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太宗谏太宗十思疏疏》,原文是什么?

《孙嘉淦《三习一弊疏》原文及翻译译文》这是优秀的文言文翻译译文文章,希望可以对您的学习工作中带来帮助!1、孙嘉淦《三习一弊疏》原文及翻译译文  孙嘉淦《三习一弊疏》原文及翻译孙嘉淦  原文:  事当极盛之际,必有阴伏之机。其机藏于至微,人不能觉。而及其既著,遂积重而不可退。此其间有三习焉,不可不慎戒也。  主德清则臣心服而颂,仁政多则民身受而感。出一言而盈廷称圣,发一令而四海讴歌。在臣民原非献谀,然而人君之耳,则熟于此矣。耳与誉化,匪誉则逆,故始而匡拂者拒,继而木讷者厌,久而颂扬之不工者亦绌矣。是谓耳习于所闻,则喜谀而恶直。  上愈智则下愈愚,上愈能则下愈畏。趋跄谄胁,顾盼而皆然。免冠叩首,应声而即是。在臣工以为尽礼,然而人君之目,则熟于此矣。目与媚化,匪媚则触。故始而倨野者斥,继而严惮者疏,久而便辟之不巧者亦忤矣。是谓目习于所见,则喜柔而恶刚。  敬求天下之士,见之多而以为无奇也,则高己而卑人。慎办天下之务,阅之久而以为无难也,则雄才而易事。质之人而不闻其所短,返之己而不见其所过。于是乎意之所欲,信以为不逾,令之所发,概期于必行矣。是谓心习于所是,则喜从而恶违。  三习既成,乃生一弊。何谓一弊?喜小人而厌君子是也。  今夫进君子而退小人,岂独三代以上知之哉?虽叔.季.之主,临政愿治,孰不思用君子。且自智之君,各贤其臣,孰不以为吾所用者必君子,而决非小人?乃卒于小人进而君子退者,无他,用才而不用德故也。  德者君子之所独,才则小人与君子共之,而且胜焉。语言奏对,君子讷而小人佞谀,则与耳习投矣。奔走周旋,君子拙而小人便辟,则与目习投矣。即保事考劳,君子孤行其意,而耻于言功,小人巧于迎合,而工于显勤,则与心习又投矣。小人挟其所长以善投,人君溺于所习而不觉,夫至于小人合而君子离,其患岂可胜言哉!  今欲预除三习,永杜一弊,不在乎外,惟在乎心。治乱之机转于君子小人之进退进退之机握于人君一心之敬肆能知非则心不期敬而自敬不见过则心不期肆而自肆。敬者君子之招,而治之本。肆者小人之谋,而乱之阶也。然则沿流溯源,约言蔽义,惟望常存不敢自是之心,而天德王道,举不外于此矣。  译文:  事物旺盛到了极点的时候,一定是反面开始出现的时机。这种迹象藏伏得十分幽微难辨,人们通常不能发觉,到了它很明显的时候,已经积习深重而难以改变。这里面就有三种习气,不能不小心警惕。  君主的仁德清正,臣子就会衷心佩服而颂扬;仁厚的施政措施推行了,老百姓亲身受益就会心怀感恩。说一句话就朝廷内外都颂扬圣明,颁布一条政令就举国上下都赞美歌颂,臣子和老百姓主观上并不是故意奉承阿谀,但君主的耳朵已经听惯这些好话了。耳朵被这些赞美长期调教,于是凡不是赞美就不顺耳。所以刚开始是对提反对意见的人不满,接着就讨厌那些朴素内敛不善辞令的人,久而久之,连赞扬得不够精妙得体的也觉得不爽了。这就是耳朵习惯了听好话,喜欢阿谀奉承而讨厌直言不讳。  主上越聪明,下人越愚笨;主人越能干,下人越畏缩。小跑前进、低声下气的,使个眼色就来了;脱了官帽、叩头跪拜的,开口一叫就来了。对臣子来说这是严格遵守礼法,但是主上的眼睛已经看惯这样了。眼睛被这些献媚的情景长期调教,于是凡不献媚的人就反感。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排斥那些不礼貌的,接着就疏远那些遵纪敬畏的,久而久之,连侍侯得不够灵活轻巧的也觉得很不恭敬了。这就是眼睛已经习惯了讨好行为,喜欢柔和顺从而讨厌刚正耿直。  诚恳敬业地学习治理天下,世面见多了也就觉得这些事没什么了不起,于是认为自己很高明别人很差劲。小心翼翼地办理天下的事务,经历时间长了也就觉得没有什么难处,于是认为自己的才能不凡、天下事都很容易。问别人听不到自己的缺点,自己看也找不到什么过失。这样以后心里想要的,就以为确实没有逾越常规,号令发出后,总是期望一定要执行。这就是心已经习惯了良好的自我感觉,因此喜欢顺从而讨厌违抗。  这三个习惯养成以后,就会形成一个弊端。一个什么弊端呢?就是喜欢小人而讨厌君子。要拔擢君子、摒弃小人,这个道理难道只有古时夏商周朝时才知道吗?即使是末世的君主,谁不知道要任用君子呢?况且自以为明智的君主,都认为自己的大臣很贤良,哪一个不认为自己用的人一定是君子而必定不是小人?而最终还是形成小人拔擢、君子疏离的现象,没有别的原因,就在于君主用人只看才能不看品行。  品德是君子独有的特性;才能则是君子和小人都有的,而且在小人那里往往显得更强一些。口才方面,君子往往内敛含蓄、辞令无华,而小人则伶牙俐齿、奉承讨巧,这就与耳朵的习惯投了缘。办事方面,君子往往显得笨拙呆板、慢条斯理,而小人则手脚麻利、灵活迅速,这就与眼睛的习惯投了缘。即便是检查工作考核评比,君子也是专心致志办事情而以称功劳为耻,小人则琢磨主上的喜好,把心思放在如何展示勤勉能干,这和心理感受的习惯投了缘。小人凭借自己的才能,琢磨着怎样投合君主,君主沉湎于自己的耳目习惯,不能发觉他们的意图,那么到了小人聚拢君子散离的境况,它的后患难道可以简单说得清楚吗?  现在想提早免除这三种习气,永远杜绝这一个弊端,不在于外力,只在于内心。治世或是乱世的关键,就蕴涵在君子和小人的或进或退,而进退的关键,就在于君主的起心动念里。能辨明不对的事情,那么心不需要刻意追求“恭肃”而能做到敬事一切;不能发现错误,那么心还没意识到“放纵”已经在恣意忘为了。恭敬严肃,这是君子的方略,是安定的根本;放纵身心,这是小人的策划,是混乱的起点。既然这样,归根到底,简单地说,只是希望皇上经常守护着这颗不敢自以为正确的心,那么上天的仁德、王天下的大道畅行,都不会偏离了。  孙嘉淦《三习一弊疏》2、欧阳修《原弊》原文及翻译译文(二)  欧阳修《原弊》原文及翻译(二)欧阳修  原文:  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故农者,天下之本也。古之为国者未尝敢忽。而今之为吏者不然,闻有道农之事,则相与笑之曰鄙。夫知赋敛移用之为急,不知务农为先者,是未原为政之本末也。知务农而不知节用以爱农,是未尽务农之方也。  古之为政者,上下相移用以济。下之用力者甚勤,上之用物者有节,民无遗力,国不过费,上爱其下,下给其上,使不相困。一夫之力,督之必尽其所任;一日之用,节之必量其所入;一岁之耕,供公与民食,皆出其间而常有余。故三年而余一年之备。今乃不然,耕者不复督其力,用者不复计其出入,一岁之耕,供公仅足,而民食不过数月。不幸一水旱,则相枕为饿殍。此甚可叹也!  夫三代之为国,公卿士庶之禄廪,兵甲车牛之材用,山川宗庙鬼神之供给,未尝阙也,是皆出于农,而民之所耕,不过今九州之地也。今固尽有向时之地,而制度无过于三代者。昔者知务农又知节用,今以不勤之农赡无节之用。非徒不勤农,又为众弊以耗之。  古之凡民长大壮健者,皆在南亩,农隙则教之以战。今乃大异,一遇凶岁,则州郡吏以尺度量民之长大而试其壮健者,招之去为禁兵。吏招人多者有赏,而民方穷时争投之。故一经凶荒,则所留在南亩者惟老弱也。  古者计口而受田,家给而人足。井田既坏,而兼并乃兴。今大率一户之田及百顷者,养客数十家。其间用主牛而出己力者、用己牛而事主田以分利者,不过十余户。其余皆出产租而侨居者曰浮客。夫此数十家者,素非富而畜积之家也,其春秋神社、婚姻死葬之具,又不幸遇凶荒与公家之事,当其乏时,尝举债于主人,而后偿之,息不两倍则三倍。尽其成也,出种与税而后分之,偿三倍之息,尽其所得或不能足。  民有幸而不役于人,能有田而自耕者,下自二顷至一顷,皆以等书于籍。而公役之多者为大役,少者为小役,至不胜,则贱卖其田,或逃而去。  夫井田什一之法,不可复用于今。为计者莫若就民而为之制,要在下者尽力而无耗弊,上者量民而用有节,则民与国庶几乎俱富矣!  (取材于欧阳修《原弊》)  译文:  管子说:仓库充实了,人们就会讲究礼节。因此耕田种地,生产粮食是治理国家的根本。古代治理国家的人没有敢忽视这一点的,但是当今的官吏们却不是这样,听到谈农业的事便互相嘲笑说粗俗,只知道收缴赋税支配使用是不可延误的急事,却不知道从事农业生产是首要的大事的人,那是不懂的治理国家的主持本末,懂得致力于农业,但不懂得节约用度来体恤农民,这是没有彻底懂得致力于农业的方法。  古代治理国家的人,上层统治者和下层百姓共同付出努力来互相补充。出体力的下层百姓很勤勉,使用物资的上层统治者有节制,百姓不保留自己的气力,国家不过分耗费,统治者爱护他们的百姓,百姓提供物资给统治者,使(上下)都不相困扰。每一个劳动力都督促自己一定要完成自己的责任,(官府)节制每一天的用度,一定要衡量自己的收入。一年种出的庄稼供给官府和百姓,食物都从这里面出来,而且常常有富余的,所以三年便能富余出一年的储备。现在却不是这样,种田的人,不再督促自己尽力;消费的人,不再计算他的支出和收入。一年耕种的粮食供给官府才刚刚够,而农民的食物却支撑不过几个月。严重的,收获的劳作刚刚结束,农民就只能将簸出来的糠麸或秕稗作为食物,或者采摘橡树的种子、存储菜根来勉强度过冬春的饥荒时节。如果不幸一旦遇到水灾旱灾,就会饿死倒下互相堆积成为尸首。这种情况很是可悲可叹啊!  夏、商、周三代治理国家,公卿士庶的俸禄,兵器,甲胄,车牛等军用物品,祭祀宗庙鬼神的供品都没有短缺,这都是由农民供应的,但是当时农民所耕的土地,不过是今天全国的田地,今天虽然完全拥有先前的土地,官俸,军用,祭祀等制度也没有超过三代。过去,下懂务农,上懂节用。当今却让不勤奋耕种的农民供给不知节制的用度,非但不鼓励农民勤于耕植,还以种种弊端去损害农民。  古代大凡身材高大身体健壮的人都在田间劳作,农闲的时候就将作战的技能教给他们,现在却完全不同,一旦遇到灾年,于是各州郡的官吏就用尺子度量挑选百姓中身材高大身体健壮的人,招他们去当禁兵。官员招人多的有赏赐,而百姓正处于穷困之时争相投军。所以,一遇上凶年荒灾,那么留在田地的,只有老弱之人了。  古代根据人口分配田地家庭充裕,人民富足,井田制度废除后,兼并土地的风气才盛行起来,现在大田地达到一百顷的,就会有十家佃农,他们中间使用主人的牛,自己出力耕种,或使用自己牛种的主人的田从中分成的,不过十余家,其余的需交付租金,且从外地迁移来的人叫做浮客,这几十家人从来都不是富裕而有积蓄的人家,一年中还要备办春秋两季的神社及婚丧嫁娶等事,假如不幸遇上荒年和政府的差役,正遇上他们穷困的时候,便只好向主人借债,而在以后偿还的时候利息不是两倍就是三倍,留出种子以及上交赋税的剩余,所分给相应人的物品是日常食物的三倍的价值,他们的全部所得有时用来还债都不够。  百姓有幸不受别人的役使,有自己的田地可以耕种,从两顷到一顷,都按等级登记在官府的簿籍中。而官府的差役,多的为大役,少的为小役,至于承担不起的人,只好贱价卖掉他的田地,或外出逃亡。  实行井田制,抽取十分之一税法的方法不可能在今天重新实行,今天不如根据民众的生产能力而作出规定,目的在于使下层人民能够努力生产,没有侵害他们的各种弊端,上级的官员能够体谅民众的生产能力节制费用,这样民众与国家才有希望富裕起来。  欧阳修《原弊》欧阳修《原弊》(二)3、欧阳修《原弊》原文及翻译译文  欧阳修《原弊》原文及翻译欧阳修  原文:  农者,天下之本也,而王政所由起也。古之为国者未尝敢忽,而今之为吏者不然,薄书听断而已矣,闻有道农之事,则相与笑之曰:鄙。夫知赋敛移用之为急,不知务农为先者,是未原为政之本末也。知务农而不知节用以爱农,是未尽务农之方也。  古之为政者,上下相移用以济。下之用力者甚勤,上之用物者有节,民无遗力,国不过费,上爱其下,下给其上,使不相困。一夫之力,督之必尽其所任;一日之用,节之必量其所入。一岁之耕,供公与民食,皆出其间而常有余。故三年而余一年之备。今乃不然,耕者,不复督其力;用者,不复计其出入。一岁之耕供公仅足,而民食不过数月。甚者,场功甫毕,簸糠麸而食秕稗,或采橡实、畜菜根以延冬春。不幸一水旱,则相枕为饿殍。此甚可叹也!  国家罢兵,三十三岁矣,兵尝经用者老死今尽,而后来者未尝闻金鼓、识战阵也。生于无事而饱于衣食也,其势不得不骄惰。今卫兵入宿,不自持被而使人持之;禁兵给粮,不自荷而雇人荷之。其骄如此,况肯冒辛苦以战斗乎?就使兵耐辛苦而能斗战,虽耗农民,为之可也。奈何有为兵之虚名,而其实骄惰无用之人也。  古之凡民长大壮健者皆在南亩,农隙则教之以战,今乃大异,一遇凶岁,则州郡吏以尺度量民之长大而试其壮健者,招之去为禁兵;其次不及尺度而稍怯弱者,籍之以为厢兵。吏招人多者有赏,而民方穷时争投之。故一经凶荒,则所留在南亩者,惟老弱也。而吏方曰:不收为兵,则恐为盗。噫!苟知一时之不为盗,而不知终身骄惰而窃食也。古之长大壮健者任耕,而老弱者游惰;今之长大壮健者游惰,而老弱者留耕也。何相反之甚邪!然民尽力乎南亩者,或不免乎狗彘之食,而一去为僧、兵,则终身安佚而享丰腴,则南亩之民不得不日减也。故曰有诱民之弊者,谓此也。  (选自《欧阳文忠公集》,有删改)  译文:  农业是天下的根本,也是国家制订统治措施的起源。古代治理国家的人不曾敢轻视疏忽,但是如今当官的不是这样,只是处理公文、办理政务罢了。听见有人说起农业之事,就相互笑他说:(这是)低贱的事情。他们知道通过赋税将农业物资移用到自己身上是紧急的事情,不懂得致力于农业是首先要考虑的,这是没有弄清统治措施的根本啊。懂得致力于农业而不懂得节约用度来爱护农民,这是没有尽到致力于农业的办法啊。  古代治理国家的人,统治者和百姓相互移用来互相补充。处于下位的百姓尽力很勤勉,处于上位的统治者使用物资有节制,百姓不保留自己的气力,国家不过分浪费,统治者爱护他们的百姓,百姓提供物资给统治者,使得上下都不相困扰。一位男子的力气(官府)督促他一定要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一天的用度(官府)约束他一定要衡量自己的收入,一年种出的庄稼供给官府和百姓,食物都从这里面出来,因而常常有富余的,所以三年便能余下一年的储备。现在却不是这样,耕种的人不再督责尽力耕种,消费者不再更具收入确定支出。农民一年耕种打下的粮食供给官府才刚刚够,而农民自己的食物却不超过几个月。严重的,收获的事情刚刚结束,农民只能将簸出来的糠麸或秕稗作为食物,或者采摘橡树的种子、存储菜根来勉强度过冬春的饥荒时节。如果遭受不幸遇到水灾旱灾,就会纷纷倒下成为饿殍。这样的情况很是可悲可叹啊!  国家停止用兵已经33年了,士兵中那些身经百战的人有的老的老死的死现在几乎都没有了,而后来当兵的人不曾听见过战鼓。懂得战阵。生活在没有战事的时代而衣食不缺,那情势不能不骄傲懒惰。现在士兵进入兵营,不自己抱着自己东西而让别人抱着;禁兵领取粮食,不自己挑着而雇人挑着。他们的骄纵懒惰就是这样,又怎么愿意冒着辛苦而参加战斗呢?如果能让士兵能承受辛苦而能够战斗,即使损耗农民的利益,这样做也是可以的。但奈何他们只有当兵的虚名,而实际上是一群骄纵懒惰的无用之人啊。  古代大凡身材高大身体健壮的人都在田间劳作,农闲的时候就将作战的技能教给他们,现在却完全不同,一旦遇到灾年,那么各州郡的冠岩就用尺子度量百姓中身材高大身体健壮的人,招他们去做禁兵,稍差一点低于尺度且稍微有些瘦弱的,登记在册作为厢兵。官员招人多的有赏赐,而百姓正处于穷困之时争相投军。所以,一遇上凶年荒灾,那么留在田地的,只有老弱之人了。而官方这时也说:如果不将他们收留当兵,那么恐怕就会做强盗。唉!只是知道他们某段时间不做强盗,却不知道他们一生骄纵兰度而窃取食物啊。古代那些身材高大身体健壮的人承担种田的工作,而年老体弱的游玩;现在身材高大身体健壮的人游玩,而老弱之人却留守在田地间。为什么相反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呢?然而百姓在田间尽力耕作的,有时不免于吃猪狗之食,而一旦离开田地做僧人或士兵,就终身安乐舒适而享有丰美的食物,那么种田的农民不能不一天天减少啊。所以说有引诱农民离开田地的弊端,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欧阳修《原弊》4、《清史稿·孙嘉淦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清史稿·孙嘉淦传》原文及翻译清史稿  原文:  孙嘉淦,字锡公,山西兴县人。嘉淦故家贫,耕且读。康熙五十二年成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世宗初即位,命诸臣皆得上封事。嘉淦上疏陈三事:请亲骨肉,停捐纳,罢西兵。上召诸大臣示之,且曰:“翰林院乃容此狂生耶?”大学士朱轼侍,徐对曰:“嘉淦诚狂,然臣服其胆。”上良久笑曰:“朕亦且服其胆。”擢国子监司业。雍正四年,迁祭酒,命在南书房行走。教习宋镐、方从仁等期满引见,嘉淦言镐等皆可用;上诘之,又言从仁实不堪用。上乃大怒,斥嘉淦反覆欺罔,夺职,交刑部治罪,当挟诈欺公律拟斩。上语诸大臣曰:“孙嘉淦太戆,然不爱钱。”命免罪,在户部银库效力行走。嘉淦出狱,径诣库。果亲王允礼时领户部,疑嘉淦故大臣,被黜,不屑会计事;又闻蜚语谓嘉淦沽名,收银皆不足。乃莅视,嘉淦方持衡称量,与吏卒杂坐均劳苦。询所收银,则别置一所,覆之,无丝毫赢绌。事上闻,上愈重嘉淦。十二年,命署河东盐政。  十三年八月,高宗即位,召嘉淦来京,以侍郎候补。迁刑部尚书,国子监事。河南郑州有疑狱,命使者往勘,仍不得实。上命嘉淦往讯,得其冤状,十余人尽脱之。  乾隆三年四月,迁吏部尚书,仍兼管刑部事。九月,直隶总督李卫劾总河朱藻贪劣误工,命偕尚书讷亲往鞫,得实,论如律。十月,授直隶总督。时畿辅酒禁甚严,罹法者众。嘉淦疏言:“孟子曰‘君子不以所养人者害人’,本为民生计,而滋扰乃至此,则立法不可不慎也。”疏上,诏弛禁。  十七年,进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十八年十二月,卒,年七十有一,谥文定。  嘉淦居官为八约,曰:“事君笃而不显与人共而不骄势避其所争功藏于无名事止于能去言删其无用以守独避人以清费廉取。”用以自戒。既以直谏有声,乾隆初,疏匡主德,尤为时所慕。四年,京师市井传嘉淦疏稿论劾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等,高宗谕步军统领、巡城御史严禁。十六年,或又传嘉淦疏稿斥言上失德有五不可解、十大过,云贵总督硕色以闻。命求所从来,遣使者督谳。转相连染,历六省,更三岁,乃坐江西卫千总卢鲁生伪为,罪至死。高宗知无与嘉淦事,眷不替,嘉淦益自抑。尝著书述《春秋》义,自以为不足,毁之。  (《清史稿》)  译文:  孙嘉淦,字锡公,山西兴县人。嘉淦家原本贫穷,他边耕种边读书。康熙五十二年成为进士,改任庶吉士,得到检讨职务。世宗刚即位时,下令众臣都可以给皇帝写秘密奏章。孙嘉淦上疏禀奏三件事:请求皇帝亲睦自家亲属,停止施行捐款买官的措施,裁撤在西部的军力。皇帝召集诸位大臣,将奏章拿给大家看,继而说道:“翰林院竟然容留这样轻狂的士子吗?”大学士朱轼陪侍在皇帝身旁,缓缓回答道:“孙嘉淦的确狂妄,不过我佩服他的胆量。”皇帝过了好一会儿笑着说:“我也佩服他胆大。”提拔孙嘉淦为国子监司业。雍正四年,升任国子监祭酒,让他当值南书房行走。教习宋镐、方从仁等任职期满受到皇帝接见,孙嘉淦进言说宋镐等人都可以重用;皇帝深入追问孙嘉淦,他又说方从仁实在难当大任。皇帝于是大怒,斥责孙嘉淦言辞前后矛盾欺君罔上,削除他的官职,交给刑部治罪,判他挟私欺诈朝廷,依照法律建议处斩。皇帝对众大臣说:“孙嘉淦太愚直,不过他不贪求钱财。”下令免除他的罪责,让他在户部银库效力行走。孙嘉淦出狱后,径直到户部银库当值。果亲王允礼当时兼管户部,疑心孙嘉淦原是大臣,遭受贬黜,会不屑于从事财务杂事;又听流言说孙嘉淦沽名钓誉,收银入库时不认真导致分量都不够。果亲王于是到场视察,只见孙嘉淦正手执衡器称量,跟下吏仆役杂坐在一起,跟他们同样辛苦出力。问到他收纳的银两,原来另放一处,认真核查,发现没有丝毫多余或不足。把实情上奏皇帝后,皇帝更加器重孙嘉淦。雍正十二年,下令他代理河东盐政。  雍正十三年八月,高宗即位,召孙嘉淦来京,以侍郎身份候补。升任刑部尚书,统管国子监事务。河南郑州有疑难案件,朝廷派使者前去查勘,还是不能查明真相。皇帝指派孙嘉淦前去审理,查明其中冤情,使十多个人全都免罪。  乾隆三年四月,改任吏部尚书,照原兼管刑部事务。九月,直隶总督李卫弹劾总河朱藻贪婪卑劣耽误工程,朝廷派孙嘉淦与尚书星讷亲身前去审理,查明实情,依照法律治罪。十月,孙嘉淦被任命为直隶总督。当时国都及附近一带实行禁酒令,执行得特别严厉,犯法入罪的人很多。孙嘉淦上疏道:“孟子说‘君子不拿养活人的东西来加害人’,禁酒本来是为百姓生活着想,反而滋扰百姓到如此地步,由此看来设立法令不能不慎重考虑啊。”奏章呈给皇帝之后,皇帝下诏解除这项禁令。  十七年,再次被提拔为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十八年十二月,孙嘉淦去世,终年七十一岁,赠谥号为文定。  孙嘉淦任官设定八条守则,这就是:“对国君忠诚而不自我炫耀;与同僚相处礼貌尊重而不自高自大;避让争权夺势之处;建功立业而不沽名钓誉;办事务求善始善终不留尾巴;语言简明删除冗词赘句;自守本分不结党营私;支出收入要清楚节俭。”用八约来警戒自己。他早就已经凭直言劝谏得到赞誉,乾隆年初,他上疏匡正皇帝治理天下的伦理道德,更是得到当代人的敬慕。四年,京师市民中传播孙嘉淦上奏弹劾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等人的抄录稿件,高宗下令让步军统领、巡城御史严禁传播。十六年,有人又在传播孙嘉淦上奏斥责皇帝无道,说皇帝存在“五不可解、十大过”缺陷的抄录稿件,云贵总督硕色把这事报告了皇帝。皇帝下令追查事情根由,派出使者监理审查。事情辗转牵连,涉及六省,用了三年时间,才判定是江西卫千总卢鲁生假托孙嘉淦名义伪造文稿犯罪,判处死刑。高宗得知不关孙嘉淦事,加恩不贬黜孙嘉淦,孙嘉淦更加自我警戒。他曾经著书阐述《春秋》的义理,自己感到立论有缺陷,就将自己的著作销毁了。  《清史稿·孙嘉淦传》5、陶渊明《与子俨等疏》原文及翻译译文  陶渊明《与子俨等疏》原文及翻译陶渊明  原文:  告俨、俟、份、佚、佟①:天地赋命,生必有死,自古贤圣,谁独能免?子夏②有言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四友③之人,亲受音旨,发斯谈者,将非穷达不可妄求,寿夭永无外请故耶?  吾年过五十,少而穷苦,每以家弊,东西游走。性刚才拙,与物多忤。自量为己,必贻俗患,僶俛辞世④,使汝等幼而饥寒。余尝感孺仲贤妻之言,败絮自拥,何惭儿子?此既一事矣。但恨邻靡二仲⑤,室无莱妇⑥,抱兹苦心,良独内愧。  少学琴书,偶爱闲静,开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见树木交荫,时鸟变声,亦复欢然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⑦。意浅识罕,谓斯言可保。日月遂往,机巧好疏,缅求在昔,眇然如何!  疾患以来,渐就衰损,亲旧不遗,每以药石见救,自恐大分将有限也。汝辈稚小家贫,每役柴水之劳,何时可免?念之在心,若何可言!然汝等虽不同生⑧,当思四海皆兄弟之义。鲍叔、管仲,分财无猜;归生、伍举,班荆道旧。遂能以败为成,因丧立功。他人尚尔,况同父之人哉!颍川韩元长,汉末名士,身处卿佐,八十而终。兄弟同居,至于没齿。济北氾稚春⑨,晋时操行人也,七世同财,家人无怨色。《诗》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尔,至心尚之。汝其慎哉!吾复何言。  译文:  告诫俨、俟、份、佚、佟:天地给人以生命,有生就一定有死,自古以来,即使是圣贤的人,谁又能够独自逃脱死亡呢?子夏曾有过“死生有天命,富贵天注定”的议论。像颜回、子贡、子张、子路这样亲自接受孔夫子教诲的人也都发出这种议论,难道不是因为命运的好坏不可妄求,寿命的长短永远无法在分外求到的缘故吗?  我年龄已过五十,年少时穷苦,每次因为家里困乏,四处奔走。本性刚直,才学拙劣,同当时社会的风气常常发生矛盾。自己为自己考虑,终不免招致世俗的祸患,勉力弃官隐居,使你们年幼就受饥寒。我曾经感叹东汉王霸的贤妻的话:既然立志隐居躬耕,为何要为儿子蓬发疏齿感到惭愧呢?这是一样的事情。虽然遗憾没有像汉朝时求仲、羊仲那样的邻居,家里没有像老莱子那样的妻子,拥有这样苦闷的内心,自己心里很惭愧。  年少时学习弹琴读书,我喜欢悠闲清净,读书有了收获,就高兴得忘了吃饭。看见树木交错,郁郁葱葱,听到不同季节不同的鸟鸣声,就十分高兴,经常说:旧历五六月时,在北窗下睡着,遇到凉风刚吹来,自己认为是上古时代的人。然而年轻时意念浅薄,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保持下去。随着时间的迁移,机缘巧遇也很容易地就过去了。而今再远远地回顾以往,一切是多么渺茫啊!  自从患病以来,我逐渐趋向衰弱,尽管亲人故交不抛弃我,每次用药物救我,自己也担心寿命有限了。你们这辈从小家境贫寒,每次被迫从事砍柴挑水的劳动,什么时候可以免除呢?挂念在心里,我的愧疚不安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虽然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的,但应当想到四海之内都是兄弟的情义。鲍叔、管仲共同做买卖,分钱的时候管仲总要多占一点,但是鲍叔不觉得他贪财,因为鲍叔知道他家里穷。归生、伍举都是春秋时楚国人,二人交情很好,后来伍举因罪逃到了晋国做官。归生与他相遇,二人铺荆而坐,共叙旧情。就是因为在鲍叔帮助下,管仲变失败为成功;在归生帮助下,伍举在因罪出逃后回国立了功。其他人尚且如此,何况你们这些同一个父亲的人呢!颍川的韩元长,是汉朝末年的名士,身份是卿佐,八十岁死了。兄弟一起居住,直到终生。济北的氾稚春,是西晋时有操行的人,七世用共同的财产,家人没有怨怒的脸色。《诗经》说:“对于古人的崇高道德则敬仰,对于他们的高尚行为则遵行、学习。”即使不能做到前人那样,也要诚心诚意地崇尚他们。你们可要慎重啊!我没什么再说的了。  陶渊明《与子俨等疏》6、《习凿齿史才不常》原文及翻译译文  《习凿齿史才不常》原文及翻译世说新语  【原文】  习凿齿史才不常,宣武甚器之,未三十,便用为荆州治中。凿齿谢笺亦云:“不遇明公,荆州老从事耳!”后至都见简文,返命,宣武问:“见相王何如?”答云:“一生不曾见此人。”从此忤旨,出为衡阳郡,性理遂错。于病中犹作汉晋春秋,品评卓逸。  【注释】  [1]习凿齿:此人为桓温幕僚。  [2]宣武:即桓温。  [3]简文:即东晋简文帝司马昱。文中相王,也是指简文帝。  [4]忤旨:与圣旨有抵牾。  【译文】  习凿齿治史的才学很不寻常,桓温非常看重他,还没到三十岁,就任用他为荆州治中。凿齿在给桓温的答谢信里也说:“如果不是受到阁下的赏识,我只是荆州的一个老从事罢了!“后来桓温派他到京都去见相王,回来报告的时候,桓温问:“你见了相王,觉得他怎么样?“凿齿回答说:“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人。“由此触犯了桓温,被降职出任衡阳郡太守,从此神志就错乱了。他在病中还坚持写《汉晋春秋》,品评人物、史实,见解卓越。7、《昭侯弊裤》原文及翻译译文  《昭侯弊裤》原文及翻译资治通鉴  原文:  昭侯有弊裤,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爱一颦一笑,颦有为颦,笑有为笑。今裤岂特颦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译文:  韩昭侯有条破裤子,让侍从收藏起来,侍从说:“您真是太吝啬了,不赏给我们还让收起来。”韩昭侯说:“我知道贤明君主珍惜一举一动,一皱眉头,一个笑脸,都是有感而发。现在这裤子比皱眉笑脸更重要,必须等到有人立功才给。”8、《晋书·习凿齿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晋书·习凿齿传》原文及翻译晋书  原文:  习凿齿,字彦威。齿少有志气,博学洽闻,以文笔著称。荆州刺史桓温辟为从事,江夏相袁乔深器之,数称其才于温,转西曹主簿,亲遇隆密。  时温有大志,追蜀人知天文者至,夜执手问国家祚运修短。答曰:“至五十年外不论耳。”温不悦?异日,送绢一匹、钱五千文以与之。星人乃驰诣凿齿曰:“赐绢一匹,令仆自裁,惠钱五千,以买棺耳。”凿齿曰:“君几误死!此以绢戏君,以钱供道中资,是听君去耳。”星人大喜,明便诣温别。温问去意,以凿齿言答。温笑曰:“凿齿忧君误死,君定是误活。然徒三十年看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  累迁别驾。温出征伐,凿齿或从或守。所在任职,每处机要,莅事有绩,善尺牍论议,温甚器遇之。时清谈文章之士韩伯、伏滔等并相友善,后使至京师,简文亦雅重焉。既还,温问:“相王何似?”答曰:“生平所未见。”以此大忤温旨,左迁户曹参军。时有桑门释道安,俊辩有高才,自北至荆州,与凿齿初相见。道安曰:“弥天释道安。”凿齿曰:“四海习凿齿。”时人以为佳对。  是时温觊觎非望,凿齿在郡,著《汉晋春秋》以裁正之。起汉光武,终于晋愍帝。于三国之时,蜀以宗室为正,魏武虽受汉禅晋,尚为篡逆,至文帝平蜀,乃为汉亡而晋始兴焉。引世祖讳炎兴而为禅受,明天心不可以势力强也。凡五十四卷。后以脚疾,遂废于里巷。  及襄阳陷于苻坚,坚素闻其名,与道安俱舆而致焉。既见,与语,大悦之,赐遗甚厚。又以其蹇疾,与诸镇书:“昔晋氏平吴,利在二陆;今破汉南,获士裁一人有半耳。”俄以疾归襄阳寻而襄邓反正朝廷欲征凿齿使典国史会卒不果。  史臣曰:习氏、徐公俱云笔削,彰善瘅恶,以为惩劝。夫蹈忠履正,贞士之心;背义图荣,君子不取。  (节选自《晋书·列传第五十二》)  【注】二陆,指陆机和陆云,西晋著名文学家。徐公,即徐广,东晋史学家,《晋纪》的编写者。  译文:  习凿齿,字彦威,襄陽人氏。家族殷富兴旺。世代为乡里豪绅。习凿齿年轻时就颇有志气,博学多闻,以文章著称。荆州刺史桓温召为从事,江夏相袁乔十分器重他,多次在桓温面前夸奖他的才干,桓温便升迁他为西曹主簿,关系亲密,待遇优厚。  当时桓温有野心异志。将蜀地一位通晓天文术数的星人请来,夜里握住他的手询问国家命运气数的长短。星人回答说:“国势正兴旺,国运也很长久。”桓温疑心星人难于直说,便粉饰言辞道:“如果足下所说是实,这岂止是我的福分,而且是苍生的万幸。只是今日话语尽可说明白。国家必有小小的厄运,也应该说出来听听。”星人道:“太微、紫微、文昌三星之气象显示如此。绝无忧患。到五十年以后就难以预测了。”桓温不高兴,便不再追问。过了一天,桓温送给星人绢一匹,钱五千文。星人便急忙奔告习凿齿说:“家住益州,受命远道而来,今奉桓公旨意自裁,无法使尸骨返乡。因为足下仁厚慈爱,请为小人备棺立碑安葬于黄土。”习凿齿问其缘故,星人说:“桓公赐绢一匹,是让小人自缢,给钱五千,是置办棺材之费。”习凿齿说:“足下差一点因误会而死!足下曾听说过干知星宿有不杀之义吗?桓公这是用丝绢跟足下开个玩笑,赐钱是供路途费用。这是让足下离开回乡而已。”星人大喜,第二天天一亮就去辞别桓温。桓温询问离去的本意,星人以习凿齿之言作答。桓温笑道:“习凿齿担心足下因误解而死,足下倒是因误解而得生。然而这真是三十年白读儒书,不如一问习主簿。”  习凿齿累迁别驾。桓温出兵征战,习凿齿有时行军有时留守,所任职务,常常处在机要之位,任职理事颇有功绩,擅长写书信论议,桓温十分器重信任他。当时著名的清谈文章之士韩伯、伏滔等皆与习凿齿交情深厚。后来习凿齿奉桓温之命出使至京师,当时做丞相的简文帝也十分敬重他。返回荆州后,桓温问:“丞相会稽王是怎样的人?”习凿齿答道:“生平所未见。”与桓温旨意大为不合。因此被降职为户曹参军。当时有个僧人释道安俊逸善辩有高才,从北方到荆州,与习凿齿初次会见。释道安道:“弥天释道安。”习凿齿应声道:“四海习凿齿。”当时人认为这是绝妙对句。  当初,习凿齿与两位舅舅罗崇、罗友皆为州从事。及至习凿齿迁职为别驾,其职位在二位舅舅之上,习凿齿多次为舅舅向桓温陈请升职。桓温到后来被习凿齿激怒后,便提拔他的两位舅舅相继为襄陽都督,却任命习凿齿为荥陽太守。  桓温之弟桓秘也颇有才气,素来与习凿齿相好。习凿齿免去郡守之职后返回襄陽,给桓秘写信说:  我离郡后于五月三日这一天抵达襄陽,两眼所见满是凄伤悲凉,全无欢乐之情,痛苦之事,本非书信言语所能表述得完的。每次省问家舅,从城北门入,西望隆中,想孔明之吟咏;东眺白沙,思庞统之清音;北临樊墟,仰慕邓攸高尚的节操;南顾城邑,追怀羊祜爱民的风范;放眼遥望檀溪,深念崔州平与徐元直的友善;极目远眺鱼梁,遥想司马德操指教刘玄德的往事,未曾不徘徊多时,心中涌起无限伤感。抚摸车辕犹豫不前,感慨叹息而至哭泣。至于像魏武帝曹操在此置酒高会,孙坚在此身亡,裴秀杜预的故居,繁钦王粲的旧宅,这些往事遗迹如同星星一样呈现在眼前。那些猥琐寻常之辈,碌碌平庸之士,怎可以感动他们的心呢!  芬香来源于椒兰,清音发自琳琅玉石。怀抱治世之才而做王佐者,必将流传其博大的余风;心胸高尚而勉行其德者定会有光明美好的遗事。像前面所提及的八君子,千载之下犹使人想见其为人,何况他们同今天相距不远呢!此一时彼一时也,怎知今日之才不如从前,百年以后,我与足下不会被后人视为平庸的刘景升吧!  习凿齿的风度就是如此豪迈出众。  当时桓温图谋篡位,习凿齿闲居襄陽郡里,著写《汉晋春秋》裁定正逆来节制桓温。书起于汉光武帝,终止于晋愍帝。写三国鼎立之事,西蜀作为汉朝宗室为正统,魏武帝虽然接过了汉皇位后又禅让于晋,仍为篡逆。至晋文帝平定西蜀,才算汉朝覆亡而晋朝兴起。引证晋世祖司马炎有炎兴之义,后主刘禅有禅让之兆,宣明天帝旨意不容许以势力强夺皇位。一共五十四卷。后因患脚病,便成为里巷残废之人。  及至襄陽被前秦苻坚占领,苻坚平素多闻习凿齿的大名,便用轿子将习凿齿与释道安一起送到长安。相见后,与他交谈,十分欣赏他。赐赠礼物非常丰厚。又因为习凿齿跛足,苻坚给各镇的文书中说:“从前晋朝司马氏平定吴国,利在获得陆机、陆云二位才士;今日我平定汉南,所获得仅仅是一个半人而已。”不久习凿齿因病返回襄陽。又过不久襄陽邓州回归东晋。朝廷打算征召习凿齿,让他主管撰写国史。适逢习凿齿病死,此事便告中止。  习凿齿之子习辟强,其才能学识具有其父的风貌,官至骠骑从事中郎。  《晋书·习凿齿传》9、贾谊《论积贮疏》原文及翻译译文  贾谊《论积贮疏》原文及翻译贾谊  原文:  ①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尝闻。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生之有时而用之亡度,则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也,故其畜积足恃。  ②今背本而趋末,食者甚众,是天下之大残也;淫侈之俗,日日以长,是天下之大贼也。残贼公行,莫之或止;大命将泛,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产何得不蹶!汉之为汉,几四十年矣,公私之积,犹可哀痛。失时不雨,民且狼顾;岁恶不入,请卖爵子。既闻耳矣,安有为天下阽危者若是而上不惊者?  ③世之有饥穰,天之行也,禹、汤被之矣。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国胡以相恤?卒然边境有急,数十百万之众,国胡以馈之?兵旱相乘,天下大屈,有勇力者聚徒而衡击,罢夫羸老易子而咬其骨。政治未毕通也,远方之能疑者,并举而争起矣,乃骇而图之,岂将有及乎?  ④夫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余,何为而不成?以攻则取,以守则固,以战则胜。怀敌附远,何招而不至?今驱民而归之农,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畜积足而人乐其所矣。可以为富安天下,而直为此廪廪也,窃为陛下惜之!  译文:  管子说:“粮仓充实了,老百姓就懂得礼节了。”老百姓生活不富足而能使国家安定,从古代到现在,还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古代的人说过:“只要一个男子不耕种,就会有人挨饿;只要一个妇女不纺织,就会有人受冻。”生产东西有时间的限制,而消费它却没有限度,那么社会上的财富一定会缺乏。古人治理天下,(对于重视积贮、足民致治的道理,对于生产与消费的关系)了解得十分细致,考虑得十分周备,所以他们的粮食贮备能够拿来作为依靠。  现在许多人背弃农业去从事工商,吃饭的人很多,这是天下的大灾,淫靡奢侈的风气一天天地增长,这又是天下的大害。这两种灾害公然盛行,没有人去制止它;国家命运将要覆灭,没有人去拯救它。生产的人很少,浪费的人却很多,天下的财富怎么能不用光呢?自从成立汉朝以来,将近四十年了,公私两方面的积蓄还少得使人痛心。误了时令不下雨,老百姓就会产生疑虑;年成不好交不了税,朝廷卖官爵来增加收入、百姓卖儿郎来度过日子。这些事情已经传到皇上您的耳朵里了,哪有治理国家已经危险到如此地步了,可是皇上还不惊恐的呢?  年成有好坏,这是自然界常有的,禹、汤那样的治世年代就曾遭受过。如果不幸再有方圆二三千里土地发生旱灾,国家用什么去救济呢?如果边境突然告急,几千几万的部队,国家用什么去发放粮饷给他们呢?战乱、旱灾交加,社会财富非常缺乏,胆壮力大的人会聚集起来横行抢掠,年老体弱的交换孩子啃他们的骨头。政治没上轨道,离朝廷远的地方怀有二心的人会合并起来争相闹事。皇上您这才惊慌起来图谋对付他们,怎么还来得及呢?  积贮粮食,是关系到国家安危存亡的命脉所在。如果粮食充足财力有余,做什么事情会不成功呢?用它来攻城,就能打得下;用它来防守,就能守得牢;用它来作战,就能够取胜。使敌人降服,使远方的人归附,招谁谁会不来呢?现在驱使百姓回到农业上去,都安心从事农业生产,使全国老百姓各人依靠自己的劳力养活自己,工商业者和无业游民也都回去走向田间,那么积蓄充足,人们也就乐意在那里定居下来了。本来可以用来致富使天下安定,现在却竟然形成使人心惊胆战的情景,我内心替皇上痛惜啊!  贾谊《论积贮疏》10、晁错《论贵粟疏》原文及翻译译文  晁错《论贵粟疏》原文及翻译晁错  原文:  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①,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虽有高城深池,严法重刑,犹不能禁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②;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畜积,以实仓廪,备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  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③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来,吊死问疾,养孤长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急政暴虐,赋敛不时,朝令而暮当具。有者半贾而卖,无者取倍称之息;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  方今之务,莫若使民务农而已矣。欲民务农,在于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人有爵,农民有钱,粟有所渫④。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余者也。取于有余,以供上用,则贫民之赋可损,所谓损有余、补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顺于民心,所补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劝农功。(节选自晁错《论贵粟疏》,有删节)  注释:①不地著:不能定居一地。②旨:味美。③服役者:劳作的人。④渫:流通。  译文:  百姓生活贫困了,就会去做邪恶的事。贫困是由于不富足,不富足是由于不务农,不从事农业就不能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不能定居就会离开乡土,轻视家园,像鸟兽一样四处奔散。这样的话,国家即使有高大的城墙,深险的护城河,严厉的法令,残酷的刑罚,还是不能禁止他们。受冻的人对衣服,不要求轻暖;挨饿的人对于食物,不要求香甜可口;饥寒到了身上,就顾不上廉耻了。人之常情是:一天不吃两顿饭就要挨饿,整年不做衣服穿就会受冻。那么,肚子饿了没饭吃,身上冷了无衣穿,即使是慈母也不能留住她的儿子,国君又怎能保有他的百姓呢?贤明的君主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让人民从事农业生产,减轻他们的赋税,大量贮备粮食,以便充实仓库,防备水旱灾荒,因此也就能够拥有人民。  现在农夫中的五口之家,家里可以参加劳作的不少于二人,能够耕种的土地不超过百亩,百亩的收成,不超过百石。他们春天耕地,夏天耘田,秋天收获,冬天储藏,还得砍木柴,修理官府的房舍,服劳役;春天不能避风尘,夏天不能避署热,秋天不能避阴雨,冬天不能避寒冻,一年四季,没有一天休息;在私人方面,又要交际往来,吊唁死者,看望病人,抚养孤老,养育幼儿,一切费用都要从农业收入中开支。农民如此辛苦,还要遭受水旱灾害,官府又要急征暴敛,随时摊派,早晨发命令,晚上就要交纳。交赋税的时候,有粮食的人,半价贱卖后完税;没有粮食的人,只好以加倍的利息借债纳税;于是就出现了卖田地房屋、卖妻子儿女来还债的事情。  当今的迫切任务,没有比使人民务农更为重要的了。而要想使百姓从事农业,关键在于抬高粮价;抬高粮价的办法,在于让百姓拿粮食来求赏或免罚。现在应该号召天下百姓交粮给政府,纳粮的可以封爵,或赎罪;这样,富人就可以得到爵位,农民就可以得到钱财,粮食就不会囤积而得到流通。那些能交纳粮食得到爵位的,都是富有产业的人。从富有的人那里得到货物来供政府用,那么贫苦百姓所担负的赋税就可以减轻,这就叫做拿富有的去补不足的,法令一颁布百姓就能够得益。依顺百姓心愿,有三个好处:一是君主需要的东西充足,二是百姓的赋税减少,三是鼓励从事农业生产。  晁错《论贵粟疏》11、晁错《言兵事疏》原文及翻译译文  晁错《言兵事疏》原文及翻译晁错  原文:  臣闻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高后时,再入陇西,攻城屠邑,驱略畜产。其后复入陇西,杀吏卒,大寇盗。窃闻战胜之威,民气百倍;败兵之卒,没世不复。自高后以来,陇西三困于匈奴矣,民气破伤,亡有胜意。今兹陇西之吏,赖社稷之神灵,奉陛下之明诏,和辑士卒,砥砺其节,起破伤之民,以当乘胜之匈奴,用少击众,杀一王,败其众而有大利。非陇西之民有勇怯,乃将吏之制巧拙异也。故兵法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由此观之,安边境,立功名,在于良将,不可不择也。  臣又闻小大异形,强弱异势,险易异备。夫卑身以事强,小国之形也;合小以攻大,敌国之形也;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形也。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之长技也。若夫平原易地,轻车突骑,则匈奴之众易挠乱也;劲弩长戟,射疏及远,则匈奴之弓弗能格也;坚甲利刃,长短相杂,游弩往来,什伍俱前,则匈奴之兵弗能当也;材官驺发,矢道同的,则匈奴之革笥木荐弗能支也;下马地斗,剑戟相接,去就相薄,则匈奴之足弗能给也:此中国之长技也。以此观之,匈奴之长技三,中国之长技五。陛下又兴数十万之众,以诛数万之匈奴,众寡之计,以十击一之术也。  虽然,兵,凶器;战,危事也。以大为小,以强为弱,在俯仰之间耳。夫以人之死争胜,跌而不振,则悔之亡及也。帝王之道,出于万全。今降胡义渠蛮夷之属来归谊者,其众数千,饮食长技与匈奴同可赐之坚甲絮衣劲弓利矢益以边郡之良骑令明将能知其习俗和辑其心者以陛下之明约将之。即有险阻,以此当之;平地通道,则以轻车材官制之。两军相为表里,各用其长技,衡加之以众,此万全之术也。  传曰:“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臣错愚陋,昧死上狂言,唯陛下财择。  (有删改)  译文:  臣听闻自汉兴以来,匈奴屡次侵入边地,小规模的得小利,大规模的获大利。吕后专政时再次侵入陇西,攻占城池,屠杀城中百姓,掠夺牲畜等财物。这之后又曾侵入陇西,杀死守城的官吏与士卒,大肆劫掠。臣私下听说将军打了胜仗的威风,可以使百姓都有百倍气势;而吃了败仗的士兵,其衰弱的士气长期都不能恢复。自吕后专政以来,陇西三次被匈奴围困,百姓气势被损伤,没有了求胜之心。现在陇西的官吏,上依社稷神灵,遵奉陛下圣明的诏命,团结士卒,磨砺他们的气节,发动那些已经被损伤了气势的百姓来抵挡正乘胜进军的匈奴,以寡敌众,斩杀匈奴一王,击败其部众,收获丰厚的战利品。这并非陇西的百姓有勇敢和怯懦的分别,而是将领统帅节制的方法有巧妙和拙劣的分别。所以兵法说:“有必胜利的将领,没有必胜的百姓。”由此看来,安定边境,建立功名,在于良将,所以陛下不能不慎重选择。  臣又听闻小国和大国在军事上的表现形式不同,强国和弱国所面临的局势有异,险要与非险要之地的防御也有分别。卑微地侍奉强国,这是小国的表现;联合小国来攻打大国,这是均势国家的表现;用蛮夷来攻打蛮夷,这是中国的表现。现在匈奴的地形和技艺都与中国不同。上下山坡,出入溪涧,中国马匹的能力不如他们;道路崎岖不平,能一边奔驰一边射箭(的能力),中国的骑兵不及他们;经风雨而不疲劳,经饥渴而不受困(的能力),中国的士卒不及他们。这是匈奴擅长的地方。如果在平原上,地势平坦,以轻车突骑攻击,那么匈奴就容易被挠乱阵脚;用射程极远的劲弩长戟攻击,那么以匈奴人的弓箭射程,便不能抵御;士卒披坚甲执利刃,攻击以长兵器短兵互相交错配合,再以四处游击的弩兵往来掩护,成什伍编制一齐向前冲阵,那么匈奴的士兵不能抵挡;能用强弩的骑射之官卒,张弓向同一目标齐射,那么匈奴的皮甲木盾牌就不能支撑防御了;至于下马格斗,剑戟相交,攻击行动力求迫近对方,那么匈奴人的脚下速度就不能支撑这样的战斗了。这是中国擅长的地方。由此看来,匈奴的长处有三个,中国的长处有五个。陛下又兴兵数十万,用来诛讨仅数万的匈奴,众寡悬殊,这用的是以十击一的方法。  尽管这样,兵器(终究)是不祥之物;战争(终究)是危险的事情。(战争)将大国变成小国,强国变成弱国,(有时)只在俯仰之间罢了。所以,用人海战术争胜,一旦失败,难以再振作起来,便追悔莫及。帝王选择的方法,当出自万全之策。现在义渠之类的蛮夷之族投降汉朝的有数千人,他们的饮食和长处与匈奴一样,可以赐给他们盔甲棉衣、劲弩利箭,用边郡的良马增补他们的武装,让能够了解他们习俗团结他们军心的明将,依照陛下与之订立的盟约统领他们。如果地势险要岭岖,就用他们来抵挡匈奴;如果地势平坦道路畅通,就用我朝的轻车武卒来制服他们。两军互相辅佐、依存,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加上权衡比较实力则我方军士数量众多,这是万无一失的方法。  《史记》传言:“狂妄之人的言语,圣明的君主也会于其对错有所选择。”我晁错愚昧鄙陋,冒死进狂妄之言,希望陛下能裁夺择用。  晁错《言兵事疏》12、孙嘉淦《三习一弊疏》原文及翻译译文  孙嘉淦《三习一弊疏》原文及翻译孙嘉淦  原文:  事当极盛之际,必有阴伏之机。其机藏于至微,人不能觉。而及其既著,遂积重而不可退。此其间有三习焉,不可不慎戒也。  主德清则臣心服而颂,仁政多则民身受而感。出一言而盈廷称圣,发一令而四海讴歌。在臣民原非献谀,然而人君之耳,则熟于此矣。耳与誉化,匪誉则逆,故始而匡拂者拒,继而木讷者厌,久而颂扬之不工者亦绌矣。是谓耳习于所闻,则喜谀而恶直。  上愈智则下愈愚,上愈能则下愈畏。趋跄谄胁,顾盼而皆然。免冠叩首,应声而即是。在臣工以为尽礼,然而人君之目,则熟于此矣。目与媚化,匪媚则触。故始而倨野者斥,继而严惮者疏,久而便辟之不巧者亦忤矣。是谓目习于所见,则喜柔而恶刚。  敬求天下之士,见之多而以为无奇也,则高己而卑人。慎办天下之务,阅之久而以为无难也,则雄才而易事。质之人而不闻其所短,返之己而不见其所过。于是乎意之所欲,信以为不逾,令之所发,概期于必行矣。是谓心习于所是,则喜从而恶违。  三习既成,乃生一弊。何谓一弊?喜小人而厌君子是也。  今夫进君子而退小人,岂独三代以上知之哉?虽叔.季.之主,临政愿治,孰不思用君子。且自智之君,各贤其臣,孰不以为吾所用者必君子,而决非小人?乃卒于小人进而君子退者,无他,用才而不用德故也。  德者君子之所独,才则小人与君子共之,而且胜焉。语言奏对,君子讷而小人佞谀,则与耳习投矣。奔走周旋,君子拙而小人便辟,则与目习投矣。即保事考劳,君子孤行其意,而耻于言功,小人巧于迎合,而工于显勤,则与心习又投矣。小人挟其所长以善投,人君溺于所习而不觉,夫至于小人合而君子离,其患岂可胜言哉!  今欲预除三习,永杜一弊,不在乎外,惟在乎心。治乱之机转于君子小人之进退进退之机握于人君一心之敬肆能知非则心不期敬而自敬不见过则心不期肆而自肆。敬者君子之招,而治之本。肆者小人之谋,而乱之阶也。然则沿流溯源,约言蔽义,惟望常存不敢自是之心,而天德王道,举不外于此矣。  译文:  事物旺盛到了极点的时候,一定是反面开始出现的时机。这种迹象藏伏得十分幽微难辨,人们通常不能发觉,到了它很明显的时候,已经积习深重而难以改变。这里面就有三种习气,不能不小心警惕。  君主的仁德清正,臣子就会衷心佩服而颂扬;仁厚的施政措施推行了,老百姓亲身受益就会心怀感恩。说一句话就朝廷内外都颂扬圣明,颁布一条政令就举国上下都赞美歌颂,臣子和老百姓主观上并不是故意奉承阿谀,但君主的耳朵已经听惯这些好话了。耳朵被这些赞美长期调教,于是凡不是赞美就不顺耳。所以刚开始是对提反对意见的人不满,接着就讨厌那些朴素内敛不善辞令的人,久而久之,连赞扬得不够精妙得体的也觉得不爽了。这就是耳朵习惯了听好话,喜欢阿谀奉承而讨厌直言不讳。  主上越聪明,下人越愚笨;主人越能干,下人越畏缩。小跑前进、低声下气的,使个眼色就来了;脱了官帽、叩头跪拜的,开口一叫就来了。对臣子来说这是严格遵守礼法,但是主上的眼睛已经看惯这样了。眼睛被这些献媚的情景长期调教,于是凡不献媚的人就反感。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排斥那些不礼貌的,接着就疏远那些遵纪敬畏的,久而久之,连侍侯得不够灵活轻巧的也觉得很不恭敬了。这就是眼睛已经习惯了讨好行为,喜欢柔和顺从而讨厌刚正耿直。  诚恳敬业地学习治理天下,世面见多了也就觉得这些事没什么了不起,于是认为自己很高明别人很差劲。小心翼翼地办理天下的事务,经历时间长了也就觉得没有什么难处,于是认为自己的才能不凡、天下事都很容易。问别人听不到自己的缺点,自己看也找不到什么过失。这样以后心里想要的,就以为确实没有逾越常规,号令发出后,总是期望一定要执行。这就是心已经习惯了良好的自我感觉,因此喜欢顺从而讨厌违抗。  这三个习惯养成以后,就会形成一个弊端。一个什么弊端呢?就是喜欢小人而讨厌君子。要拔擢君子、摒弃小人,这个道理难道只有古时夏商周朝时才知道吗?即使是末世的君主,谁不知道要任用君子呢?况且自以为明智的君主,都认为自己的大臣很贤良,哪一个不认为自己用的人一定是君子而必定不是小人?而最终还是形成小人拔擢、君子疏离的现象,没有别的原因,就在于君主用人只看才能不看品行。  品德是君子独有的特性;才能则是君子和小人都有的,而且在小人那里往往显得更强一些。口才方面,君子往往内敛含蓄、辞令无华,而小人则伶牙俐齿、奉承讨巧,这就与耳朵的习惯投了缘。办事方面,君子往往显得笨拙呆板、慢条斯理,而小人则手脚麻利、灵活迅速,这就与眼睛的习惯投了缘。即便是检查工作考核评比,君子也是专心致志办事情而以称功劳为耻,小人则琢磨主上的喜好,把心思放在如何展示勤勉能干,这和心理感受的习惯投了缘。小人凭借自己的才能,琢磨着怎样投合君主,君主沉湎于自己的耳目习惯,不能发觉他们的意图,那么到了小人聚拢君子散离的境况,它的后患难道可以简单说得清楚吗?  现在想提早免除这三种习气,永远杜绝这一个弊端,不在于外力,只在于内心。治世或是乱世的关键,就蕴涵在君子和小人的或进或退,而进退的关键,就在于君主的起心动念里。能辨明不对的事情,那么心不需要刻意追求“恭肃”而能做到敬事一切;不能发现错误,那么心还没意识到“放纵”已经在恣意忘为了。恭敬严肃,这是君子的方略,是安定的根本;放纵身心,这是小人的策划,是混乱的起点。既然这样,归根到底,简单地说,只是希望皇上经常守护着这颗不敢自以为正确的心,那么上天的仁德、王天下的大道畅行,都不会偏离了。  孙嘉淦《三习一弊疏》13、《谏太宗十思疏》原文及翻译译文  《谏太宗十思疏》原文及翻译魏徵  原文: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理,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思国之理一作:思国之治)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在君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译文:  我听说想要树木长得好,一定要使它的根牢固;想要泉水流得远,一定要疏通它的源泉;想要国家安定,一定要厚积道德仁义。源泉不深却希望泉水流得远,根系不牢固却想要树木生长得高,道德不深厚却想要国家安定,微臣虽然愚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您这)聪明睿智(的人)呢!国君处于皇帝的重要位置,在天地间尊大,就要推崇皇权的高峻,永远保持政权的平和美好。如果不在安逸的环境中想着危难,戒奢侈而行节俭,道德不能保持宽厚,性情不能克服欲望,这也如同挖断树根却想要树木长得茂盛,堵塞源泉却想要泉水流得远一样啊!  (古代)所有的帝王,承受了上天赋予的重大使命,他们没有一个不为国家深切地忧虑而且治理成效显著的,但一旦功业建成就德性衰减。国君开头做得好的实在很多,能够坚持到底的大概很少。难道是取得天下容易守住天下困难吗?当初取得天下时才能有余,现在守天下就显得才能不足,什么原因呢?因为处在深重的忧虑之中,一定能竭尽诚心来对待臣民。成功之后,就放纵自己的性情来傲视别人。竭尽诚心,就会使敌对的势力和自己联合;傲视别人,就会使亲人成为陌路之人。即使用严酷的刑罚来督责(人们),用威风怒气来吓唬(人们),人们最终只求苟且免于刑罚而不怀念感激国君的仁德,表面上恭敬但在心里不服气。(臣民)对国君的怨恨不在大小,可怕的只是百姓的力量;(他们像水一样)能够负载船只,也能颠覆船只,这是应当深切谨慎的。用腐烂的绳索驾驭疾驰的马车,这样可以忽视不理吗?  统治天下的人,如果真的能够做到一见到能引起(自己)喜好的东西就要想到用知足来自我克制,将要兴建什么就要想到适可而止来使百姓安定,想到帝位高高在上就想到要谦虚并加强自我约束,害怕骄傲自满就想到要像江海那样能够(处于)众多河流的下游,喜爱狩猎就想到网三面留一面,担心意志松懈就想到(做事)要慎始慎终,担心(言路)不通受蒙蔽就想到虚心采纳臣下的意见,考虑到(朝中可能会出现)谗佞奸邪就想到使自身端正(才能)罢黜奸邪,施加恩泽就要考虑到不要因为一时高兴而奖赏不当,动用刑罚就要想到不要因为一时发怒而滥用刑罚。全面做到这十件应该深思的事,弘扬这九种美德,选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挑选好的意见而听从它。那么有智慧的人就能充分献出他的谋略,勇敢的人就能完全使出他的力量,仁爱的人就能散播他的恩惠,诚信的人就能献出他的忠诚。文臣武将争先恐后前来效力,国君和大臣没有大事烦扰,可以尽情享受出游的快乐,可以颐养得像赤松子与王子乔那样长寿,皇上弹着琴垂衣拱手就能治理好天下,不用再说什么,天下人就已经都有教化了。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劳神费思,代替臣下管理职事,役使自己灵敏、明亮的耳、眼,减损顺其自然就能治理好天下的大道理呢!  《谏太宗十思疏》孙嘉淦《三习一弊疏》原文及翻译译文这篇文章共68110字。相关文章《《陈涉起义》原文和翻译译文》:1、《陈涉起义》原文和翻译译文  《陈涉起义》原文和翻译  原文:  陈胜者,阳城人也,字涉。吴广者,阳夏人也,字叔。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上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涉《《松风阁记》原文和翻译译文》:1、《松风阁记》原文和翻译译文  《松风阁记》原文和翻译  原文:  松风阁在金鸡峰下,活水源上。予今春始至,留再宿,皆值雨,但闻波涛声彻昼夜,未尽阅其妙也。至是,往来止阁上凡十余日,因得备悉其变态。  盖阁后之峰,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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