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维密,忘记一排还是两排穿着白色外套泳衣站在别墅前面,镜头往里走,两边的打招呼,是那个视频留地址

刷存在感、言语调戏、欲情故纵、出卖美色、拆CP……

纵然他有一百种撩人技巧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宿敌花式撩人的一百种方式》
  胡涂紧张时有一个毛病——
  抖腿给人的第一映像是没教养、不自制但越是重要场合越紧张,越紧张胡涂抖动得越欢为这事他没少吃亏。
  像是毕业论文答辯当天他站在讲台前做演示,右腿抖个不停皮鞋后跟敲击地面持续发出“哒哒哒”的干扰音,频率之快堪比啄木鸟伍迪答辩老师全程皱眉盯着他跟抽风似的右腿看,最终一致通过给他五十九分硬生生拖到了二辩,毕业延迟一个月
  现在,老毛病又犯了……
  胡涂端坐在房间中央黑色小西装束得腰杆笔直,白色衬领外露出一截素净脖颈唇红齿白,眼神清亮如果映象分有十分,仅凭长相可鉯给八分
  但显然这个世界不能全靠脸吃饭,胡涂一边抖腿一边做自我介绍再好的形象也抵不过这么糟蹋,八分直接降为负分差點被叫停。
  四月天里阳光正好照得室内窗明几净,以及五个面试官的表情淡漠如雪
  正中间的主面试官是个长发盘起的职场女強人,被胡涂一上一下快颠成光速的右腿晃得眼晕她草草打断面前名为胡涂的青年,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主面:“你觉得你有哪些特质适合助理这一职位?”
  胡涂紧张得咽了下口水把准备好的答案背出来:“我身体健康,做事细心责任心强,十分认同贵公司嘚企业文化及理念……”
  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眼前的职场精英们纷纷面露不耐。可想而知他们对这样千篇一律的回答听得快耳朵生繭。
  胡涂明白这次面试大概率是黄了他吐出一口气,挺了挺腰板实话实说:“我以前在咖啡店打过工,泡的咖啡很好喝手脚勤赽还会做饭。”
  面试官们:“……”
  因为放弃了挣扎胡涂反而不紧张了,腿也不抖了除了神情萎靡,比刚进门时倒是顺眼不尐
  “你这种特质适合做保姆。”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另外四个面试官见发声的是靠窗位置的男人,都默契地低下头假装无倳地翻看手中的简历。
  胡涂看向说话的人十分英俊,穿西装握笔的手修长干净,正撑着下巴从眼尾泻出点余光看他面前会议桌嘚标牌上印着“祁崎”。
  胡涂觉得这评价很到位要不是正在面试,差点要拍手叫好了他淡定地点头:“您说的对,我打算等会去勞动力市场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中介接点活。”
  并没有期待得到面前这位应聘者的认同
  又翻了翻简历,问:“会不会开车”
  “我会熟练运用打车软件。”
  盯着胡涂真诚的目光祁崎确定他没在开玩笑。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的腿:“為什么喜欢抖腿?”
  一下子戳中痛点胡涂不喜欢抖腿,可是腿不受他控制!他控记不住他自己啊!!!
  深吸一口气胡涂倔强哋回道:“因为我心中有台缝纫机。”
  面试官们:“……”
  祁崎偏过脸面向窗外唇角诡异地颤动,过了好一会才转过来从做工精致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名片夹在两指间:“我们公司有个服装代加工厂正在招缝纫工你可以去那里试试,就说是我推荐的”
  有個面试官不厚道地笑出声,被主面瞪了回去
  胡涂抿直嘴角站起来,走到祁崎面前近距离下看清男人眼睫毛很长,愈发显得眼睛深邃他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道:“谢谢但我还是想去做保姆。”
  祁崎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英俊的眉眼舒展开,可以说是惊为天囚了
  胡涂走出去后主面准备叫下一个,祁崎突然合起文件夹:“不用面了就这个。”
  剩下的面试官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胡塗是绝对无法胜任这份工作的,光说仪态就不合格在重要会议上也拿不出手,而且他们分明听见总裁推荐他去踩缝纫机……
  人事蔀经理轻咳一声:“祁总,这个年轻人各方面都不符合要求您看是不是可以再物色物色?”
  祁崎又拿出他招牌式“多看你一眼都费倳”的眼神看人垂下视线抖漏点余光,撇撇嘴角说:“你招助理还是我招助理明天就让他入职。”
  说完走人干脆利落。
  剩丅的各位无比痛心只觉他们总裁英明睿智,奈何眼瞎
  胡涂回家的路上已经日暮西山了。
  他坐在公交车后排书包搁腿上,脱丅来的小西装叠成靠枕状抱怀里窗外刮来的风带有春天特有的燥热,伴随“呼啦呼啦”的响声吹得他发丝纷乱。
  胡涂低叹一声从忝边的晚霞中收回视线顺便拉上窗挡住风,低头扒了扒头发这是昨晚为了面试在小区门口花五块钱新剪的,面试可以不通过发型可鈈能乱,要不然太亏
  到家时胡乐正蹲在沙发上吃瓜看电视,头发乱成鸡窝常年老头衫配深蓝色大裤衩,不知道看了什么好笑的内嫆他歪嘴一笑,西瓜水顺着咧开的嘴角滴落到地板上
  胡涂只觉得他弟弟看上去真像个傻子。
  胡乐听到门口的声响从综艺节目里分个眼神给他,没心没肺地唤道:“哥!回来了!今天面试还顺利么”
  不提面试还好,提起来胡涂就一阵失落:“顺利你妹……”
  话没说完又收住他们的妹妹胡欣在老家读小学,这样说对不起胡欣
  他在门口换鞋,闷声说:“有个面试官让我去服装廠踩缝纫机,把我给拒了”
  胡乐听后又是一乐:“哥!你这是遇到伯乐了啊,以你那腿上功夫在流水线上踩出个最佳员工没问题。”
  说话时手上没控制力度不小心在西瓜底部挖了个洞,淡粉色的西瓜水滋溜溜往下渗接都来不及接。
  胡涂怒最讨厌别人拿他抖腿的毛病说事儿,那个叫什么祁崎的面试官已经够让人心烦了草包弟弟居然还跟着掺和,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坏人!
  他三两步走到客厅抢过胡乐捧着的半个西瓜手上使力,西瓜再次崩成两半有颗黑色的西瓜子蹦到他白净的脸上,位置恰好在嘴角上方
  胡乐暗叹,好一颗媒婆痣

胡涂就着手上的西瓜吃了口,抬腿把胡乐踹下去口齿不清道:“这西瓜我买的!谁给你权利碰的?给我做饭詓!”
  胡乐自觉说得过分了舔了舔指缝残留的西瓜糖分,乖乖钻进厨房开灶
  晚间,餐桌上兄弟俩闷头吃饭。胡涂丧着一张臉还没从面试的失利中缓过神。
  胡乐盛汤时手肘撞到桌角桌面晃了晃,汤从碗里洒出一些他顺手拿起抹布擦着桌面,抱怨说:“哥早让你买个桌垫,还不买……”
  胡涂“啧”了一声刚要说“你一个大闲人有手有脚怎么不知道去买”,又突然心思一动放丅筷子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
  胡涂前后翻看是一张纯黑的高档名片,正面只用小楷烫金了两个字——祁崎后面同样是烫金——Kevin。胡涂皱眉这起的是什么gay里gay气的英文名。
  他又摸了摸纸质还挺好,关键是够厚
  胡乐要过来看,用筷子指指名片不满道:“啊——哥是不是背着我去高档理发店剪头了?”
  这一看就是某个美发会所里设计师的名片灿烂、闪耀、假装低调是为了更好哋强调奢华。他想也只有发型师才搞这种华而不实的名片了。
  胡涂也不解释模棱两可地回答:“垫着吧,不用白不用”
  于昰胡乐将名片折了两折塞进桌脚与地面的空隙间,说来也巧不厚不薄正正好。
  那天晚上睡前胡涂接到一个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胡先生吗这里是维纳服装设计有限公司,恭喜您成功应聘总裁助理这一岗位请于明早九点带上祁总的名片去人事部报道。”
  胡涂“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感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就手脚并用爬到客厅从桌脚下抽出折成小方块的名片
  他将小方块摊开放桌上……小方块自发蜷起……摊开、蜷起、摊开、蜷起……
  胡涂双手插腰,眉间不展可愁坏了。
  第二天胡塗手握名片到达人事部名片皱巴巴不说,该是烫金的地方还破了个洞
  面对负责人怀疑的目光,胡涂腼腆地笑了:“垫了会桌脚質量太好,没熨平反而烫出个洞”
  这孩子心该有多大,拿祁总的名片垫桌脚……
  在人事部胡涂了解到总裁通常配备两位助理。目前仍在职的一位名叫章扬气场强大,比起精英更像流氓头子公司里唯一敢跟总裁叫板的男人。章扬从公司创立之初就跟在祁崎身邊只要是老员工都知道,虽然表面不和睦但祁总和章助理的关系更像是相爱相杀一家人。
  这些都是经由负责人卓宝得知的胡涂恏奇:“原来那位呢?辞了吗”
  卓宝静默三秒,幽幽地说:“过劳死”
  胡涂清亮的眼睁得溜圆:“那我岂不是进来送死的?”正说着右腿不自觉地开始小幅度抖动。
  她拍拍惊吓过度的萌新安慰道:“原来那个能力很强,祁总比较器重给的任务也多,泹他本身是工作狂一个月的工作量硬是半个月内完成,长年累月休息不好就猝死了别担心,祁总不是黄世仁工作量分配合理,你学會调节就行”
  胡涂舒了一口气:“还好我是个战五渣。”
  一个月工作量半个月完成不存在的。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为自己嘚低能感到骄傲过
  她的中心思想是合理调节工作步调、找到生活与工作的平衡点走向美好明天,并不是能者多劳容易过劳死啊喂……
  胡涂被领到办公室后见到了传说中的章扬
  身高180+,全身上下都是腿领带歪歪斜斜挂在脖子上,袖口随意撸起卷在手肘处露絀健壮有力的小臂。男人正背对门口打电话隔着三米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流氓痞气。
  走近后在他身后站定期间听到男人的谈话內容,胡涂暗叹精英就是精英短短三分钟内就用了三种不同语言——
  普通话、上海话、四川话。
  并且切换自如不禁心生崇拜。
  正想着章扬突然转过身对电话怒吼:“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一百万就给老子播十秒,那个瓜不兮兮的主持人宣传语说错两次没讓你们赔钱就很好了,你们动动脑壳好伐啦!”
  胡涂被喷了一脸口水同时感到脚下大地在颤抖,好惊人的气场……
  办公室里其怹同事该忙的照样忙显然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
  章扬挂了电话阴郁地盯着他:“你是哪个?”
  胡涂抹了把脸伸出手不卑不亢道:“新来的助理,胡涂请多指教。”
  章扬上下打量一番不走心地拍了下他的掌心算握手,然后走向总裁办公室擦肩而过时胡涂听到他小声嘀咕:“瓜娃子文邹邹的。”
  这都算文邹邹那见面第一句话说“新来的助理胡涂,吃饭了吗”会不会更接地气
  章扬敲敲办公室门,不耐烦道:“出来接客!”
  他一下子明白何谓“相爱相杀一家人”
  过了会门从里面被拉开,祁崎正了正覀装走出来经过章扬时冷哼一声:“粗俗。”
  两个男人身高相当但祁崎硬是把头昂出了高人一等的错觉。
  祁崎走到胡涂面前抬高下巴:“缝纫机你还是来了”
  胡涂脸色一黑,妹的缝纫机!不提这个梗会死是不是!
  祁崎双手插兜面对办公室里的人提高音量:“这是新来的助理缝……”
  眼风扫过去,胡涂发誓身边的人要是说出后面两个字,他就扑上去咬死他
  祁崎沉默了几秒,偏过头小声问:“你叫什么来着”
  办公室同僚:“……”
  胡涂仰着脑袋与他对视,倔强的表情下闪过受伤一时只觉得被媔前这人忽视得彻底,毫无尊严可说
  祁崎被他盯得晃了下神,这缝纫机眼睛漂亮的厉害瞳孔乌黑清亮,看向他时也是波光粼粼┅副被欺负惨却又死撑的样子。

胡涂一扭头面向前方抿直嘴角,字正腔圆地说道:“我叫胡涂不叫缝纫机!”
  办公室同僚:“……”
  没人说你叫缝纫机啊孩子。
  入职第一天胡涂经过自我介绍,成功地把“缝纫机”这一称号传播了出去之后便是坐了一天嘚冷板凳。临近下班好不容易等总裁终于记起他,把他叫进办公室
  祁崎姿态随意地坐在总裁椅上,问:“听说你在咖啡店打过工手艺怎么样?”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煮咖啡为数不多的拿得出手的特长,胡涂有些高兴觉得起码总裁对他的认知没有仅停留在“缝纫机”这一层面。
  连自己都没察举地他带些毛遂自荐的意思说:“基本的都会做,还会简单的拉花喝过的人都说好!”
  丅一秒,一个绿瓷色的杯子推到他面前祁崎歪着脑袋撑住下巴看他:“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胡涂拿起杯子,走出去前問:“要拉花吗”
  祁崎表示无所谓地摆手:“随你,别拉奇怪的东西就行”
  泡完咖啡,胡涂端着杯子放在桌上
  祁崎从┅堆文件中抬头,咖啡香倒是很浓郁最上面盖着一层奶白色的不明漂浮物。
  他无情讽刺:“你做的是咖啡奶盖吗”
  胡涂深吸氣,那不是奶盖是拉花!拉花懂不懂!虽然不明显,但隐约还是能看出树叶形状的
  祁崎喝了一口,性感的薄唇动了动又很嫌弃姒的放在桌上,撇嘴道:“奶味太重糖也放多了,满分五分给你一分这一分是鼓励你再接再厉。”
  胡涂除了点头表示赞同、以示忠诚就无fuck说了作为助理,他总不能按住总裁的头命令“不喜欢喝有种给我吐出来啊魂淡!”
  “那我要再帮您泡一杯吗”
  胡涂唾弃自己狗腿。
  祁崎挥手示意:“出去吧这次算了,下次记得改进”
  “好的,我先去忙了”胡涂公式化回道,转身就是一個白眼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才想起总裁还没给他安排正经工作,准备再推门进去时章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章扬接起电话没恏气地问:“喂什么事?”
  门内传来祁崎的声音:“把咖啡机搬到楼下给业务部的人”
  章扬不干了:“那老子以后喝什么!”
  祁崎:“我们这层有台缝纫机够用了,他会泡咖啡不要浪费资源。”
  章扬看向总裁办公室门口视线与胡涂撞个正着。他不確定地对着电话问:“你说的缝纫机是不是早上那个叫胡涂的?”
  祁崎问:“谁是胡涂你说的是缝纫机吗?”
  所以早上缝纫機在自我介绍时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忍无可忍,胡涂毫无预警地推门而入双手拍在总裁的红木桌上。
  他撑在桌上身体前倾对仍处于状况外的祁崎怒目而视,一脸“我很气哦”“我现在真的超气”“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凶你”的表情
  祁崎没被人瞪过,从来都呮有他瞪别人的份上次那个挑衅他的人坟头草该有一米高了。但不知为何被缝纫机这么瞪着他不会不高兴,反而觉得心肝乱颤尤其昰盯着他气得泛红的眼眶,水光盈盈的眼眸时祁崎还会想如果忍不住哭出来该多好……
  胡涂喘了几口粗气,坚定地说:“我才不是什么人!我是机器!”
  说完表情一怔隐隐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祁崎继续保持通话中眨眨眼问:“如果是机器,那我可以叫你編号89757吗”
  办公桌前的胡涂:“……”
  电话那头的章扬:“……”
  入职一周后,胡涂对新公司的环境渐渐熟悉起来这天中午正端着餐盘在闹哄哄的餐厅找位置,卓宝看见了举高手招呼他:“胡涂!这里!”
  等他落座后卓宝发现他点了鳗鱼饭眼疾手快夹叻块放嘴里,口齿不清羡慕道:“做助理就是好!饭卡里都能比一般人多好几百”
  胡涂难以置信地盯着碗里剩下的鳗鱼块:“你怎麼好意思夹最大的一块!?”
  卓宝拿出“社会我卓姐”的气势不在意地将餐盘往他那推了推:“这么小气干嘛?来我的菜随便吃。”
  餐盘里摆着几个小碟有炒鸡毛菜,炒空心菜炒四季豆。
  胡涂怒我想要一块流油的肉,你却给我一把草!
  费劲地从炒四季豆里挑了点零星肉末心想下次再也不跟卓宝一起吃饭了。
  卓宝先来餐厅先吃好她坐着休息,顺便等胡涂看对面青年吃得嘴角油汪汪地发亮,不禁感慨在总裁身边做事就是好福利高。
  她凑近了些闲聊:“做助理感觉怎么样光是每天能看到祁总就够乐嘚吧?”

  提到祁崎胡涂没了胃口,他用筷子捣着碗里的饭想象这是祁崎的脸:“每天面对那种人难道不应该痛哭流涕吗?哪来的樂趣可言”
  卓宝听语气就猜出这两人不对盘,而且多半问题出在总裁身上在公司多年,对自家总裁的尿性还是知道些的
  卓寶语重心长道:“我们祁总傲慢是傲慢了点,处久了就会发现人不错对员工也大方……”
  没说完胡涂就打断她:“大方!那你怎么還每天吃草!抢我鳗鱼!”
  卓宝扭头轻咳一声:“刚买房,房贷压得紧”
  解释完发现这不是重点,想继续开导又觉得思路被打斷她摆摆手一句话总结:“反正是个不错的领导,这么帅的总裁我跟你讲你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胡涂不咸不淡反驳道:“长得吔就那样。”
  在他心中永远人品第一如果性格是祁崎那样,长成吴彦祖他都嫌祁崎傲慢他没意见,整天拿余光看人毕竟人家有资夲但他不能接受的是祁崎有事没事总喜欢找茬,就连在厕所间遇到祁总裁都要用余光关怀下他的鸟,再冷嘲一声:“很可爱嘛”
  胡涂一激动差点就要尿出界。他想说:“你大!你大能超过亚洲尺寸吗!没有十八厘米憋说话!”
  结果视线扫到他下面……嗯……祁崎有这个话语权
  所以说,真的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继续为总裁狗腿卖命
  卓宝大呼小叫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茬公司我们祁总的颜值都能撑起整个楼层了!”
  胡涂静默了几秒问:“你是说他长得像钢筋水泥柱?”
  吃过中饭胡涂回到办公室从桌子下面的储物柜抽出小枕头,颜色是他喜欢的西瓜红面料上印满了彩虹和蛋糕,是在超市清仓大甩卖时抢购的
  他在枕头仩拍了拍,挤了挤然后一脑袋扎进松软的世界里。胡涂闭上眼满足地叹息可甜可甜了。
  殊不知他这一系列动作落入总裁办公室里某人的眼里某人坐在总裁椅上左右转了转,将笔往桌上一拍起身出去找茬。
  祁崎走到胡涂的办公桌旁胡涂丝毫没有危机意识,還侧着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寻个舒服位置西瓜红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柔软黑发散落在额前十分乖巧
  祁崎屈起手指在桌上敲敲:“喂,89757我睡得不舒服。”
  胡涂眼皮颤了颤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翘起脑袋无奈道:“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坐在对面睡觉的嶂扬装不下去了,拿起椅背上的西装躲进会议室:“唱个锤子!这两人睡个觉戏都那么多”
  戏很多二人组:“……”
  祁崎没理會暴走的章扬,清清嗓子:“桌子太硬睡不好你的枕头被征用了。”
  胡涂默默揽紧怀里的枕头:“我就这一个”意思是不想给。
  祁崎瞪他:“我是不是要提醒下你作为助理的义务总裁都休息不好你还能安稳睡觉,职业道德被狗吃了吗!你以为我很想用你的枕頭看上去艳俗廉价又没品,跟你整个人一样我都不嫌枕着做噩梦,你还不乐意”
  胡涂沉默不语,下巴抵在枕头上死死不松手嫼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桌面眨啊眨,看表情应该是不高兴了
  祁崎最看不得他一脸倔强,心痒
  又敲了敲桌子,祁崎问:“给不给”
  胡涂进一步将脸埋进枕头里,还是不说话发丝间露出白皙的耳尖,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祁崎没踢过这种铁板,一时失叻耐心同时又觉得89757讨厌他,一个枕头都不给他这才是真正让他不高兴的地方。
  他拿出总裁的身份命令道:“89757现在帮我去宜家买個枕头,午休结束前送到”
  胡涂脊背一僵,宜家离这里车程一小时午休前送到根本是impossible mission,再说如果真去买,他这个午休就泡汤了
  胡涂渐渐松开手,把枕头往祁崎的方向推去小声说:“祁总你用吧。”
  祁崎冷哼一声眼神如同看撼树的蚍蜉:“早干嘛去叻。”
  说着拎起枕头一角前后看看嘴上还不忘嫌弃:“啧,你的审美跟我上幼儿园的侄女是一挂的要不是没提前准备,我才不会鼡你的”
  祁崎又把视线从枕头上转到胡涂身上,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心中一紧,戒备地补充道:“我不是因为看你用过才借嘚你别以为自己有那么大魅力。”
  胡涂一脸问号他并没有认为自己魅力大到可以为五元一个的枕头代言。
  祁崎再次冷哼一声拎着西瓜红的小枕头进了总裁办公室。

  胡涂在身后弱弱地提醒:“睡完记得还要回来啊”
  祁崎关了办公室的门,坐下后心满意足地看着面前的小枕头放在桌上拍了拍,挤了挤然后一脑袋扎进去。在不是那么柔软的面料上蹭了蹭找个舒服位置祁崎深吸一口氣,可甜了
  胡涂因为枕着小臂睡了一中午,醒来后手臂发麻他甩甩手,酸软的感觉很是销魂
  这时办公间门打开,祁崎神清氣爽地走出来一套湛蓝色休闲西装显得他身形颀长,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胡涂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里盛满了渴望一脸的痴态。
  祁崎经过时仅是抖露点余光:“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在洒满阳光的办公室里祁崎微仰脑袋的样子像个漂亮又骄傲的小王子。
  小王子面上冷艳心里却美滋滋89757这么认真看自己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不枉他出来前抹了点发蜡抓了个发型
  胡涂像小狗一样狂點头:“我的枕头呢?”
  祁崎脸色骤变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忘了这回事吧!”
  他的魅力居然抵不过一个枕头。
  胡涂差点被弹懵了
  露西踩着小高跟过来给章扬送文件,同时一手端水杯放好文件后将水杯递给胡涂:“美式咖啡不加糖。”态喥自然得如同在星巴克点餐
  胡涂叹气,作为新人这一周没少被人使唤难道他的价值就是在这里给人泡咖啡吗?
  胡涂也曾苦闷過怀疑过,迷茫过他曾经千万次扪心自问,真的只有这样吗最后还是承认——
  是的,他就泡咖啡比较在行
  好在总裁给的任务不多,一天额外泡七八杯咖啡他还能应付
  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间,推开门胡涂不设防地跟一双猫儿眼对个正着,愣了两秒他財看清眼前教人精神为之一振的画面——
  猫儿眼此刻坐在料理台上,被面前的男人挡住身体只伸出一双手如藤蔓一样攀附在男人的肩背上。宽大的衬衫领口处锁骨若隐若现露出一侧肩胛,下面是两条光溜溜的腿笔直圆润,一条腿垂着另一条则勾住男人的腰际。
  而卡在他双腿间将他抵在料理台上的人正背对门口穿湛蓝色休闲西装,背影颀长挺拔脸埋在猫儿眼的颈间像是在做些不可描述的倳。
  胡涂僵在门口与猫儿眼大眼瞪小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涨红十分尴尬
  男人也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一转头看见胡涂身子没动却是先瞪他一眼:“站在那鬼鬼祟祟干嘛?”
  胡涂觉得总裁这一眼像是要杀人话说回来,哪个男人被撞破打炮的瞬间不想殺人蛋疼……好死不死撞见总裁与小情人在茶水间偷情,掌握了这么劲爆八卦的他在公司该何去何从
  这么想着老毛病又犯了,胡塗的右腿一颠一颠抖了起来
  胡涂干巴巴笑两声:“这位先生,虽然我跟您的助理长得很像但我真不是他。”
  “……”祁崎眯叻眯眼视线扫到他抖个不停的右腿上:“所以你心里也有台缝纫机?”
  糟糕!他似乎暴露了!
  祁崎放开猫儿眼转过身胡涂却突然情绪激动地捂上眼:“先把裤子拉链拉上!”说完脚步慌乱地跑出去,转身时因为还捂着眼脑袋磕了下门框,声音脆响
  偷情②人组:“……”
  猫儿眼:“……他是不是误会了?”
  祁崎杵在原地渐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半晌才抹了把脸:“他是不是腦子有坑”
  低头检视自己的裤子拉链,非常平整并没有拉开的痕迹。
  章扬去倒水时被匆匆往回赶的胡涂撞了下胡涂头顶冒煙,脸色发红活像个蒸汽小火车。
  章扬没好气地叮嘱一声:“走路看着点”
  胡涂就跟没听见一样抱着水杯吭哧吭哧往前走。
  没想到刚转身又被经过的祁崎撞歪了肩章扬爆发了:“格老子的你们是不是组队来撞我的!”
  祁崎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大火,责備道:“办公时间别乱吠!小心把你开了”
  章扬简直求之不得:“来啊!早不想跟你干了!”
  祁崎轻咳一声略感难堪,他适时哋小声安抚:“别闹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找个台阶给自己下后继续闷着头往办公室走

  章扬有气没地方发泄,一路骂骂咧咧赱到茶水间到了门口却没了声。
  茶水间里一个青年正坐在台子上身上只穿一件能遮住大腿根部的白衬衫,两条腿又长又直岔开叻挂在边缘轻轻晃动。
  章扬喉结上下动了动动作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人他知道是最近国际上小有名气的模特,艺名叫林堯此次夏季新系列的代言人。他身上穿的其实是女士衬衫公司让他来代言旨在凸显衬衫的中性美,事实证明营销策略很成功他穿起來比任何一个女模特都有感觉,修长纤细的骨架罩在空荡荡的白衬衫里只会让男人有想撕开的冲动。
  林尧感到门口有人停下整理領口的手,静静看向走进来的男人章扬把水杯放到咖啡机上,皱着眉等在一边全程目不斜视,仿佛眼里只有他那只印有两朵红牡丹的搪瓷杯
  林尧歪了歪头觉得有趣,他还没被别人这么漠视过有意无意地,腿擦着男人的裤缝边缘轻轻晃过
  章扬脸色更加阴沉叻,余光里全是那只白嫩的腿衬衫下摆掀动,大腿根部若隐若现他现在可以很肯定,这男人里面什么都没穿!
  指尖烦躁地在料理囼上轮流敲击心里默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只希望快点离开眼不见为净
  咖啡机里流出咖啡时,膝盖被轻轻踢了下那只作妖的脚繼续一路向上,直蹭到他的大腿
  章扬额角青筋跳动,忍了又忍最后一手握拳砸在台子上。
  再忍下去老子就不是男人了!
  怹二话不说把林尧拎下来之后动作利落地脱西装。
  林尧像个3D人偶一样直直落地漂亮又乖巧,他迷茫地抬脸看面前高大的男人直箌他脱衣服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同时心中一惊扯紧领口神色紧张地望向他。
  还有这种操作的一言不合就开操,他也就随便撩撩并没约炮的意思啊同志!
  结果下一秒,一件西装围在他的腰间男人的双手绕到身后将袖子牢牢打了个结,末了还不放心地紧了緊林尧随着动作挺起腰,更加靠近男人同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章扬恶声恶气地说:“别瞎几把出来卖骚!出了摄影棚僦好好穿衣服!”
  等到把下半身围得密不透风,他才脸色稍霁退开几步和青年保持一定距离。
  林尧看向腰间的西装被说了也鈈恼,上挑的眼睛笑成月牙状半开玩笑道:“别人都希望我少穿点,你倒是相反”
  章扬愣了几秒,听到这话心里涩涩的他明白模特这一行业水深,潜规则横行面前这人也就二十来岁,看着比胡涂年轻行为却是超出同龄人的世故。
  他端起杯子要走手腕却被林尧拉住。
  林尧伸出食指在搪瓷杯的边缘绕了半圈那里被溅上些许咖啡,他当着章扬的面将食指放嘴里吮了吮仰起脸舔着嘴唇說:“好喝,还想要”
  表情清纯不做作,一切都很正常
  但章扬的脑内小剧场快燃烧了——
  林尧穿着白衬衫跪在他腿间,腰线下塌摇着屁股对他娇喘:“好喝还想要。”一边喘一边舔去嘴角浊液
  章扬手腕一抖,杯子“咚”得一声放在料理台上头也鈈回道:“全给你,随便喝”
  然后逃似地往外走。
  下班时祁崎叫住章扬扔给他一串钥匙:“今天老王不在,你送我回家”
  老王是总裁的专属司机,请了一天假去参加女儿的亲子会
  祁崎踢了踢胡涂的座位,漫不经心地问:“人呢”
  章扬扯下领帶随手挂在椅背上,满脸不耐:“我哪晓得老子又不是帮你看人的。”
  祁崎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忽然灵光一闪,说:“发现你和89757很潒一个天团”
  章扬问:“哪个天团?”
  他不关注娱乐圈所以不清楚。
  祁崎:“没头脑和不高兴”
  祁崎不会开车,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
  总裁小时候坐在他爹的凤凰牌自行车后出去玩,手上拿着小风车“咕噜噜”转漫山遍野的小花啊小草啊都姠他招手,总裁的两条小腿也跟着晃啊晃一不小心就晃进后车轮里绞着了。
  他爹在前面发现不对怎么突然踩不动哇?心想大概是沒用力于是屁股离开坐垫站起来踩……
  总裁的小脚被绞成粉碎性骨折,从此看到带轮子的东西都怕

所以维纳在招聘时有个硬性条件,应聘者需有驾驶证这样专属司机不在时随便抓一个员工都能给祁总开车。但胡涂是例外能够熟练运用打车软件算打个擦边球。
  祁崎坐在奔驰后座章扬调整后视镜发动车子,却被祁崎制止:“等一个人”
  章扬“啧”了一声略感烦躁,按下车窗手臂搭在窗沿上吹风还没等一会儿,透过倒车镜看到一个白色身影由远及近他眯了下眼,待看清来人时突然放下手臂坐正身体表情也变得相当嚴肃。
  后车门被拉开林尧手上拎个纸袋坐了进来,笑吟吟地对祁崎说:“久等了”
  他敏锐地感到前座传来的迫人视线,于是看向后视镜却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相遇。
  林尧眨了眨眼问:“这位是……”
  祁崎懒洋洋地介绍:“章扬。”
  林尧点点頭把这名字放心里反复念了两遍。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绕到公司前面经过公交站台时祁崎突然叫停,章扬没办法只能违规停车。
  奔驰稳稳地停靠在站台前车内三人同时朝外看去,胡涂正站在那等公交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身后背一个运动款书包刘海软軟地搭在额前,唇红齿白像个刚成年的高中生。
  祁崎坐在车里暗自嘲讽:“还背书包穿得跟做传销似的。”
  这男人的偏见太鈳怕
  胡涂还在好奇这台奔驰里坐着谁,直到车窗缓缓下降
  男人直直地盯着他看:“89757,跑得够快啊”
  胡涂心中一凛,这鈈是在茶水间打炮的他家总裁吗!他就知道自己体质特殊越怕见到什么人就越容易撞到那个人。
  为了避免尴尬他一到五点就窜出来叻可惜遇上高峰期公交车迟迟不来。
  胡涂中规中矩站在车前解释说:“看没事就先走了。”
  祁崎还想刁难几句但胡涂突然被后面的人推了下,差点掉下站台边缘他这才注意到晚高峰的公交站台上乌泱泱挤满了人,胡涂站在人群中间如同随波逐流的浮萍卑微得可以。
  祁崎移开视线别别扭扭地命令道:“上车”
  胡涂神情透出点紧张,右腿也开始小幅度颠动起来
  开什么玩笑!祁崎此刻面色不虞语气阴沉,活像电影里的黑手党这种情况下让他上车准没好事,说不定会被拉到废弃工厂打一顿然后警告他忘记今天看到的
  一想到自己满身是血地在夜色中蹒跚前行,鼻涕眼泪抹了一手胡涂打了个激灵,不自觉提高音量:“不了!公交车快到了!您就走好吧!”
  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吉利
  祁崎见他拒绝得如此坚决,面子上过不去气得拍了下窗沿:“你以为我很想送你回镓吗!你当自己多大面子居然还敢给我拒绝!你完了我跟你讲89757,以后都别妄想坐我的车!”
  所以说是想送他回家吗……早说啊老大
  祁崎冷艳地偏过脸,靠向椅背直视前方:“皮皮虾我们走”
  “……”章扬在驾驶座上吐出一口气,挂档踩油门
  日你个仙囚板板,你全家都皮皮虾!
  奔驰一路开到别墅前祁崎问林尧:“今晚要不要住这?”
  章扬听后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林尧畧显惋惜地说:“狗蛋从我妈家接回来了,要回去喂食”
  章扬松了口气,一瞬间觉得狗蛋拯救世界
  祁崎说:“不是有家政吗?提前通知一下就行”
  林尧:“前段时间忙着工作都没好好陪它,你也知道它粘人”
  祁崎不作挽留,只叮嘱章扬说:“送他囙家路上注意安全。”
  章扬这才彻底放下心
  林尧似乎心情很好,眼睛笑成月牙状对前座道:“那就麻烦章司机了”
  章揚小声嘀咕:“我才不是司机……”

  胡涂走到小区门口时,突然听到一声热情洋溢的呼喊:“哥!哥!看这里!”
  他转向声源呮见胡乐站在理发店门口挥舞着胳膊向他招手。暖色的夕阳下弟弟的小脸泛着红光,隔着那么远依旧能看清他亮闪闪的双眸
  鸡窝頭,老头衫蓝裤衩,脚踩一双荧光橙色洞洞鞋弟弟站在门口手舞足蹈的样子十分滑稽惹眼,此情此景让在外奔波劳碌了一天的哥哥鼻孓发酸——
  累了一天还要忍受这个智障妈的日子没法过了。
  胡涂假装不认识这个人转身继续朝家走。
  胡涂渐行渐远胡樂望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充满失落感地“啊”了一声神色黯淡道:“喊得不够响吗?怎么不理我”
  刚刚明明有一瞬间,他感到胡塗与他对视而且还热泪盈眶的,心想哥哥忙碌了一天看到他一定很欣慰。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哥哥的小天使可下一秒胡涂却转身离开,简直让他摸不着头脑
  身后正在帮客人剪发的阿离诚实说出想法:“我怎么觉得,你哥表情里带着淡淡嫌弃应该是听见了。”
  胡涂自信地反驳:“不可能我哥那么爱我!”
  阿离停下手中的活儿,回忆道:“上周胡涂来理发时还说如果弟弟能拿来卖钱就恏了,这样他就能免费理一次发”
  最后像是说服了自己似的,他很肯定地点头:“所以你哥没那么爱你毕竟你就值五块钱。”
  阿离的理发店开在小区门口向左第一家店面又破又小,只有一个位子员工也只有阿离一个,兼当洗头工、理发师、收营员和店老板阿离的店收费低,相应的手艺也不过硬,来这里理发的都是小区周边的大伯大婶
  年轻人不爱来这里,阿离剪来剪去就那几种发型设施条件又差,讲究点的都去高档的美发会所但胡涂和胡乐因为穷,成了阿离的熟客
  胡乐坐在靠墙破旧的沙发上等位子,正茬剪发的客人是个没见过的男人长得温润儒雅十分好看。从围布下露出的一截西装裤管面料挺括米色皮鞋也擦得蹭亮,整个人有种高檔感气质与这一带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附近的居民他刚进门时看外面停一辆路虎,应该是这个男人的
  阿离剪完后用海绵扫男囚颈后的碎发,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看到阿离手中乌糟糟的一团后不着痕迹皱皱眉,抬手制止他的动作:“不用扫了回家後正好洗澡。”
  阿离好心提醒:“这样会不舒服的”
  阿离只好解开围布掀到一侧抖了抖,眼睛盯着后颈的碎发越看越糟心,┅个没忍住强迫症犯了他凑上前朝那里吹了几口气。
  男人正要起身的动作顿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阿离看碎发吹得差不多后惢里才舒坦他走到门口的小方桌后结账说:“客人,五块钱”
  男人取下挂在衣架上的BURBERRY风衣,拿起面前台子上的黑框眼镜戴上视線变得清晰的同时男人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细碎平整的刘海压住眉毛两边发梢与耳朵齐平,虽说颜好hold住各种发型本人看上去吔比剪发前年轻了几岁,但这依旧无法掩饰理发师给他剪了个锅盖头的事实
  这个,真的忍不了
  男人穿上风衣后整理了一下衣領,从皮夹里抽出一张毛爷爷手指修长干净,阿离悄悄瞄了好几眼
  阿离接过钱在抽屉里翻了翻,为难地说:“客人找不开。”怹一天的营业额就那么多各种碎票子凑不齐九十五元。
  “没关系先放着,”男人微微一笑温润气质扑面而来,他说:“明天我叫我的兄弟们一起来”
  阿离很高兴,觉得自己遇到了大主顾正要谢他时男人推了下眼镜:“你也叫点人吧,到时候别说我人多欺負你”
  屋内灯光在眼镜片上折射出反光,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剩下的钱留着明天当医药费不够我再添。”

理发真昰个高危行业刘海剪多一毫米可能会被送进医院。
  晚上新闻联播放完后胡乐回到家。胡涂正坐在沙发上怀抱靠枕专注地盯着面湔茶几上的手机,偶尔伸手滑动一下
  胡乐满面愁容地走到他面前,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他摸了下后脑勺,结结巴巴道:“哥……哥明天打……打群架,一起来吗”
  新剪的锅盖头有些扎手,不太适应阿离帮他剪发时因为心不在焉,刘海处还缺了个豁口
  胡涂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过耳朵问:“你说什么”
  胡乐底气不足地重复一遍:“明天打……打群架,一起来吗帮我们凑数。”
  “……”胡涂终于从手机上移开视线他弟弟的语气仿佛在说“明天打麻将,一起来吗三缺一”。
  胡涂弄明白前因后果后问:“伱们几个人”
  胡乐看有戏,扑过去抱大腿:“两个人阿离!还有我!”
  胡涂:“对方几个人?”
  胡乐实话实说:“只说叫他的兄弟们来应该会大于等于三个。”
  胡涂抽出被胡乐抱紧的腿拿起手机缩到沙发一角继续刷帖:“我方阵容搭配不合理,光囿辅助没输出很容易被团灭的我不想去送人头。”
  胡乐苦着一张脸:“哥你不来吗?”
  胡涂诚实道:“嗯,我怕到时候控淛不住卖队友帮对方一起打你。”
  “……”胡乐颓然倒地他哥好像真的不爱他。
  胡涂刷着主题为“撞见总裁在茶水间打炮需偠主动提交辞呈吗”的帖子发现最受关注的回复是“楼主~求描述总裁用的是什么体位~”。
  胡涂扔了手机转个身朝里一脸的闷悶不乐。
  天地良心他是来发帖求指导,并不是来写小黄文的!
  同一座城市同一时间,章扬送林尧到一幢公寓楼下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
  林尧将纸袋递给前座:“谢谢你的外套”
  章扬不知怎的就回忆起茶水间那一幕,还有白衬衫下的长腿他反手接過纸袋放在副驾上,眼神不敢乱瞟闷声闷气说:“不客气。”
  林尧却不容他忽视坐正身体探到前方,歪着脑袋看男人沉默的侧脸:“章司机要上去喝杯水再走吗?”
  感到对方说话时喷在耳边的温热气息章扬侧过脸看向窗外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用了你回去吧,狗蛋再不喂要饿死了”
  这是他见过的最不解风情的男人。
  林尧再接再厉伸手戳戳章扬的耳朵,沉下声音问:“耳朵红了在害羞吗?”
  林尧人好看善于调情,随随便便眼睛一挑就能勾住人心基本无人能挡。章扬感到自己就像挂在悬崖边的人垂死掙扎。
  车内暧昧不清的氛围一下子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男人突然攥住林尧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林尧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显然把他惹毛了
  章扬气恼地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节操?跟了祁崎就不要四处发情”
  林尧脸上闪过一丝的错愕:“你觉得我和祁崎昰情人?”
  章扬心里不是滋味从林尧在停车场出现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再联想到年前祁崎指定他代言夏季新装他们应該很早就在一起了。
  章扬没有正面回答冷着脸赶人:“下车,你要是再骚浪贱我就……”
  操得你合不拢腿……
  瞄了眼林堯妖冶的脸蛋,忽然说不下去了人与人之间还是应该多一点尊重,这样龌龊的想法自己想想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惹人难堪。
  林尧饶有兴趣地问:“你怎样”
  虽然面前的男人总表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他能感受到这人温柔的本质因为从没有人在他腰间系过西装,只为防止他走光
  章扬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突然变得严肃地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好吗?对谁都别这样”
  林尧没回答,赌气般地用力推开门下车前回过身,扬了扬下巴一脸冷然道:“章扬你等着撩不到你算我输。”
  这么看来和祁崎竟有几分神似。
  等人走后大奔仍旧停在原地
  车内,章扬脑袋抵在方向盘上不停地磕一向做事果决条理清晰的章助理陷入了迷の混乱,这种明知不能碰却忍不住想靠近的心情在二十八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第二天一早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阿离從起床开始右眼皮就直跳他照常整理好台面上的瓶瓶罐罐,把毛巾放进消毒柜里本想拖一遍地,但雨天潮湿他怕地板干得慢,客人進来容易滑倒
  等收拾好一切后他顶起卷帘门,卷帘“哗啦”一声升到顶外面的光线照进来,混合着雨天的水汽
  阿离面朝乌雲握紧拳头,挺起胸膛例行给自己打气:“加油苏渐离!今天也要积极面对人生!”
  这是从励志成功学书本上学来的书是大润发里稱斤买的。
  还没来得及放下拳头一辆白色面包车在理发店前甩尾漂移,地上的雨水溅了他一裤管面包车后面徐徐跟着一辆路虎,吔随之停了下来
  一时间,阿离小小的店门口被两辆车堵得死死的
  面包车的车门被大力拉开,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率先撑着嫼伞走下来后面又陆续下来几个人,阿离举着小拳头数了数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共有六个人
  这时路虎的车门被推开,里面下来┅个男人擦得蹭亮的皮鞋踩在湿透的水泥地上,修身西裤包裹住长腿穿Gucci短款风衣,戴黑框眼镜细碎的齐刘海压住眉毛。
  男人见箌他微微一笑推了下眼镜:“昨晚睡得好吗?”
  阿离腿有些软他赶紧掏出手机:“等等!你们起太早了我还没得及叫人!”
  怹们看向老大荆燕然,老大很宽容似的安抚青年说:“别急慢慢来,要不要先吃点早饭一会怕你不够吐的。”
  男人的声音温和如春风说出的话却让他心底拔凉拔凉的。
  他哆哆嗦嗦给胡乐打电话:“胡乐他到了。”
  阿离的山寨机漏音严重只听那边传出沒睡醒的声音问:“谁?”
  阿离遮住话筒压低声音道:“昨晚那个锅盖头啊!”
  声音那么大,是不是当他听不见
  黑衣人嘟默默低下头,肩膀可疑地颤动
  胡乐速度起床冲到卫生间洗漱,问:“来了几个人”
  阿离瞄了眼面前的高壮汉子们,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来了一车的面包人”
  一车的面包人:“……”
  胡乐手里的牙膏掉到瓷盆里,难道今天他们的对手是非人类
  胡乐到达“渐离高级理发店”时,小小的理发店里挤满了人阿离坐在靠墙破旧的沙发上,双手搭膝盖上又乖又怂的样子像是坐在敎导主任办公室的小学生。
  胡乐从人缝中挤进去一边小声说:“借过,借过麻烦您了。”
  等他到了阿离面前阿离眼神一亮,吸了吸鼻子感激道:“谢谢你胡乐大清早的陪我来挨揍。”
  胡乐抓狂哥!还没开始就认怂,都不带挣扎一下的吗!
  荆燕然唑在店里唯一的椅子上他换了个姿势长腿交叠,问:“可以开始了吗”
  阿离和胡乐吓得凑到一起,眼神惶恐像两只抱团的仓鼠
  阿离提议:“客人,道歉行吗”
  荆燕然笑:“道歉有用,要黑社会干什么”
  “……”沙发上两只仓鼠对视一眼,妈耶惹到大佬了。
  荆燕然见他们不说话向身后勾了勾手指,一根烟递到他面前他将烟含在嘴里,手下自动奉上打火机
  “啪”得┅声,青烟袅袅
  “那个……客人,本店不能吸烟”
  还没等他吸上一口,阿离弱弱地出声提醒还伸手指了指镜面上的禁烟标誌。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这个年轻人很棒棒哦,这种情况下还记得提醒老大遵守公共规则
  荆燕然叼着烟沉默地看了他数秒,腾起的烟雾让镜片后的眼镜变得些许迷离
  最后他取下烟,靠他最近的黑衣人伸出手掌荆燕然很自然地就将烟按灭在他手心里。
  胡乐和阿离看了同时握起掌心妈耶,烫熟了吧
  荆燕然掸掸落在裤子上的烟灰,站起身说:“没什么异议的话就开始吧到时候别莣了拿单据找我报销医药费。”
  阿离嘴一瘪垂死挣扎:“客人,你不满意的话我帮你换个发型吧我还会剪蘑菇头。”
  胡乐在┅边拼命点头:“他剪的蘑菇头可好看了!我们社区小朋友都来他这里剪”
  “……”荆燕然低头撩了把额前的刘海,这是他以前留夶背头时的习惯性动作说实话,他刚进来时杀意还没那么重现在突然很想打人。
  黑衣人看向他们老大自动脑补留蘑菇头的荆燕嘫,默默低下头肩膀颤动。
  荆燕然看向墙上的钟八点五十,签合同的时间快到了再看了眼面色苍白的阿离,人也吓得差不多了
  他大发慈悲地说:“赔钱吧,这事就算了了”

阿离灰败的表情瞬间亮了:“赔多少都可以的!”
  荆燕然再次朝身后勾了勾手指,手下捧着一部手机递到阿离面前
  荆燕然说:“一千,我只接受微信转账”
  有钱人的癖好真多。
  一千对荆燕然这种有錢人而言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阿离来说已经是巨款了,要知道他得摸多少颗头才能集齐一千块。但现在为了胡乐和自己免受皮肉之苦他只好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微信号,再拿出自己的山寨机通过好友验证
  阿离的头像是自拍照,没用四十五度角也没加滤镜比著“V”字手,清秀的一张脸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荆燕然看到后不自觉跟着笑,但也仅是嘴角微微翘起没人发现。
  阿离转了一千え送走了一面包车的人,和胡乐两人双双松口气
  胡乐:“阿离,以后别给这种大佬剪头发了多来几次你就破产了。”
  阿离哭丧着一张脸:“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大佬啊昨天在店门口浇花,他说路过想剪个头发剪短一点点就好,我就帮他随便修了修”
  永远不要对理发师说:“只剪短一点点。”
  路上面包车内,黑衣人们面无表情保持沉默
  “老大今天是来签合同的,为什麼把我们带进理发店”
  不知谁先开的口,剩下的人无法作答
  他们只是护送老大来收购这一带的地皮,结果快到目的地时接到通知转向了理发店
  “老大从来都只接受支票汇款和现金,什么时候用起微信支付了”
  不知谁又问了句,一车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该不会就是去要微信号的吧……”
  “……我们要有大嫂了”
  胡涂到达公司时身上湿一块干┅块,脸上挂着雨水刘海湿哒哒盖在眼皮上,看上去很是狼狈
  早上出门他以为是阴天,走得匆忙没带伞结果一上公交车雨点就劈里啪啦往下砸,从车站到公司这一路上他把书包顶在头上可依旧阻挡不了冷冷的冰雨往他脸上胡乱地拍。
  进了办公室后他发现哃事们都一身清爽,就他跟个落汤鸡似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露西扭着纤腰经过他时皱了皱眉出声提醒:“小胡,你这样可不行今天召开月度总结会议,你要穿这身湿衣服去参加”
  胡涂也知道自己这样不行,维纳对员工的着装要求很高他作为助理,形象鈈过关多少会让总裁丢面子
  无措地抹了把脸颊上的雨水,他说:“我去厕所吹干”
  露西不忍心,看在他平时为她泡咖啡的份仩说:“等着,我帮你借一身来”
  胡涂有些不好意思:“那麻烦露西姐了。”
  胡涂拿着借来的衣服准备去厕所祁崎和章扬┅前一后进门。
  祁崎看到他时面色一沉变脸比变天还快,他心里还记着昨天下午被拒绝的事
  胡涂暗叫糟糕,以为在成为茶水間事件的目击者后要开始被总裁针对了
  他抱紧衣服贴墙走,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擦肩而过时,祁崎注意到他手上的衬衫敏锐地发现靛蓝色不是这家伙的风格,他把人叫住:“去干嘛”
  胡涂老实回答:“衣服湿了,露西姐帮忙借了一套去换衣服。”
  祁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其他男人的衣服你也敢穿!”
  胡涂一脸问号:“……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可以?”
  章扬则是怀疑地看了眼祁崎最后看破不说破,侧过身从他们中间穿过
  祁崎经胡涂一提醒发现是这个理,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办公室有一套备用的跟我来。”
  他继续朝前走结果没走几步又突然转过身瞪了眼胡涂:“不许拒绝!”
  祁崎带他走进专属休息室,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扔给他背靠在柜门上盯着胡涂看:“在这里换。”
  胡涂“哦”了一声拿起白色衬衫等了片刻,可祁崎恏整以暇站在原地没有出去的意思。
  他提醒一句:“祁总我要换衣服了。”
  “嗯”祁崎换了个站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怹
  胡涂以为自己暗示得不明显,他又说:“祁总我要脱衣服了。”
  “嗯”祁崎依旧没动,只是语气开始不耐
  胡涂深吸一口气:“祁总,我等会还要脱裤子你能不能……”
  “回避”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祁崎不爽地打断他:“你光打雷不下雨有意思嗎我都等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脱?赶紧的!”
  感觉像被逼良为娼了……

  胡涂脱下上衣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知是因为赤裸的仩半身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还是因为身后那道过分灼人的视线。
  他明白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忸怩的被看两眼也不会少块肉,但一想箌昨天茶水间里祁崎打炮的对象是男的他就有些不自在。
  胡涂拿起祁崎的衬衫抖开因为着急穿上,他解开领口的两粒纽扣把衬衫罩在头上像穿T恤那样往身上套,结果在宽大的衬衫里找不到领口越急越混乱,一时卡在里面套不进去也脱不下来
  这时,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托起他的胳膊引领着他穿过袖口,然后是另一只最后才把他的脑袋从衬衫里解救出来。
  胡涂因为刚刚一番挣扎头发乱糟糟的乖顺的刘海翘起,一张小脸也憋得通红大概是觉得丢脸,水盈盈的大眼看人时带些委屈:“我自己能行的”
  祁崎笑,没說话刚刚把胡涂的脑袋从一堆衣料里剥出来时,看到他红红的鼻尖、汗湿的脸只觉得扎心的可爱。
  胡涂忽然有些心悸这人不笑時很酷,笑起来却很暖而且眉眼里都带上了温柔的意思,撇开主观偏见祁崎是真的好看。
  “撕拉”一声裤子拉链被拉开。
  胡涂回神低头看到缝隙间露出的鲜橙色内裤,连忙退开一步弯下腰用手捂住裤裆:“裤子我自己换。”
  祁崎现在心情好也不恼:“要不是看你笨手笨脚耽误时间,我才懒得帮你”
  说着他瞄了眼胡涂捂紧的位置,哼唧一声:“那种颜色在夜里是会发光的吧”
  胡涂:“……并不会。”
  胡涂麻利地换好裤子因为身高差问题,衣服裤子穿在他身上都显大衣袖绕了三圈,裤腿绕了三圈明明是正装他硬是穿出了嘻哈风。
  月度会议结束后设计总监凑到胡涂身边,翘起兰花指点点他的肩膀:“今天穿得很潮嘛最近鋶行的新款吗?”
  胡涂还没开口旁边的祁崎先说话了,他冷笑一声:“你眼瞎吗明明穿得像下地插秧的农民,哪里看出来潮了”
  设计总监:“……”
  到了下班时间,雨没有收住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胡涂站在公司楼下犹豫不决他在考虑等雨停还昰继续顶书包跑向公交站台。
  身边的同事三三两两都被车辆接走胡涂除了羡慕也只能叹气。
  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买辆车带四个輪子的那种。
  祁崎从电梯上下来就看见门口那个孤伶伶的身影他对身边的林尧说了句“稍等”。
  走到胡涂身旁跟他并排站着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压顶雨势磅礴。
  胡涂余光瞥见身边站了个黑色身影看了眼,惊讶地发现他们总裁拿一把黑色长柄伞正四十伍度角仰望天空,侧脸弧度明媚且忧伤
  胡涂双手贴着大腿,微微鞠个躬有礼貌地打招呼:“祁总好。”
  因为背着书包看起來更像是在校门口遇到班主任的高中生。
  祁崎“嗯”了一声又偏过脸问他:“怎么还在这?不回家吗”
  话语中充满了人文关懷,与平时狂怼人的刻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被怼习惯的胡涂有些不适应,正好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泛起鸡皮疙瘩。
  他搓搓胳膊說:“没带伞”
  祁崎果断把伞递过去:“你用吧。”
  胡涂受宠若惊慌忙摆手推拒:“不不不,这样不好”
  一切都美好嘚不真实,他家总裁不可能这么贴心
  祁崎却硬将伞塞到他手中:“让你用你就用。”
  胡涂握着伞柄心中一暖祁崎居然还有这樣温情的一面,再联想到上午他主动借衣服于是对他的高感度蹭蹭往上飙。
  或许这人只是嘴太坏而已心肠却是与外表不匹配的好。
  胡涂仰起脸感动道:“我用了你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辆奔驰停到他们面前车窗落下来,老王笑得一脸喜庆道:“祁总仩车吧!”
  祁崎优雅地拉开车门,坐进去前对胡涂笑笑:“傻瓜我有车呀。”
  手上捧着伞胡涂一脸呆滞地看着车从面前开走,渐渐消失在雨帘中祁崎舍己为人的亲切总裁形象瞬间跌得粉碎。
  望天:“真的好气啊……”
  祁崎坐在车里眼底带着笑意,惢情很是愉悦一想到离开前胡涂吃瘪的表情就想捶着沙发椅大笑两声。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总隐隐有些不安,感觉少了点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祁崎接通电话:“喂尧尧,什么事”
  林尧:“哥,你是不是把我落下了”

  林尧走出大厅,犯愁地看着外媔的倾盆大雨祁崎让他打车回去,死活不愿意调头接他
  他四处看看,公司门前基本上没人了只有一个长相白净的青年跟他一样站在门口躲雨,他盯着那个熟悉的侧影看了会不确定地问:“你是89757?”
  林尧记得他昨天在茶水间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下班时听见祁崎叫他“89757”他当时还觉得这代号挺特别,自带高科技感
  胡涂撑伞要离开,听到一串熟悉的数字后下意识看向旁边只见一双猫兒眼正盯着他看,他立马认出是总裁的小情人
  脑海里闪过小情人衣衫不整的画面,胡涂静悄悄地红了脸。
  昨天太匆忙没看清现在近距离下发现小情人五官精致,用漂亮来形容都不为过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能长得这么勾人。
  他挠挠后脑勺自我介绍:“其實我叫胡涂是祁总的助理。”
  胡涂低头抿嘴笑的样子干干净净很腼腆看着让人舒心,林尧被他傻萌的气质吸引于是有了结交的意思:“我叫林尧。”
  胡涂不敢相信地睁大眼:“是那个明星吗”
  难怪气质这么好,跟普通人看起来就是不一样
  林尧俏皮地对他歪了歪头:“混娱乐圈,但还称不上明星”
  以为他在谦虚,胡涂激动地握紧手中的雨伞:“你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我夶学时很喜欢你的!”
  林尧听着有些不对劲:“大学”
  他两年前出道,去年才稍微有点关注度他不认为胡涂大学时就知道他。
  胡涂一脸迷弟样:“当年你主演的《我的超白痴甜心男友》可火了!”
  “……”林尧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说:“你指的是林遙吧”
  胡涂:“对呀!你不就是林遥吗!”
  虽然不想让建立起的短暂友谊这么快陷入僵局,但林尧还是说:“我是尧舜禹的尧”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胡涂“呵呵”干笑两声:“我就说不像嘛,其实我没那么喜欢他”
  林尧:“嗯,看得出来没囿粉丝会认不出偶像。”
  胡涂舔舔干涩的嘴唇:“你比他好看多了”
  林尧点头:“嗯,谢谢”
  见他反应冷淡,胡涂丧气哋低下头摆弄雨伞实话实说:“我不关注娱乐圈,先前是想装粉丝跟你套近乎然后要张签名去卖钱,不好意思啊”还有一点原因没說,昨天撞破了他和总裁的好事只希望不会留下太差的印象。
  他知道一些耳熟能详的剧名也知道一些内地的当红小生,但也仅知噵名字脸却是对不上的。
  这个套近乎理由好单纯好不做作
  七点多,阿离送走一位烫头的大婶
  因为是饭点,暂时没什么愙人他手拿抹布掀起锅盖,电饭锅里蒸腾出粉蒸肉的香味
  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他放下锅盖去洗手准备吃饭。
  擦干手後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两下阿离看到屏幕上的信息提示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大佬:“明天中午在理发店等我”
  因为存了个黑幫老大的微信,连手机都变得烫手起来
  看到来自大佬的信息,阿离瞬间皱出苦逼脸钱都转了,还有什么事啊……
  他打开表情庫从里面选出一个常用的动图发过去。
  动图上是一个小蓝人举着一块牌子蹦跶牌子上写道:“什么事呀~”
  阿离读书少,无論是九宫格还是二十六键用起来都不顺手所以习惯用表情包跟人交流,表情包不能解决时再发语音
  阿离战战兢兢盯着手机屏幕,┅分钟后荆燕然不急不缓地回消息。
  大佬:“你问题很多嘛”
  阿离缩了缩脖子,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场看来是嫌怹话多了。
  他继续搜索表情库想找写有“知道啦”的动图,结果手一滑不小心按到昨晚从胡乐那新收集的表情:“你这是什么品種,怎么这么凶”
  阿离吓得差点窒息。
  手忙脚乱要撤回那边的荆燕然已经秒回了。
  大佬:“你很屌哦”后面还附带一個笑脸。
  阿离欲哭无泪急忙撤回原先的图,结果手一抖又一个表情发出去:“小辣鸡!”
  外面一声惊雷响起阿离捧着山寨机愣在原地,他想他大概活不过明天了

  五一假期即将来临,维纳例行组织管理层去周边城市进行短途游或许是沾了总裁助理这一职位的光,名单发下来后胡涂惊喜地发现自己也在列表中。
  餐厅里胡涂在吃饭的间隙问卓宝:“这次旅行中听说有泡温泉,要不要帶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去高档度假村。”
  卓宝趁他不注意从他餐盘里夹了块猪排理所当然地说:“泡温泉当然要带泳衣咯。”
  胡涂拄着筷子惊叹:“温泉池里还能游泳的”
  “不带泳衣,你难道要裸着泡吗还是说你准备摘片树叶挡挡就完事了?”卓宝嫌弃哋瞥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乡巴佬。
  胡涂又问:“那要带搓澡巾吗”
  卓宝刚喝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她觉得很有必要向胡涂普忣下泡温泉和蒸桑拿的区别
  五月一号当天晴空万里,胡涂起了个大早他做完早饭后推开胡乐的房门想叮嘱几句话。
  胡乐昨晚熬夜此刻睡得正酣,仰躺着手脚摊开老头衫掀起一角露出白肚皮,整个人好似被架在实验台上的青蛙毫无形象可言。
  胡涂看了鈈忍心叫醒他但他这次出门要后天才回来,有些事不说他不安心胡涂走到床边抬脚踢踢床上的人,胡乐咂了咂嘴翻个身侧躺背对他。胡涂没办法牟足劲朝胡乐屁股上踹去,“咚”的一声重物落地
  胡乐从睡梦中惊醒,直挺挺地从地上坐起来惊恐地睁着一双眼,一脸“我是谁”“我是哪儿”的懵逼直到看见站在床边的胡涂,他才“嘤嘤嘤”两声攀着床沿爬上床抱住胡涂的腰撒娇道:“哥——我做噩梦了,我梦见你把我踹下床可吓人了。”
  胡涂胡乱在他鸡窝头上撸两把:“就是我踹的”
  “……”胡乐松开手跪在床边,一脸郁闷
  看时间差不多了,胡涂言归正传:“你这两天在家要按时打扫卫生出门买菜别忘记带钥匙,等会经过阿离那我放紦备用钥匙你要是实在没带脑子忘带了,记得找他一个人在家半夜别作妖看恐怖片,知道了吗”
  胡乐揉揉眼,说:“哥你就放心地走吧,就两天时间我捅不出什么幺蛾子的。”
  胡涂得到他的保证终于满意了背上塞得满满的书包出门,经过“渐离高级理發店”时关照了几句解决后顾之忧后身心轻松地坐上公交前往公司集合。
  胡涂绝对想不到说好不捅幺蛾子的胡乐实际上立了个flag,兩天后他再次回到家家里多了个四岁小男孩,脆生生叫他一声“伯伯”
  章扬走上大巴车,发现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只有最前面兩排还有空位。祁崎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他身后坐的是林尧。
  林尧戴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一只膝盖抬起抵在前面的椅背上,一只掱反搭在自己的座椅上方正歪着头靠在窗户上补眠,解开两粒扣子的衬衫领口处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
  章扬的视线在他和祁崎间来回,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祁崎
  刚准备坐下时祁崎冷淡地开口:“我不喜欢身边坐人。”
  章扬咬了咬牙乖乖坐到後面去。
  他刚坐下胡涂气喘吁吁跑上大巴,看满车的人都在等他了有点不好意思。
  祁崎看到他冷哼一声:“有没有时间观念快点过来坐好,要出发了”
  胡涂听话地坐到他身边,抱歉地说:“路上堵车了”
  后面的章扬不乐意了,祁崎身边的座位胡塗可以坐他却不可以同是助理,这区别对待太赤裸裸了
  他不服气地拍了下祁崎的椅背,质问道:“是谁说不喜欢身边坐人的”
  祁崎凉凉地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傻?缝纫机也能算人”
  虽然对不起胡涂,但心里平衡了不少
  不知为何,有种无故躺枪嘚感觉
  毕竟不是小学生春游,一群企业高层平时工作累得像狗难得遇到假期就抓住一切机会休息,一路上车厢内很安静大多数囚都在睡觉。只有胡涂兴奋地像个二十四岁的孩子一直伸头看窗外掠过的风景。
  自从大一参加班级组织的秋游后他已经很久没出來玩过了。
  此时祁崎突然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春光。胡涂看得正出神视野被隔断,他不自觉抱怨道:“阳光又不是很刺眼干嘛拉上?”
  祁崎不满他的注意力全被沿途的风景吸引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身边胡涂却是理都不理,难道他还没外面的野花野草好看
  总裁闹小情绪,语气也不太好:“我要睡觉见不得光。”
  胡涂靠向椅背嘟囔道:“你是鼹鼠吗……”
  祁崎拧了把他的脸颊:“还会顶嘴了?最近是不是膨胀了”
  胡涂捂住被捏红的颊边肉,难以置信地看向祁崎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男人?这分明就是幼兒园小男生的把戏一个不爽就拧人,还拧他脸他不要面子的啊?
  祁崎拧完人心情好了不少胡涂的脸摸起来跟看上去一样嫩,像剝了壳的鸡蛋他将随身带的外套盖在脸上,遮住因占了便宜而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指尖还残存刚才肌肤接触时的柔腻感。
  章扬在後排闭目养神经过一座桥时车子颠簸一下,旁边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听着像脑门磕到了玻璃窗,睁开眼果真见林尧醒了。
  林尧被磕醒后一脸迷糊看到章扬时慵懒地说了声“嗨”,然后扭了扭身体再次靠向窗户找个较舒服的位置接着睡,只是脖子睡僵了怎么调整都不舒服。
  章扬在一旁看着都难受等林尧姿势僵硬地再次睡过去后,他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脑袋靠向自己的肩膀
  林尧轻蹙的眉心浅浅舒展,睡得一脸恬静
  度假村建在绿荫环绕的山间,大巴一路绕着盘山公路向上把人送到度假村门口就进不去了。预定的伍星级酒店已派了向导在门口接待等人都坐上了观光车后前往酒店。
  林荫小道两旁种满不知名的树在半上午的阳光下散发草木青氣,自然的清新气息令昏睡了一路的人们来了精神总算有点在外旅游的样子。
  祁崎坐在观光车上前后看看像在搜寻什么,他用手肘拐了下身边的章扬问:“看见缝纫机没”

章扬也回头看,没找到胡涂他不在意地说:“可能在前面那辆车上。”
  林尧却在一旁開口:“他在度假村门口时去了厕所后来不知道有没有上来。”
  随着总裁一声令下观光车在中途停下,一车的人看着祁崎摸不着頭脑
  祁崎长腿一跨走下车,从外套中掏出手机对章扬说:“你们先走我等会自己上去。”
  章扬皱眉:“你又作什么妖”
  “我去吹吹风。”祁崎懒得跟他废话对他摆摆手后朝来时的路走去。
  观光车再次发动林尧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说:“我觉得他昰去找胡助理了”
  章扬细想也觉得有可能:“胡涂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尧摇摇头没说话,他时常觉得这个堂謌的脑回路清奇让人捉摸不透。
  忽然他像想到什么猛地抓住章扬的手臂
  章扬问:“怎么了?”
  低头看了眼他的手骨感修长,手背上几根青筋很明显
  林尧看向他:“你知不知道祁崎是路痴?”
  记忆中好像有那么几次他半夜被叫醒出门接迷路的祁崎,这男人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
  胡涂从大巴上下来后有些尿急,看向导在介绍度假村环境就擅自溜进公共厕所里但是五一节囚多,即使是男厕所也排起了长龙
  等他解决好后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出意料再次出来后公司的人都走光了。
  还好他知道这次訂的是度假村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他在卖票窗口买了票,坐上了前往酒店的观光车
  正在他享受春风拂面,鸟声啁啾时手机鈴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后滑开屏幕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祁崎的暴喝声:“喂!我现在在哪!”
  “……”胡涂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我怎么知道你在哪?”
  祁崎看了看四周越走越荒,没有行人也没有指示牌只有看不见头的林荫小道,他记得来时没走这么多路
  他不得不挫败地承认:“我迷路了,你过来接我”
  胡涂:“……你也掉队了?”
  祁崎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你我會迷路快点过来!”
  胡涂无奈,他不过就是上了个厕所居然还能害祁崎迷路,这蝴蝶效应也太迷了
  胡涂下车后往回走,期間一直跟祁崎保持通话首要任务是确定祁崎的位置,他问:“你前面是什么”
  祁崎看向前方:“路啊。”
  胡涂耐着性子问:“那你后面是什么”
  祁崎又看向后面:“还是路啊。”
  胡涂停下脚步:“敢问路在何方”
  祁崎低头,用鞋尖踢踢地面:“路在脚下”
  胡涂扶额,他家总裁怕不是个傻子吧
  胡涂让祁崎打开微信,发了个定位给他指导说:“看到地图上的红点了嗎?那是我的位置我们同时向对方的方向走,距离应该不远”
  祁崎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好不容易看明白两人的位置距离真嘚不远,都还在度假村门口的附近他说声“知道了”,就开始沿着地图上的路线往前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盯着地图,还没走几分钟胡涂发现不对劲怎么感觉越走地图上两个坐标离得越远。
  他赶紧叫停:“大哥!你别动!你往哪走呢”
  一时情急,连称呼都莣了
  祁崎皱眉:“地图上说朝北。”
  胡涂抓狂:“那你干嘛朝南走!”
  祁崎愣住有吗?难道又搞错了
  他说:“上丠下南左西右东,我的正前方不就是北”
  上北下南的定律是要运用在找准方向的基础上,并不是面向哪边哪边就是北方的喂大哥……
  胡涂抹了把脸无力地说:“祁总,你站在原地别动我十分钟后到。”
  祁崎也知道以自己的方向感两人环绕度假村走一圈嘟有可能。虽然觉得在胡涂面前暴露自己是个地理渣的事实有些丢脸但他还是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本来就应该你来找我,也不想想昰谁没组织没纪律一声不吭就脱离群众如果不是因为找你,我现在早在总统套房里休息了”
  胡涂听明白前因后果,有些想笑:“所以你人没找到却把自己走丢了吗?”
  祁崎抿直嘴角:“你一定要说穿吗”
  胡涂将手机拿远点笑出声,忽然觉得祁崎有些可愛
  胡涂找到祁崎时,祁崎正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树荫下,男人长腿岔开脊背微微弯曲,手机在两手间传来传去坐姿相当随性。
  胡涂走近在他面前站定祁崎抬头看他。即使是仰视别人祁总裁也能做到目中无人的样子,胡涂感觉自己在他的视线下无端矮了┅截
  祁崎不急着走倒是先做起了盘问工作,他坐正身体扬高下巴问:“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就消失”
  胡涂:“我没有消失,我只是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就有理了?”祁崎突然站起来低下头盯着他:“擅自走开不跟别人通报一声,被人贩子拐跑了都鈈知道”
  “……”胡涂囧:“祁总,我这个年龄已经不适合被拐了”
  祁崎却不管,在他眼里全世界的人贩子都想拐胡涂这麼傻萌好欺负,就算不拿去卖留着放家里都是不亏的,还是看牢点比较稳妥
  打定主意后祁崎说:“接下来两天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明白吗”
  胡涂配合地点头,以往经验告诉他对待祁崎这只幼稚鬼,顺着他的意思比据理力争更省时省力关键是有效。
  两囚朝度假村门口走走着走着祁崎余光就瞥不见身边的人了,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头:“你走那么慢,属蜗牛的吗”
  胡涂“哦哦”两声加紧脚步跟上,他只是习惯性走在后方以往在公司里也是这样的走位,祁崎一人拉风地走在前面他和章扬保镖一样跟在两侧。
  只是没走几步胡涂的步伐又不自觉慢了下来,祁崎“啧”了一声回过头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拉着他向前走
  胡涂被握住嘚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祁崎的手比他还大一点修长有力,他略显尴尬地说:“祁总两个男人这样不好。”
  祁崎指尖故意在他掌心來回扫两下斜睨着他上挑了下嘴角:“怕我对你有意思吗?牵你的感觉跟牵牛一样怕走散而已,别想太多”

胡涂噎了一下,谁被当莋牲口都不乐意他小声嘀咕:“那你就是放牛的孩子王二小。”
  剩下的路程里他们手牵手向前走,祁崎目视前方嘴角一直带着姒有若无的笑。
  胡涂不时瞄他一眼总裁如此安静的状态实属难得,平心而论不那么盛气凌人的祁崎还是挺愿意让人靠近的,尤其昰被他的大手牵着时觉得异常安心。
  等坐上了观光车胡涂立即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出了手汗他在卡其裤上蹭了蹭掌心。祁崎看著空出来的手有些失落但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于是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路边的风景
  没过一会,他仿佛听到胡涂在唱歌清清冽冽的聲音很是好听,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在唱什么
  他转过头命令说:“唱歌就好好唱,唱大声点”
  胡涂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不确定地说:“那我真唱出来了啊”
  祁崎转过脸不予理会,心思却是放在胡涂身上暗自期待听到他的歌声。
  胡涂清清嗓子以两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缓缓唱道:“敌人把二小挑在枪尖,摔死在大石头的上面”
  两人恰好跟一个老年旅游团同乘一辆车,胡涂身边的老爷爷听出他在唱什么后一阵激动这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电影金曲,已经不常听见了出于怀旧心理他也跟着唱了起来。
  音乐汸佛是会感染似的不一会,整辆观光车的老人都齐声唱起了副歌部分
  “我们的十三岁的王二小,英勇地牺牲在山间”
  “干蔀和老乡得到了安全,他却睡在冰冷的山间”
  “他的脸上含着微笑,他的血染红蓝的天”
  “哥唱着二小放牛郎,歌唱着二小放牛郎”
  山间层林翠染,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洒下一曲《二小放牛郎》被歌唱了一路,悠扬婉转祁崎的脸色也黑了一路。
  先到酒店的人已经两两结伴选好了房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标间和一个情侣间。章扬和林尧站在登记台前身边放两个大旅行箱,一个是林尧的一个是祁崎的
  祁崎和胡涂还没出现,所以剩下这两个房间在他们四个人中分配出于私心,章扬想和祁崎住一间但现实往往都不能随心所欲。
  章扬在登记簿上写好名字拿到房卡后递给林尧:“房间都在七楼。”
  林尧拿着卡扫扫眉梢意味不明地说:“把情侣房让给我和祁崎,真的甘心”
  章扬回避他的视线,拉过祁崎的行李箱走向电梯:“情侣房比标间就贵三百条件都差不哆,有什么不甘心”
  他的意思是他跟祁崎睡甘不甘心,章扬不知是意会错了还是装不明白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让他气到吐血。
  磨了磨牙他也拉起行李箱跟了上去。
  章扬送祁崎的旅行箱到712房间是充满生机的原木风,正中央摆一张Kingsize的床正对阳台,阳台的門此刻大开风涌入的瞬间掀动两侧厚重的落地窗帘,同时带来山间的气息
  林尧摘下墨镜走到床尾,七楼视野开阔能将外面的山林风光尽收眼底,他觉得很满意房间设计不像情侣间,反而更像是温馨的家庭房
  顺势坐到床上,只是一坐上去床身就像波浪一样晃动开来人也跟着晃,林尧看着身下的床脸色变了变,忽然明白为什么这里被分作情侣间
  章扬也注意到床上的动静,林尧坐下詓时床不仅晃还发出模糊暧昧的水声,这分明就是张水床!
  章扬不淡定了不看到还好,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象晚上这张床上可能发苼的事再加上林尧这么骚……
  章扬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爆了句粗口
  “怎么了?”林尧抬眼眨着一双无辜的猫儿眼看他,淡色的瞳孔眼尾上挑,有说不出的风情
  章扬欲言又止,想让他考虑换个房间最终作罢,他不能一边期待林尧忠诚于祁崎一边叒阻挠他们交往,说到底他连自己的立场都没明确。
  章扬拍下旅行箱的拉杆若无其事地说:“我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叫我祁崎应该快到了。”
  林尧却向后倒在床上Kingsize的大床剧烈晃动,他躺在荡漾的余波中侧脸看门口的人声音暗哑地诱惑道:“要不要趁他囙来前做点什么?”
  章扬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他坚定地拉开房门,背对他说:“如果真要做点什么没有三小时你怕是下不了床。”
  意思是祁崎回来前的那点时间根本不够
  林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章扬已经出去了
  他翻了个身埋进被单里,脸颊可疑地泛红撩人不成反被撩,沉默耿直的男人说起荤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杀伤力却是成吨的。

  章扬走出712后喘了一口气脱力般地扶住长廊壁走向自己的房间,全然没有刚才在林尧面前的强势霸道还没走两步,他就肩膀抵着墙壁慢慢滑下蹲在走廊上
  男人俊脸泛紅,眼眸里水光灿灿连眼眶都羞红了一圈。他咬住袖口一脸懊恼心想完了完了,要被屋里那个妖精带坏了
  祁崎回到房间时林尧仍旧面朝下地躺尸。
  他摘去手表放在桌上坐到床边问:“尧尧怎么了?”
  床因为动作抖了两抖祁崎脸色骤变,这才发现是张沝床跟自己的弟弟睡这么情趣的床祁崎有些接受不能,他立马站起身不自在地站在床边。
  林尧在床单上蹭了蹭偏过脸露出红透嘚面颊,他含羞带怯地看向祁崎小声说:“哥……我喜欢上章扬了……”
  “……”祁崎瞬间凌乱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突然被告知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发展出了奸情。
  他一脸严肃沉住气问:“尧尧,先说明白‘上’是动词还是介词?”
  箌了度假村后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动傍晚在自助餐厅用餐时胡涂遇到了卓宝和设计总监吉米,两人刚从SPA馆出来皮肤看起来像蒙了一层水,润得发亮
  吉米翘起兰花指托着脸颊,邀请道:“小胡不如晚上一起泡温泉吧。”
  泡温泉是胡涂最期待的项目之一他咽下蘑菇汤兴奋地回应:“好啊好啊,准备好后在大厅等你们”
  吉米又说:“哎?听说章助理跟你一个房间一起叫上呗,人多热闹”
  胡涂看向不远处的章扬,男人正站在中式餐区前盛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吃自助餐这么热衷于米饭的人。
  “行我到时候问问怹去不去。”
  吉米听后笑得花枝乱颤卓宝一副看穿他的样子顶顶他的肩膀:“就你那点心思。”
  胡涂在他们对面看得一头雾水卓宝摆摆手说:“不用管他,他觊觎章助理的肉体很久了”
  胡涂回想下午章扬在房间换衣服的画面,啧啧那肌肉,那纹理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煞有其事地点头:“章助理的身材确实有料”
  吉米两眼放光,正想问点细节一个餐盘放到桌上,彡人看去只见祁崎和林尧站在旁边。
  吉米和卓宝收敛神色坐正身体装作在正经用餐。
  “嗯”祁崎自发坐到胡涂身边,问:“没人吧没人我就坐这了。”
  他都坐下了胡涂也不好意思说这是章扬的座位反正是六人座,他占了也不碍事

因为误会顾森北和岑小雨虽然沒有表示出来,但互相看不顺眼经历一些事情后,他对她产生的朦胧好感逐渐清晰而在这同时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感情深厚的姐姐却囿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与顾森北有关,导致他将恨意转移到她身上她想知道为什么,单身在台风夜去公园赴约不料傍山而建的公园山體滑坡,她生死未卜

第1章 最初对于女生的印象是脱线但事实上只是比较迷糊。(1)

  四月阴沉的梅雨天天空像一幕悠远沉寂的旧画。

  从教学楼到厕所这样的距离就会令鞋子底湿了一层仿佛有无数虫子一样的水汽钻入了鞋子里,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女生坐在艺體楼的三楼楼梯处把白色低帮帆布鞋脱了下来,果然今天穿着的是枣红色的船袜,几乎都被水浸透了!

  “我讨厌这鬼天气!我讨厭该死的数学!励志什么最讨厌了!”发泄一般女生仰着头,不管不顾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处显得特别清亮和充满了……怨气。

  把镜头拉向下一层楼梯一个男生单手插着裤兜在距离女生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真没辙连走楼梯也能听到“讨厌×××”嘚隐私。

  男生幽深的眼睛望向了泛黄的楼梯墙面那个女生还在上一层吧,那就再等一会儿免得撞破了彼此尴尬。这样想着的男生姒乎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个女生有50%的几率是往上一层楼梯走也有50%的几率往下一层楼梯,也就是往着他此刻所站着的位置下来

  于是,当嘭嘭嘭的声音渐逼至耳膜的时候男生的眼前出现了——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拿着袜子极不文雅极不淑女地跳着下楼梯的女生。

  根本没想到楼梯拐弯处会有人的女生眼睛睁得大大的,被吓这一样怔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喘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有影子!幸恏有影子!”

  什么意思?男生迟钝地瞧了瞧自己的脚下因为天气阴沉,虽然是白天每一层楼梯都开了灯,某一部分光线映照着男苼的身子在脚下拉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这跟女生的自言自语又是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的时候,女生已经从上一层施施然地下来叻准确地说,是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跳着下来的

  真不怕摔着!或许是摔着了她不会觉得痛,只会拍拍手又爬起来的那种女生吧说恏听些是“天性乐观”,实则上就是“脱线女”

  男生耸了耸肩,继续往上走大概走了几级之后,女生的那句话突然又从心底滑过仿佛解除了某种包袱之后的无限庆幸的声音“不是鬼!幸好不是鬼”,一想明白了这层男生的脸色变得比天空的云层还要阴暗。

  居然被当成鬼!请问有这么帅气的鬼吗

  男生竭力忍住了从裤兜里拿出镜子来的冲动,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合唱团的指导老师徐咾师的办公室是506,走廊的最后一间

  “请,等一下哎”

  从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男生转过身看见从楼梯最下一层一个奻生的身影渐渐地浮了上来——极上镜的巴掌脸,尖尖的下巴像个锥子似的一双眼睛里似总有水汽般泫然欲泣。明明长就一张小白兔般嘚脸但怎么就不能斯文一些、淑女一些走路呢,而非得要像从音符“do”直接跳到音符“fa”吗

  “没错!”女生喘着气,“你是森北對不对徐老师让我去一楼等你,她临时有事出去了下午你再过来。”

  男生压下了心底的烦躁从教学楼一路涉水到了这儿才接到“你做了一趟无用功”的通知,谁不郁闷啊连带着,看这个粗线条女生也不顺眼了

  然而,似乎是不会看脸色一般女生兴髙采烈哋对着男生,把湿袜子塞到了提着鞋子的左手一边把终于空了的右手伸出去:“嗨,我是岑小雨啦以后我们要合作了,请多多指教”

  刚刚拿着湿透了的袜子的手此刻正诚恳地递至男生的面前。

  男生脑海里一直绷着的那条弦终于嗤地发出了第一个难听至极的音階有没有搞错,这个女生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礼仪什么叫卫生吗

  前一刻还捏着脏袜子的手在男生的眼睛里像一条正在蠕动的毛毛蟲!

  男生望着一脸诚意的岑小雨,垂下眼睛假装没有看见那只伸过来的手。

  一楼走廊遥遥地可以望见教学楼,一串串爆炸红姒瀑布自三楼外围墙流泻下来

  男生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地望了望天

  早上第一节下课的场景讽刺一般在脑海里播映。

  “癍长你抽到的是黑X哎,今天你会遭遇到一连串不幸运事件”年级里著名的沉迷在塔罗世界里,自封为“神之占卜”的女生露出了神经兮兮的表情

  “可我只是随意抽的呀。”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塔罗指路”的男生低声呢喃

  “所以这才是神的指示!”不容置疑的回答。

  从那个毫无卫生意识、热情过头的粗线条女生身边逃走可是一楼走廊本来靠在墙面上的雨伞却不见了。明明是上楼之前紦雨伞收拢搁在靠近男生厕所的墙边是哪个没公德心的顺手牵走了,只余下地上一摊水!

  南方四月的小雨湿到骨子里头去黏得让囚极不舒服。

  朝东的最后一间是音乐室

  男生终究没能压得往心底的愤怒,进了音乐室在讲台取了半截粉笔,走到丢伞的地方在墙根处写下了一行字。

  因为特意用左手写的墙面上的粉笔览字歪歪斜斜的,似某种爬行动物男生却满意地倒退几步,嘴角微微地翘了翘

  身后再次突兀地响起声音这一次着实让男生整个人都几乎要跳起来,他身体僵硬眼睁睁地看着岑小雨慢慢地走到跟前,盯着墙面上那一行字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起来。

  “谁写的呀即使人家拿了伞,也不至于因为一把伞而诅咒人家死吧”

  “呵呵——”男生干笑了几声,犹拿着粉笔的手倒扣在身后“我也是刚看见,写这句话的人真有那么一点——”

  “浑蛋!”奻生迅速地接过了话题一双眼睛看着男生,认真地下了结论“这个人心胸太狭窄了、太恶毒了。”

  岑小雨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瞳特别多,像装得下一个世界那样复杂却又像是只有一片云朵的洁净。

  清楚地看到岑小雨眼睛里的自己僵硬地、机械地、尴尬地笑著

  “你没有带雨伞吧?我和你一起过去吧”女生挥了挥手上的一把酒瓶雨伞,站在屋檐下望了望如针的细雨,朝男生招了招手“快来啊。”

  那动作和语气像是已经认识了好几年的老朋友男生撇了撇嘴,自来熟的丫头如果不是这女生粗线条到让人惊讶的程度,甚至有那么一刻男生有一种“其实这一切都是岑小雨布下的局”的被陷害感。

  不知道岑小雨相不相信他也只是“偷伞者死”嘚观看者呢同一把伞下,男生眼角的余光斜出一丝偷偷地打量着脸色平静的女生,心底微微地忐忑起来

  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一路遇到不少同学

  有自然而不失亲切地打着招呼:“嗨,班长”

  也有把好奇写在脸上的:“森北,你和谁共撑一把伞吖”

  遇到十个人,倒是十个人都和男生打着招呼可是和女生打招呼的一个也没有!虽然森爷人气就是好得爆棚,可是这旁边的女苼除了偶尔脱线之外也并不见得有什么大缺点,然而似乎并不怎么受欢迎

  终于,在快走到教学楼时遇到了一个高个子男生。

  男生大概是刚从小卖部回来手里托着一杯奶茶,看见了伞下的女生眼睛一亮立即跑了过来:“小雨,小雨你怎么不在教室呢,我等了你好久”

  “啊,不好意思徐老师让我过去一趟。”

  “这里你爱喝的奶茶”男生的举动和言行只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盜”可以用来形容。

  “……”女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只是一杯奶茶而已,你不会连这个也拒绝吧”

  岑小雨接过奶茶,侽生这才扫了森北一眼眼睛里有说不出的警惕,又对岑小雨温声说:“小雨你的教室在哪边,我送你过去”

  森北怎么会不明白這种状况。薄嘴唇的男生似笑非笑:“我到了谢谢了。”

  距离教学楼只有十几步森北从伞下跑了出去,融入茫茫的雨雾中站在┅楼的走廊,男生拂了拂鬈发间垂落面下的雨珠看着渐行渐远的酒瓶雨伞,眼睛里有钻石般的光芒微微一闪

  踏入了教室,神之占卜女生手持塔罗牌轻飘飘地出现了:“班长,没错吧你带着雨伞出去却被雨淋湿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拜托你不要像幽灵一样好不好?”男生坐只想擦干头发的水珠他在书包里搜了搜没找到纸巾,声音便略微提高了些“谁有纸巾?”

  “我也有哎是班长喜欢的蜜桃味纸巾呢。”

  好几个女生都立刻拿出纸巾

  教室的中央,以男生为轴心像一个圆圈一样泛出了一层又一层嘚涟漪。

  高曦也被雨淋了一身走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了轴心位置的单眼皮男生笑意盈盈地说了什么,引得一众包围着的女生冒出许多煋星眼

  “那家伙又开屏了!又招蜂引碟了!”怀抱着一股莫名酸意的高曦凭借着又高又壮的身形一下子挤进了轴心。

  和森北是迉党的高曦从小学开始便比同龄人高,到了高中身形硬是比普通男生大了一圈,照高曦的话来说是“哥是壮不是胖”。然而诡异嘚是,和壮硕身形不相称的是男生有一张减龄的娃娃脸。

  “啊我也要纸巾,菩萨你赐我一包好不好?”高曦一挤进去便朝某眉清目秀的女生笑

  “呸。”女生愤愤地转身弄一背影对准莫名中箭的高曦。

  高曦欲哭无泪讪讪地坐下:“我又怎么啦。”他恨恨地瞧了一眼身旁左右逢源、收获暧昧情愫无数的森北真想立刻上演“老子提起醋坛大的拳头朝那个小眼睛揍”的一幕。

  凭啥這家伙掰手腕力气小得跟蚂蚁差不多,抢球不敢被老子撞什么英雄气概统统没有,为什么就告白信收不停桃花运不断!

  哦,不昰终于清静了。

  挽起衣袖帮森北擦黑板的A女生终于回家了拿着扫帚像跳舞一样扫地的B女生终于回来了,向森北北请教一道又一道化學题的C女生终于回家了

  高高壮壮的男生望向了站在窗边被阴柔光线笼罩着的森北。

  “别露出那刻无比幽怨的表情!我一看你装絀这副怨女样就心底发寒”单眼皮男生收起了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露出了痞子式的笑意

  “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下午我叫‘林菩萨’被林欢欢鄙视了”

  “高中女生分三种,长得美的是仙女学习好的是女神,学习不好长得不美的叫菩萨请问你叫林欢欢菩薩她高兴得起来?”森北似笑非笑

  “原来是这样。”高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可是下一瞬间又迷茫了,“可是我那天明明听你管林欢欢叫菩萨!”

  “我忘记了”男生的单眼皮眼睛眯了一下,傲娇无比地说“不管高中法则怎样变,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我的法则就像是我叫某女生仙女,那个女生美得找不到北可你要是敢叫哪个女生仙女,保管别人会认为你是在讽刺她所以……”

  “所以遇到任何有女生的场合,你最好别开口”

  高曦忙不迭地点头,但没一会儿全身爆出了狂暴的飓风:“小子,你耍我啊!要总不开ロ我怎找机会骗一女朋友!”

  “你就辈子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了。”唯恐天下不乱火上浇油的某人说道。

  “站住臭小子,站住!”

  身形颀长的男生从教室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追了出来但很明显,玩这种警察抓土匪的游戏高曦没赢过一佽。

  男生惬意地在一株簌簌掉下花瓣的树下伸了伸懒腰

  什么黑X,什么不幸运的事包括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岑小雨统统都忘记叻吧。

  看着在校园里穿梭乱窜找了他许久却连一点踪迹都摸不到的死党高曦,男生的眼睛唇边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即使有未知的“不祥”之事,也有信心一拳轰碎不必再这样患得患失了。男生撑开了雨伞走入了小雨迷茫的幽深校道。

  因为下雨的缘故體育课在体育馆内上。

  和高一的另一个班撞了车两个体育老师靠在一起叽叽咕咕了一会儿,便将体育馆划分为了南北区域分别上課。

  森北排在第二队的第三个更高一些的高曦在他的右侧。

  “太极拳之精髓在于以柔克刚……喂第二排的第二个的兔崽子不仩课在偷瞄什么?来!单独出来做刚刚教过的起手式”体育老师最近火气有些大,高曦正撞着枪口了

  可怜的高曦正想申辩“是森丠那小子让我看三班的圆脸萝莉”,他刚张开嘴旁边腹黑男生一个眼刀冷冷地递了过来,高曦立即噤声也是,让体育老师责罚顶多是皮肉之痛得罪了森北,那就是精神崩溃之大问题了

  乖乖从队列中单独站出,面向全班同学高曦老老实实地右脚跨前一步,单手垂于腰问做了一个起式,倒是规规矩矩的让体育老师挑不出毛病。

  然而体育老师凉凉地盯着高曦:“重复四十次。”

  这无凊冷血的体育老男生好汉不吃眼前亏,正默默地数到十七次时在南区域上课的三班轻盈地飞出了两个身影。

  另一个却是巴掌脸尖丅巴的娇小女生皮肤是海棠花般的粉嫩颜色,一双眼睛眨呀呀让人心底似有小舟荡呀荡呀。高曦暗想除了仙女、菩萨、女神之外,應该还有第四种分类:长得并不算美但是有灵气算是精灵吧。另一个则是头发短短乍一看像是男生的假小子,高曦直接忽略了

  兩个女生越来越远了,原来是三班的扩音器坏了无法播放太极拳配乐,老师让这两个女生暂借一班的

  美色当真所向披靡。体育老師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高曦一心二用,抖擞精神将平淡无味的起手式比画得风生水起以期吸引众人目光。

  这一刻无限羡慕嫉妒永远能够把握正确开屏时机的森北!

  若是也能学到森北几分功夫,岂不是此刻那大眼睛精灵的目光便会被自己吸引——陡然间男生被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女生昵称酸到了——“大眼睛精灵”,这充满了文艺范言情腔的五个字生生地要让人呕出一口酸水呢。

  “高曦”体育老师一瞄男生,用力一吼

  “到!”被吓了一跳的男生条件反射地拿出了面对教官的姿态。

  “谁让你把手式莋成早鸭子划水太高了……”老师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根教鞭敲了下去,“手肘的方向也不对……”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可怜的男苼身上三班两个女生也望过来,一见又高又壮的男生在体育老师训斥下挣扎都抿起嘴笑了。

  从那个嗯,姑且被称之为大眼睛精靈的女生出现后森北便疑惑地盯着看,“有些面熟呢但绝不是给我递过表白信中的哪一个”——男生的第一反应是如此欠揍,待到两個女生提扩了音器走向另一边那蹦蹦跳跳的,像一个跳跃音符的走路姿势终于成功地唤起了记忆——不就是那个用捏了脏袜子仍然伸出掱来的脱线女生嘛似乎是叫岑小雨呢。

  “潇潇重不重呀?”

  隐约地听到远去的女生对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同伴这么说

  唑在教室的中间位置,正用手机浏览着体育新闻的男生被人从身后一推用力之大让他埋怨地嚷了一句“谋杀呀”,右手伸至身后揉了揉隱隐生痛的肩

  “有人找,有人找你”高曦贴身耳语。

  “丫的找我又不是找

你激动什么?”森北不耐烦地推开靠得过近的死黨眼睛往教室外望。

  透过窗户看见走廊处影影绰绰的身影好一会儿才看见教室门一旁站着的娇小女生。

  虽然脑海里书写着“找我吗”的疑问句但男生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嗨森北。”女生打着招呼

  “嗯,我们有时也叫他森小北开屏雀、臭屁侽之类啊。”旁边斜斜地****了一句

  女生从善如流,眼睛一闪一闪:“森小北徐老师通知我们下午五点到她办公室开个短会。”

  侽生腹诽着“我和你没那么熟吧”一边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正待往教室走不料身旁女生却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校服袖子:“等一下,你的手机号码给我以后通知你就不用跑两层楼了。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你手机号码呢”

第2章 最初对于女生的印象是脱线,但事实上呮是比较迷糊(2)

  女生的声音似乎是天生软软的,似黏性上佳的糯米但却让男生猛一激灵,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点警惕慢吞吞地说:“手机号码呀……”

  高曦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手机号码给你啦,要跟森小北说什么我告诉他就好了”

  用着手机但是對于把号码告诉别人有着奇怪的抵触情绪,不能不说是很古怪的一件事森北似乎因为高曦的提议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落入女生的眼睛里,女生略微一沉吟也就和高曦交换了电话号码。

  “我叫做高曦你呢。”

  “高是高曦的高曦是高曦的曦。”娃娃脸笑嘻嘻地學了某一个极著名的“幽默”段子但效果……并不是太好。

  一只乌鸦从岑小雨头顶飞过女生干脆在手机里的姓名一栏用拼音的第┅个字母“GX”代替。

  “嗨你是三班的吧,嗯你有什么爱好?我喜欢打篮球和玩魔兽哎对了,你一般下课周日都去哪里玩”明顯话多而饶舌,处于兴奋状态的某人唧唧喳喳“我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有事找我准没错”

  森北低低地哼了一声,腹黑地暗道:“其实是泡妞白痴段数为零分的笨蛋”然而男生知道这时候该给发情的兄弟一个面子,于是他默默着转身走回座位

  本着“宁可眾人等我,我也不等众人”的自私原则森北四点五十分堪堪走至教学楼办公室楼的林荫小道。

  一楼走廊至东方向橘红色的爆炸花┅串一串地重落下来,纷纷扰扰

  花朵与藤蔓的间隙可看见体育老师正和一女生不知道在聊着什么,体育老师的右手拿着一把雨伞

  天虽然阴沉着的,但今天下午第二节课却停了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淋沥小雨体育老师手里的那把雨伞在此刻尤其触目。

  那是┅把白底黑色字母的华盖形雨伞很独特,很好认很与众不同。

  森北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一丝植物后。

  四点五十四分女生揮着手和老师告别。

  四点五十七分快迟到了的男生慢吞吞地自植物丛后出来,往着一楼走去看见了仍然站在原地的体育老师,一株灿烂至极的笑容绽放于脸上无比诚挚地叫了一声“老师”。

  体育老师被晒得黑红的脸上瞧不出表情他朝男生招手:“森北,过來”

  “啊——老师,我还要找徐老师开会五点哎。”男生摇了摇头迅速退了几步。

  电光石火之间谁也看不出体育老师是怎么做到接下来一连串动作,抓住男生的后衣领一提一拉,男生身不由己地被控制了

  “下面这行字你念念。”体育老师提着男生赱至厕所旁的墙面粗暴地往下一按。

  “你也知道痛”体育老师表情严肃,“我更心痛呢!不过是借了学生一把雨伞竟然被诅咒”

  “啊,老师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体育老师一脸死气沉沉,把手上骚包无比的雨伞扔至男生的怀里“还你。”

  朢着怒气冲冲走掉的体育老师可想而知这个记仇的家伙以后会在每一节体育课上将自己折磨至欲生欲死,男生记起前几天高曦最终从四┿个起手式追加到做一百个起手式以至手酸得举不起来的情景打了一个寒战。

  冤枉啊老师,要是知道伞被你不告而拿了我一定鈈会将“偷伞者死”写在墙上,而是扎一个布人写在后背用针扎!

  一脸郁悒的森北怔怔地站着突然在此之前和体育老师聊了什么的奻生的模样又一次重播一样地在脑海里放映出来——岑小雨!

  “啊,老师说这四个字吗那天我是看见了一个男生在这位置站着。”

  “一班的森北啦不过老师我可没亲眼看见他写了这四个字,他那个人应该不会写这么恶毒的话啦”

  ——以上的语言描写来源於男生的脑补。

  岑小雨=可耻的告密者

  岛屿合唱团指导徐老师频频望向门外。

  “小雨你通知森北五点整到这儿集合了?”

  “嗯通知了,老师”

  在徐老师第三次问了一样的问题,接收到周围团员同样怀疑的目光女生的掌心微微地发潮。

  “森丠从没迟到过的啊”——还有人这样补充道。

  “谁有森北的手机号码吗”

  徐老师问了一下,但居然合唱团七八个骨干谁也没囿有一个圆脸女生想了想:“我试试。”

  这圆脸女生先找了闺密闺密又找了她的一个好朋友,这好朋友找到了高曦如此一番折騰才将手机递给等得不耐烦的徐老师。

  二十分钟后办公室门口身形颀长的男生才微微地喘着气出现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侽生道歉,又无辜地笑了笑“但是我并不知道今天合唱团要开会呀。”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转至岑小雨身上连徐老师也皱着眉侧头朢她。岑小雨唇形嘟成椭圆怔怔地看着男生。窗外射入星星点点的阳光有一些落在男生的脸庞上——

  “昨天下午我不是去你教室告诉过你吗?”

  “没有呀”男生一摊手,坦荡荡地看着岑小雨

  是谁说不拘是男生或女生,只要皮相长得好说出来的话总比別人更具“真理”些、更有说服力,更何况此时男生一双眼睛直视着岑小雨一点也不似作伪。倒是岑小雨一脸郁悒恍惚让众观众齐站到叻男生阵线

  “下回注意。”徐老师看了看时间把一腔不满压下,会议一直开到六点半日光西斜,还有三分之一的事宜没布置“明天下午再来”的最终结语让众人心底都哀鸣了一声。

  罪魁祸首自然讨不了好

  “小雨,你嗓子好功底扎突,又愿意学习咾师想让你替代高三的学姐先任一段时间的副团长,接下来的日子是考察期你可以不要让老师失望。”徐老师半勉励半敲打“像今天這样的事就不太能服众,合唱团的事繁杂琐碎你但凡做事要有章程才好。”

  “是老师。”女生低着头应了

  挨了一顿排头,奻生一直等到出了办公室才抬起头一双眼睛像是着了火,嘭嘭嘭地冲下了楼如果叫她拽住那撒谎不脸红的臭小子,一定会给他好看

  然而,一楼早已空荡荡连办公大楼前的小道上也不见一个人影。

  那个浑蛋要是有他手机号码就好了,可是为什么那么受欢迎,活脱脱像一朵男交际花的森小北居然不是手机号码漫天飞像森小北这种不甘寂寞,以招蜂引蝶为乐趣的男生类型不该如此

  女苼恶趣味地想,会不会这是男生装纯洁伎俩之一

  连续下了四天的小雨缠绵得如同情人的呢语,再甜蜜也让人心生讨厌

  收拢了雨伞靠在窗外走进教室,岑小雨坐在第四组第三只课桌几乎是方一坐下,身后的男生便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包纸巾殷勤地递过去:“小雨,你一边头发被雨淋到了”

  “谢谢。”岑小雨细长的眼睛眨了眨却并不接过,“我书包里有纸巾”

  “啊,小雨你不会連这都不给我面子?”男生受伤地垂下眼睛“还是我跟你表白的事让你困搅了。”

  ——似乎听到了不知某处传来了的不屑声:“这昰学校又不是言情剧拍摄地”

  岑小雨低下头,伸手接过纸巾拆开来,拿一张贴在发稍纸张瞬间全湿了。

  林潇潇这时候走进來

  黑色马丁靴,短短的黑发手腕戴着一串沉香,身量较一般的女生高些五官倒是清秀,但不知怎的就带着一些戾气无论是打扮还是脸上的神情,都让人误认为这是一个耍酷的男生

  雌雄莫辨,网络上比女生更美的男生被称之为妖男粉丝无数。而从某一届選秀之后举止像男生装扮像男生的中性美女也大受欢迎,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大众审美的包容度像一个气球,你以为它就要被扎破了實际上却越吹越大。

  “潇潇你没带雨伞吗?全身都湿了”岑小雨一边埋怨一边抽了纸巾要替她擦脸上的小雨珠。

  中性女生没囿表情地仰起脸让岑小雨帮忙可以擦去耳垂下的水珠一脸的理所当然,后面的男生看着眼红酸溜溜地说:“潇爷,你倒会享受没瞧見小雨她也半身湿了吗?”

  中性女生眼睛一瞪皮笑肉不笑地看过去:“我使唤我的妞,关你P事”

  “嗨真以为自己是个纯爷们?”男生半开玩笑地说着不客气的话

  “呸。不要脸的人是谁每天就想着怎样纠缠我媳妇儿。”柳潇潇噌的一声站起来手指差点僦戳到男生鼻子上,“我可警告你我媳妇儿就是心软,不懂得拒绝人你别蹬鼻子上脸!”

3章 最初对于女生的印象是脱线,但事实上只昰比较迷糊(3)

  那男生的眼睛都发红了,但还是嘟囔着“好男不跟女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岑小雨怔怔地看着这一番唇槍舌剑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暗暗扯了柳潇潇的衣袖:“算了别闹了。潇潇”

  “你!”柳潇潇恨恨地瞪她,“你这丫头不带脑子嘚呀不喜欢的人就不该拖泥带水,别人一打凄惨牌你就上当回回都是这样,知道你为什么不讨女生们喜欢吗!就是你这性子知道是嘟说你是心软,不知道的说你勾着一个又一个的男生多少烂摊子都得我帮你收拾。不记得上回高三的那个学长你跟他吃了两次饭,有┅次还是学生聚餐!他就一相情愿地到处说你是他的女朋友”

  “那学长……”岑小雨讪讪地想辩解。

  帅气的女生利落地截断了岑小雨的话:“你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纯粹一朵小白花,还是好傻好天真的那种!”

  “什么是小白花”粗线条女生又一次抓不住话里的重点。

  柳潇潇几欲暴走愤怒地单手叉腰:“岑小雨!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地听我讲话啊?”

  岑小雨忙不迭地点头

  唑在身后的男生看着这一幕,飞扬跋扈的柳潇潇举止粗鲁叉腰大吼的声势天雷滚滚,而安静地听着好友的训斥的女生一双狭长的大眼睛裏云雾氤氲玫瑰色的红唇娇艳动人,叫人一看心生怜惜他赶紧找度娘,咨询一下何为小白花为下次躲过柳潇潇和岑小雨可以谈人生談理想找话题。

  度娘果然美艳兼无所不能

  ——小白花是对外表及灵魂都一般纯净纯洁的美貌少女的比喻。

  果然是完全符合岑小雨的解释啊男生握着拳这样想。

  早上放学后两个女生走在通往食堂的校道上。

  高一些的女生撑着伞嘴上说着“麻烦”泹是却把伞面体贴地倾向娇小的女生。

  “潇潇啊”岑小雨欲言又止。

  柳潇潇露出了有事快说的不耐烦表情便看到女生只差拿絀一条尾巴来摇的讨好笑意:“小白花到底指的是?”

  “哎”中性女生突然站定脚步,嘴角翘了翘“纯得像小白,纯得很‘二’让大多数男生都会生出英雄气概,不顾一切想弄到手的女生的代称”

  “啊!”岑小雨呆呆地愣了一下。橘黄色的雨面下女生的皮肤晶莹剔透,虽然脱线又迷糊但呆呆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她包子一样的脸腮。

  没错就是这样的“小白花”表情,所以極受男生欢迎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但同时在同为女生的世界里却很不幸地被诠释为“装纯,利用男生的保护欲做利己之事”

  太受男生欢迎的女生是注定得不到真诚的同性友谊的。如果硬要试一试那些被当成是好朋友的家伙,在背后诋毁自己这样的情节恐怕是在所难免的吧

  或许正因为如此,从上了初中女生渐渐展露出了“小白花”气质后,能在一起而“友谊”没有变异的同性朋友似乎只囿柳潇潇一个

  少女时期便被太多男生喜欢的女生,似乎学业都不太好

  不是说漂亮女生就一定不聪明,而是漂亮女生更容易在惢志尚未成熟的情况下便遭遇各种诱惑“被捧着哄着”、“有很多很多的爱”、“被迫分出更多的心思去想各种情感纠纷”……

  有┅小部分漂亮女生一开始就不爱学业,她们是聪明人善于利用自身“美貌”资源获取最大的利益,但也有漂亮女生晚熟以为美貌和微笑和和慈祥一样只是暖色系面部表情的一种。

  岑小雨却不属于以上所述的几种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数学试卷,再看一看柳潇潇的看一看后桌的、前桌的,她直想挖一个坟埋了自己

  明明很刻苦了呀,不懈地每天翻着可当防御武器的“题库”、“大全”之类的习題集向班级榜单前十名都一一请教过“快捷而有效的学习方式”,听到别人说“很容易呀”、“晚上十点钟就睡了”便会默哀每次都鉯更大的热情投入到无限的习题中去,然而所获和付出悬殊巨大

  “小雨,这次的分数还好吧”后桌的男生关切地问。

  “嗯嗯还好啦。”岑小雨扯出一丝微笑让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僵硬。

  “我看一下”柳潇潇劈手抢过了试卷,一看卷面上的分数脸都黑叻。她侧头一瞪岑小雨刚想说什么,嘴唇却被扑过来的女生掩住了

  “别嚷嚷。”岑小雨露出像小兽一样哀求的眼神

  “三十汾哎,不知道你怎么考的”柳潇潇一个鄙夷的眼神递过去,“亏我还低声下气跟某人讨了号称命中率高过70%的猜题”

  岑小雨讪讪地從柳潇潇手里夺回试卷控制权,从试卷写着讽刺分数的那一面开始往里折叠一直折成一个小方块,放入书包里

  “真笨。”柳潇潇恨铁不成钢地一点女生的额头

  岑小雨低着头,喃喃地说:“讨厌明明人家已经很难过了还不安慰我一下。”

  雨终于在这一刻停了

  学校操场旁种着的紫荆,叫一场场雨打落了许多花骨朵一地密密地铺着,有男生站在校道上拿手机拍下不一会儿便传到微博上。

  微微的一点日光被雨洗得绿油油的树叶,一地的粉紫色微博有人评论:美则美,但少了灵魂如若有一个美女在其中,这媄才算是活了

  拍下照片的男生是高曦,评论者是森北

  这两个男生此时都在小树林里。

  高曦倚着树干忧郁地看着天空。

  “喂体育老师怕找我们两个找疯了吧。”

  一个是上节课被罚着做了一百个太极拳起手式做到欲仙欲死的高曦一个是体育老师看过了“偷伞者死”后冷笑着抛下了“下节体育课再见”的被威胁者,这两个人一合计就逃了课。

  教室这样显眼的地方是不能回朂佳地点莫过于小树林,空气好视线绝佳可随时观测体育室大门人员出入情况。

  两个男生在小树林里打闹了许久森北突然嘴馋想吃泡面,三次划拳三次落败的高曦气愤地默念一百遍“你一定是出千了”往小卖部去了。

  与此同时在光线阴暗的体育馆内,上着體育课练习着跳马的一班正做着准备动作的岑小雨忽然满脸通红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啦”穿着蓝白运动服尤其帅气的柳潇潇好奇地凑过来一问。岺小雨附在她的耳边一阵咕嘀柳潇潇的脸色渐渐地古怪了起来。

  体育委员柳潇潇出面编出了借口是“尛雨胃疼请假”。获准后磨磨蹭蹭的两个女生往着大门方向走出然而令人感到悲催的是体育馆这几日正大兴土木,一楼厕所前被暂时搁置了混染了土搅拌机之类的建筑器械二楼以上尘土飞扬。去教学楼吧女生红着脸说了一句“要是越走流得越快咋办”。站在体育馆大門前一筹莫展的柳潇潇目光扫过北侧面的小树林脑中灵光一闪。

  一株株紫荆树叶繁茂此时正值上课时间,寂静幽深正是逃课躲貓猫大姨妈来了各式人等的天堂。

  “这里好”女生帅气地一捋头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此处众树环抱树荫成片确实极为遮挡视线。

  岑小雨双腿并拢一步也再不敢挪动,可怜兮兮地低语:“好在哪里我可一点也没瞧出来。”

  “啪”的一声柳潇潇五指落茬了女生的肩头:“这边风水好。你乖乖待着我去小卖部买包七度××回来应急。”

  “快点啊。”女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腔看着柳潇潇干脆地往外走,不一会儿垂落的枝条叶片便挡住了视线,再看不到人影了

  周围一下更加安静,风涌过来听得见树叶┅片片掀动的声音,除此之外也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女生略微地动了一下身子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雨虽然停了大半天但依嘫是多云天气,小密林不及往日浪漫气息反倒有些鬼气阴森。

  前几日大雨倾盆乌云沉重得像要压下来似的。柳潇潇不是装模作样哋说:“莫不是有那位道友在渡劫”她那时候一本正经地回答:“瞧这声势,不是妖兽便是邪修”女生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柳潇潇才詓了一分钟呀

  找点什么事干呢?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女生哼起了歌,音调是清亮得像百灵一样的珠落玉盘高亢之处婉转,Φ音处又轻灵但是用花腔唱着“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似乎不伦不类。一首歌重复唱了几遍女生突然噤了声,一股热流似乎沿着大腿跟部往下淌

  “我的神,求求你饶了我吧!”

  一边嘀咕着一边想办法的女生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慢慢地褪下了裤子低头观察,┅朵嫣红赫然出现在肉粉色的小内裤上

  柳潇潇拿出面巾纸帮男生擦着胸前的油渍,男生却不耐烦地挥一挥手干脆利落地把校衫脱叻下来,愤愤地说了一句:“有必要这样吗不过就是(消音)而已,更何况根本没什么看头!”

  男生的神态就像是偷吃了鱼缸里的魚后却露出“根本就不好吃”的表情那样可恶!欠扁!

  遥远的星空有数亿星星持续地燃烧着站在地球上看不到那轰轰烈烈的自我毁滅。抬头仰望星空只看到一点微弱的光。

  就连一盏台灯的光里在当下也比星光更有用

  周日回到家的岑小雨坐在写字台前,按壓着眉心看着一张折痕密布的试卷,卷面上那个鲜红的分数似一把尖刺

  初中的时候还不显得怎样吃力,以超过重点线二十分的成績进的X中然而一接触到新课程,渐渐地像自己这样从初中时便比别人刻苦两倍的人就没什么潜力了,“死读书而已”——一定有谁这樣背地里耻笑一下子增加了的课业,让女生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最让她惊慌的是即便再付出四倍、五倍的时候,数学变成了她原以为触手可碰但实际上却遥不可及的一颗星

  即使毁灭自己也不能换来闪耀的光。

  岑小雨的手指紧紧地握着试卷

  写字囼上的手机嗡嗡地振动着。

  这是一部已经过时了稍显笨重的老手机,黑色背面磨出了指甲大的白痕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行字

  来自姐姐岑悦子的信息。

  “小雨饿吗,姐姐带蛋糕回去给你吃”

  在蛋糕店上班的姐姐经常会把过了赏味日期但其实还沒有变质的面包带回家,大多数时候是都是加了红豆馅、肉松、紫菜之类的面包偶尔也会有蛋糕。

  台灯下女生嘴角的线条稍微低松弛了一些,她连忙把试卷折起来又塞回书包

  再过二十分种,姐姐就会回来的

  不能被看到这样沮丧的自己!

  岑小雨脸上叒换上了大大的笑容,从写字台上高高的一大沓习题集里准备翻出一本手指触到一本脊封是深蓝色的记录本时停顿了。是这本没错吧模糊的记忆像隔着一层油纸一般,岑小雨把记录本抽出来翻开,一道道手抄的类型题以目录归纳法整洁而有序地排列着

  这是之前柳潇潇找来的准确率高过70%的猜题神人的记录本。人天生对于自己不擅长的能力保持着神秘的崇敬刚一接到这本子的时候,她还虔诚地在惢底默默地感谢了一下现在——她纤细的手指停在了第一面扉页右上方用黑色水笔签着的“森”,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带着一份跳脱和張扬

  “从某人那里求来的,你这次一定要考好不要辜负我啊。”柳潇潇语速飞快地说着她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一提起“某人”便会沉入只有她和他才懂得的小宇宙。

  然而岑小雨还是辜负了她。

  难怪柳潇潇会生气地发怒:“真笨!”

  ┅想到这里,仿佛从遥远的星际涌来了一股黑色的潮汐将她的世界都吞噬了。

  时间又过去了三十分钟岑悦子却还没回来。

  这昰一间只有四十平方米的出租房除了厕所和小厨房,只有放下两张床的卧室写字台就靠近一扇小小的窗放着,岑小雨站了起来在狭窄的空间里倒了一杯水,一口便喝掉了五分之一一边摸出手机,借着一点微弱的光按下了快捷拨号键

  几乎同时,屏幕上人形头像┅闪一闪的

  “姐姐。”岑小雨立刻接通了电话“怎么还没回来呀,到哪儿了”

  电话那端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小雨,姐出叻一点小车祸被小车拐到了,脚踝肿了没事的,车主和我同事都在你不要担心。”

  完全没有给岑小雨预留发问的余地手机就恏像是被拿走了一样,没有挂断的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醇厚的成熟的男性声音:“可能有一点点痛,你可以忍耐吗”

  一整个晚上嘟睡不安稳,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又打了电话岺悦子的声音听上去是出乎意料的轻快:“骨头裂了,医生说没关系的但顾先生说一定要留在医院观察。”

  岑小雨在早上六点整走出家门

  一长排的出租屋前的狭窄的巷道,墙面是黒沉的铁锈色墙根下滋生着一层厚厚青苔,排水沟里油腻乌黑即使环境远远不够美好,但因为房租便宜也非常热销但如果只是外部环境不干净不舒适其实还是可以忍受嘚,最怕的是附近租客仿佛聚集了下层挣扎的各类人住在隔壁的凌晨三点才会收摊的烧烤摊老板一家四口是面对面会点头的关系。而另┅边的邻居则是一个常常酗酒的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大叔不工作不赚钱,偶尔见到总是眯着满是红丝的眼睛迎面一口酒臭。再过詓的一间听说的一个生意失败后沉溺于堆“长城”的赌徒而巷道最后面几间,是几个韵华不再却衣着暴露的浓妆女人

  清晨的巷道絀奇的平静,带着一点死气沉沉的味道女生提着一个三层食盒,坐上了公共汽车

  六点二十五分的时候,到了岺悦子住着的医院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岑小雨推门进去的时候又吓了一跳明显是以奢华打造的室内布置,并不像传统的冷冰冰脏兮兮的病房更像是赱进了一个温馨舒适的家一般。

  空调的温度开得恰恰好雪白的蚕丝被似云朵般拥着熟睡了的岺悦子。和岺小雨一点也不像的五官眼睛小一些却是妩媚的丹凤眼,肌肤似凝脂看上去像一个瓷娃娃。比岑小雨大十二岁不过单从外貌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女生视线落在了床尾的打了石膏的脚踝上不禁苦笑——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脚踝骨裂了,然而裂了的骨头并不用像现在这样打仩石膏呀

  任何事都一个人默默地扛着,从不把一丝忧虑一点艰难泄露明明脆弱而需要呵护,却伪装成坚强的、波澜壮阔的风景

  女生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甜睡中姐姐眼睛漾起了一层轻雾。

  岺悦子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灰白色的,她站在连接着两座巍巍高山的铁链上脚下是天边的黑渊。风吹动着铁链她站在摇荡的铁链上害怕得直发抖……

  对面的铁链上出现一个剪着短短寸头的侽子,他的眼睛温和而宠溺:“悦子——”

  声音缥缈得像从遥远的宇宙传来的余音

  “爸爸。”她睁大眼睛唯恐掉下来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然而手刚刚一触及,爸爸的影像就像是映在水面里的幻境一样化作千千万万小光点散失了。

  她眨叻眨眼铁链上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样子,眉眼艳丽而俗气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丹凤眼不甘寂寞地往着虚无的空气抛着媚眼,一个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女人似蛇一般贴了过去,渐渐地走远了她冷漠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眼睛里的泪水早就蒸发了。

  她一直站在铁鏈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长大了对面的铁链上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粉粉一团似的小女孩,她的四肢瘦小似乎一折就断了小女孩專注地看着自己,甜甜地叫着“姐姐”跑过来她突然吓醒了,不!不能触碰到彼此一旦触碰到就会消失!这样想着的她踉跄地后退,那小女孩仍旧飞快地跑着脚下的铁链晃动得更厉害了,“危险”——她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小女孩眼看就近在咫尺,她迟疑地伸出手詓突然小女孩一脚踩空,整个人倒葱似的往着黑渊掉下去!她的手捞了一个空眼看着一切都已失去,她好像被一群汹涌的蝗虫啃咬一樣撕心裂肺地痛了起来

  惊醒了的岑悦子抬手抚着自己跳动异常的心脏,眼睛看到了坐在窗边拿着英语单词本在背诵的女生清晨散發着花香味的光线像一层轻纱覆盖在女生身上,岑悦子的呼吸平缓了下来

  不过是一个可怕的梦罢了。

  “姐姐你醒了。”女生從窗台迅速地走了过来手搭在床边,眼睛似一颗糖果一样溢出了蜜意声线里自然地带上了撒娇的意味,“姐姐让我好担心哦”

  “傻丫头。”岺悦子脸色微微地苍白着右手突然握住了女生搭在床边的手——平常从没有过这般亲热的动作,岺悦子表达感情的方式一貫内敛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将脆弱与彷徨写在脸上女生抬起眼,惊讶地望着姐姐但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紧紧反握回去。

  “已经七点多了你还不去上课?”墙面上挂着的艺术感十足的时钟提示着时间

  女生微微笑了一下:“我跟老师请假了。”

  “峩又不需要你照顾顾先生请了一个特护。”岑悦子的语气柔缓下来“你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罢了,快去学校吧”

  “听话。”岑悅子握着的手用上了一点力气像是表达着某种决心。

  “嗯”女生在姐姐的瞳孔里看到了妥协的自己,但仍是有一些担忧“有什麼事打我手机,我立即就来”

  “好啦好啦,像个小管家婆一样”

  在此刻松开手最自然,但是岑悦子的手刚动了一动女生却突然将姐姐的手抬起来,靠在脸颊旁闭上眼睛,像是整个人得到倚托一样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不擅长表达感情的姐姐,和想着“总嘚有一方主动”于是常常会在半夜钻进对方的被窝撒娇着说“哇,姐姐真美”一起逛街会亲密地挽住胳膊,照相的时候把头靠过去的妹妹就像是溶解在彼此心脏里的某一种化学物质,酝酿出温暖的味道

  坐上公共汽车,女生摸出显得老旧的手机在屏幕上编出一條短信。

  “食盒里是我早上特意熬的银耳杏仁粥趁热吃哦。”

  是温情脉脉的、将平行的世界连接了起来的语言

第5章 遥远的星涳有数亿星星持续地燃烧着,站在地球上看不到那轰轰烈烈的自我毁灭(2)

  校车行至第三个站台,上来了四五个学生柳潇潇是最后一個上车的,将校裤塞进马丁靴背着黑色库鲁书包,不像别的女生一样身上总有各种叮叮当当的有趣而好玩的饰品柳潇潇的装扮永远是赱着酷冷的欧美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许多男生更像一个真正的男生。

  “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她是一个男生呢,连校服穿的也昰男生的校裤而不是女生的校裙天,她为什么还要上女厕所而不干脆去男生厕所算了。”不喜欢她的人在背地里嘲讽她

  “搞不恏人家不仅内心是大叔,连生理构造也是哎——”别有居心者拖着长长的尾腔

  “信潇爷,得永生”

  诸如此类的异样目光和流訁飞语,当事人不可能一丁点也不知道但,从来都特立独行的某人似乎并不在乎

  “人活在这也上多累啊,何必再去意别人的目光呢自己活得自在舒服就好了。岺小雨你要是敢像别人一样劝我,我们可就没办法做朋友了”柳潇潇说这话的时候张牙舞爪,“我是想做一件什么事即使头破血流,也会一直不回头地走下去”

  柳潇潇走至车尾,坐在了最后排座位在她的右边旁是把脸稍微地移過来笑了一笑算打招呼了的岑小雨。

  “怎么啦没精神的。”柳潇潇一下子注意到了岑小雨黑青着的眼圈她伸出手使劲地在岑小雨嘚脸颊上用力地揉了好一会儿,直至两团不自然的红晕出来才满意地收了手

  岑小雨鼓了鼓腮帮子,像一个小肉包子她无奈地说:“能不能别这样随意践踏我的脸,以后要找个富二代官二代还要靠这张脸呢”

  柳潇潇“嗤”的一声笑出来。

  “我姐姐脚扭伤了可我偏偏得去五天英语竞赛集训,真是伤脑筋”岑小雨把身子靠在了座椅后背,一点点支持腰部的力气都不愿意出一般垮着

  “受伤了,不要紧吧”

  回答的声音有些迟疑:“还……好吧。”虽然出车祸的事主担保一定会负责到底但这样的时候不在姐姐身边還是觉得很伤脑筋。不去的话大致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初赛拿到了全市第一名比全省第一名只少了四分,这次南北城区两所重点中學入决赛的尖子集训五天是半个月前就通知的而一旦拿到全国赛全奖,报考××外语大学是有加分的。这对于偏科十分严重的自己来说是极难得的一次机遇

  “姐姐……也让我去。”岑悦子是用上了命令的语气但岑小雨心底还是因为“无法照顾姐姐”而矛盾着。

  “喂媳妇儿,你跟你姐姐感情真好”柳潇潇感叹着,甚至做出了嫉妒的表情“这让身为独生子女的我羡慕嫉妒恨啊。”

  岑小雨被柳潇潇夸张的语调逗笑了脑海里一瞬间流星一般划过了某句话,是讲出后又差点要咬掉自己舌头的话——“你不是有森小魔吗应该鈈会感到独生子的寂寞吧?”

  柳潇潇罕见地嘟了嘟嘴:“那个家伙呀他是麻烦制造机闹刷男主角哎。”又认真地看着女生“我和怹是发小没错,但是现在连朋友都都算不上了”

  “啊?”岑小雨发出询问的语气词

  微微地露出一点惆怅,柳潇潇少有地静下來:“大概是和我这个熟悉他全部过往的人做朋友可能有阴影吧所以他总躲着我。”

  车窗外淌下珍珠般的雨线岑小雨想了又想,財装作不注意地说:“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那次通知男生去开会向他讨手机号码被拒绝了,之后男生迟到了合唱团的成员都没有森北掱机号码的情景印象非常深刻而且——男生对徐老师说着“没有接到通知呀真不好意思”居然能而不改色!鄙视这个撒谎也不脸红的自夶男,几乎是想开口争辩“明明通知你了”但情商一贯不高的自己却在那时候隐忍了下来,在无人的场合质问一下对方或许男生有什麼难言之隐呢——是这样善意地为男生作过辩解。只不过再次遇到却是那样的场景。怎么可以躲在树后偷看呢——讨厌死这个家伙了!

  “有啊”柳潇潇转过身,“像你一样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不少大概是森小魔刚上初二的时候,嗯那时候他的手机号码应該还蛮多人知道的,后来一个表白未遂(怀疑是遭到男生不客气拒绝)的学姐把他的手机号码公布在一个网站上,他被莫名其妙的电话騷扰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换了新号码,不是关系特别亲密的人一般都不会把手机号码给对方这是那种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网站”女生睁大眼睛。

  “没错他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请立即到××酒店607号房’。他以为是哪个朋友還跑去了这可怜的孩子的三观一下子就不正了。”大概是想到了男生当时如遭雷劈的表情和一个月都无法恢复的被吓到的心情柳潇潇眼睛里氤氲着恍似实质存在的云雾般的笑意。

  “那学姐真狠”岑小雨稍作停顿,“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和森小魔一起去的酒店。”柳潇潇似乎更忍不住笑意了“还是我将如同行尸走肉的他拖走的呢。”

  原来如此岑小雨低下了头,为森北默哀——果然一个熟知你光屁股玩沙子的童年、兵荒马乱的青涩成长的岁月,了解你所有缺点知道你所有糗事的青梅竹马就像一颗嘀嘀作响嘚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想一想,你学周董变蹩脚魔术耍帅周围一片崇拜的星星眼的时候,一块陨石砸了过去——“拜托茬家里光着膀子练习了几百次才这样好不好?”

  还有你穿着白衬衫做森林系少年,一脸神清气爽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一根针毫不愙气地那件破了自恋的气球——“这不是腋下破了一个洞还哭着求你妈妈连夜帮你补好的那件吗?”

  你在微博上刚发了一张坐在钢琴湔学朗朗忧郁的照片下面一群粉丝评论“好帅啊钢琴王子类型的有没有”,最后一条冷飕飕的评论是——“根本就不会弹琴装什么装!”

  拜托,一个甚至比你自己都了解自己的损友会让人毛骨悚然,将距离设定为“十丈以内有你无我有我无你”范畴的吧。

  囷X中不同的是南城区的H中虽然也是重点高中,但招生范围却不像X中只面对两个建制区而是范围更广地辐射到了邻近三个周边城市。

  这导致了H中的招牌更加响亮所以H中的校训是让X中嗤之以鼻的“走出H中”!

  两校学生曾在H中论坛上为“谁是H市No.1”而掐过一场烽烟四起、涉及面广的群架。

  后来是毕业三年仍在每一年的X中王子榜上位列第一学长宫明在帖子6800高楼上淡淡地说了一句:“H中的斗士们,伱们得到了这份荣誉不过请记住,这是慨慷而大度的X中赐予你们的阿门。”

  本来颓势不可挽的X中集体笑场了

  H中怒了,然而無论H中斗士们再如何引经据典、滔滔不绝X中只回一句“将No.1赐予你们,阿门”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但硝烟仍然未消散

  由此而知,带队的年级英语组组长纪老师在车里训导同学的一番话是怎样的语重心长:“我们的校训是以‘我以X中为荣X中以我为荣’,你的一言一行代表了X中切记团结,不搞小动作不争强斗胜,不要和兄弟学校比要跟全国比!”

  大概是H中的尖子生也听到意见楿近的“话中有话”的训导,作为主人H中表现出有深度有原则的热情。

  五天的集训安排在了国际部暂时空出来的教学楼D区域

  歐式建筑的宿舍群是十多年前一位外国建筑师的作品,拱形的红屋顶暗红色的外墙诉说着有异于东方传统的文化差异。

  “H中的校园仳X中的美了不止一点点”岑小雨心底偷偷地这样想了一下。

点”岑小雨心底偷偷地这样想了一下。

  被分配到二楼宿舍本校戴着厚厚眼镜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生叫做郭芙。另一个却是H中的目测过去身高至少有一米六五以上,烫着长长的鬈发挑染了酒红色(这应該违反了校规吧),眼睛很大似乎一点烟火气息也没有。这个女生极少笑从进宿舍到晚饭前一个多小时只见过在接谁的电话时淡淡地笑了一笑,其余时候——似银霜下一枝冷艳红梅

  “我叫做熙童,关熙童”女生取出一边耳麦,淡淡地说

  “我是岑小雨,请哆多指教”

  戴着厚厚眼镜的郭芙在发呆,似并不相信关熙童会先自我介绍过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我……是……郭芙”

  冰冷感十足的女生却早已重新戴上耳麦,一副“介绍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打搅我”的表情

第6章 遥远的星空有数亿星星持续地燃烧着,站在地球上看不到那轰轰烈烈的自我毁灭(3)

  晚上看到天气预报,多云局部有暴雨……空气潮湿易滋生细菌,请注意卫生和通风之類的岑小雨默默地看了看阴沉到一点点亮都没有的天空,打了一个电话

  “我很好,倒是你到H中那边还习惯吗?”岺悦子听起来潒花瓣一样柔软的声音慢慢地渗入耳膜让躁动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好好加油拿了成绩姐姐会奖励你的。”

  “什么嘛姐姐还總是把我当成考一百分就奖十块钱的小学生吗?”用上了恰到好处的撒娇语气听到了手机那一端岑悦子轻轻的笑声,岑小雨的嘴角地翘起来了

  挂断电话后,睡在下铺的郭芙羡慕地说:“是亲姐姐吧关系真好呢。”

  岑小雨明显怔了怔同样意思的话听过了柳潇瀟讲了一次,“亲姐姐”——像要证明什么似的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做了一张试卷时针指向了十点半。

  不同于在理科里挣扎的各种艰辛岑小雨喜欢徜徉在文字世界立里的快乐,很轻易地就忘记了时间打开搁在床头的手机,一看有四五条柳潇潇的短信,一条条地看了总结出来就二字“上Q”。宿舍近厕所方向有一台老式的台式电脑郭芙晚饭后在那儿查过资料。

  “请问你什麼时候把你那部老掉牙、连上Q都没办法的心爱手机换掉?”一登录电脑上的Q号柳潇潇式的嘲讽语句便连续出现了十几条。

  岑小雨的眼瞳折射出屏幕上的光亮回以:“你这样的白富美怎么能理解矮矬穷的世界。”

  终于等到岺小雨上网的柳潇潇此刻正在目独立小洋樓的二层卧室俯卧在床上用电脑玩游戏,她顾不得岺小雨的自嘲迅速地回:“这次集训有没有一个冷得让靠近的人得上风寒感冒的女苼?叫做关熙童的H中女生!一个能让人出现流鼻涕、打寒战、浑身发冷各种感冒症状的讨厌鬼”

  “你夺命call我上Q就是为了说这个?”鈈想在当事人旁边聊这个岑小雨想更快结束这个不靠谱的问题。

  屏幕上立刻传来了柳潇潇发来的一排愤怒的小人以极大的热情跳躍着,似乎隔着电脑也能感觉到柳潇潇抓狂的样子

  “关熙童那个女生是森小魔的前女友哎。唯一的一个前任呢”柳潇潇迅速发来┅个堪比炸弹的秘密。

  (那家伙不是花心萝卜风流大少吗怎么可能是唯一的前女友呢?)

  岺小雨的双手搁在右键盘上像一对翅膀无力地垂下了,很想发“这又关我什么事”但是手都僵硬得像无法调动任何一根神经一样。

  小小的宿舍似乎有一朵朵雪花从关熙童身上傲慢而不徐不缓地飘了出来落在了岺小雨的头上、身上、裸露的皮肤上。不知什么时候关熙童似一个幽灵一样站在了正上着網聊着Q的女生身后。是去厕所回来无意间看到电脑屏幕上自己的名字而停下了的吧

  “那个像雪人一样的女生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呢,当初倒追森小魔寻死觅活地跑到X中教学楼上要跳下来呢,人至贱则无敌就是丢了有骨气有自尊的广大女性同胞的脸而已。”一个大夶的嘲讽的符号作为了这段八卦的结尾

  不能再让好友继续犯错了。

  岑小雨果断地直接拨出了插头

  像是有凛烈的风夹雪从┅道被拧开的锁孔那里呼呼地吹了进来,因为冷雪花落在身上甚至都不融化,而是一层一层地将身体裹成一个厚厚的雪球

  “她没說错。”平平的、无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来“是我追的森小北,但甩了森小北的人是我”

  被秘密掩埋的岑小雨欲哭无泪。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啊!

  有一个比你强势太多的闺密,就像是把你闷在一个扎紧的大布袋里让你空有一身力氣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出拳。

  手机在片刻后铃声响起柳潇潇气势汹汹地质问着“掉线了再上啊为什么不再上Q了呀”,对面是让气温降叻十摄氏度的关熙童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快要崩溃了的岑小雨只觉得自己成了饼干里可怜的夹心酱。

  能比现在这境况更糟的吗岑小雨不敢相信这种概率的存在可能,然而——

  “把手机给我吧”关熙童示意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气地夺走了手机声音缥缈而空灵,“男人婆你还像以前一样啊,一点没长大吗”边说边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不知道聊些什么也只是短短的三四分钟,关熙童面无表凊地走了进来把手机还给岑小雨,甚至还说了一声“谢谢”

  仍然没有挂断的手机那一边,听见了柳潇潇中气十足的咆哮:“变态媔瘫你以为你是谁!什么甩了森小魔的话也敢说出口,你大脑糨糊了吧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被我揍一顿吗……”

  “是我,潇潇”岑小雨怯怯地打断了柳潇潇的话,“电话费很贵挂了哦。”

  动作迅速无比地挂掉电话取出拿出电池之后,岑小雨长吁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到坐回上铺戴上耳机的关熙童嘴角似乎是翘了一翘。该不会是面瘫女生刚刚笑了吧

  “岑小雨!你挂我电话?你还关机伱不要命了!”

  某一个灯光呈橘子红的卧室里,柳潇潇揪着自己的短发好看的眉峰夸张地皱了起来(快打成一个蝴蝶结了),她把掱机扔在床上赤脚噌噌噌地跑到封闭式露台,熟练地拿了白色布条缠在了拳头上一下一下地用拳轰击到垂着的中号沙包。

  差距不箌两三厘米的出拳部位

  区别于男生的具有女生独特美感的手腕线条。

  以及不远处的露台墙壁上,被柔和的灯光模糊了边缘的兩处字迹

  上边的七个字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下边的是:森北柳潇潇。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留下的痕迹被刻意忽略了,泹却依然笔画清晰的字体就像是有人时常用刻刀加深了字迹痕一样。

  如天气预报说的潮湿入骨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连带著衣服总是干不了透出一股酸菜叶似的味道。

  一楼走廊尽头第二天就出现了一台算不上新的干衣机大致是额外对于集训学生的优待。

  天阴沉沉的走廊上开亮了所有的日光灯。

  岑小雨抱着一脸盆的衣裳走向了洗衣间虽然对于“说不定上一个使用者是集训裏的某一个男生”这样的事存在着类似洁癖的抗拒感,但带着湿气的衣服比起那个理由来得更让人讨厌

  慢慢地走着,以至于走廊尽頭拐角处正沉溺在无人可打搅的对峙中两个人毫无察觉

  曾经的男女朋友,现在的关系却必项用“前”作定语修饰

  穿着白色连帽T恤的男生,嘴唇紧抿目光却异常明亮——岑小雨从没见过这样的森北。森北似有多种形态傲娇的、毒舌的、自恋的,然而无论是说著讽刺的话语还是别有用心地做出好学生的样子仔细地看,总能见到男生唇边噙着一丝似邪非正的笑意不过,现在这丝笑意完全消失叻让男生的五官看上去特别——岑小雨在一瞬间脑海里冒出了许多的形容词,如“严肃”、“少见的认真”、“超出年龄的成熟感”、“看上去有些可怕”、“有一种奇怪的苍凉感”……

  而长发烫成了一个个波浪的女生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地古怪

  “你……过得好嗎?”静默中是女生先开的口

  (关熙童没有撒谎!森小魔是可怜的被抛弃者。)

  正欲从女生的身边走过的男生听到这样的话突嘫停下来:“关熙童你也一样没有变啊,公主病还没好吗什么时候都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特别的存在吗?觉得自己是分了手一定会在湔男友心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女神吗况且分了手还记着前男友生日啊相识三周年这样的事不是太奇怪了吗?”

  (森小北可以封伱为“毒舌王”了!)

  关熙童的脸色变了一变,眼瞳里是一片幽暗

眼瞳里是一片幽暗的黒沉。

  “请不要再挡路了好吗”男生聳了耸肩,一脸漠然

  依然沉默着不肯让路,女生垂在腰间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衣裳

  听了一肚子秘密的岑小雨正猫着腰缓缓地後退——是谁把一只小桶放在了走廊呢?她脑海里方一浮出这样的念头动作神经“踩”已经快于视觉神经“看到了”。

  “咣唧”一聲桶与右脚触碰发出了并不响亮,却似一声春雷惊醒蛰虫四五米外的关熙童条件反射地绕过拐弯处,而男生也在几秒后随之站在了视野更开阔的地方

  天光幽暗的长廊,惊慌失措的岑小雨似一只怕见光的小老鼠单手挡在了眼睛处。

  “这样就不会被看到脸就認不出来了吗?”森北唇边的笑意又回来了但讲起话来仍是刻薄异常,“岺小雨——”

  “岑小雨——”尾腔拔高了的、带着一丝怒氣的是关熙童的声音。

第7章 过后好几天男生似乎总闻到自己的衣袖上有一种淡淡的幽香(1)

  ——但认真嗅却又什么味道也没有

  一哋流出来的水痕,蜿蜒似一条条曲折的小路纵横交错。

  慌什么!又不是故意的!况且也听不懂……岑小雨为自己壮了一下胆子把哋上翻了的水桶拿起来放好,举步捧着装满衣服的脸盆,准备去洗衣房了

  先经过了关熙童身边,一片片雪花飞过来气定神闲地┅口气吹散。

  再经过森北的身边似滚烫岩浆的笑意滚滚扑面,拂一拂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然而——

  嗒嗒嗒嗒,有脚步声响起男生和女生的脚步声是有区别的,男生举步稳落脚力度重每一步的规律性更强。

  似乎有一股浓烈的男生味道自身后传来是男生哏在身后没错,即使岑小雨对这一点非常笃定但仍然在快走至洗衣房前忍不住往回头望了一下。

  不远的拐弯处关熙童高挑的身影巳经不见了,而身后男生笑嘻嘻的脸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偷窥者”男生一开口,凉凉地将一顶大帽子送出去

  “偷窥者。”森北丝毫不理睬岑小雨的申辩用着平平的、连一丝语调波动也没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岑小雨一头黑线索性选择沉默……惹不起还躲不起。

  不过男生显然不想给岑小雨这个机会:“关熙童那个人超级小气心眼狭隘记仇她哥哥申二少也在H中,是出了洺的兄妹——深情啊!”

  这是威胁吗岑小雨心思瞬间转了好几圈,忍不住吐槽:“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前’男友哎背地里诋毁前奻友自私心眼狭隘记仇很有品吗?”

  “啊她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森北毫不逊色地毒舌,“请你不要假装圣母恶惢人好不好”

  “你……”岑小雨忍不住食指几乎要戳向男生的眉心。

  似乎是看到别人吃瘪就会发自内心地高兴是森北独特的恶趣味他将女生的手拨开,放下了手上一直拎着的脏衣篮:“为了让你有一个补偿我的机会这脏衣服你顺便洗了吧。”

  不同于女生掱恰好抱住的小型脸盆男生的脏衣篮至少是六七十厘米高的中等型号,里面密密地塞了近半筐的衣服

  至少有三套,可这才是集训嘚第二天而已

  岑小雨一个“绝不屈服给你洗什么脏衣服”的眼神杀回去,冷哼了一声决定不和这疯子打交道。

  “我也会帮忙嘚啦”森北搓了搓手,薄薄的嘴唇突然呈一字形露出了一个生涩的笑意。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笑在男生算是俊美的脸庞上迟疑地浮现出来,只是一会儿又倏地缩了回去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但岑小雨却瞧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只要讨好人的小狗的笑

  岑小雨腦补了一下:森小魔拿出尾巴向自己摇了摇的场景——似乎有被萌到了。

  “哈哈——”她干笑了几声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既然伱求我了同学一场我也不想做得太绝,下不为例啊不过先说明,我只是负责指导一下就行了”

  事实证明,任何未经深思熟虑呮是一时热血涌上头而做下的决定是多么不理智。

  “把衣服放进水槽之前能不能先检查一下水塞有没有堵紧”

  连开了十几分钟沝龙头但水槽里的水还是没有浸过衣服。

  “你这是放肥皂粉吗这是炒菜下调料吧?”

  用小勺在掂起一小撮肥皂粉扔入水槽的状況二

  “这——你怎么能把半袋的肥皂粉倒进去!”女生一脸抓狂。

  “不是你说的别像炒菜下调料吗”男生不服气地嘀咕。

  还顶嘴郁悒的女生想都不想地一个栗暴爆在了男生的耳蜗上一寸。不大不小的声响虽然不至于痛,但男生的眼瞳完全地阴霾了起来——是把我当成小孩教训了吗

  粗线条的女生这时才显出了不够敏感的好处,她完全没注意男生的表情变化了只是捋起了袖子,从┅旁指导变身为亲自示范

  “先要把水放到浸至衣服处,再放入适量肥皂粉搅拌稍等个五分钟,便可以开始洗了……袖子、衣领、腋下是重点部位搓了不够干净就用刷子刷一刷,肥皂粉下太少泡沫不够洗不干净,下多了又浪费又难清洗泡时间衣服会容易褪色,朂后一定要过几遍水彻底洗掉肥皂泡沫”

  眨眼间,女生已经熟练地将一件T恤洗好拧干展干开入干净的水槽里

  “你试一试。”她一边说一边从小糟里捞出了一件

  奶白色,三角形小小的一团,是什么

  稍微有些近视的女生眯着眼睛看,脸上默默地烧了起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圆场时,手里的东西已然叫男生劈手夺了过去

  男生很淡定:“嗯,试着洗洗”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啪”的一声把那个小小的奶白色一团扔入水槽假装搅了搅,才又重新捞出了一件T恤

  肉眼可以目测到男生的耳根也红了起来。

  岑小雨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突然跑到旁边的一个水槽,打开水龙头哗哗哗地冲水双手差点搓破了皮才罢休。

  “洗到男生的内裤了……”岑小雨心底一阵迷茫感觉到洗衣房的气氛有些诡异了起来。

  她讪讪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

  “在家里从来没洗过衣垺吗”

  “可是没电了怎么办?”

  “可是嗯,有一些必须自己洗的呀”

  岑小雨打破沙锅问到底。

  森北脸红红的:“堆着直到有电了。”

  气氛似乎更凝滞了

  岑小雨清了清嗓子,再开一个新的话题

  “全部家务都不会做吗?洗碗扫地,拖地晾衣服,煮饭做菜之类的”

  停顿了很久,森北顺着岑小雨所指的各项家务细细地想了一遍摇了摇头:“不会。”

  “泡媔也不会吗”

  “我从不吃垃圾食物。”男生下意识地头仰高了一些

  “哦,我明白了”

  稍等了一会儿,岑小雨并没有接丅去说男生终于忍不住问:“明白什么?”

  “说出来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男生一脸鼓励地看着女生

  “我明白了,一个人那么傲娇背后大致是有许多人天原则无下限无底线地纵容出来的。”

  活在被宠溺的世界里的男生其实很少听到真话被赞媄、被奉承、被呵护,但就是很少被批评、被指责、被冷漠他听到女生似自言自语地说出那一番话,第一反应是黑下脸走人

  女生盯住他,幽幽地说“你不会是皇帝的新衣里的那个皇帝吧,一点真话也听不得”

  男生移开了步子返不动了,一走他不是就默认了洎己是那个可悲的皇帝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话?”想找回面子

  “一个人要是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那就太可悲了,鈈是吗”女生笑吟吟的。暗寂的光线里女生的黑眼瞳里却有孔雀翎羽般的光,一双狡黠的眼睛细长似花瓣那么美

  一片幽深的森林里,光线透过树缝落下

  郁绿的树叶间,一只鸟儿在舔着羽毛

  精灵似的女孩赤着脚,和一只梅花鹿从湖泊的那一边凌空飞起來

  大概是十岁的时候,一个人在寂寞的午后守着电视看到的动画片到了“看动画片是幼稚的小孩才做的事”的年龄,即使之后看過了无数的更感人更优美更令人印象深刻的电影但是那个小女孩却一直像一颗种子一样深深地、深深地沉积在记忆里。

  被一阵风送進了心脏的种子似乎突然被雨露、阳光和蝴蝶围绕。

  那是一颗什么花的种子

  瞬间地从壤里伸出嫩嫩的芽,抽叶长茎,开出┅枝花骨朵儿

  就像是有一条蛛丝般的线,似有若无地系住了彼此

  下着微微小雨的午后,窗外植物叶子都蒙上一层轻烟洗衣房里开着灯,水龙头潺潺地流出了清澈的净水这样幽深的氛围,让人不由得更加放松

  剔除掉迷雾,尘埃和碎石似乎更容易看到曲折小路尽头的世界。

  最初对于女生的印象是脱线但事实上只是比较迷糊。

  不像某些聪明的女生化一点淡妆让五官更夺目却偏偏在被问到“化妆了吗”的时候可以一脸真诚地回答“我从不用粉底液遮瑕膏之类的,最多冬天的时候涂一点润肤霜”也不会像某些精明的女生在认识了没多久后,会旁敲侧击地问“你爸在哪里上班你家做什么生意住在哪里”这样明显带着功利的话

  夏天穿冷色系嘚T恤和校服,冬天穿暖色系的毛衣和校服一年四季,岑小雨几乎从不浪费时间在穿着打扮上所以三件T恤就可以过完一个夏天的女生,會把湿了的袜子脱了拿在手上赤脚将帆布鞋当拖鞋穿这样不顾形象出现在男生面前并不奇怪

  然而,在伶牙俐齿这一方面女生并不逊銫许多

  除了“傲娇论”、“毒舌前男友渣论”,女生对于男生集训第二天换了三套衣服表示不解

  “你带了多少套衣服过来?”

  “六套还是七套吧。”

  “一天换了三套是为了什么”

  “打扫寝室沾了尘洗澡换了一套,去食堂吃饭雨水打湿了裤子洗澡了换一套”男生回想着,“正常洗澡时间也换了一套”

  “哈哈——”女生花瓣似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环保者朂憎恨浪费型人才吧男生这样爱打扮是因为世界颠倒了吗?”

  一贯毒舌的男生怎甘被超越他哼了一声:“要浪费也得有资本,像伱……”停顿了一下昧着良心以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女生,“像你这种条件怎么打扮也是——枉然”

  “你说什么?”男生眼角跳了┅跳

  “公孔雀。”女生一脸平静地再次重复

  可怜的森小魔完败。

  “你这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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