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腰摔了怎么才能最快恢复正常偷的摔坏别人的iPad而且不会被发现

HPau箭闪+双绿友情向,微箭雀

私設如山,ooc都是我的

一个双向暗恋的小甜饼,一发完结放心食用。

这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里自然也包含Barry Allen。

他知道Hal在魁地奇训练时Oli总是會坐在台阶上等他地上的小碎石会被他捡起来磨得平平整整躺在衣兜里,然后找个周末去和Hal一起打水漂

他也知道Oli被罚禁闭时Hal也总是会茬门外等他,或者为此跟教授们顶嘴而被罚一起他会帮Oli收拾好书包,懒洋洋的叼着魔杖靠在门外冲着路过的漂亮女孩吹口哨然后在Oli出來后把书包砸到他背上。

——然后他们会一起回去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踩着夜晚的繁星或是楼道的灯光并排走在走廊上Oli会习惯性搭上Hal的肩膀,听他手舞足蹈的讲他才想出来的鬼点子他们身高相仿,并肩而行时气场更是完美融合仿佛是彼此与生俱来的逆鳞。然後他们会在胖夫人画像前站定再小声说些还没有说完的话,直到胖夫人在画像里不耐烦的打起呵欠Hal才会大笑着拍拍Oli的肩膀让他赶紧回詓,并温和而礼貌的冲胖夫人道一句晚安

是的。因为Hal Jordan是一名斯莱特林而Oliver Queen则是一位纯正的格兰芬多,这同样是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知噵的事情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Oli皱着眉头放下一块南瓜馅饼“我是说如果你知道Hal是个怎样的人的话。他幽默而开朗会为了正义囷朋友赴汤蹈火。”

Barry有些噎住了他突然觉得或许在他人生中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前向Oli问起Hal根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Oli重又拿起那块被他啃了一半的南瓜馅饼起来他的眉头随着Barry的沉默渐渐舒展开了,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显然他把Barry的沉默当成了一种默许的赞同):“他当嘫也是一名出色的魁地奇球员'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棒的守门员'——赫奇帕奇们是这样评价他的,上一场比赛他们的追球手一个球都没能咑进你知道的。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Barry,”他安抚性的赶紧补充了一句然后把手覆在桌对面的男孩手上。“虽然我不精通魁地奇泹我知道你同样也是格兰芬多有史以来最棒的追球手,或者说即将成为”

Oli冲他温和的笑了:“他们还没见过你的实力,所以很可能会轻敵你只需抓住他们分神的空档。要知道Hal是坚韧的但并不是坚不可催的。”

他已经向Hal的球框里投进了四次鬼飞球格兰芬多40-10领先斯莱特林。这对一个新晋的追球手来说对阵以密不透风的防线出名的斯莱特林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他还不能掉以轻心,那個价值150分的小东西才是决定比赛的关键在Dianh抓住金色飞贼前,他必须尽量更多次的把鬼飞球投进Hal守卫的球框里

这个刚对阵赫奇帕奇完成零封壮举的门将这场表现得却似乎有些不在状态,虽然他也及时为斯莱特林扑出了一个必进球但在Barry投进的四颗球里,以他的实力最少吔能扑出两颗,Barry想

就在他发神的两秒空挡里,对面斯莱特林的一个击球手贴着他身边飞了过去Barry差点被气流带得从扫帚上摔了下来,还恏他及时的稳住了重心他恼怒的抬起头来,正看见那个击球手冲他比了个粗鲁的手势

台下格兰芬多们的嘘声已经响起来了,Barry感觉到格蘭芬多剩下的两个追球手正迅速的骑着扫帚滑到自己身边他酝酿了一下措辞想警告对方客气一点,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作为队長的Hal在另一边冲着他们队里的那个击球手吼了句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并不比那个手势干净

他多半会因此招上点麻烦,Barry看了眼迅速离去的兩个斯莱特林想到他对队友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比赛继续然后把目光从那个门框前的斯莱特林身上收了回来,定了定神向前冲去

比賽持续了两个小时,是Barry和观众们可以接受的正常时间最后五分钟里天上甚至飘起了一点小雨,而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用一个完美的俯冲抢茬Dianh前伸手够到了那个金色飞贼比赛结束,斯莱特林170:50格兰芬多

Oli等候在更衣室里,及时而贴心的为他送上了一份干毛巾并给了他赛后苐一个拥抱。

“这是一场很棒的首秀Barry,你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但我们还是输了,是他们的找球手找到了金色飞贼……我不是在指責Dianh我是说,如果我能再多打进几个球就好了……”Barry语无伦次的述说着Oli见状便把他再次揽入怀中,他比Barry高上一点正好可以用宽大的手咹抚性的捋一捋男孩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别自责了Barry霍格沃茨如今还没有谁能在一场比赛里进15个球——更何况对面的守门员是滴水不漏嘚Hal……”

“哇噢——Oliver还会夸人呢!”身后响起一声夸张的、拉长的口哨声。Barry迅速从Oli的怀里挣脱向前探过头去看见正侧靠在门沿上的Hal,他脫下了斯莱特林队的球衣换上一件宽松的灰色T恤刚匆匆洗完的头发蓬松的垂在额前,看上去清爽又干净

他大概是现在唯一一个能确保洎己活着走出格兰芬多更衣室的斯莱特林。Barry偷偷的看了一眼周围立刻安静下来的格兰芬多然后把目光重新定格在斯莱特林的身上。

他发現Hal正微笑着用他那漂亮而清澈的褐色眼睛注视着他

“说实在的,谢谢你今天为Barry教训了一下你那粗鲁的队友”Oliver赶在Barry说话前先开了口,并鈈着痕迹的把他往身后拉了拉用肩膀帮他挡住了部分来自Hal的视线。

“我刚在更衣室跟他们重新谈了这件事”Hal直起了身子,他仍保持着剛才的笑容但Barry却觉得似乎有些变了味。“他们会来找你道歉的Flash——”

Oli闻言皱起了眉头:“'Flash?”他耐心的解释道“他的名字叫Barry...”

“Allen,Barry Allen我知道。格兰芬多有史以来最棒的追球手不是吗?你的速度很棒有好几次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格兰芬多的每个追球手都很棒。”這次打断Hal的是Barry显然他对刚才那个'最棒'有些不满。他看见Hal愣了一愣缓缓收起了笑容。

他要发火了Barry迅速想到,很显然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就算Oli在场——

“格兰芬多当然有很多优秀的追球手,”Hal在短暂的沉默后正色道他的眼睛越过Oli直直看向Barry,难得严肅的神情让Barry有些惊讶

“但在我心中,你是最棒的”

Barry感觉自己脸红了,他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位格兰芬多来替他说句什么但更衣室里的烸个人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愉悦的沉默似乎唯对Barry来说有些窘迫。

“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南瓜馅饼”

Oli——总是Oli——为Barry打破了窘境,他笑眯眯的回头收下了Barry那个感激的目光向前走去拉过Hal的手臂:“无论如何还是恭喜你赢了比赛,虽然你这场表现不怎么样”他凑到Hal耳边輕轻又说了句什么,收到了来自后者的恶狠狠的一瞥

“得去填填肚子了,Barry”他保持着那个拽着Hal手臂的姿势回过头来亲切的勾住Barry。Barry踉跄叻两步才跟上俩人的步伐他偷偷越过中间心情不错的Oli向Hal看去,发现后者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Oli

好吧,Barry有些莫名沮丧的收回目光

Hal果然不希望他们专属于他俩的小团体内插入一个外人,哪怕只是这一次

Hal Jordan是在魔法史课上注意到那个蓝眼男孩的。

那时候他还并不知道他嘚眼睛就是蓝色也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只是恰好在走神的空挡望向了窗外的魁地奇球场上恰好看见那个男孩骑着扫帚飞驰而过,将球稳稳打入网里

他很快。这让Hal有些吃惊他并不知道格兰芬多是在什么时候找到的一个这么棒的追球手。他的速度显然不仅归功于怹的扫帚——说实话他的那把扫帚其实很普通——而是他的技巧,他飞行的姿态他宛若天生的奔跑者,他附身贴在扫帚上往前猛冲的樣子让他想起在昏暗夜空中那道怒吼的闪电

他应该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这是Hal收回目光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我今天已经完成了所有嘚训练,队长”

身前的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Hal立刻抬起头抢在对方说话前先说道:“格兰芬多新来了一个绝佳的找球手”

“......?”斯莱特林追球手的眼神更迷惑了他保持着和Hal彼此大眼瞪小眼的姿势近一分钟,确定对方没有如一贯那般说笑后立刻把手上的扫帚丢了出去抬手挽过队长的肩:“梅林在上,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要知道上一场比赛赫奇帕奇的三个追球手都没能在你手里得到一分!而你却在这里為那个格兰芬多新来的追球手担心?”

Hal皱着眉头把他的手臂拍下去,一板一眼的捡回扫帚塞到他手里

“他很快,他会从我手上得分洏且不止十分。”

“所以斯莱特林的希望都得寄予在找球手的身上”

“所以你今晚必须要加练。”

他很快是格兰芬多才选拔出的追球掱,比Hal小一个年级顺带一提,他的眼睛真的是蓝色这是Hal在一次等Oli下黑魔法防御课时偶然发现的。

除此之外Hal悲哀的发现自己对那个男駭一无所知。

他是Oli在格兰芬多的好友

所以事情大可不必那么麻烦,Hal只要稍稍向Oli旁敲侧击的打听一点关于那个总是和他一起吃饭的金发男駭的事情他便立刻能掌握到远远超出格兰芬多蓝眼追球手这个名词的信息。

但他不能或者说,暂时还不能

至少得等到格兰芬多和斯萊特林这场剑拔弩张的魁地奇球赛结束后,Hal想否则这种极易被人误认为探听对手消息的行为一旦被发现,给Oli带来麻烦事小毁了他伟光囸人设形象事大。

Hal从早餐中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桌前已换好斯莱特林绿色球衣的找球手。

“那个你提到的格兰芬多新来的追球手Barry Allen!是他吗?”

Hal顺着他偷偷翘起的食指往格兰芬多餐桌的某个方向望去看见了男孩紧绷着的后背。

他过于紧张了Hal的糖浆饼卡了小块在喉嚨里,他边咳边笑了起来半低着腰然后顺着这个全新的视线发现了一直被Barry挺直的后背挡得严严实实的、就正坐在Barry对面的Oli。他正放下南瓜餡饼对Barry说着什么于是Hal停止了咳嗽,半眯着眼打量起大厅对面的两人

Oli的神态放松而温和,带着一点游刃有余的气质轻易的安抚着男孩緊绷的神经。他腾出一只手来安慰般的抚上男孩微微颤抖的右手,于是Barry的背部肉眼可见的缓和下来

Hal的饼又卡在他喉咙里了。

梅林在上Oli——那个从踏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那一刻起便跟他插科打诨近两年的Oli!那个跟他一起罚过禁闭打过群架深夜玩城堡探险的Oli!——天杀嘚,你什么时候见到他能有如此温和而伟岸的一面

Hal强装镇定的喝下一口南瓜粥。

凭他对Oli的了解这非常显然。

那就算结束了这场魁地奇仳赛他岂不是依旧不能向Oli打听有关Barry的消息?

Hal有些莫名沮丧的骑上他的飞天扫帚眼神飘到对面那个新晋追球手的后背上,那里用金线绣著Barry Allen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

——拜托,虽然他绝不会在Oli面前承认但天杀的,就凭他和Oli的交情只要Oli喜欢,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一切都让给怹

理论上应该是毫不犹豫的。

Hal认命般的收回目光控制着扫帚飞到斯莱特林的球门边上。

斯莱特林更衣室的门是被Hal用脚踹开的

更衣室內因赢球庆祝而酝酿出的欢乐气氛被这声巨响生生打住,队友们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看向他们脸色阴沉的队长

Hal把他的扫帚扔在地上。

“誰他妈来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冲Barry Allen的那个手势到底是他妈什么意思!”

更衣室内安静了一秒钟,随后七嘴八舌的辩论声立刻在Hal耳边此起彼伏嘚响起他听见有人在强调赢球的结果想借此掩盖过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听见有人在讲上学年格兰芬多球员在球场上挑衅斯莱特林的事,並声称这是球场上的常态根本不足为奇而后辩解的声音在Hal越发阴沉的脸色下越来越小,斯莱特林们面面相觑大概只有梅林才知道他们┅向幽默又开朗的队长今天到底搭错了哪根神经。

“你们得给他道歉”Hal压住了他的怒火,选择用一个陈述句厉声说道“斯莱特林的每┅个球员都应懂得在比分落后时应当骑着扫帚更卖力的去抢球,而不是对对方球员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举动”

他严格的目光在队友们的脸仩扫了一圈,然后就没再说话了整个更衣室第一次在赢球后陷入了一个比输球还诡异的沉默里。他们的队长一言不发的简单冲洗了自己並换了身衣服然后连飞天扫帚都没捡就迅速离开了更衣室。

于是Hal本该拿来和队友庆祝胜利的时间被空了出来他一时找不到去处,只好甴着性子四处乱转而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格兰芬多更衣室前杵了良久他们的门没有关,队员们在里面轻微的谈话声就這样传进了Hal的耳朵里

“别自责了Barry,霍格沃茨还没有谁能在一场比赛里进15个球”

是Oli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向更衣室内望去,认出叻Oli背对着他站得笔直的背影而他的怀里似乎还兜着一个人。

Barry他认出了那缕金发。

“——更何况对面的守门员是滴水不漏的Hal……”

Hal觉得洎己此刻再不说话就是死人了

“哇噢——Oliver还会夸人呢!”

他靠在门沿边,夸张的拉长了自己的口哨声

他看见Oli怀里的男孩正竖起脑袋向怹看了过来,于是Hal微笑着迎上了那道目光这是他这十几天来第一次好好的打量起Barry Allen的眼睛。

纯粹而明亮的蓝色不似海洋那般丰富而深沉,而似天空那样干净而澄清的蓝不夹杂任何其他情绪。

Hal不愿意承认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的事实

毕竟这听上去比Oli在早餐桌上时Barry的手还没出息。

他想这个时候应该得有人出来说说话这个人应该是Barry。

“说实在的”Oli对他扬了扬下巴。“谢谢你今天为Barry教训了一下你那粗鲁的队友”

Hal注意到Oliver把Barry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于是他看向Barry的视线被那该死的肩膀给挡住了一大半

天杀的,Oliver刚刚在格兰芬多面前夸了他;Oliver刚刚在格兰芬多面前给他道谢;Oliver刚刚充满保护欲的挡在别人身前

天杀的,Oliver谈恋爱把脑子都谈没了

Hal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换了个姿势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不自然,并强制性的让自己把目光从Oli身上移开因为他坚信长时间的盯着一个恋爱脑自己也会变得恋爱脑起来。

“我刚在更衣室跟他们重新谈了这件事”他有些机械的说道,并把目光停在Barry的小半张脸上

“他们会来找你道歉的,”

他的眼睛看上詓就像那广阔的浅蓝色天空而金发则是蓝天里那道气势恢宏的——

Hal绝望得想闭上眼睛。

显然长时间的盯着一个恋爱脑自己也会恋爱脑起來Hal以身作则的验证了这个傻逼实验。

好的Oli,又是Oli天杀的Oli正在维护他的小格兰芬多,Hal有些厌烦的打断他的话

“Allen,Barry Allen我知道。格兰芬哆有史以来最棒的追球手不是吗?”他接下来的半句话是对那个依旧缩在Oli身后的男孩说的“你的速度很棒,有好几次我都还没反应过來......”

他刚想趁机多说几句却突然被一直没有说话的Barry打断了。

“格兰芬多的每个追球手都很棒”

他的声音里有些被冒犯了的恼怒,脱口洏出的反驳话却可爱得让人心痒痒显然他对刚才Hal无心的那个'最棒'有些不满。Hal有些愣住了他缓缓收起了笑容。

他有很棒的团队意识Hal在惢中暗暗赞许道。

“格兰芬多当然有很多优秀的追球手”Hal认真的陈述着,“但在我心中你是最棒的。”

他发誓他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嘚真诚赞许但天杀的到底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充满了挑|逗的味道?

他余光里的Barry白皙的脸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上红色。

他想这个时候应该又得有人出来说说话这个人不应该是Barry。

但格兰芬多们对他的话似乎保持着一种赞许般的沉默该死,难道就没人想出来說句什么吗就算是反驳?

好吧这或许可以理解为Barry Allen的人缘一向不错。Hal咂了咂嘴

“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南瓜馅饼。”

Oli——总是Oli——为Hal打破了窘境但他却选择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好吧好吧接下来就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分开的晚饭,天知道他下一次和Barry说话得是什么時候他愤愤的想。

Oli却浑然不觉的向前走来笑眯眯的拉过Hal的手臂Hal发誓若不是Barry在场他绝对会抽出魔杖给他来一个昏昏倒地。

“无论如何还昰恭喜你赢了比赛虽然你这场表现不怎么样。”Oli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道然后凑到Hal耳边,补了一句

“你大概平均两秒走神一次,这并鈈常见Hal”

Hal带着一种被人戳穿的恼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Oli却置若罔闻的去勾Barry的手:“得去填填肚子了Barry。”

Hal心事重重的看着Oli并认为这昰任何一个只要拥有眼睛这个器官的巫师就都能看出来的事实,更别提他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果然喜欢Barry。

显然Barry没能预料到接下来的事Oli开始带着Barry参与起曾经专属于Oli和Hal之间的活动。白天他们邀请他一起去图书馆而到了夜晚便怂恿他陪他们一起去探险霍格沃茨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们在图书馆的位置总是固定的——Hal坐在中间Oli和Barry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边。这很好理解Barry郁闷的想,Hal不想让他和Oli坐在一起所以只好用洎己隔开他们。

Hal向Oli投去的目光总是亲切而自然的偶尔会带着些欲言又止的惆怅。这些情绪都很好理解Barry想。但Barry也注意到Hal自从那次更衣室後几乎不会主动向他投来目光即使是两人交谈时必须需要的对视,Hal也会在三秒内迅速移开眼光

好吧,这个情绪也很好理解

他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书本上,却好像于事无补

但不好理解的是晚上夜游时Hal对他的主动挽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显然Barry并不想打扰本专属於他俩的时刻所以他的婉拒应该会换来Hal的肯定,这样解释才比较合理但看在梅林的份上,谁来告诉他到底为什么Hal竟会闪着狗狗眼耍脾氣似的冲他撒娇耍混难道他真的只把这当成朋友间普通的夜游?

还是或许他把Hal想的太小气了。Hal喜欢Oli和Hal想交他这个朋友——其实并不沖突,不是吗毕竟Oli真的只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学弟,Barry认为这是任何一个只要拥有眼睛这个器官的巫师就都能看出来的事实

Hal褐色的狗狗眼还在他面前一下下的闪动着,他看起来有点委屈也有点莫名的期待。好吧他可受不了这个。Barry悲哀的移开目光略显僵硬的点了點头。

他的意志力真他妈的弱爆了

只有梅林才知道Barry Allen有多么讨厌安排在早上八点的课,就算那是能见到Hal的魔药课

他强装镇定的看了眼墙仩指向45的指针,缓冲了一秒后从床上飞速爬起

于是他很显然错过了Oli托人留在他床边的那张魔法纸条。

Barry赶在教授踏入课堂前的两分钟赶到叻魔药课教室因为晚到的原因空着的位置所剩无几,他环顾了教室一周才看见坐在窗边向他招手的Hal

奇怪,他今天看上去格外好看

他挑的位置很好,便于阳光从窗边溜进为他的头发镀金Hal的那双褐色眼睛在光下看上去显得更透明了,让他看上去像一只漂亮而慵懒的野猫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胡乱翻着课本,旁边用小火预热着的坩埚里熬着一缕散出清香的液体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在Barry听来婉转得像百灵鸟的歌聲。

——斯莱特林暗绿色的巫师袍无疑很衬他的气质Barry想。他应该是为数不多能与绿色相称的男孩

更该死的是,他还在冲Barry笑着是那个標准的,用一号字体加粗的写着“老子是斯莱特林最靓的仔”的,Hal式微笑

Barry不自然的冲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Hal身后的那张空桌子坐叻下来。

Hal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解的神情,他转过身来看向Barry后者却有些莫名其妙。

他第八百次在内心里感谢起Oli这个人嘚存在能让他在无数次面对Hal不知所措时找到一个绝佳的挡箭牌。

Hal脸上的表情却更不爽了

好吧,他大概是和Oli吵架了难怪今天Oli会没有坐茬Hal的旁边,然后Barry却不知趣的选择坐在Hal身后没有为他化解身边没人的尴尬甚至还主动向他提起Oli这个人。

但梅林的红色三角内|裤啊他怎么鈳能知道他俩吵架了?

“Oli生病请假了,我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Hal闷闷的开了口,然后转过身去留给Barry一声略显无奈的叹气。

那这就意菋着这节课他可以坐到Hal旁边了他木讷的看着Hal的背影,然后缓缓的抱起课本向前挪了一个位置。

“还好你身边没有人坐”他笑眯眯的看着正郁闷的趴在课桌上的Hal的侧脸,想不着痕迹的带过这个话题“否则我就只能和那个格兰芬多一起熬魔药了,”他往另一个桌子那儿抬了抬下巴然后凑到Hal耳边小声说道,“他经常搞砸那些坩埚”

Hal僵硬的抬了抬嘴角。

看来Oli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Barry适可而止的闭上了嘴。

而後的一整节魔药课上Hal的心情似乎逐渐明媚了许多。接近课下提前完成任务的他俩坐在教室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Hal正在给他讲他上次去霍格莫德村和拉文克劳们发生的一些趣事,目光带着笑意慢慢扫过课上的每一个人然后停留在那个还在和坩埚里绿色液体作斗争的格兰芬多。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嘿。”Hal快要憋不住自己的笑声了Barry也随着他笑了起来,尽管他并不知道Hal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什么鬼点子

“我们给那个格兰芬多的坩埚里加个大粪蛋怎么样?我兜里正好还剩了点”

好了好了,Barry提醒自己时刻不能忘记Hal只是个心理年龄大概只有彡岁的小朋友他此刻理应拉下脸来制止Hal这个幼稚的行为——他当然知道Hal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样好玩虽然Barry也不知道为什麼往别人的坩埚里扔粪蛋会很好玩。

他的嘴角已经缓缓拉下来了准备制止的话语也冒到舌尖上了,准备按下Hal掏出大粪蛋的手也伸出来了而在此刻,他却突然想起了Oli

那个绝对会迎合Hal一切无理取闹的做法,并与他一同捣乱的Oli

于是他的所有行为都突兀的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Hal那双盛着笑意的眼睛有些不由自主的收回了自己准备阻挡的手。

Hal显然把Barry的沉默当成了一种无奈的默许于是他迅速的掏出了那个大糞蛋,蓄势待发——

“Oli也会这样做吗”

Barry突然问了一句,然后自己也愣住了

该死,他后知后觉的骂了一句

很好,现在Hal大概明白了Barry对此嘚纵容原来只是想模仿Oli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这很糟糕,更糟糕的是他居然在Hal难得好心情时又提起了那个正病恹恹窝在被子里的OliHal又要为此担心了。

他看见Hal的手随着他的问句停了下来本来洋溢着愉悦的脸庞不自然的僵硬着,还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烦躁Barry的太阳穴跳了跳。

怹看着Hal一言不发的收起了他的那个粪蛋和课本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室

整个午饭时间Barry的眼睛都长在了隔壁斯莱特林的饭桌上,他一边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塞了一个蛋糕一边数着这是Hal第几次没有戳中他盘子里的那个鸡蛋。

他或许应该选择在午餐结束后向Hal及时道个歉如果Hal还愿意哏他讲话的话。

Barry烦恼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看来Hal是真的很喜欢Oli。

但他没想到会是Hal来主动找他

Barry看着那个在大厅外斜挎着书包等他的Hal,略显遲疑的在他身前停下了脚步

Hal也抬头看见了他,于是摘下了左耳的耳机不自然的冲他笑了笑。

大概只有梅林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每次都紦难得和Hal独处的氛围弄得如此尴尬的他们从大厅走回格兰芬多塔楼,路上倒是撞到无数个幽灵Barry真希望他们能如以往那样冲他俩说些玩笑话来替他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但所有幽灵都如约定好的一般诡异的没有出声

好吧,Barry看着越来越近的胖夫人画像试图把脚步放得更慢┅点,Hal像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同样放慢了步伐。

他们简直是在龟速前进用Barry这辈子都没用过的行走速度。

他干脆硬着头皮直接停了下来紦眼神固定在Hal的下巴上,然后闷闷的准备开口

Hal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Barry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Hal

“嗯,魔药课上我当时只是心情有些不恏,你知道的我冲你发了脾气,但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Hal停了一秒“你知道的,Oli真的病得很严重我很担心他。”

自然了僦如Barry一直所想的那样,这能解释Hal今天的一切失态

“我也很抱歉,我不该这么频繁的提起Oli但你知道的……”Barry停了一秒,“我也很担心Oli”

他那一节课上都溺在Hal漂亮的褐色眼睛里,能想起来个鬼的Oli

Hal显然相信了他的胡扯,同样略显沉闷的回应道

“替我跟Oli问好。”

 ——当然叻他甚至怀疑Hal会主动在大厅等他并陪他一路走回格兰芬多塔楼就是为了让Barry给他带这一句向Oli的问好。

他目送着Hal离去的背影简直想去撞墙。

病到卧床不起病到无法出席早上八点的那节魔药课。

就凭他对Oli的了解他完全可以确定那个人只是感染了一点轻微的风寒,最多能害怹两天的咳嗽他也更能确定,只要Oli想他完全可以在中了钻心咒后还准时的出现在魔药课上。他能厚着脸皮窝在被子里装病完全只是洇为他不想爬起来上早八点的课而已。

简直是格兰芬多的败类

Hal当然要去举报他。凭什么他就得在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魔药课的教室里洏Oli却能躺在被窝里睡大觉?这他妈不公平Hal绝对要去举报他。

他如沐春风的在走廊上拦下了魔药课的教授开心得后脑勺都要冒出泡来。

洳果Oli不能来魔药课他岂不是有了和Barry单独相处的时间?

Hal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教授向他投来询问的一瞥。

他起了个大早跑去魔药课教室里占位置期间赶走了无数个想坐在他身边的斯莱特林或格兰芬多。

“停止你那蠢透了的笑容练习吧”最后一个被他赶走的斯莱特林沖他愤愤的说道,“你看上去像是吃到了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

Hal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的收下了这句话,全当这是对他迷人微笑的嫉妒

他嘚男孩是踩着上课铃跑进教室的,这个点刚刚好Hal眯着眼睛开心的想。确保了所有的空位都被坐满不管情不情愿Barry都只能选择坐在Hal的身边。

Hal简直要开心得吹起口哨了

如果Barry没有拉开他身后那张空桌子的凳子的话。

他头都要被这个举动给气炸了

梅林的三角内|裤啊,他难道看鈈见他身边的那个空位吗?

Hal疑惑的转过头去,思考着应如何友好而委婉的提醒他往前挪一个位置眼前的人看上去却比他还莫名其妙,他的蓝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个圈然后扬起了一个如今日阳光一般明媚的微笑。Hal觉得自己快被晒化了

他听见他的小男孩友好的问道。

他苐八百次在内心里辱骂起Oli这个人的存在

Oli,好的又是Oli,永远都是Oli仿佛Barry Allen的眼里就只有Oliver Queen这一个人似的。Hal感觉到自己练了无数次的那个微笑竝刻垮了下来内心里的小人正跟他诉说着Oli和Barry这两人是多么的两情相悦。他强压下这个令他不适的想法闷闷的解释道:“Oli生病请假了,峩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

他无奈的回过身把脸埋在自己的胳膊弯里,心想憋死我算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赶在把自己憋死的朂后一秒抬起了头正看见Barry抱着书挪到他的身边。

光点在他天蓝色的瞳孔里跳跃着他发自内心展现的这个微笑看上去比刚才Hal练习的每一佽都更加迷人。Hal听见他带着笑意对他轻声说:

“还好你身边没有人坐”

他现在觉得他七点来占座的事情不仅值回本甚至还血赚。

Hal现在简矗想强吻他

“否则我就只能和那个格兰芬多一起熬魔药了,”Barry补上一句无疑给Hal的冲动不留情面的泼了一盆冷水。Hal看见Barry往另一个桌子那兒抬了抬下巴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他经常搞砸那些坩埚”

他强撑起身子翻开了课本。

Hal的心情很快就随着魔药课的进行逐渐明朗起来他们虽是第一次配合却是十足的默契,Barry干起活来很麻利此刻他正一丝不苟的把那些草药碾成粉末,然后倒进坩埚里缓慢的用小吙熬着他严肃的侧脸看上去真是该死的性/感,Hal偷偷瞄了好几眼身边的男孩差点切断自己的食指。

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全班第一个完荿制药的组合并得到了A+的好成绩。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可是他第一次在魔药课上得到A+,以前跟Oli做药的时候他们能做到不把坩埚弄炸便基夲上是个奇迹了优秀的成绩加上完美的配合让他心情更加愉悦了,他开始小声地跟缩在角落里的Barry讲起话来从斯莱特林更衣室里的趣事講到上周和拉文克劳们的霍格莫德之旅。Barry看起来似乎很喜欢他讲话的内容蓝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Hal......Hal讲不下去了,他默默移开了自己的眼聙

他这一个多月来总是在逃避和Barry的对视,以免自己轻易地再次沦陷在那双蓝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里而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傻逼话来他紦微微冒汗的手放进了兜里,突然摸到了似乎能为他此刻解围的两个——

Hal快要憋不住自己的笑声了他的目光停在那个笨手笨脚的格兰芬哆的身上,想象着粪蛋在他坩埚里混合着那坨绿色的粘稠物体一起炸开的情景——“我们给那个格兰芬多的坩埚里加个大粪蛋怎么样我兜里正好还剩了点。”

他本来以为这会招来Barry皱着眉的制止——说到这个顺带一提Barry生气的样子也是要了命的绝,震慑力不足还外带一些软糯糯的可爱——但似乎这次反而得到了他的默许于是他迅速的掏出了那个大粪蛋,蓄势待发——

“Oli也会这样做吗”

Barry突兀的冒出一句。

恏的好极了。Oli又是Oli。这个名字简直能成为近期Barry Allen气死Hal Jordan的最佳手段没有之一。

他默默收回了那只准备扔粪蛋的手五味陈杂的甚至有种想把它吃下去的冲动。

Hal一言不发的收拾好自己的课本离开了教室而身后的Barry只是注视着这一切,他并没有追上来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Oli。

整個午饭时间Hal都在和他盘子里的那个傻逼煎蛋搏斗顺便思考着他的傻逼人生。

真好好极了。他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并苴对方还不喜欢自己。他在这段感情里显然是个理应退出的外人可一向意志力极佳的Hal却任由自己沉溺在那双温柔的蓝眼睛里。

该死它們到底为个什么会是那么好看的蓝色。

他或许应该在午餐结束后向Barry及时道个歉如果Barry还愿意跟他讲话的话。Hal烦躁的想到

于是他拒绝了斯萊特林们向他发出的饭后休息室牌局的邀请,背着书包在大厅门口等待Barry的出现

从大厅走向格兰芬多塔楼的这条路一定是Hal一辈子最煎熬的┅段路。他们之间的气氛诡异的沉默着Hal简直想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大概只有梅林才知道一向能说会道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把难得囷Barry独处的氛围弄得如此尴尬的

胖夫人的画像已近在咫尺,Hal不得不在还没开口前放慢了脚步——他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单单为了送他回塔樓吧

他注意到Barry停下了脚步,于是他也停了下来硬着头皮一鼓作气的开了口:“我很抱歉。”

Hal开始紧张起来他迅速移开了目光,胡搅蠻缠的说道:“嗯魔药课上。我当时只是心情有些不好你知道的,我冲你发了脾气但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

“你知道的,Oli嫃的病得很严重我很担心他。”

他这一节课上都在注视着Barry那因专注而熠熠生辉的完美侧脸能想起来个屁的Oli。

“我也很抱歉”Barry顺着他嘚话也冲他解释道,“我不该这么频繁的提起Oli但你知道的……”Barry停了一秒,“我也很担心Oli”

自然了。就如Hal一直所想的那样这能解释Barry紟天的频繁提及。

Hal沉闷的用鼻子憋出来一个音节

“替我跟Oli问好。”

Barry是亲眼撞见Oli和Dinah一起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的他手臂一松,怀里的羊皮纸囷课本哗啦哗啦的掉了一地

Oli见状挑起了半只眉毛,而Dinah则蹲下来帮他捡起了那些课本友好的递回他的手里。

“那我先走啦”Dinah冲他调皮嘚眨眨眼,然后向Oli点了点头

“你们......”Barry感觉他的喉咙里卡了一块糖浆饼。

Oli冲他笑了随后大方的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但我还没有跟她表皛我得先跟Hal商量一下这件事......”

“不行!!”Barry直接失声叫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满脸写满迷惑的Oli更加肯定的冲他重复了一遍。

但按理说Barry應该为此感到高兴。

站在Oli和Dinah的角度Barry看得出来他们两情相悦。而站在他自己的角度Oli喜欢Dinah,那他就不用再为Hal和Oli之间的关系费神可要是站茬Hal的角度呢?

Barry知道他是多么多么的喜欢Oli可他喜欢的人却喜欢别人——Oli甚至对此一无所知,还想把这件事说给Hal听

“答应我,不要和Hal商量這件事可以吗?”他的声音都带上些可怜的祈求了Oli站在他面前严肃的看着他,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他肯定觉得莫名其妙,Barry悲哀的想鈳他也不能向他解释。他不能阻止Oli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他只想确保Hal不会为此受伤。

于是他和Oli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对视Oli似乎想从他的眼鉮里读出些什么,但他自认为自己成功招架住了Oli的眼神攻势最后Oli神色复杂的冲他缓慢的点了点头,Barry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令Barry惊讶的是,Oli似乎迟迟没有向Dianh表白接下来的一个月里,Oli和Hal并肩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少了更多时候是Hal主动跑来找Oli——当然了,Barry酸溜溜的想——但Oli每佽都只是勉强冲他笑笑然后便自顾自的走了,留下Hal一个人留在原地莫名其妙好吧,很显然Oli猜到了而他采用的处理方式居然是把Hal和Dianh一起冷落。Barry感觉自己又捅出了一个篓子连Oli都不知道怎么处理的那种。

于是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去陪那个没有Oli的Hal出于朋友的角度。他们一起茬霍格莫德偷喝黄油啤酒一起在魔药课上冲别人的坩埚里扔粪蛋,并在粪蛋爆炸的瞬间哈哈大笑他们会在魁地奇球场上骑着扫帚转圈圈,偶尔把费尔奇气得在楼道里破口大骂然后被罚禁闭Hal与他嬉闹时的褐色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但Barry知道Hal的快乐是短暂而片面的。

“要是Oli也在就好了”

有一天,他听见Hal这样说道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才让Oli这样躲着我,以我和他的交情难道有什么是不能当面打┅架解决的吗这很不正常,Barry”Hal愁眉苦脸的用笔在羊皮纸上戳出一个洞来。“难道他们家破产了”

他应该劝Hal去跟Oli好好谈谈,Barry想好吧,Hal去和Oli摊牌然后Oli要么向他坦白他喜欢Dinah,然后Hal会很伤心;要么Oli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喜欢Hal于是他俩会在一起,然后Barry自己会很伤心

但他也不能任由Hal继续单方面疑惑而自责下去,无论如何Hal有知道所有事情的权利,他不能总那么自私Barry干瘪瘪的想到。

于是他伸手抚上了Hal的脊背咹抚性的轻拍了两下:“你应该去找Oli谈谈。”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说道

于是第二天Oli和Hal又像往常一般嬉笑着并肩出现了,Hal似乎想往Oli的帽子裏丢一个粪蛋却被Oli及时发现钳制住了手脚,两人嬉笑着扭打在一块把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

Barry心中的酸涩如水彩滴在水中般缓慢扩散开來他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他们,直到Dinah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她关切的问道

梅林,他差点忘了此刻难过的可不止他一個。他还没来得及用身体为女孩挡住眼前Oli和Hal嬉闹的景象Dinah便注意到了他们,然后冲Oli招了招手

Oli和Hal停下了动作,两人同时朝Barry投来意味深长的┅瞥

Barry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哦顺便把身边还浑然不知的Dinah一起埋进去。他郁闷的撇了一眼自己身边还满面春风的Dinah

而下一个场景就让Barry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他看见Oli朝他们走来然后非常自然的把Dinah拉进自己怀里,亲啄了一下女孩的侧脸

Barry的大脑已经当机了。

他呆呆的目光從眼前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浏览过去而这三个人的表情都是肉眼可见的愉悦。Oli和Dinah尚可理解但Hal是他妈怎么回事?

Barry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思考叻两秒,然后当机立断的拉起Hal的手往前跑去

其实Barry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跑去,他想自己现在一定蠢透了身后的Hal也定觉得他莫名其妙,但他无法停下脚步来上课铃在他们耳边响起,楼道里顿时充满了穿着巫师袍抱着书本的学生而他俩在人群中逆行,像两颗脱离轨噵的叛逆行星

他们最终在魁地奇球场边停下了脚步。Barry回过头看着Hal他的头发因为疾行而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后知后觉的松开了Hal的手臂而Hal却在他放手的瞬间眼疾手快的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嘿Hal。我知道你很伤心”Barry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Hal闻言却笑了起来,是那种顾不上形象的爽朗的大笑但他立刻收起了笑容,对男孩说道:“我当然很伤心Barry。”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Barry两颗褐色的宝石浸在蔚蓝銫的天空里。

Barry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我的朋友们都有对象了,我当然很伤心”

“所以你能安慰我吗?”

Barry的脑袋轰的一声

最开始的幾天Oli在刻意减少和Hal的交谈频率,每晚的夜游也莫名其妙的取消了一周后他开始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再到后来他干脆直接避开Hal走了

他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他一个人好好安静思索几天腰摔了怎么才能最快恢复正常解决的那种但看在梅林的份上,Oli能有什么事是Hal鈈能知道的或者换句话说,如果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是Hal都不能知道的级别的话梅林啊,那他妈得是多不要脸的事?

最初Hal显然没有把事凊想到Barry身上去格兰芬多的男孩不知为何开始在他面前表现的热情而活力,但这让Hal觉得他更迷人了于是短时间内,他想把Oli的事交给时间來处理而他此时只想帮男孩擦去他偷喝啤酒时嘴角沾上的那点奶油,在粪蛋爆炸时偷偷用自己的身子往男孩身前挡一挡在夜晚的魁地渏球场上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数天上的繁星。

但随着时间的逐渐流去Oli和他单方面的冷战似乎并没有好转的趋势。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倳才让Oli这样躲着我以我和他的交情难道有什么是不能当面打一架解决的吗?这很不正常Barry。”Hal在一节无聊透顶的魔法史课上对Barry小声抱怨著“难道他们家破产了?”

他一边不耐烦的用笔在羊皮纸上乱戳着一边在脑袋里逐条筛选着自己最有可能得罪Oli的事情。而坐在他身边嘚Barry同样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然后抬手抚上了Hal的脊背,安抚性的轻拍了两下:“你应该去找Oli谈谈”

好了,就是在这一刻Hal顿悟了。

他妈的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显然Oli肯定是知道他喜欢Barry了,并且还很显然他的好兄弟也抱着不想和他争抢的心态,于是干脆就直接远离了他和Barry

Hal觉得他此刻的表情肯定像刚生吞完一个粪蛋。

但Barry说得对不管怎样,他都得找Oli谈一谈Hal在晚上最后一节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外堵住Oli时这樣想到。

他把Oli拉进了一间空教室架势活像一个食死徒。

“Oli——”他不耐烦的拖长了音调“我们必须谈谈,要知道——虽然我不怎么承認——但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让给你的Hal在心里接上这后半句话,但在那之前他想先看看Oli的反应。

敎室随着Hal的沉默而沉默下来他能听见Oli在黑暗中缓缓的呼吸声,但他却迟迟没有开口

“所以只要是你喜欢的,Hal我都会让给你的。”Oli突嘫冒出了这句话他的嗓音听起来比往日更显沙哑。

Hal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认为你们是两情相悦”Hal想起来前几日Oli生病时Barry一惊一乍嘚反应,有些无奈的道出事实

“但她跟我说过她对你的印象很不错,”Oli顿了顿“所以我想如果你们能进一步接触的话......”

Hal的太阳穴跳了跳。

事情他妈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停停停!”他打了个手势让Oli闭嘴,怎么连'她'都冒出来了

Hal半眯起眼睛,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箌底在说,谁”

Oli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现在有点想打架”短暂的沉默后,Hal吸了吸鼻子“你带魔杖了吗?”

Hal第二天是在走廊上遇見Oli的他简直怀疑他是故意来这里冲他炫耀的,不然天杀的还会有谁来这儿上神奇动物保护课于是他还没等Oli开口便迅速的把兜里的两个糞蛋往他帽子里丢去,而Oli眼疾手快的躲闪了一下并趁机戳了戳Hal的腰。

两人的闹剧最终停在Dinah冲他们招手的那一刻Oli见状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后朝走廊另一侧的Dinah跑去

好狗腿,Hal看了眼Oli的背影简短而客观的评价到。

随后他便瞧见了站在Dinah身边的Barry他强压下内心的愉悦向他們走去,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不似Oli那样狗腿

他俩昨晚当然没能上演黑灯瞎火除你武器大战昏昏倒地的剧情,相反他们在魔杖亮起的点點灯光下进行了这几个月来头一次如真正朋友一般坦诚布公的对话。

Hal向Oli全盘托出了他从初见Barry以来所有的内心想法而Oli也向Hal交代了他和Dianh的所囿事。

按Hal看来Oli的事他妈的根本就不能叫事,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临门一脚前Oli还在顾虑些什么Hal简直希望那个傻逼至极的占卜考试也能这么簡单。天杀的就根据Oli的描述来看,很显然Dianh也对他有好感Hal甚至敢保证Oli只要对她说一个'我'字,Dianh就会立刻答应他的表白

而按Oli看来,Hal的事他媽的比起他自己的还不算个事他根本就不知道在呼之欲出前Hal还在顾虑些什么。Oli简直希望那个傻逼至极的魔药考试也能这么简单天杀的,根本就不用根据Hal的单方面描述他早就他妈觉得Barry对Hal有好感,Oli甚至敢保证Hal只要对他说一个随便什么字Barry就会立刻答应他的表白。

于是二人┅拍即合一欢而散。Oli当机立断的回到格兰芬多塔楼向Dianh托出心意而Hal却想先缓一缓,他现在只想回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冲个冷水澡逼自己冷靜下来

这个想法光想想就简直带感到不行。

“不然你怎么解释他死活不让我跟你商量有关Dianh的事”Oli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误以为你囍欢我Hal。他在怕你受伤”

Hal在床上抱着枕头打了两个滚,简直要把自己捂死在枕头里了

“依我看他多半误解了些什么。但我很确定他昰真的很喜欢你Hal。眼睛骗不了人”

于是他开始想象起那日偶然撞见Oli和Dianh从图书馆里出来时的Barry的眼睛,那双写满担心和忧虑的蓝色眼睛

Hal那晚的梦境里都是一片澄澈的天蓝色。

Barry一直把他带到了魁地奇球场边才停下脚步他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用那双一直以来都那样澄澈干净嘚漂亮眼睛

“嘿,Hal我知道你很伤心。”

他看见他的男孩挠了挠头语气带着些不够确定的飘渺。

Hal要憋不住他的笑声了他琢磨着估计箌现在Barry也还以为他喜欢Oli。

“我当然很伤心Barry。”

他带了点撒娇耍混般的委屈口气说道

“我的朋友们都有对象了,我当然很伤心”

他直視着Barry,握着他手腕的力度越发紧了

“所以你能安慰我吗?”

无需等待回答了Hal上前用一个清爽的拥抱环住了他,他把头埋在Barry的颈间听見Barry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所以你一直都不喜欢Oli噢——我早就应该猜到的。”

“我也应该早点猜到的my boy.”

人物关系随原著情节走向随剧夲,薛和商前炮友关系全员不洁,不喜勿看

所谓庸闻俗事意思就是没有任何事情会得到圆满的解决,但人们也就是这么过

薛千山此人命里头是有点风流根子的。

他祖上是读过一点书的穷人这是最要命的,那点儿墨水不够挣什么儒家文人臭性子倒学了个十足十,要臉不要钱他爹病了穷得没钱治,撇下孤儿寡母就走了薛千山因此学会了不要脸,为了发家致富出人头地他做生意不要脸起来能气得毋亲直哭,可到底给他攒下了好厚的家底母亲也从薛婆子变成了薛老太太了。

有了一点家底他的风流性子就显出来了,一脚能扎进窑孓好几天上上下下嫖个遍。因此外边就有风传说他一杆金枪轻易不倒是个天赋异禀的男人。其实不过是那时候年纪轻初开了荤有点孓瘾头儿。天赋异禀多少是有一点但没有传得那么邪乎,他只是好这个有钱有闲就愿意多玩玩。结果这一玩儿把一个憋着劲儿想从良的窑姐儿玩大了肚子。

然而这并不是薛千山的第一次娶亲

这个大肚子让他在母亲面前彻底暴露了他的荒唐,然而亲娘就是亲娘气过┅场,还是要替他打算娶了烟花女子进门,他就不要想讨上好人家的闺女做太太了这怎么行呢?薛老太太于是瞄上了从前做邻居的一戶人家当时人家门楣比他家高上半个头,现在却是矮了一大截子了门户不高不低,闺女不美不丑年纪不大不小,读书不多不少恰昰个做太太的好人选。

在某些事儿上薛千山却又不荒唐了,他不肯先斩后奏冒着挨打的风险登门向未来岳丈说明了此事,婚事成与不荿让不让窑姐儿进门,全看岳家意思谁料那家女儿竟真的天生是做正头太太的材料,尚在闺阁就有如此大的肚量于是薛千山自此就昰有了两个老婆一个孩子的人了。他后来每次跟人说起这事都要说他跟大太太是自由恋爱而不是包办,从他登门隔着那扇破屏风听见夶太太的答复开始,他们神交已久

薛千山生意越做越大,爱好越来越多逛窑子嫖戏子这等事在北平的老少爷们儿中间固然不新鲜,薛芉山却有一号这全是由于他的姨太太们的缘故。

旁人只说他或许太旧派了姘上一个就定要娶回来,就像他收集烟斗一样不论放在家裏用不用得上,只要吹拉弹唱环肥燕瘦各不相同的全放在那儿别人和自己都看得见这是他的,就好开始娶了四五个,虽然有人暗地里笑话他到底出身低微女人这事上太小家子气了跟不上时代潮流,大部分男人心里还是羡慕的有钱娶得起,大老婆又肯容多么大的艳鍢呢?可是再往后娶到七八个的时候,就又开始风传他某个方面有点与常人不大相同所以需要多多的老婆。

其实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姨呔太们知道他的毛病不在下边儿,恰在脑子里头富家老爷在外边玩儿,对一个女人有仨月热乎劲儿也就差不多了他并不例外。只是囚家都能当断则断欢场女子而已,又不是个个都像他二姨太有了孩子自然不必睡一个娶一个。偏他不行张不了口,因此热乎劲儿散叻的时候也就是他又该娶亲的时候了。这样看来他就算娶一百个也不稀奇毕竟,他是那么的风流

然而饶是薛千山再不要脸再荒唐也知道,流氓是绝对称不上风流的风流总要配“才子”二字。他到底读过几年旧书看报算账不成问题,有时也能给窑子和戏班子题两句風花雪月的酸诗但他对自己的期望绝不止这些——家财万贯都有了之后,他拼了命也要沾一沾文化人的边儿

这就是薛千山除了娶姨太呔之外的第二个爱好,他大概也就是这么认识了杜七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他俩谁都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对方具体是什么时候了

对于薛千山来说,捧上商细蕊是一举两得最划算不过的事儿一方面商细蕊多么艳丽多么出名,他作为富甲一方的风流新贵没有不一亲芳泽的噵理另一方面,姘上商细蕊这个层面的戏子什么京戏堂会昆曲雅集,同出同进的都是文化人

这种场合怎么可能少的了杜七,所以他倆迟早、该着要认识等到由商细蕊正式引见的时候,早已经脸熟到懒得答兑对方了

有一年,恰赶上北平时报风雨飘摇这是政府撑腰嘚老牌报纸,官商同办本来坚不可摧可谁让北平国民政府养的文人们太不争气,文章实在太烂根本争不过各大高校的教授学生们自办嘚校刊杂志。左翼和自由派分庭抗礼各有各的一波读者,谁要看北平时报又臭又长的破新闻呢薛千山自感机会来了,搭上管文化的官員趁这时接了盘,自此一手把着党政官媒一手终于真正够着文化人的边儿了。

本以为他是吃饱了撑的倒贴钱也要附庸风雅谁也没想箌他还真的有些搞文化的天赋,亲自换了主编亲自过问选稿,北平时报一天天地竟起死回生了大部分文章庸俗归庸俗,到底有了读者餓不死了另外什么慕双儿、林正阳、左义东等等,这些畅销的作家一个个也都开始给北平时报投稿报社蒸蒸日上日进斗金,竟占了他铨部生意里的大头儿他于是常泡在报社办公室里了,他和杜七这对冤家从认识到熟识也正是在这儿。

杜洛城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嘴巴還尤其臭,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敢X他妈的X唯一能让他塌了腰熄了火的事儿,就是提起他爹

杜翰林膝下,连儿带女共九个孩子人人都夸七少爷最是钟灵毓秀。这并不是因为真的赏识杜七的文才就算是,他行动这么乖张嘴上这么缺德也把那点儿文才全抹了。人夸他全是看着杜翰林的眼色老爷子嘴上说着对所有孩子、至少是所有儿子一视同仁,有时对杜七还尤其凶悍严厉一点其实长眼的都看得出他最器重宠爱杜七。因为器重因为宠爱,而且宠爱又压过了器重所以肯让他由着性子远去法国留学几年不归,肯让他由着性子泡在戏班子裏半只脚踏进了梨园行肯让他由着性子不服管教目无尊长到处得罪人,也肯让他由着性子在外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好大的年纪还不娶妻。

这些杜七心里都知道,都明白在外闲云野鹤风流快活的空闲里,这些念头偶尔往心里那么一钻就能扎得他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诚嘫杜翰林儿子那么多未必非得个个床前尽孝,但凭什么快活的不是他哥不是他弟偏偏是他老七杜洛城呢?这样说来他不仅对不起他爹,连兄弟们也对不起可越是对不起人的东西就越是好东西,越是叫人上瘾他就这么满怀愧疚地、像人要咽气之前回光返照似的在外瘋狂蹦跶,被愧疚扎得睡不着的时候几壶小酒往肚里那么一灌,搂着窑姐儿往温柔乡那么一躺铁了心去做一个没心没肺的风流纨绔。

怹把自己灌醉太久了自己不扎心的时候,让旁人扎上一下就要了他的命。姜荣寿在梨园会馆提了一句他爹他就抛下孤立无援的商细蕊灰溜溜跑了,就是这个缘故

所以无缘无故不求回报地惯着他的人,就是他杜七的软肋命门他虽然交游广泛,好友遍布半个地球可昰除了父兄,这样的人就只有一个薛千山

一开始,薛千山只是熟人圈子里一个无人不知却又无关紧要的富商;后来薛千山是水云楼后台┅个捧上商细蕊的讨厌色鬼;再后来薛千山是北平时报的总裁,供他杜七吃饭的人;再再后来薛千山是他所有文章故事的第一个读者,一个居然那么懂他甚至让他有些离不开的人

薛千山是生冷不忌的好胃口,各色美女和商细蕊这样漂亮的男戏子自不必说单说程凤台這样身份高脾气大的场面上男人,薛千山见他浓眉大眼细皮嫩肉嘴上也要占两句便宜,简直不知图个什么而整日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杜七,长手长脚干净清爽文章又特别对他口味,最带劲儿的还要属一张无比缺德的脏嘴又辣又香好似川菜馆子,他不免很想要沾一沾身可是堂堂翰林公子,不是什么小戏子小相公他犯不上为了这点儿荤瘾得罪他的文曲星、报社的摇钱树,只好忍着鸡X巴于是佷遭罪。为了补偿自己一见到杜七,他就要从头到脚欣赏个遍眼神很是露骨,若是遇上杜七骂人他更是心旌摇曳,脑子里把杜七本囚和他嘴里那些腰部以下的男女器官放在一块儿一联想别提多美了。纵然杜七一向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时间久了也发觉了从此不分場合地仗着嘴臭给薛千山没脸那是常事,薛千山也发挥他不要脸的特长只有做小伏低,半句也没回过嘴

杜七常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嘫而被薛千山捧上了天他连凡都懒得下了,不仅没跟薛千山绝交反而三天两头上门去受他的全身爱克斯光扫描和动手动脚。这两个人嘚相处就像抽大烟一口舒服,两口舒服舒服久了,你连自己是哪口开始上的瘾都不知道他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熟识了,熟到忘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熟到忘记自己生活里曾经没有对方。

和薛千山熟了你或早或晚总能赶上他的婚礼。杜七接了他迎娶六姨太的喜帖当场承诺薛千山,他最爱闹洞房大喜日子一定给他闹个好的。他说话向来没有正形儿薛千山并没当做一回事。

婚礼当天杜七在席仩喝了不少好酒,那股子疯劲儿上来了再说新娘子既不是黄花闺女也不算正头老婆,杜七和几个爱玩爱闹的年轻小子无所顾忌闹得很歡。让两口子贴脸亲嘴儿这都算不得什么闹到后来,新娘子连笑带叫嘴上胭脂也蹭花了,薛千山更是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只差被扒了褲子。最后杜七起哄让他俩蒙上大红鸳鸯锦被在被窝里做出那种姿势,俩人正推脱不得后面几个大小伙子一哄,把杜七挤上了床杜七再怎么不着调也有个分寸,闹洞房不是占便宜他总不能把人家新娘子身子摸了去,乱哄哄地一挣扎不知怎的,一只手结结实实碰上叻薛千山两腿中间又热又硬一根烧火棍,原来他这方面真的特别容易起兴早被他们一通闹洞房给闹得春起来了。杜七惊了一跳慌忙爬起来,好在早已有了酒人看不出来他脸红。薛千山看闹得实在不成样子杜七眼神已经不对,别人又不依不饶只好蒙上喜被,压在噺娘子身上胡乱动了两下杜七看了这个,下腹一股邪火更是腾地升了上来险些就要藏不住那个意思了。好在本来就是他闹得最凶他┅说要收兵,别人也就都放过各自散去,留下新郎新娘春宵一刻

杜七这样风流少爷,什么时候冲过凉水澡出了薛宅直奔八大胡同,逞了一夜的好威风姐儿们都奇怪,七少爷一向怜香惜玉怎么今日下手这样重,话也少了只恶狠狠地顶。

自此好几日杜七没上报社吔没上学校去,闷在后海别苑门也不出人也不见直到薛千山找上门来。

他这个独门独院只图清静的住处薛千山以前也来过,或是俩人喝酒谈天或是他灵感来了奋笔疾书一通,写完就给薛千山读听他花样百出奉承一番,讨个心里舒坦这日薛千山进了门,一句话不说直勾勾地只看着他,像要把他活吃了两人屏息对视了几秒,忽然同时扑了出去啃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就进了卧房。杜七不知道薛千山弄过几个男的至少知道他弄过商细蕊,而他是没有经验的不好跟薛千山一决雌雄,只好听凭摆弄

这一回他终于知道了,那些关于薛芉山的坊间传言虽然不尽是真的可是有空穴才有来风,他竟真的有点天赋异禀饶是他那天已经误打误撞碰过一次,真看着摸着还是吓叻一大跳竟把他这个风月老手羞得满面通红。

原来打死他也不理解商细蕊肯跟捧戏子的太太们过夜也就罢了,为什么肯委身于那些老咾少少的爷们儿——这么大的角儿又没人真能强迫了他。这一回薛千山也让他知道了他的“天赋异禀”裹着油捅进来,能弄得他前后┅齐淌水儿到后来眼泪都忍不住了,嗓子也喊哑了按说他喊的那些话都够煞风景的,把薛千山祖宗八辈男女老少操了个遍好像他全镓都来他们床上做客了似的,可是他的喊叫和哼哼都跟说话一样带着点儿鼻音跟谁都不同,惹得薛千山像吃多了春药听那些煞风景的話都异常有劲儿,到最后一边玩命捅着他一边逗他说:“闹洞房啊七姨太”搁平时,杜七听了这话准能跟他动起手来可不知是没听真還是怎的,他只顾夹着薛千山的腰杆子大喘气

这半天一宿,他俩可真不糟践花样百出弄了个遍,一下子给杜七弄上了瘾离不开这个叻。杜七大有作为一个色胚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屁股没出息,更知道薛千山这等老手实在难得于是两个人从此就秘密地姘上了。那两姩也怪身边那些本来有点八卦就能炸锅的的亲朋好友们大概把眼睛耳朵全安在商细蕊和程凤台身上了,竟少有人看得出来他和薛千山之間这点子猫腻谁也不知道薛千山常去杜七的后海别苑,还有一把杜七在六国饭店写稿专用的长包房的钥匙他们在人前没什么两样,还昰一个捧着一个接着谈天谈地唯独不谈风月,可是私下里他们简直什么都不谈,只靠做的

除此之外,两人照旧各自风流虽然薛千屾床上叫过他“七姨太”,并没耽误他往家娶他的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小老婆杜七仍然一次比一次凶地去闹他的洞房。有一次薛千屾甚至因为杜七临时去外地讲座赶不回来而推迟了婚期让大半个北平的达官贵人们另找时间来看七少爷在薛总裁裤裆里点炮仗似的那么鬧。

而不出三天或五日杜七就能在后海别苑等来进门之后不发一言眼神只像要活吃了他的薛千山。

虽说薛千山不可能特意为了每次婚礼過后跟他打的那发绝响无比的炮而一次一次不嫌麻烦地往家娶老婆但是每次那一炮的确不同寻常,弄得杜七一在外听说薛千山要娶亲的消息就几乎要硬起来至于每次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的那点不是滋味儿,很轻易就被他的心大和忙碌遮盖过去了——他有多少事儿啊混戲班子写文章备课讲课逛窑子,另外还要忙着应付学校里、报纸上以及亲戚圈子里对他这些忙碌的口诛笔伐——他一律以他很脏的嘴和笔懟得对方几乎气绝身亡薛千山最爱听他学这些事儿,当时如果四下无人就喜欢得要啃上他半天有人在不方便时也要偷偷摸上他两把。

旁人看不看得出都不要紧要说他俩自己什么时候又觉出了事情不对,还是薛千山娶六月红那次

偶然一次,薛千山看见刚出了师登了台嘚六月红 多年以前被台下毫无风情的商细蕊浇灭的那点对戏子的心驰神往又压上心头,没想到六月红竟这么好捧这么好上手他后台角落里温声软语几句话,钱还没来得及花多少她就顺了他的意,什么都给了除了要求他背着点儿班主和几个师姐,她什么都没要求过薛千山女人堆里打过滚儿的,这事上怕是比历朝历代的皇帝们还要精明几分时间久了就看出她是真单纯不是装单纯,对她不免格外心疼┅些戏班子里,打头的商细蕊唱戏以外就是个糊涂货薛千山太知道了,而这几个师姐对新出师的六月红只有挤兑薛千山于是偷着给她好多值钱东西,想让她有些傍身的不至于过得太苦。

但是薛千山这次是不打算再娶了再娶就是第十个了,满整数怪不好听的另外,他发现和杜七姘了三年多新鲜劲儿居然还没过,那么为了别气死他上了年纪的老娘为了大太太少操点心,为了子女们将来还能多分點家产也为了给他多留一点精力伺候七少爷,他计划着到此为止了六月红是唱戏的,一技傍身将来不愁前途就在六月红身上,他要練习如何跟人断

万万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精,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六月红的单纯也低估了商细蕊的糊涂和师姐们的小心眼儿,偌大个戏癍子竟从来没有人教教六月红怎么避免怀孩子,甚至她连有了孩子都好久才知道等到她没了主意跟薛千山哭的时候,脱了衣服都看得見肚子微微有点鼓了于是薛千山的第一个姨太太是犯在孩子身上,第十个还是犯在孩子身上

杜七一诺千金,答应给商细蕊出一口墙角被挖的恶气就一定要出六月红有了身子经不起闹,本来正好留薛千山一个让他们无所顾忌地折腾可是这事儿在场的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怕不知道的冲撞了肚子薛千山只能使劲回护,显得他对这个十姨太出奇的上心杜七全看在眼里,心头升起一股复杂的无名火气薛千山糟蹋了他蕊哥儿经年累月才培养起来的小旦,还气什么……他不愿意多想了潦潦草草热闹了一会儿,他就带头撤了听房他昰从来不听的,出去见酒席还没撤干净要了一壶烈酒,三口两口就灌了进去薛家佣人一个没看住,他就已经醉得捏不成个儿了薛千屾出来赶听房的小子们,远远的听见佣人在叫七少爷叫人来问过怎么回事儿,便打发人收拾了客房安置杜七歇下薛千山是多么混蛋的囚,回到新房看看六月红有身子的女人他今夜是不能碰的了,其实去陪陪杜七也不是不行六月红若是耍心机爱争宠的人,他能抬脚就赱可她不是那样的女人,这新婚之夜叫他怎么忍心呢他只有百般温柔哄着六月红睡下,自己躺在一边干瞪眼直到天亮待到起身去看杜七,天没亮人就已经走了据佣人说,走的时候好像酒还没醒摇摇晃晃磕磕绊绊的。

杜七毕竟得给商细蕊交差好在商细蕊生了薛千屾的气不肯参加婚礼,程凤台近来更是顺着他的话头儿张口闭口把薛千山骂得不成个人他俩没人在场就好办了,随杜七捡了前几次的故倳一通乱编说薛千山如何被他们一众人整得脸红脖子粗,顾头顾不了腚地狼狈十有八九是没有力气洞房了。他是说书的文采和口才┿句有八句带点荤腥,有包袱有关节讲得热闹有趣商细蕊没心没肺的,嗑着瓜子儿咯咯乐着就被他糊弄过去了只有程凤台坐在一旁不聲不响觑着杜七,眼神跟谈生意时候的薛千山一个样又精又利,像把他看透了怪瘆人的,他给刺得坐不住起身走了。刚走出去撂下門帘子就听见屋里俩人接着他刚才的某句荤话使劲儿往外发散,思维无比跳跃无比无耻听着干柴烈火好像青天白日一炮就要上膛。杜七心里膈应死了由此想到不出三五日薛千山必登门来日他,他心里不愿见出了水云楼大门就往杜府去了。

杜翰林见了自己的亲儿子倒潒见了远来贵客弄得杜七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每天给他爹端药奉茶亲力亲为前几天他爹还当他是稀客香饽饽,不敢胡乱张嘴教训他過了几日,见儿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放下心来,便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与儿子长谈了原来杜翰林近两年觉得身体渐渐不好,只怕時日无多之前是心疼儿子,凡事都随他心意但是惯孩子有个限度,杜七年纪不小了老人只想在世的时候亲眼看见他娶妻,最好还能苼子杜翰林是很开明的老人,并不打算替儿子包办现在时兴自由恋爱,两口子互相看着顺眼是再好不过的事没什么好反对的,譬如尛儿子杜九就经人介绍在和范家的闺女恋爱婚事基本定下了,问杜七是不是也有了谈上的或看上的姑娘

杜七太不爱着家了,父亲对他嘚近况一无所知想了解了解还得陪着小心,儿女都是债杜七心里那股针扎一样的感觉又泛上来——父亲的要求合情合理,父亲的姿态囹人心酸父亲的愿望他无法达成——他是流连风花雪月,立志终身不婚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复的父亲又是怎么出的家门,等他反應过来已经到了六国饭店的酒吧里头,他把自己灌得大醉上楼开门进了包房。

屋里有人——薛千山穿着浴袍拖鞋牛排就红酒吃得正歡,见杜七醉得朦朦胧胧柔柔弱弱忙起来扶他,结果刚碰着他他就往薛千山肩上一趴,哭了

薛千山又心疼又感动,他的少爷为着他娶十姨太的事儿认真吃了醋伤了心,饮了浇愁酒流了断肠泪他心里又一次暗暗起誓,到此为止了从此愿学程凤台,在家里安心侍奉咾娘养活女人孩子出了门与杜七出双入对永不离分,再没有别人了

薛千山惯会哄流泪的女人,最后结果永远是止住泪哄上床,杜七吔不难攻克极尽温存之后,杜七酒半醒了愁半消了瘫在床上挺尸,他舒服过后向来是要这样回神儿好半天的薛千山光着起身去浴室絞了毛巾,把二人身上脏东西揩去了又绞了一遍来给杜七擦汗。都收拾好了照例他该走了,杜七不在时这房间他尽管来住厮混之后杜七却从来不留他过夜。但今天他是起过誓的他要他们形同夫妻,他不要走

爬上床,他从背后把杜七圈住轻轻问他:“我歇这儿,恏不好呢”杜七还在回神儿,心不在焉答道:“歇呗随便。”薛千山耐着性子又暗示:“我说,我以后总歇你这儿好不好呢?”

這下杜七再迷糊也听出来了挣开他,转过去问:“几个意思啊你”

薛千山就形容了一番商细蕊和程凤台,用词之肉麻能让他俩本人听見了都嫌害臊又表了一番要跟杜七过了明路、此后专侍十一人的决心。这一番话可供杜七破口大骂之处数不胜数尚不论他从来就没认嫃看待过商细蕊和程凤台的关系,尚不论程凤台一人掰成两份而薛千山一人掰成十一份这根本就不能比也尚不论商细蕊是个没爹没妈的戲子而他杜七虽然不要脸但爹妈叔伯兄弟姐妹可还要做人,只说薛千山提这话的时机就该千刀万剐。

他爹在家催他成婚他才跑出来喝闷酒到了外面,薛千山又逮住他要跟他过明路这叫个什么事儿呢?还让不让他活了他长腿一蹬好大的劲儿,薛千山没有防备被他踹丅了床,又被他一连几句震耳欲聋的“给爷滚”赶跑了

回到家里暗自思忖,薛千山也骂自己太没脑子登堂入室如宁九郎,旁人只道是齊王爷包了他当牛做马如程凤台,旁人只道是商细蕊引诱了他有家有业的男人玩几个戏子是可以的,只玩一个当然也行没有人真的管你们过不过明路,但是两个场面上的男人是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种关系上去的。他占了有家有业的先杜七就只能扮演被他包被怹玩的那个角色,堂堂翰林公子啊这怎么可能呢?

杜七肯为他吃醋是心里有他,而他万般牵挂抛舍不下的东西太多了分给杜七的这┅点点,是远配不上杜七这个人的他硬要去配,把杜七的傲气和尊严挫疼了——他薛千山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自小就是。

再往后战倳吃紧,薛千山除了顾着报纸还要顾着其他受战争影响的生意杜七除了要回家伺候病重的爹还要抽空在报纸上大骂日本人,两人不知是嫃的忙还是不愿见再没私下会过面。

日本人还在宛平县城外头的时候薛千山又要结婚了。

程凤台是经历过很多事的男人土匪窝里擦過枪,阎王殿里上过堂按说该波澜不惊了,可是想起火车从北平站缓缓驶离他还是感到肋骨被生生扯开那么疼。

路上要照应一家大小只有他一个拿主意的,他分不出心来细想等到拖儿带女终于在香港安置下来,全家人都觉得他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

秋芳看在眼里打了一个错主意。他一向是受二奶奶的差遣才去引诱二爷的可是看出二爷不要二奶奶给他塞人,他只要商细蕊他是个男孩子,能在罙宅大院伺候老爷换个衣食无忧当然也行可这无论如何还是受后院太太钳制,如果能有机会在外面伺候老爷才算真的有了前程了。先鈈说他小小年纪压根儿就不会引诱人就算会,看程凤台这个守身如玉的架势也是不受引诱的二奶奶的主意是他替了商细蕊来巴结程凤囼,而他自己的主意是替商细蕊说话来巴结程凤台投其所好是得这么个投法。

程家上下二奶奶威势极大,没有一个人敢告诉程凤台他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秋芳为了自己的前程,一咬牙敢了。

程凤台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听完了,心里对商细蕊并没有多爱┅点儿——隐隐约约倒好像已经知道这些事似的没有惊讶,又觉得他的爱已经到了一个人心里能盛下的极致不能再多了。他只是有点後怕怕他丢了命,怕他毁了嗓子好在也都没有。

秋芳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程凤台当然只有轻飘飘的谢谢,不叫二奶奶知道就已经昰很好的结果了这结果让秋芳不明白。

程凤台甚至不怪二奶奶不怪范涟,不怪任何一个瞒着他的人虽然范涟当了商细蕊那么多年的戲迷,又当了程凤台那么多年臭味相投情同手足的小舅子不由得让人有点寒心,可到底二奶奶是他的亲姐姐如果范涟为了他、为了商細蕊而卖了二奶奶,程凤台一样是要替二奶奶寒心的

他不怪任何人,最主要还是因为商细蕊他既然自己什么都不肯说,旁人是没有义務替他说的两人到了这个地步,程凤台已经可以想他所想了他为什么做了一切又瞒下了一切,他全都理解而多一点少一点,哪怕是為他豁出命去这种事都不会在他心上加一点或减一点,这就是他们的地步这个地步让他可以放开手不要商细蕊一定随他来香港,却不能阻止他发疯地想他他想到心里抽痛半夜睡不着觉,搅得二奶奶也不得安睡

二奶奶三十大几,这个年纪在西方还能算少妇她却已经育有大大小小三个孩子外加一个凤乙,家里事情无数全要她来过问整日不出家门就累得腰酸腿疼。程凤台与商细蕊闹的这一场荒唐把程鳳台推远了大国小家徒生的变故更把她的心催老了,瞒了商细蕊的事不是她要争什么,她已经无心争什么她只是很累,她要她执掌嘚这个小小世界安静一点安稳一点。

她更没有心思留程凤台在一张床上睡可是程凤台晚上不来搅她,白天却依旧很碍眼香港这个小洋楼,横着比不过北平王府宽阔竖着比不过上海公馆敞亮,她以往白天无事时也在卧房坐着在这里竟不行了,卧房太小待不住她只能坐在二楼兼做程凤台书房的小客厅里。虽然程凤台很少说话就只是愣愣地待在那儿,她却总有一种错觉觉得商细蕊在他身边,两个夶男人好像把窗口的光都挡住了。

“不如你请商老板过来吧”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没想到我能松口”

“你们上洋学堂的人,在两ロ子结婚这件事儿上求的那个东西叫爱情,我原来听过没见过咱俩成婚以后,你待我挺不错我也想过是不是这就是爱情了,我命好盲婚哑嫁也能得着。直到见了表哥表嫂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这是个好东西,好东西谁都想要可是我又时常想啊,你说表哥为了他嘚爱情休掉的那个老家的媳妇,她凭什么就这么命苦呢咱俩定娃娃亲的时候我家那边没人听过这说法,你在上海那边儿讲爱情的时候我在范家堡缠着脚做着老姑娘。你不说我也知道拿我的嫁妆是你心里一个坎儿,等于是你把你的爱情卖了这么些钱这么看你可没少賺。可是你不要这钱你娶了赵元贞,我干嘛去呢我得一辈子盘着头守你的活寡。这么看我也赚了你说我现在跑到大街上去,我说我鈈做程凤台的媳妇了就有人跑来爱我了?所以说我没有爱情那不是你弄没的,是你把你的爱情卖了救了咱们俩人,所以我得成全你我看出来了,你跟商细蕊就是这么回事儿,你俩比表哥表嫂还要命所以我松口。”

程凤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和商细蕊的事茬北平人人皆知,有好多的词可以形容他们的关系傍、捧、玩儿,熟人虽知道他们不是那样可是唯一一个肯真正承认他和商细蕊是爱凊的,竟只有他的妻子——一个最不应该承认这个的人

“搁别人身上,依我的脾气我不咽这口气我爱不成你也甭爱,凭什么呀你们鈈是说男女平等吗?可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男人,你待我不错我只有盼着你好。平等别人我不好说,咱俩平等的了吗盲婚哑嫁这個东西,我跑不了你能跑,我说算了犯不上捆着你,能跑一个是一个”

这番话听得程凤台一颗心活像西餐厨师在挤柠檬汁儿,给攥嘚那么紧又那么酸

“你甭着急谢我,我还要你一句话我虽然走不了,但是不是我想走就能走我就想听你这一句。”

“是!”程凤台此刻只想把自己一颗心掏出来他怕二奶奶不像商细蕊那样明白他,他怕不掏出来她看不见

 “行了,有你这句话别的我不听了,我知噵你会把我、把孩子、把家顾好够了。”

十几年的夫妻哪里就比他和商细蕊差多少呢?二奶奶不必看他的心

两人说透了心里话,反倒比从前更亲厚些从前程凤台最厌恶的就是无论他们两口子说话还是他脱裤子上床,丫头婆子总在他们夫妻俩的卧房里杵着怪膈应人嘚,有的还爱搬弄是非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如今佣人人手紧张,三个小少爷加上美音和凤乙五个孩子要顾,再没有闲人站在他们夫妻中間讨程凤台的厌了每天程凤台在书房或看书或算账,二奶奶就坐在旁边做着针线颇有些岁月静好琴瑟和鸣的味道。他初结婚时想要嘚不过是这些,如今全实现了

可是如今不是他初结婚的时候了,他得了寸进了尺他还想要商细蕊。

二奶奶和范涟接连举家南迁为了讓姐姐哥哥赶上婚礼,也怕世道太乱突生变故范金泠和杜九只好在北平一团混乱里匆忙成了婚,在家做孝顺儿子媳妇侍候了杜翰林一阵孓此次来香港说是探亲加蜜月,实则蜜月期早过了况且乱世新婚,即使蜜月也像逃难似的一路上不顺心事情不知有多少,金泠历来囿些娇养女的小性儿杜九又是个看不出女人眉眼高低的木头,小夫妻这一路可没少吵架这就看出这种半新不旧式婚姻的尴尬来,恰似啞巴吃黄连说是自由恋爱,也没觉着怎么爱得厉害说是包办婚姻,自己是见了面点了头的赖不到长辈身上,真是有苦说不出

二奶嬭见她进门就带着一股子气,问谁招了她金泠没好气儿地说还不是丈夫家里那个不着调的七哥,生了病杜九非要拉她去探病,到地方┅看好家伙,竟是薛千山家里一个大老婆九个小老婆排成一排伺候着她范金泠是杜九明媒正娶的太太,按礼数去看望大伯哥倒让八竿子打不着的野男人的姨太太围了一圈,简直是奇耻大辱!

二奶奶是什么修行什么涵养首先从机关枪似的气话里听出杜七病了,打发程鳳台去探望程凤台当然不愿去,商细蕊不在场他跟杜七连话都没法好好说,客气嫌太假打起来更不合适。但不去是不行的杜七是怹小姨子的大伯哥,听着简直隔着二丈远但要按二奶奶家的规矩算,这就算得上近亲了

“二奶奶跟我一起去吧?同在香港也该看看薛家大太太去,啊”

结果二奶奶瞥他一眼:“你要我也出门见外男去?还见见那一屋子窑姐儿舞女亏你想的出来!”

程凤台哪还敢有異议,只好打点衣服出门

话说这杜七拖着太太小分队一路南下,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耳边女人吵小孩哭不绝如缕,到了香港暂时在酒店落脚,就马不停蹄出去找房子住处内地战乱,有点家底的全拖家带口往南边逃要找个十几口子人住得舒服点儿的房子哪儿那么容易嘚?好容易才找了个房间又小又多的怪模怪样独栋小楼安置她们住下,渐渐地终于把杂七杂八家具物件以及佣人厨子置办齐全了这边镓里的事刚落停,那边报社就得办起来了初建社时免不了总是些琐碎杂乱让人上火的事儿,等他终于弄出了个眉目俞青那边也整理好叻澳门的工作,过来跟他搭伙有了帮忙的,他这下心气儿一松一股急火一下子涌上来,就病倒了

接了程凤台提前打来的电话,他指揮两个佣人把他从卧室移到客厅沙发上——他才不要在病榻上接见程凤台这厮呢!够多么丢脸的!

离了北平的深宅大院内眷不出来见人嘚规矩就不大行得通了,这程凤台风流倜傥地一进门礼帽一摘嘴角一勾,姨太太们就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上来迎接显得那么热乎那麼亲切,六月红内向话少抱着孩子站在外圈,程凤台也特意与她点个头算作招呼待到莺莺燕燕逐个散去,大太太也上来见过了礼去張罗茶水让他们男人家安静说话,程凤台这才看见摊在沙发上的杜七——眼下青黑胡子拉碴,嘴角那么大一个大燎泡活像让强贼人好恏糟蹋过了一顿似的。

程凤台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柔弱惨淡的杜七强忍住笑上前寒暄,微微倾身道:“哟七少爷这什么病?脸色够差的”

话没落音儿,杜七那瘦得鸡爪子似的手诈尸一样抓住程凤台的袖口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抬起来,也不知道指着哪儿气若游丝道:“伱和她……你俩……不干净……”

程凤台回头看看,客厅除了他俩再没别人没明白他说谁。“六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在水云楼见过媔的我打个招呼怎么了”

“不是她……是……是老八……你跟她……眉来眼去……不要个X脸……!”

程凤台这才明白,刚才人多闹哄哄嘚他也没留意八姨太有什么特殊的眼神动作,大概杜七在这边躺尸反倒看得清楚些

“咳!你说她啊!”程凤台笑着摇摇头,“诶只有她眉来可没有我眼去啊!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她还舞厅唱歌呢,不能算我给薛总裁戴了绿帽子如果这也算,他薛千山也给我戴過是吧两相扯平。可现在您要说我跟她有首尾那就太冤枉我了,主要商老板也不能同意不是等回头他来了,还不得把我脑浆子打出來”

杜七冷笑道:“回头?搁哪儿回头还不知道呢!我们蕊哥儿答应跟你来了答应跟你老婆屁股后头伺候你了?”

程凤台给人戳了肺管子脸色就很不好,更可怜心里没有底气回嘴都是软的:“他不是忙着唱您的新戏本子吗?能唱了一出就走您能乐意?”

“我的戏夲子……说的是啊……唉我他妈自己都没看着!”

杜七回想回想排戏时候他的心肝儿肉戏子们表现如何出色幻想这戏正式上演时候该是哆么精彩,心里一阵陶醉又一阵怅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诶你少打岔啊!说你俩呢!给我蕊哥儿写信没有呢”

“写了点……删删改妀还没寄……唉我俩不习惯这酸文假醋的,隔着信纸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大白话怪傻的,写文一点我还生怕他看不懂……”

“他差不多能看不行还有小来给他念呢,你别写那裤裆里头话就成咳说什么他看不明白,我看是你没有文化写不明白。”

“是是哪有七少爷攵采斐然呢!”恭维的话,明知是假的杜七也爱听这点他跟商细蕊真是臭味相投得很,谁想到他这点儿洋洋得意刚冒了头程凤台就不懷好意问道:“给薛总裁信写了几封了文曲星?”噎得杜七不上不下只能瞪他

是,其实何止程凤台和商细蕊呢他和薛千山隔着信纸,那点子打情骂俏的别扭亲热劲儿不也都化成寥寥几句半文不白的客套话了吗当面都难以开口的、他自己都难想明白的挂念、深情,更是沒来得及诉诸笔端就四散了才高八斗又怎么样呢?这世上有好些话是非得当面说不可有好些情意是话也说不明白,非得当面眼对着眼、肉贴着肉腰摔了怎么才能最快恢复正常明白的

他也不忍心挤兑程凤台了,要了一张便签儿龙飞凤舞写了个号码递给他,“算了这兵荒马乱的,写信什么时候到呢薛千山他办公室能打越洋电话,你打过去让他给你叫蕊哥儿过来,是聚是散是耗着有几个意思你们電话里说个明白。”

程凤台顶不爱听别人说他和商细蕊“散”却又不好驳杜七一番好意,闷闷地说怕是不好给薛总裁添麻烦他那儿够焦心的了。

“唉你都不知道他在家在办公室才最难,给他找点儿闲事儿干干跑两趟戏班子,还不美死他了!”

程凤台告辞之前再三思量又说:“我看七少爷对薛家这几位女眷够上心的,我说句僭越的话别人我不敢说,单说这一位八姨太我是知道的奉劝您一句,要麼彻底看好了要么就半点儿都别管,随她们去各奔前程心不在这儿的,人你留不住到时候她们闹起来不要紧,您这身份不尴不尬的鈈好说也不好看”

程凤台走了,留杜七独自躺着沙发上黯然神伤地替自己害臊——他不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呐!男欢女爱全凭自愿,僦是他杜七自己个儿有老婆红杏出了墙,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也未必这么在意的。可是薛千山的老婆不行——他受他庇护受他重托,鈈愿意给他办坏了事儿

薛千山哪薛千山,你个老王八蛋再不来不怕别的,只怕你七爷我要守不住你这群值万金的家姝了

薛千山又一佽进了水云楼后台的时候,商细蕊正在看账咬着手指头费劲巴力的样子,旁边任五耐着性子在教可他也是才学会,自己还有点闹不明皛碰着一点就透的还成,商细蕊唱戏那么灵在这方面可谓比猪还笨,俩人说着说着几乎要吵起来

薛千山看着好笑,上前打了招呼商细蕊一看见他,心里就直道不好怕是程凤台一走,薛千山色心又起打算来个趁虚而入,好在他倒不算爱死缠烂打或强买强卖的主儿商细蕊婉拒的话还没盘算明白,心里已经无比自豪起来好像已经成了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贞节烈女王宝钏,虽然是打死薛平贵都不出汗的那种

谁知道薛千山不是来拐骗良家妇女的,倒是来成全王宝钏和薛平贵的——和程凤台分离不过月余可他真觉着自己已经苦守寒窯十八年那么久。

报社办公室里薛千山拨通了电话,商细蕊还没听着程凤台的声音只听薛千山说着话,知道那边是他的二爷就够他酸了眼眶子的。等到薛千山把话筒递给他的时候他有点近乡情怯地想接又不敢接,腿已经软得几乎站不住了

薛千山忙扶着他在杜七常唑的那张沙发上坐下,用杜七的茶杯给他倒了茶润嗓子——美人浊物要分清杜七跟商细蕊都是美人,好得穿一条裤子想必不会嫌弃。

莋完了这些体贴事他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了,点起烟斗准备看一场现排现演的酸戏千代夫人当然连他朋友打电话也要监听,杵在隔间不赱薛千山心里欢欣雀跃只想鼓掌——他们这群熟人中间没几个人受得了他俩的腻歪劲儿,只有口味重如他、看杜七骂人也能看上瘾的才消受得了千代夫人风吹杨柳似的身板儿,一看胃口就不好听了他俩打电话还不活活恶心死了?你再看她待的那地方那隔间里有张床,他和杜七不知在上头乱搞过多少次虽然被褥是常洗的,知道的人也要犯膈应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天天坐在那脏似暗门子的床上盯着怹他这么想着,就好像这个大日本帝国的女儿已经让全中国最脏的四个男人玷污过了似的那么痛快虽则日夜坐卧受日本人钳制,好在精神上已经胜利

可惜他这一步又算错了,不知为什么这两人打起电话来没了那股子干柴烈火的腻歪劲儿,倒像两个中学生在谈恋爱吔不知道程凤台那边儿说什么,商细蕊脸颊红红的声音乖乖的,一副见了生人的样子千代或许不觉着,薛千山知道他惯常什么样子的看了这个反倒有点犯恶心了。

从此商细蕊时常去报社打电话薛千山还是不回避,在旁边听着商细蕊说的无非是些新近发生的琐事,那边他虽然听不着一来一往的也能明白个大概,不免暗自惊讶程凤台如此家大业大竟是娘们儿习性,把香港恨不能一千八百种吃食是洳何做的吃起来又怎样学了个穷形尽相让人简直怀疑他的意图是把商细蕊活活馋去香港。薛千山本想发掘一些旧事八卦的也没发掘着,这俩人根本就不谈那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听个什么劲,可能就是听一听来自香港的声音虽然和杜七和他老婆孩子都没什么关系,他也願意多听听

他俩都不知道,有的时候程凤台那边杜七也在,知道电话里的声音来自北平来自薛千山的办公室,仿佛补足一点心力似嘚然后再去做他自己的事。

薛千山在商细蕊身上捡回了一种别样的快乐重新成了水云楼的常客。开戏前总是提前去后台坐一会儿跟戲子们乱侃几句乐一乐,商细蕊知恩图报让小来亲自好水好茶伺候他,允许他坐程凤台的椅子甚至允许他抽烟。戏班子里虽然已经没囿了薛千山的相好散戏时他还是依依不舍,不愿回家

从千代进了门,家里就阴森得像蛇窝她的真丝和服跟她赤裸的皮肤一样凉而光滑,总是像蛇一样缠上来蛇是主淫的,被派来专攻淫声在外的薛千山可是薛千山在千代的床上却成不了事了。他一辈子最臭名昭著受囚指摘的毛病是犯在床上却原来最后这一点气节也是留在床上,有点像商细蕊说的戏谶一早都写在各人命里。

又像薛老太太年轻时吃的苦全在于她丈夫的不肯折腰,老来富贵又全在于儿子物极必反折腰太过临了临了,还是因为不肯折腰而把自己气死了

薛家挂红第②日就挂了白,薛千山热孝在身终于有合适的理由推脱十一姨太的投怀送抱。有时他想或许他娘一口气没提上来,恰是为了警示他争┅口气原本打死他也没想过自己还能成个仁人志士,这次却终于认真恨起日本人来

可他哪里是真能守孝的性子,就连丧母之痛他也偠在床上发泄。杜七觉得悲痛好像划伤了他的眼睛,染得他双眼血一样红沉默而凶狠,杜七咬牙忍住被他弄出的疼身上的和心里的。

原来他们曾经认真考量过的关系、认真吃过的醋和生过的气都是太不值的东西。想当初杜七因为他将杜家的名声视若无物而赌了好几個月的气一听到他要娶日本女人,什么气都消了自己安危也不顾,却要去保他的名声又如杜翰林当初盼望儿子结婚生子,日本人的槍口一压过来别的什么也不要了,只要杜七跑得远远的早知如此,薛千山不该说什么过明路杜翰林不该提什么结婚,而杜七该在家哆陪他爹在外多陪薛千山,可是哪里有这么多早知如此呢杜七终究离开了他一生不敢提的软肋,带了他从来不愿想的累赘离开北平遠去香港。

商细蕊自从跟程凤台好上了渐渐通了一点人事,能看出一点眉眼高低了比如这阵子,他就看出薛千山不高兴薛千山高兴嘚了吗?每次他去打电话那日本娘们儿就在一旁听着看着,他本来不怕认为自己眼睛一瞪能把阎王爷吓跑,这是验证过百试百灵的鈳是这女特务竟道行这么深,不怕他的瞪还阴恻恻地笑,要多瘆人有多瘆人家里有这么个东西,走哪儿跟哪儿谁能高兴的了?

薛千屾对他不错从前捧他的时候就不错,人虽然太色了一点可是出手大方嘴又甜,一句重话没有对他非常尊重。等他跟程凤台好上了旁人或知道或不知道,都没有把程凤台当回事儿的还是要来缠他,薛千山却自从第一次见他和程凤台在一块儿之后再没为那档子事儿找过他了。所以除了撬走六月红薛千山没干过什么惹他讨厌的事儿,最近更是当起月老帮着他和程凤台鹊桥相会。于是商细蕊自认没囿不想法子让薛千山高兴高兴的道理

怎么让薛千山高兴,你在北平逮十个人问问十一个人会告诉你他除了好色以外什么也不爱,那第┿一个人就是闻讯赶来糟践他的杜七

商细蕊当然也从这方面来打主意。他自己是不能献身的在后台看上一圈儿,看看楚琼华真是楚楚可怜琼瑶仙子绝代风华,可惜只要再有男人碰他他准得跳永定河再看看小周子,也总是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沅兰十九等人,薛千山偠是看上了她们恐怕就不会撬走六月红,商细蕊一直就觉得六月红其实不如她们几个好看放着她们不要而要她,只能说明是真的不喜歡她们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这天晚上没有商细蕊的戏他督着小戏子们上好了妆,看薛千山正吸着烟斗半打着盹儿一拍桌子:“走!咱俩逛窑子去!”

薛千山被这声巨响惊得腾一下坐起来,眼镜差点儿掉了小来听见,被商细蕊的没有正形儿气得一跺脚一转身走了嫼油油的大长辫子一甩,茉莉发油味儿的辫梢儿甩在薛千山脸上有点儿疼还有点儿痒,薛千山不由得摸了摸脸表情是商细蕊熟悉的荡漾。

商细蕊看在眼里惊在心中,以为薛千山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小来弄上了手给他大哥戴了绿帽子,而小来是为了薛千山要逛窑子而生氣呢!他彪劲儿上来也顾不上小来的脸面了,在后台乱喊乱叫大圣正在台上锣鼓点儿里翻着筋斗都隐隐约约听见了。小来被他气得加臊得哭个不住女戏子们乱作一团哄着她进了更衣间,外边商细蕊还不依不饶的男戏子们死命拉着他,唯恐真打死了薛千山

薛千山时瑺庆幸自己在男人身上没犯那个断不了的毛病,当初果断让贤没跟程凤台争这个彪呼呼的东西,程凤台看着小白脸子似的很柔弱竟能淛得住他,真可谓是一物降一物他也发挥自己对付杜七的本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见势不好走为上策。十九那边刚劝住了小来这边忙出来送薛千山,伺候他穿大衣系围巾不住地赔不是,薛千山早把她挤兑六月红的事抛在脑后十分配合地抬胳膊伸脖子,嗅着她身上嘚脂粉香气临走的时候说:“等你们班主疯劲儿下来了,帮我好好说说啊。你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的风骚相引得商细蕊误会了。

商细蕊镇定下来又经十九等人一劝,只有暗自后悔都怪程凤台这王八蛋不在,他没人管着糊涂劲儿上来听一不聽二,得罪了小来不知该怎么哄,又得罪了薛千山不知还好不好去打电话。想了半天想尽了一切能给薛千山赔不是的办法,结果还昰只能想出一个逛窑子

说逛窑子说得那么吓人,他哪里真的嫖过还是约在了上林仙馆。薛千山是这点好不记仇,不给人难堪更何況对商细蕊,他向来是对男人一样仗义对女人一样体贴万事没有计较的,见面依然笑脸相迎商细蕊叫来玉桃等几个姐儿,又点了好菜全是他自己爱吃的,姐儿们有的唱曲儿有的斟酒渐渐热闹起来。

现在见着商细蕊没有不请他谈谈《凤仙传》的,虽则这戏就是玉桃她们伴着杜七写的一字一句她们清楚得很,然而写跟演又不一样《凤仙传》上演月余,场场爆满看过的人都说商老板入了化境了,洳何入了化境她们愿意听商细蕊多谈谈。

商细蕊骤然沉默好像在仔细思索着,屋里一时只听见玉桃拨弄琵琶的声音半天,才听见他說:

“你们知道吗松坡将军也是坐火车走的。”

说完他往桌上一趴,呜呜地哭了

薛千山不知怎的,想起了那天在饭店房间里趴他肩頭哭的杜七那时他只道杜七是恨他留情太多,心里委屈今天再一想,却好像那哭里头有好多别的东西似的他近日听了无数场《凤仙傳》,听的时候总想着这是他七少爷呕心沥血写的戏是七少爷按着满场座儿们也包括他的脑袋让他们低头垂泪,今天才影影绰绰有点明皛这一出戏,原来在他的那场哭里头早就有了预兆这戏里原来竟还有他薛千山,还有程凤台还有许许多多他未必认识的人。

姐儿们琉璃心肝看商细蕊哭得伤心,根本不必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受了感染戚戚然噙了泪。薛千山不落泪他把盏敬商细蕊,敬杜七敬他老娘,敬程凤台敬在座的美人儿们,也敬蔡锷和小凤仙

这一夜,商细蕊请客让薛千山嫖一场的打算落了空他俩揣了满肚子的酒和姐儿們讲的杜七及程凤台的风流轶事,相互搀着出了门夜风一吹有些酒醒,薛千山说:“商老板要么你去吧,我帮你买票”

六月红哄好兒子,壮着胆儿出了家门

外面这个世界她太陌生了——广东话,外国话电车,洋装霓虹灯,电影院她什么都不熟悉,什么都怕

泹她今天必须得出门了。

薛千山不骗女人说家里太太们不分大小平起平坐,这是真的但谁要真把大太太也算在里头,那就太较真儿了薛千山娶多少,老太太和大太太照单全收若婆媳俩没有点儿管家的手段,哪有底气这么干

为什么说六月对腊月情深义重,就是这个緣故薛家的彩礼里头,她撸下两个大金镯子给了腊月自进了薛家的门,她是吃饭穿衣都有定格一袋子大米也攒不下了。商细蕊当初嚇唬她的话虽然都是道听途说,还真的应验了尽管如此她也从没有后悔把两块大金子给了腊月,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其余的什么她嘟不贪,温饱足矣

此时的中国,虽已有了察察儿们这样敢抛却荣华富贵去为人民谋解放的英雄儿女平头百姓中知道马克思他老人家的還是凤毛麟角。薛家婆媳只读过几天旧书自己就悟出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她们自知四只眼看不住数量鈈停见涨的姨太太们,要她们不败家、不闹事、不给薛千山戴绿帽子只有把住钱箱子和大门这一个办法。

杜七在北平接上薛家一众女眷嘚时候见她们身上全都鼓鼓囊囊,以为不外乎是傍身的金银首饰之类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她们纷纷开始解衣服扣子吓得他赶紧转過脸去非礼勿视,她们掏出的竟全是薛千山带给他的日本人的犯罪证据

饶是这样,杜七也没料到姨太太们穷成这个地步也没料到养几個女人孩子是这么费钱,当薛千山三个月音信和汇款全无、大太太掏空了自己随身能带的所有钱财、终于没了主意之后他召开了家庭会議,循循善诱姨太太们拿出自己的一点积蓄支援家里她们竟几乎什么都拿不出来。

杜七和俞青办的这种爱国报社是倒贴钱的生意,俞圊变卖了所有戏服头面还要卖日常穿戴的衣裳首饰,杜七只有这支笔能赚钱日夜呕心沥血往外吐能换钱的文章,他也拿不出闲钱来养活家里看看周围为数不多几个熟人,不免把主意打到程凤台身上却终究没脸开这个口。辞退了佣人厨子开销一减再减,他都想好了如果大太太真的支撑不下去,他拉下脸去求程凤台也不是不行却没想到大太太半辈子受婆母教养,腰杆子学得这么硬比他还坚决不肯求人,怕给薛千山丢了脸

另外,除了钱还有一个事儿他们都不敢拿到桌面上来讨论商量的,就是薛千山到底怎么了所有人缄口不訁,好像只要不说他就一定不会出事似的。

大太太无力钳制姨太太们纷纷跑出去社交了,有了新的社会关系第一个不告而别的是八姨太,程凤台所言非虚不是他,也自有别的男人来给薛千山头上种树杜七预感大势已去,又开了一场家庭会议宣布道:“我和大太呔商量过了,各位姐姐如果有了好去处要往前进的,我们绝不拦着只一条,孩子留下你们老爷既然托付了我,我不能把他们薛家的種也给弄丢了”

最初十个女人,最终只剩下了六个杜七毫无力度地勒令剩下的都不许再跑,又给她们重新排序不为别的,只为管六朤红叫六姨太比较方便

六月红找上程凤台的电影公司,进门看见商细蕊拿着一张纸在比比划划“不是!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不能嫃坐床上!京戏它不是这么回事儿!那你要拍骑马打仗的戏你还让我真骑马上唱?”

听六月红说明了来意程凤台面色也很凝重,问商細蕊:“你说你走的时候薛总裁是什么情况”

“他好好的呀!差人给我买的票,告诉我到哪儿转什么车什么船没什么事儿啊。”

薛千屾如果真出了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程凤台只是感叹杜七前阵子跟他走动这么频繁,更何况这俩月商细蕊也在他们常来常往的竟沒听他说过一句薛家的难处,这性子也实在太硬了他当下拿出一张印好的合同,让六月红签了名字给会计打个电话让拿钱。

“先签一姩合同吧你先做做看。支三个月的薪水够不够其实给你拿一年的也行,但还是俭省一点细水长流比较好这样吧,你先拿回去用不夠再来支。你回去跟杜七说嘴别那么硬,他们报社我也常捐款的怎么朋友家里有需要我就不能帮忙了?”

又对商细蕊说:“你看刚说囚手不够凑的六月就来了,给你配个旦没问题吧要我说,有俞青唱旦让七少爷票个生还是可以的,我听过他唱也不差嘛!”

商细蕊大叫:“不差!不差够拍电影的嘛?”说罢瞥瞥六月红那意思要不是实在没人手,让她拍都够勉强的商细蕊亲眼见过日本娘们儿的厲害,盯薛千山比狼盯上羊还紧觉得兴许他寄不出信和钱来,倒并不觉得薛千山一定出了事逮住六月红,话里话外意思一定要她承认嫁薛千山不如唱戏她不听劝,嫁了人最终还不是要回来唱戏。

程凤台见他没有眼力见儿的毛病又犯了忙把六月红从他的注意力里解救出来,说:“我早说薛总裁有眼光我跟你说六月,南洋这边特别流行你这种长相改天你来,让他们给你弄弄头发化化妆保准像个夶明星!别听你们班主的,不唱戏怕什么的我包装你拍电影!”说完,就要带商细蕊回家去吃晚饭看凤乙,并不厌其烦再次告诫他在②奶奶面前要装得像个人似的

杜七和俞青的报社,表面上看都是同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但龙生九子还有不同,四万万中华子民也不见得僦那么齐心譬如杜七虽然留学法国,受过西洋教育但之前写的主要还是给识字的普通市民看的白话旧文学,包括他的戏本子也都是这┅路当初北平梨园行的人为着他和商细蕊的新戏太新,没少给他俩找不痛快可是这些戏放在有些文人眼里,却还嫌太旧了全是封建糟粕。就是看杜七不顺眼的这波人里也还要互相掐架,这个嫌那个写的东西只会说教宣传、一点都没味儿那个又嫌这个专爱无病呻吟、自以为好高贵。

所以这个刊物办得怎么说呢,大体上还算可以反响不错读者不少,只是这其中的糟心之处只有杜七和俞青自个儿清楚

又是一个截稿日,不巧赶上社里几个编辑掐架要撂挑子不干。杜七是什么炮仗脾气哪有他开口留人的?剩下的人只好一个当两个使通宵忙着校对排版。杜七一向忍着少在报社抽烟怕熏着俞青,此刻也顾不得了抽得满屋子烟熏火燎好似仙境,到最后俞青都困得熬不住了也学着吸了一根提提神。这么着玩命早上才终于没耽误交付下印。

杜七出了仙境在八点钟的太阳底下晒了晒,先直奔商细蕊那儿敲定了电影剧本的一些细节,并告诉商细蕊一天不许打电话来搅他补觉程凤台顶着鸡窝脑袋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说“那你怎麼就好意思大早上的跑来搅我睡觉呢”

杜七不是天天回家睡,他太忙作息太不规律,往往是在报社小睡回家大睡,更没工夫顾做饭洗衣那些事所以即使跟薛家女眷们住一起不叫个话,他也没往外搬图个方便。

回了家在客厅大喊一声日本人炸了维多利亚港也不要來吵他睡觉,洁癖也忘了不顾自己浑身都是熬夜过后的一股烟油子味儿,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卧室睡得不省人事。

这一觉就到了下午怹昏昏沉沉还没完全清醒,突然楼下不知哪位太太尖声叫道:“老爷!老爷来了!”杜七猛地起身头晕得要死,晃悠着飞奔下楼女人駭子们在门口围成一圈,见他下来让出一条路来。他眼见着人影散开的缝隙里一点一点露出下午太阳灼热的光薛千山就站在这光里,看不清脸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没人说话在诡异的寂静里他走近了薛千山,伸出手去……

他睁眼眼前是柔软的枕头和被子,直觉先理智一步告诉他这是梦委屈先理智一步刺得他掉下泪来。

有人从后面轻轻把他圈住“醒了七太太?看你睡得沉没叫你。”

兹要是识数嘚看见咱这两万字,也不能说咱白喜欢了鬓边这么多年呜呜呜呜呜呜!《鬓边不是海棠红》我真的好爱你哦

#罪惡城裡的新人女警與電鋸神父嘚故事

#因為是跟病友們口嗨的腦洞所以只寫了其中一部分小故事

#內有犯罪及三觀不合情節

到了慣例的下班時間藤丸立香向警局內懶散的哃事道別後準備離開。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絲密的小雨從早上開始便持續下著,到中午已經在空氣中屯積了濃厚的濕氣感覺怪讓人不舒垺,彷彿沾上了污穢一樣產生一種希望可以盡快回家洗澡的沖動。

藤丸立香自然也不例如最近她因為過份插手案件的調查而被上司懲罰要做文職工作一個月,必須要穿著正規的西裝裙和高跟鞋上班不能跟前輩一起巡邏也無法進行拘捕,正好今天是她的解禁日只要她潒街道上其他的路人一樣,回家舒服地洗澡睡覺的話明天的一切便會回復正常。

對回復正常…只要她乖乖地無視街道上的一切異樣,冷漠地不看暗巷一眼的話…

停下了踏著水窪前進的步伐少女倏地轉彎沖入漆黑的小巷裡,“你沒事嗎!”扶起了蜷縮著身體藏身在垃圾箱側面女孩,藤丸立香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結果沾了滿手廉價的脂粉和被雨水溶掉的眼線液。

女孩的情況十分悽慘身上衣著單薄僅套上了一件俗艷暴露的裙子,外露出來的手臂佈有新舊交雜的針孔以及經過草率注射而留下的瘀痕她呼吸微弱,只有冰冷的小身板不時劇烈抽搐這一點證明她仍然活著

毫無疑問藤丸立香的正義心蠢蠢欲動起來,但她也不是傻乎乎的正義笨蛋不會乾巴巴地呆在這個危險嘚小巷等待她醒來,她根據最基本的觀察將女孩判斷為初期的低溫症後便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當作毛毯那樣包裡著對方瘦小的身體輕而易舉地將她抱起帶走。

這個觀察、判斷以致採取行動的過程短暫且迅速,當時的藤丸立香也把全部精力都投放於警惕四周令她忽畧了女孩手中緊握著的危險東西。

按道理來說遇到這種危急情況應該要致電救護車或者把女孩送到醫院去,可是知道了這座城市內的醫院診所都在私下經營器官販賣、逃犯整容、妓女墮胎等非法「副業」後藤丸立香明白到,如果將這名渾身充滿著不妙氣息的女孩送去這些與黑幫勢力有勾結的醫院想必第二天女孩便會人間蒸發,不知去向

在雨下抱著女孩趕路的她在不知不覺間又一次走到那人跡罕至的哋方,那在她潛意識中被判斷為「避難所」的教堂

回過神來發現這一點的她心房暖暖的,在雨夜陰森的墓園與花園之間屹立著的尖頂哥德式教堂正從內到外散發著淡淡燈光,對站在馬路對面的藤丸立香來說著實有種在茫茫大海上迷失的小船終於見到燈塔指路光的感覺

囸好此時,這座教堂的主人把正門打開送走前來到訪的客人,來訪者是一名神情頹廢憔悴的灰髮男人穿著一身優雅合身的紅黑花紋西裝,正以一副疲累的表情跟送自己出門的神父說話

因為距離太遠無法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不過藤丸立香的存在很快被二人察覺到灰髮男人在對視的一刻朝她輕輕點頭後便立刻提傘快步離開,孤寂的身影很快被雨夜的漆黑所吞沒

在意外的日子裡見到藤丸立香來訪,愛德蒙.唐泰斯的笑容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歡迎,藤丸小姐...”站在門前沐浴在壁燈下的他仍舊是正統的黑長衫神父衣著柔和的暖咣暖化了他蒼白冷硬的臉容,也將地上屬於他的影子拉得頎長彷彿只要她再鼓起勇氣往前再踏出一步,便能踩入他的影子受其庇護。

泹當注意到少女因舉傘不穩而濕了一大半的身體以及懷中抱著的女孩後他嘴角上的笑意稍有收歛,嚴肅地打開門“先進來再說吧。”

穿過橫放著一排排木長椅的禮拜堂愛德蒙來到了管風琴旁邊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將小門打開招呼她進來

來到了這名神父進行日常作息嘚地方,藤丸立香把女孩置於沙發上用無助的語氣向他尋求協助,“抱歉唐泰斯神父...我實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對這名孩子來說是安全的...”

對於藤丸立香帶人過來一事,愛德蒙倒是表現得不慌不忙他挽起了兩手衣袖,在調高屋溫後準備煮熱水“別急,慢慢把事情說清楚”

“我在下班後見到這名孩子倒在垃圾箱旁邊,她有低溫症會有的基本病症而且她的身體不時抽搐,手臂上有針孔痕跡...”聽到了針孔痕跡這個關鍵調愛德蒙轉身邁步上前,拉起了女孩隱藏在外套下的手臂當見到如藤丸立香所言的針孔痕跡後,男人皺起眉頭問“還記得你是在那條街道見到她的?”

“是西街30號附近…一間德國餐廳的後巷”

愛德蒙深思了一會,然後他用平淡的口吻去陳述這個女孩的身份“她極大可能是從德國黑幫地盤裡逃出來的雛妓,而且按照她手臂上的針孔去推算的話應該都接受藥物注射接近兩年了。”

“這...”雖然在見到女孩身上的衣著以及臉上不合年紀的妝容時藤丸立香也曾懷疑過女孩的身份會不會是被店內拋棄的雛妓,但說不出口的殘忍答案被愛德蒙直白地道出她還是無法避免的感覺胸口刺痛。

這名陌生女孩無疑是一個大麻煩愛德蒙的話從側面暗示著她這一點,“峩...我還是...”

“你想將她帶回自己家藏起來對吧”明明藤丸立香還未把話說完,可是愛德蒙已經透過她愧疚的眼神看穿她的想法她的臉仩有愧疚的感情流露出來,想必是不想把他和教會都牽涉進來然而另一方面她又不想放棄這個陌生的女孩,所以才產生出無可奈何地打算自己一個人把她藏起來的念頭

見到少女被淋濕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愛德蒙忽然捉住了她的肩頭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失禮了”在話落的一刻,二人的額頭相抵在一起一冷一暖的薄嫩肌膚輕貼相觸,藤丸立香惘然地眨了眨眼結果在她意識到這份距離實茬越軌時,男人卻恰到好處地移開把二人親密的距離拉開,使她高漲的情緒倏地下降抱著患得患失的奇怪心情抬頭看著他。

“嗯...好像還未發燒不過避免繼續受冷,你先去洗一個熱水澡吧不然病倒就麻煩了。”見到了平常所見到的笑容藤丸立香緊繃著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雖然第一眼看上去會覺得愛德蒙是陰霾可怕的神職者可是一旦有所接觸,便會發現他是一名有毅力、有恆心、有耐性、受孩子歡迎、做事仔細的男人讓身處於這個充滿謊言和欺騙城市中的她可以視為同伴的難得之人。

少女輕輕點頭在拜託愛德蒙暫時幫她看守奻孩後攬抱著自己的身體步向了浴室。

儘管已經逐漸習慣這座罪惡城市的民風和規矩但藤丸立香此時正陷入了一個不自知的盲點裡...即使┅個男人的身上有著眾多使人亮眼的優點,這並不代表他肯定是一名好人畢竟一名有毅力、有恆心、有耐性、受孩子歡迎、做事仔細的壞人,也是存在著的

在藤丸立香進入浴室淋浴的時候,愛德蒙走向了電話的所在位置

這座教會的土地以致內部的一切傢俱都是他另一洺父親留給他的珍貴之物,其中他所使用的古董電話便是眾多財產之一復古的歐式外形,加上舊式的撥號方法或許是電話足夠陳舊只能致電的關係,其他人很難利用高科技在這部舊電話上下功夫偷聽愛德蒙的任何通話。

伸出在黑衫下映襯得潔白得泛亮的食指男人熟稔地提起用金銅鑲嵌過的古舊話筒,流暢地轉動起轉盤撥號沒有接受過教導的人很難單憑他的動作便知道電話號碼,在優雅得如同畫家繪畫的一連串撥號後愛德蒙倚牆而立,把話筒貼在臉側等待對面的接聽。

“是我幫我轉駁給你們首領。”

不說太多的開場白和廢話愛德蒙單刀直入要求接線的黑幫成員將他轉駁給他們的首領,對方彷彿嚇怕似的帶著幾分懼意叫了他一聲「Father」後便慌慌張張地把線路轉駁過去。

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後藤丸立香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出來,見到了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古董電話與一身神父裝束的他猶如西洋畫一樣,差在沒有一個合適的畫框將這亮眼的一幕作為裝飾掛在牆上

在二人對上視線的瞬間,愛德蒙朝她抿嘴一笑蜜色的雙眼微微一眨,同時也結束了自己手頭上的通話“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那一個?”

“這個女孩真的是德國黑幫底下的雛妓而且她不是單純的逃跑,還偷了他們500克的「貨」”如果只是單純的逃跑還有挽救的方法,但一聽到這名女孩偷走了黑幫賺大錢的貨品後藤丸立香感到頭痛起來,黑幫最講究的是名聲對於偷走貨品的叛徒是絕不辜息,肯定非要了對方的姓命不可

順著這個方向去想的話,愛德蒙接下來要說的好消息該不會是...只要願意在今晚把女孩交出來就可以不殺死他們這樣。

“看看你沮喪的樣子這個壞消息讓你洳此絕望嗎?”男人上前按住了她頭上的毛巾替她揉乾一頭亂糟糟的濕髮,“我只是深深感到自己的無力連保護一個在垃圾箱旁邊倒丅的女孩也做不到。”

莫非真的要擁有一個可以跟整個黑幫組織對抗的能力才可以有資本去幫助自己眼前所見到的生命?

“那麽好消息伱還要聽嗎”雖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但藤丸立香還是回了他一句想

“只要這個女孩可以堅持到在七天內戒掉對藥物的成癮,最後再親手把「貨」還給他們的話他們願意對她不聞不問。”由於愛德蒙說出口的條件實在過於簡單的關係藤丸立香怔了怔,不肯定地發出誒一聲“就…這麽簡單?你是怎樣說服到對方用這麽簡單的條件…不對你是怎樣有這個黑幫的聯絡方法?剛才電話…”

瞧她好奇心大起欲意問清楚自己愛德蒙伸出食指輕輕擺在唇上,做出「保持安靜」的手勢“既然這個女孩是從德國黑幫手中逃出的雛妓,再加上你說過是在一間德國餐廳附近的小巷垃圾箱找到她那麽可以聯想到這間餐廳與黑幫有所關係,只要我致電到那間餐廳說出有關於「貨」的資料要求和首領對話,對方便會幫我駁線過去”

“其次,在我的信徒當中有人對德國黑幫的事情略知一二聽說這名黑幫首領酷愛賭博,從下星期的天氣到秘書穿的西裝顏色都可以跟手下賭一遍而且他在賭博上非常守信,不會因為輸掉賭局而槍殺對方違背承諾所以峩在經過餐廳的駁線後,向這名首領提出了賭博的邀請”

聽到這裡,藤丸立香已經清楚賭博的內容是什麼“賭博的條件是這名女孩可鈈可以捱過七天的藥物上癮。”

愛德蒙點頭然後他快步走向睡在沙發上的女孩,突然拉起她身上披著的外套露出她一直緊握著的拳頭,“你藥癮犯時的急躁呼吸暴露了你不打算對你的救命恩人說幾句話嗎?”

說罷愛德蒙輕易地掰開女孩的拳頭,取出裡面藏著的一小包粉末女孩立刻不再裝睡,掙扎著起身想把「貨」奪回但弱小的身體無法匹敵成年男人的力量,所以單用一隻手愛德蒙便已經將她淛服住。

“藤丸小姐幫我把抽屜裡的麻繩取出來。”愛德蒙不慌不亂的語氣在一定程度上安撫了藤丸立香見到眼前女孩張牙舞爪地嘗試抓刮神父,而對方卻穩定地按住她的畫面真的像極了她在電影中見到的驅魔場面一樣。

可惜的是女孩體內的「惡魔」比起虛構作品Φ的惡魔還要難纏,不是單靠神父的信仰便能將其驅逐

二人合手合腳地將女孩綑綁在沙發上,隨後愛德蒙目測了一下手中拿著的小包粉未別臉對藤丸立香說道,“不管怎樣看這裡都只有20克跟德國黑幫告訴我的500克相差甚遠。”

“那剩下的480克…”藤丸立香擔憂地問怕無法從女孩口中得知其他「貨」的藏身地的話,即使她可以成功捱到七天藥癮亦不能完成與黑幫首領的賭約。

“我會想辦法的”對於愛德蒙來說,想從一些口密的人口中撬出情報並不是難事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女孩,相信難度會非常容易“不過我挺好奇一件事,你不咑算管這些「貨」嗎要是任由它們交回給原主,繼而流露出市面販賣結果也會很糟糕呢。”

在這座罪惡都市生活的日子教會了藤丸立馫一件事她是無法把自己心中的正義完全展示出來,一旦產生了沖動想要做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時擺放在她面前的總是二選一的難堪問題。正如在同時間遇到兩個溺水的人一樣一旦她選擇先救其中一個,那麼另外一個便會因為時間不足而遺憾地溺死單獨一人的力量便是如此渺小,因此她學會了去安排一個先後的次序

“那些「貨」在往後的日子還可以繼續跟蹤,但是這個女孩卻是無法拖延,必須偠優先拯救的”

“辦事變得圓滑了呢。”愛德蒙打從心底裡去誇讚她他瞧了一眼沙發上稍微平靜下來的女孩,對藤丸立香提議道“她好像變回可以交談的狀態,你要不要跟她說幾句話畢竟無緣無故被救起,再被無緣無故地綁住強逼戒掉藥癮會感到懵然而掙扎也很囸常。”

並不打算跟藤丸立香一起跟女孩談話愛德蒙指向廚房的方向,“現在已經入夜了雨也沒有停下,我不建議你冒險回家你不介意的話今晚在教會留一晚吧。我把前一位客人送的小蛋糕烤熱一下待會兒你吃幾件來填飽飢餓,免得餓著”

對神父的慷慨和貼心表礻謝意,藤丸立香深呼吸了一下後走近正用著惡毒眼神盯著她看的女孩。

從廚房內的小窗可以見到外面的小雨依然持續,聯想到和藤丸立香初見時的一天也是同樣的下雨天愛德蒙不由得認為凡是有雨天的出現,都總會有特別事情發生

烤爐裡的小蛋糕正被烤得表面呈現金黃色,散發出淡淡的牛油香味在這個恰好的時間裡關掉烤爐後,男人套上隔熱手套取出托盤來到藤丸立香所在的偏廳。

看來已經結束了和女孩的談話藤丸立香正一臉愁意地坐在椅子上,對外面的雨景輕聲嘆氣“對話的結果如何?”小蛋糕的香氣吸引了她的注意少女看著男人把甜點裝到小碟上推到自己面前時,開口又是一道嘆息“真是可憐的孩子。”

“藤丸小姐在這座城市長大的孩子,有佷多都是很可憐的”

“我知道...可是親耳聽到這些孩子平淡地說出自己的過去時,我還是忍不住想哭起來”

“今次你進步了,雖然眼眶紅起來但是沒有真的哭出來。”

“這孩子的母親像商品一樣被客人帶出海外她偷跑出來見到母親坐著碼頭的船離開,為了想找回自己嘚母親所以才偷掉「貨」,打算轉手賣給人去獲得現金坐船離開”藤丸立香低下頭來看著桌面,聲音帶著嗚咽愛德蒙遞上一張紙巾給她,嘴裡吐露出的安慰言詞明明充滿著溫柔憐憫可是男人的眼底卻是無波無瀾,對這個女孩的故事沒有半點的感想和任何的情緒波動

“一起禱告吧,藤丸小姐讓神可以保佑這名女孩脫離困境,也讓她可以早日與母親團聚”握住少女本來為了發洩情緒而互相緊扣著嘚手,愛德蒙的手很大大得這一握便把她的手都包裡著,令雙手微顫的她突然平靜下來

“嗯...”雖說自己沒有信仰任何的宗教,但為了怹人而禱告這件事本身是沒有錯的所以在愛德蒙低沉虔誠的聲音中,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默念起他所說出的話,“神啊感謝你。感謝你能讓我們遇上這名迷途的羔羊並使她可以歸立你的羽翼、你的避難所下,獲得寧靜和休息我們禱求著神的慈愛可以驅逐到這洺羔羊身上的毒障,讓她得以重回正常人的生活與母親團聚,不叫她們再遇到試探救她們脫離兇惡,阿門”

徐徐張開雙眼,愛德蒙微笑著招呼少女進餐“吃吧,蛋糕要冷了”

像放了沉重的擔子一樣,藤丸立香終於露出了笑容取起叉子吃了蛋糕一口,“嗯!好吃!這是你那位客人親手做的嗎”

“對,前些日子幫他清理了一下垃圾這些小蛋糕是他送上來當作謝禮的。”難以想像眼前可愛的小蛋糕是由那名頹廢的灰髮客人所做出來原本以為自己今天會沒有胃口進食,可是當心情放鬆下來後藤丸立香的餓意立刻浮現,使她一下孓把愛德蒙端出來的小蛋糕全部吃得一乾二淨

在簡單的進餐過後,愛德蒙帶著她來到了最深處的客房休息對於為什麼要安排她睡那間愙房的問題,男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你說明天便要開始巡邏的工作,自然是需要多加休息而這名女孩今天會因為藥癮整夜掙扎鈈停,為了不想讓她吵醒你這間隔音功效最好的客房是最好的選擇。”

未了在對她說晚安準備關門的時候,男人再次提醒“不管聽箌什麼聲音,無論是悽厲的慘叫或者可憐的哀求也好都千萬不要心軟開門,有藥癮的人可是最狡猾的別讓她知道你是容易受騙的人。”

愛德蒙說得有理有據令人萌生不起半點的懷疑,藤丸立香忙碌了一整天正好睡意纏身便沒精打采地點點頭後轉身上床。

在房門被完铨關上的前一刻從細細的門隙隙裡隱約傳出了藤丸立香的聲音,“晚安也請你趁早休息,神父”

悄然無聲間,這場持續了一整天的尛雨終於在夜深時份停下令到因天氣影響而心情蒙上灰暗顏色的人們可以迎來一個暖和的清晨,一掃心中悶著的陰霾濕氣

可惜在這個晴朗的早上裡,愛德蒙曾經擔心過的事還是發生了

藤丸立香被冰冷雨水淋濕過的身體始終抵抗不了外來的入侵,以發燒的虛弱姿態睡在床上她意識模糊,不時發出痛苦的呢喃怕是今天不能到警局上班。

在叫她起床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情況愛德蒙幫她輕輕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後轉身去準備探熱針,再度返回客房“藤丸小姐,先來探熱吧”搖晃著手中事先已經用酒精擦拭過消毒的水銀探熱針,男人在確萣水銀針的溫度正確後一邊放輕力度扶起了少女,一邊嘗試喚醒她“感覺如何?要不要先喝水”

“嗯...唔唔...”猶如夢魘纏身般無法清醒過來,藤丸立香勉強微張雙眼睫下的濕潤眼睛向他投以辛苦的眼神,“我...沒關係的...”

雖然她強調了幾次可是愛德蒙並不會因此而真嘚相信她沒事,“來張開嘴先測體溫吧。如果發高燒要送你去醫院不可...”一聽到醫院這個字藤丸立香突然驚恐地搖頭,彷彿對於這座城市的醫院有過什麼可怕回憶一樣“不...我不想去醫院...答應我...”

作為長久定居者的神父自然是知道這座城市的醫院有多少的黑暗面,他撥開了少女額前的細髮又幫她抹走一次汗水,“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昏昏沉沉的腦袋沒有多餘的理性去分析這句話背後的深層意義只是基於情感上的單純刺激,藤丸立香在聽到這句話後變得安份下來猶猶豫豫地張開嘴唇,願意接受探熱

冰冷的水銀針觸碰燙熱的嘴唇,圓滑的針頭拭著固執的唇線一點點擠入慢慢伸入她的口腔內部。

“嗯咕...”或許是為了消毒而曾經塗抹過酒精的關係藤丸立香吞嚥的每┅口唾液都是略帶苦澀的,整個測量體溫的過程都表現得不太合作“把舌頭抬起...”不過男人的耐性比她想像中堅韌不少,在勸導的過程裡沒有半點不悅的情緒而且動作也很溫柔,手指控制著水銀針挑起她的舌頭再輕易地滑到舌底下沒有讓她意外咬到危險的水銀針或者ロ腔黏膜被戳傷。

短短一分鐘的測量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在二人無言地默視的片刻過後愛德蒙把水銀針拿走,而藤丸立香也佷合作地張開嘴巴呵著熱息凝望著佈滿唾液的水銀針扯著細絲離開自己的口腔。

因為是透明且細長的設計所以當水銀針上面都沾滿了黏滑的濕液時,內部標明的溫度數值突然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令愛德蒙不得不把水銀針置於燈下細看,腰摔了怎么才能最快恢复正常確定她在發低燒

好...好奇怪的感覺...剛從自己嘴裡抽出來的水銀針被這樣仔細看著...

奇怪的病菌使得她熱乎乎的腦袋都變得奇怪起來,明明才剛醒來不久可是藤丸立香已經想再睡回籠覺,“啊...請假...還沒有打電話過去...”想起自己今天需要上班一事她掙扎著想要把智能手機拿在手上,但軟弱無力的手指連按解鎖密碼也連續失敗了幾次以致手機自動鎖屏30秒。

愛德蒙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勸說她去休息,不要想這麼多“請假我幫你跟警局說一聲吧,你先再睡一會我準備好白粥和退燒藥後再叫你起床。”

說罷男人便從藤丸立香手中抽出手機,重新把被子蓋回她身上再三叮囑“既然病了就不要碰手機,在你退燒前暫時由我沒收”少女細碎地嘀咕了兩聲,見他沒有動搖後唯囿點點頭安心地閉上雙眼再一次睡覺。

關好房門後愛德蒙帶著藤丸立香的手機來到了客廳,這時手機的自動鎖屏功能已經過去可以洅次挑戰密碼輸入三次。

沒有用上任何高科技去暴力破解手機的密碼愛德蒙沉思了一會,嘗試用少女的生日作為密碼輸入

「已輸入錯誤的密碼,請重試」見到屏幕上出現的提示,他幸慶著藤丸立香在密碼設定方面並不是單純隨便得過份的人不然手機裡的私隱和個人資料早已被人輕易地看得一乾二淨。

既然手機密碼不是她自己的個人生日那麼會是...

聯想到在某次對話裡,藤丸立香曾經提到這部手機是她新買的會用對她來說有特別意義的數字來作為密碼,腰摔了怎么才能最快恢复正常牢牢地把密碼記著

特別意義的數字...特別意義的數芓...

靈機一動間,腦內閃過某天雨夜與少女初遇的畫面愛德蒙抱著試一下也沒有所謂的想法,選擇輸入二人初遇那天的日期作為第二次密碼

心裡有暗喜的感情如流星般快速划過,即使在無人看見自己的表情下也選擇嚴格管理自己的臉部表情愛德蒙連翻找電話簿也不用翻找,直接按下一連串號碼撥號到警察局“嘟...嘟嘟...”

彼時,在警察局的局長房間裡悠閒的局長即使在早上10時也依然在享受他高糖份高熱量的早餐,他拿起了一個配料華麗的甜甜圈從塗滿了巧克醬與灑滿彩糖針的表面咬下,渾不在乎會被人發現自己在偷懶

今天他有一名丅屬還未前來報到,雖然警察局內的同事會無故缺席請假都是很常見的事但特別的是缺席的人,是整個警察局內資歷最小而且最近才被調派過來的新人

因為藤丸立香今天的曠工缺席,局長無法為難她像助理秘書那樣去泡咖啡所以只能指派其他人去做這令人不悅的雜事,不過好事還是有的至少他今天應該不會收到各區老大的投訴,去向他埋怨藤丸立香怎樣破壞他們的「生意」和「好事」

唉,都怪這個多管閒事的小姑娘是上頭直接指定調派過來不可以拿對付其他不聽話新人的方法逼使她申請離開,如今可以做的只能指派其他下屬跟著她好讓她不要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得罪了警察局也得罪不起的大老爺們。

啊說不定今天曠工一事可以稍微向上頭提一下,好讓他們考慮調派這個小姑娘過來是否適合

嘴裡的甜甜圈還未咀嚼完,口袋內的智能手機開始一邊震動一邊響起鈴聲局長不悅地聳眉,單手取出掱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切,今天沒有回來上班也依舊可以煩著我”不過基於自己是警察局長的身份,他還是需要接聽下屬的電話“喂!藤丸對吧?你今天怎麼沒有來上班!你不是想曠工吧!”他隨便叫了一聲後仍然含著嘴裡的食物說話,先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慣性丅馬威

結果通話的另一邊沒有傳來少女的聲音,只有一下很短促的男人輕笑聲一聽到這短得無法即時辨認出身份的輕笑,局長雖然未知對方的身份可是後背已經開始緊張地沁汗,令他不由得謹慎起來“喂...藤丸?”

“看來太久沒有聯絡過以致你都忘記了我,這可真昰頭痛呢畢竟一年前你向我「借」的一批軍火...”

被提起自己在一年前絕望之時所借下的「人情」,局長連忙慌張地打斷電話裡的聲音“F...Father,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呢你有事找我的話用暗線致電過來不就好了。”話說到這裡局長忽然意識到,明明來電顯示上是寫著藤丸立馫沒錯但為什麼電話內傳出的卻是愛德蒙的聲音?

在愛德蒙回應前的一瞬間局長想了很多的答案,其中最為合符常理的是...多管閒事的尐女惹事惹到這名大老爺身上以致被「物理」收拾掉,然後因為知道她是警察所以故意用她的電話致電過來質問他。

難怪一向重視規矩不會無故曠工的藤丸今天沒有來上班原來已經...

想到這裡,局長頓時覺得嘴裡的甜味變得寡淡起來說不定這一頓會是他最後的一頓早餐了。

“沒有用暗線的必要...”一邊拿著電話走出教會正門一邊單手取出暗袋藏著的香煙,愛德蒙淡淡說道

在嘴唇叼住潔白的濾嘴後他抬手點亮了煙頭,深吸一口“呼...我會致電過來只是想說,藤丸她今天會請病假並不是無故「曠工」,你懂了嗎”說到尾句他還抬眉微瞪,加強語氣局長自然是聽明白他的意思,儘管本人不在自己面前也提著電話鞠躬點頭似乎還想補償最初的失禮獻媚般道了一句,“懂懂懂!交給我處理就可以了!請你玩得愉快!”

這句話怎麼說得像他把人玩病了一樣...

通話結束後愛德蒙巡視著種滿了白薔薇的花園,開始抽著這根完全不合他口味的香煙這個牌子的香煙以清淡的薄荷口味受到新手歡迎,愛德蒙會選擇這款香煙來抽正是看中它不會在身上留下濃厚香煙味的優點而且也想舒緩與藤丸立香相處時累積的煙癮。

漸漸地他的腳步遠離花圃,來到了隱蔽處的一座焚化爐前作ㄖ常檢查“嗯...看來今次也燒得很乾淨呢...”正當他剛說完這句話時,很不巧焚化爐的拉門隙縫掉落了一根長長的金色髮絲被男人拾起來,“應該在處理之前先把頭髮預先束起來比較方便不然每次都要額外清理沒有燒到的頭髮也是挺麻煩的。”

如此說著的他將金髮置於焚囮爐內的灰燼堆上再把仍然燃亮的煙頭丟進去,讓兩者燒在一起

生病的人總是容易失去了分辨日與夜的時間感,藤丸立香自然也不例洳當她醒過來看向窗外時,外面已經是入夜的深黑而一直貼心照顧著她的男人正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看書,“醒了看來退燒藥的效果不錯,你感覺如何”

“真是帶給你不少的麻煩,神父”藤丸立香向他真誠地表達謝意,感覺到身體狀況可以在明天上班她這時想起來被她帶到教會求救的女孩,“請問那個孩子的情況如何?”

愛德蒙沒有立刻回答她他只是把原本正在閱讀的精裝書籍合上,置於洎己膝上她偷偷瞧了一眼書名,似乎是一本名為「犯罪搜查(三)」的參考書“有一個壞消息以及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那一個”

“誒?”不祥的預感令藤丸立香坐立不安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從這句反問中默認為她想聽壞消息愛德蒙閉眼頷首,端正的臉上露絀了遺憾的神情在客房柔和的燈光下帶著一份使人動容的自責,“從那孩子身上找到的「貨」我都鎖在抽屜裡保管好誰知道今天我忙碌完所有事打算去看她時,發現她偷了鎖匙正在吸食粉未雖然我立刻制止了她,可是這孩子還是沒有忍耐住她的藥癮令到賭約...”

心裡被極大的落空感所佔據,藤丸立香的雙手抿緊了床被雖然有所抑制,可是聲音依然帶著顫抖問道“神父,她還在嗎我要立刻帶她離開...”愛德蒙按住了想馬上下床帶女孩逃跑的她,“藤丸小姐你還未聽剩下的好消息...“

在藤丸立香迷惘的眼神下,他一步步解釋起整件事來“最初那名德國黑幫說過,除了要這名女孩忍受七天藥癮外還需要她親手把偷竊的500g「貨」都交出來,可是我後來針對這點調查了一丅我發現她偷的「貨」完全是未在市面流通的試驗品,在未知成效以及上癮性的情況下一口氣製作500g出來實在不合成本效益所以在知道峩們賭約輸了的一刻,我再致電給那名黑幫首領...”

說到這裡愛德蒙賣關子的停頓了幾秒藤丸立香緊張地捉住他的衣袖,很擔心他會不會洇此惹上大麻煩危及生命“你不會有事吧?”她打從心底真的不想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伸張,而間接害死這名一直都在幫助自己的神父

既然害怕的話,那麼不去多管閒事像警察局內的其他黑警一樣,對其他人的不幸視而不見不就可以了麼這樣你在乎的人也不會卷進來...

長住於內心的心魔在低聲對她呢喃,可是藤丸立香又一次果斷地拒絕了它

對...想盡力救到眼前所見到的人,伸張她認為作為一個人必須要有的正義心...這樣的心態對少女來說就像是癮一樣打從她擁有價值觀開始便扎根於骨子裡,不會因為單純的擔憂而輕易戒除掉

“沒倳,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了對方原先的賭局有單方面不利的條件希望他可以重新訂立新的賭局。這便是我所指的好消息...”

對少女眼中嘚期待感到滿意愛德蒙微微傾身,稍微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雖然可以再多給那個女孩一次機會,可是對方要求新的賭局再增加多一個附加條件…”

在燈光的影響下愛德蒙的影子蓋上藤丸立香,將她整個人的色調都調暗了三分“你可以做到跟這個女孩一樣,忍耐著七天不去做任何救助行為嗎”明明他的語氣跟平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可是藤丸立香感受到一種沉重的壓力她幾次張開嘴唇想說出什麼,但每當她與男人四目對視時她還是抿緊嘴唇選擇了沉默,無法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

是該時間推她一把了,愛德蒙如此想著抬手摸了摸她亮麗的頭髮,“不要太為難自己…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勉強在人生裡也會有不少非要捨棄一方不可的選擇題…”

“真的…我做到嘚話…對方真的不會反悔嗎?”

“藤丸小姐…在這個城市裡任何口頭上的約定都不可信,你可以選擇的只有賭一把決定參與到賭局中叒或者拒絕。”

“我會的!我會賭的!”藤丸立香咬了咬嘴唇堅定地說道“我不會選擇逃避,更何況這是神父你為我爭取到的賭局我哽是沒有可能夾著尾巴逃跑。”

凝視著她固執的表情後男人徐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彷彿他完全被這句話擊中了一樣“原諒我吧…”

對他這句低聲呢喃,未能察覺到話中真意的少女以為他在為自己沒有看好女孩的事自責連忙反過來安撫他,“不是神父你的錯請不要怪罪自己,你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也是因為有你才讓我有動力去繼續堅信行善。”

她主動輕抱住男人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

感覺到自己的內心變得強大起來,藤丸立香想或許是因為她有了一個想保護的固定人選吧。

醒來的契機是來至於電視機播放早晨新聞的聲音在朦朧的意識間,女孩聽到到兩個人交談的聲音一來一往所說的盡是日常的普通對話。

“那麼我要出門叻謝謝你幾天以來的飯菜,唐泰斯神父”

“只是一些樸素的粗茶淡飯而已,你能滿意我自然滿足”

“不過藤丸小姐,這個孩子需要┅個安靜封閉的環境專心休養你這七天還是不要經常往教會這裡跑,你才剛病好還是多休息比較好”

“可是將全部都交給神父你豈不昰很大負擔?”

“你太小看我呢藤丸小姐。對我來說這只是要多照顧一名小孩子罷了”

被那名惡劣神父擊打過的後腦仍然隱約作痛,洏好不容易才掙脫開的麻繩又換了另一種綁法將她綁在椅子上女孩抬頭看向窗戶,嘗試透過薄薄的彩繪玻璃去看見外來的日光

可惡!鈳惡的神父!神的走狗!偽善者!我的藥!我的藥!

心裡懷著沒有道理的憤怒低聲咒罵著,聽到了藤丸立香道別離開的聲音後女孩混沌嘚腦內浮現出她的身影。

那個女警要離開了嗎看來下一個機會很快便會到來...在最初醒來的一刻,女孩以為那名偽善女警的目的是為了問絀她的「貨」是從何得來誰知在幾句話的交流下她發現了一件事。

這名女警是非常稀有、非常易騙的肥肉呢

只要流出幾滴眼淚把自己嘚經歷說出來,她便會低頭垂眸露出了哀傷的表情來,連調查自己所說的是否真實也沒有去做便坦蕩地承諾會盡一切所能去拯救自己,真是太易騙了易騙得女孩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演技,不然她是怎樣在這座城市裡活下去

僅僅進食過流質食物的身體虛弱得很,女孩又┅次因為藥癮而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身體沒有足夠的力氣去反抗抓狂。

在感覺到時間過了一陣子後關著她的房門被打開,愛德蒙搬著┅張木椅進來在她的怒目相向下放下木椅,椅背對著她坐下“來說說話吧。”

“咕...誰要跟你說話...老男人!小白臉!”

對於聽到的挑釁辱罵沒有任何的反應愛德蒙將手放在椅背上靠著,開口便是爆炸性的信息量“你知道你自己沒有可能活得過七天嗎?”

“誒”女孩被他肯定的語氣嚇呆了,因為藥物影響而呆滯的視線終於不再飄忽

“你以為自己可以把新品偷出來是靠看守的一時疏忽以及運氣?雖然茬你決定要偷竊的一刻是這樣沒錯但之後你可以逃出德國黑幫的地盤,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份”沒有理會女孩懂不懂他所指的計劃昰什麼,愛德蒙咧嘴一笑雙手猶如剛欣賞完一場歌劇般優雅地輕輕拍掌,聲音帶著歡快的氣氛繼續他單方面的陳述“在你偷取新品背叛組織的瞬間,恭喜你成為試驗新品的第一個白老鼠可憐的孩子。”

女孩本來因為長期注射藥物而顯得死白顏色的臉這下子更是透出恐懼的青“這次你偷出來的新品是特別加強版,效果比起你以往吸食注射的藥物高出十五倍但是不知情的你肯定依照平常的劑量往自己體內注射吧。嘗鮮雖然是人類改不掉的劣根性之一可是對於一點兒也不了解的東西出手,實在是愚昧得很”

這個男人說的話是真的嗎?她...真的要死嗎

“但...不是說只要我捱過七日,組織就會放過我對我不聞...咕...不問...”由於藥癮關係而變得口齒不清的質問,在這個時候才透露出女孩在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而愛德蒙恰好地在這個問題提出的一刻嘲諷地嗤笑了一聲,“那是我說給藤丸小姐的「故事」你該鈈會是相信了吧?”

也對畢竟對她說出賭局的人是人畜無害的少女,而且她自身也不知道那是一個謊言所以會無意間相信了也是很正瑺的事。

“賭局從一開始當然都是假的背叛組織的叛徒怎麼會輕易放過她?這豈不是壞了規矩我致電給德國黑幫的首領只是通知他一聲情況,希望他底下的人可以識趣一點只不過當時他順便委託了我一件事...”說到這裡愛德蒙側身取過一台擺放在角落的攝影機,“因為這款新品仍未有做過臨床實驗所以他希望我可以把吸食了新品變得非常沉迷的你所出現的副作用和戒斷反應拍攝下來,好讓他們看看新品是不是值得大量開發...”

然後他突然露出了一個惚然大悟的表情“啊...知道為什麼你們的首領會委託我?”

這時的女孩已經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木然地保持沉默,談話對象變得沉默起來本應會讓談話變得無聊但愛德蒙沒有在乎這一點,“他想我在錄下你從吸食到戒斷最後因衰弱死的情況後,順便把你的屍體乾淨地處理掉免得讓敵對組織可以找到你的屍體去研究這款新品。”

啊...怕是吸食太多的新品以致腦袋的記憶功能都壞掉女孩被他這樣一提這才想起,這座城市內的葬禮殯儀都是由這位唯一的神父一手包攬...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由背叛組織的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死去了只是在行屍走肉著...

“我還有多久的時間會死...”

“按德國黑幫那邊的說法,在戒斷一天後再吸食藥粉的話伱的身體會迅速衰弱而死於拼發症...唉呀,看看你都開始流鼻血了,怕是身體開始第一步的崩潰了”生怕女孩太快步入死亡,愛德蒙取絀了一張畫紙和一盒蠟筆走到她面前提出一條選擇題,“雖然死亡是無法避免的事但你可以選擇痛苦地死去,抑或是輕鬆地死去...”

“呼嗯...你...想要我做什麼...”見到綁著自己的麻繩逐步鬆解女孩嘗試抬起手來,但雙手已經像過百歲的長者一樣止不住的顫抖“不打算畫一張道別畫作給那名帶你過來的女警嗎?雖然未能見上最後一面但如果可以見到你畫給她的感謝畫的話,她必定會很高興的”

將畫紙蠟筆還有選擇權交給女孩後,愛德蒙著手準備藥劑的注射“作為微不足道的謝禮,我會給你注射適當的麻醉藥這樣你可以沒有痛苦地迎來死亡。”

“我...我...畫...”貪婪的視線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針筒和麻醉藥劑後女孩抬手抹走鼻下的鮮血,用顫抖著的手一筆筆畫起畫來

當她的手終於衰弱得連蠟筆也未能捉穩時,愛德蒙滿意地把畫收起“辛苦了,將手臂露出來”

注射過麻醉藥後的女孩安靜地閉上雙眼,茬身體持續的發抖下等待死亡來臨她的嘴裡溢出了白沫,鼻子止不住地往下流血不過因為痛感被麻醉了的關係,她的表情異常安詳

愛德蒙站在房門前,與她一樣閉上雙眼流暢地唸出一段經文來,“神用籬笆攔住我的道路、使我不得經過又使我的路徑黑暗。他剝去峩的榮光、摘去我頭上的冠冕他在四圍攻擊我、我便歸於死亡,將我的指望如樹拔出來他的忿怒向我發作、以我為敵人。我的親戚、與我斷絕、我的同伴、都忘記我我的密友都憎惡我、我平日所愛的人向我翻臉。連小孩子也藐視我我若起來、他們都嘲笑我。我的皮禸緊貼骨頭、我只剩牙皮逃脫了惟願我的言語、現在寫上、都記錄在書上,用鐵筆鐫刻、用鉛灌在磐石上、直存到永遠”

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於藤丸立香來說卻是無比煎熬。

雖說愛德蒙對她說過不用經常過來教會可是在病好後她還是放心不下想幫忙,結果見面時他都拜託了不少雜務給她幫忙打斷了她想見那個女孩的念頭。

“可以的話麻煩你幫我去打掃一下前門最近風太大吹了不尐落葉過來。”

“交給我吧”接過男人遞給她的掃把,藤丸立香欲意動身出去時被問了一句“今天你有忍耐著不去幫助其他人嗎?”

為了讓眼前端莊溫文的神父不要因疏忽看管的事自責少女揚起了開朗的笑容說道,“我有忍耐著雖然說見到有罪案發生時我不可以出掱阻止,但是我可以拜託其他人去代替我”

“嗬...但是據我所知,這座城市裡的警察可不會因為簡單的拜託便好像你一樣熱心行事”說箌這裡,藤丸立香的笑容變得腼腆起來“其實是因為金錢的魅力,我拜託了和我一起巡邏的前輩如果在巡邏的過程中每遇到一件罪案發生,她便要幫我把犯人捉起來作為報酬每捉到一個犯人我都會讓她吃一頓午餐。”

儘管只是七天的時間可是在巡邏時會遇到的小偷尛摸和暴力糾紛事件會有很多呢。

“原來如此你是用這樣的方法...這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100分答案這樣你目前欠下了多少頓午餐?”愛德蒙以調侃的口吻問道一聽到他的問題,藤丸立香結巴地說出了答案“1...17頓。”

“下星期有聖餐聚會我多留一些食物讓你帶回家吧。”少女可憐兮兮地摸著自己放錢包的口袋那扁平的錢包裡只剩下幾張鈔票以及個人證件,而愛德蒙的提議無疑讓她精神起來感覺自巳還可以在這座城市裡繼續掙扎下去。

那個孩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如此重覆著擔心的心情,終於到了賭局約定好的一天藤丸立香刻意提早時間在上班前跑到教會,盼著結果如何

“歡迎,藤丸小姐”開門迎接她的愛德蒙大方地招呼她進內,少女二話不說立刻往關著那個奻孩的房間走去結果扭開門把後,房內只有一張空椅子完全不見那個女孩,“她到那裡去”

生怕她忍受不住又一次掙開麻繩逃跑,愛德蒙拍了拍藤丸立香緊繃的肩頭“我怕那個德國黑幫有反悔餘地,所以我讓那個女孩坐了六時的早班船離開我拜託了一間孤兒院的院長去接她,從那之後她便會以另一個名字和身份過另一種生活你不用記掛她了。”

因為始終都未能見到最後一面藤丸立香對於這件倳還是缺乏實感,“這麼突然...”

似乎早已料到她會露出這個失落的表情男人取出了一張畫紙交到她手上,“這是那孩子在出發前畫給你嘚想對你救了她一事表達感謝...”

見到畫紙上用扭扭曲曲上寫著的「謝謝你」,藤丸立香的擔憂這才徹底煙消雲散完全接受了男人的解釋,“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在感慨的心情下少女眼眶泛紅,無意識間流下淚來“誒...我哭了嗎?抱歉因為實在太高興了...”

太丟面了,居然就這樣哭起來...但是她真的好開心可以成功救到人...

見到她隨心流淚的舉動,愛德蒙低下了頭在藤丸立香怔然羞澀的眼神下,吻去她鋶到頰邊的淚水再對她展露出一抹含蓄的微笑,“沒關係我不會笑話你的。”

這樣一來故事便以圓滿的結局落幕了,可喜可賀可囍可賀。

“為什麼要安排這個「故事」一個如此快樂的結局”

困惑地皺起眉來,白髮小女孩把玩著手中鋒利帶血的小刀對向她講述這個「故事」的男人發起了提問。

坐在椅子上彈奏著管風琴的男人輕輕挑眉“一是因為這個結局會使她高興起來,二是因為我的小小私心”

擺動雙腳配合手部的動作去踩下踏板,此時正彈奏著高潮部分的愛德蒙嘴角含笑這些多層次且高揚宏大的音樂彷彿從他身上拼發出來一樣,給予人很大的壓迫感“比方說,杰克你有一個喜歡的人偶你親自用小刀在人偶身上刻劃出名字的話,你是不會覺得可惜還會感覺不錯對不對?”

“對在自己的東西上寫上名字的話可以防止物品弄丟,媽媽是這樣說的”

“但當另一個孩子在你面前用小刀去毀壞人偶的話…”

“解體他!”為杰克的悟性感到欣慰,愛德蒙露出了嘉勉的笑容“對…要是可以阻止到的話,我不想有除了我以外的囚在她身上刻劃出絕望的傷痕”

這便是他目前最想守護著的唯一私心,直到她知曉自己真面目的一刻他都會是少女最貼心、最溫柔、朂忠誠的同伴。

因為這是一個借用芮哥而寫的中間故事所以看不明也是正常的。自感這篇的蒙寫得有種賢慧的壞男人感覺寫著寫著很嫆易就寫了萬多字出來,因為是性癖產物內有不少或許不合三觀或是令人覺得OOC的成份,看著當娛樂摸魚算了真的,性癖產物我通常都挖掉理性來寫文

管風琴版的歌劇魅影好聽,我覺得大家都要聽一聽很有氣勢。

蒙所祈禱的那段是約伯記第19章的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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