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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1月14日,随着当日《新民报》的发行,作为国民政府陪都的山城重庆,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重庆总统府内,蒋介石一脸阴郁地看着办公桌上摆放的《新民报》,只见报纸上赫然印着一个加粗标题《沁园春·雪》。
蒋介石随即下令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召开紧急会议,一场举世瞩目的笔仗即将拉开帷幕。
蒋介石为什么要为了一首词摆开如此大的阵仗?这背后又有什么来由?
1935年10月,红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成功会师,历时两年的万里长征落下帷幕。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虽然在长征过程中,无数优秀的红军将领与士兵先后牺牲,但党最精锐的力量却被保留了下来,中国革命的火焰并未熄灭。
而长征过程中的一切,都被毛主席深深镌刻在心中,创作的欲望已然默默酝酿。
次年2月,毛主席率领红一方面军从陕北出发,东渡黄河进入山西境内。
此时正值冬季,磅礴大雪将黄土高原层层覆盖,天地间一片苍茫。
毛主席立于山塬之上,此情此景令他动容。
主席索性以这山河为卷,胸中万丈豪情为墨,以大手笔挥洒其间,气势雄浑横亘天地的《沁园春·雪》应运而生。
不过或许由于时局动荡,这篇诗词一直被他雪藏,并未发表。
时间一转眼来到抗战结束。
1945年8月,在蒋介石连发三封电报邀毛主席到重庆“商量和平”事宜后,毛主席以弥天大勇接受这份邀请。
亲赴鸿门宴,打算揭穿蒋介石“假和平,真内战”的阴谋。
对于这个决定,毛主席向中央政治局的各位同仁解释道:
“由于有我们的力量、全国的人心、蒋介石自己的困难、外国的干预四个条件,这次去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的。”
作为一位深谋远虑的战略家,毛主席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向中央建议,他离开延安期间,由刘少奇代理党中央主席职务。
除此之外,中共中央书记处增补陈云、彭真为候补书记,确保党政机关在缺少毛主席、周恩来等人后能够正常运转。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主席这是在安排后事了。
1945年8月28日,毛主席与周恩来等人飞抵重庆,在九龙坡机场无数中外记者的亲眼见证下,一场载入史册的谈判拉开帷幕。
9月6日,应老友柳亚子相邀,毛主席来到重庆沙坪坝南开学校津南村故友柳亚子的寓所作客。
当时柳亚子正在编撰一本《民国诗选》,在他看来,这本诗选倘若没有毛泽东的七律诗《长征》是万万不能的。
在抄录当时民间流传的版本后,柳亚子当面请主席进行校正,主席也兴致勃勃地答应了下来,承诺几日后将校正版送到柳亚子的住处。
但几日后,柳亚子拆开主席的信封,收到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长征》,而是另一首闻所未闻的词——《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柳亚子在疑惑中细细品读这首新词,不觉间便被其展现出的磅礴气势所折服,仿佛看见一道伟岸的身影横亘天地间挥斥方遒。
柳亚子欣喜若狂,随即将《沁园春·雪》抄录给《新民报》副刊编辑吴祖光。
1945年11月4日,《沁园春·雪》得以面世,公开发表到杂志的副刊《西方夜谭》上。
一时间山城轰动,当时重庆各大报纸纷纷刊登和词50多篇,对《沁园春·雪》赞不绝口。
柳亚子甚至给出了极高的评价,称“虽东坡、幼安,犹瞠乎其后,更无论南唐小令、南宋慢词矣”
问题来了,为什么毛主席的作品不在中共的官方报刊《新华日报》上发布,反而转投民间的《新民报》呢?
多年后,这个问题得到了解答。
当年毛主席的生活管理员在一档节目上揭秘。
阻止《沁园春·雪》在新华日报上发表的人,其实是周恩来,而他正是新华日报的实际负责人。
那么周总理为什么要阻止《沁园春·雪》的发表呢?
实际上,当周总理读到这首词后,也为其深深折服。
但同样的,周总理具有敏锐的政治嗅觉,他清楚地认识到,这首词气势太过宏大。
倘若发表定是好评如潮,但也会招来国民党的特别关注。
此时的毛主席和周恩来一行人仍处在重庆谈判的旋涡中,作为国民党大本营,山城重庆内暗流涌动。
想对毛主席图谋不轨的势力数不胜数。而周总理此行的任务,正是为此次谈判保驾护航,对期间可能存在的危险进行一一规避。
所以,此时的毛主席一行人就好比是在悬崖峭壁上徘徊,危机重重,只有小心翼翼才能维持局势的平衡。
权衡利弊后,周总理决定低调行事,将发表事宜延后。
1945年10月10日,重庆谈判结束,次日毛主席回到延安。
在主席虎口脱险后,《沁园春·雪》公开发表,果不其然,蒋介石大发雷霆,一场围绕《沁园春·雪》的史无前例的笔仗就此展开。
凭借周总理对局势的把握以及对蒋人性的了解,这次危机才能够有惊无险。
不仅如此,在重庆谈判的过程中,周总理的智慧不止一次发挥了作用。
在毛主席决定前往重庆后,乘坐飞机前往重庆,周总理对安全问题极不放心。
于是,周总理联系到了国民党爱国将领张治中,让他与毛主席一行人一同乘坐飞机前往重庆。
这位张治中将军身份十分特殊,一方面他是黄埔系将领中的中流砥柱,是深得蒋介石信任的爱将;
但同时,他也是唯一一位没有与我党部队打过仗的国军将领,甚至多次参与到国共双方的和平谈判中,被誉为“和平将军”。
所以面对周总理的要求,张治中欣然接受。
有这么一位国方高层同乘飞机,飞机“失事”的概率大大降低。
到达重庆后,本来是由蒋安排毛主席的住处。
但周总理听说后,认为这无异于将安保事宜拱手让人,自然是觉得这个安排极为不妥。
于是,周总理立刻联系张治中将军,诚恳地向他道明实情:
“我觉得不应该住进蒋先生安排的地方,你看能不能将住处安排到你们家去?”
毛主席在张治中家中的会客厅
张治中通达事理,自然知道周总理此举的含义。
自家宅邸当然比蒋介石安排的住处更安全,且军统特务大概率也不敢来监视。张治中立刻答应下来:
“可以,那我们现在就立刻搬吧。”
寄居张治中家后,周总理没有让张治中为难。
原本张治中派了两个排的兵力守卫宅邸,但周总理看了之后对张治中直言道:
“不行,站岗的卫兵不能用你的保卫,如果站岗用你的人,万一期间出了什么问题,那你得负责,所以站岗得用宪兵。”
张治中警卫与毛主席警卫合影
什么是宪兵?宪兵就是政府的部队,是负责维持军队纪律,保障军队命令的执行的部队,是名副其实的军队中的警察。
周总理的提议张治中心领神会,连忙将自家守卫全撤了,换成国民党派来的宪兵,这样出了事就是国民政府负责。
从这件事中,我们可以看出周总理十分细致且情商极高。
他既考虑到毛主席的安全问题,也顾及张治中的情况,努力不将张治中拉进这滩浑水。
周总理的政治斡旋能力可见一斑,正因如此,他才无愧于新中国最伟大的外交家这一美誉。
这位在重庆谈判中表现活跃的张治中将军,最后也并没有跟老蒋逃到台湾去。
反而是在机缘巧合下投诚我党,留在了大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言归正传,毛主席的一首词,为何让蒋介石如此愤怒?原因如下。
在经过几千年的文化变迁后,“文人为尊”逐渐成为了中华民族主流观念,比较经典的一句话便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诗词创作自然成为了统治者的加分项。
而这,正是蒋介石的短板,他只是一个振武学堂毕业的军校生,平时写写日记还行,但让他去吟诗作对可真就难为他了。
可作为他对手的毛主席,不仅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在文化领域同样有极高的成就,轻而易举就把蒋介石比下去了。
毛主席凭借《沁园春·雪》大出风头,蒋自然是无能狂怒。
仔细观察这一事件的始末,其实还有一个疑点。
当初毛主席答应寄给柳亚子的是《长征》,但后来又为什么被替换成《沁园春·雪》呢?
这正是毛主席超强的宣传敏感让他做出的判断。
“共产党是左手拿传单,右手拿枪弹,才可以打倒敌人的。”
而作为中共在政治宣传上当仁不让的主将,主席非常重视宣传统战工作,也特别善于运用当时有限的宣传手段来扩大共产党的影响。
在新中国成立以前,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一直都对新闻媒体进行严格管控。
用特务、驯服的御用文人牢牢控制着人民的口舌,层层武装、戒备森严。
在他们的宣传下,中共被恶意抹黑,被诬陷为“山沟里的土匪”。
所以,当时在国际上,由于国民党反动集团的宣传,加之中共的主要活动区域集中于农村,对外沟通的管道比较闭塞,外界对于中共的认识还停留在“土匪”这一层面上。
但重庆谈判开始后,这种刻板印象便开始发生逆转。
首先,毛主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力排众议赶赴重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实现全国和平的期待。
这无疑赢得了绝大多数国统区人民群众的好感。
其次,在重庆谈判期间,面对中外记者的采访,毛主席没有怯场,而是展现出领袖风范,谈笑间大气豪迈、挥斥方遒。
而最后一把薪火,则是主席亲自添上,那便是《沁园春·雪》。
相比于诗,词同样是文人喜欢用于表达自身情感、抱负的文学形式。
与《长征》相比,《沁园春·雪》更能表现出毛主席的胸襟与气魄,那种睥睨天下的领袖风范无疑更受广大读者的青睐。
尤其是对于历经十数年抗战洗礼的中国人民,内心无比渴望一位能够重整山河的领袖带领民族走出困境。
当是时,毛主席用一首词,展现了自己的雄心与气概,这么一位文治武功完美结合的领袖,舍他其谁?
不出所料,《沁园春·雪》迎来了好评如潮。
而蒋介石的一番操作,实际上是帮助《沁园春·雪》进行宣传,将这股文化热推向高潮。
在蒋介石的号召下,国民党文人陈布雷组织同僚,以“和词”为借口对《沁园春·雪》进行暗贬。
不仅如此,国民党中宣部还下令到各级党组织,要求人人都以《沁园春》为词牌名进行填词。
试图以数量取胜,将《沁园春·雪》比下去。
当然,中共及民间进步人士方面也毫不示弱。
例如陈毅、郭沫若等人,同样以“和词”为由,在褒扬《沁园春·雪》的同时,对国民党御用文人辛辣讽刺,斥责他们为“为五斗米折腰”的走狗。
陈毅更是直接在和词中直言这些御用文人“尽阿谀独夫 ”、“真根深奴性 ”,“流长蜚短 ,作怪兴妖”。
令人贻笑大方的是,挑来挑去,国民党人写出来的尽是一些平庸之作,萤火之光哪能与皓月争辉?
最终,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以国民党一方的大败而告终。
事后,蒋介石怒骂己方文人:“你们的声音是从腐朽的棺材里发出来的,比打一个大败仗还丢脸!”
经此一役,国统区的中立知识分子对毛主席和共产党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当时在重庆的美国女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评述道:
“毛泽东写的这首词震惊了重庆文坛,那些文化人以为他是一个从西北来的土宣传家,而看到的却是一个在哲学和文学方面都远远超过他们的人。”
清代文人薛雪在《一瓢诗话》中云:
“畅快人诗必潇洒,敦厚人诗必庄重,倜傥人诗必飘逸,疏爽人诗必流丽…..此天之所赋,气之所禀,非学之所至也。”
艺术风格是创作者人格的外放。
主席一生潇洒豪放,又有背负山河之志,因而他的作品中总能体现出一种豪放大方、气吞山河的壮阔之美。
一首词的作用能够远超数十篇政治社论带来的效果,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直到今天,《沁园春·雪》这一政治宣传史上奇迹仍值得我们现在人学习。
正如主席在词中云“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在面对外来势力层出不穷的文化渗透,我们更应该追随伟人的足迹,高举文化自信的大旗,以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春风化雨般寓教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