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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改了一下 有借梗 电影《你眼中的世界》

简直不可思议 。

别让我听不见你的心跳。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低头从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了烟夹在指缝,顺着指尖能看见车流模糊在霓虹里。将一条腿从半空收回来。烟草气息缠住眼睛,可风刺骨,未经允许就将雾割散了,又是一片清明。

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吗。

没人回答独自一人融在顶楼黑夜的宋亚轩。

刚坐下来的刘耀文猛地跌坐在地上,带着大排档的“哐啷”塑料椅翻倒在地。丁程鑫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上的骨肉相连摔在裤管,他立马弯腰,妄图用纸巾把油腻痕迹擦掉,嘴里骂骂咧咧着。

“操什么!凳子上有屎吗刘耀文……”,丁程鑫整个人都在桌子底下,稍抬头就看见一脸惊恐的刘耀文,“你怎么了?”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的脸发愣,一首抵着胸口,“丁儿,我喝的多吗?”

丁程鑫嫌弃地皱眉,把手里的纸巾往刘耀文脸上扔,“多个屁多,刚开瓶呢。”

丁程鑫不知道刘耀文的一身冷汗,刘耀文双手在水泥地上摸了摸,再次确认是坚实的地面才起身,扶起翻跟斗的椅子。

方才整个人悬在了半空,脚底下是如蝼蚁的车辆、大桥、高楼、霓虹灯……好像下一秒就会从云里跌落,坠入刘耀文从未见过的繁华里。

什么东西?他仍旧不敢相信地揉眼睛,眼前是他和丁程鑫两个人点的烧烤,还有两瓶刚开的啤酒,丁程鑫已经给自己倒满满一杯了。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总是神经兮兮的……”丁程鑫眼神里添了一丝担忧。

“明天,我就走了,你自己……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听到没?”

刘耀文听言夹了颗花生,敷衍地点点头,“知道知道,你可放心走吧,整天叨叨地我都烦了。”

“小没良心的。”丁程鑫嘴上骂着,眼眶不知怎么酸了,“好歹看着你长大……”

刘耀文勾了勾嘴角,直接对嘴喝了一口啤酒,“屁话。”酒瓶放下时眼角也有些湿润。

“小时候你还穿着大红裤衩在书上掏鸟蛋,鸟蛋没捞着从树上掉下来哎呦那个哭得……”

“诶诶打住!”刘耀文伸手,并不想回忆黑历史,“伤感可以,这种事情大可不必。”

丁程鑫咽下卡在喉咙里的土豆。坐四个小时的火车,从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地方消失,在即将的明天,要和小地方的风说再见,和墙角的狗洞说再见,和亲朋好友们道别。

“兄弟我没什么送你的,这顿夜宵就算我请了,改日你成功追梦、飞黄腾达,可别忘了犄角旮旯里还有个我昂!”说着刘耀文碰了碰丁程鑫的被子,爽快清脆。

丁程鑫一笑,低头半晌,刘耀文看着他的发旋,听他又问了一遍。

“刘耀文,跟我一起走吧……”

即使丁程鑫知道刘耀文仍旧会给出和以前一样的答案,但他还是想再试试……再试试拉一把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

“哥,出去了照顾好自己,要娶个漂亮的嫂子啊。”

丁程鑫背上行李打算在火车站过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回到家的刘耀文将钥匙扔在一边,校服随手挂起,房子太低了,月亮照不进来。

“奶奶,都说了别把热水壶放在门口……”

叹口气,弯腰将跟前的红色热水瓶端回桌子。离开时手不经意碰到桌面,却摸到了一手油腻。

刘耀文舌尖抵了抵脸颊,指尖滑腻的触感被无限放大,像潘明子湖边的沼泽令他喘不过气,一瞬间窒息感汹涌而来,冲破他死守的防线。

热水瓶被打落,啪地一声碎一地,失去温度的热水在碎片里蔓延。刘耀文蹲在地上,双手紧紧环住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里,梗咽着不想让空气发现他一无是处的眼泪。

“耀国你回来啦,我今天把桌子都擦了一遍,擦得可干净了……”

埋在黑暗里的刘耀文听见了奶奶的声音。

“那是油,不是洗洁精!我是刘耀文,不是你儿子刘耀国——要我说几遍你才能记……”

而下一秒吼声戛然而止,同样熄灭在黑暗里。

“哎呦!热水瓶怎么碎了,快快,耀国你快把碎玻璃扫了,一会儿耀文放学回家该扎脚了!”

像被人抽干了心脏里的血液,刘耀文尖锐的牙齿咬住下唇,骨头都在无声中分崩离析……刘耀文几百年没去上课了,哪还有放不放学。

泪水一下干透,刘耀文放开自己站起身,十七岁的个子已经和老式冰箱一样高了,“你睡吧,我来。”

老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又自顾自说着,“耀国你把饭菜热热,早上凉,多穿件衣服。”

刘耀文吸吸鼻子,弯腰拾着玻璃,锋利的刃滑过指尖,流下一道血痕,红珠子便冒了出来,“好,你先睡吧奶奶。”

日子怎么过都是过,一个人过是过,两个人过也是过……哭个屁,有什么好哭的。

宋亚轩灭了烟,俯瞰脚底下的川流,将熄灭的第六支烟扔了下去。

还行,至少还没到想跳下去的地步。他起身一跳,跃回顶楼平地。一张折叠的纸从口袋里飘出来,宋亚轩伸手想把它捡回来。

可眼神一晃竟发现手指渗出一颗颗分明血珠,折叠的纸变成了一片片泛着光的玻璃,还有一只躺在水里的老旧热水瓶。

宋亚轩一愣,微张着嘴忘了合上……他以为是自己的手,却发现是别人的。手的主人完全不在意伤口,继续捡着一片片的锋利……风一吹又不见了,变回灰蒙蒙的地面和一张纸。

他眨眨眼,蹲身将纸塞回口袋,一面无事发生般离开,一面给手机里的人打字。

打完又一个个删除,踹回口袋。

穿过即使是深夜也有人流的大街,路过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宋亚轩想给自己买了一罐泡面,热水腾在透明玻璃上遮住了欢笑的路人,雾是白的,脑子里也是白的。

可宋亚轩没有走在大街上,更没有遇到便利店,他只是被一拥而上的医护人员拽回了雪白的病房,他们以为自己要离开,其实他也没有,只是想吹风看夜景。

毕竟洗胃挺不好受的,砸在地上应该也是。

护士好像见惯了这种事情,平静地把饭盒端到他面前,说找了你一晚上,阿姨送来的饭都凉透了,心理医生给你从家里带了点,吃点吧。

能不凉透吗,都已经十二点了。

不知怎么握着勺子的手病态地攥在一起,食指指甲嵌入拇指皮肉上,叉子变了方向胡乱搅着米饭,“我想吃泡面……”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画面又变了,宋亚轩睁大了眼睛,一团火焰越过锅窜了上来,吓得宋亚轩兀地往后一躲,依旧是第一视角,那人一手拿着铲子一手颠锅,色泽诱人的面条在火焰里翻滚……而且有声音,他听到低沉的男声。

“丁儿点的都是什么,还不如文哥我在家搓一顿来得快乐。”

护士一愣,没听清宋亚轩说了什么,又自顾自地道,“你爸爸嘱咐过不让你吃这些东西……”

刘耀文瞪大了眼睛把锅扔可出去,抱着胳膊左顾右盼。他只是饿了,但不至于饿出幻听吧!盼着盼着眼前的画面也变了。

一床蓝色的被子,红色的字眼印着“中山中心医院”,被子上的小桌有饭有菜,画面移动,他看到了带着口罩在一边拧瓶盖的护士……还有一只举起的手,好像在确定眼前的事物是否存在般胡乱挥着。

“我去……你谁啊!”这也太真实了。

刘耀文的声音再次劈在宋亚轩空白的脑海里,好似添了一笔浓墨重彩,宋亚轩跟着再次当机,他眨眨眼也嚷嚷。

 看着眼前狭小昏暗的厨房,宋亚轩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原所在地。

这回护士听清了,吓了一跳,以为是宋亚轩情绪不稳定,急忙道,“好了好了,我找人给你去买,你别激动!"

宋亚轩一愣,厨房和男人的声音不见了, “不是,我……那个,不用了,我不太饿。“

刘耀文的画面没散,呆在原地傻眼了,这分明是一个病房,还是豪华的那种,和自己家门口那家卫生所的病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还有这只手腕上戴着的手环。

宋什么……翻过去了看不清。

“你,你怎么……”刘耀文开口却不知道问什么能解开心头惊人的迷雾,“……我今天没吃菌菇啊?”

宋亚轩刚送走护士又陷进了另一幅画面里,还是那个厨房,只不过视线的主人好像愣住了,傻傻地盯着白墙看个没完,嘴里念着大悲咒,完全没注意有什么危险。

刘耀文画面一闪,猛地看见自己忘记关火,挡风用的报纸垂下来马上要沾上火焰,他立刻伸手关了火,扶起报纸。

“我去我去,谢谢谢谢……”慌急慌忙中也不知嘴里说着什么没头没尾的言辞,“不是……你到底谁啊!”

宋亚轩的画面消失了,入眸又是蓝色的被子,他被问地莫名其妙,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对着空气缓缓留下名字。

“啊?什么?”刘耀文没听见他说了什么,画面就带着声音消失了。独留自己和糊在墙壁上的一托面,面面相觑。

刘耀文也不饿了,浑浑地洗了个澡,又钻进被窝,睁着眼睛思考今日人生奇幻事件,可画面仍旧没再变换,他抬手遮在眼睛上,难道真的是最近太累了……

奶奶每月的医药费需要不少,刘耀文一般去学校报个到就溜出来赚钱,学校来家里找过好几次,奶奶开门后也不知道和班主任说了什么……总之差不多的时候就该把自己除名了。他想着坐起身,看着对面叠起来的教科书和试卷……那个什么宋的听着声音,也是学生?

他翻个白眼,脑袋砸回枕头上,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如睡一觉留给明天。

躺在病床上的宋亚轩如往常一样没能入睡。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好像下一秒画面又会变成那个小厨房,瓶瓶罐罐自己也分不清是酱油是醋……

医生也没说病入膏肓啊……心里难得荡开的情绪又淀下来,他侧过身,陷进消毒水气味里。

“耀国——起床上学喽,太阳晒屁股咧!”

刘耀文皱着脸,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唉我的奶奶——我爹今天怎么还上起学了呢,那你不要耀文了吗!你的耀文呢!”

“什么耀文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起来。”奶奶头发梳地整洁,黑色发卡把白发都拢在一起,抬手就打在刘耀文的屁股上。

“啊!奶奶!”刘耀文唉声叹气地起床,昨日的崩溃、惊吓忘得一干二净……

眼前刺眼的阳光渐渐收敛,一叠纸闯入眼帘,猛地向自己砸了过来。刘耀文应激反应后退,一脑袋撞上床头,咚的一声。

宋亚轩原本没想躲开,可后脑勺兀地传来剧痛使他不得不弯腰抱头,正好错开飞来的纸张。

这么几张纸就算砸在脑袋上也不至于试着这种触感吧……还是后脑?

刘耀文眼前一暗,又看到蓝色的被子,耳边是纸张哗啦落地的声音,还有一声轻呢。

宋亚轩听言皱着眉抬头,眼前闪过一抹阳光,明明护士说今天是多云……

刚想说话却被一声撕裂的女声拉回现实,他眼里入了这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红着眼眶靠近过来。

刘耀文也看到了,还看到掉落一地的病历单。

所以那个高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他一时间没法反应。

“我碍着你什么了啊?要这么对我?”

“还吞安眠药?你要死别死在家里啊,我还想死呢,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告诉你要钱别来找我,你爸有的是钱,你要死也把我养你的钱让你爸给我吐出来啊!”

眼前的女人发了疯般对宋亚轩吼着,抬手在护士来不及阻止的瞬间就要扇下来。

刘耀文睁着眼愣是没感受到那个人想要躲闪的迹象,明明抬手的迹象这么明显!

宋亚轩眼前的事物没变,可他听到声音,是昨天的那个扔锅的人……在手掌落下的一刹那,宋亚轩躲开了。

“你还躲?我是你妈,打你怎么了!”女人吃惊的大叫,被医护人员拖拽开。

可宋亚轩没注意,他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躲开了。

宋亚轩想,那个人听得到也看得到吗?可脑子太乱了,理不出一跳清晰的路线。

“你……是真的?”他只能重复昨天的问题。

刘耀文此刻哪像回答这个弱智问题,心底的燥意翻上来怎么是说灭就灭的。

“你骂回去啊!这女的是你妈?是他妈傻逼吧!说的什么鬼话?”

宋亚轩的杏眸轻扑,“……”

“骂人啊?骂人不会吗?”

刘耀文听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替他张嘴,“去我这暴脾气……”

宋亚轩掌心不知不觉攥上被角……女人已经被医务人员拉走了,主治医生神色担忧地进来,安抚着他的情绪。

其实宋亚轩还好……原本许是会痛的,会痛的想逛一逛24小时便利店,然后买杯泡面去天台看风景。

可今天守恒的湖面被颗满是棱角的坚石头打破了。

那“石头“还在耳畔骂着自己听不懂的方言……眼前的景象模糊了,病床变成了床,白墙和医生成了木头桌子,上面还堆了书籍,看起来和自己的差不多,窗外有一轮太阳,刺眼又热烈。

“手上的伤好点了吗?”

宋亚轩没理还在嘱咐的医生,问他。

刘耀文一愣,骂声停滞,似乎在回忆什么伤口,“你说这个啊……早愈合了。”

脑海中糊成团的思路似乎又清晰了些。

“厨房……我们能互相看到对方看到的东西对吗?”

刘耀文盯着眼前一脸忧色的主治医生,凭空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话。

宋亚轩盯着窗外的太阳,“你呢?”

刘耀文简直不可思议,胳膊上的寒毛倒立,嘴上却很诚恳地自报了家门。

宋亚轩把这三个字在脑海里捻了捻,还有声音……昨天没有感知觉,今天有了。想着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后脑勺起包了。“

刘耀文闭眼,眼前的画面便消失了,他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可当他再次想起宋亚轩时,画面又变回了白墙和主治医生便秘的脸。

“你要不让医生先……出去?不然他可能要把你拖去人类研究所。”

宋亚轩反应过来笑了笑,那就是换个地方关?

笑声闯进刘耀文的耳朵,像春日的清晨,撞得刘耀文摸了摸鼻尖,还怪好听的,大概是我疯了……

按宋亚轩心理医生马嘉祺的话来说,简直荒唐。

刘耀文吃着白粥酱黄瓜毫无芥蒂地吐槽宋亚轩碗里的豪华早饭。

“你这也太幸福了吧。“

宋亚轩听者幸福两个字眼一顿,随即凭空指了指,“这是什么?“

“酱黄瓜,吃过没?我奶奶做的。“刘耀文得意轻哼,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嘶,好像这个知觉时而灵时而不灵啊。”

“是啊,不然还能尝尝是什么味道的。”宋亚轩夹了煎的金黄的荷包蛋,放在唇边两秒又放了下来。

刘耀文作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遇事有过人的处变不惊,他啧啧一声,“你那下雨了?”

宋亚轩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不过我不太喜欢。”

宋亚轩回神时刘耀文已经骑上单车窜梭在小巷子上,“你和奶奶一起生活?”

刘耀文没回答他,“你先别说话,我怕想到你我就看不着路了。”他又道,“带你看看F城的太阳,陌生朋友。虽然是个破落地儿,但太阳还是能看看的。”

宋亚轩及时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紧接着手愣在半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光景。

光线刚刚好打落枝桠,绿意疯涨下挂了只金丝鸟笼,蓝鹊脆啼,高低木椅错落,眼及处老人慈眉善目,支着拐杖凭空点点,路面坑洼,自行车驶过视线抖动,他看见刘耀文扣动把手上的铃,比枝头的鸟叫更好听。

房屋低矮,并排连着自营业的蓝布杂物店,宋亚轩听着方言一下陷了进去,好像闻到了暖阳,还有砖缝里青苔。

视线跌落,自行车迎风飞过下坡路,坡很陡,宋亚轩觉得自己就要飞出去,潜意识疯狂想走旁边的楼梯。

刘耀文嘴角勾笑,他今天套了远路,选择一条看上去干净些的路径,至少不会有醉汉和烂尾楼。

“那是什么鸟,他在说什么……”

刘耀文眼前一黑,闪过病床一角,“诶诶,你别说话。”

他按住刹车稳了身形才继续上路,“八哥,整天学他老子骂人……”说完又觉得不妥当,像宋亚轩这样的富贵人家应该没见过骂街的八哥……“我是说,他学我们这儿的方言,我们说什么它学什么,灵着呢。”

护士站在门外停住脚步。

病房里仰着浅笑的少年突然不属于这个病房。

他应该坐在自己房间的床头吃着薯片熬夜看令人兴奋的球赛,思考明天该怎么像喜欢的女生表白。

可这些为人最基本的情绪都不会在他身上出现,护士想起早上那个女人红着眼冲进来的模样,而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眼中毫无波澜,像一滩已经死掉的海水。

“对哦,你也是十七岁。”

到学校门口的刘耀文停了车,把书包往肩上一甩,“我不读书,一会儿去打工了。”

刘耀文对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反正宋亚轩想看的时候就都能看见了。

“我现在在想,我们这个感官互通的时常,是永久性的吗?”不然他上个厕所这家伙也能瞧着看?

眼前浅黄的校门消散,跟着宋亚轩视线拉会白墙,“啊……好像不是永久。”

光顾着让宋亚轩看太阳了,早工都快迟到了。

脑海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刘耀文原地蹦了两下好像能把人在蹦出来似的。

对面一排吊儿郎当的学生朝他招手。

“文哥——帮你拿了昨儿的试卷。”有人扬了扬手上空白的试卷。刘耀文抬手夺过,“谢了啊!”

“不翻墙你养我啊!”刘耀文踹了他一脚,“书包,给我搁位置上去。”

“你这两天当心点,最近十七中那些瘪三每天晃来晃去,有事就打电话!”

刘耀文抬手,找到无人的墙角,抬手一翻,双脚刚落地便感受到黑压压的影子围了上来。

宋亚轩正在走廊里跟着严叔办出院手续,看着一罐罐五花八门的药瓶出神,画面便模糊了,他想大概又要见面了。

不是上午吗?怎么这么黑……他试探地启唇。

宋亚轩抬头瞳孔一震,头顶猛地落下一棍子。

葛叔一回头便发现宋亚轩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不知喊了谁的名字,慌忙过去把宋亚轩扶起来,“轩轩没事吧……”

宋亚轩回复一瞬的清明,他对严叔摇头,“叔我没事,回家吧。”随即又陷入刘耀文眼中的世界。

宋亚轩抬手保住自己,肩膀好像被什么利刃划开,火辣辣地一条。他没听到刘耀文的声音,只有拳打脚踢的闷声,他在打架吗……宋亚轩弯着腰比严叔更快一步上车,假装带上耳机打电话的样子。

“喂……文哥?”我帮你报警。

刘耀文骂了一声,往跟前的人踹去,直到宋亚轩清清冷冷的声音闯进来。

什么时候来不好,这个时候来。

宋亚轩的肚子痛得不行,和早上一样,不会有伤口出现,却是实打实地感同身受。

刘耀文举起手边的砖砸过去,砸开飞过来的小刀。

宋亚轩忍住不叫出声,抓着衣领下意识往后退,可余光有黑影晃过,”后面有人!”

刘耀文一边抡拳一边感到伤脑经,他一打四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现眼睛里还住着个宋亚轩。小少爷应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吧,况且他情绪……

想到这儿他立马甩开扑过来的二愣子,抬脚一揣,在谁也没想到的时候转身就跑。

今天你文哥怂了,打不起。

刘耀文的腿就比这群瘪三长了一截,两三下就把人甩开了。

宋亚轩在车的后座肌肉紧绷地仿佛跟着跑了一路,此时才吐出一口浊气,吓得葛叔转头问他还好吗。

宋亚轩回神,对他笑了笑,“没事,和老同学聊聊天。”

“你能跑干嘛要和他们打?”转头宋亚轩的声音带了一丝责备,可尾音的委屈惹得刘耀文到嘴的话打了个结。

“我……我又不是不能打……”

“快去医院,背上估计出血了。”

刘耀文这才反应过来,登时从地上站起身,“你不会感受到了吧!”

宋亚轩愣了愣,这家伙怎么不把重点放在自己的伤口上,随即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的情景

“就是棍子挺沉的……还有点刺激。”

刘耀文愣住,他抓了抓头发,第一次担心别人被打像在关心自己被打,别扭得慌。

“宋亚轩,你是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宋亚轩听到刘耀文的后知后觉,自己也觉得难以想象,好像又有石头掉进湖里,涟漪一圈圈荡开。

“这里是K城,九月十八日,北京时间九点四十六分。”

“……F城,九月十八日,北京时间九点……四十七分。”

自此后二人坦然接受成为彼此的天大小秘密这一事实。 

 白天刘耀文去哪都带上宋亚轩,宋亚轩干什么都有刘耀文陪着。走在大街上不顾旁人诧异的眼光放声大笑,每回看见刘耀文的奶奶,宋亚轩会自顾自地打招呼,即使奶奶并不能听到。

“你又开灶,我床上一股油烟味……”

“你抽烟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我?”刘耀文轻哼。

宋亚轩眨眨眼,半晌才道,“最近没抽了。”在床上转了个身,看着热油下锅,却摸不着更吃不到。

“羡慕吧,羡慕自己做去。”

宋亚轩切了一声,坦荡荡道,“我不会。”

“你数学题不是很厉害?”刘耀文摇晃脑袋,随即好像已经听到对方不悦的轻哼般,“可以学,刘老师在线免费教学。”

宋亚轩思考了一番,从床上坐起来向门外看去,好像他们都不在家。他下床穿上拖鞋,不知道冰箱里阿姨留了什么吃的。

“万恶的资本主义……”当刘耀文看见一冰箱的新鲜食材忍不住摇头,“拿番茄,鸡蛋,你看看下面有没有速冻食品。”

“下面那层,速冻啊哥。”

“切成丁,丁!不是块,我的宝贝!”

宋亚轩一愣,支支吾吾地道,“我切成丁了呀……”

“放水,再放点……那是盐巴……”

“啊……在哪?这个是什么?”

 平静的日子难能可贵。

宋爸的声音涌进来时刘耀文正在和宋亚轩讲小时候的趣事,说他有一堆玩伴,不过都不学无术,只有丁程鑫藏着梦想,想去大城市里打拼……说着喉间一哽,跳过了这个话题。

“有机会来F城啊……虽然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但我可以带你上山看日出。”

宋亚轩望着底下孤独一盏路灯,拉上窗帘,“那你呢?”

“我什么?”刘耀文挑眉, 看到他不再盯着楼底看才松了口气。

“你不想从F城出来……”

一个吗字还没出声,被门外玻璃破碎的声音抽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外面两个人和宋亚轩除了流淌的血液,没有一点关系。

“从小到达你敢说你管过他?宋成你别摆出这种慈悲的脸给我看,你有外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不会到这种地步!”

“那你也不能打孩子!”

女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瞪着眼反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好啊,你心疼给你好了!反正也是个有病的累赘,你把钱给到位就行。”

久违笑声让宋亚轩反胃,他像往常一样只是盯着门,听着。

“你以为给他报这么多补习班你儿子就会变成天才吗?就他的分数能上什么好大学?你管过吗!”

“还什么忧郁症……我看他是遗传了你的基因吧!就是你宋成害的我!”

宋亚轩垂眸,突然很想灯关,自己就变成一团小小的黑色,融在里面,变得越来越小……

宋亚轩念出名字时自己也愣了愣,他渐渐期待能有回音,期待会有小石头能掉进深不见底的湖水。

“那他判给你还是我啊?这钱你可要算清楚!”

像往常一样盯着窗外那盏灯光。

窗户上挂了一条项链,四岁的时候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以为母亲爱他,就算骂他没用也没关系……宋亚轩没有周末,他的每一天都被各种课程安排的满当,成绩稍有下滑就会被她责骂,说他是个累赘。

没用的东西不能把他爸爸留下来。

是那个叫母亲的女人亲手把锦衣撕开的。

口袋麻痹疲倦用的烟抽完了,只剩空壳子。宋亚轩收回手才想起,刘耀文让他戒烟来着。

他只能清晰地感受着心底跟着记忆一点一点再一次拉扯下去。把没用的自己藏起来……等到完完全全消失了,他们会不会就不吵架了。

刘耀文被窗口外的喊声吓了一跳,对着外面吼道,“干嘛——”

“有人跳楼了!在你家对面!”

二胖从底下蹿出个脑袋,一脸发现大新闻的模样。

“谁啊,关我屁事。”说完就要关上窗户。

二胖阻止道,“诶诶,就是你家对门的陈姑,昨天还穿的漂漂亮亮的,今天就跳楼了。”

那日去上班的路上刘耀文看见过这个女人。那一片乱得很,刘耀文很少让宋亚轩看,总是趁他午睡走小路。但宋亚轩好奇,放低语气时刘耀文便拒绝不了。

刘耀文路过她,女人梳着麻花辫,辫子的尾巴有一朵白色小花,画了美美的妆,碎花裙可能也是最喜欢的。

“听说是什么双向什么……就是抑郁症,她老公不要她了,整个人都疯了!”

他翻开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他趁宋亚轩睡觉时查到的资料。

宋亚轩会把药物大大方方的放在桌上,却总是忘记吃,还要刘耀文温馨提示……被提醒的宋亚轩反而会绽开一个笑意,说自己好多了……嘴角的弧度让刘耀文生疼。

“宋亚轩儿,药得少吃,伤肝……”

刘耀文听不到他的回应,心口却噗噗地跳着,一阵阵翻涌异样感。一个听到关心就会笑得小朋友,怎么能失去快乐情感呢……

刘耀文拉开窗户,跳上桌子跃出去,一路奔跑。他看到管闲事的老头老太围在那指指点点,他撇了一眼,立马收回视线,警察还没来。

像石沉了大海,没有音讯。

宋亚轩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锁住窗户又锁住门。窗户是刘耀文让他锁的,他说每天晚上在他睡前都要锁住,门是宋亚轩想锁的,这样外面的人就不会发现自己了。

刘耀文弯腰靠在一棵树旁,得不到宋亚轩的回答,今天可能都睡不上觉。

二胖把他拖出宋亚轩视线的时候,分明有一个男声,不是葛叔的。

“亚轩儿你睡了吗……"

一股恐怖的窒息感从胸腔蔓开,紧紧捏住心脏,每个呼吸都扯着肝肠……刘耀文眼前没有一丝光亮,浑身不制的颤抖使他不得不半跪在树前。

绝望占满了刘耀文的脑海,好像有千万之手拉扯着他往腐朽的泥地里埋,好累,每一根神经都想要罢工。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夺回一丝清明。

“轩儿,我在,轩儿你听得到吗?”

话刚说完,泪水便决了堤。心脏深陷其中,他甚至分不清是宋亚轩的眼泪,还是自己的眼泪,。

“宋亚轩儿我在……我带你去看日出。”

耳边哭声放大,梗咽着,刘耀文听不出这是宋亚轩的声音,他的声音总是清冷的……就算是撒娇也是。心一下被揪住地疼,他抬手胡乱抹掉眼泪,“宋亚轩别听外面的声音,听我说。”

宋亚轩缩成一小团,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听到刘耀文声音的一瞬间泪水崩溃。经历过无数个湿透枕头、抓破肌肤的夜晚,可唯独这一天宋亚轩不想看见这样的自己,不想让刘耀文看见。

可私心又希望刘耀文留下来,听他一遍一遍说我在。

“可是刘耀文,我开心不起来。”

宋亚轩抓着自己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应该又有很多血痕,他开不了灯,那太亮了,小宋会撑不住的。

“我……我一点也没好,怎么办刘耀文,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泪水一次又一次打湿枕头,“什么都做不好,吃安眠药也没死掉,特别累特别累……”

你别嫌我软弱好吗?我已经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

刚把泪水擦掉的,下一秒便又落了下来,刘耀文摸自己的脸颊,甚至希望能让宋亚轩感觉到。

“你别想这些亚轩,你不是一直想看日出吗?”K城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肯定很累吧。

"你成绩这么好,英语也好,学东西又快,还把高压锅炸了还能补救,我都没这么厉害。宋亚轩开始弹钢琴的时候,刘耀文还在偷别人裤衩呢,宋亚轩考全班第一的时候,刘耀文……刘耀文还在河里撒泼。你不优秀,谁优秀?”

“别听他们的,看我宋亚轩,看我。”

宋亚轩眼眶是酸的,他眨眼望视线能清晰些,眼前是一片林子。

林子里没有灯盏,头顶的月亮星河却闪耀,落在树梢像动画里仙女撒了星尘粉。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和丁程鑫一起走吗?”刘耀文一边走,一面尽量让自己的嘴角上扬。

他听到宋亚轩的呼吸声。

“我爸妈三年前跑了,留我和阿兹海默的奶奶,和一点钱。”

这么点钱就算是省吃俭用,加上奶奶治疗需要的药物,一年就耗尽了。刘耀文高二开始逃课赚钱,洗碗,板砖都干过,手起了茧子,被溅上来的油烫伤……那个时候也不过十五岁。

那时候的班主任很好,他知道刘耀文的处境,每晚都会来家里给他补课,不过后来那个老师调走了……

所有人都用唾沫淹没他,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整天翘课不好好学习,还打架,混社会……

除了丁程鑫和一些一起长大的瓜娃。可他们也什么都没有,每天过着泥菩萨过河的苦日子,有上顿没下顿也正常。

“有时候你的中饭,我都没见过原材料……你别笑话我,我还真有这么几瞬间想尝尝味道。”

宋亚轩松开自己的手心。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奶奶这辈子都是要在这个村子的,小时候爸妈打工,她养我,现在我怎么能说放就放。”

“我们这儿弃学的多着呢,现在不也过得很好……读书我还是下辈子吧。”

刘耀文终于在一路自言自语中听到了久违的清冷,他哽咽了一下。

“我骗你干嘛。”声音渐弱。

“你桌上的书每一页都有痕迹……我说的英语题你都能答出来,刘耀文晚上都会抽出时间看书,背单词。”

刘耀文眼前的画面晃动,总算不哭了……他又看见窗户外的那盏灯,温黄的灯芯小小一颗被笼罩在玻璃下。

“宋亚轩儿,我带你看日出,你也带我看看大城市呗。”

别忘了K城就算在凌晨也是热闹非凡的。

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眶酸涨,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蹑手蹑脚从视线盲区离开。只要不出现,他们两个也不会在意宋亚轩在或不在。

把这个冰冷的地方扔掉,就像他说的,难受就骂,不喜欢就不要。

宋亚轩说我不要你们了。

宋亚轩终于走上了那条路,然而不是独自一人。

人流拥挤,挂灯缠绕在树梢上,当作星星。就算是晚上,整个城市也是明亮的,从甜品店前白色的招牌,到写字楼顶高高悬着的图标,喷泉奏乐,入了刘耀文的眼。

跑车从宽广的街道疾驰而过,宋亚轩带着刘耀文一家店一家店地观望。

“这块手表我同学看上很久了,最后也没买……”

“两万啊……”刘耀文感觉心在滴血。

刘耀文跟着钻进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但我还是最喜欢这个牌子的泡面。”宋亚轩交了钱,坐在玻璃窗前,泡面腾起的烟雾印在玻璃上,他伸手画了颗爱心。

透过爱心刘耀文看见了大都市的繁荣,对面是红蓝相间的书店,橱窗陈设包罗万象。

“你看那个人,一看就是分手了。”刘耀文能感受到宋亚轩的情绪明显好转。

“啊,这也能看得出来?”宋亚轩吸鼻。

刘耀文啧了一声,“小屁孩,你懂啥?”

宋亚轩不服,下意识直了身板道,“你还比我小两个月,你懂什么……你谈过恋爱?”

“我当然……没谈过啊!”刘耀文眯了眼睛。

“难道轩轩哥哥谈过?”

宋亚轩被一口面呛到,低头咳嗽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刚说完,眼底就碰巧挤进一对拥吻地情侣,宋亚轩不自然地躲开,挪向别处。

刘耀文被晃地头晕,及时制止,“你晃拨浪鼓呢?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宋亚轩怎么知道为什么今天满大街都是情侣。

“你……你看什么呢!”

宋亚轩惊得一下从位置上窜起来,“你让我别晃的!”

刘耀文下意识把头别向别处,却发现视线不是自己的。

近距离盯着人家接吻算,算怎么回事……

宋亚轩红着脸干脆低头,囫囵吞着泡面。

“宋亚轩宋亚轩!你快去找一面镜子!”

“……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模样。”

刘耀文站起身,晚风吹过指尖。

宋亚轩的叉子从手上滑落。半晌后他从凳子上跳下来,出门路过那对无视路人拥吻的情侣,匆匆找着有镜子的店面。

“眼睛可能有点肿……你。”宋亚轩心里打着鼓,“你别笑。”

“笑什么?你等会,等我开个前置摄像头。”

“嗯……”鼓声越发快,不停加速着血液循环。

刘耀文趁着月光,对镜头里的自己打了个招呼。

宋亚轩心头一紧,伸出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手。

路人往复,只见得一位少年站在镜子前摆手,脸颊泛着能溺人的笑容。

而在刘耀文和宋亚轩眼里,整个世界都只有对方,笑得红了脸,眼神不知该往哪放,刘耀文开了几次口都没说出一句明白话。

宋亚轩红着眼笑他,也没说话。

那天两个人整晚都没睡,刘耀文等日出,宋亚轩等刘耀文。

被刘耀文催回家,窝在床上和他说了一整夜的话,最后宋亚轩说的口干舌燥,眼皮沉重,他才听到刘耀文叫他的名字。

宋亚轩瞬间清醒,睁开双眼,。

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辉映着朝霞,云层穿了橘粉色蓬蓬裙,闪着金光叫宋亚轩应接不暇。

 出太阳了,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吧。

刘耀文拉下脸,“哥,我一晚没睡。”

宋亚轩笑了笑,眼前的画面消散了。他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透了进来,穿过宋亚轩。

刘耀文带宋亚轩看日出,看繁星缀满夜空,宋亚轩就带着刘耀文逛遍城市里的霓虹大街,两个人看同一场电影,上一堂英语课,宋亚轩吐槽刘耀文英语差,刘耀文便把他错的数学题翻出来堵他嘴。

“你这题不对吧……把x带入,从这一步开始就不对。”刘耀文在空白纸上凭空指了指。

宋亚轩气地摔笔,“你说怎么真的有人不听课不补习也能这么厉害?”

刘耀文尾巴能翘上天去,“我该。”

 宋亚轩在床上上加了个枕头,刘耀文在不大的单人床上也加了一个,侧过头就着对方的晚安入睡,晨时又在朦胧早安里苏醒。宋亚轩抬手摸了摸无痕的正投,却在万万个瞬间恍惚,刘耀文好像就睡在他旁边。

看完日出的后几天有人敲响了刘耀文的家门,睡眼惺忪中听到宋亚轩先问了句,谁呀。

“谁呀?”刘耀文开门。

同样的两个字,两人却说出了不同的质感。

“耀文,我是你兰兰阿姨。”眼前的女人和自己跑了的母亲有几分相似,至少眉宇间的柔美是相似的。

刘耀文回校了,这也让他苦恼。

“宋亚轩,你不要这么积极回答问题好不好,我地理上的好好的,突然冒出一句英文真的很串戏欸……”

宋亚轩刷刷记着笔记,“和文哥这种学霸没法比。”

宋亚轩和刘耀文的同桌几乎拿生命和对方并排坐着,刘耀文的同桌不敢吱声,宋亚轩的同桌思考要不要快告诉老师宋班长的这个诡异情况。

刘耀文啧了一声,却被窗外人打断,“文哥!打不打篮球!”

你听听,同样是文哥,怎么宋亚轩念出来就这么好听。

偶尔上学的刘耀文从厕所出来,一路上撞了人也不知道,被撞的学生刚要骂出口,看见是刘耀文又把话憋了回去,只是轻声嘟囔,“书不会读,拽倒是挺拽。”

可认识刘耀文的人都感觉坐在位置上的刘耀文不太对劲。

“文哥你上个厕所,上傻了?”说着摸上刘耀文的额头,被一把打掉。

宋亚轩捂着自己泛红的脸,惹来周围同学的关心。

“亚轩,你脸怎么这么红?”

宋亚轩忙摇头,微笑回应。

只是上了个厕所……是刘耀文上了个厕所……是刘耀文不小心上了个厕所……

他伸手捂在脸上闷闷道,啊,我都在回忆什么。

宋亚轩父母离婚了,因为没成年,宋亚轩仍旧跟着父亲,他把挂在窗户上的项链还给母亲,也就当作最后一次碰面的礼物。

宋爸几乎不回家,宋亚轩也乐得自在,每日跟着葛叔和刘耀文学做家务活。

一次刘耀文看见宋亚轩泛红的手心,骂骂咧咧地让他打住,“我的小少爷,你可别折腾自己了,你这是让谁心疼!”

话一出口世界都安静了……偏偏刘耀文刚好看见站在厕所镜子前红了耳廓的宋亚轩。

刘耀文抹了一把脸。你吃菌子了?说的什么人话?

两人都选了理,离高考的日子一天一天缩短,过了冬日又迎来一轮盛夏。一模二模刘耀文的成绩吓得全校师生跌破眼镜。

可夸奖在刘耀文耳朵里就是没宋亚轩夸出来的好听,而且他这成绩放在宋亚轩的学校也不过中上游。

“我一模才比你高四十分……”

“你还想高多少啊!”刘耀文吼了一声,吓得女孩子浑身一抖。宋亚轩听着他连忙抱歉的模样直想笑。

可那女孩比他想象中的勇猛。

“刘耀文——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去C大吧,听说那里的打铁花很漂亮。”

“宋亚轩儿,水壶开了……”

“你明明听得见还不理我!”刘耀文看见了宋亚轩迅速转头的视角。

“宋亚轩儿~亚轩儿~轩轩,轩轩哥哥~你干嘛呀~”刘耀文趴在桌上几乎无计可施,恨不得能把人拽过来搓着他的连问生什么古怪气。

宋亚轩干脆闭上眼睛,他生气,他生气自己不知道气什么,还能这么生气……

“轩儿,你看看刘耀文儿……”

宋亚轩捏着自动铅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听对方一声声黏腻,任自己心尖颤动。

“……你不喜欢人家干嘛收礼物?”

刘耀文一愣,随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女孩子脸皮薄,当中拒绝人家不太好……我放学把礼物放回去了,你没看见而已。”

宋亚轩皱眉,“真的吗?”

“真的,我发誓。”刘耀文差点笑出声,“还生气吗?”

没得到回答,刘耀文眼前的热水壶先一步消失了。

刘耀文失落地环胸,最近同感的频率和持续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打开手机,是丁程鑫发来的消息,一张二维码的券。

他拿出手机给宋亚轩发了一条价值三毛钱的短信。

手机消息闪烁,是马嘉祺的消息。

小马哥:考完来C城吗,请你看演出,加油

宋亚轩嘴角浅笑,打字道:传闻中的男朋友?我就不叨扰了[偷笑]

那一头沉寂了许久,宋亚轩先退了出来,发现信息栏又红色圆。

愣了愣,没在意手里的笔掉落,咕噜咕噜摔在地上。

文儿:考完去看去C城吧,去看我朋友的表演。

过了一会又编辑过来一条

宋亚轩早晨起来没有听到刘耀文低沉的嗓音,没有看到熟悉的床头,他才发现眼眶酸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拿出手机飞速给刘耀文发消息。

别让我觉得你是假的……

刘耀文皱着眉望天花板很久,仍旧没得过来视线的变换,耳边的手机震动,他放在眼前不禁皱眉。

起床,洗脸,吃早饭,上学,埋头刷题。

十七岁的浓墨重彩,藏在刷刷作响的纸笔接触中,最后在跌宕人心的响铃里宣告封箱。

刘耀文走出考场,试探的模样像遇见他的第一天那般。

只是一个礼拜而已,若不是高考在即,他怕是早就思念成疾,病入膏肓。

宋亚轩的志愿是自己填的,宋成看着他冰冷的眼底没有逼迫他。踏出考场的那一刻,拿出手机找到刘耀文的对话框。

宋亚轩指尖一顿,抬头,对眼前的女孩子笑了笑,“考得怎么样安晴?”

叫安晴的女孩摇摇头,答非所问。

“毕业了,我不想留遗憾……我想说,我喜欢你——”

毕业了,我不想留遗憾。

宋亚轩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对话框。

刘耀文:我觉得我快疯了宋亚轩

宋亚轩喉结滑动,抬头对她道。

“我有喜欢的人了,谢谢你。”

刘耀文去兰姨家看奶奶,奶奶坐在摇椅上还是笑着。

他蹲下来,对奶奶说,”奶奶我走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是耀文啊。”刘耀文鼻尖发酸。

“耀国啊,你要对耀文好一点,我这儿孙子从小就懂事,从来没有给我添过乱,听到没?”

听到了,耀文都听到了。

坐四个小的火车,和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说一声再见。

他想起丁程鑫离开前说的话,明天一定是美好的。

拖着行李箱的宋亚轩站在火树银花下,仰着头,心底说不出是什么牵起惊鸿波澜。

太美了,美的宋亚轩泪水在眼眶打转。

转着转着就从脸颊落了下来,铁花像金色的星子布满整个夜空,又转瞬即逝。下一轮惊鸿又会出现,光辉灿烂。

我在这……回应落在哽咽里,发不出多余的声音。

华彩斑斓,刘耀文飞快穿过花火与人群,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身影。他比想象中的更漂亮。

宋亚轩缓缓回头,看见穿着黑T的身影,风尘仆仆的模样,身后行李箱都不要了。

“眼泪都挂满了,哪里好看……”

都是真的,是宋亚轩双手摸到的,日夜都在幻想的山河少年郎。

梦里有山河,山河是少年。

“刘耀文……你怎么这么高啊?”

宋亚轩又掉落眼泪,不要钱似的。

刘耀文和宋亚轩约定的地方是C城,K城和F城的中点,火花最绚烂的地方。

像从前住在对方脑海那样目中无人,刘耀文捧起宋亚轩的脸,眸子里填满对方,将近一个月没听到的清冷,此刻在手心暖的快要滑开。

原来宋亚轩的温度这么热。

希望不要被打吧,刘耀文实在忍不了画面重叠带来的得失感。

吻落下的时候,宋亚轩闭了眼,环上刘耀文的脖子。

不存在按小时计算的距离而听见你的心跳,比火树银花更让我怦然心动。

湖面波澜,涟漪壮阔,明天是美好的。

[平行世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03

人设:厄运小姐vs好运先生

本文纯属虚构,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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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雨琦上了车,蔡徐坤的司机就觉得这辆车和平时不一样了,启动没有之前那么顺畅,本想播放点音乐的,但自带的音乐系统打不开了,只能选择听广播,广播音质也突然不好了,隐隐约约还有杂音,最让司机无奈的是回家的路上遇到红灯的概率居然是100%,遇灯就红,简直就是两百米一停,两百米一停。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红灯有点多呦。"司机在等红灯时转头对着蔡徐坤说道。

蔡徐坤看向前方,空荡笔直的车道上方的红绿灯真的是清一色的红色。

宋雨琦抱紧自己身前的包包,这种场面她已经见...

人设:厄运小姐vs好运先生

本文纯属虚构,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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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雨琦上了车,蔡徐坤的司机就觉得这辆车和平时不一样了,启动没有之前那么顺畅,本想播放点音乐的,但自带的音乐系统打不开了,只能选择听广播,广播音质也突然不好了,隐隐约约还有杂音,最让司机无奈的是回家的路上遇到红灯的概率居然是100%,遇灯就红,简直就是两百米一停,两百米一停。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红灯有点多呦。"司机在等红灯时转头对着蔡徐坤说道。

蔡徐坤看向前方,空荡笔直的车道上方的红绿灯真的是清一色的红色。

宋雨琦抱紧自己身前的包包,这种场面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自己出行就很少,不,是几乎没有遇到过绿灯,就过个马路明明是绿灯了,她刚赶到准备过马路灯就跳成红色的,连倒数秒数都省了。

"没事,慢慢开,回去也没什么事。"蔡徐坤宽慰司机,让他放轻松,不急。

就在宋雨琦昏昏欲睡之际,车缓缓的驶入别墅区。

"雨琦,雨琦,我们到了。"蔡徐坤拍了拍迷糊状态的宋雨琦。

司机已经下车为宋雨琦他们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雨琦背着心爱的包包从车里出来,刚抬脚准备进入别墅,眼前的灯就灭了。

原本灯火通明的别墅现在漆黑一片。

"不是吧,这么巧的么?你家这时候停电?"宋雨琦转头问身后的蔡徐坤。

蔡徐坤环顾四周,摇摇头,"应该不是停电了,你看旁边的领居家都有电。"

宋雨琦听后顺着蔡徐坤的目光看向四周,果然只有面前的这栋没电了。

"少爷,不好意思,刚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跳闸了,已经联系物业过来了。"管家一路小跑。

少爷?宋雨琦上下打量着蔡徐坤,呦,看来自己捡到宝了,就自己易倒霉体质在异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能认识有钱人还是比较好的,起码不至于客死他乡。

没一会儿别墅就恢复了电力。

"少爷,这位小姐,请!"管家在前面引路。

宋雨琦是最后一个进别墅的,她礼貌性的将门关上,然后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了。

"怎么了?"蔡徐坤发现宋雨琦的不对劲。

"那个,那个什么,就是,emmmm,就是你们家的门如果没有把手了能不能从里面把门打开?"宋雨琦小心翼翼的问道。

"哈?"蔡徐坤被问的莫名其妙。

宋雨琦颤抖的将手从背后拿出来,蔡徐坤看到自家的大门把手正攥在宋雨琦手里。

"情况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掉下来,我就只是关个门。"宋雨琦不敢看蔡徐坤。

"哎呦!这小姑娘手劲真大,把门把手都掰下来了!"一位老妇人突然出现。

"对不起,对不起!"宋雨琦赶紧道歉。

"李叔,这个门就交给你了。"蔡徐坤接过宋雨琦手里的把手交给管家。

"张阿姨,麻烦您把客房收拾一下,今晚这位宋小姐住这里。"蔡徐坤对着那位妇人,也就是蔡徐坤家的保姆说道。

"好的,这姑娘劲真大,这把手坏了好久了,今天本来想拆下来换新的,弄了半天都没有弄下来,各种工具都试了,工人都叫来了,都没能卸下来,这姑娘帮大忙了。"张阿姨慈爱的拍了拍宋雨琦的头。

"呵呵呵,没事,举手之劳!"宋雨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蔡徐坤在旁边笑而不语,他觉得宋雨琦脸上的表情变化甚是有趣。

客房经常在打扫,张阿姨也就是进去换了下床单被套,简单的擦了下表面的灰。

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宋雨琦终于见到宽敞的房间,舒服的大床了,身心感到无比放松,一下子就扑到床上。

宋雨琦感觉到身子沉了一下,不是吧!

又一声,接着就是床板触地的声音,这声音可不小,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

"你这是?"蔡徐坤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倾斜的床,宋雨琦正趴在上面。

"那什么,我可以解释的!"宋雨琦着急起身。

一声巨响后,床变榻榻米了。

宋雨琦明显惊魂未定,要不是有床垫的缓冲,她的尾巴骨就不保了。

"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安全性高多了。"蔡徐坤看着榻榻米。

"你们家东西这么不结实么?"宋雨琦有点气。

"有可能吧,年久失修也说不定。"蔡徐坤也确实没有想到床会垮。

"少爷,这房子咱们才入住三年,这间屋子基本没有什么人住过。"管家李叔小声提醒。

"要不你在检查看看屋子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完好。"蔡徐坤有点不太放心。

宋雨琦环顾四周,以她多年的经验,这屋子多半还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宋雨琦打开床头灯,灯刚亮就熄灭了,不用问,问就灯丝烧了。打开衣柜,衣柜门掉了。拉窗帘,窗帘轨脱落,去浴室,没热水。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除了宋雨琦其他人都惊呆了,感觉自己住了三年的豆腐渣工程。

蔡徐坤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床头灯有新灯泡可以换上,衣柜的门,窗帘的滑轨李叔可以帮忙安上,洗澡的热水我房间的浴室里有,你可以过去洗。"

"你确定让我去你房间洗?"宋雨琦表示怀疑。

"少爷,还是让这位姑娘少走动比较好,我觉得咱们的房子有点岌岌可危。"张阿姨将蔡徐坤拉到一旁。

"张阿姨,你要相信这房子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蔡徐坤让张阿姨放心。

"天色已晚,你还是赶紧去洗漱吧,我可不想露宿街头,毕竟我也不知道这房子抗造不。"蔡徐坤示意宋雨琦赶紧洗漱休息了。

张阿姨瞪大了双眼,刚刚不是还说这房子不是豆腐渣工程么?怎么就有露宿街头的风险了!

宋雨琦在蔡徐坤的浴室里洗澡真的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简直不要太神奇,顺利的都让宋雨琦怀疑自己的厄运体质失灵了。

"蔡徐坤!"宋雨琦的声音从客房传出。

"怎么了?"蔡徐坤小跑来到客房门口。

"你这房间是有毒吧,我的吹风机插在插座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宋雨琦指着吹风机插头的连接处。

"你确定不是你吹风的问题?"

"但是你看,床头灯和你的吹风机都插在同一个插板上,床头灯现在修好了是亮的,你的吹风机不工作,那不就是吹风机的问题么?"蔡徐坤耐心解释。

"不,我不信,我去你房间试试。"宋雨琦带着吹风就跑进蔡徐坤的房间。

一通电,吹风机果然工作了。

"你看吧,不是吹风机..."

宋雨琦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嘣的一声,吹风机炸了。

"你没事吧!"蔡徐坤赶紧把电源断了,生怕宋雨琦触电。

宋雨琦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她手中炸掉的吹风机没有几百个也有几十个了。

"没事,没事!"宋雨琦摆摆手,然后拍了拍耳朵,感觉有点耳鸣。

"妹子,你这体质确实特别呀!"蔡徐坤算是领教到了,不得不佩服啊。

"习惯了,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宋雨琦默默的收拾吹风机的残骸。

"喏,用我的吧。"蔡徐坤将自己的吹风机递了过去。

"你不怕我给你弄炸了?"

"炸了再给你换新的,我觉得我的东西应该不会太脆弱,毕竟你刚刚洗澡不就什么事都没发生么。"蔡徐坤也有点心虚,毕竟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倒霉的人。

"我要先说一件事,就是你家坏了的东西我不负责赔的,因为是你非要把我带回来的。"宋雨琦说的理直气壮。

"可以不赔,但你要保证不拆房子。"蔡徐坤说的小心翼翼。

"?"宋雨琦边吹头发边听蔡徐坤说话。

"我不太清楚你的能力范围,但咱要控制自己不碰承重墙,不碰贵重的东西,比如文物,收藏品。"

"ok。"宋雨琦点头答应。

"嗯嗯,那今天就先这样吧,也折腾了这么久了,早点休息吧。"蔡徐坤有点扛不住了。

【全职bg】(all向)联盟女友追婚记 08

受不了JJ了全文搬到这里来

本文三观不正,水平如男足起伏不定,但和女排一样爽

女主花心,是粗暴简单的all向

只要出现的男性生物,她全都勾引一遍,狐狸精转世

骨科有,未成年有,啥年龄段的都有,修罗场有,成人向有

结束同微草的比赛,回到K市时已经是周日上午了。一般来说,这剩下的时间是职业选手们自由活动的空闲,有点志气的继续训练,要是去忙些自己的事也是理所当然。

唐晴说她下午要去相亲,问队员们有什么电影可以看,哪家电影院包场比...

受不了JJ了全文搬到这里来

本文三观不正,水平如男足起伏不定,但和女排一样爽

女主花心,是粗暴简单的all向

只要出现的男性生物,她全都勾引一遍,狐狸精转世

骨科有,未成年有,啥年龄段的都有,修罗场有,成人向有

结束同微草的比赛,回到K市时已经是周日上午了。一般来说,这剩下的时间是职业选手们自由活动的空闲,有点志气的继续训练,要是去忙些自己的事也是理所当然。

唐晴说她下午要去相亲,问队员们有什么电影可以看,哪家电影院包场比较实惠。

正在吃饭的张佳乐默默的把耳朵立起来,听队员们不着五六的推荐院线上映的片子。

唐晴走之后,剩余的队员们立马以张佳乐为中心围成一个八卦圈,开始嗑瓜子闲聊,比老太太还要老太太。

“我提前宣布,这将是小唐第八次相亲失败。”朱效平一本正经的道。

张佳乐纳闷问,“为什么啊?她条件不是挺好的吗?”

“条件是好,架不住她要求高啊!她第一次相亲回来,觉得对方太矮,第二个相亲对象呢,她说还不错,但是等再去约会的时候,看到了对方鼻毛,于是那一丁点的好感全没了。”前辈张伟道。

朱效平嘿嘿一笑,“直说了吧,现在这年头,谁心甘情愿去相亲啊,当然是被父母逼的。我估计啊小唐其实心有所属,所以才找相亲对象的茬。”

张佳乐假装漫不经心的问,“心有所属?谁啊?”

朱效平一脸‘卧槽队长你情报网太差了吧’的模样,而后信誓旦旦的说,“……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摆个脸给谁看!”张佳乐对他一顿痛锤,白紧张了。

朱效平讨饶中,还是张伟揽下和稀泥的活,“别说小唐了,咱们队里最该着急的应该是队长你吧?”说着手肘一捅张佳乐的腰,“队长你呢?就没点想法?”

张佳乐摇摇头,“没空想。”

朱效平嬉皮笑脸,“也对,毕竟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队长着什么急啊,青训营里不就有个好妹子么?”

张佳乐一听这个,瞬间头痛,“真没想法好吧。”

张伟面无表情,“看来队长口味独特,不喜欢美女。”

“谁不喜欢美女!”炸毛大叫。

众人哄堂大笑,“哎哟哟,还害羞上了。”

“不是,我是真的对那个妹子没感觉好吧!”

谁会听张佳乐的解释呢,在他们看来,这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佳乐心里一个恨啊,这队长当的有威严么?唉,怀念孙哲平在的时候,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保不准唐晴那只小魔头也不敢造次。

“说起来,”张佳乐清清嗓子,“咱们队就有个大美女啊,你们谁都没想法的么?”

张伟老实地笑了,“是有过,但是自从见识过她开三台电脑同时跟八个男人聊天之后,就看明白了。小唐作为朋友没话说,够义气,够意思。但是作为女人,我觉得没点手段的男人是不足以和她抗衡的。”


朱效平深以为然,“她太冷静了,很明显一开始就是有目标。简单来说,就算对她有意思又怎么样?我只会是她路上的……炮灰。”

“垫脚石都算不上。”张伟补充。

“有目标的女人,是看不上周遭围上来的一切的。”

“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小唐她绝非池中物,何必阻拦她步步高升呢?”

朱效平和张伟一人一句的聊着,张佳乐的心是中了一脸箭又一箭。

步步高升?唐晴的终点,是在哪呢?

这个话题很快就被盖过去了,百花队员们的八卦范畴特别多,上到职业圈恋情,下到门口煎饼果子涨价,都能谈上好久。

而此时此刻,唐晴处在安静的影厅中,等待着屏幕播放今天的青春电影《一吻定情》

她坐在最中央,眼皮蔫蔫的等待广告过去。

而坐在她身旁的,却是张佳乐的老搭档,百花前队长,昔日第一狂剑,孙哲平。

“看这玩意儿做什么?”孙哲平托着腮,注意力完全没放在电影上,纯粹是无聊陪她看电影,当个人形柱子。

“青春啊!”唐晴理所应当的道。因为直接是包场,说话声就肆无忌惮的大了起来。

孙哲平不说话了,他的青春可能只有游戏……实在不理解女孩子的青春到底代表着什么。说起来,她年龄也不算大啊,这么感叹干什么?

准确来说,这次约会,应该算是面基。他们认识不算晚,孙哲平还在役时,和张佳乐一同去网游跟公会帮忙,和正帮唐昊打材料的唐晴意外相识,在争夺野图boss的战役中,繁花血景的组合实在太惹眼,唐晴在屏幕外看着看着,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一对配合默契的神枪与战斗法师。

她鬼使神差的,主动奶起了他们。

孙哲平注意到了,赞叹,“时机很准。”他狂傲,但是并不吝啬夸奖。

彼时百花的牧师正逢退役的交界口,孙哲平毫不犹豫的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你的技术好像很不错,愿意和我一起来么?”

唐晴看着网游中的狂剑士,记忆模糊了一瞬,这样的场景,似乎曾经也有发生过。

然而她说,“谢谢,但是我不经常玩。”

既然如此,孙哲平也不强求。不过自那之后,两个人变成了朋友。

再到现在,说不清是什么关系,亲密一点儿没有,但是包场看个电影是经常的。空旷无人的昏暗空间,看的还是爱情电影,他们要是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天理不容,但偏偏就是真的没发生什么,纯洁的很。

电影放到了江直树在辅导袁湘琴功课的温馨一幕,唐晴歪头开口,“你看过我的比赛么?”

孙哲平实话实说,“从来不看。”完了补上一句,“谁的我都不看,不关注。”

后半句话把她的火压灭了。她问,“乐乐的也不看么?”

唐晴悠悠的看他的侧脸半晌,心里想,该怎么搞定孙哲平这个情敌?他跟乐乐的关系太近了,哪怕退役没联系了也不能放松,在她心里,孙哲平的危险度比青训营那个妹子要高一百倍。

她可不想还没睡到张佳乐,张佳乐就突然牵起孙哲平的手,恍然大悟道:原来同性是真爱。

但是杀人是犯法的,唐晴想了好久怎么悄无声息又不触犯刑法的解决孙哲平,没有确切方法,只能继续接触看看。

就是接触接触着吧,她偶尔会被他感动到,因为,孙哲平实在是各种意义上的好男人……

唐晴无话可说,没话找话,从电影里找话题,“女主太笨了,总给男主角找麻烦,我要有这样的女朋友要气死了。”

但是没想到,其实孙哲平是有在认真看电影的,“至少是真心待人。”

唐晴笑,“还真心待人,大孙,看不出你这么浪漫啊?”

他扬起下巴,并不回答。

她喃喃道,“如果我当女主角,我一定要成为能够帮助男主角的女人。我希望他需要我。”

孙哲平说,“那恐怕很累。”

他朝她偏过脑袋,“这就是你最后还是进了百花的原因?你想要帮张佳乐?”

其实,孙哲平人看起来很洒脱,但有时候敏锐的可怕。他很疯,却也粗中有细。

影厅传出瓢泼大雨的音效,女主角在瓢泼大雨中奔走,想要给男主角一床睡得惯的床铺。

唐晴懒懒的托着腮看着女主角纯真又坚定的身影,义无反顾在雨中奔跑。她闭上眼不回答。

男主角撑着伞来接她,终是被这样傻傻的袁湘琴感动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喜闻乐见的结局,可是太过美好,整个故事都太美好了,或许现实中真的存在,但是几率又有多大呢?电影终究只是电影,当她睁开眼,面对的仍是现实。

“百花要赢。”她冷不丁地说。

孙哲平单手撑着下颚,睨着右手上缠绕着的绷带,慵懒听着,又好像走神了。

“那就不要后悔。”他说。

唐晴看他,“我为什么要后悔?”

“总冠军固然好,但你目的不纯,希望这不要成为张佳乐新的负累。”

踏上影厅的台阶,孙哲平毫不掩饰他的想法与担忧。

“永远不要让他知道。”

他只能为他的朋友们做出这点警告。

唐晴随手把喝剩的奶茶扔进垃圾桶。换上巧笑倩兮的模样,“我们要去吃饭吗?”

“吃什么吃?”孙哲平顺手替她捋平大衣上的褶皱,“没看到下雨了?估计还会大,我送你回俱乐部。”

“你确定你不会触景生情啊?”她开玩笑。

孙哲平豪爽一笑,反问她,“你觉得呢?”

“大孙,我好佩服你。”佩服他的洒脱,羡慕他可以活得自我潇洒。

“那我也得佩服你,为了泡男人,竟然能真成职业选手。”

她故意一努嘴,“不是说好不说了吗?”

孙哲平双手摊平以示‘你说的都对’。

她这才重新笑嘻嘻的,“但是真的不用你送我啦,你的车估计百花的人都知道,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想让张佳乐来给我送伞。”

孙哲平看着外边的天气,“搞不好,他现在自己也淋在外边了?”

大厅里的人纷纷议论起来,有的在纠结怎么回家,有的在担忧晒在外面的衣服,总之越来越吵。孙哲平本来只是在等她拍海报,随意往旁边一瞄,一声“卧槽”情不自禁的爆出了口。

“怎么了啊?”唐晴连忙跑到他身边。

孙哲平迅速地戴上墨镜,拽着她躲在巨幅海报后,“乐乐来了,你跟他约了?”

“没啊,没啊。”她一脸茫然。

“我先从后门走了,你跟他一起回去吧。”

“可是你为什么不见他啊?你和躲前男友似的。”唐晴吐槽。

“我既然走了,就要走的利落。”孙哲平拍拍她的脑袋,“你要和他一起走下去啊。”

唐晴瞬间豪情万丈,“放心吧大哥!嫂子就交给我了!”

“去你的,别总说些乱七八糟的。”

孙哲平削瘦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安全通道的尽头,唐晴原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为谁而唏嘘。然而她的腿却一步步追了上去,她的理智,其实总盖不过她的行动力。

她喊着,孙哲平停下来看她。

她冲上去,握着他的右手。


“张佳乐的最佳搭档,只有你。”她说,“我是牧师,所以我要辅佐的是整个百花。”

她缓缓低下身,同时抬起他的手,虔诚的轻吻住他的手心。曾经,他就是用这双手,同张佳乐一起撑起过整个百花,他曾经的意气风发,繁花血景的传说,都是在那里开始。他是联盟的第一狂剑,往昔如何快意潇洒,能从他周正的五官中依稀可见。

他的手心真的很热,一如狂剑士杀伐赛场之时,在手掌中摩擦出鲜血的悍勇。

轻盈湿润的触感让孙哲平不由得蜷了蜷手,但是,他并不抗拒她的接近与触碰。

她灵动的笑了,“据说这样会好得更快,要好起来哦,大孙。”

总之她裹上围巾,重新回到大厅。

张佳乐的扮相像个盗窃踩点的,连售票员都投去了奇怪的视线。

唐晴把他拉走,一边问他,“你来做什么?”

“预告今天有雷雨,我来接你啊。”他理所应当,顺带探头探脑想看她的相亲对象,有没有他帅?有没有他高?

唐晴挽上他的胳膊,张佳乐却原地不动了。

他一脸苦相,“我来的时候还没下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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