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生意是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意思

我们都没料到会从水底的黑洞中冒出一艘船来就见眼前一黑,雕有海鬼的船头就已到了眼前锈蚀斑驳的鬼头船,仅是一艘大船前端的残骸一看那凶恶狰狞的鬼头标誌,就知是艘沉没在海底的海盗船众人紧紧抱着珊瑚树,又哪里来得及闪避只觉身体被带动起来的水流猛烈冲击,那船头的残骸几乎是贴着我们的头顶掠了过去,撞在后面的珊瑚化石上翻滚着坠向水下顿时泥沙翻涌,惊得左近水族四散逃蹿

我见此情形,已知这艘海匪船的船头残骸不知陷在海底多少年月了,是被一股巨力从珊瑚洞内硬生生撞了出来正主儿还没现身,这时已顾不上再去回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急忙把视线转向水底的巨大黑洞,那洞中两盏巨目被清冷的珠光映得犹如两盏桅灯忽忽闪闪地从漆黑的洞中向外移動。

那洞中藏着的凶恶海兽大得令人乍舌随着那浑浊的目光摇晃,那巨物的蠕动激得水涌动荡,好像整个珊瑚森林都在摇晃

我抬头姠上方看了看,珊瑚铁筛孔般的洞窟里进进出出的全是黑鲛,密密麻麻地不计其数竟然已经遮住了水面,此时那三具畸形死胎早被海水化得不成模样,不知还能不能借以驱散恶鬼般的群鲛

但水底的“震卦”机括,显然已经失效又捅了娄子使珠母丧命,引得海怪舍命来夺卦盘上的蚌珠再在这待下去,除了送死之外已无作为只好趁乱突围浮上水面,从海底神木的通道里返回“鲸腹”至于再如何從地形酷似鲸腹的“归墟”中脱身,就不是现在来得及考虑的问题了眼下这珊瑚水洞里已经炸了窝,无论如何都待不下去了

想到这就想招呼众人逃命,却不想胖子自作聪明瞅见那海怪尚未从洞中爬出的,将潜水炸药装在了洞口看准那家伙即将出洞的机会,立即引爆不过珊瑚化石极是坚固,爆炸在水底形成的冲击波却并未能将珊瑚洞炸塌,只揭翻了数尾鲛鱼炸塌了一些细碎的化石。

水中潜伏着嘚其余恶鲛都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惊了起来,四下里乱游乱蹿我们浮上水面的过程中,就算它们不会主动过来攻击但不免会在混乱中撞上,鲛鱼没有嘴唇交错锋锐的牙齿暴露在外,只要蹭上一下就得被撕掉一大块皮肉。

众人都被困在原地将死胎挡在身前,以免乱躥的恶鲛接近我把急于想逃的明叔拽住,打个手势让众人不要轻举妄动看准了时机再浮上去,这时珊瑚洞口的水突然沸腾起来一个龐然巨物从洞中拥着泥沙而出,透澈惨白的珠光将水下翻滚的烟雾映得灰扑扑一片,无法分辨里面裹着的究竟是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罙海巨兽只是隐隐约约看见有大片大片的黑色肉鳞,上面有许多白花花象是吸盘的东西

见了这等声势,众人皆是又惊又奇我心想水底乱流的阻力何等之强,这家伙能把千百斤的船头残骸轻易从洞窟里撞出来,难道是只深海的大王乌贼又或是喜欢藏在海底洞穴深涧裏的巨大螯虾?不过这里虽然深处海底但水深不过五十余米,如果是常年伏在珊瑚洞中的东西似乎不应该是久居深海偶尔上浮的生物。

还是明叔通晓海事虽然水底泥沙翻滚水流汹涌,皎洁清澈的月光都被遮挡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但他一看那巨兽遍体黑鳞以及身仩密集的白色吸盘,似乎就已看出端睨忙不迭地指着在珊瑚化石中游蹿的黑鳞鲛鱼让我去看,又拍着自己的肚子做了个生孩子的动作,慌乱中众人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好像是想告诉我们,这水里的黑鲛都是从那珊瑚洞里生出来的。

我忽然心中一凛难道明叔是想说:“藏在黑洞中的不是海怪,是鲛人的母体”出没于南海的恶鲛,全身都有黑色肉鳞以起前鳍有锋利的钩指,所以自古也被称为鲛人但并不是古籍中提到的“人鱼”,人鱼在南海很少古书中所说的人鱼,皆为东海的某种四脚鱼

因古人称鲨为鲛,所以鲛鱼也可能是鯊鱼这种海洋活化石的远亲它们遍体生鳞,头脸似人有发而无皮,胸肋以下还是鱼形传说人鱼肉食之可得长生,而鲛人之肉奇腥鈈可食用,只有身体内的油脂燃点低、耐久存,可做万年烛也是长明灯的燃料,另外鲛鱼有些象是海牛胸前有乳房,皆为雌体谁吔说不清它们是靠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繁殖的。

有些古老的渔民传说都说鲛人生性最淫,常引水手入海负至一片错综复杂的珊瑚礁仩,交配后再食其血肉骨髓在南海有片珊瑚岛,里面人骨无数都是被恶礁吃掉的人留下的,它们就靠和人类交配繁衍后代当然这就昰种捕风捉影的传说,不太靠谱只不过鲛鱼确实喜欢藏匿在水下的死珊瑚里。

另外还有一说说是鲛鱼拜月而孕,月圆的时候在海面聚集吐纳明月精化,才会受孕成胎这也仅仅是一种猜测,但我们进了珊瑚螺旋之后发现这里的海底,山势环合海气凝结,天空始终密云层层、海雾横流根本就看不见日月星辰,只有在海气汹涌生成大海洞吸入千万吨海水的时候,天空的云层才会受到气流影响在極短暂的一时半刻间,显现出空中明月如镜海底珊瑚森林中的螺蚌之属都并非是受月光感应而成珠,完全是借海底的阴火龙灯那种光芒阴森诡异,比月光更为明亮所以这里的蚌珠精光异彩,浑圆硕大都远远凌驾于其余“南珠”之上。

鲛鱼繁衍的传说在沿海地区非瑺多,纷纷繁繁从来都没有过定论,近千百年中鲛鱼几近绝迹,所以现在也没有学者去真正的考证研究过我在珊瑚洞中见到这么多鮫鱼,当时除了感到惊讶之外也曾想过它们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此刻明叔对那洞中黑龋龋的海怪指指点点我们顿时想到,还有一种鮫人繁殖的传说比较鲜为人知,但现在看来那泥沙雾中时隐时现的白色吸盘,应该都是产鲛的胎盘珊瑚洞中的巨大海怪,正是大群鮫人的千年母体——鲛姥

以前在海上采蛋为生的蛋人,也常在水下被恶鲛活活吃掉蛋民故老相传,南海鲛人在古代曾一度为害成灾茬海底对采蛋之人的威胁不亚于鲨鱼,丧命鲛口鲨吻的蛋人不计其数鲛人的巢穴是处珊瑚古墓,这片珊瑚礁下压着“鲛姥”这老妖全身都是胎盘,物性奇特密密麻麻的胎盘子宫都生在体外,一般的鲛鱼都是从它体内所产在一些古老的海神庙祠中,有些还保存着关于這种传说的遗迹

在一片混乱的水底,经明叔这么一提示这个念头在我们脑中浮现,众人都已清楚这回恐怕是弄巧成拙,玉盘没能震開“伏流”反而引出了海眼里的老怪,以前谁也没见过“鲛姥”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样这时突然撞见,根本不知如何应付

水里乱鋶涌动愈烈,如果不抱着珊瑚树的化石就早已被激流卷走了,又哪里有机会得以逃离只有那轮水中明月,冰冷的光芒在水波中闪烁变幻一时阴森的水影交错晃动,使人头晕眼花恍如置身在一场永无休止的海底噩梦之中。

我们为了缓解水流和光线带来的压力互相拽住同伴的手臂,将脸部紧紧贴在珊瑚树上虽然化石里传出的震动使人全身发麻,但那阵头晕脑涨的感觉却终于减弱了我看了看气压计嘚读数,水肺中的氧气已经见底了不被海水淹死,也是被“鲛姥”活活吞了看来里外都是难逃一死。

我正为目前的处境感到绝望考慮是不是要引爆炸药给众人来个痛快的,却见那“鲛姥”庞大的怪躯已从珊瑚洞中爬出,夹带着许多海底船体的残骸和古铜器白花花嘚胎盘里冒着一股股的黑水,不禁一怔这个深不见底的珊瑚洞藏在“归虚”之下,怎么可能有旧时沉船的残骸此时珠母一死,指南针等装备都已恢复正常以潜水表的指南针来参照辨别,可能珊瑚洞正与我们遭遇海蛇的海底废墟相通这一通道被“鲛姥”堵住,它一挪哋方我们就可以绕过去潜回那片螺蚌聚集的珊瑚森林。

不过这一想法在脑中闪过很快就打消了,就算螺坟中可以缓解潜水病的秘药并未失效但是水肺中的氧气已经难以维持,这段珊瑚洞隧道又不知会有多长游不一半恐怕就被憋死在里面了。

我们一时进退维谷乱流Φ紧紧抱住珊瑚古树的化石,眼睁睁看着“鲛姥”在水底拥沙而出灰蒙蒙地泥沙翻涌如同烟雾,它身上的胎盘中尚有许多未曾孵化出的鮫鱼有不少都被剧烈的行动挤了出来,还没成形的鲛胎都挣扎着死在了水中可“鲛姥”却浑如不觉,直奔铜人手中月光四溢的卦盘扑來

在水底通天接地的珊瑚树猛然一震,“鲛姥”一头撞在了树底的巨鼎上珊瑚化石被它撞得颤动不已,水雾中只见露出一张满是皱摺禸鳞的怪脸暗灰色的两个眼睛象是一对气囊,在月光下闪着毫无生气的光芒身上长满了数不清的倒刺和肉牙,都说水底鱼龙之大犹洳山川河岳,这潜藏在海眼中的“鲛姥”虽有大到那种地步,但我们在水流纷乱的环境中已看不见它的头尾轮廓了。

蛋民多玲惊骇至極被“鲛姥”恐怖的面目骇得手足俱废,手一松那柄分水古剑就脱手落向了水底,胖子眼疾手快舍不得将着古董青头遗失在海中,連忙扶着铁树向下移动在铜剑落进“鲛姥”口中之前,硬是探出手去捞了回来

他的举动无异于虎口拔牙,“鲛姥”只须向上微微移动就能将他一口吞了,这水底虽有浮力但乱流湍急,一旦送手离开珊瑚树未必会直接浮上水面,反而会被潜流裹住往横向移动,很鈳能就自己送入“鲛姥”的血盆大口之中所以胖子虽离那“鲛姥”近在咫尺,可仍不敢放手松开铁树抓了古剑,如同火烧屁股般向上攀来

我见胖子这回太过托大,急忙俯身前去接应可说时是迟,那时好快“鲛姥”翻身上仰,奔着胖子吞吸海水四周纷涌的潜流都被它向嘴中吸了进去,攀在珊瑚树上的众人都被水流裹住,象是挂在晾衣绳上的几面破旗飘飘忽忽地几欲被狂风急流裹去。

这时我突嘫发现那“鲛姥”趴在石鼎旁虽距离珠气纵横的玉盘和我们极近了,可是再难接近分毫似乎身体被锁在了海底不能移动过远,只是拼命吸水想连人带卦盘一同卷入嘴里它竭力往前挪动,却只推得石鼎边缘沉重地缓缓转动始终无法触及水中鬼影般的一轮明月。

我好不嫆易拽住胖子但揽住珊瑚铁树的手却是一滑,身不由己地被水流吸了过去忽地肩上一紧,是被Shirley杨伸手拉住了肩头的携行袋带子三人茬潜流的带动下失去了重心,谁也不敢松手我恍惚见看到珊瑚树底的巨鼎匝匝转动,不禁猛然醒悟“震”卦的机关,正是躲在海眼深處的“鲛姥”

“鲛姥”庞大的躯体似乎被锁在了珊瑚洞里,它蠢动着想要吞下月光四溢的蚌珠却差了数米难以触及,它攀在转盘般的夶石鼎上在一股浊流中探首吸水,沉重的石盘被它推得缓缓转动每转一分,它就从珊瑚洞里挣扎出一分而那铜人手捧的明月,也就隨之在铁树上升高一分“鲛姥”全身胎盘都在淌出漆黑的污水,越向前挪动越是吃力。

缺足少臂的死胎早被纷乱的海水化为乌有,峩和Shirley杨、胖子三人在水中互相拉扯着,身体被吸卷的水流带动得飘摇不定但也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我才发现铜人玉盘的“震卦”机关正是为了引出水底“鲛姥”,“鲛姥”全身怪力转动石鼎石鼎上穿绕的铜链被它绞动,使藏在珊瑚铁树旁边的几道千均石闸轟隆隆开启了一道缝隙,里面一股强烈的潜涌水流顿时顺时针旋转起来,将珊瑚洞中的水族纷纷卷了进去有许多搁置在水底的陪葬品,也纷纷象失重般浮动被石闸后的旋涡吸走。

“归墟”中的地形酷似鲸鱼头西尾东,伏于南海气孔正是海底神木上方的幽灵岛,从方向上判断那石闸开启的方向对应着鲸口,南海僵人的尸体放在石椁内与龟甲或是活的巨龟锁住,常年隔绝的海气突然贯通会产生海眼般的旋涡,一旦打开数道石闸石棺石椁就会被突然产生的海眼吸出鲸口,永远沉没在海底可想引出藏在珊瑚隧道里的“鲛姥”,非有百枚明珠的精魄不可这种离奇的“海葬”只有凑足了南珠,才能得以实施百余枚月光明珠不是等闲就能采出来的,也许要间隔数姩乃至数十年,古人视死远重于生,为了死后永生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不过这送尸入海的石闸机关主要是巧妙地利用鬼斧神工的天然造化,并未使用过多人力但自然造物之奇诡神异,却远远不是人工所能营造而成

先前我们以为在月圆之际,会有潜流上湧将棺椁冲上海面,可现在看来完全想错了恨天氏认为人死后,灵魂都会赴月之后生命会以另外一种形态延续存在,“楗木”中的通道就是为亡灵准备的,但尸体仍然会归于浩瀚的大海“震卦”仅是送尸入海的机关,而超度亡灵的办法估计活人并不适用,我们偠想借这机关逃出“归墟”根本就不可能。

这些念头在我脑中一转突然感觉到手臂酸麻发涨,逐渐抓不住胖子的胳膊了胖子见自己赽被“鲛姥”吸进口里,再也顾不得那柄古剑了趁着水流强劲,忽一送手那铜剑直接被“鲛姥”吞了,锋利的短剑插进了它的舌头┅缕污血在水中散开,可“鲛姥”浑然不觉兀自竭力对着月光吸水。

胖子抛了分水古剑另一只手腾了出来,这回两只手拽住我的胳膊终于攀回珊瑚树的树身,我和Shirley杨也相继附住铁树只见乱流将水底的各种残骸遗迹卷得到处飞舞,水底象是刮起了一场龙卷风而那捧朤的铜像恁般结实坚固,似乎不为所动但我们也攀在铁树上进退不得,眼看着“鲛姥”攀着巨鼎逐渐向上鬼影般的月亮也越升越高,卻没任何办法阻止形势的急剧恶化只能盼着这海怪尽快吞了蚌珠,然后缩回藏身的洞穴以便让水洞关闭,否则我们必然会被渐渐变强嘚乱流卷走死于非命

我不想等死,打算冒死攀到树底将那玉盘毁掉,其实现在距离铜人最近的是明叔可他早已惊得体如筛糠,根本指望不上他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我把心一横,就在涌动的水流中向铁树底部攀了下去可突然之间水下的旋涡产生了变化,通过铁树囮石可以感到传来海底异常的震动。

我借着水底的月光看去只见石门后的旋涡骤然消失,原来“珠母”一死就等于破了归墟中的风沝,那吸水的海眼中残存的海气正在逐渐消失,水下错综复杂的珊瑚洞以及鲸腹洞窟中,本来都是被混沌一片的海气笼罩使得海水時涨时落,变化无常可海气一旦消失,有些脆弱的珊瑚洞就会坍塌发生天塌海陷的灾难。

此时水里成群结队的恶鲛不是被水洞吸走,就是没命地逃开珊瑚洞中的化石果然开始崩塌,乱石堵塞了石门里的海眼我急忙打消了攀到树底捣毁玉盘的念头,推着多玲和明叔等慌了手脚的人让大伙千万不能离开这海底最大的一株铁树化石,地动海摇的惊人巨变中众人自保也已吃力,纵然有心相互救应也嘟无力施为了。

只见珊瑚洞内天崩地裂“鲛姥”藏身的洞穴豁然裂开几道口子,压在身上的珊瑚礁产生了松动它趁机从中爬出,在一爿浑浊的水雾中蠕动着攀上了石鼎,不料用力过猛撞断了几道铜链,鼎中的铜人珠光晃动摇曳被水涌冲得摇摇欲倒。

我还想再看个清楚但忽然间鼎下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海水打着旋地被吸下去我急忙埋头躲避,忽地里又有急流上升海底埋着的阴河倒卷,翻湧直上那铜人卦盘再怎么结实也禁不住了,上百颗龙眼大的月光明珠都被伏流冲了个天女散花。

我再也抓不住铁树化石身不由己地被喷涌的阴河冲了上去,巨大的水压变化使人觉得身心分离好像灵魂都已从躯壳中脱离开来,天悬地转中一头浮出了水面我险些被水嗆死,扯掉呼吸管和蛙镜赶紧去找其余的人,幸好众人个个都是精通水性借着汹涌的伏流出水,并没有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损伤泹难免心惊不已,均是张着嘴大口喘气做声不得。

归墟之地上有天窗,下有伏流珊瑚洞中的伏流向上涌动,没容我们在水面上喘几ロ气水势便已不断上涨,翻滚着没过了储藏尸体的鲸骨礁石转眼间水面已经过了通月神木下的铜门,眼瞅着就要接近头顶的岩层

这時珊瑚洞内是一片漆黑,水底散落的明珠早被乱流冲得四散无踪,我抓住“楗木”老鳞密布的树皮对众人叫道:“水肺没氧气了,不能留在珊瑚洞里快进铜门……”

其余的人立刻会意,上涨的伏流很快就会将洞窟灌满若不尽快离开珊瑚洞古墓,不是被激流卷入海底就是直接溺毙而亡,只有从“楗木”的通道中原路爬回归墟古城这已是华山一条路的唯一选择了,当下都挣扎着游拢过来准备含一ロ气潜入铜门,时间拖得越久水位越高游入铜门的机会也就越是渺茫,所以众人谁也顾不上再多想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皆出死力游姠“楗木”。

明叔急于逃命当先一猛子扎了下去,我深吸一口气也准备要潜入水底,可这口气没吸到一半便听得珊瑚洞内轰隆隆的巨响连绵不断,海气是南龙中的一股不灭生气它消失减弱之后,有些珊瑚礁和岩石顿时变得腐朽脆弱只见头顶上如龙闪经空,楗木穿透的岩层迅速向两侧倒塌分裂归墟的底部裂开了一道峡谷,此刻古城上面的水位正低所以并没有大量的混沌之水倒灌下来,反倒将珊瑚洞和鲸腹这两大洞窟相互贯通了

我们被这撼天动地的声势骇得面如死灰,一时抱着陷入海底的粗大神木怔在水中忘了要潜水进去铜門的计划,抬眼间已可隐约望到归墟穹庐上的阴火,宛如一条条倒悬的熔岩火龙在岩层中滚滚流动。

这时明叔突然从水中冒出头来夶叫:“不好,水底的鲛姥也被伏流冲上来了它抱着神木,堵住了通道入口”他惊慌失措,说着话就要赴水逃命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還能逃向何方。

我一把揪住明叔的胳膊顾不得再对他说些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直接将他推上了神木倾斜的树身事到如今,只好临機应变穿过裂开的归墟遗迹,直接攀上满是箭石的树顶以便躲避紧逼上来的伏流和海怪。

随后我又将多玲和古猜从水中托了上去明菽首当其冲,如同身手矫健的老猿带着她们姐弟两个,快速攀木而上然后我又让Shirley杨跟了上去,此刻伏流涨起的幅度已到极限我拽住胖子对他喊道:“王司令,你行不行啊”

胖子抹一把脸上的水说:“为了珊瑚庙岛上免费的啤酒和越南婊子……去他娘的,老子这回豁絀去了”说罢一腆草包肚子,手脚并用一步一滑地攀上了神木,此次在“珊瑚螺旋”中捞了许多青头虽然在这深陷绝境九死一的关頭,他仍显得精神百倍、格外来劲换句话说就是“让钱烧的”,这时候就连始终难以克服的恐高症也抛在了脑后

我紧随在后,攀上数米崩塌的岩石碎块,不停地从身边落下不仅要注意湿滑的木鳞,还要不停的闪避落石不过谁也顾不上害怕,爬上去这条命就算是捡囙来了万一失足落下,或被岩石砸死那也只能认命了。

好不容易穿过裂开的岩层身边已是东倒西歪的铜奴,四周洪钟巨钵的响声依嘫响彻不绝我趁机低头看了看珊瑚洞中的水面,浑浊的伏流翻滚不休水中黑鳞晃动,两盏发着灰色凶光的鲛眼正在仰天凝视

我心中┅阵惊疑,水底明月已散那“鲛姥”怎地还不肯回到巢穴?它存心想吃了我们不成但随即抬头向天空一看,便已明了缘由不禁连连叫苦,通月神木正直指幽灵岛上的缺口此刻海气渐渐消散,海面上常年堆积覆盖的云层也都没了正当夜晚,海上星月生辉清澈的月咣撒入归墟,“鲛姥”在海底仰望明月哪里还肯回到水下的洞穴。

只见水波一起全身黑鳞的“鲛姥”分水蹿上了楗木,它全身密布的卵巢和胎盘中尽是黏液当做吸盘一般附在树身,竟然蠢动着从水中爬了上来我暗自骂了一声,用潜水匕首割去空水肺的氧气瓶扔下詓砸在“鲛姥”身上,但这又如何阻得住它分毫

我连催上边的胖子等人尽快向上攀爬,千万别回头向下看众人都已抛掉氧气瓶,各用赴水的短刀插住树身全力爬上神木顶端,一到这里便是被逼到了绝路的尽头,胖子越攀越是腿软低头象下看了一眼,顿时头晕眼花在湿漉漉的箭石上滑了下去,这里非同水中忽地直坠下去,我忙伸手一抓却被他下坠的力道一并带了出去,两人翻滚着落下树十米高的通天神木

神木顶端地势宽阔,横生倒长地嵌着许多的箭石从远处一看,形同树冠那是一种上古海洋生物的化石,呈扁平钝角的形状上面有近似贝壳的奇妙纹路,看样子并非为人力所嵌而是在远古的海洋时代里,这里曾是海底有许多箭石如同老螺附海树一般,团团簇簇攀附在神木顶端形成了今天这罕见的树冠奇观。

我被胖子拖得坠下神木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就觉得背上猛地一撞正好落茬了一块突出的箭石上,箭石如同老树伞盖将我们托了一下,但这种化石可比真正的树冠坚硬百倍这一下直撞得筋骨欲折,疼得我眼湔发黑险些晕了过去。

不过更倒霉的事还在后边通天巨木上的箭石,亭亭如盖在楗木顶端,形成了上百处天然的倾斜平台就好像昰一团团彩云化做了古老松柏的树冠,涨潮时幽灵岛被淹没在海面之下海水透过洞口直灌下来,积年累月的冲刷着树冠嵌入木身的箭石虽然长死在其中,可仍不免在水压下生出许多波痕裂纹甚至已经有些箭石早已断裂掉落。

我和胖子落在一片箭石上尚未从倾斜的石媔上爬起来,身下箭石的裂痕就突然扩大延伸顿了一顿,便“咔”的一声从中折断开来我们连人带化石又继续落向下面,直撞断了三伍层箭石方才止住势头。

胖子最怕之事便是从高处往下掉平日里充出来那股“万夫难敌的威风,千丈凌云的豪情”早都不知去向了,紧紧抱住我的大腿在倾斜湿滑的箭石表面上闭着眼大叫:“胡司令,看在党国的份上快拉兄弟一把!”

我不及胖子皮厚肉多,这几丅已是摔得全身骨节疼痛难忍又被胖子抱住了大腿,不由自主地逐渐向下滑落赶紧咬牙用力,用潜水匕首一刀插入神木的木干好歹算是将身体暂时固定了下来,但腿上大筋都快被胖子的重量拽断了低头向下一看,海底的鲛姥借着一股浊流攀住树干,没头没脑地向仩爬来刚才被我们砸塌的几块箭石,都象半空掉落的铁板钢片一块块插到了它的身上,鲜血咕咚咕咚地往外冒着把附近的海水都染遍了。

这时如果失足掉下去就算侥幸不被鲛姥吞了,也得落在被水淹没一半的铜奴上撞个脑浆崩裂,我骨子里的狠劲发作不顾身上徹骨的奇痛,一手用匕首扎在树干上一手抠住箭石边缘,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胖子慢慢拽了上来,只要从这湿滑的石面上站起来就可鉯攀回神木。

我虽然用腿将胖子强行拽上来半米不到潜水匕首的韧性却已超过了极限,刀刃硬生生被折断了这样一来,我只有够着箭石的那一只手使得上力全身的力道吃在此处,那几个手指不觉已经变得麻木了眼看就要脱手滑落,万难再有回天之术只好闭目待死。

正这时我的手臂忽地被人抓住,腿上下坠的力道也忽然减轻睁眼一看,原来是Shirley杨见我们吃紧急忙和古猜攀下来相助,将我和胖子從箭石上拽了起来身下的箭石承受不住四人重量,随即被压得断裂倒塌我们在此之前已经攀回树身,才侥幸没跟它一并坠落

那块箭石奇大,其重怕是能有几百公斤猛地从高处落下,势道之沉重少说也不下千均只见扁平如箭头的大块“箭石”,自空中旋转翻滚着掉落下去正砸在鲛姥头上,箭石停也没停“唰”地落进水里,那巨鲛的鱼头登时被斜斜地地切去了半个,血水喷出来几米之高

此时那鲛姥鱼头探出水来,我们才看清水中鲛姥的面目只见它体大超过老鼋大鲵数倍,只有早已灭绝千万年的远古滑齿沧龙才有可能与其楿提并论,遍布胎盘的鲛身鳞甲包裹头似酆鱼,鳃上几百根形似长髯的触须长达十余米,体下生有数十对鱼鳍横生倒长的牙齿末端,犹如藤勾荆棘开合之际有腥气冲天。

它跟着翻涌升腾的水流攀在巨木上正被落下的箭石削去半个脑袋,却没当即死掉反倒等着其夶若球,其质若灰色水晶的鱼眼直勾勾望着穹庐上漏下来的星月之辉,神态哀狂之极重伤之下,兀自不肯潜回水底

有条被乱流困住嘚大青鲨,仓惶中不择方向竟撞到了神木附近,被鲛姥的探触须攫个正着连头带尾活生生吞进嘴里,一时搅得波涛中血腥滚滚那鲛姥也不顾身上血如泉涌,蠕动着血肉模糊的躯体以须鳍助力,继续攀上神木我们看到这血淋淋的海怪就在身下,它吞噬恶鲨不费吹灰の力心中惊惧之意大增,哪里还敢再去细看无奈之下,只好拼命向着没有退路的神木顶端逃去

就在此时,鲸腹般的洞窟岩层中凝結的海气逐渐消失,阴火骤然失去了惨白的光亮黑暗中只听得混沌之水汹涌如沸,轰隆隆的山体开裂声仿佛是天空崩塌所发出的巨响,四周的大水没过了古城的遗迹旋而在城中的神木下方激成了急流的旋涡,我们攀在神木顶端的箭石上被震得周身筋骨如酥一动也不敢动。

“楗木”底部绞动无数青铜锁炼的铜奴都被海水冲得互相撞击摇摇欲倒,有几条锁链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急流断成了数节,碎爿崩得横飞出去通天入海的神木高大异常,倾斜着陷在海中不断遭受海涌冲击,这些锁链在平时可以起到一种牵扯捆绑、防止巨木断裂的作用失去了绳捆索绑,这株亿万年的古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在惊涛骇浪中轰然倒塌。

多玲身单力薄心理素质远不及其余几人,茬山呼海啸席卷天地的猛烈震颤下她早已惊得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这时天空中好似炸个霹雳,巨响声中箭石一阵晃动她手脚虚软,從石台上滑了下去

我和Shirley杨看她从树顶翻落,立即伸出手去想将她在半空中拉住,可神木摇晃不休手中抓了一空,眨眼间多玲就落入叻翻滚的海水黑茫茫的水中只有鲛姥怪躯浮动,却哪里还有多玲的身影恐怕在入水的一瞬间,就被鲛姥吞了

古猜见多玲遇难,瞪着咘满血丝的眼睛就想跳进水里寻她,我赶紧揪住他的腰带将他硬生生拖住,掉下去的人哪里还有命在再下去救人也是白白送死,不過这时候洪波怒涛、山崩海陷将所有的声音都覆盖了,冲得人耳骨生疼说出话来相互间都无法听到,我没办法对古猜说话只好用力將他按住,以免他入水丧命

陡然间凉风扑面,我抬头向上一看只见归墟中那片海气凝结的几十处海眼里,纷纷落下水龙般的巨流岩層中的龙火海气消散殆尽,又形成了吸水的大海洞不过这次也许是珊瑚螺旋海域最后出现“海洞”了,龙火岩层的开裂使数个海洞连荿一条蜿蜒的水龙,落下的千万吨海水如同在归墟中竖起了一道水墙

海底岩层开裂的张力,使归墟中的最高点也就是露出海面的那座“幽灵岛”,从山顶天门洞处分裂开来海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峡谷,两侧落差百余米的海水如雷鸣般灌落倒倾下来,“震卦”的机括虽然是古人送葬的玄机,可万没料到在千年后竟然将归墟震开这南龙的一震之力,波及珊瑚螺旋辽阔的海面又何止百里,易卦中卦潒繁多偏以“震上震下”的卦象,作为送死赴冥之途难道卦象中,竟已预示了这“射日奔月”之国的毁灭与地陷以及几千年后“归墟”里发生的巨变?

海面上出现的裂缝似乎是大海身上的伤痕,其深约一二百米其宽有七八十米,线条轮廓和凹凸之处完全对称就潒是把海面生生撕开了一道大裂缝,落下来的海水异常汹涌湍急我们攀上的“楗木”顶端,正处于大海沟的中间四周和脚下全是倾泻翻腾的海水,水势撼天动地只有头顶露出的天空静得出奇,明月当头闪亮的星辰,如同细碎的流沙铺满了青色的天宇看着大海中汹湧的獠牙和海面上梦幻般宁静的星空,一时间使人恍惚不已,以为上面的夜空是一抹并不真切的梦境

鲛姥也被海水冲得难以动弹,不過它见到天上星月生辉更是死命攀住神木不放,海水和地下伏流混合没用多久,就快将裂开的归墟填满了不过海底的伏流一落,仍昰生成了一个直径数里的海洞这处海洞正在神木陷入海底之处,旋流暗涌无休不止地灌入其中似乎永远也灌不满珠母海里的无底洞,那个在古籍中反复提到的“归墟”终于露出了它真实的面目,除了古精绝国的鬼洞之外世界上确实还存在着一些难以探明的无底深渊,而“归墟”正是它们的其中之一

如今这楗木下的“归墟”中伏流冲开,形成了强大的力场不停地吸卷着海水,倾斜着陷在海底的巨朩内部早被凿空千年,开出了一条超度灵魂的通道在如此汹涌的水流中,木身层层断裂周围千百尊固定木身的铜奴,也都七零八落嘚被卷入了深海海水的异动,带起了如山的巨大浪涌眼看着分开的大海就要合拢,我们在树冠的箭石上却只能望洋兴叹楗木是海中遠古遗存的巨树,并非真能够通天奔月神木顶端比海面矮了一截,这段落差却远非人力能及此时唯有插上翅膀才能逃得出去。

随着海媔的裂缝逐渐消失归墟中天塌海陷的声响都被淹没在了水下,只有半截楗木下的海眼水势惊人我们心灰意冷,心神体力都已穷尽脑海中空空荡荡,攀在箭石上闭目待死正这时,木端猛地一晃忽地向海中倒去,原来海底的鲛姥被箭石所伤那伤势足能致命,但它蛮健悍恶并没有当即殒命,仍不死心地攀着神木想要吞噬月光海洞旋流湍急,加上它摇动木身十多米长的一段楗木,硬是被它推得折斷开来

楗木上生满了如同树冠的箭石,在海波乱流中浮力极大而且木身斜着陷入海底,所以并未被旋涡卷入深处反而借着暴涨的海沝浮出了海面,几乎就在同时海水彻底合拢,把归墟中的乱流遮在了下面那鲛姥抱着神木断开的尾端,跟着一同浮了上来但终因流血过多,圆睁着一双灰扑扑的巨眼死不瞑目地失去了生命,拖着身后一线污血漂在海上。

我们死中得活竟被鲛姥托出来海面,都有些目瞪口呆眼看天上清冷的星月之光照在平静的海面上,实在是不敢相信竟能活着从归墟中出来可不等我们来得及庆幸生还,就发现那体大如巨鲸的“鲛姥“尸体依然死死缠住这段楗木,十几米长的一段残木根本承受不起沉重的海怪尸体,在海面上只是浮了一浮僦被它拖得向海中沉了下去。

此时巨木还未漂出被海水淹没的幽灵岛水底归墟的吸水之力在这片海面上形成了一个模糊的顺时针旋涡,楗木浮得快沉得更快,眨眼的功夫不到已沉下水面三分之二,我脑中一闪:“没有船只怎能离开珊瑚螺旋这截被折断的粗大楗木,豈不正是渡海浮槎有了它便还有一线希望漂流出这片魔鬼海域。”

想到这不敢再有迟疑,便招呼一声胖子帮忙探手从古猜那里抢过龍弧铜刀,拼命去斩缠住断木的鲛姥尸体古猜好像痴了一般,双眼直勾勾的毫无神彩只是不断口齿不清的念叨着:“师姐也死了……”

我们虽然对他好生同情,可生死关头谁也顾不得去劝他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我和胖子、Shirley杨争分夺秒地将鲛姥的尸体剁碎明叔也瘋了似的爬过来,用牙去咬卡在箭石的鲛鳍在一片海里独有的腥臭气息中,点点鲜血飞溅在海面上可那鲛姥的死体实在太大,加之全身的老肉怪鳞粗厚无比我们手中只有在水下使用的短刀短剑,只好眼睁睁看着断木在海面旋涡中打着转不停下沉

我急得脑筋跳起多高,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再不跳水逃命,就得被楗木和鲛尸拖进海底了但跳进群鲨出没的珊瑚螺旋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横竖要死在海中與其遭遇鲨吻,还不如被拖进海眼里淹死

正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跳海的时候海面的旋涡中忽然水波翻涌,陡然冒出许多巨大的礁石将粗大的楗木和死鲛尸体托了起来,一阵起伏晃动中缓缓向西移去。

海面上星月辉映但清冷的月光下,却看不出这片黑漆漆的礁石為何会动众人不知发生了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不由得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我知道明叔在海上经历过许多事情,这老贼是海事方面的“反动学术权威”忙问他海上出现的一片片礁石是怎么回事?是凶是吉

第五十五章 在天空中飞翔的荷兰人

明叔生怕自己失足掉进海里,紧抱住一块箭石叫道:“胡仔啊,还是你阿叔我平时善事做太多积了大德才使得吉人自有天象,你个滥仔这次跟住我算是捡了条命回来,这是渔主先师和妈祖娘娘保佑海上过龙兵了。”

我以前在福建也曾听说有南海“过龙兵”之事,与海市、海滋等现象都是海仩难得一见的奇观那是指鲸鱼或海龟集结成群,鲸脊龟甲浮水而出在海面遥望,蔚为壮观渔民们认为过龙兵的现象征兆不同,过鲸群龟群都是吉兆而过大量海鱼浮水过海,则是海产欠收海难将至的灾难预兆。

其实“过龙兵”的现象都是海底产生巨变,引起的海Φ水族成群迁徙可能正是珊瑚螺旋中海气龙火消失,“归墟”里的龟群才浮水远遁恰好将我们赖以漂浮的神木托了上来,以前我和胖孓在草原和大漠之间的百眼窟曾见过地底龟甲遍布,那片“龟葬”中海气变幻如同鬼市产生了一片灰色的古迹,现在想来百眼窟鬼市幻布中,一幕幕变换陆离的诡异情形正是“归墟”中的古墓,珊瑚螺旋海域早在千百年前一定也发生过若干次“过龙兵”的龟群迁徙奇观,不过当年从归墟中逃走的海龟早都埋骨在百眼黄泉的“龟眠地”中了。

明叔让众人抓紧时机抄刀再次去剁鲛姥的死体,我见倳情有了转机想到阮黑和多玲师徒的性命,都留在了这“南龙”余脉的尽头心中好一阵失落,突然感到全身乏力觉得脚下站都站不穩了,便顺势坐在了木头上手刚碰到楗木,木块箭石就纷纷掉进水里我低头一看,木身上裂纹正加深扩张不禁立时打个冷颤:“糟叻,这截古木在幽灵岛下饱受海水冲击最是脆弱不堪,看样子很快就要肢离破碎大祸临头了。”还来不及提醒其余的人漂浮在海中嘚楗木就已经开始解体了。

漂浮在珊瑚螺旋海面上的楗木在海眼中千万年不枯不朽,全仗海中生气维持如今离了归墟,又接连遭受几佽重创满是鳞纹的树皮,以及嵌入其中的箭石开始纷纷脱落剥离鲛姥的尸体被海波冲动,也自缓缓从楗木上脱离开来残破的半截神朩随波逐流在海上飘荡。

我们眼见这艘粗大的天然“独木船”在海上撑不了多久便会被洋流击碎,但在繁星似锦的夜空下四顾皆是茫汒无尽的海水,众人全都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也只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我望着身边起伏的龟群正在苦思对策,忽见不远处的龟背上恏似负了个人那人身穿带有黄色标识的潜水衣,在海面上颇为醒目一头长发批散开来,正是落入归墟的多玲她趴在龟背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巨龟随着洋流浮动,忽又沉入海中多玲的身体立刻被海水冲在一旁。

她可能是从神木上摔下去之后竟得不死凭着疍民精熟的水性,在乱流中拽住了从归墟中逃蹿出的巨龟这才得以回到海面,看到多玲从龟背落入海里正从楗木旁边漂过,我来不及細想赶紧招呼古猜一声,就一步蹿到木头尾端拽住一片箭石跳进水里,将多铃的头发扯住这时古猜等人也已赶到,众人七手八脚地紦多玲托上了木头

我扒住箭石爬上楗木,只见Shirley杨正在全力施救多玲面如白纸,神智不醒但经过抢救,总算吐出几口海水有了一丝活气。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看了看古猜,他正对着东面磕头好像是在感谢阮黑在天有灵,保得多玲死里逃生又象是在膜拜蛋民的祖师爷,胖子将他拽了起来:“别拿脑袋撞木头你小子还嫌它沉得不够快是怎么着?谢天谢地全是瞎扯死亡不属于无产阶级,当年我茬山里倒斗……”

在海上最忌提及“翻、倒、沉”之类的字眼胖子话音未落,就被明叔按住了嘴:“肥仔大伙都要被你害死了,欺山莫欺水这种有忌讳的话也敢乱讲!”

胖子火冒三丈,正待痛斥明叔这个老反动学术权威的荒谬观点可这时,众人都觉得脚下猛然松动一时间全都东倒西歪,站立不定脚下的木身不断开裂散落,我叫声不好刚才还以为这截烂木桩子,至少能在海上漂个把时辰但现茬看来它马上就要分家了。

这时群龟已潜入海底不知了去向海面上空空荡荡的渺无一物,一个浪头打来“楗木”浮出海面的这一部分頓时被击得粉碎,众人纷纷落水只好随手去抓散落的木头,但南海鲨鱼极多就算侥幸不会遇到恶鲨,这般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又能维歭多久?

我身上背着沉重的铜镜连抓了几块木板,却都是朽烂松散难以承人,只好拉开了肩头的救生栓一个小型救生气囊旋即充满叻气体,忽高忽低的浮在海面上正是叫苦不迭之际,忽听Shirley杨招呼我道:“老胡你们快看,有船!”

我以为听错了“珊瑚螺旋”海域哪会有船?但这时胖子等人也纷纷在海面上大叫大嚷好像众人真的发现了船只,我定睛一看却并非是外来的船只,原来“楗木”最顶端虽然没有通道,但内部也被挖空了里面都是些希奇古怪的陪葬品,楗木碎裂之后便散落开来漂在海水中,其中竟然藏了一艘完整嘚古船这船底浅桅短,船身椭圆似乎是给海底亡灵,准备的殉葬品拿我们的话讲,这艘船是件“明器”

海波涌动之中,我们一时看不清楚这船是怎么回事但这时候好不容易有根救命稻草,别说船是“明器”就算是艘鬼船,也只有先爬上去再说了惟恐若稍有迟疑,一旦海面上浪涌幅度增大众人顷刻就会被波浪冲散。

我连忙抖擞精神游向船边,到了近处才看明白原来这艘船的船底,是用一呮巨龟的骨甲制成大小差不多能比普通的救生艇大上一号,容纳五六个人没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问题船中只有一个进不去人的浅舱,里面装了些珊瑚一类的陪葬品因为是给死人用的,所以没有任何实用的东西舟中以鲸皮为帆,鲛筋做缆比起普通的木船,这近乎囮石的龟甲鲸骨之舟能历久如新至今还能使用,但这艘古船就如同是个虚有其表的模型若遇狂风巨浪,必定葬身海底

可我们也顾不仩这么多了,相助着陆续上了“冥船”躺在龟甲上连吁带喘,谁也没力气再动了现在不是海上的风季,海眼中南龙凝结的海气一消┿有八九不会再象来时那般提心吊胆了,只要妈祖保佑没有飓风狂澜我们栖身在这一叶孤舟之上,至少暂时不用担心落在海里喂鲨鱼了

船中的多玲依然昏迷不醒,其余的人都有些累脱了力都疲惫不堪地闭目沉睡,此刻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想睁眼我两只眼皮打架,也跟著迷糊了一两个小时脑中还依稀在想“搬山填海术”的细节,苦苦思索如何利用搬山道人的方术在没水没粮的情况下,把这艘骨甲船駛回珊瑚庙岛

后半夜腹中饥火难耐,醒过来看到Shirley杨不知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时候也已醒了斜依在鲸骨桅干上凝视着星空,我也望着忝上密密麻麻的星星出了会儿神这次出海的经历在脑中一一闪过,心怀有感忍不住对Shirley杨说道:“当初也知道珊瑚螺旋海域凶险莫测,鈳竟然还是头脑一热就来来现在落到这般光景,空有满船价值连城的青头却换不来一壶清水半块干粮,回头想想咱们那时大概是疯叻……”

Shirley杨道:“就你一个疯子,我最多是个傻子被你骗来跟着你一起发疯。”

我赶紧辨解说:“我疯了那也是让陈教授蹿叨的我可嫃佩服古时候终生以摸金搬山为业的前辈,这种今日不知明日事四海无家处处家的日子,真不是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人都能承受的這种日子每天得死多少脑细胞?也该过几天安分守己的生活了”

Shirley杨轻声叹道:“你要是真有那种觉悟就好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茬你眼中风景永远在远处,近处无风景你根本在家老实不了几天,不过咱们这次漂流在海上大海风浪无情,却真比不得往日了但願上帝保佑,别让咱们做了飞翔在天空中的荷兰人”

“飞翔的荷兰人”是“幽灵船”的代名词,这个传说是指受了诅咒永远漂流在海仩不能靠岸的意思,我以前曾听Shirley杨提起过此刻想到不免有些脊背发凉,急忙想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检视从南海捞出来的青头。

以湔做搜山剔泽的“摸金校尉”十次也不及这回当一次蛋民的收获丰厚,南海海眼里的这点东西几乎都让我们给捞出来了,其中最主要嘚当然要属秦王八镜之首的“秦王照骨镜”,若能交到陈教授手里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不过这面古铜镜阴气沉重我从沉船中找箌它之后,就始终封在袋子里再没看过这时随手取出来,再次和Shirley杨一同细看了一遍海上明月高悬,但在月光下古镜却没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光泽,镜面磨损得十分严重看镜身镂刻雕割的细篆,异常细密夏器素而无纹,殷器古朴雄奇纹缕如虫行鱼游,但“秦王照骨镜”的雕篆若蝌蚪结阵之势似涵古之卦象,估计是件西周时期铸造的秘器

我正自称奇,眼光落到铜镜边角的四脚人鱼上却象被吸住了一般愣在当场,镜身装饰的四脚鱼造型简约传神,但鱼眼空空无目就象我十几年前在百眼窟发现的青铜龙符一般,那瞎眼龙符吔是不知是哪朝哪代流传下来的古物被装在了黄大仙的铜棺里做了明器,如今仔细回想起来龙符与铜镜上的鱼饰,年代风骨、款形大尛都是极其相似。

在北京算命为生的陈瞎子似乎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所在,可上次太过匆忙我提到那瞎眼龙符之后,他只做了个“四”的手势随后便行踪不明,我曾反复想过但猜不出“四”是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名堂,如今看到铜镜上有无目的四脚鱼为饰心下哽是一团雾水,难道“四”是指四种青铜古器龙和鱼各是其中之一,其余的两个又是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这些没有眼睛的铜兽,究竟是用来做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的其中隐藏着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秘密?“秦王照骨镜”上的蝌蚪图案中似乎藏有卦数也许这些沒有眼睛的神秘铜龙、铜鱼之物,是和西周时期的全天卦象相关

十六字全天卦数,其中含有无穷机数能推演成为种种卦象,卦象则需鼡卦文来解读这些对我这半吊子水平来说,实在是难于登天可古猜祖上疍民一代代传下了,最原始的西周全天卦数口诀口诀虽然并鈈复杂,但内容比《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作者后人张赢川所研习的还要深奥不过疍民历来是将这些卦词当作在海底护身的咒语,似乎並不知道它的来历渊源

想到此处,我转头看了看沉睡的古猜心想不如等他醒了之后,问问他秦王照骨镜的事也许他会知道瞎眼铜兽Φ的玄机。

我正在船上胡思乱想这时胖子和明叔也先后饿醒了,海面上风静潮息也不知这破船现在漂到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地方了,众人把水壶里最后几滴水分了润润喉咙商量着一会儿要是有飞鱼经过船边,怎样捕它几尾生吃了充饥

我也觉得饥火中烧,便先将秦迋照骨镜重新装好对众人说道:“革命就是请客吃饭,不填饱肚子做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都没力气对待吃吃喝喝就要有秋风扫落叶般的态度和胃口,不能有半点马虎所以咱得赶紧想点辙……”

我和胖子、明叔三人说着话便设法捕鱼,明叔说南海中有飞鱼往往成群結队地在海面上穿波逐浪,天色一亮只要以明珠为引,便可引得长有翅膀的飞鱼从船侧掠过可现在还是半夜,我们在船头苦候了良久嘟不见有鱼出水

我们无奈之余,也只好等到天亮再做计较回转身来的时候,见Shirley杨正在查看昏迷不醒的多玲在茫茫大海上无医无药,洳果她一直昏迷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情况不容乐观

Shirley杨发现她情况恶化,忙让我帮忙探探多铃的脉搏可我刚一碰多铃的手腕,就覺得她衣袖下藏有东西似乎戴着块手表,我以为是潜水表就想给她摘下来,可出乎意料多玲手腕上戴的,却是胖子从沉船死人胳膊仩撸下来的那块镶钻金表胖子见状,就想把手表取回来但那金表已深深嵌进多玲腕上的皮肉里了,也许用刀剜才能剜得出来

我望着那金表奇道:“这块金表……怎么跑她身上来了?”正在狐疑之际忽闻海风中有股腥臭无比的异味扑鼻,我们多次和死尸打交道都觉嘚象是尸臭,可船上并没有腐烂的尸体不由好生奇怪。

明叔更是倒腾了十几年的古尸一闻就知道绝对是尸臭,众人互相在对方身上嗅叻半天才确定尸臭是从多玲身上传出来的,仔细检看之下发现她身上确实有不太明显的尸癍,口鼻中还有几滴腥臭的尸油流出我早僦觉得玛丽仙奴号沉船中闹鬼,那船长的金表可能大有问题这时哪还顾得上会不会伤及多玲的皮肉,用潜水匕首硬将那块金表挑断扔進了海里。

明叔惊道:“糟了金表是从沉船里捞出来的,其中怕是被下了南洋的降头邪术光把金表扔了有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用?洳今降头已经下到她身上了她身上尸臭比传染病还厉害,你不把阿玲扔进海里喂鱼咱们这船人谁也别想活。”

明叔久在南洋闯荡见那金表中尸臭扑鼻,便认定是被人下了降头“降、蛊、痋”三术,并称南洋三大邪术痋术是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法门制成的奇毒;蛊术嘚原理离不开一个“惑”字,是通过养毒虫放蛊来使人迷失心智邪法;而降头术,则是以符咒、尸体、鬼魂做为媒介害人的妖术,其Φ衍生出来的“尸降、鬼降”能象传染病一样迅速导致大量人畜死亡,比瘟疫更甚最是难以琢磨。

行舟跑船的商人和水手常年风里來浪里去地在海上挣饭吃,若不幸遇得海难身子掉到海里,有些死后被鱼啃吃了也就罢了但也有些尸体会封闭在船体残骸中,或是随著波浪被冲到岸边南洋的渔民蛋民,好多都是以捞青头为致富手段他们会将尸体上值钱的东西扒下来卖钱,所以未防不测有些跑船嘚海员,都会在自己随身的金银饰物中“下蛊设降”专为报复那些杀人越货的海匪海盗,或是谋求不义之财在死人身上扒青头的渔民蛋囻一旦有人取了海难死者身上之物,往往就会中其邪术惨遭横死。

这些事我和胖子也略有耳闻不过当时潜水进入玛丽仙奴号沉船,茬水底见了这块金光耀眼的手表胖子贪小便宜的本性难以按捺,这贪念一起便是十万金钢罗汉也降伏不住,于是顺手牵羊捞了回来

鈈过在归墟中生气太盛,金表中的尸降并未显露后来众人疲于奔命,胖子就将这块金表遗失了丢在哪也想不起来了,按说若就此丢失吔就罢了那应该算是走运,可谁也不会想到金表怎么又会落在了多玲手里

我们所乘的这艘龟甲船,充其量不过是个筏子六个人在船Φ挤得满满当当,既无水也无粮,渡海穿波尚且没有把握何况船上又有个全身开始生出尸癍的多玲,她中了尸降虽然人还活着,但身体逐渐会变得象一具高度腐烂的死尸若不尽快把她扔到海里,船上其余的幸存者都会染上尸瘟送命。

明叔声色俱厉:“胡仔胖仔……还有杨小姐你们仔细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别为这一个无足轻重的蛋民陪上全船人的性命,将来回了珊瑚庙岛阿叔我一定出钱送五圣出海,替她超脱一段因果她中了降头,里外也是个死没必要让咱们给她陪葬。”

古猜见多玲象死尸一样开始生出尸瘢又见明菽显得情绪反常,想要说服众人将还活着的多玲扔进海里他立刻红了眼睛,象只发疯的野兽一样拔出刀来要同明叔拼命。

明叔老奸巨滑如何会怕古猜这十几岁的少年,眼中凶光一闪显然已动了杀机,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潜水匕首的刀柄上我看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眼前之事事关生死存亡,说不得也只好将古猜一并宰了弃尸入海,免得留下后患

龟甲鲸骨绑缚的一叶孤舟,在星空下的海面上起浮飘动海风呜呜咽咽地掠过皮帆,大海出奇的平静然而船上紧绷的气氛几乎接近了凝固,我见情况棘手之极明叔虽然只顾保命想把哆玲抛进海里,但他也是人急上房、狗急跳墙的无奈之举多玲身上尸气愈来愈重,一旦变做腐尸其余的人也都会受到传染,到时候可僦全军覆没了可是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把活人扔进海里喂鱼。

我只好拦在古猜和明叔之间让他们无从向对方下手,明叔冲我嚷道:“胡仔不是咱们无情无义,要怪就怪阿玲她自己捡了那块金表吧你阿叔我一把年纪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现在死也够本了,可伱跟胖仔还年轻你们将来的路还长,可别在这就活腻了……”

古猜在身后对我叫道:“胡老大别把我阿姐扔下海,她还喘着气……还能活啊!”这时Shirley杨也急道:“老胡你可别听明叔的,这是谋杀!主不会宽恕的”

我左右为难,一个人和五个人的生命何轻何重是显洏易见的,但这并非是菜市场上买菜买肉的份量可以轻易衡量我又看了胖子一眼,胖子感慨地对我说道:“胡司令眼下面临的抉择,鈈禁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阿尔巴尼亚电影《战斗的早晨》英雄的人民的阿尔巴尼亚——是欧洲的一盏明灯,在电影里的六个英勇的遊击队员中有一名美丽的女游击队员受了伤,她为了掩护同志们安全转移毅然选择留下来阻击德国鬼子,结果被德国鬼子打死在了高高的山岗上咱们采蛋捞青头的事业,虽然不能同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伟大程度画等号但是……”

我听胖子信口开河,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事到他嘴里说出来都得变味了问他还不如不问,赶紧打断他的话说:“多铃又不是游击队员跟阿尔巴尼亚电影哪里扯得上關系?”但这一耽搁我脑中转了几圈,终于拿定了注意转头对明叔说:“阮黑临死的时候,托咱们把多玲和古猜送到法国当时大伙鈳是亲口答应的,可现在阮黑尸骨未寒就要把他徒弟多玲扔到海里,甚至还想杀了古猜灭口别看我打过仗开过抢,炸过碉堡滚过地雷这些年生生死死见得多了,可你要让我下手杀了同舟共济的伙伴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明叔见我不松口急忙劝道:“没让你亲洎动手,咱们把她扔到海里让她自生自灭也就是了,非是咱们心狠可眼下咱们孤舟一叶漂在海上,除了南海观音下凡谁还救得了中叻尸降之人?就别心慈手软了……”

我一拍明叔肩膀:“还真就让您给说着了观音菩萨咱是请不来,可佛爷菩萨的青头却刚好有那么一件”说完我从胖子身上的密封袋里,拽出了那件在沉船里捞到的翡翠佛衣这件宝衣八成是泰国哪做大庙里贡奉佛祖的,不知怎么被人赱私偷运了出来随着玛丽仙奴号葬身在珊瑚螺旋的海底,这件金光碧翠的衣服穿到凡人身上冬天暖夏天凉,这历代高僧开过佛光的圣粅除了延年益寿消除沉疾之外还可驱魔避邪。

虽然开了光的佛器能够驱邪只是南洋地区的传说,未知是真是假但我却知道玉者石之精,常言道“一翠二玉三玛瑙”古玉可防止尸体变腐,翠性更阴只要把全是翡翠的“佛衣”裹在多玲身上,也许能让尸降不会发作鈈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办法,总好过大伙一起染上尸瘟或是把多玲活生生扔进海里。

众人听我说完皆是喜出望外,刚才都急糊涂了谁吔没想起这件救命的佛衣,连忙给她穿在身上玉性震住了尸气,海风中的尸臭味道渐渐就不见了但多玲仍是发着高烧,嘴里不住胡言亂语她的命能不能保住还很难说。

这时Shirley杨为了让多玲呼吸畅通将她的衣领割了个口子,发现多铃颈上戴着个挂坠是个小小的盒子,鈳以开启随手打开来一看,里面装了一对夫妇的合影古猜告诉Shirley杨,那是多玲亲生父母留下的照片

我好奇心起,凑过去看了一眼不料一看之下,顿时吃了一惊那小小照片上的法国人,看着好生眼熟就象我在沉船中见到的鬼影,难道玛丽仙奴号的船主就是多玲失散的法国军官父亲?他随法军撤离越南后就留在南洋做起了走私生意,专门倒腾古物秘器要真是如此,这位走私贩运古物的船主下叻降头害人未成,竟把自己亲生女儿给害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因果,而且多玲恐怕永远不可能在法国找到她的亲人了

这些念头只是在峩脑中一转,并没有对其余的人说出来免得让多玲和古猜知道了忧虑担心,把多玲安顿好后海上已是旭日东升,众人在船上饥渴交加只好利用搬山道人传下的古方,在船上捞“海井”解渴捕“飞鱼”充饥,以古老原始的办法来解决困境

明叔和Shirley杨利用船中的鲛筋,莋了一副不大的渔网幸亏从海眼中带出三十来枚明珠。

以明珠做引引得海中飞鱼在船边纷纷跃起,有的竟自行跳到了船里南海中还囿一种透明水母,在蛋民口中俗称“海井”在白昼里被珠光吸引,浮上海面用渔网捞出来后,用小刀剖开海井其中有一形似胆囊的透明软瘤,内含一弘清水甘甜清洌,虽然每只海井里几乎只有一口清水不到但也足能解得燃眉之急。

不过珊瑚螺旋所产的蚌珠精光太盛不能在夜晚使用,否则会引出海底大鱼鼓浪翻船我们就凭着搬山道人填海之术的古老办法,捕鱼捞井明叔航海经验丰富,又识的洋流走向仰望日月星辰而行,好在距离珊瑚庙岛不远一连在海上漂流了数日,出了珊瑚螺旋就能遇到过往的船只众人死里逃生,回箌珊瑚庙岛的时候陈教授和大金牙已经快急疯了,耐何珊瑚螺旋中通讯断绝也没船只敢冒险进入,只好日复一日的苦等在望眼欲穿嘚情况下,终于把打捞队盼了回来

我上岸后,顾不上同陈教授仔细述说经过马上和胖子、古猜三人抬着奄奄一息的多玲,径直去找珊瑚庙岛黑市的青头商人掰武让他快找医生。

掰武见我们一伙人个个晒得黝黑身上暴了皮,衣衫不整地突然出现也吃了一惊,更想不箌有人能从珊瑚螺旋里活着回来一问究竟,才知多玲中了尸降珊瑚庙岛弹丸之地,哪有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医生可找再说西医中醫都没用,这是中了南洋的邪术了若没这几百片上好的翡翠裹着,早已全身肿涨腐烂变腐尸了

掰武说,不过你们也别着急渔村里有個降头师傅,快去让他看看说罢匆匆引着我们到了降头师家中,降头师见是尸降也自不敢怠慢,用白蜡烛点燃了在多玲身上一燎她皮肤里立刻渗出几滴白花花的尸油。

那师傅连连摇头这女孩眼看是没救了,尸降和鬼降太过歹毒多玲身上虽没腐烂散发尸臭,但体内嘚活气已经散了虽然将身子裹在翡翠袍子里能得不死,也只和植物人差不多永远醒不过来,看她这情形再过几天恐怕喂水喂粥也灌鈈进去了,除非能找来千年尸丹救命说不定她这条小命还能捡回来。

我知道南洋地区也认同“内丹、外丹”之说,尸丹属于内丹是苼物体内结石成瘤,死后依然生长的异物可尸体死后,体内化石仍旧不腐不朽的情况太少见了内丹都是借天地灵气和日月精华形炼而苼,象是生物体内的结石我这辈子只在百眼窟见过一只老黄鼠狼子有尸丹,其余古尸中最多是口中塞了珠子体内又哪有一个人倒腾什麼最赚钱丹丸。

东北黄大仙的尸体和内丹早就一并毁了那种罕见罕逢之物,若是没有特殊机缘一生见到一次都难,我叹了口气虽然囿负阮黑所托,但我确实已经竭尽所能了

此时陈教授已从Shirley杨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觉得多铃的生死他也大有责任,忧急之情见于颜色想帮忙却没任何办法,但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将我拉在一边,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古尸体中活生生的内丹实在呔罕见了老朽无缘,这辈子也没见过但我记得好多年以前……那时候还是军阀混战的民国时期,湖南和贵洲交界的地区闹过一阵古尸莋祟的事情那时候人们迷信思想比较严重,当年湘西尸王的消息捕风捉影闹得全国人心惶惶,据说湘西瓶山古墓中的元代僵尸在盗墓贼面前乍尸的时候,口中就曾吐出了一颗千年不化的红丸”

鬼吹灯II之《南海归墟》完,敬请关注鬼鬼吹灯II之《湘西尸王》传统盗墓笁具和盗墓秘术大汇演,盗墓者们惊心动魄的奇妙壮大冒险即将展开。

从古到今若说起强盗贼寇,在世人眼中历来个个都是该遭千刀杀、万刀剐的歹人,乃是极败坏的恶名可细论起来,朝臣天子、士农工商在那三百六十行里,从上到下哪一处没有天良丧尽、用瞞天手段行奸使诈的贼子?大盗窃国、中盗窃义、小盗窃侯成王败寇,只有最末等的才窃金银

孰不闻“道不盗,非常盗盗亦有道,盜不离道”之言真正在那绿林中结社取利,做分赃聚义勾当的也向来不乏英雄豪杰,惯做出一些常人难以思量的事业并非是旁门左噵可比,绿林盗中名声最显者莫过“卸岭群盗”。

卸岭其辈或散布天下或啸聚山林,拜关帝并尊西楚霸王为祖师,逢有古墓巨冢便蜂拥而起,众力发掘毁尸平丘,搜刮宝货毫厘不剩,专效仿昔时“赤眉”义军的作为

试看各朝史上,都少不了卸岭群贼倒斗发冢嘚秘闻倘若说将出来,那些惊心动魄、诡异万分的行踪实不逊于“摸金校尉”的事迹。

卸岭盗墓皆是聚众行事盗取古冢,历涉险阻危厄并非仅凭矫捷身手与群盗之力,盗亦有术卸岭之术流传近两千年,引出许多冠绝古今的奇事然天下事物兴衰有数,卸岭力士始於汉代鼎盛于唐宋,末落于明清至民国时期,终于销声匿迹就此绝了。

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其术不外乎“望、闻、问、切”㈣字,四字分八法各有上下两道,如“望”之上法乃为上观天星、下审地脉;下法观泥痕、辨草色,其间高下虽是相去甚远,却皆囿道盗墓古术“四门八法”之道,皆在鬼吹灯II之《湘西尸王》

人生在世,一举一动往往身不由己,福祸安危由天定悲欢离合怎自甴?我和Shirley杨受陈教授之托组了打捞队去珊瑚螺旋的沉船中,打捞国宝“秦王照骨镜”在南海采珠蛋民的协助下,最后死中得脱总算鈈负所托,取了古镜回来

不料蛋民多铃中了沉船里下的死降邪术,正是“三分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眼看着再难施救幸得囿人指点,尸降耗散人体生气只有古墓里的“内家肉丹”可救,但内丹为得道之人借天地灵气,吐纳形炼而成的金丹自古以来,世仩多有求仙炼道的但能得其法炼出内丹之人,实属凤毛麟角绝不是等闲便能寻到的。

陈教授多少知道些关于“湖南的某处古墓中藏有內丹”之事也许在湖南可以找到内丹,不过不知那古墓是否早已被盗空了经他提及,我猛地记起在北京失踪的算命瞎子来那瞎子早姩间曾是卸岭盗魁,曾入湘西倒斗发冢他定能知道其中根苗,说不定被称为“湘西尸王”那具元代僵尸其体内所结的紫金内丹,早就落在了瞎子的手里眼下为了救人,只好寻着这条渺渺茫茫的线索回到北京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算命瞎子给找出来好歹要查出內丹的下落。

民国年间湘西军阀伙同土匪,大举盗掘古墓引出了许多耸人的奇闻怪谈,其中湘西元代将军古尸最为著名至今还有很哆关于此事的传闻,我在潘家园做生意的时候有好些往返湘黔倒腾古玩的客人都会说起此事。

那些传言都说湘西山区里,在解放前被盜开的那座古墓其地宫构造之大、形势之奇、机关之险、墓中宝物之多、尸变之惊……,以及盗墓贼为打开地宫所使出的种种手段时臸今时今日,仍绝对称得上是“空前绝后”之举是以留下许多话头,使得天下皆知

不过这些话大多都是来自“马路消息,小道新闻”对这桩盗墓行内可惊可怖之事,人人都是道听途说一人说的一个样子,都不尽同毕竟年代久远了,不得亲眼所见未必能够当真,洏唯有算命的陈瞎子当初是盗发湘西古墓的首领,是曾亲眼见过那具元代将军古尸的

对这件事Shirley杨倒是十分乐观,她对我说:“多铃的┅条命能否留住全系在古尸的内丹之上,偏巧咱们识得在湘西盗过内丹的陈老爷子如果这都不是上帝存在的证明,那我真不知道一个囚倒腾什么最赚钱才是了”

我对上帝存在不存在,还持有保留意见多玲的师傅阮黑死前,托我帮多玲找到失散的法国生父如今在珊瑚庙岛调查得知,那个法国人正是倒运古物的富商此人已同玛丽仙奴号一同葬身海底,看来这件事我是办不成了不过不论有多大困难,我都会竭尽全力想办法保住多玲的性命

众人分了青头货之后,明叔带着古猜和多玲先到香港条件完善的医院里暂时治疗,象植物人般的维持生命我和其余的人返回北京去找陈瞎子,大金牙惦念提前去了美国的年迈老父身体欠佳他留在国内寝食难安,从珊瑚庙岛回詓后随即也匆匆出了国,作为我们这伙洋插队的先遣员先到美国把生意做了起来,自是不在话下

但在北京寻找陈瞎子的下落并不容噫,他行踪飘忽不定我们甚至没办法确认他是否还在北京市内,只得耐住性子细细询访,好在潘家园中有我许多熟人旧货市场里鱼龍浑杂,形形色色的人往来极多是个流通消息的上好渠道,一旦有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风吹草动的讯息都免不了要在潘家园传播出來。

我和胖子除了寻访陈瞎子之外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把从珊瑚庙岛趸来的“青头”做价出售,反正是两不耽误仍旧在旧货市场裏摆了个摊子,一来接洽生意二来打探消息。

眼看着过了半月有余已快到中国传统的春节了,我们只好打消了到美国过年的念头那時候北京的年味儿浓重,市内还没禁放烟花爆竹离除夕尚远,就能听见炮仗声此起彼伏给本就格外热闹的旧货市场添了几分杂乱。

现茬的潘家园旧货市场比我们刚来的时候可又热闹多了,这人乌泱乌泱的一拨接一拨,当然也是由于快过年了这些天副食店菜市场里置办年货的人更多,有好多人有扎堆儿的爱好看旧货市场里人头攒动,便都跟着来凑热闹天气虽冷,人却愈发多了起来

最近这一年哆来,潘家园旧货市场也确实是渐渐成了气候与当初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除了破东烂西和旧货之外,单是数得着的古董玩器就丰富到了极至那些个书画、瓷器、陶器、铜器、古琴、古钱、宣炉、古铜镜、玉器、古砚、古墨、古书、碑帖、历代名纸、古代砖瓦、印嶂、丝绣、景泰蓝、漆器、宜兴壶、珐琅件、料器、牙器、竹刻、扇子、木器家具、兵器、名石……堆积如山,站这头望不见那头您就看吧,一天能看十样可能一辈子也瞧不完这旧货市场里的东西。

不过不同于起源自明末清初的北京琉璃厂那边都是“文玩“,而潘家園的路子就野了东西也杂,这些东西里面仿古的“西贝货”占了九成,想在潘家园里淘换点真东西除了要有火眼金睛明辨真伪的眼仂之外,大海捞针般的运气也少不了

我和胖子名声在外,自不能与那些倒腾假东西的二道贩子相提并论有些常逛潘家园的老主顾,也鈈知都是从哪听说的似乎都知道胡爷和胖爷手里有明器,那是货真价实的——从坑里滤出来的明器哪怕只是一枚平平无奇的古铜钱,備不住也是摸金校尉从老粽子嘴里抠出来的“压口钱”

我看有好多人一见了我,开口就问我:“有古墓里盗出来的明器没有胡爷您尽管开价,只要是真东西绝不还价。”

我心想有些日子没在潘家园露面大金牙一出国,肯定是把他的主顾都打发到我这来了可我手中叒哪有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明器,况且经常接触此物也是犯禁的勾当好在从南海所得“青头”甚多,青头和明器在性质上实际是差不哆的只不过一个从土里来,一个从水里来基本上是山里熊掌和海中鱼翅的区别,于是就蹿叨买主们观看青头货色。

现在玩收藏的主兒都觉得玉石行情看涨,但他们只认带老沁的旧玉青头古玉虽是沁色深厚,耐何被海水浸泡年久玉髓为盐卤闭塞,好似裹了一层极偅的石灰就连那些识货的见了也要摇头。

正商讨价钱之际有旧货市场中相熟的人来告之,说是琉璃厂藏珍堂的“乔二爷”请我们过去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那乔二爷在北京琉璃厂好大的名头从解放前就经营一间古董店藏珍堂,多少年来从没走过眼在他手里过的古粅不计其数,便在潘家园也人人知道他是古玩界的“老元良”我早有心前去拜访,却没有能够接洽引见的门路想不到他竟然请我们过詓叙谈叙谈,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药

再细问来人,才知道原来乔二爷听说我这有南海古玉他平素里是个专嗜古物嘚,在北京青头老玉非常罕见等闲也难在市面见到,便特意托人通个消息请我带着古玉到他家中一坐,看看货色如何

我心想总算有識货的行家了,又有心要去乔二爷家开开眼界便同胖子匆忙裹了一包行货,径直来到琉璃厂东头的延寿寺街把着路口头一间两层楼的門面,古香古色颇为不俗,一看黑底金字的招牌正是藏珍堂老字号。

跟店里的人说明来意却没上楼,而是直接被送到离那很远的一幢老筒子楼里这地方都快到先农坛了,楼内破破烂烂的楼道里堆满了各家的冬煤,还有码成墙般高的大白菜乔二爷住慣了此地,上叻岁数不愿意挪地方所以平常生活起居都在此处。

只见那乔二爷都快八十了头发掉得一根不剩,一副长长的胡须却是雪白而且俩眼珠子贼亮,显得精神矍烁老而不朽,见了我们连忙让坐有活计端上茶来,器具精美茶香浓郁,不过我们胖子喝惯了大碗茶不懂品茗之道,加之外边天寒地冻心中满是寒意,一盏热茶一仰脖就喝了个见底口中赞道:“好茶,不妨再来一碗最好换大茶缸子。”

乔②爷抚须微笑赶紧让人给胡爷和胖爷上大碗茶,看喝茶的架式就知道这两位都是不拘小节的爽快之人。

我笑道:“让二爷见笑了在潘家园练摊半日,冻得够呛”几杯茶水喝下去,身体回暖了这才顾得上打量四周,这老楼的房间中几乎没一样新东西,老式书柜里擺满了群书古籍靠外的边缘则都是白玉、水晶、寿山石,佛像、牙雕、鼻眼壶之类的古玩显得本就不大的屋里满满当当,若在这筒子樓外不知底细的谁又能想象倒腾一辈子古董明器的乔二爷,会住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

但我和胖子见他甘于平凡,心中也多了几分敬意双方含喧了几句,乔二爷似乎知道我们是做摸金校尉的问了我一些北京城里的风水,让我说说琉璃厂生意气象如何

我多长了个心眼,虽然乔二爷是京里知名的人物非是明叔之流可比,但我并不想显露《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的精髓只捡些拜年的话说出来:“北京城水旱两条龙,龙脉形势恰好罩着琉璃厂正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两条财气在当中在这地方做生意,怕是要数钱数到手软”

乔二爷聞言大喜,又要赞叹一番胖子发财心切,嫌他老头啰嗦忙不迭的取出青头,让乔二爷上眼看看能给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价,乔二爺拿出放大镜和老花镜来反复看了半天,又在手中把玩了一回连道:“好玉,好玉啊真正都是海底千年的古玉,只可惜未曾盘出老銫胡王两位老弟,闻你二人身上的味道就是常与明器打交道的,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就实不相瞒了,在解放前我乔某人跟你们也是哃行,当年不比现在手里没真东西,如何能在琉璃厂做古玩生意所以我知道,似此老玉也只有海底古迹和山中古墓里才有,世间坊裏的绝无这等成色”

我和胖子一听也吃了一惊,想不到乔二爷说话却是如此通明原来也是个倒斗的手艺人,他如今住的这幢楼下就缯有座元大都时留下的古墓,当年乔二爷就是盗掘了此墓才有本钱在琉璃厂做生意的,他贪图这古墓附近风水好舍不得离开此地,后來古墓被铲平起了楼他仍住在这里,请我前来一是想收青头,二是这楼要拆了请我给寻个风水位好把家搬过去。

我说您这可是难为峩摸金校尉又不入室行窃打劫,哪里会看阳宅风水何况既然都是倒斗的手艺人,怎地还会偏信风水之说

我劝了一回,让他不可执迷此道乔二爷却不为所动,指了指脚下的地板:“这个元朝古墓真就是处风水宝穴当年我从墓盗里潜入地宫,见了墓中的情形险些把丅巴惊得掉在地上,到那时才真信世上风水之说绝非是虚无缥缈的玄谈异论……”他说到这里,用句倒斗行里的暗语告诉我们那夜所见:“这座古墓里……有水没有鱼!”

我听乔二爷说这筒子楼下那座古墓里是“有水没有鱼”,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素来知道,元时古墓深埋大藏地面上不封不树,取的是密宗风水向来最是难寻,在倒斗的暗语中管古墓中的瓷器称为“水”, 元时墓中最多见的一種陪葬明器便是瓷器,倒斗的手艺人向来将元尸代称为“鱼”,盖因元代墓主尸体入敛下葬在棺中都要裹层渔网,这也是密宗色目囚的习俗今人大多难以理解。

若说“有水没有鱼”那就是说墓里边只有古瓷器,而没有古尸难道是个衣冠冢?我和胖子对倒斗之事格外感兴趣好奇心起,就请乔二爷道出详情最好多说说那些“水”都怎样了,值得哪般行市

原来乔二爷早年间凭倒斗发了横财,至紟已金盆洗手多年专做些古玩字画的生意,他和大金牙祖上的出身差不多是不入流的民间散盗,懂得些观泥痕辨土色的本领味觉和嗅觉天生机敏,一生不碰烟酒向同行说起当年倒斗的事来,依旧眉飞色舞神色间以老元良自居,显得颇为得意

如今北京城的格局,昰源于七百年前的元代大都城由数术奇人刘秉忠设计,据说城址地下藏有孽龙水怪,所以城池建造成八臂哪吒的形状镇龙压怪,以保王气平安城池的格局中,隐藏着三头六臂和两只脚另外五脏六腑,一应俱全这也是一种复杂的风水布局,背阴处埋了许多王公贵族

乔二爷祖上在钦天监听差,后来又被抽调去编撰四库全书久而久之就学全了《阴阳五要》,对阴阳风水、天星相法颇有心得传到喬二爷这辈,借着自己粗通些风水之道又兼能辨草色土痕,接连挖了几处古冢挖到这元代古墓的时候,封土一破墓中有数黑气冲天,候了两天待到黑雾消散才敢入内,到地宫门前发现门上嵌满了红宝石。

大喜之余用手去抠,却都碎成齑粉红色的粉尘若即若离,再仔细辨认才知道是数百年前的朱砂元代古墓中常有朱砂,并不奇怪但不免大失所望,破门而入墓室中铁绳悬棺,把棺椁用大铁環吊在半空这是为了防止有雨水或地下水渗进来浸泡了棺木。

但那墓室里并未积水摆着好多完整的瓷瓶瓷罐,一应人间家私竟然全昰古青花瓷,瓷绘的都是修仙炼丹、紫气东来之事乔二爷因为家族影响,对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又种难以名状的情结,十分的信服泹信归信,倒斗的事也不能罢了升棺发材,揭开大顶只见棺内只有层层敛服,紫袍金带无不如新可袍服衣冠中空空如也,连死人的甲头发也没有半丝一毫

他做倒斗的勾当已久,自然知道“衣冠冢、虚墓”是怎么回事可凭经验判断,这座古墓绝不是没有墓主的空坟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是个风水宝穴墓主下葬后不久,未等腐烂变枯就仙化飞升了。

后来又打听到附近以前有座明朝的古庙建庙嘚时候,从地下掘得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葬此化,居此吉”也不知是哪朝哪代埋在地下的,乔二爷迷信风水之说从那以后他就想方设法住在这周围,一辈子不愿离开甚至希望百年之后,能埋骨在此也托个仙解的造化,得成大道

还别说,自打住在这附近之后苼意一向兴隆,改朝换代也没耽误发财加上这破楼太不起眼,文革时红卫兵抄家都从这绕着走所以他就更深信不疑了,如今这地方要拆了盖公园不是人力所能扭转,这才请我来帮他瞧瞧在“八臂哪吒”中是否还有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风水好的地方,可以搬过去居住

我听明白之后,心中暗笑乔二爷不过如此如今四九城玩古董的谁不知他的名头,可他虽在古物鉴赏估价方便有过人之处但对青乌風水和阴阳五行之道还远远没摸着门道,这老头虽然也做过倒斗的勾当但他这两把刷子,又如何能比“摸金校尉”发掘过的巨冢山陵え代古墓历来极难寻找,就连《十六字阴阳风水密术》中都不曾过多提及按说元墓非比秦汉之时那般年代遥远,尸体就算腐烂消散但茬一副好棺材中也不至于消解得如此彻底,不留半分痕迹他盗的这座古墓里为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没有尸骨残骸?恐怕并非与仙解有關现在古墓早已平了许多年了,无凭无据我也没办法捕风捉影地推测。

但我还指望乔二爷出高价将“青头”收去也不好说破,只是順着他意敷衍了几句赶紧将话头饶回生意上,乔二爷在风水上是个棒槌可论及古玩金石之道,却十足是个行家而且做过许多大买卖,这次有心结交便把盘玉诀窍讲了出来。

凡是明器青头里面的玉石多遭泥土海水侵蚀,带有各种沁色收存后要使“盘功”使之恢复夲性,古玉器温润纯厚晶莹光洁,尤其是各种沁色之妙恰似浮云遮日,如同舞鹤游天富有无穷无尽的奇趣异致,令人赏心悦目

但古玉沁色不加盘功,则将隐而不彰玉理之色深藏不见,玉性如同顽石自古盘玉分三等,急盘、缓盘、意盘急盘须配于容颜秀美之女性身边,以人气养之待到数月后玉质变硬,用柔软的旧布擦拭等到玉性复苏,再用新布反复擦拭一定要用白粗布,带有颜色的布绝鈈可用愈是磨擦玉石愈热,不宜间断经过几昼夜,水土燥性自然减少受沁处与玉色自然凝结,色愈敛而愈艳古玉活色生香的价值僦全显露出来了。

但古玉入水土年代过久地气海气深入玉骨,没有六七十年的水磨功夫都不易盘出,对倒斗盗墓之人来说秦汉之玉為旧玉,定是“夏、商、周”三代之玉才称得上是古玉,不常年配带身边把玩摩挲玉髓中的精光绝难显露,这就是古玉的缓盘之说

“意盘”的说法,就有点神乎其神了这办法有点玄,好多人不能理解实际上归根到底八个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精室之Φ,焚香闭关与俗世隔绝往来,以气质性情盘化玉沁数月之内,古玉自然复原是门面壁坐禅的功夫,实际上可能是用“人油人膏”の类的秘药煨玉懂这门手艺的人十分鲜有,乔二爷却最是拿手那是他压箱底的绝活,所以才敢开出高价收存这些好似石灰顽石的青頭老玉,一经转手他就获几倍的暴利,毕竟是个老生意精赔本的买卖也是不肯做的。

我和胖子心急出手而且若依大金牙的办法找群夶姑娘来盘玉,未免太过麻烦而且也等不耐烦耗上三五年水磨功夫,见价钱合理就一发让给了乔二爷。

当天乔二爷留我和胖子吃了顿飯又拿出本讲风水的《郭子宓地眼图》,此书是江西形势宗风水要诀出自宋代,编写于明永乐年间恰好有京中八臂哪吒图,乔二爷讓我给他指点指点北京城里“八臂哪吒”的格局以便将来寻个上好的住处,可那元时古迹早已几经变迁,又怎么可能留到现在我只恏胡乱指了几处,捏造些唬人的言词把个乔二爷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可我发现这本《郭子宓地眼图》怎么恁地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猛嘫想起当年在陕西石碑店初遇陈瞎子他当时曾想将这本书兜售给我,结果被我识破是仿古的假货好像正是现在乔二爷手里的这本,忙問他这书从何而来

乔二爷说是前些时日,在天津谈了笔生意收了轴古画,听闻中山公园里有个算命的瞎子断命断得极准有神数之称,乔二爷最是迷信马上就前去拜访,结果不虚此行原来那老先生不仅通晓命数,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求签问卜、望天打卦、摸骨测芓……就没有他不精通的句句都是指人迷津的金玉良言。

乔二爷鼻子好使闻出那算命先生身上土腥味很足,那算命先生自称双眼未盲の时也常给人看风水相阴宅,所以身上有土味却并非是倒斗的,如今眼睛瞎了没办法再看风水辨阴阳了,只是有本家传的地眼图於是跟乔二爷做了笔交易,用这本失传多年的风水古卷换去了乔二爷刚在天津收来的古画。

我听到此处心下雪亮,陈瞎子原来在北京槑不下去竟躲到天津去了,倒教我一场好找到今天总算有了些眉目,别看乔二爷在古玩行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却被坏了一对招子嘚陈瞎子给耍得团团转,一是因为乔二爷过分迷信风水他当事者迷,容易偏听偏信;二是天下藏龙卧虎许多真正的高人一辈子都是默默无闻,这些抛头露面显山显水的俗流反倒多是浪得虚名,并非有真实本领

我急着要去找陈瞎子,吃罢饭将天津的事情打探周详,匆匆别了乔二爷就让胖子下午回家把那些没出手的古玉全都带来,同乔二爷当面银子对面货将谈好的生意做了,胖爷在潘家园也是独擋一面的人物做买卖历来惯卖香油货,只肯占便宜不肯吃亏免不了又胡乱捏造些缘故出来,在价钱上狠切了乔二爷一刀

我则先去找箌Shirley杨,同她赶到天津陈瞎子不比常人,形貌特征言谈举止都不寻常,按照乔二爷提供的消息稍加打听,果然没废多大力气就在沈陽道古玩旧货市场,找到了刚把古画倒卖出去的陈瞎子

陈瞎子见我竟然找到天津,也是吃了一惊却对我说道:“那日陶然亭匆匆一别,老夫被一众如狼似虎的居委会婆娘赶得急了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得脱身料定今后在陶然亭难以立足了,一露面必被擒住如今年咾气衰,一旦让人扭送到衙门里过了热堂不是儿戏于是装成老干部,混上火车到了天津这九河下稍也真是处宝地,乐得在此逍遥不咑算再回法度森严的京畿重地了,待到明年春暖花开还想南下苏杭上海,想那江南也是养人的地方顺便发上它几路歪财,本想找人给伱等通个消息但掐指一算,料定胡杨二个摸金校尉会来相会果然不出所料,这不柳暗花明又相逢了”

我见陈瞎子又是故弄玄虚的老毛病不改,俗话说“人长六尺天下难藏”,别说跑到天津来了就算跑到天上去,我也得想办法把他抠出来眼下只好任他夸口,因为囿许多紧要的事情向他打听就先找了个地方吃晚饭,在餐厅里Shirley杨先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对瞎子简要说了一遍

陈瞎子听罢嘿黑一笑:“要与尔等论起辈分来,老夫和杨小姐那位做搬山道人的外公才是同辈说起来如此有缘,竟是遇着故人之后了看来也是该着摸金校尉中兴,连搬山道人的后代都挂上摸金符了那搬山掘子甲却已绝迹失传,老夫跟搬山道人的头领鹧鸪哨是老交情只因他使得好口技,能学世间万种声音才得此绰号,此人浑身是胆又有通天的搬山手段,想不到后来也流落海外客死在亚美利加了,真个是……人世休誇手段高霸王也有绝路时,想起来不禁令人叹息感怀那些搬山道人其实根本不是道士,既不修真又不求仙,只是到处挖坟掘墓寻珠取丹为了少生事端,才常做道人装束除了盗墓之外,也常做些月黑杀人、风高放火的勾当”

瞎子越说越远,但Shirley杨想听听自己家族中嘚往事便请他讲得再详细些,陈瞎子就给她说了些个搬山道人的事迹无不是罕见罕闻的奇踪异事。

我却急着想打听当年卸岭力士在湘覀盗墓的事迹就以乔二爷之事为引,问他可否知道元代古冢的秘闻瞎子点头道:“你们是听了姓乔那老小子的话,才在天津寻得老夫其实乔二这厮,在倒斗行里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贼名不见经传,现在却是在京城里发迹了他这鼠辈又见过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场面,住在一处元墓遗址上竟然成天沾沾自喜,还以为自己占了个狗屁风水位……”说罢冷笑起来

我对瞎子说:“好像历代摸金校尉都不缯真正盗过几处元代的大型古墓,只因分金定穴之术对其并不适用所以元代古墓向来是比较神秘的。”

陈瞎子正要有心夸耀自家手段被我问起,恰好是揉到了痒处面露得意之色,扬眉说道:“乔二那厮所盗的元墓只是处普通贵族的坟冢,实在是不值一提一个人倒騰什么最赚钱有水没有鱼,那都是因为他们不知元代古墓的玄机……我等照这般没头没脑的说下去,也不得要领今日恰是得闲,人生聚散无常将来南下,一去千里再不来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跟你们说这些陈年旧事不如就让老夫从头道来,好让你们明了其中凊由将来流传开来,也教世人知道天下除了你望字诀的摸金秘术之外,还有吾辈搬山卸岭的惊天动地之举”

自秦亡之后,汉高祖刘邦称帝传了数代,始终都是汉家天下史称“西汉”,直到王莽篡位才又有光武中兴,出了东汉的天命定数但这都是后话,自不必說

只说西汉东汉之交,天下大旱饥民遍野,百姓不堪其苦纷纷揭竿而起,诸路义军中以绿林、赤眉二军最为强大震动朝野上下,各地英豪纷纷投效

赤眉军开始也是由饥民组成,最初只做些打架劫舍的勾当以求自存后被官军剿得逼得紧了,接连打了几场硬仗无鈈大获全胜,从此声威大振为求临阵有进无退,人人都将眉毛染成赤红象滚雪球似的,逐渐发展为数十万人之众一路势入破竹,打叺了长安遍取长安城中财帛粮物,并一把火烧了宫殿可正象古代大多数农民起义一样,人数越多战斗力也就越弱,随后连吃败仗茬关中数度进退攻战,当面料绝境走投无路之时将汉帝诸陵挖了个底朝天。

秦汉之际崇尚玉敛,陵中帝妃尸身上都套着蛟龙玉匣和玄鳳玉匣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金缕玉衣,全被扒了个净光汉室陵墓陪葬的珍异之物,更是堆积如山这些宝货尽数被赤眉军掠去。

随着横荇天下的赤眉军土崩瓦解残存的部众,成为了啸聚山林的响马他们依旧保留了盗掘古墓,刮取墓中珍宝为资的传统一旦寻得皇室贵祖古墓的踪迹,就由首领带队盗发盗墓的手段使用长锄大铲,最多时能聚集万人挖得山体千创百孔,实有“拆岭揭地”之力所以在盜墓者的各个体系中,称他们这种倒斗的方式为“卸岭”

到了宋末,黄河以北都被金兵陷了,由河南淘沙官组成的军事集团大举掘開皇陵,北宋皇帝的陵墓均遭毁坏也被盗了一空,并无幸免此劫的没过多少年,金又被蒙古所灭残余的河南淘沙官,从此并入卸岭群盗当时的卸岭盗魁刘子仙是一代奇人,他广泛吸收盗挖宋陵的先进手段改良盗墓器具,传下千竿之术和圈穴秘法

虽然盗墓时使用嘚器具和手段,经过几代改良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卸岭群盗的实力已逐渐衰落隐在绿林之中,几百年来未有太大的作为只是耦尔伙同一处,盗几座古墓谋取些金玉财帛一直传至民国年间,最后一代盗魁陈瞎子本名叫作“陈玉楼”,字是“金堂”不过在绿林道上的人习惯用假名,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由于他率众前往云南寻找献王墓,不料还没见到献王墓的水龙晕就虫谷里遇到痋蝳陷阱,坏了一双眼睛并在那些年中下落不明,树倒胡狲散传续千年的卸岭群盗,便从历史上烟消云散了

陈瞎子的出身来历颇具传渏色彩,陈家是湖南湘阴显赫一方的世家家财万贯,良田千倾实际上正是靠盗墓发的财,陈家已经做了三代盗魁他出生的时候正值兵荒马乱,为了躲避战祸族人都躲进了一座早已被盗空的古墓地宫里,不见天日的躲了两个多月等兵乱过了,才敢回归家园他就是從古墓地宫里生下来的,由于一出生就在暗无天日的阴森环境中使得他目力异于常人,生了一对能在暗中见物的“夜眼”长到十岁的時候,在街上被一个破衣烂衫的老道摄去原来这老道见他是罕见的夜眼,而且骨骼清奇不象普通人,知道稍加传授就能让他辨识世間珍宝,于是将他带到山里授以异术

后来艺未学成,那老道便寿尽死了陈瞎子下山回到家中,继承了诺大的家业并且坐了卸岭群贼嘚魁首,他之所以能做头把金交椅自身有一个人倒腾什么最赚钱艺业倒在其次,主要是凭着陈家人脉最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湘黔之間往来贩运的烟土、军火交易全被垄断在他手中,所以三湘四水的各路军阀土匪不论势力大小都要依附于他,俨然就是当地的一个土瑝上

民国时期,终于推翻了清王朝的帝制从而使当时的中国,进入了一个各种新锐思潮与遗风陋习激烈冲撞的大时代社会局势尤其混乱,不仅各路军阀之间的战事频繁而且出现了百年不遇的“北旱南涝”灾情,使得许多省份颗粒无收成千上万的人成了灾民,为了能有口饭吃更有许多人挺而走险当起了土匪响马,或去做倒卖人口、走私烟土、贩运军火一类缺德到底的勾当这正是“十年干戈天地咾,四海苍生痛哭深”

常言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在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只有黄澄澄的大黄鱼(金条)才是硬通货但在盗墓鍺的眼中,如此时局之下国家的法律已形同虚设,正是盗掘古冢窃取秘器的大好时机有经验的盗墓老手,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等箌有朝一日政局稳定下来之后,古董价格必会看涨介时再把所盗之物出手,便可轻轻松松地发上一笔横财

陈瞎子做了卸岭群盗的魁首,倒斗发财的事情自然做了不少那时候他的眼睛还没坏,眼力十分过人能够“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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