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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奋斗在激情年代_第3章_全集TXT-书包网电子书
第3节_重生之奋斗在激情年代
做一天衣服,工钱是两块钱,要交一块钱到生产队,自己还得出二毛五的线头钱,干一天活,只能赚七毛五分钱,另外加可在主人家吃一顿饭。但就算是这样,也比在队上上工强,队上上工一天最多只有五毛钱的收入。这种小钱要赚到什么时候才能发家啊,赵明月也不着急,马上就要改革开放,到时候商机无限,简直可以说是遍地黄金,还怕赚不到钱吗。
  这天中午下工的时候,赵明月走得比较晚,她从席场出来,碰上沈旭跃和两个知青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沈旭跃看了一眼赵明月,站住了:“你要的书我已经帮你借到了,你跟我去拿吧。”
  赵明月高兴起来:“好,谢谢沈书记。”
  跟沈旭跃一起的两个男知青看了一眼赵明月,然后拍着沈旭跃的肩说:“原来这两天到处跑,是为了帮人的忙呢。”
  沈旭跃咳咳了两声:“轻点轻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赵明月。
  赵明月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大队院子,赵明月站住了:“沈书记,我在这里等你吧。”
  沈旭跃点头:“好,我马上来。”说着赶紧跑回宿舍去了。
  赵明月站在院子里的香樟树下,看着知青的宿舍,她听见从屋子里传来知青们喧闹的声音,估计是有人在取笑沈旭跃。
  不多时,沈旭跃拿着一叠书过来了,走到赵明月面前:“我上次忘记问你想要文科的书还是理科的书了,我只借到了文科的课本,有没有关系?”
  赵明月摇摇头:“没关系,文科也可以。谢谢沈书记。”伸手将书接了过来。
  沈旭跃看着赵明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了:“你怎么想看高中课本?”
  赵明月抬眼看着沈旭跃,勾起嘴角:“觉得将来可能用得着,学一点知识总是没错的,平时闲着也是闲着。沈书记上过高中吗?”
  沈旭跃点点头:“上过,我上学早,68年高中毕业,一毕业就下乡来了。”
  那就是老三届了,赵明月说:“以后要是我学到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请教沈书记吗?”
  “可以,只要我有空。”
  赵明月朝他弯了一下腰:“那就太谢谢沈书记了。”
  沈旭跃轻摆手:“不用客气。”
  “那我先回去了。”赵明月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回头跟沈旭跃说,“沈书记,如果将来能重新考大学,你还会考吗?”
  沈旭跃略有些诧异地望着赵明月,关于这个问题,父亲在给他写信时倒是提到过,说他将来也许还有机会上学,千万不能就此放弃学业,他心里就狐疑过,也许将来还是会恢复高考的。但是赵明月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呢,这个女孩,真叫人意外。
  赵明月没等到他的回答,只好弯起嘴角笑了笑,准备离开,突然听见沈旭跃说:“如果可以,我当然会的。”
  赵明月笑起来,转身离去,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军绿色裤子的年轻女人推着自行车,站在大院门口望着自己,那眼神冷冰冰的,仿佛是自己抢了她什么东西似的,赵明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听见身后的沈旭跃叫了一声:“吴婕,你来了?”
  门口那个女人推着自行车慢慢走了过来,路过赵明月的时候,非常不友好地瞟了她一眼。赵明月抱着书,赶紧走了。原来她就是吴婕,沈旭跃后来的妻子,赵明月偷偷打量了一下对方,长相很普通,不过却掩饰不住一股高傲之气。赵明月知道这个吴婕的家庭背景很好,她父亲和沈旭跃的父亲是战友,沈旭跃会娶她,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赵明月现在想一想,沈旭跃和吴婕之间的感情未必有多深,沈旭跃出事后不久,就听说吴婕另嫁了,这件事当时在社会上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是外人听着,除了摇头叹息,还能说什么呢。
  赵明月当时的交际圈子很广,跟沈旭跃的圈子也有些重合,她听到八卦,说当年吴婕拼命追求沈旭跃,非他不嫁。但是这段婚姻其实也并不怎么美满,沈旭跃和吴婕早就貌合神离,之所以不离婚,都是为了利益问题和面子问题。赵明月当时就感慨,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知道沈旭跃是不是还会娶吴婕,如果可以,自己能不能为沈旭跃做一点什么,以阻止悲剧的再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雁子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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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亲爱的雁子╭(╯3╰)╮
☆、第十章 问题
  赵明月抱着这摞书回去,决心好好研读一番。她曾担心自己过了这么多年,学过的那些东西恐怕早就忘了,幸运的是,翻开自己学过的初中课本,并不十分陌生,熟悉起来还挺快,现在再来学高中课程,发现也还不算太晦涩,多看两遍,也还是能懂。倒是赵明朗,因为毕业的年份比她长,学起来还不如她快。
  七七年高考时间是十二月份,现在是五月里,离高考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想要吃透三年的课程,是要抓紧点时间。
  这天中午,大家吃了饭都在休息,赵明月则坐在桌旁做数学题,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哭声,赵明月侧耳听了一下,是堂妹明秀在哭。
  她放下书本出去,看见赵明秀蹲在地上,抱着她的书包,头抵在膝盖上哭泣。明秀的大哥赵明刚坐在门槛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妹妹,明秀她妈面带怒色,嘴里骂骂咧咧:“姑娘家,能够写自己名字、知道算账就行了,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你难道还想考大学?读了大学也是别人家的人,浪费我的钱。”
  赵明月皱起眉头,走过去安抚堂妹:“秀儿,哭什么呢?”
  赵明秀抬起头,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我妈不让我去上学,让我回来干活。”
  明秀她妈又说:“早点死回来做事,你以为你读书不要钱啊,一个学期也要三四块钱。早点回来赚钱给你哥娶老婆。”
  赵明月将赵明秀拉起来,走到二婶王招娣面前,笑着说:“二婶,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你现在好好培养明秀,将来没准比儿子还孝顺呢。”
  赵明秀的大哥赵明刚今年已经25岁了,人有点木木愣愣的,不是很聪明,加上家里条件不好,到现在都没说上媳妇,二叔和二婶急得团团转,到处在托人帮忙说媳妇。
  王招娣说:“我不要女儿孝顺,我将来养老要靠儿子的,女儿是别人家的人,嫁出去就等于泼出去的水。她现在不帮着家里,我难道还指望将来她嫁出去了帮着家里?明刚也才念了两年书,她一个女孩子都念到五年级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我刻薄她了吗?”
  赵明秀在一旁哭着说:“哥哥那是自己不愿意读。你让我把这学期课上完了好吗,还有一个多月就放假了。等我读完小学行不行,妈?”
  赵明月看着堂妹,叹了口气,明秀就是太懂事了,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呢。这时她二叔赵德生挑着水桶回来了,看见女儿在抹眼泪:“秀儿怎么哭了?”
  王招娣瞪着丈夫:“你管她哭什么,做你自己的事去。”
  赵明月看着二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二婶是个非常精明厉害的女人,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是家里一切都被她牢牢抓在手里,从丈夫到子女,一个个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二叔性子软弱,生的儿子也随二叔,父子俩都木木愣愣的,不怎么聪明,二婶要强,贪小便宜,从来不肯吃亏,所以跟妯娌婆媳以及左邻右舍的关系都不太好,她就像个刺猬一样,随时随刻都竖起了硬刺,准备扎向别人。
  赵明月说:“二婶,秀儿这学期的钱都交了,你不让她去上学,不就便宜学校老师了?”
  王招娣眨了眨眼睛:“那好吧,上完这个学期,就不能再上了。”
  赵明秀破涕为笑,赶紧擦了眼泪,抱着书包跑了。
  赵明月看着堂妹的背影,摇了下头,明秀的性子太软弱了,一点都不懂得为自己争取。上辈子她刚出嫁没多久,就听说了明秀投井自杀的悲剧。
  王招娣看见比自己儿子小了七八岁的侄女都嫁出去了,儿子却还没娶上媳妇,心里那个着急啊,便到处托人帮忙,为儿子说亲。后来有个人家说,枞山坳里有户人家,家里条件不好,也生了一男一女,儿子三十岁了还没娶亲,留着女儿不给嫁,想要给儿子换一个媳妇。问王招娣愿不愿意。
  王招娣听说有姑娘愿意嫁到自己家来,欢喜都来不及,也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同意了。这种女儿换儿媳的做法,民间有个说法,叫做棉花换纱,在很偏僻贫穷的地方曾经非常盛行。结果那边那男的是个半边瞎子,又矮又聋,根本算不得一个正常人,倒是那家的闺女跟明秀一样,非常漂亮聪明。亲戚朋友都劝王招娣,不能把明秀这样推进火坑里。王招娣铁了心要娶媳妇,哪里管女儿死活。十五岁的赵明秀就这样被定了婆家。
  就在出嫁前一天,赵明秀失踪了,人们在一口废弃很久的井里找到了她的尸体。赵明月赶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堂妹冰冷的尸体,二婶一边哭一边骂,还在埋怨女儿没有嫁过去再死,赵明月看得心如坠冰窟,那场面一辈子都不能忘。所以她现在绝对不能再让这个杯具发生。
  赵明月坐在家里看书,想到明秀的事,有些心浮气躁,怎样才能解决明秀的问题呢。其实赵明刚除了有点笨之外,倒也没有差到哪里去,而他娶亲最大的障碍,应该就是他妈。哪个姑娘都不愿意嫁到一个婆婆控制欲极强的人家去,而且赵明刚的性格又如此懦弱,什么都听他妈的,这一点确实非常难办啊。
  下午去席场上工,赵明月没有看见于有芬,以为她去队上出工去了,也没在意。几个性格外向的小媳妇又在取笑赵明月:“明月,前两天沈书记找你,有什么好事啊?”
  赵明月知道这种事总瞒不过去,本来也不是偷偷摸摸的,便说:“跟沈书记借了点书看。”
  “原来明月还想考女状元啊。”成美来笑道。
  赵明月说:“就是觉得无聊得很,借几本书解闷。”
  汪秋兰在一旁瘪瘪嘴:“可不是嘛,像我们这种没读书没文化的文盲,就知道干活吃饭,跟文化人没得比。”
  成美来取笑她:“你不喜欢有文化?那你怎么天天跟我打听那谁的事,人家可是个高中生。”
  汪秋兰被臊得满脸通红,望着赵明月咬牙道:“我喜欢有什么用!人家就喜欢有文化的人,不喜欢我这样的文盲。”汪秋兰爱慕成永刚,在赵明月拒绝成永刚的亲事之后变得更加直接大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赵明月只当笑话听一听,这个年代的女人,天天围着灶台转,除了嫁人生娃,确实没有更多的追求,你不能强求更多。
  下了工,赵明月去自家菜地摘菜,发现于有芬在担水浇菜,便跟她打招呼:“有芬姐,你下午没去席场,去队里上工了吗?”
  于有芬面上神色复杂,放下担子跑过来和赵明月说话:“明月,我现在好担心。”
  “担心什么呢?”
  于有芬咬着下唇说:“地区的纺织厂要来招女工,咱们生产队里推荐我去了。”
  赵明月惊喜地看着于有芬:“真的吗?那太好了,恭喜你啊。”
  于有芬面上并无喜色,说:“但是还没有确定呢,他们只招一个人,要求初中毕业生,年龄十八到二十岁,咱们大队符合条件的就只有我和赵保利。”
  赵明月皱起眉头:“那怎么办?”
  于有芬叹了口气:“我也担心呢,我家的成分不好。”
  唯成分论在后来人看来是挺可笑的,但是这个年代,却像一道枷锁,牢牢地套在你的脖子上了。赵明月安慰她:“出身没法选择,但是道路可以自己选。再说赵宝利家里不也是富农吗?”
  “但是她姓赵,村里要是推荐她去,我就没办法了。”于有芬说。
  月亮湾的姓氏很杂,但是赵姓却占有绝对的主力,基本都是共一个祖宗的,所以也都是本家,现在赵金云当主任,有什么好事肯定会先顾及到自己的本家。
  赵明月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是了,76年的时候,地区的纺织厂确实来村里招过工。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于有芬背井离乡,而最后还是赵保利去了纺织厂。想到这里,赵明月抬头看着于有芬:“有芬姐,你很想做工人吗?”
  于有芬看着赵明月,叹了口气:“要是能够走出农门,谁不愿意啊,这样我们家也就不会那么穷了,我哥哥弟弟以后娶亲都好办了,我可以帮衬些。”
  赵明月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境,知道她急于改变家里的现状,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能给她家带来更大的灾难。赵明月想了想说:“有芬姐,其实我觉得,当工人也不一定真的好,未必就适合你。”
  于有芬绞着手指,咬着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去工厂上班,现在机会离得这么近,我真的不想放过。我哥已经二十七了,还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我爹妈心里有多着急你不知道。我哥也越来越沉默,这该死的出身,真是把我们都害死了。”
  这还是赵明月头一次听见于有芬跟自己说这么知心的话,看样子她是真想跳出农门,赵明月犹豫了一下:“要是需要付出你无法想象的沉重代价,你也愿意吗?”
  于有芬咬着下唇:“我豁出去了!”赵金云已经跟她暗示过几回了。
  赵明月知道内向的人其实很不好打交道,他们一旦下定决心,那基本上都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我三哥呢?”
  于有芬慌乱地看了赵明月一眼,她以为他们掩藏得非常好,没想到被赵明月看了出来:“我,我如果真的去地区了,确实有点对不起明朗。”
  赵明月叹了口气:“有芬姐,不要太单纯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就算是愿意作出牺牲,但是也未必能收到你想要的效果,而且有可能全盘皆输。我的意见,你还是别想着去什么工厂了,我觉得你去不了。”
  “为什么?”于有芬咬着牙,赵金云说了,只要她肯答应,就一定保证她能去工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救人
  赵明月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有芬姐,你还记得王小莲的事吗?”
  于有芬猛地抬起头看着赵明月,这事是他们公社人尽皆知的,王小莲是跑马山的一个姑娘,她和一个下乡的知青谈恋爱,并且还暗结珠胎,就在这时,那个知青突然回城去了。王小莲发现怀了孕,便去找对方,没想到人家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一回去就和别人结了婚。
  王小莲便走上了维权的道路,告对方耍流氓,欺骗感情,对方是被她告倒了。但是王小莲这个脸丢得人尽皆知,家里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肯接纳她的。她是个受害者不假,但是这样一个社会,有几个人会对一个不自尊自爱的女人同情呢,更多的是鄙夷和嘲笑。王小莲走投无路,最后竟自杀了,一尸两命,叫人叹息。
  于有芬咬着唇看着赵明月:“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明月知道用王小莲的例子来打比方不好,但是她作为一个知道于有芬命运的人,要怎么才能警示她,让她不要走上那条错误的道路,要是意外,她可以帮助避免,但如果是于有芬自己选择的道路,她怎样才能帮助避免?赵明月也很为难啊。“有芬姐,我就是想说,做人穷一点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有志气。选择走什么路,一定要慎重,万一踏错了,一辈子都没有后悔药吃的。”
  于有芬的脖子根都红了,她总觉得赵明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所以才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幸亏她是个温和的姑娘,没有抢白赵明月,否则赵明月脸上也挂不住。
  赵明月说:“这件事,有芬姐你别管,你要是真的想活动一下,让你爸妈出面,去找大队干部,偷偷塞点好处什么的。你自己别去,我们姑娘家一定要爱惜自己。”
  于有芬的眼睛有点涩意,她点点头:“好吧。”尽管她那么想跳出农门,但是要自己被哪个恶心人的赵金云糟蹋,她也不是不害怕的。
  赵明月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说:“有芬姐,我跟你透露个消息,你别乱说,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于有芬看着赵明月:“什么?”
  赵明月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上面正在开会,以后就再也不按成分出身论英雄了,招工考学都有我们的份。”
  于有芬睁大了眼,满脸欣喜:“你说的是真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其实也能从报纸上看到有一些蛛丝马迹,不过还没有确定,但是你千万不能告诉第二个人。帮我死守这个秘密,不然我俩都死定了。”赵明月再三叮嘱。
  于有芬猛地点头:“诶,好。”她的家庭出身早就告诉她要守口如瓶,否则祸从口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知道这个消息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于有芬还是如打了一剂强心针,这么多年了,这个无形的紧紧扣住咽喉的枷锁终于要松开了吗?
  赵明月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消了于有芬为前程献身的念头,但是赵金云并不打算让到嘴的肥肉飞了。他不止一次去找于有芬,甚至还有一次当着赵明月的面暗示于有芬:“有芬啊,上次不是说让你来我办公室交个材料的,结果也没来,你不想去纺织厂上班啦?”
  于有芬咬着唇:“我已经让我爹交去了啊。”
  赵金云笑得露出了大金牙:“哦对,我想起来了,你那些材料有的还不完善,你爹也说不清楚,最好你自己再来看看。”
  于有芬看了一眼赵明月:“那我们现在去看看行不?”
  赵金云已经可以确定是于有芬不愿意上道了:“现在我没有时间,以后再说吧。”说完背着手走了。
  于有芬叹了口气说:“明月,我是不是肯定去不了?”
  赵明月说:“去不了也没关系,不稀罕。”再过个十几年,工人都下岗了,谁还稀罕当工人。
  于有芬以为这事就算是黄了,但是过了两天,赵金云来找她:“今天下午来大队办公室,纺织厂的领导要过来面试,你准备一下。”
  于有芬喜出望外:“真的吗?要我爹妈都来吗?”上面的领导要来面试,那就说明这事儿差不多板上钉钉了。
  赵金云看她一眼:“是你去工作,叫你爹妈干嘛?你自己收拾得漂亮一点,上大队办公室来就行了。”
  “诶,好,谢谢主任。”于有芬高兴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没想到真会有馅儿饼砸到自己头上来。
  下午于有芬请了假,回去收拾打扮去了。赵明月到席场之后,没看见于有芬,心里有些诧异,一般来说,于有芬是极少旷工的,她比谁都在乎那点工分的,难道又去队上工了?她随口问了一声记分员:“有芬姐今天下午没来?”
  记分员说:“她说下午有事,请假了。”
  “什么事呢?”
  记分员说:“不知道,主任来找过她,她好像还挺高兴的。”
  赵明月哦了一声,心里却狐疑起来,赵金云整什么幺蛾子,还是于有芬家里活动得有结果了?但是上辈子明明就是赵保利最后去的纺织厂,这难道还有变故的?
  赵明月想着赵金云这人的恶心处,不由得有些担心,便告了假出来,准备去于有芬家里看看,快到于家的时候,看见于有清从家里出来,便喊住他:“有清,有芬姐呢?”
  于有清有些羞涩地笑了一下:“我姐姐去大队了,说是工厂的人来面试了。”显然也是很兴奋的。
  “是吗?去了多久了?”赵明月问。
  于有清说:“刚走了不久。”
  赵明月心里一动:“有清,我们也去大队,偷偷看看面试是怎么回事。”
  于有清看着赵明月:“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些人也不认识我们。走吧。”赵明月说着拉着于有清的袖子,往大队赶去。
  于有清第一次被姑娘家拉袖子,不由得脸都红了,赵明月却只顾着赶路,根本没有注意到于有清的神情。好在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大家都去上工了。
  于有清嘴里还在念叨:“我还没去记工呢,下午也没请假。”
  “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偶尔迟个到没事的。”赵明月埋头疾走。
  大队院子里静悄悄的,知青们也都出去了,干部们估计都去公社开会了,赵明月和于有清走到大队办公室,门从里面关着,没有上锁。赵明月侧耳贴在门上听了一会,里面并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赵明月探头往窗户缝隙里看,但是窗户掩得很严实,就连上层的窗户都关上了,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景,这种天关这么严干什么,赵明月皱起了眉头。
  于有清压低了声音说:“赵明月,走吧,我姐可能不在这里。”
  赵明月直起腰,放大嗓门喊:“有芬姐!有芬姐!”
  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了。赵明月的心猛地一跳:“里面有人。有芬姐,你在里面吗?在里面就吱声。”
  赵明月听见有人从鼻子里发出了嗯嗯声,像是在挣扎。赵明月跟于有清说:“有清,你把门踹开。”
  “不好吧。”于有清从小胆小怕事,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违规乱纪的事。
  “你听我的,你不踹我踹。快点!”赵明月认定了于有芬是在里面了,抬起腿就去踹门。
  于有清看她这么激动,赶紧帮忙一脚把门踹开了。门倒下去的那一刻,赵明月冲了进去,赵金云正从办公室里头的休息室里出来,尽管衣衫还在身上,却看得出非常凌乱,皮带都没系好。赵明月狠狠瞪了赵金云一眼,冲进休息室,看见于有芬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坐在地上呜呜地痛哭,床边的地上还扔着布巾和绳子。
  赵明月赶紧扑过去:“有芬姐。我来晚了吗?”
  于有芬摇摇头:“明月,呜呜呜呜……”一把抱住赵明月,伤心地哭了起来。
  于有清看着姐姐的样子,又看着赵金云在整理衣衫,不由得怒火中烧:“赵金云,我日你祖宗!”说着提起拳头就砸过去。
  赵金云赶忙逃开:“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敢打人!”
  于有清虽然瘦,但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身手敏捷,他扑上去,飞快就抓住了正在躲闪的赵金云,提起拳头就砸。四十几岁的赵金云正值壮年,虽然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很快就扭打成了一团。
  赵明月将于有芬安抚住,用手指替她将头发大致梳了一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有芬姐,他没占到你的便宜吧?”
  “没有,幸亏你来得及时。他骗我说有人来面试,其实并没有。”于有芬哭得抽抽噎噎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赵明月抱着她:“别怕,有芬姐,没事就好。”
  外头赵金云被于有清揍得鬼哭狼嚎的:“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赵明月回过神来,赶紧和于有芬走到外间办公室里,于有清气红了眼,将赵金云压在地上,举起拳头死命打赵金云:“狗杂种,让你欺负人,我打死你,打死你!”长久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了,消瘦的于有清此刻的拳头似有千钧之力,一下一下砸在赵金云身上。
  赵明月赶紧跑过去,拉住了于有清:“有清,别打了,小心出人命,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于有清停下动作,赤红的双眼终于有了神智,看着赵明月,然后长吁了口气,松开了赵金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fanny0702扔了一颗地雷,mua~
☆、第十二章 报复
  赵金云从地上挣扎起来,像兔子一样溜得飞快。赵明月扶着于有芬:“有芬姐,我们走吧。”
  于有芬还在抽抽噎噎,于有清喘着粗气看着姐姐和赵明月,赵明月回头叫他:“有清,走啊。”
  于有清木木的问:“去哪儿?”
  赵明月说:“先回去再说。”
  三个人绕着人迹稀少的小路回到了于家,于有芬回到自己房间,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于有清攥着拳头站在堂屋中央,头顶都要冒出烟来,他咬牙切齿的:“赵金云这个狗|杂|种,他妈的欺人太甚了,我非要弄死他不可!”
  赵明月劝了几句于有芬,回头对于有清说:“有清,你别犯傻,冷静一点,你弄死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觉得你这条命就只值那条烂命的钱?”
  于有清红着眼睛,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咬着下唇:“可是那狗|日的欺人太甚了,就因为我们家成分低吗?我爷爷以前还救过他爹的命,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简直不是人!”
  赵明月看着几临崩溃边沿的于有清,知道这孩子压抑得太久了,她放缓了声音说:“成分不会成为你永远的枷锁,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忍耐,忍过了,以后才能有好日子过。”
  于有清咬牙切齿:“人家都欺负我们到这份上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赵明月严厉地说:“忍无可忍也要忍。”
  于有清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冷静下来:“现在要怎么办?”
  赵明月不做声,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如果公开去声讨,于有芬占不到半点优势,因为她家的成分,社会舆论都不会偏向他们,赵金云甚至还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这是在帮助改造地富分子,也可以反咬一口,说于有芬为了想要招工,而主动要求献身。
  但这事被他们撞破了,赵金云肯定怀恨在心,迟早要找机会报复的,以后做什么事都会为难他们。尤其是考大学,赵金云要是在这里卡一道,他们的前途就都被阻断了,一定不能让这个卑鄙小人得逞。
  赵明月等于有芬平静一些,才说:“有芬姐,我有话跟你说。”
  于有芬停止了哭泣,但是并未说话,大概是在等她说话。赵明月深吸了口气,说:“有芬姐,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找个人评理去。”
  于有芬猛地转头,抓紧了赵明月的衣袖:“明月,不要,别告诉别人。”这实在是太丢人了,要是传了出去,这以后要怎么做人。
  赵明月说:“有芬姐,赵金云就是抓住我们这种心态,知道我们胆小怕事,怕丢人,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做这种恶心事。你要是就这么算了,他以后还会牢牢地坐在那个位置上,掐着所有人的脖子,你想上学、招工,就永远都不可能了。”这个年代,这种事实在是太多了。
  “那我以后怎么办?”于有芬哭得成了个泪人儿。
  赵明月说:“你难道就这么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我们要想法子把赵金云给弄下来,不然以后还有人来招工,你和有清就别想有机会了。”
  于有芬眨了一下眼睛,看着赵明月,她心里当然是恨的,但是她更恨自己软弱无能,被赵金云利用了弱点,差点钻了空子。于有芬吸了一下鼻子:“你让我想想。”
  赵明月很能理解于有芬的想法,这个年代,谁不要脸呢,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传出去被人玷污了,这一辈子都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于有清终于冷静下来,他在一旁说:“姐,今天这事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俩本来就这样了,但是明月是为了帮你,也得罪了赵金云,这不是阻断了明月的前程吗?”
  于有芬抬起头看着赵明月,满眼都是痛苦之色:“对不起,明月,我连累你了。”
  赵明月摇摇头,她怕什么连累,要是怕,就不帮她出头了,她只是不想于有芬再步当年的后尘罢了。
  于有芬擦了一把眼泪,咬咬牙说:“我去告他?”
  赵明月摇头说:“这件事不用闹大,让人知道实情就可以。你告到上头,革委会也还是会偏袒他的。我们把这事告诉大队支书,让他来评理,以后有什么事,他可能会帮我们出头。”最关键的是,要等运动一结束,就罢免掉赵金云的村主任头衔,只要他不当主任,以后就都好办了。
  于有芬看着赵明月:“告诉大队支书?”
  “对。”赵明月清楚地记得,沈旭跃是七七年参加高考后回城的,那之前一直都在他们村担任大队支书。而运动是今年十月份结束的,到时候革委会一解散,赵金云就失了势,等重新选举村干部的时候,只要把罢免赵金云这事提出来,绝对会一呼百应,赵金云就别想再当主任了。沈旭跃现在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只需要他做个见证就行了。
  于有芬有些为难,到底怎么跟沈旭跃说,毕竟也差不多算是同龄人,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赵明月看出于有芬的为难,便说:“要不,我和有清去找沈书记说去?”
  于有芬看着弟弟,于有清点了点头。
  赵明月和于有清找到了正在地里干活的沈旭跃,他看见赵明月有些意外:“有事?”
  赵明月点了下头:“沈书记,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沈旭跃看了她一眼,从地头出来了,赵明月和于有清领着沈旭跃走了很远一段路,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停下了,之所以选择空旷地方,是担心隔墙有耳。
  沈旭跃心里非常诧异,到底有什么事呢。赵明月看差不多了,跟于有清说:“有清,你把你姐姐的事和沈书记说一下吧。”
  于有清低着头,把自己见到的那一幕说了,说到后来还是忍不住眼睛发涩。沈旭跃沉默地听完,眉头拧了起来,转过头来看着赵明月:“是你发现不对劲,才去看的?”
  赵明月点点头。
  沈旭跃说:“赵主任说是工厂的领导来找于有芬面试,才让她去的?”
  “对,我姐姐是这么说的。”于有清说。
  沈旭跃想了一下说:“这件事性质确实非常恶劣,但是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你们要知道,我只是个外来户,群众基础和影响力都不如本地人。如果我出面主持公道,我担心会弄巧成拙,被人倒打一耙。”沈旭跃对赵金云的行为岂有不知道的,但是他也没办法,一来是女方被侮辱后不敢说,二来是赵金云背后有个革委会做后台,轻易是扳不倒的。
  赵明月点点头:“我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我们没有去报案,也没打算将这件事公开。告诉你,只是希望有个人清楚事情经过,知道我们是无辜的受害者,免得到时候被反咬一口。”
  沈旭跃看着赵明月,叹了口气:“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还有,这种事,一定要懂得自我保护,尤其是你们姑娘家,不要落单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明月知道,沈旭跃在提醒自己要注意赵金云:“我知道的,沈书记,谢谢你。没别的事了,那我们就回去上工了。”
  沈旭跃摆摆手:“去吧。”
  赵明月和于有清转身走了,沈旭跃看着赵明月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赵明月这个女子,胆子可真是不一般大,连救人这种事都敢撞上去,正义感太强烈了。只是过刚易折,尤其是这个年代,谁能够保护她的这份善良和正义呢。
  赵金云挨了打,在家躺了两天,然后又大摇大摆地出现了,他看着赵明月和于有芬的眼神,就跟毒蛇一样冰冷恶毒。
  赵明月心里有些打鼓,赵金云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要找地方报复回来的。没过几天,公社就要开大会了,而且是批|斗大会。
  到了运动后期,这种批|斗大会已经非常少了,每次开这种大会,都是将那些地富分子拎上台,将他们祖宗的各大罪状、以及他们本人的罪状都列举出来,有脾气暴躁的社员,还会往台上扔东西砸人。
  这一次,于有清也被点名叫上了台,原因就是他反|革|命,居然敢对革命干部动手。于有清从前总是看着自己父亲被叫上台挨批,这次自己居然被点名上台,不由得有些懵。赵金云走过去,狠狠给了于有清两个耳刮子。
  于有清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他真想扑上去,跟赵金云拼命,但他还是忍住了,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他知道要是还手了,估计今天就从台上下不来了。
  于有芬在台下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挨打,于有义气得攥紧了拳头,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不往台上冲。
  赵明月看着赵金云和于有清,咬紧了牙关,赵金云果然开始报复了,今天的一切,以后要成倍奉还给他。
  于有清的爹就在台上,看见儿子被打,连忙拉着儿子跟赵金云点头哈腰赔礼道歉,这种时候不能不识时务,否则就要吃大亏。于有清年纪不大,还不到十八岁,在大部分人眼里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所以革委会的人也没有太过为难他。赵金云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于有清,意思是你想跟我斗,实在是太嫩了点。
  回去的路上,于有清两个脸颊肿得老高,他爹看得直抹眼泪,儿子为什么受委屈,他们家的人自然全都知道,但是其中的缘由他们却没法说出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赵明月和于有芬走在后头,于有芬的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赵明月一边走,一边安慰她。正走着,有人叫赵明月的名字:“赵明月!赵明月同志,请等一下。”
  赵明月回头一看,成永刚推着一辆九成新的永久牌二八自行车站在自己身后,头发梳得溜光,穿着挺括的白色短袖衬衫,蓝色的裤子,脚上蹬一双新解放鞋,打扮得就跟相亲似的,正望着自己微笑。
  赵明月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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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拒绝
  赵明月没有想到,成永刚会在公共场合叫住自己。她想装作不认识,但是自己刚刚回头了,再装不认识就太假了,她只好用手指着自己问:“你叫我?”
  成永刚脸上一瞬间非常受伤,赵明月居然不认识自己,好歹也是隔壁村的啊,很多时候还在一起活动过啊,看电影、开会、集体活动什么的,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直接交流过,自己的存在感就那么弱吗?但是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了:“不认识吗?我是成家村的,我叫成永刚。”
  赵明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你啊。”
  于有芬看见他们俩聊上了,赶紧跟赵明月说了一声,追赶前面的父兄去了,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赵明月想喊住都来不及,真是太体谅人的姑娘了。
  成永刚自认为很帅气地笑了笑:“你走路来的吗,坐我的自行车好吗?”
  这个年代,自行车就相当于后来的桑塔纳,也是非常有档次的东西了,难怪成永刚会推着一辆新车来跟自己说话。
  赵明月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我走回去就好了,也不远。”说不远,也有七八里地,走得快也要一个小时。
  成永刚被赵明月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那我陪你走走吧。”
  赵明月摆手:“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慢慢走。”
  成永刚就有点想不明白了,自己哪里比人差了,赵明月怎么就正眼也不瞧自己一眼呢,他不死心地说:“我陪你走走吧,比一个人走路要有意思一些。”
  赵明月没有做声,她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于有芬兄妹几个,离得也不太远,准备赶上去,她实在不愿意和成永刚浪费时间,怕待久一点就开始想掐他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成永刚赶紧出声:“等等,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拒绝我?”
  赵明月看也不看一眼成永刚:“我们不合适。”
  成永刚说:“我们还没跟处过呢,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了?”
  赵明月说:“我不愿意。”说完大步往前走。
  成永刚赶紧追上来:“等等,我还想跟你说句话。”
  赵明月停下脚步。
  成永刚说:“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赵明月觉得这事是自己的私事,跟成永刚没有关系,况且此时她心里说不上有人,便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再见。”说完就赶紧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在后悔,说什么再见,永远不见才好。
  成永刚在后面不甘心地说:“你不相处怎么知道不喜欢?”
  赵明月心说,我就算是去喜欢一个树根一块石头,也不可能喜欢你,我现在想弄死你的心都有,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跑过来丢人现眼。下次再见到,别想我这么客气。
  成永刚得不到回应,有些愤恨地提起自行车龙头在地上磕了一下,突然又想起这是新车,连忙低头去看有没有磕坏。再抬头看赵明月时,已经变成了一道窈窕的背影了。她为什么就不喜欢自己呢,论身高、长相、学历、家庭条件、前途,自己哪一样拿不出手?她居然正眼都没瞅自己一眼,这实在是太打击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了。
  汪秋兰一直在后头不远处跟着他们,看见赵明月把成永刚撇下了,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气愤,高兴的是赵明月没有答应成永刚,气愤的是她凭什么拒绝成永刚啊,她有什么资本啊,那么个家庭条件,有人愿意娶她就该烧高香了。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追上一脸沮丧的成永刚:“啊呀,好巧啊,是永刚啊。”
  成永刚看了一眼汪秋兰,知道她是月亮湾的,但是却叫不出名字,那天晚上看电影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去一起回的,不能装不认识。她还那么亲昵地叫自己的名字,这心思昭然若揭,便点了下头:“你也还没回去?”
  汪秋兰说:“刚刚走路踩在坑里了,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可不可以载我一程啊?”
  成永刚看了一下她的脚,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但还是答应下来了:“好吧。你上来吧。”
  汪秋兰笑眯眯的扶着自行车后座,却因为个子矮腿短,28自行车有点高,上不去,她呵呵笑了一声:“这单车好高啊。”
  成永刚伸出胳膊,扶着她的一只手肘:“我扶你。”
  汪秋兰顿时心花怒放,扶着成永刚的胳膊爬上了车后座,她才不怕被人瞧见呢,越多人看见越好,到时候人们就会传说他们两个在处对象了。
  成永刚也确实有点想借汪秋兰来向赵明月示威,你不愿意和我好,还有好多人上赶着要跟我好呢。他踩着自行车,路过赵明月的时候,将车铃铛按得叮当作响,引起了前面一众人的注意,大家都转过头来看着成永刚和汪秋兰,给他们让道。汪秋兰坐在成永刚身后,斜眼瞟了一眼赵明月,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赤|裸裸地向她示威,就好像成永刚要娶她了一样。
  于有芬看着成永刚和汪秋兰:“他们怎么回事?”
  赵明月耸耸肩,撇嘴:“我怎么知道。”
  于有芬说:“我听说那个男的不是在跟你提亲吗,怎么又和汪秋兰凑一起去了?”
  赵明月笑道:“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都是不相干的人,随他去,别理。”她不愿意跟成永刚扯上分毫关系。
  于有芬看着她,也没做声。
  那边成永刚和汪秋兰骑着车,将一群步行的人甩得老远,成永刚开始问汪秋兰:“你和赵明月熟吗?”
  汪秋兰顿了一下:“很熟啊。怎么了?”
  成永刚想了想说:“她是不是有对象了?”
  汪秋兰摸着自己的辫子,从鼻子里轻笑了一声:“那我就不知道了,跟她要好的男同志很多,就连我们村支书,都跟她关系匪浅。我不知道哪个是她的对象。”
  成永刚吃了一惊:“你们村支书?沈旭跃?”
  “对呀。明月眼光高着呢,她想嫁到城里去,她才不想在农村当农民呢。”汪秋兰添油加醋。
  成永刚皱起眉头:“原来是这样吗?”
  汪秋兰说:“对呀。我虽然是她的好姐妹,但是也要说一句公道话,明月的脾气真是不太好,她是个非常傲气的人,不太合群,也跟大家玩不到一块去,惹到她不高兴了,她就会挖苦讽刺,非常刻薄,不留情面。不过外人一般都不知道这些,都知道她很漂亮能干,当然这也是真的,这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汪秋兰这一手玩得非常漂亮,并不一味地贬低赵明月,一边踩一边夸,这就显得很真实了。成永刚听了,默不作声,不知道想什么去了。汪秋兰在他身后偷偷地捂嘴偷乐,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到了月亮湾的时候,成永刚将汪秋兰放下了:“我就不送你进村子了,你自己回去吧。”
  汪秋兰从车上下来,点头道谢:“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回来。”
  成永刚淡淡道:“举手之劳。”
  汪秋兰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来说:“其实我觉得赵明月不是个适合做老婆的人选,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把心思放在她一个人身上。”
  成永刚喜欢赵明月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她还在上初中的时候起,不可能轻易被汪秋兰一两句话就挑拨得不喜欢了,他拧起眉头:“你说的也许是真的,但是我觉得她不仅能干漂亮,还是个很有思想的人,我希望将来的配偶能够是她这样的女子。她的条件好,要求高也说得过去,我会努力朝她想要的那个条件努力的,将来我肯定也能到城里工作,成为一个城里人,不会让她失望的。谢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说完连汪秋兰的名字都没问,就直接蹬上车走了。
  气得汪秋兰一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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