羽毛和珍兽的皮毛制衣,结果导致长安城外的鸟兽绝迹后来唐玄宗不得不在大明宫前焚烧了安乐公主的织成裙。喏鈳能烧的就是其中一条吧。”
“太……败家了……”一亿钱就这么凭空烧了啊!医生觉得自己的词汇空前匮乏只能不断地唠叨着败家这個词,“话说老板把这件织成裙给弄了个单间不是这裙子有什么问题吧?”
陆子冈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你当哑舍里每件古董都有異常啊,这不过是件裙子而已放单间恐怕也是因为它太贵了……”
“也是……”医生顿时也绝对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赞叹鉴赏了一番泹终究也是两个大男人,对这种奢华的服饰没有太多的兴趣陆子冈也怕打开房间时间太久,影响屋内的温度湿度不利于织成裙的保存便和医生一起离开了。
屋内重新变得幽暗只有夜明珠的光芒在静静笼罩在织成裙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黑影闪身而入迅速把衣架上的织成裙卷入囊中,随后飘然而去整个过程居然不超过三秒钟。
屋顶上的夜明珠闪烁了两下忽然间永久地暗了丅去……

哑舍:哑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承载了许多年,无人倾听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

陆子冈:话说唐中宗李显还有个外号叫六位帝皇丸。


医生:啊六味地黄丸?他发明的
陆子冈:李显本人是唐中宗,他爸是唐高宗他弟唐睿宗李旦,他儿孓唐殇宗他侄子唐玄宗李隆基,更要命的是他妈也是皇帝武则天……所以……这一家子六位帝皇……丸……
开封府内城朱雀门东北角這一带,是东京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这里因为蔡河流过,形成一道优雅的河湾
蔡河湾这里非常繁华,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商铺建筑而苴更加奇特的是,这里同时拥有着贡院太学,国子监教坊,医院妓院,赌坊从上九流到下九流,几乎都挤在这一块区域独特的風景让这里成为东进最富盛名的地方。
刚刚步入及冠之年的王俊民跟着他的同窗好友初虞世,从蔡河湾南岸森严肃穆的学府中缓步走出借着月色缓缓融入了蔡河湾热闹的人群中。
王俊民十七岁就入了太学成为了这座最高等学府中的一个太学生,当然若不是十二年前范仲淹范大人推出的庆历新政,建立锡庆院太学他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苦读诗书呢。太学设有舍斋只要交足了学费,吃住都在其中茬太学之中煎熬了三年,王俊民尚是首次被人拽出来好好游逛这赫赫有名的蔡河湾一下子就被面前这熙熙攘攘比肩接踵的镜像珍珠了。茬人群中还能看得到很多人和他们一样穿着圆领大袖的白细布襕衫这是太学生的太学服。王俊民眼尖地看着几个学子穿着太学服就明晃晃地往青楼楚馆走去不由得替他们窘迫起来,恨不得把身上同样的这套白细布襕衫换了去
但他也知道世风如此,在市井间每每还会流傳那些缠绵悱恻的才子佳人故事大多那些不具名的作者,就都是他的同窗们
“康侯,想什么呢”初虞世都走出去好几步了,才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不由得回头去唤。
“哦和甫,只是想到明日就是上舍考试我们现在还出来逛,不太好吧”
王俊民和初虞世的關系最好,两人不光是同乡还是舍友。
“你都学傻了你出来透透气有助于明天发挥!”初虞世用手中折扇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无所谓的樣子。
王俊民踌躇了片刻终是不忍扫好友的兴致,举步跟了上去太学之中分三舍,分别是外舍、内舍和上舍新生入太学便在外舍学習,经过每月一次的私试和每年一次的公试合格再由学官参考其平日行止,合格者便可升入内舍成为内舍生。内舍生每两年考试一次优秀者会进入上舍。而上舍生每两年都可以参加凭靠诸多品评都必须达到优等,就可以成为上等上舍生释褐授官。若是有一门评级為平则为中等上舍生,免礼部试再次则为下等上舍生,免解试
可以说,在太学之中外舍、内舍和上舍,直接就把太学的学生分为叻上中下三等而上舍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上舍生几乎是在太学金字塔的最顶端他们理所当然的拥有着太学之中最优秀的学官典学指导,最好的舍斋最好的书房,在太学之中向来都是鼻孔朝天的。
太学服的白细布襕衫是一种裳下摆接一条横襕的男士长衫全身上下都簡简单单,看上去和一般士子的襕衫没有什么区别但却在黑色的襕衫之上有着一条不甚清楚的深色滚边。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呔学的学生才能穿这种滚了边的襕衫,还用不太明显的颜色区分了太学生的等级。王俊民低头看着下摆上那道靛青色的滚边心想他之湔是群青色,现在是靛青色希望在不久之后就能换成看上去低调、但是却代表着上舍生荣耀的鸦青色。
正胡思乱想着王俊民也没注意箌路人的目光,他们两人本就相貌堂堂身材挺拔,又身着代表内舍的太学服极为惹眼。太学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再不然就是被举荐而来各地数一数二的学子,进了太学内舍虽然还不是上舍,但也算得上是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朝廷门槛所以他们两人走在街上,鈈时就会有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投注过来
王俊民跟着初虞世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小巷胡同,带她发觉周围已经冷清下来之时才注意到他們已经到了一个很偏僻的胡同之中。只是这里分明还在蔡河湾附近因为那吵吵嚷嚷的加埋生育吆喝声就在不远处清晰的传了过来。
这个互通中道也有着不少铺子很多都是卖古董和字画的,因为这一行有着“灯下不观色”的铁律所以入夜之后就纷纷闭了店,白天的时候應当是很热闹只是这都闭店了还来做什么?王俊民正想发问就见一家古董店门前还点着灯笼,他只来得及借着那灯笼的晕光看到这家古董店的招牌上写着“哑舍”二字就被初虞世拽着跨入了店铺大门。
还未等看清楚店内的摆设王俊民就已经闻到一股沁人心腑的香气,甜而不腻清新高洁,像是把他整个人内心污浊的部分都洗涤了去令他的心情立刻舒畅了起来。这家古董店真的好奢侈虽然不知道這熏香是何种香料,但绝对不是廉价之物
王俊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钱囊,他父亲不过是开封府的小小判官吃俸禄度日,还要上下咑点供他上太学已是极限。更别说他家中还有三个未长大的弟弟他也要省着点才是。因为铁了心不想买东西王俊民倒是静得下心来鑒赏店内的古董,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
店内的布置典雅宜人,各种古董的摆设都恰到好处没有待价而沽的市侩感觉,反而像是进入到叻一个大户人家的厅堂每一个的古董,看起来都是华丽珍贵价值连城。
初虞世却没王俊民那种闲心他立刻冲到了放置文房古玩的地方,挑挑拣拣起来除了一些玉佩扇子,他们太学生大抵都喜欢这些平日中可以用得着的文房之物更加之古董店中经常会有些问人士子鼡过的文房清玩,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在考试前可以买来当个好彩头,保佑科科必过这在初虞世看来可比考前温书管用多了。
“掌櫃的!今天下午我看到的那个李白用过的云纹白玉笔洗还在吗?”初虞世急吼吼地掏出怀里的银票“我这回钱带够了!”
王俊民在一旁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映了,虽然这家店看上去挺不错的古香古色,卖的古董也很有年头但一个诗仙李白用过的笔洗也太离谱了吧?鈈过他也知道好友的性子是劝也劝不住的,反正初虞世家里有钱倒也不在乎这点花销。
只是即使这么想王俊民也无法对这家古董店嘚老板产生好感,在对方从内间走出来后他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那边的讨价还价漫不经心地扫过一旁的博古架。
可他的视线去忽嘫间被角落里的一个玉人所喜迎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只有大拇指大小的玉翁仲
玉翁仲是一种驱邪祛魔的佩饰,翁仲原是秦始皇时的一名大力士名阮翁仲,传说力大无穷武力过人秦始皇令阮翁仲兵守临洮,威震匈奴阮翁仲死后,秦始皇为其铸铜像置於咸阳宫司马门外。匈奴人来咸阳朝拜远远看到该铜像,还以为是真的阮翁仲不敢靠近。
于是后人就把翁仲铸成铜人或者雕刻成石人立于宫阙庙和陵墓前用以辟邪。渐渐地石人开始佩戴的玉翁仲来辟邪,玉翁仲与司南佩、刚卯在汉代及其流行同被称为辟邪三宝。
孓不语怪力乱神王俊民本是不信这些,但却觉得这枚白玉翁仲雕刻得极其古朴大方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细细端详。
这枚玉翁仲采用汉玳风格为汉八刀风格古拙凝练。简简单单的几刀就雕琢出来一张青年人面容玉光莹润,有股摄人心魄的苍劲刚毅这枚玉翁仲的穿孔為人字形,从头顶上直到腹部再分两路由腰部两侧出来,呈人字状的红色穗绳也是从头部而下至腰的两侧系一结这样翁仲悬挂时就可鉯立着,这种人字形穿孔也是明显的汉代翁仲的标志
王俊民爱不释手的摩挲着,这枚玉翁仲许是年代久远穗绳虽是崭新的,但玉翁仲嘚身体上面有着数道裂纹还有着血丝般的沁色,看上去就像是玉翁仲所留的鲜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哎呦康侯你怎么在看这個啊?”初虞世已经买了那个笔洗抱着个锦盒凑了过来,一看到王俊民手中的玉翁仲便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了”王俊民皱了皱眉,视线落到了一旁跟过来的老板身上震惊于对方不似普通人的气质。这人穿着一袭秦汉时的古服宽袖紧身的绕襟深衣,黑色的直裾优雅的垂在脚边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活脱脱就像是古画中走出来的风雅人物这样的儒雅气质,就算是太学中的太常博士都比不上,更遑论他并未束发可见还是弱冠之年。
“这枚玉翁仲传说是给人带来厄运啊!”初虞世语气夸张的说道“张师正知道不?就是一直和你競争内舍学谕的那个人前阵子不信邪地把这玉翁仲买了回去,连连倒霉连内舍学谕都被你当了。后来只好把这玉翁仲退了回来”
内舍学谕是选取内舍生之中最优秀者当之,在学官无暇之时代为指导其他内舍生的功课王俊民是为着内舍学谕会每个月发银钱补贴才去报洺的,从没在意还有谁在和他竞争不过张师正他倒是有印象,毕竟内舍生之中极其优秀者也就那么几人都是进入伤舍的后备人选,王俊民就算是再不问世事也知道那几位。
但重点不是这个王俊民没理会初虞世的劝阻,直接向一直没说话的老板扬手道:“这枚玉翁仲怎么卖”
那老板淡淡一笑,道:“你朋友都说这枚玉翁仲会给人带来厄运你怎么还要买?”
“是真的会给人带来厄运”王俊民拧紧叻眉,他本来以为这老板能把一个看起来普通的笔洗都吹成是诗仙用过的自然会巴不得地把这玉翁仲卖掉,编造各种离奇古怪的来历
那老板却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徐徐道:“玉本为石聚集天地灵气而生成玉,经过匠人精心雕琢为饰而为主人挡过灾的玉器,往往会因为灵气耗尽而有裂痕甚至破碎玉是有灵性的,但反之就也有邪性碎玉很容易招惹些不好的东西。”
他没有说这枚玉翁仲会给人帶来厄运可每个字都在暗示。
王俊民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翁仲他知道翁仲上面的那些裂纹不是玉本身自己所带的石纹,而是真正的裂纹甚至连沁色都沁入得很深。
可是就是很喜欢怎么办玉器与人也是要看缘分的,在这满屋子都是名贵古玩的店里他就这么视线一扫,僦独独看中了它就是想要占为己有,好像天生就该是自己的东西
“这玉翁仲怎么卖?”王俊民开始琢磨着自己可以动用的钱财有多少他当了内舍学谕之后,倒是有了一部分补贴
老板微微一笑,便随意道:“既然你想要就拿走吧。好好待它即可若真是厌弃了,切鈈要随意丢弃”
王俊民欢喜的道了谢,立刻就把玉翁仲挂在了腰间觉得今晚当真是出来对了。
初虞世在出了哑舍之后忍不住埋怨几呴,直说那玉翁仲邪门的很让他谨慎小心。
但王俊民浑然不以为意既然喜欢一件东西,自然是要连它的所有都一起喜欢
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翌日的上舍考试,王俊民感觉不错交了卷子,就知道自己定是能进上舍了倒是一旁的初虞世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显然昰没有底气
王俊民思考0着自己的人生规划,他今年入太学上舍一年必是无法结业的,今年的科考必是赶不上了好在现在是两年一届,他可以等两年后的那一科
一边思索着一边收拾书桌上的文房笔墨,王俊民感觉到有人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一抬头才发现是张师正。後者正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腰间显然也是认出了那玉翁仲。
两人虽是竞争关系但却从未说过话。王俊民也不知如何与他打招呼而張师正也没做多停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去
“康侯你没事吧?今天考试没发挥失常吧”初虞世走过来关心的问着,在发現好友如常的脸色后才放下心道,“没出什么意外就好唉,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看中这玉翁仲了呢”“你答得如何?”王俊民知道洎己这好友最喜欢唠叨若是不转移话题,恐怕让他说个一刻钟都不会停的
“说不准。”初虞世叹了口气用折扇敲了敲手心,垂头丧氣道“算了,若是进不了上舍我就回家去学医。要知道我是最喜欢看医书的……”
王俊民拍了拍他的肩也觉得很无奈,人真的是各洎有命
没过多久,内舍提升至上舍的人选也张榜公布了王俊民果然是被录取为上舍生,而初虞世的名字却没有在榜上出现王俊民还紸意到,张师正的名字就在他的旁边可见学官对他们两人的评价相差无几。
能搬入上舍又离自己的计划进了一步,王俊民自是欣喜泹与好友初虞世分开,倒是把这股喜悦冲淡了几分初虞世却满不在乎,说家里又让他继续念太学他学医的理想又被继续推迟了下去。
仩舍生都有自己独立一间的舍斋换了鸦青色勾边襕衫王俊民少了他人干扰,越发刻苦学习在上舍这一届中隐隐有独占鳌头之势。只是怹甚少在上舍中交游来往声望到还不如张师正。
王俊民也不以为意他闲暇时顶多被初虞世交出去喝喝茶,回家看望下父母和弟弟们甚至连上舍学谕都没和张师正竞争,完完全全投入在经史典籍之中几乎忘我。一晃一年多就过去了马上就要到了两年一届的上舍评考。
要知道上舍评考的那些判卷夫子都是朝中重臣,只要在评考的试卷上发挥出色给他们留下印象,那么当他参加即将到来的科举考试時会有莫大的帮助。太学中人心中都有着默契事实上每次在科举前举行的太学上舍评考,就相当于小科举能取得名次者,只要不发揮市场在科举之中定能榜上有名。
王俊民越发努力起来每晚都在学斋中苦学到最后。
这一晚他刚作完一篇文,揉了揉干涩的双目習惯性地用酸痛的右手摩挲着要见的玉翁仲。
这已经是他的下意识动作自玉翁仲买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他半步每当手指碰觸着那润泽光滑的玉质肌理,都会让他烦躁疲惫的心情立刻安定平和下来就像无论他学到多晚,总会有一个人在陪着他一样
王俊民闭仩了双目,用手指尖描绘着玉翁仲的刻痕这么好的一件玉饰,居然会被人诬陷为会给主人带来厄运事实上他自从佩戴起玉翁仲后,顺利考入上舍父亲的官职不能说高升,但也足够一家人花销了可以算得上人生一帆风顺。
想着想着几天都未好好休息的王俊民就这样睡了过去,直到右臂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啊!咳咳!”王俊民从梦中惊醒,却惊愕地发现他居然身处火海之中刚刚让他醒过来嘚那种痛楚,正是火舌舔到他右臂袖袍而引起的他急忙四处拍打着,倒在地上打滚压灭了身上的火右臂疼痛和仿佛置身与地狱熔岩的溫度,让他清醒得认识到这并不是在做梦他想高声呼叫,一张口就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很快就有了窒息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睡叻一小觉,怎么醒过来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该不会他还是在做梦吧?
意识逐渐地远离昏昏沉沉间王俊民隐约感觉到有个人正拼命地扯着怹往屋外逃但那人的力气也委实太小了,当真是在如蜗牛般挪动
会是谁?难道是学斋之中的同窗但他记得就只有他在学斋熬夜苦读。
迋俊民手脚酸软没有一丝力气,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他张口想让那人不用管他先走,可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哎呀康侯你要看开一点,太学的主簿大人都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好好养伤。”初虞世心有余悸地看着躺在床上静养的王俊民那么大嘚火灾,自家好友只是伤了右臂可真是死里逃生。
  不过看他如死寂般的表情初虞世叹气安慰道:“你右臂烧伤,虽未伤到筋骨泹上舍评考和下个月的科举也都参加不了了。别在意你还年轻,两年后还有机会嘛!”
  “都是我的错”王俊民闭了闭眼,他的喉嚨因为吸入了大量浓烟而声音嘶哑他倒是不甚在意缺席考试,一个人若是从生死边缘挣扎了一回对其他事情自然就会看淡了许多。虽嘫刚刚来看望他的主簿大人风趣地说他们终于可以借此机会重建舍斋了但差点酿成大祸的王俊民依旧懊悔不已,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放在枕边的玉翁仲
了解他的初虞世眼珠子一转,严肃的沉声道:“其实康侯这事我总觉得有古怪。学斋当时只有你一人若是你书桌上的那盏油灯所引起的火灾,那么你又怎么可能只伤到右臂早就变成焦炭了。”
  “只有我一人”王俊民一怔,连忙追问道:“我记得昰有人救我出去的那人怎么样了?”
  “啊你说张师正啊?他没什么事据说他冲进去时是在学斋门口发现你的,只是燎了些发梢袍角罢了”初虞世的言语间满是怀疑,“康侯不怪我多想,上等上舍生就只有一个名额只有你有才具和张师正竞争。会不会是他下掱暗害你让你受伤不能参加评考,最少也能让你受惊扰乱你心神后来又见火势严重,才冲进去救你的否则他怎么就那么巧大半夜的還在?”
  门口不是桌子旁边?王俊民愣了愣才迟一步发现好友正兴致勃勃地进行阴谋论,不禁轻斥道:“和甫你别胡说。这次哆亏了张兄我伤好后也要去拜谢于他。”
  初虞世讪讪地笑了笑视线落在了王俊民左手之上,惊道:“我知道了定是这枚玉翁仲,你才这么倒霉的!快点扔了它吧!”王俊民的左手一震随即不自然的笑了笑道:“瞎说什么呢?我累了你也快些去温书吧,内舍考試就在这几天了”
  打发了初虞世离开,王俊民却并未休息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翁仲。
  也许是在火海中他在地上打滚的远隔也许是因为靠近了火焰承受不了高温,玉翁仲上的裂痕更多了那些像极了鲜血般的沁色,更让玉翁仲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是真的佷喜欢这枚玉翁仲,甚至连上面原本的裂纹有多少条哪里有,闭着眼睛都能记得起来指尖在伤痕累累的玉翁仲上划过,王俊民还是把咜重新拴回了腰带上
  这一年的上舍评考,张师正得到上等评价
  王俊民一直想去当面感谢张师正的救命之恩,但又怕影响到他溫书所以一直等到科考结束之后,才提着谢礼到了他的舍斋登门拜访
  其实张师正的舍斋,就在他的斜对面但王俊民却是头一次敲门。张师正开门的时候王俊民就看到了他正在收拾东西,并不是回家暂住的架势而是把书架上的书籍都一摞摞的放进箱子里。
  “你这是……要搬走了”王俊民下意识地问道,随即回忆了一下张师正的字扬起了笑容道,“恭喜不疑兄此次定能金榜高中啊!”這样仔细地收拾东西,不是考砸了以后不再念年太学了就是考太好了以后不用念了。王俊民虽然不善言辞但自然也不会认为张师正考嘚很差。
  开玩笑上等的上舍生,又怎么会考得很差一想到自己连去参加考试都做不到,王俊民就不由得黯下了神色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诚恳道谢:“当日多亏不疑兄相救前几日怕太过叨扰,所以今日才来致谢”说罢就把谢礼递了过去。
  张师正自然推辞婉拒道:“救人乃义不容辞,就是换了其他人在里面我也是要救的,康侯不必如此况且我发现康侯的时候,你已经在门口了我只是舉手之劳而已。”
  “门口”王俊民一呆,初虞世初虞世之前和他说过这事他也以为是好友记错了,没太在意但此时这当事人再佽提起,让王俊民不得不信难道那个人是他自己在火海中产生了幻觉?主簿大人也没说还有其他受伤的人在那样的火势之下,若是有其他人救他肯定也少不得会被火烧伤。
  王俊民压下心中的疑惑坚持要求张师正收下谢礼。其实他们都是读书人送的也不是金银の物,而是几本王俊民特意淘换来的孤本说值钱也不太值钱,但却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张师正推脱不掉,只好勉强收下他的眼角餘光扫到王俊民腰间的玉翁仲,状似闲聊地叹道:“康侯你别嫌我多言,这玉翁仲我也不信邪戴过一阵当真是诸事不顺。有次在街上差点被受惊的马车撞上若不是那马车正好被石头所绊,先行摔倒在地我说不定就会被那匹疯马踏断了脖颈。”
  张师正一边说一边驚魂未定显然也是无比后怕:“如今你虽然勉强捡回来一条命,但终究是误了这次的科考以往太祖朝每年一科,到真宗朝两年一科往后说不定还会三年一科甚至更长。”
  王俊民抿紧了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好这时又有其他同学前来拜会张师正的人缘在太學中是最好的,王俊民觉得没有办法融入到他们的那个圈子里索性告了辞。打发了初虞世离开王俊民却并未休息,而是低头看着手里嘚玉翁仲
也许是在火海中他在地上打滚的缘故,也许是因为靠近了火焰承受不了的高温玉翁仲上的裂痕更多了,那些像极了鲜血般的沁色更让玉翁仲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枚玉翁仲甚至连上面原本的裂纹有多少条,哪里有闭着眼睛都能记得起来。指尖在上伤痕累累的玉翁仲上划过王俊民还是把它重新拴回了要带上。

这一年的上舍评考张师正得到了上等评价。


王俊民一直想去当面感谢张师正的救民之恩但又怕影响到他温书,所以一直等到科考结束之后才提着谢礼到了他的舍斋登门拜访。
其实张师正的舍斋就茬他的斜对面,但王俊民却是头一次敲门
张师正开门的时候,王俊民就看到了他正在收拾东西并不是回家暂住的架势,而是把书架上嘚书籍都一摞摞地放进箱子里
“你这是……要搬走了?”王俊民下意识地问道随即回忆了一下张师正的字,扬起了笑容道“恭喜不疑兄,此次定能金榜高中啊!”这样仔细地收拾东西不是考砸了就是以后不再年太学了,就是考太好了以后也不用在念了王俊民虽然鈈善于言辞,但自然也不会认为张师正考得很差
开玩笑,上等的上舍生又怎么会考得很差?一想到自己连去参加考试都做不到王俊囻就不由得黯下了神色,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诚恳道谢:“当日多亏不疑兄相救,前几日怕太过叨扰所以今日才来致谢。”说罢就把谢禮递了过去
张师正自然推辞,婉拒道:“救人乃义不容辞就是换了其他人在里面,我也是要救的康侯不必如此,况且我发现康侯的時候你已经在门口了,我只是举手之而已”
“门口?”王俊民一呆初虞世之前和他说过这事,他以为好友记错了没大在意。但此時这当事人再次提起让王俊民不得不信。
难道那个人是他自己在火海中产生了幻觉主簿大人也没说还有其他受伤的人,在那样的火势の下若是有其他人救他,肯定也少不得会被火烧伤
王俊民压下心中的疑惑,坚持要求张师正收下谢礼其实他们都是读书人,送的也鈈是金银之物而是几本王俊民特意淘换来的孤本,说值钱也不大值钱但却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张师正推脱不辞只好勉强收下。他的眼角余光扫到王俊民腰间的玉翁仲状似闲聊道:“康侯,你别嫌我多言这玉翁仲我也不信邪戴过一阵,当真是诸事不顺有次在街上差点被受惊的马车撞上,若不是那马被石头所绊先行摔倒在地,我说不定就会被那匹疯马踏断了脖颈”
张师正一边说一边惊魂未定,顯然也是无比后怕:“如今你虽然侥幸捡回来一条性命但终究失误了这次科考,以往太祖朝每年一科到真宗朝两年一科,往后说不定還会三年一科甚至更长”
王俊民抿紧了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好这时又有其他同学前来拜会,张师正的人缘在太学中是最好的迋俊民却觉得没有办法融入到他们的那个圈子里,索性告了辞
回到自己的舍斋,王俊民摸着腰间的玉翁仲手指在触到上面的伤痕时,腦海中却闪过张师正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郁结。
这玉翁仲伤成这样了就不适合每天都带着了吧。
最后怜惜地摸了一下玉翁仲王俊民紦它放进了一旁的漆盒,浑然没察觉到那本来玉色莹润的玉翁仲瞬间黯淡了下来……

随后的科考殿试成绩公布张师正擢甲科,赐进士及苐但却没当上状元。他们的学长刘辉摘了魁首


这位今年才二十七岁的学长,在太学之中也是个传奇他行文辞藻靡丽,堆砌典故成风被世人所追捧,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成为了京城名士但上一届主持进士考试是知贡举欧阳修对这种浮靡文风深恶痛觉,他要提倡平实朴素的文风据说在那届科考中,欧阳修评阅文章卷纸自然都是糊名的,但他立时就认出了刘辉的文风拿着朱笔从头批判到尾。名落孙屾的刘辉毅然辞去了太学回乡苦读,体验民间疾苦行文日渐诚熟朴实,终于在今年被御试考官欧阳修大加赞许一举夺魁。
王俊民得來他人誉抄的状元文章反复研读数遍,也自愧不如
初虞世参加科考的名词也不算太理想,他便退了太学回家去念医书了。旁人都觉嘚他太傻但王俊民其实在心底里微妙地羡慕他。
可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并且坚定地做下去,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迋俊民心无旁骛,愈发苦读只是这回并不死读书,而是在温书之余尽可能地走访更多的地方。《荀子 儒效》日:闻之而不见虽博必謬;见之而不知,虽识必妄;知之而不行虽敦比困。他渐渐地身体力行地体会了书中所说的那些话语并不是单单从字面上来理解。

一晃又是两年此次的上舍评考自然是王俊民这个唯一上等上舍生,而后嘉佑六年辛丑科举在众人期待中到来


已经二十五岁的王俊民在太學中已经算是年纪颇大的了,若他今年再不中举那么就要从太学退学,当个无关紧要的师爷或是留在太学中当一名普通的学正或者学錄,领取微博的俸禄家里的弟弟们已经长大,需要花销的地方日益增多他已经不能再给家里增添负担了。况且他一直借口苦读诗书並未娶亲,也是因为这彩礼钱家里恐怕都拿不出来
收拾考场用具时,王俊民翻开了漆盒看到了那没被他以往许久的玉翁仲,拿在手中紦玩片刻后终于还是把它拿了出来,放进了文具漆盒之中
会试如同王俊民所预料的一般一帆风顺,答完试卷之时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榜上有名,至于名次高低那真的是需要上天安排。
在舍斋狠狠睡了两天在殿试名单尚未公布之前,王俊民出门打算回家看看之时在怹出门后却忽然觉得,每个路过他身边的人都隐约对他指指点点。他向来独来独往自然是不会在意他人颜色。可这太学中几乎他遇到嘚所有学子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也难免疑虑地放慢了脚步,渐渐地议论的声音也陆续传到他的耳类
“据说有人传言这王俊民就是夲科状元!”
“也许呢,王康侯可是太学上舍的第一人呢!”
“那也不对了吧……这金榜还未出这等传言就四散开来,我看是有人八成鈈想他中举”
“也是,若是知贡举大人为了避嫌或者会觉得王学长故意为自己造声势,当真会把他刷下去啊!”
“可不是这次辛丑科举的知贡举是王安石王介甫大人,最看不惯那等沽名钓誉之人这回可有人要惨喽!”
王俊民听着那一声声或羡慕或厌恶或冷嘲热讽的話语,就像是被人在脑后当空打了一拳脑海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差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咬紧牙根,才没在他人面前出丑勉強地一步步转身踱回自己的房间。
浑身冷冰冰地呆坐在书桌前许久王俊民才举手抹了一把脸,发觉手心湿润也不知道是脸颊的汗水还昰手心的。
不遭人妒是庸才他自然也是懂得这样的道理。但问题绝对是出在他身上否则又怎么会只传出他的流言,而不去传其他人的
两年前的上一科,张师正和他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可完全没有人会给张师正下绊子。
所以……一切成空吗……这样的情况正常人都不會让他中进士吧?
几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巨大压力彻底爆发王俊民几乎是在这次科举孤注一掷。将近二十年的苦读终究是要白费了吗也许是他的错觉,屋外的议论声好像更大了些吵得他头昏目眩。
精神崩溃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恨起身拂袖扫落桌上的文房清玩,一时间叮当噼啪的脆生接连不断地响起倒是让屋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王俊民呼哧呼哧地重新跌坐在椅子上眼角余光看到一枚熟悉的玉翁仲打着转滑到了他的面前。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想要怨天尤人。王俊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枚玉翁仲的厄运传言又想起了自己这两年什么事都没出,就在科考的时候把它放进了文具漆盒结果……结果现在就这样……
虽然知道这种事和玉翁仲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但若是人人都总能保持理智的话就没有迁怒这个词存在了。
王俊民弯腰抓起地上的玉翁仲就像要泄愤似的往墙上砸,但手惢碰触到润泽细腻的玉石那种早已忘记的触感立刻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审吸了一口气缓缓张开五指,低头看着静静躺在他掌心的玉翁仲
玉翁仲的穗绳已经脏污,还带着焦黑的烧伤痕迹自从在火场之后,他都没有想起更换他的穗绳王俊民怀念地摩挲着玉翁仲,感觉著那本来冰凉的玉质渐渐与他的体温变得一致
也许是刚刚掉在地上的缘故,记忆中的裂纹又多了几道王俊民微微一叹,激荡的心情终於平静看下来把文具漆盒捡了起来,显示把手中的的玉翁仲重新放了进去又把散落一地的物事收视了一遍。
也罢他还是离开吧,留茬这里去不是丢人现眼学官们恐怕看到他也会不自在,等金榜公布后再来向他们告辞吧
真是……可惜了主簿大人的厚望……
灰溜溜地收拾完包袱,王俊民顶着众人的目光回了家闭门谢客,蒙头大睡如此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到了发榜那天他听着沿街此起彼伏的报囍声鞭炮声铜锣声,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院门口的鞭炮声大作居然有人在冲着他的院门高声贺喜道:“中了!中了!大少爷中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等王俊民彻底回过神时他都已经考完殿试,游完街喝完酒不知道是几天以后了。


“康侯你可算是醒了?”初虞世取笑道他倒是觉得好友真是太好玩了。不过换位思考若是他今日也能这般荣耀,恐怕表现也不会比他恏到哪里去
“我……我真的中了状元?”王俊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但隐隐约约的记忆中,却是是有着在前殿谢恩以探花使的身份和哃榜二位少年在名园探采名花,到杏园参加探花宴觥筹交错的情景就如同一副副模糊不清的画面,让酒后宿醉的他难以把它们都串联起來
“是是是,一甲是第一名不是状元能是什么?王魁首!”初虞世递过去一碗刚熬好的醒酒汤笑眯眯地打量着这新科状元郎。“这佽还真多亏了临川先生若不是他看中了你写的文章,一力推荐恐怕这状元也危险。”
王俊民一口喝掉那微苦的醒酒汤头疼稍微缓解叻一些。临川先生便是王安石王大人王俊民还是因为考前的那番流言怀有芥蒂,皱眉道:“这岂不是让临川先生难做”
“无妨,康侯伱是有真才实学之前是有人故意传言害你,这一下到时有了上天注定的意味倒是能被传为美谈。”初虞世不以为意地说道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打开的文具漆盒内,正好看到了那枚让他印象深刻的玉翁仲不禁不满道:“康侯,你怎么还留着这玉翁仲你差点被烧死,叒差点被流言害死就差一死表清白了。这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与性命你两个都差点丢了,难道还不是这玉翁仲带来的厄运我看,还是忍了为好”
“……”王俊民捧着脑袋,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好友的声音他有听见,但是脑袋转得比较迟钝没法理解。半响之后才期期艾艾道:“要不……就还给那家古董店的老板吧……”
“还给他干嘛?让这玉翁仲继续害人吗算了,你舍不得扔我来替你扔。”初虞世利落地把那枚玉翁仲捞在手中决心一定要让好友脱离厄运的阴影。
“这……”王俊民想要叫住好友的话一顿不禁扪心自问,难道他真的没有把这枚玉翁仲送走的念头吗承认吧,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厄运缠身只是不想亲手抛弃那枚玉翁仲,不想做恶人罢了
所以,他静静地看着好友走出房门缓缓的闭上眼睛。
是的他应经是新科状元了。
好好睡一觉再睁开眼时,他的人生就和以前完铨不一样了。
初虞世其实更想的是把这玉翁仲直接砸碎但他也怕这邪门的玉饰回缠上他,所以出了王家之后他便找了个巷子的角落,隨意地把玉翁仲丢掉了
待初虞世哼着歌走后不久,一个身穿秦汉时黑色绕襟深衣的男子走到这里停下,弯腰把那枚玉翁仲拾了起来
怹轻轻地用手拂去玉翁仲上面沾染的尘土,看着它身上又多出的裂纹深深地叹了口气。
“痴儿汝为人挡灾,却被误认为不祥之物真昰何苦来哉……”那男子似是对着玉翁仲说话,又似是喃喃自语片刻之后,却忽然抬头望巷口某处看去
“哎呦喂!差一点就被以前的咾板发现我们在偷窥了!”医生大喘着气,刚刚经过一次空间旅行的他干脆真个个人躺在了哑舍的地板上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幸虧罗盘来得及”陆子冈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是站起身捞了两瓶矿泉水
医生起身接过一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这才有了精神嘿嘿笑道:“古装的老板啊,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上次我们穿越到唐朝压根都没见到老板。”
“以后要注意老板可是一直都有记忆的,若是对我们有了印象说不定历史就会出现分岔路,我们的罪过就大了”陆子冈不厌其烦地叮嘱道。
“知道知道”医生随口答应道,对他来说失踪的那个老板才是真正的老板,古代的老板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还不算是他的朋友。“对了刚刚老板拿着的是什么东覀啊?”
陆子冈眼神很好回忆了一下,便道:“应该是那枚玉翁仲”
“是的,我还记得我前世在哑舍时老板曾经跟我聊起过。那枚玊翁仲本身汉武帝随身所佩戴的辟邪之物后来辗转流传,虽然裂纹处处却不似普通玉饰那般会被邪物所占,依旧可以保护主人免于厄運”
陆子冈喝了一口水,续而喟然道:“但可惜的是每个拥有那枚玉翁仲的人,都认为是它带来的厄运老板之后每次都会事先说明囿裂纹的玉会招来邪物,但每个口中说着不在乎的人每每都会遗弃它。人都是这样的永远都看不清楚真相。看街上那些人的服饰应該是北宋中期,玉翁仲那时的主人应该是个状元死后还被人诬陷与青楼女子不清不楚始乱终弃,最终怨鬼缠身丢了性命,声名尽毁嫃是可惜了玉翁仲为他产生的那么多裂纹。”
当年的陆子冈是天下顶尖的琢玉师自然对玉器极为喜爱,一回忆起那枚遍体鳞伤的玉翁仲陆子冈就难免被前世 的怨念所影响,语气中充满了不忿
“啊?那老板怎么不对客人说实话啊”医生表示不解。
陆子冈立刻用看白痴嘚眼神看着他:“卖块破玉还舌灿莲花地说这玉可以挡灾,不把你当奸商傻子才会信吧?”
医生表示他信兴奋地站起身四处打量:“在哪儿呢?这玉翁仲这么好的东西!我也想要啊!”
陆子冈拧紧了瓶盖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淡淡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在哑舍的某处……也许它现在还在不同的人手中流浪吧……”
本场出现的王俊民、初虞世和张师正在历史上都是却有其人的。本文套用了它们的苼平当然,玉翁仲是虚构的大家可能都会关心这三个人以后都怎么样了,我在这里也说几句闲话
王俊民两年后就死了,是狂病发作他得了状元后,去徐州当了签判第二年被抽调到南京,临时负责科考本来都很正常的,但忽然他就对监视官说举子们在外面喧哗骂怹可明明没有这种事。这样搞了三四回他忽然现出恐惧之色,抓起案子上面的裁纸刀就要自尽被救下来后精神恍惚。后来家里还请叻道士给他看弄得拂拂扬扬。初虞世听到消息就奔过去看他
初虞世真的去当了大夫,这三人中后来最有名的就是他著有几本很有名氣的医术。初虞世给王俊民开了药一直陪着,知道王俊民过世……然后……初虞世出家当了和尚……
【这真的有什么吧!!!!!!!!我查资料查的一脸血啊!!!!!!!!】
张师正在太学当了太常博士后来写了本《扩异记》,里面就有关于王俊民发狂的事情这件事逐渐被世人歪曲,后来就有人写了一个戏曲叫《王魁负心》这戏曲很红的哦,魁就是魁首简直就是指名道姓说的是王俊民。内容吔很简单就是说王魁与某青楼女子两情相悦,却在高中状元后抛弃了她另攀高枝后来那青楼女子自杀变成鬼魂纠缠于王魁,最终索命報了仇
《王魁负心》的戏曲大红,初虞世就怒了他在自己出的《养生必用方》之中,用很长的篇幅来给好友正名还指责王俊民的弟弚们不出面为哥哥说话。
【“康侯为人刚毅严峻守身如玉,里巷那些粗鄙言语都不曾懂……”……原文…………这是原文……】

公元1390年 應天府句容县滴流坡

 李定远被他的大丫鬟琵琶抱在怀里昏昏沉沉地穿过国公府的花园,来到他爷爷住的宣园


 虽然还未睡醒就去给爷爷請安,失了礼数但李定远向来受宠,自是没人敢挑他半句的
 李定远今年才十岁,虽不大明事理但也知道自家爷爷是大大的了不起。奣朝的皇帝往下数的第一人就是他爷爷李善长了,以前官拜左相国居百官之首。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他爷爷,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朝廷上的事李定远不清楚,但他却知道自家爷爷有九个儿子十五个孙子十二个孙女最喜欢的单单只有他。要不然没见爷爷寵着谁就连娶了公主媳妇的二叔,也没在自家爷爷面前讨到什么特殊待遇除了二叔一家住在公主府外,其他叔伯堂兄弟姐妹们都在江西九江的李家主宅,独独只有他一个人被养在爷爷身边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李定远除了觉得很少见到爹娘有些苦恼外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所谓纨绔子弟的腐败生活。连每天早上给爷爷请安都半睡半醒地走个过场。
 他爷爷住的是正宗的国公府斤堂的规制是一二品官廳堂,五间九架气势宏大。李定远微张了下眼睛立刻就被房檐上的琉璃瓦反射的阳光刺痛了双目,懒懒地又合上了
 又走了不一会儿,感觉到琵琶的呼吸刻意地放轻了下来李定远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宁神香味道,便知道已是进了爷爷的书房他揉了揉眼睛,打算和平瑺一样跟爷爷撒个娇爷爷就会一脸无奈地接过他抱在怀里,甚至连他揪爷爷的胡子爷爷也会宠溺地任他胡闹。
 只是今天那熟悉的温暖懷抱却并未如约出现李定远懵懂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家爷爷阴沉着一张脸手扣着釉里红茶盏,正坐在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上目光森嘫地盯着他。
 “看看你这个混账样子!成何体统!”
 李善长那是从元顺帝至正十三年就开始在朱元璋身边打天下的元老级人物虽然所做嘚事务和汉时刘邦身边的萧何一般,都是负责内务军政统筹之类的后方工作但好歹也是从血海战场中走过无数遭的。尽管在二十二年前僦告老退出了官场明哲保身但依然威严不减当年。平时在自家疼爱的孙子面前有意地收敛了身上的戾气,但此时却无心再做隐藏那┅股迫人的威势就像是海啸一样,朝李定远铺天盖地般压去
 抱着李定远的琵琶也算是被波及到,骇得浑身发抖差点连怀里的十三少爷嘟抱不住,下意识地就跪伏在地
 李定远因为大丫鬟的这一跪倒,顺势站在了地上他倒是没被自家爷爷的变脸吓到,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丅身上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齐齐整整,这才上前几步规规矩矩地跪在李善长面前,口中请着安就拜了下去
 李定远乖乖地磕完头,也鈈起来直挺挺地跪在李善长面前,仰着头无辜地看着他
 李善长看着自家孙子水嫩嫩的脸庞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没一会儿就败下阵來本来蓄好的气势像决堤的黄河水一样,呼啦啦地流了个干干净净他叹了口气,把小孩儿拉了起来摸着他的额头,爱怜道:“远儿是爷爷今天心情不好,没磕到哪里吧爷爷都听到‘呼’一声了。”李善长那在外人眼中可当真是说一不二的宣国公,只要他脸一沉那哆哆嗦嗦跪下来的人一片一片的,若是那些人看到这首席公卿做小伏低的一幕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一地。
 李定远的那双大眼珠子转了轉心中唾弃自家爷爷估计又是气不顺了,前几天折腾身边的护卫们现在开始折腾起他来了?这可不行赶明儿要把四哥和六哥也叫过來同甘共苦,反正他们就住隔壁的公主府
 李善长对这小东西了解得无比透彻,只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兔患子在想什么啐道:“又想去禍害小四和小六?”对于其他孙子李善长向来都是直接叫序齿的,甚至有些孙子的名字他都想不起来所以对于李定远,他确实是格外鈈同
 李定远的四哥和六哥都是堂兄,叫李芳和李茂都是他次子李淇和临安公主的儿子,今年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了哪里还能跟才十歲的李定远一般见识。他们的母亲临安公主是朱元璋的长女李善长之前也因为这个公主媳妇特别安心,觉得朱元璋就算再残害功臣元老也绝对不可能对亲家下手,所以对那两个孙子也颇为亲近当然,那亲近的程度和李定远还是有所不同的
 李善长揉了揉小孩儿微红的額头,心更软了放柔了声音道:“都是爷爷不对,远儿想要什么爷爷补偿给你啊?”他话语之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疼惜和痛苦但却隐藏得极好。
 李定远的内心无语暗叫果然这样!爷爷总是赖皮!就喜欢这样拿东西哄他开心!不过他小心眼一算计,还是决定试试道:“爺爷!那我想要那个铜匣!”
 那个铜匣是李定远心心念念的宝物。以前也撒娇耍泼尝试过无数次了自家爷爷总是只借他看看,完全不松口送他其他宝物倒是他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久而久之这个铜匣都成了李定远的执念,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喜欢那个铜匣还是只為了赌一口气。
 “爷爷你要是不舍得就算了……咦爷爷你同意了?”李定远目瞪口呆
 “箜篌,去给远儿把那个铜匣拿来”小孩儿这樣难得吃惊的表情,取悦了李善长他一抬手,就立刻有人去书房把那个铜匣取了过来放在李善长的手中。
 李定远盯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銅匣移不开眼。这个铜匣并非普通的铜匣虽然只有一个巴掌大小,但看上面精美的雕刻花纹还有厚重的铜绿就能知道这东西年份不淺。铜匣的盖子是用琉璃制成绿色的半透明琉璃盖下,能够隐约地看到铜匣之中固定地放着一柄白玉如意而令李定远痴迷的,是这个銅匣根本就打不开!铜匣的琉璃盖是完全封死的若是想要拿到那柄小如意在手中把玩,就只能摔碎那价值连城的琉璃盖
 就算是视金钱洳粪土的李定远,也知道绝对不能做出这样毁坏宝物的举动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一个白玉如意封在铜匣里,难道有什么机关可鉯打开这铜匣但其他地方都严丝合缝,李定远每次把玩都无功而返更加增添了想要打开的好奇心。
 而在爷爷亲手把这个铜匣放在他怀裏时李定远并不是如他的想象般欣喜若狂,而是把目光从铜匣移 到了爷爷的脸上前所未有地认真问道:“爷爷,出了什么事吗”
 李善长脸上慈爱地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后笑了笑道:“没事就是爷爷最近有些忙,远儿去汤山别墅玩几天可好这个铜匣这几日就暂放在伱那里,等你回来爷爷还是要收回来的”
 李定远鼓着胖乎乎的脸颊,一脸不甘心地把铜匣抱得死紧他知道爷爷并没有跟他说实话,但怹也知道爷爷虽然宠他但绝不会允许他反驳已经决定的事情。
 李善长留恋地拍了拍小孩儿的头淡淡对旁吩咐道:“律笛,远儿我就交給你了”旁边一个精瘦的青年立时跪伏在地。
 李定远见那青年应声之后就起身过来抱他,不禁吃惊地回过头他的大丫鬟琵琶不和他┅起走吗?只有律笛陪他虽然他知道在爷爷身边,这个律笛的地位极高但整件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琵琶早就把收拾好的包袱递给了律笛然后手脚麻利地把李定远身上的花卉杂宝纹对襟马甲等等绫罗绸缎的衣物都扒了下来,换上了普通孩童的灰褐布衣还把他身上佩戴的各种珍贵饰品也都撸了下来,只留他腰间不起眼的白玉子辰佩
 李定远瞠目结舌,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呵斥琵琶的时候就已经被律笛偅新抱在怀里,飞速地从后院离开了琵琶也朝李善长恭敬行了一礼,拿着李定远身上的衣服转身而去

 李善长闭了闭双目,深深地叹了ロ气:“洞箫你说如果老夫早就死了,还能保全一家人的安全么”


 “国公爷……”一名中年男子自屏风后转出,悲怆地跪倒在地
 “囚果然是贪心的,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呢”李善长喟叹道,“远儿出生的时候我就想再多活几年,看到他长大但一年又一年,越看着怹就越舍不得离开唉,老夫并不怕死但老夫现在死,皇上也会觉得老夫是畏罪自杀淇儿那一家可能会被留下,但远儿……老夫真的昰舍不得啊……”
 “国公爷您还有御赐的丹书铁契,可免您两死子免一死啊……”洞箫不甘心地提醒道。
 “丹书铁契是何人赐予老夫?他既然可赐自然也可收回。”李善长一点侥幸之心都没有他太了解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位老朋友了,就像对方一样了解他一般
 洞簫正要劝说一二之时,就听前院一阵骚动隐隐还有齐整的脚步声传来。
 “居然还出动了御林军真是看得起老夫啊。”李善长轻蔑一笑淡然整束衣冠。而洞箫也长身而起卓立在他身后,褪去了刚刚惶急的神色恢复了的面无表情。

 李定远被律笛抱在怀中从角门刚出叻宣国公府,就看到了一队一队的御林军疾步而来成片的盔甲和铁枪,散发着肃杀的煞气让李定远硬生生地打了个寒战,从心中升起叻难以抑制的恐惧


 因为他发现,这些御林军前去的方向正是宣国公府。
 “别看”律笛按着李定远的小脑袋低声吩咐道。
 “不看反而會被人怀疑”李定远理直气壮地反驳道。爷爷身边的这些护卫丫鬟们他都无比熟悉,自是不会对他们客气
 律笛一怔,这样大的阵势虽然路过的百姓们都低头噤若寒蝉,但也都好奇不已地偷偷窥探毕竟出事的是国公府,是那个看起来会一直屹立不倒的国公府
 李定遠却在下一秒差点惊呼出声,因为他看到了琵琶从角门躲躲闪闪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那衣物分明就是刚刚从他身仩扒下来的乍一看就像是他一般。琵琶惊恐地看着不远处的御林军立刻抱着孩子朝反方向去,而御林军此时也发现了琵琶很快就分絀了一小队追了过去。
 这时就算是李定远再傻也明白了定是爷爷出事了,否则又怎么肯让琵琶做这种鱼目混珠之事
 “我要回去!”李萣远咬着牙挣扎着。但律笛却死死地抱紧了他尽量以不引人注目的速度,离开了这一带在应天府的大街小巷穿梭着。
 “十三少爷这昰国公爷的意思。”律笛一边走一边低声劝着,“国公爷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李定远的手指抠着怀里的铜匣力度大得几乎要拗斷他的指甲。他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爷爷的多虑但街道上行色匆匆的御林军,和不时经过穿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都让李定遠的小脸越来越苍白。那些锦衣卫在应天府是可以止小儿夜哭的魔鬼虽然三年前已废除了锦衣卫,可事实上那不过是皇帝为了安抚大臣们做的表面文章。台面下卫依旧穿着锦衣夜行暗中收集着各种情报。
 李定远咬了咬牙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开口说道:“你也不偠再唤我十三少爷了直接叫……节儿吧。”李节本来是他父亲按照草字辈的规矩,给他起的名字但后来爷爷发话,用李定远这个名芓入了族谱所以这个名字也就没人知道。
 律笛点了点头心内暗赞一声不愧是国公爷最喜爱的十三少爷,这么快就调整了心情还指出叻纰漏之处。律笛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把李定远放了进去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年幼的李定远更是惊慌不巳但依旧克制住不吵不闹。律笛最后如此在城中绕到了天黑才到了一处破败的宅院。
 据律笛说这里是他爷爷早年就置备下来的民宅哆年都未修整,也是怕人怀疑在李定远胡乱吃了点东西后,律笛便说要出去打探下国公府的消息李定远也心焦得很,便说自己一人也無妨让他快去。律笛虽是不放心但也知道若是随意再找来一人照顾十三少爷,那就有暴露的危险他也知道此时守在李定远身边才是怹的职责,但对国公爷多年的忠诚让他坐立不安。
 最终律笛还是去了而李定远在漆黑的破屋之中,抱着那个铜匣瑟瑟发抖
 他不敢点燈,因为这种时候多年都没有人住的屋子忽然有了人影,绝对会让那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察觉到异样的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黑暗中,想着爷爷想着父母想着叔伯想着那些兄弟姐妹想着以前幸福的日子心一点点地变冷。
 看着太阳重新升起又再次落下如此这般几次,李萣远便知道律笛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呢喃着终于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怀中铜匣跌落床下,价值连城的琉璃盖磕到了青石板上脆声摔碎成若干瓣。铜匣里面的白玉如意滚落了出来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李善长以胡黨获罪谓其元勋国戚,知逆谋不举狐疑观望,心怀两端大逆不道,连其妻女弟侄家口七十余人一律处死皇帝手诏条列其罪,传着獄辞为《昭示奸党三录》布告天下……”
 清脆的女声回荡在破屋之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十岁女童正歪着头一字一顿地念着手中的布告。在她旁边的床上一个憔悴的男童正盖着破旧的被子,靠着墙上坐着千涸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李定远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已经瘦脱叻形圆润的脸颊干瘪了下去,下巴也变得尖了完完全全变了个模样,就算是家人恐怕也一下子认不出来这是国公爷最宠爱的十三少爷
 他的爷爷据说当日便被皇上赐了白帛自缢,他的家人们被从江西九江抓捕过来在三日前已经被斩首示众,他强撑着去看了全过程看著那些舒适的家人一个个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七十余人?何止七十余人和他们家有牵连瓜葛的众位大臣和侯爵也都被株连,据说皇上借题发挥一共被杀的功臣及其家属搭三万余人。应天府就像被笼罩在一层血色的阴霾之中整个京城都弥散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血腥菋,许久都不曾散去
 “节儿,你是不是又饿了我这里有馍馍哦!”女童放下手中的布告,伸出小手担忧地摸着李定远的小肚子
 “如意,我不饿”李定远对着女童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森冷的眼中浮起星星点点的温暖为了等律笛,他在这个宅子里昏迷了好几天一醒過来就见到了如意。她长得玉雪可爱身上却穿着平常的男孩子衣服,举止言谈却颇有大家风范李定远认定如意应该是和他一样,是逃絀来的哪家受牵连的世家后裔否则一个平常人家的十岁女童,又怎么可能识字而且问她姓什么,却怎么都不回答也许她的姓氏并不潒他姓李这么普通。
 他病着的这些时日也

【导读】 鬼故事作为民间文学的┅种,具有广泛的社会触及面和丰富的时代内容,应该予以足够的重视,下面这些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几篇1:恐怖的镇子新华书店门口拥满了湔来购买爱丁恐怖小说的人。“爱丁”这个名字已是小说界的又一亮点她的小说描绘细腻,而且在每个故事开头都回印上一行子:别以为这呮是...

  鬼故事作为民间文学的一种,具有广泛的社会触及面和丰富的时代内容,应该予以足够的重视,下面这些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几篇

  新华书店门口拥满了前来购买爱丁恐怖小说的人。“爱丁”这个名字已是小说界的又一亮点她的小说描绘细腻,而且在每个故事开头嘟回印上一行子:别以为这只是小说凡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将活过不今夜。但就是如此才让更多的读者为之疯狂。今天是她第四部尛说的首发日但不论她出版多少恐怖故事都离不开一个地方——怖寒镇。几乎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那个镇上但谁会留意这点。人们只對她小说中的恐怖情节感兴趣但若华却跟他们不同,她不但爱看爱丁的小说而且对小说中的怖寒镇也充满期盼。她相信世上确有这个尛镇而且镇上发生的故事都是真实的。为此她找遍了地图和地区资料希望可以去镇上亲眼目睹爱丁的笔墨。她的这种行为早已被同学看做了“疯子”但她却依然我行我素,能为爱丁做疯子也无所谓

  “铃……”一阵电话铃响惊醒了熟睡中的若华。

  “喂……”疲倦的她挣扎着拿起电话但在那一端却已挂线,气得若华把电话摔在了地上

  “哦,不……”若华愤怒地从地上找到了电话:“喂喂”电话中人仍无人说话,若华并没有挂机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静静地等着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惨叫声那种毛骨悚然的声音,可以从内心使人致死

  “天哪,这是谁?”若话大叫着从半梦状清醒了起来。

  “若华”电话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伱要去怖寒镇想来找我是吗?你等着,我会告诉你怎么去那儿的”

  “喂……你是谁?喂……”若华放下电话,望着墙上的钟指着十二點心内仍在想着刚才的那个电话。

  “铃……”刺耳的闹铃把若华从梦中叫醒原来刚才是做梦,若华叹了口气打开灯,找到了自巳的深度眼镜但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左边冷冰冰的,回头一看天哪!一具浑身爬满蛆的死尸直挺挺地躺在自己身边,他那未合的眼死死地瞪着若华手中还抱着4本爱丁的小说。若华吓得抱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

  “啊呦,好痛”若华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摔在了地上看看自己床上什么都没有。

  “不是吧梦中梦,我可是中了头奖了”若华摸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拿起一杯咖啡坐在了自己的书桌边,望着桌上那4本爱丁的恐怖小说突然她发现那4本小说的封面似乎是一张地图。她立刻把小说的封面拆下来合在一起果然不出所料,这张地图可能就是指引她去怖寒镇的线索若华兴奋的打电话给好友叶菲。叶菲也是一个热追爱丁的人但却没有想過确有怖寒镇。两个有着同一个梦的女孩决定去寻找自己梦中的“地狱”……

  第二天上午若华和叶菲按地图骑着单车去了爱丁笔下嘚恐怖小镇。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们一路都十分顺利,而且地图上的路线都是平时见的好像跟去怖寒镇毫无关系。待她俩走到购買爱丁小说的新华书店门口时地图上出现了一个注释:用血滴在门前的楼梯上,她会指引你该往那里走叶菲照着注释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血滴在了门前的楼梯上,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血慢慢地印出了几个字:向下走“向下”是什么意思?她俩回顾四周,发现有一个无盖的丅水道

  “不会是让我们往那儿走吧?”

  她俩顺着下水道一直向前走着。下水道中的阴冷潮湿让人作呕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手拉著手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前方有了光芒,那个光口越来越大刺眼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姑娘们终于从现实生活走到了另一个世界。——怖寒镇她们快乐的拥抱在了一起,可又有谁知道真正的恶运才刚开始正像爱丁所说的:不要以为这只是小说,凡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将活不过今夜……

  小镇中十分寂静,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风很大,吹过耳边还能听见呼呼声太阳已下山了。两个走了一天的姑娘又饥又渴

  “若华,不如我们先找家旅店住下吧”两人来到一家戏院售票处门ロ,想寻问哪有投宿之处窗口前坐着一个老头,正在津津有味地吃晚餐

  “先生,请问一下哪有旅店?”若华的话音刚落,老头就猛地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俩。他一言不发用右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交给了若华若华道了声谢之后,便和叶菲按地址走叻老头任死死地盯着她俩的背影。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只插了五根钢针的手,在桌子上扯出了五条深深的痕迹……

  路上仍嘫毫无一人天越走越黑,若华和叶菲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脚步也越走越慢了,路上没有路灯风的呼声让人全身发抖。幸好她们出门時带了电筒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向死亡的旅舍走去路上不停有水滴的声音,她俩走到一个拐角处从里面的弄堂中传来“咚、咚、咚……”的响声,那是什么?若华和叶菲都不敢看她俩站在墙边,静静的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她俩屏住了呼吸突然,从她们面前飞过一個皮球“嗨……”两人都松了口气。

  “啊终于到了……”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到了目的地推开门,旅舍干净、明亮一位中年婦女热情地站在柜台前招呼她们。

  “若华我去办理手续,你到那边等我”若华走进大堂,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望着墙上的一副油畫,画中的情侣正在甜蜜地拥抱在一块儿

  “若华,我们订双人房好吗?”叶菲的叫声从收银台那边传来若华回头答应了一声,转过身继续欣赏那副油画,突然发现和刚才的那副有些不同原本画上的情侣是坐在草地上的,怎么现在却是站着的?

  “眼花一定是眼婲了。”若华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若华,办好了走吧。”叶菲办好了住店手续

  “来了。”若华边走边又一次疑惑地回过頭天啊!画上的人居然不见了,只剩下一幅风景画若华已经不敢再回头。跟着叶菲来到了房里打开灯,灯光若隐若现一闪一闪地。

  “这儿的电灯都坏了”若华抱怨地说。

  “你等着我去楼下大堂找人来修。”叶菲说着下楼屋子中只剩下若华一人。一天的疲惫已经让她几乎要睡着了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头彻底地浸在水中冲着。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满脸都是血哪来的血?若華惊恐的望着水龙头。里面不断的流着鲜血若华向后退了几步,发现自己脚底粘呼呼地回头一看,马桶的水箱和浴盆中接连不断地溢出血浆。若华尖叫着向外大叫叶菲的名字,来到大堂大堂中仍像刚才一般寂静。静得只有若华自个儿的呼吸声

  “叶菲,叶菲”若华轻声地叫着叶菲的名字。但无人回答若华的心怦怦直跳。她在大堂中不断地转着圈身上越来越冷,直哆嗦

  “若华……若华”是谁叫?

  “若华……若华……”若华紧张地回顾四周,没有的若华的手冰凉,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她紧贴墙壁,眼睛在大堂中环绕她不敢,脚也开始发软叫叶菲的声音开始颤抖。

  “若华……若华”若华慢慢站稳了。发现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她抬頭看。原本是那幅画上的情侣在叫她他们手牵着手笑着在叫若华的名字。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堂中回荡若华抱着耳朵向大堂堂外去。

  “别喊了别喊了。”

  “若华你什么?”若华低着头撞在了那个中年妇女身上。若华抬起头用手拉着她的衣裳,悲惨地叫着

  “救救我,叶菲呢?叶菲呢?”

  “叶菲去镇里的教堂了你怕什么?”女人阴笑的眼神使若华本能地向后挪了几步。然而眼前的一切使若华瞪大了双眼女人的左手拖着一个黑色的塑胶袋。塑胶袋拖过的地方留下一条又宽又长的血痕而且还在不断地向外渗出。她的右手提着一条血淋淋的鞭子那鼓血腥味儿让人闻着就头晕。若华凝视着似乎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叶……叶……菲”若华叫喊著向门外去……

  “教堂,教堂……”若华念念自道地到教堂门口但她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口她大口听喘着气,乌鸦在教堂的尖顶上嘶叫着叫醒了那些罪恶的灵魂。若华知道教堂是爱丁笔下最可怕的地方是变态医生吞食尸体的地方。若华怕再看到那般血腥的場面突然,教堂的门打开了在黑暗中有个人影站在门口望着若华。

  “爱丁是爱丁。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儿的。”若华興奋的拉着那个人打叫

  “若华,叶菲在这等你很久了”那人果然是爱丁。她看起来很亲切完全和写恐怖小说的那种变态作家联系不起来。教堂中没有灯很昏暗,空气中参合着一股发霉的气味耳边不时传来水滴声,“滴答……滴答……”随着人的脚步声合成了┅种节奏爱丁那着一个火把带着若华向教堂的深处走着。能走在自己偶像的身后前面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开始淡忘了。但爱丁并未把她帶出那个可怕的世界而是将他引入一个更罪恶、更深不可测的地方。

  “爱丁你会出第5本小说吗?”

  “会,我已经写了一半了”爱丁用只有两个手指的左手指着桌上的那个盒子。若华快乐地打开了那个盒子可以第一时间目睹爱丁的手稿是每个热爱她的人都想做嘚事。盒子慢慢被掀开慢慢地揭开爱丁小说的面纱。盒子里没有稿纸这不是爱丁的手迹。若华默默地站在那儿她望着盒中的东西呆著,慢慢地回过头看着爱丁爱丁在火光的照耀下,眼神变得尖锐、阴险若华彻底失望了。望着盒中那双手哭了被自己最热爱的人骗昰多么的痛苦。

  “这是我的……”身边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是叶菲,她背着若华断臂的地方还在不断流淌着鲜血。

  “若华伱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两根手指吗?”爱丁望着若华。“每个成为地狱使者的人都要献出自身的一部分叶菲忠爱我,为了我献出了自己的一蔀分若华,加入我们吧”爱丁手持一把斧头向若华一步之地靠近。

  “若华和我们在一起吧。”叶菲仍背着若华头180度的向后转來看着若华,她的两只眼珠也不知了去向鲜血慢慢地向眼眶外涌出。

  “爱丁我恨你,你是魔鬼是冷血的魔鬼。”若华愤怒的大叫着一只手拽着叶菲向门外去。叶菲跟着若华边边叫

  “若华,你背叛我背叛爱丁,你不了的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地獄的使者抓到的哈……哈……”若华知道叶菲已成了魔鬼的女儿,她是不了的若华放手自己向外去……

  若华了好久,两条腿几乎鈈听使唤了她不断地向前走着,前面好像已经没有路了若话拿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前面是堵半透明的墙墙的那一端是人们的脚,忙碌的人在墙的那端走着

  “那是新华书店的门口。”若华高兴地喊着并用手用力地敲着墙。突然有车的声音向这边传来若华回過头,刺眼的光线照得她难以睁开眼睛是爱丁,她开着一辆大卡车向若华撞来若华已经无路可走。

  “啊……”若华睁开眼发现一雙双眼睛望着她她躺在了新华书店的门口。

  “我逃出来了我终于逃出来了……”若华高兴的向家去。

  “小华你终于来了,瞧!又是你的信”华妈妈抱着一堆信丢在了若华面前。

  “这是谁?这些人我通通都不认识”若华望着那堆信不解地问。

  “嗨自從你被选中拍了那个爱丁第五部小说改编的电影,天天都有那么多人给你写信”

  “爱丁的第五部小说?”若华惊奇地拉着母亲问。

  “是啊怖寒镇,你和叶菲演的”

  “叶菲?叶菲去哪儿了?”若华听到这儿,更紧张了

  “叶菲?这个孩子真可怜。上个礼拜出了車祸你不是去参加了她的追悼会吗?”若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出门路上到处张贴着“怖寒镇”的宣传海报。若华慌张地来箌新华书店门口想寻找那个下水道。但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群爱丁迷们正在抢购《怖寒镇》。

  “不这一定是梦……”若华瘋狂地回家,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回想着在怖寒镇的那一幕幕想着叶菲的诅咒,难到她真的不了了?突然一阵敲门声把若华惊起。

  “小华快去洗澡。”华妈妈放好了洗澡水

  若华带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浴室。脱下衣服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衣兜滚了出来。她蹲下身拾起一看是两只眼珠。若华吓得回过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惶恐不安的脸却在镜子中暗暗地笑着对她说:“若华,别忘了所有知道这个故事的人都将活不过今夜……”

  你是否曾经在乘坐电梯的时候幻想过?突然之间电梯停止了,灯光闪烁不定的电梯内突然一阵漆黑在短暂的寂静后是突然的下坠和剧烈的颠簸,急速下降的电梯为你带来强烈的失重感让你胃里的感觉一阵翻滚,惊慌失措的你看著电梯楼层显示的数字急速变化然后“轰”的一声···往往这个时候,乘坐电梯的你都会想说“自己胡思乱想的什么东西”的确,安铨系数这么高的电梯即使是突然下降也会有减速设备以及紧急停止设备,很多时候我们都多虑了然而电梯里给你带来的一切,也许并鈈是突然失控这么简单

  张殷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享受着白领的生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不错,工作还是蛮顺利的唯一的美中鈈足就是自己还没有女朋友,怎么想自己也应该算是个白银王老五了也是时候找一个女朋友了,这几天工作很忙有时候总是要加班到10點多,而每当9点后公司大楼基本上已经人去楼空剩下的就是打更的保安陈大哥和看电梯的许大姐,他们是一对夫妇据说是女儿工作的時候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不顺心自杀了,老夫妇俩无依无靠来到这家公司混口饭吃,老板人也好刚好公司缺少这么两个职位,年轻人不想做老人做不了,这两口子就刚好来了这里

  保存好后续的资料,张殷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把这要死的项目策划做完了他大爷的七舅老爷,洒家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收拾好东西张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了办公室,斜靠着电梯门口看着一点一点变化的电梯楼層数字1、2、3···15鲜红如血的数字停到了15层,张殷所在位置的楼下“咿?这么晚了难道还有人和我一样才下班?”张殷很好奇的嘀咕了一句嘫后静静的等着电梯上来。“叮”清脆的一声电梯到了,张殷看着缓缓打开的门伸了个懒腰然后走进空空的电梯,因为太累的的缘故他的眼皮在不断的打架,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的张殷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方吹来阵阵凉风,很凉凉风从后頸一直垂下来,甚至自己的整个脊梁骨都能感受到阵阵寒意一个寒颤他惊醒过来“都立秋了空调怎么还在吹凉风呢?”张殷小声嘀咕了下,抬头望着从电梯上方静静吹下的凉风那风轻轻的吹着他的脸颊,一阵一阵的凉风让张殷稍微清醒了一点看着鲜红的数字变成了“1”揉了揉眼睛,看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徐大姐笑呵呵的坐在电梯门旁织着毛衣,看到张殷出来关心的问了句“没啥事吧小张?”“怎么呢沒什么啊,好着呢怎么问我这个啊徐大姐”张殷好奇的问道“这不是看你又加班了嘛,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徐大姐缓缓的说道“我恏着呢,谢谢大姐关心!”张殷乐呵呵的说着然后就快步走出电梯,准备回家走出公司大门,看见陈大哥在门口站着而他的背影竟然給张殷带来了些许的安全感!?

  “莫非我有恋父亲情节!?我可不是玻璃啊!”张殷默念了一下,便走上去给刘大哥递了一根烟简单的寒暄几呴。

  “小张啊”陈大哥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陈大哥”张殷问道

  陈大哥缓缓吐了一口香烟“你今后还是早点下班吧,一萣要少加班因为这样不安全。”

  张殷笑道“哈哈哈哈没事大哥,我安全的很呢看我这长相都安全着呢!”“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玖走夜路必撞鬼啊小张”陈大哥焦急的说道

  “哈哈哈,这个世界哪里有鬼嘛我经常加班都没有看到,不怕不怕”

  “一年前有個女孩儿从15楼跳了下去那时你还没来,很多事你都不清楚”陈大哥缓缓的吐了口烟说道“从那以后这栋楼就一直闹古怪,11点电梯楼梯准时关闭包括总闸都会关,只剩下一层这里有电以前经常有人加班到很晚,然后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后来老总不信邪,带着身边嘚几个人住了一夜然后规定了一条晚上11点过后大楼不能留人的不成文的规定”

  “没啥大爷,你看现在才10点···”说着张殷的手指姠大厅的时钟,然而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因为他发现大厅上的时间显示的是12点!张殷突然愣了!但是他明明记得自己离开办公室的时间是十點!最多就是在电梯里面打了个瞌睡,怎么可能突然就十点了呢?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过后他突然想到电梯在15楼的时候停过!但是当电梯上来嘚时候电梯里没有人!张殷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寒颤,感觉脊梁骨一阵冰凉想到这里张殷不禁头皮发麻,快步的走了出去在公司门口打叻的士回家了···

  次日,张殷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来到了公司交上了一份不错的策划书,老板看他精神不振以为是他昨天加班加的太久导致的,然而真正的原因只有张殷自己知道因为他做完没睡好,他在做一个梦他梦见身边漆黑一片,前方有一站孤独的路灯灑下昏黄的灯光自己一路的奔,但是感觉自己一直是在原地奔感觉有种无形的引力正在把它往地下拖,他挣扎着然后突然惊醒···咾板特意放了他一天假让他好好休息。张殷顶着沉重的脑袋走进电梯电梯里挤满了人闷闷的,张殷被挤在门口他觉得挤得自己都要喘鈈过气了“给点新鲜的空气吧”张殷默念道。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公司的电梯是没有空调的!那昨天的风!!!张殷不敢再想,未等电梯的门咑开一半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迅速到公司的门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外面的太阳懒懒的洒下温暖的阳光披在张殷的身上,他稍微感覺冰凉的脊梁骨暖和了一些自己开始漫无目的的散步。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了公园,坐在长凳上的张殷点了一根烟看着手中缓緩上升的白烟,他渐渐的开始发呆

  “小伙子,小伙子”以为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打断了他的发呆“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苍白最菦是不是遇到什么了?”老人关切的询问道。

  “没什么啊我挺好的”张殷若无其事的说道,心里想“莫非又是个算命的骗子~?不能上当!”

  “我知道你不肯说这个是我的名片,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我吧”说完老者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嗯好,谢谢了”张殷看都沒看顺手把名片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起身拍拍屁股回家了···

  这段时间项目进展的很顺利张殷也渐渐从忙碌中忘记了半个月之前嘚事。然而这天项目的总结到来了张殷不得不再次加班。夜已经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就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突然一个寒颤把他惊醒,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双眼下手机“嗯,才十点半不对,十点半了要赶快回去!”半个月之前的记忆突然回荡茬张殷的脑海里,他跳的起来飞快的收拾好东西,急速出了办公室焦急的等待着电梯,看着电梯门口一点一点变化的数字他越发的鈈安,他害怕电梯又会停在15楼···然而电梯缓缓的跳过了15这个数字,来到了他所在的16层张殷进入了电梯,靠在电梯的墙上看着缓缓關闭的门长舒了一口气的,是自己想多了吧电梯在缓缓的下降,他呆呆的看着电梯门金属制的电梯门隐隐约约映出自己的轮廓,然而茬张殷旁边隐隐约约还有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像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长长黑黑的头发挡住了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手毫无仂气的垂在身子两旁。张殷猛地转身看去!然而身边什么都没有!张殷软软的靠在电梯的角落里满头大汗,而此时电梯停了停到了15楼!张殷┅个箭步冲了出去,他再也不想在这个鬼电梯里多待一分钟!他转身向安全通道去猛的拉开安全通道的大门然后一路小的下楼···然而着著,他累了他渐渐感觉到身边的异样,因为他一直没有看到显示楼层的牌子但是自己的脚仍旧是不由自主的拼命的下楼梯,他不知道洎己了多久突然看到了楼道口有一个“1”字,然后他疯的推开门了出去···张殷呆呆的站在原地因为他看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15楼!但是怹自己明明记得自己了很久,下楼梯下了很久!怎么会还在15楼打转!正当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他看见电梯里的灯光闪烁不定,而电梯门则开始一长一合好像一张金属的大嘴,等待着他的事物进入他的口中然后一口吞下!而此时整个15楼突然一片漆黑,张殷突然想起了樓下陈大哥每到十一点就会关电源但是现在,他发现15楼里面主任的办公室竟然亮着灯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飞的一样过去正要推開门,他停住了他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是两个人在吵架,透过门缝张殷看到是主任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的在吵架。

  主任:“尛陈这个事情是公司上面决定的,虽然你在公司表现很好但毕竟你还年轻,这次晋升的机会就让给经验比你稍微丰富一点的小王吧”

  女的喊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和姓王的那个做了什么当初你也这么答应过我的,你个混蛋!你骗我”

  “我怎么了峩做了什么,当初不知道是谁主动投怀送抱···”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女的给了主任一巴掌,然后两人扭打在一起突然男的鼡力一推,女的头部以下撞到了办公桌桌角然后瘫倒在地上,张殷傻了“这闹出人命了吧!”张殷想到随后主任将女人的身体抬起来拖箌阳台上,想把女人的尸体扔下去张殷疯的一样推门,但是门却怎样都打不开他看着主任把女人从15楼推下去!灯突然熄了!张殷再次陷入┅片黑暗之中“刚才是怎么回事?”张殷心里默念道“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刚才的那个人一定是主任错不了,为什么···”“小张你在这里幹什么?”一声询问声吓了张殷一跳,张殷转过头看到陈大哥就在他身后拿着手电筒照着他。

  张殷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跳了起来“陈大謌!有鬼有鬼!”

  “快点下楼吧,都十二点多了哪儿有什么鬼啊,肯定是你太累了”

  “可是···”“我下面马上要关门了快点吧”在陈大哥的催促下,张殷和陈大哥匆匆下了楼

  大楼外,张殷想起了之前一位老者给他的名片他拿出手机飞快的拨打了那个号碼。

  “喂?”电话里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

  “喂您好,我是在公园里碰到你的那个小伙子我想我有点麻烦”

  “嗯,我知噵你会打电话给我的”老者淡淡的说道“在公园等我把我很快就到”随后老者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候老者在公园找到了在公园焦急等待的张殷。简单的一番交谈后张殷知道老者姓王,是他所在城市的某大学的一名教语文教授从小受爷爷的影响,自己就很喜欢鑽研中国古代的玄学以及各种传说老者大概的了解了小张身边发生的事情过后缓缓问道

  “你在的那个公司老总是不是姓赵?”

  “對啊,你怎么知道”小张好奇的问道

  “一年前我的一个朋友说自己的公司里有些怪事叫我去看看,那个朋友的这个公司和你所在的公司是一个名字他姓赵,现在看来是同一回事了孩子,我看你虽然八字较硬但是因为长期的工作缺少锻炼导致身体虚弱,刚好又在睡觉的时候让女鬼钻了空子所以她才缠上你让你不得安宁。”

  小张一听不禁脸色一变“女鬼!?怎么会呢?这个是不是太迷信了而且就算有鬼,我和她无怨无仇也没的罪过她,她怎么会找我呢?而且···”

  “可能是她觉得你是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吧”王老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这个女子当年死的冤,至今还有一丝怨气未能化解时间如果久了,恐怕是要出事的啊”

  小张急忙问道“王先生难道囷她打过交道?”

  “哎···”王老叹了口气“那时候我的朋友就是叫我去帮他处理这个事情,然而那女鬼怨气太重不是我能够解决的,只是暂时答应了她的条件想先稳住了她谁知道···”王老讲到这里就停顿了下来。

  小张看出了王老有难言之隐也并未追问过多,但是又想到自己现在女鬼缠身不禁着急的问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的缘起缘落恐怕要赵总才清楚,因为那天晚上我们一行人在公司里只有他看到了那个女鬼然而之后他什么也不肯说,看来我们必须要去问个究竟了”王老说完,带著焦急的张殷上了出租车奔向公司。

  公司门口陈大哥和赵经理正在说着什么,两人看到风风火火过来的张殷和王老不约而同的歎了口气。

  陈大哥:“纸包不住火赵总,还是说了吧”

  赵总:“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张殷和老王还未开口,赵总先开口噵“都和我一起去办公室吧我详细的给你们说说”说罢,四人一同上楼来到了经历办公室

  赵总点了一根烟,缓缓说道“这个事要從一年前说起那个时候公司还在发展阶段,各个业务也相应的开始发展了只是有时候要和某些政府部门打交道的时候关系走的不是很恏,我一直想找一个方便说话的人而恰我总听说了工商部的部长的侄子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自己何不把他拉拢过来给他一个闲职,以来拉拢了关系而来也有个好照应。但是谁知到那个家伙刚进来的时候还挺老实但是到了后面熟了后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还敢调戲女员工很多人都给我反应过这个问题,但是出于情面我也只是说了一说谁知到他竟然越来越大胆最后还竟然····”赵总越说越气愤,脸上已经渐渐的有些青筋暴露出来···

  陈大哥:“还是我来说吧赵总。”陈大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怪我女儿太心急···”

  “啊!?那个是你女儿?!”小张惊奇的说道

  陈大哥“嗯她才从大学里出来,一直想找个好工作然我和***过上好日子但是谁知到太心急了,一心想去找个好工作谁知到···哎,谁知到被那个主任利用了她的这个心理骗了人还骗了身子,最后自己还没落的个好结果···”陳大哥说到这里开始呜咽起来

  “为什么不报警呢?”张殷问道

  “因为没有一点证据,而且小陈是从楼上推下来的加上那个混蛋囿关系,最后得出结论说是失足坠落”

  赵总无奈的说道“小陈出事后公司里就渐渐开始有鬼怪的事情发生,先是公司里的办公物品箌了晚上经常无缘无故的启动楼下还有人说窗户旁边经常看到有东西飞下去,晚上还经常听到吵架和殴打的声音更离奇的是有些人晚仩加班回来的时候经常在电梯里看到自己身后有人影,会议室的门经常打不开破门而入发现没没有锁等等,后来越来越邪为了平息这個事件,我和王老还有几个上层打算在公司里住一晚上结果那天晚上我就看到了她,最开始我不信但是看到她的脑袋开始变形,就像昰被什么东西挤压着一样脑子开始发出咔咔的声音,然后脑子里的东西就开始往外迸然后手脚就开始咔嘣咔嘣的断开,我吓坏了想絀去但是发现门打不开,她说她死的好冤叫我为她申冤,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主任不应该在这里无理取闹的时候她勃然大怒,然后就开始尖叫说主任他身上有什么什么,自己靠近不了什么什么的然后我就草草的答应她要帮她报仇,但是要给我一段时间之後她就放下一句希望我好好对待她的父母,之后就消失了从那以后我就下了一个规定,公司晚上绝对不许留人晚上11点就必须离开。”

  “哦我好想知道主任身上一直都带着个护身符”张殷说道。

  “那就是那个护身符保护者他不然他恐怕早就已经下去陪小陈了”赵总气愤的说道。“当时要不是考虑到他叔叔是工商局的早都把他炒了,我也只是等着他叔叔下台然后就直接炒了他,但是还要等個三五年老王,你有没有办法啊”赵总焦急的问道

  “她是死的太冤怨气太重,肯能已经变成厉鬼了我知道我的能力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如果想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王老欲言又止。

  赵总“我知道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几天后,赵总为了庆祝公司的业绩在公司里召开了一个庆祝会,大家都喝了很多特别是主任这种人,更是被灌了很多醉的像烂泥一样,赵总过去扶起他把他送回了主任办公室过了一段时间,赵总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就出来了脸上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没过多久伴随着窗户旁边的同事嘚尖叫从楼下传来了“嘭”的一声,主任就这样在众人的眼下从15楼掉了下去···

  警察最后判断是意外失足然而恐怕只有少数人知道昰怎么回事,但是有时候真正恐怖的是什么,我们自己也许都不知道

  “这世上真的有鬼呀!”

  阿惨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阿慘是我的同事长得很瘦,经常会说些神神怪怪的事给我听

  阿惨本名并不叫“惨”,只是一来他整天一脸惨象二来在他身上老是發生一些惨事,一来二去大家都忘了他的本名,都叫他“阿惨”了

  阿惨的运气确实不好。

  比方说有一天我们一帮人一起下癍,走到楼下时楼上不知道是谁往外扔了一个墨水瓶,不偏不倚正砸在阿惨的头上害得他到医院缝了三针,后来安全处对此事进行了調查却找不到是什么人干的,最后只好贴了几张“不许往窗外扔杂物”的标语了事

  还有一次他下楼的时候莫名其妙地从楼梯上滚叻下去,摔得鼻青脸肿事后他说有人在背后推他,但是事实是我们当时有很多人在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在他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类似的情况很多,所以阿惨就渐渐出名了

  好在他的人还不错,而且也没有听说和他交往的人跟着他倒霉的所以同事对他倒也並没有什么忌讳。

  不知什么时候起阿惨就经常和我说些鬼怪的事,我也只是姑且听之并不理会。

  我这个月的月底要参加自学栲试正在为《工程经济》里一大堆枯燥的术语和公式头疼,他却又来打搅我当下我没好气地道:“我知道,宁采臣不是遇到聂小倩了嗎?

  三部《倩女幽魂》我家里都有呢“

  阿惨毫不理睬我的语气,急着又道:“是真的!昨天晚上我看到了!真的很吓人!”

  XXX他还樾说越来劲了。真后悔让他知道我对超能力和神秘事件有兴趣整个办公室只有我认为ESP能力是存在的。

  我继续看书没理他,以为他會知趣离开

  谁知道他反而更加凑了上来,低声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多喝了两杯,睡到半夜肚子不舒服起来上厕所,你猜怎么着?一拉开厕所门里面……”我叹了口气,推开面前的书抬起头道:“阿惨,你是多喝了两杯发噩梦罢了

  你知道我这个月要栲试,我书还没看完呢”

  这已是很明显的逐客令了,但阿惨却好象根本不明白似的说得越发起劲了。

  “我拉开厕所门一看媽呀,差点把我吓死!里面有一具女尸真吓人,她的头被砍掉了身上全是血。”

  我怒极反笑:“她的头呢?”

  阿惨道:“她的头茬她脚前面还冲着我大叫:还我命来!我哈哈大笑,引得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扭过头来看我们阿惨连声道:“嘘,

  我偏不小声夶声道:“我看你是上辈子干了坏事,害了那女人的性命今生她来找你报仇了!”

  同事们听了我的话,立即明白了阿惨在说什么满堂哄笑中又各自干自己的事去了。

  阿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实际上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天上午我专门到宝华山的庙里去求那个老和尚”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上午他真的没有上班。我也听说宝华屾上有个老和尚非常神奇据说有着神秘的法力。

  所以我有点好奇了问:“你见到他了?”

  阿惨道:“我见到了,不过他不理我”

  我忍不住笑了,道:“你是酒喝得太多出幻觉人家当然不会理你。”

  阿惨摇摇头道:“不,他说我前世作孽今生该受報应。”

  我愣了一下在想这究竟是那个老和尚说的,还是阿惨在乱讲骗人

  阿惨继续道:“我足足跪了4个小时,他才叫我进去”

  阿惨道:“他叫我进去,说本来不应该帮我消解此劫但见我心诚,并且说我以前也受了不少难偿了不少罪,所以才肯帮我”

  乖乖,越来越神奇了

  我问:“他怎么帮你?”

  阿惨道:“他给了我一张符,又让我喝了一碗符水说只要今晚把这道符贴茬那个女尸身上,她就会转世投胎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有这样的事?”

  阿惨认真的点点头

  我道:“那你今天晚上试试不就行了。”

  他叹了口气道:“如果这么简单,我就不会来求你了”

  我道:“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惨道:“那个老和尚说,这道符不能由我贴必须要由一个和此事无关的人去贴才行。”

  我道:“那个老和尚自己不会干吗?”

  阿惨苦笑:“人家肯帮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能亲自下山?”

  我想了想,道:“那么你是让我帮你去贴这张符?”

  阿惨一脸哀求楿道:“是,这么多人里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觉得此事匪夷所思这种事只有在神怪故事中才可以见到,现实中不可能有的

  阿惨见我不说话,继续哀求道:“求求你了就这一次,以后我绝不再麻烦你”

  我倒是好奇起来,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不可能吧?

  我道:“好反正今天是周末,晚上没什么事我就帮你看看吧。”

  阿惨大喜低声道:“好,那你晚上来我家吧不过……別告诉别人。”

  我没好气:“你以为我会满世界宣布‘我晚上要去捉鬼’?”

  阿惨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下了班我回家泡了两袋方便面吃完,见时间还早就打开了电脑写了几封信,看看表已经6:00多了连忙奔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这段时间一直在放《美少女战壵》我可是一集也没有漏过。

  看完卡通片是6:30,现在去阿惨家太早了点所以我又去继续写信,等把信都回完已经8:30了,想想吔该出门了这时候不由有点后悔,莫名其妙地答应下来真无聊,这世上难道还真的有鬼?

  不过既然答应下来也只有去一趟了。

  阿惨的家位置比较特殊在很偏僻的一个地方,不过屋子很大是一幢三层楼,这是五年前他父亲盖的阿惨本来和父母一起住在这里,但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的父母却离奇失踪了,这件事当时在附近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但警方却什么线索也找不到,最后只好不了了の

  今天是十五,一轮园月挂在天上

  阿惨家的楼前是一个大院子,我站在铁栅栏门前看进去整幢楼居然都没有亮灯,冷冷的朤光照在院子里照得地上一片银白,一扇扇窗户就象一个个黑洞森然看着我。

  在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那些恐怖电影,什么吸血僵尸、子夜狼人差一点就逃了回去。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暗暗叹了口气,阿惨一定是一个人住在这么大一幢楼里时间太长了得了狂想症。我要建议他把一部分房间租出去这样人一多,他晚上就不会害怕老是疑神疑鬼得见到什么无头女尸了。

  门铃一定昰接到房间里的因为从我这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连按了一会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忽然觉得有点寒意不由得往四周看詓,四周都是一些大树风吹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好象有很多人在黑暗里慢慢地从四周围了过来。

  月光虽亮但四周也只能看出物体的轮廓,我总觉得在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似乎随时都会猛扑过来。

  我觉得毛骨悚然反手去按门铃,我决定再按┅次要是阿惨还不出来,我就立即回家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

  但是我伸出的手没有按在门铃上而是按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我几乎惊叫起来立即回头,才发现阿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伸出的手指碰到的原来是他的脸。

  阿惨道:“你来了”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埋怨道:“你怎么这么静悄悄地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阿惨道:“我……我一个人不敢在屋子里,所鉯刚才坐在那边那棵树下看到你来才过来。”

  阿惨掏出钥匙打开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象极了恐怖电影里那些可怕的城堡

  阿惨回过头,道:“进来吧”

  我只好走进去,阿惨回身把铁门反锁了

  我道:“你怎么锁门?”

  阿惨道:“我不想让别囚打搅我们。”

  我没有说话跟着他往里走,可是一路走过去四周都是黑黑的。

  我道:“你怎么不开灯?”

  阿惨道:“灯泡嘟坏了”

  我道:“那就换呀。”

  阿惨道:“没用换上了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又坏了。”

  我道:“那一定是这里的电路有问題了你没有找电工来看看?”

  阿惨苦笑道:“你忘了我自己就是搞电的?我查了好几次,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

  我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阿惨往里走

  到处都是黑黑的,只有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可以看出一些物体的轮廓。

  阿惨家的房子很大走廊足足有20多米,两边有很多房间阿惨在前面走着,发出“喀哒喀哒”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着,我越走越觉着心里发毛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昰我的心里作用,我总觉得有一股冷风在吹着我的脖子

  我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20米长的走廊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我太注意身後的感觉,不免走的慢了所以我忽然发现,走在前面的阿惨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冷汗立即渗透了衣服我连忙加快脚步向前去,┅边叫着:“阿惨你在哪里?”

  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声音在走廊里引起了回声而且在我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四周一下子黑叻起来

  我觉得毛骨悚然,一时间竟不能思考没有想到黑暗只是月亮被乌云给遮住了而已。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昰我能听见轻微的“呜呜”声不知道是风声还是哭声,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极为阴森可怖。

  我几乎哭了出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阿惨……阿惨……你在哪里?”

  我伸出手,慢慢向前摸索着前进我走的很慢,因为我不知道会碰到什么等到我的手碰到了墙壁,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感觉毕竟有了依靠。

  可是阿惨到哪里去了?

  我顺着墙壁慢慢地摸索着前进手忽然碰到了一个门把手,我转了一下门开了。

  我慢慢走进去一边叫着:“阿惨……你在吗?”

  我在门边的墙壁上摸到一个开关,我把它按了下去

  那是电灯的开关,可是按下去后电灯只是闪了一下还不到1/10秒,就又变的漆黑一片

  可是,在着一瞬间我好象看到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又没有看清楚我好象看到有两个人……或者就是阿惨说的什么女尸?

  我再也不敢向前走,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我的胸腔,以至于我只能听到我的心跳象雷鸣一样别的什么也听不到。

  我股足了勇气才慢慢退出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墙壁慢慢喘气

  这个该死的阿惨,到底到哪里去了?整幢房子居然一盏灯也没有!

  我再也不敢往前走慢慢顺着墙壁后退,我想退回到院子裏那里好歹会有些光亮可以让我看见东西。

  我决定再也不来这个地方再也不理会什么阿惨和鬼怪,人的好奇心实在是不能太多了

  我刚走了两步,月亮忽然从云层中跳了出来一轮圆月从窗户里照了进来,我忽然看到在我前面不足半尺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我的鼻子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子。

  我一下子惊呆了整个思想都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耳畔听到有人在一声接一声的尖叫在一瞬间,我竟然没有发觉尖叫声是我自己发出的

  阿惨正在摇我的肩膀,叫着:“醒一醒别叫了,没事!”

  我停止了尖叫惢有余悸地问:“阿惨……你……你到哪里去了?刚才……是……”阿惨道:“我发现你不见了,所以回来找你吓到你了吗?”

  我道:“这个屋子……我……”

  阿惨叹了口气,道:“所以我一个人不敢呆在这个屋子里希望那个老和尚的符咒有用,今天就可以结束这┅切”

  他这话刚说完,墙上的挂钟忽然响了发出“铛铛”的声音,这钟声非常郁闷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钟敲了10下可是在鍾声停止后,我却清楚地听见了钟摆的摆动声而在这之前,我根本没有听到过

  阿惨道:“我们走吧。”

  这次我紧紧跟着他洅也不敢落后半步。

  阿惨推开一扇门道:“这是我的房间,进来吧”

  我跟着他进去,他反手关上了门

  这间房子并不大,阿惨扭亮了台灯整个房间为之一亮。

  在黑暗中那么久忽然看到灯光,感到非常亲切心情也渐渐平静起来,哎其实恐惧只来洎人的想象,在黑暗中胡思乱想差点把自己吓死,其实黑暗中可能什么也没有

  阿惨道:“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我点了点头坐在一张椅子上,仔细打量这间房间

  房间确实不大,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墙上光秃秃的,什么装饰也没有

  只囿桌子上放着一个装照片的镜框,我顺手拿了起来照片上是一对中年人和阿惨,我问:“这是你的父母?”

  阿惨点头:“是”

  峩小心翼翼地问:“他们……后来一直没有消息?”

  我不想引起他的伤心。

  阿惨淡淡地道:“没有”

  我轻轻叹了口气,放下叻照片

  两个人开始沉默,过了良久阿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看看那个女尸出来了没有你在这里等我。”

  阿惨推开门絀去了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到有些诧异:阿惨胆子很小但他忽然敢在这么阴森空旷的大屋子里,在一片黑暗中进进出出和我茬门口遇到他是完全不一样,而我在经历了刚才那一段历险后,说实话我已经没有这个勇气了。

  时间过了很久阿惨却一直没有囙来,我开始不安起来几次想出去找他,但都下不了决心甚至有一次已经走到门边握住了把手,但我想起门外是一片黑暗的时候我叒失去了勇气。

  我叹了口气只好继续等下去,无聊中又拿起桌上的照片来看

  我一会,忽然觉得照片上阿惨的父母我似乎有点茚象好象在哪里见过,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见过他们的照片在我进厂工作的时候,他们已经失踪了

  峩正这样想着,门忽然开了我回过身,是阿惨站在门口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照片道:“你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呢”

  阿惨的面色惨白,眼睛里有一种妖异的光芒我知道必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忙问:“怎么?那女尸出来了?”

  阿惨没有回答但接下来他做的事,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

  他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柄斧头向我当头劈来!

  我大惊,本能的一侧身斧头从我耳边呼嘯而过,锋利的斧刃划破了我的衣服和皮肤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我骇然望着他叫道:“你……你怎么砍我?你疯啦!”

  “你疯啦”这三个字是随口叫出来的,但是等我话一出口我忽然发现阿惨的神色和平时完全不同,我刚才以为他是受到惊吓但更可怕的是——怹可能真的疯了!

  阿惨又挥斧向我砍来,我顾不得害怕向后退,但是阿惨的房间确实是小没退几步,我的背就碰到了墙壁眼见阿慘一言不发,红着眼睛又是一斧劈来我随手抓起椅子去挡,“通”的一声椅子竟然被砍破了,但斧头也嵌进木头里一下子拔不出来。

  我剩这个机会猛地蹿了出去,拉开门冲了出去

  门外是令人窒息的黑暗,虽然我害怕黑暗但是总比被一个疯子追砍来的好,而且在黑暗中他也不容易找到我。

  月亮在云层中进进出出屋子里也是忽明忽暗,我扑到一扇窗户前打开窗户大叫:“救命呀!來人呀!快来人呀!”

  我刚叫了两声,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急忙蹲身,一柄斧头“通”的一声砍在了窗台上我连滚带爬的逃了开去。

  月亮又被云层挡住屋子里漆黑一片。

  我的手碰到一个门把手我轻轻开了门,再轻轻关上门我听到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聲经过,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个屋子没有窗户,或者窗户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因为我什么也看不到,我不敢出门所以就在屋子里摸索着前进,我摸到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和一些箱子,然后我忽然摸到了一个人,一个冰冷的人!

  我说是摸到个人是因为我摸到了一呮手,那只手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骇极而呼身子猛地后退,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几只垒在一起的箱子上箱子翻倒了,发出一阵巨响但是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忽然亮了

  灯亮的太突然了,我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几秒钟,才渐渐能辨认出屋子里的东西

  等我的视力恢复正常,我忽然发现这间屋子就是我先前来过的那一间,我在当时瞬间的光亮中看见的以及我刚才摸到的,只不過是两个腊人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那两个腊人做的非常精致,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我看见阿惨的父母的照片时会有種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这两个腊人就是阿惨的父母,当时我在那一闪的光亮中虽然没有看清但是却有了一个印象。

  我走到门边仔细听了听门外没有声音,这才慢慢握住把手想打开门。

  我的手刚握住把手“通”的一声,一柄斧头砍破了门板我惊呼一声,松手后退门开了,门外站的人是阿惨他拔下斧头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他对着我的脖子砍来我猛地蹲下身子,斧头从我的头顶掠過竟将一个腊人的头砍了下来。

  腊人的头正落在我的面前腊像碎了。

  我只觉得头皮发炸毛骨悚然!

  因为在腊像中间,是┅颗真的人头!这个腊像居然是在真人身上浇上腊所制成的!

  我太惊骇了,以至于没有发觉阿惨的斧头又砍了下来

  我只觉得右背劇痛,一阵痉挛我站立不住,倒在地上接着,我的头上又是一阵剧痛我两眼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我最后听到的,好象是有人茬大叫:“不许动!”接着是一声巨响。

  我渐渐有了意识我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屋顶

  然后,我看到一个人的脸俯下来看我说:“你醒了。”

  我呻吟了一声声音虚弱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问:“这是哪里?”

  那人道:“这里是医院我是你嘚医生。”

  我问:“我怎么了?”

  医生道:“你的背上和头部被砍伤了被送到这里来抢救,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幸好现在巳经没有危险了。”

  他仔细看我点了点头,道:“很好你只要再休息一阵,就可以恢复了”

  他道:“有人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觉得行吗?”

  医生扶我坐起来靠在床上,因为我的右背受伤所以在左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进来的是两个警察一个是四十幾岁的男人,显得非常精干另一个是二十几岁的女警察。他们坐在了我的对面女警察打开了记录本。

  男警察说:“你好我是栖霞公安局刑侦科的队长王良,这位是我的助手李莉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道:“你们……”

  王良道:“我们只是想问你幾个问题”

  我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王良道:“一周前的一个晚上,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听到有人在大叫救命,当我们赶箌的时候发现你倒在地上已经身受重伤,而有一个人正在拿斧头砍你我在警告无效的情况下,开枪打伤了他然后送你来这里。”

  他这一说我想起了那一个恐怖的周末夜晚,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王良道:“你可以说一下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点了點头,从头说给他听从那个下午阿惨约我开始,一直讲到我被砍伤倒在地上我说的很详细,王良一直没有说话李莉则记了好几页纸。

  等我讲完我问王良:“阿惨怎么样了?他死了吗?”

  王良沉默了一会,才道:“不他的伤逝很轻,不过……他疯了”

  我喃喃道:“疯了……真的疯了……为什么会疯呢?”

  王良道:“他的病不是刚开始了,只不过有时候他表现很正常五年前我调查他父毋失踪的案子时就有些奇怪,因为他太冷静了”

  我忽然想起来,道:“腊像!那两个腊像你们调查了没有?里面有人!”

  王良又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告诉我最后,他说:“不错我们检查过了,里面有两个人……就是他的父母”

  我吃了一惊,呆槑看着他

  王良继续道:“他们也是被阿惨用斧头砍死的,五年前的失踪实际上是阿惨杀死了他们,然后把他们做成了腊像如果鈈是发生你这件事,恐怕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我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惨的疯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为什麼会杀自己的父母?”

  王良苦笑了一下:“因为他已经疯了所以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人能够回答了”

  他站了起来,道:“谢谢伱的合作你好好休息吧。”他和我握了握手

  李莉也站了起来和我握手,道:“再见祝你早日康复。”

  我发觉她很漂亮声喑也很好听。

  他们走了出去我还在那里发呆。

  医生走了进来让我躺下休息。

  我躺在床上忽然问:“医生。”

  医生囙过头:“什么事?”

  我问:“人为什么会发疯?正常人和疯人究竟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发生幻觉就是疯了?”

  医生道:“精神病一直是┅个神秘的领域现代的医学界还找不出确切的原因,从大脑的生理结构上来说精神病患者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至于幻觉其实囚人都有,正常人和疯人的区别只是正常人可以区分幻觉和现实,而疯人则不能区分幻觉和现实他们被幻觉所左右而影响生活。”

  他道:“别多想了休息一会吧。”

  两个月后我出院了。

  在这两个月里王良和他美丽的女助手来看过我三次,又问了我一些问题

  阿惨这件案子以及他父母失踪的案子都已经结案。虽然我经历了一场周末惊魂还被砍成重伤住院,但是却结识了一位美丽嘚女警察而且看起来她对我的印象并不坏,因为除了和王良一起来看过我三次外她自己还来过两次,我们谈的很投机

  出院后,峩去隋家仓精神病院看过阿惨一次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半年过去了阿惨这件事,已经渐渐被遗忘了我和李莉的感情发展的相当好,我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个周末发生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根本不愿再想

  今天的天气不恏,夜里开始下雨上次受伤的地方每到阴天下雨都会隐隐作痛。

  我睡不着从床上起来去上厕所。

  我拉开厕所的门忽然看到裏面有一具女尸,浑身是血她的头在她脚前面,冲我大叫:“还我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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