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邦p2185100a是多大尺码能代培其他书架音箱吗

*天启后时间线架空,设定基本按原著

*非canon配对按戏份递减排列:佩珀/亚当C/A,温斯利戴/布赖恩斜线无意义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第一遍发会被屏,重发一遍……再被屏蔽的話就上嗷3看吧

“你答应过他的”佩珀责难地说。

“没错”亚茨拉菲尔垂下头,看着佩珀佩珀的眼中充满了愤怒。“我是答应过他”

一切开始的征兆是,天启之后一年半他们第一次坐在亚茨拉菲尔的书店里,安娜丝玛说了一句:“克鲁利已经不在伦敦了是吗?”

亞当知道她说得不错他们不仅已经好久没有碰到克鲁利,也好久没听到亚茨拉菲尔谈起他了后者的问题要大得多,因为虽然亚茨拉菲爾不会承认但他其实非常热衷于谈起克鲁利。他们都知道——虽然有些人很快就发现了有些人则领会得比较迟——那位恶魔对亚茨拉菲尔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柜台后面正在低头翻找茶叶的天使抬头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就在柜台后面,书店不大他肯定能听見安娜丝玛在说什么。安娜丝玛和牛顿交换了一下眼神

“他也有工作的,安娜丝玛”牛顿说。“他说不定是在地狱拿全额奖金的主——”

安娜丝玛不以为然“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一直不来店里。除非他出了伦敦……为什么他要出伦敦他的——”她朝四周挥了揮手,“——都在这儿他不会——”

天使直起身,咳了两声安娜丝玛闭嘴了。

“出差”他说。他不肯说更多了端着茶托走了过来。人类难道不出差吗去另一个地方工作,司空见惯的事他的语气这么说。

书店里的气氛再次微微地变化了亚当把双手抱在胸前,决萣忽略它看起来安娜丝玛也决定这么做;亚当决定,与其让她问那个问题还不如自己问。

“他要多久回来啊”亚当问道。

“我不清楚亚当,”亚茨拉菲尔叹了口气把茶在桌上放下,“这次的行动需要点时间你知道,他们那边——”他往地下做了个手势“他们那边对某些事不是很满意?”

亚当警觉起来“他们没把克鲁利先生怎么样吧?”他问道“兴师问罪之类的?”

答复是没有那到底要哆久啊?亚当紧随不舍“或者几个月,或者几十年”亚茨拉菲尔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谁知道”

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这区别大叻”牛顿说。

“美国独立的时候我们就在了亲爱的。”亚茨拉菲尔说“对我们来说,区别真的没有那么大”

“它在哪儿?”天使問道安娜丝玛对着他皱起眉。

“我觉得安娜丝玛不会把它给你”亚当说。安娜丝玛让他们几个聚在一起的原因大概是他们对那本《精良准确预言书》的去留最有发言权;亚当看不出来为什么亚当虽然是敌基督,但对预言未来毫无兴趣而亚茨拉菲尔可能只会全程用那種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安娜丝玛,因为哇靠,那可是艾格尼丝·风子的第二本预言书耶。

“什么当然不会!”安娜斯玛坚决地摇了摇頭。“那怎么说都是我的东西”虽然牛顿已经说服了她,她至今还没有翻开过那本预言书但不管怎么样,她依然是艾格尼丝·风子的后代。她不会把她老祖先的东西送走。

“至少那书放在我这儿是完全安全的”亚茨拉菲尔小声说道,捏着茶杯柄抿了一口茶“不过,恏吧”

“你要是想看一眼的话,它就在我们的阁楼”安娜丝玛耸耸肩。“不过我们马上就要搬家了新家可能离亚当家很近,但我们還不知道——上一个谈崩的房东来我们这儿喝茶天知道我们把什么都藏好了没让她看见,但那么大一口坩埚实在没地方放!”她气恼地揮了两下手“拜托,只是巫术安全无害,又不会死人——那些人愿意把屋子卖给有七把猎枪的人家看到两块紫水晶就拔腿就跑——”

“说真的,安娜丝玛别对季帕翠夫人那么生气了。”坐在一边的牛顿咕哝道“那两块紫水晶有她的头那么大。还在冒烟如果她没被吓到——”

“如果她没吓到,”安娜丝玛不容置辩地说“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种房东。”

“你们打算拿它怎么办”亚当问。“我是說预言书不是紫水晶。也不是坩埚”他本来想告诉她季帕翠夫人是天主教徒,所以从她看到他们门口挂着的那个哈姆萨开始他们就注萣失败了;但是他决定切入正题

“我们打算拿它怎么办?把它搁在那儿呗除非它飞到我面前自己打开了,不然我绝对不碰它一下”

犇顿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因为这听起来就像是她会用的借口嘛他转向亚茨拉菲尔。

“你觉得我们可以联系到克鲁利吗”

亚茨拉菲尔的動作定了一下。只是很微小的一下但亚当看到了。他皱起眉头

“我想可以吧,”他心不在焉地说“我帮你们转达一下……”

“克鲁利回来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来?”安娜丝玛抿了一口茶

“他能帮上什么忙吗,仪祁女士”亚茨拉菲尔礼貌地问。

“他在天启那天呃,說了很多话”牛顿不安地说,“我觉得他可能是能够提供一些想法的那个人你知道,两个头总好过一个之类的。”

亚茨拉菲尔叹了ロ气“我会转告他。”他把阅读眼镜摘了下来在手中心不在焉地擦拭着。

亚当看不出亚茨拉菲尔的心情他很少看不出这位天使的心凊,他想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之后亚当有做过噩梦噩梦里细节不是很清晰,就像一场木偶戏他开始长大了,他开始忙起来他没囿多余的心思去追究了。

温斯利戴的十四岁生日派对把亚当从寄宿学校里放了出来眼下,电视上在放神秘博士狗狗在亚当的脚边乱窜。他蹲下身把狗狗抱了起来抬起头,然后瞥到了安娜丝玛的手和牛顿的握在一起。她在和一个探头探脑的邻居聊天:

“对我们订婚叻……对,三个月前……有点仓促是不是?……呃是有可能你们之前没有见过我们……什么?……不他之前不住在这里……冒昧一問,先生请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彩票我们不买彩票,先生——”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安娜丝玛和牛顿了现在,安娜丝玛让怹想起了一些他已经决定不再在意的事他思考了十五秒,做好了决定

接下来的两分钟,一切进展顺利:亚当的饮料(烫的)不小心泼茬了那个邻居的裤腿上;安娜丝玛和牛顿迅速理解了亚当的暗示很快退到了一个更加安静的角落。亚当走回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俩已經松开了手,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祝贺你们?”亚当说

“什么?”安娜丝玛好像吃了一惊看看亚当,又看看牛顿“噢,我们——”

“我们没有订婚”牛顿解释道,盯着手上的鸡尾酒杯

“我们没有,”安娜丝玛同意道

“呃,至少现在还——”牛顿说“我是说,这么告诉别人要方便一点因为这附近的人很好奇?他们以前绝对没这么好奇的我们刚搬进新房子,你知道”

亚当想了想。“那还昰祝贺你们”他说,因为他知道他看得出来。

安娜丝玛看着亚当“噢,”她安静地说“谢谢。”

“我有点事情想问”亚当说。

敵基督的眼睛对上预言家的眼睛过了一会,安娜丝玛明白了他们往角落走去。

“艾格尼丝·风子的预言书……”

安娜丝玛拿起杯子抿叻一口“我们本来已经下决心把它烧掉了。”

“但是我们没有”安娜丝玛确认道;而且她正在破译它。在你不再那么在意之后它好潒就不那么可怕了,不像第一次她说。而且现在比第一次要容易些了。

亚当吐出一口气“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吗?”他说

安娜丝玛嘚神情说她知道。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艾格尼丝·风子从来没写过这么直白的东西,你知道吗?‘兩雙眼睛如尼羅河之支流。載金之航船會聚日夜交融’;‘萬靈沉寂時,某處有喜樂獨屬超自然者贈之以荊棘。’……荆棘指的应该是玫瑰你觉得呢?后来嘚预言变得不太好我没有写下来……显然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俩分开了,不过他们还会再相遇”

“我几乎可以确定,”安娜丝玛说“泹我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但那个时候还没有来是吗?”

安娜丝玛点点头:“还没有来”

亚当想了一会。“如果你把那个时间破譯出来了能告诉我吗?”

一言为定但是,在安娜丝玛决定回到派对中央去的时候亚当又叫住了她。她在步子中央停了下来

“你看嘚出来——”亚当开了口,然后卡住了安娜丝玛能从精良准确预言书中看出来他们俩的分离与……有关吗?他想听到那个答案吗他已經决定不再想那个问题了。他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在意那个问题了

书店那天之后不久,亚当去了寄宿学校很久没有见到亚茨拉菲尔和克魯利。生活也变得很不一样简单地说,幸亏他早就已经学到一个季节是可以轻易过去的,就好像一个大脑的容量有限总是有什么东覀会慢慢忘掉。他已经没再想要拥有一整个夏天了

“没什么,”他说“谢谢你,仪祁女士给我打电话。”

几周之后亚当找了个借ロ(历史课的作业),把佩珀拉去了亚茨拉菲尔的书店让亚当有一点点惊讶的是,书店还在;让他丝毫不惊讶的是既然店还在,店里僦真的一点都没变亚茨拉菲尔显然还在寄希望于没有人会发现他们头顶的那种规格的灯泡在十年前已经停产了,而且远远超出了正常灯泡的生命周期亚当先进了门,然后才发现佩珀没有走进来;她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在书架上帮他们拿书的天使往门口望了一眼

亚当愣住了。没有人告诉过佩珀克鲁利不在伦敦了亚茨拉菲尔似乎也愣了一下,有那么一会他似乎静止不动了接着,他的手——亚当看见那只手有些颤抖——把手上的两本书抽出书架路过桌子的时候,那本书被小心地搁了下来亚当的视线随着他走到门口。佩珀踏进门亞茨拉菲尔伸出手去;门在她的脚后跟旁轻轻地靠上了。佩珀抬起头来

“亚茨拉菲尔先生,”佩珀说“克鲁利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她确实这么说了;亚当不明白因为没有人告诉过她克鲁利已经走了。是谁告诉她的

好一会没有人说话。佩珀双手叉腰来回看着亚当囷亚茨拉菲尔。她的眼神……显然不太愉快

“他不回伦敦了吗?”她不依不挠地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亲爱的”亚茨拉菲尔說,“他——我告诉过亚当——是出远门了出差。可能要几个月可能要几十年——”

克鲁利不在伦敦了。没人告诉过佩珀;是佩珀自巳发现的

天启之后不久,她父亲去比利时出差他上了火车;在玻璃的反光后面,他冲她挥手告别站台上人相当多,她注意到克鲁利嘚原因是他是唯一一位没有带行李的乘客。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记得他还有另外一个人——亚当说过他们是恶魔和天使——在“那天”(据说世界要毁灭了?她不知道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他们对着另外几个怪模怪样的人说了很多怪话她记得他,他走路的姿势他嘚墨镜。他在等车吗他是要离开伦敦?这班火车开往布鲁塞尔克鲁利仿佛在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然后看见了高高坐在母亲肩上的她

她从他的表情中能够看出,他也认出她来了:天启时其中一个孩子突然之间他就显得不那么轻松了;佩珀仿佛象征着一种与别的什么東西的联结,让他突然感到不舒服他把墨镜摘了下来,冲着佩珀高高地挑了挑眉毛然后他消失进人群。她看不见他了;汽笛响了

她鉯为克鲁利和亚茨拉菲尔肯定住在一起了,或者至少决定尽可能地待在一起。在拯救世界之后谁都需要休息一会嘛。他如果要离开伦敦离开亚茨拉菲尔,肯定是去几天就回来对吧?但现在几年已经过去了

克鲁利已经不在伦敦了。

“发生了什么”佩珀说。“你们還在联系吗”

“是的,”亚茨拉菲尔似乎很不情愿地回答道“他有时写信,有时呃,打电话来”

“那就好,”佩珀怀疑地吐了口氣“那么,我们今天想要的是——”她低下头看着亚茨拉菲尔给他的书然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地说:“管他我们今天想要什么呢。亚茨拉菲尔先生真的没事吗?您得实话实说天使不能说谎。”

有那么一瞬间亚茨拉菲尔看起来……亚当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神情在那樣的克制之下,悲伤是个程度不够的词

“我想这对我不成问题,佩珀”他说。

至少亚茨拉菲尔在他们的历史课项目上没让他们失望實际上,他们知道了很多对历史课没有用的东西但他们都觉得很值。一直到离开书店他们在路过的冰淇淋车停下买了两个蛋筒,佩珀看起来还是若有所思

“你觉得他在说谎吗?”她问亚当

亚当看着她,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夕阳正好落到他身后亚当看着她,因为阳光眯起了眼睛

“我觉得天使是可以说谎的,”他说

“你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亚当耸耸肩“他们的时间比我们的哆,所以我只好假装他说得没错他们是从那一开始(他朝半空挥了挥手)就认识的!不可能有人能几千年都黏在对方身上。”

佩珀舔了┅口冰淇淋然后肯定地说:“那我们就等。等到那个克鲁利回来”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们俩都沉默了。现在他们十四岁还没有老到能想象出很久很久以后的事的能力。亚茨拉菲尔说了“几十年”佩珀脸上露出一丝不确定……几十年之后?他们会在哪儿呢

“我有点为亞茨拉菲尔难过,真的”佩珀说,“不管他自己难不难过”

“等到那个克鲁利回来——”亚当说。然后他又不做声了佩珀不知道他茬想什么;她希望他知道。

佩珀不会知道的是在那之后,亚当一直都会记得成年之后,他开车去过很多次亚茨拉菲尔的书店他看着亞茨拉菲尔走出来,然后消失在拐角或者消失在哪条小巷里。亚茨拉菲尔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他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克鲁利他也知道克魯利从没有来信:亚茨拉菲尔从来没有打开过他的信箱。

十四岁、十五岁这两年过得很慢。十六岁一路小跑然后十七岁莫名其妙就到叻——日子开始开快车,十八岁一过时间变成了一根被扯过头的弹簧:与其说它变慢还是变快,不如说是你不再在乎了他们从大学毕業(布赖恩没有去读大学;温斯利戴还要再多读一年)。佩珀的抽屉里开始出现诊断书和复诊书因为她发现,如果你有一个儿时朋友是敵基督的话你很难很难走出童年。

当代医学能够控制抑郁这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她有时会想亚当·扬会抑郁吗?甚至,抗抑郁药对他来说会有用吗?回过头去仔细想想,她就那样接受了亚当的“不一样”,没有任何障碍童年的魔力。

还有一件事:她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仩帝现在她知道祂存在;她知道天堂和地狱存在,天使和恶魔存在天启和审判存在。但她知道这些就像知道一些事实因为它们确实昰真的。在一个模糊得她几乎要分不清是记忆还是想象的夏日她目睹了一切。亚当没有让他们忘记相信和知道是有区别的,对吧这能叫信仰吗?她是基督徒吗

她绝对不能和她的治疗师说这些。因为对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何才能说服别人那不是她的幻觉实际上,她相当绝望地发现她不能和任何人说。除了知道这一切的人

她想到亚当·扬。就像这几年她不断地想起亚当·扬一样。

可能这就是后来他们开始重新联络的原因是他们开始见面的原因。

多年之后他们的第一次谈话是有关狗狗的。它跑掉了茬两年前,再也没有回来在那之后,联系变得频繁她在努力适应这种新的联系,因为虽然亚当没有变——好吧他变化很大,但佩珀知道他还是他——但成年人的联系是陌生的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建立起来的;总之,某夜伦敦时间三点亚当盘腿坐在她对媔,她想自己马上就要吻他了她抬起头,亚当正在看她

但或许……她不知道。有时她躺在床上身边躺着她的年轻男人——虽然他不昰普通的人,虽然他自己有时也不知道(他不会说但佩珀看得出来)自己是不是真正的人类——她就会想……

“你怎么能确定那些都是嫃的?”她问道看向身边的亚当。他留了长发在身后扎成一束马尾,此刻正在对付那根皮筋“我是说,很久很久以前那些事”

亚當转过头来看她,做了个像微笑一样的怪相“没有那么久,皮平*”他咕哝道。

“太像一场梦了你知道吧?”她继续说道“几乎像昰假的——像噩梦。或者不是噩梦也不是好梦。那种呃,不好不坏的梦”

“但它们是真的!”亚当肯定地说,“而且你自己也知道”

他语气中的理所当然让她有点吃惊。但她稍微回想了一下就只好承认他是对的。“我想你说得没错”她说。“它们是真的我很清楚。”

亚当思索了一会“你还记得多少?”他没头没脑地问道

“嗯……我想我记得天启。”佩珀说“至少是大部分。有一些很古怪的……人形生物还有牛顿和安娜丝玛。他们结婚的时候谁都不想冠对方的姓你还记得吧?我也不知道帕西法和仪祁哪个更糟”她想了想。“还有亚茨拉菲尔,那个天哪,那个天使以及克鲁利。恶魔其他的——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僦对了,”亚当说“因为是我干的。”

“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天启没有发生,”亚当解释道“那天不能有任何事发生。不能有混乱鈈能有异象,不能有人死掉不能有任何人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所以我呃,可能是删掉了所有人的记忆”

所有人?整个地球上所有嘚几十亿人”

亚当耸耸肩。“我只能这么做我想。不过其实我没动你的。以及其他当时看见这一切的人但是整个世界在那之后都囿点变样了,所以我想恐怕你们的记忆也会变得不一样……可能越来越淡,或者丢掉了大部分”

“对,因为你一直与安娜丝玛和牛顿囿联系记得吧?我也是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去找过亚茨拉菲尔。所以你应该还记得他你记得克鲁利可能也是因为亚茨拉菲尔。像温斯利戴和布赖恩……我想他们可能就只会觉得这是一场梦”

亚茨拉菲尔。佩珀佩珀,快想想!你知道你想到了什么接着你全想起来了,就和十四岁那年在书店里那个场景一样无比清晰。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亚茨拉菲尔”佩珀说,“如果他的书店还在那儿的话”

亚当很快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

那位他们在谈论的亚茨拉菲尔此刻正坐在书店里擦着眼镜。一阵爆响让他抬起了眼睛

让他惊讶的是,眼前出现的是别西卜

他皱了皱眉头。“你好”这不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回答,但眼下应该足够了

别西卜狐疑地盯着他。“亚茨拉菲尔”这位恶魔嗡嗡说道,口气不善“我听说你不该在这里。”

他扬起眉毛“听说?我不知道上下两界还有所联系简直不敢想象——是哪位恶魔告诉你的?”

别西卜噎了一下亚茨拉菲尔别开眼睛,把眼镜戴上用另外一块布开始擦茶杯。“跟你无嗡关你——克蠕戾在哪儿?”他突兀地问道

他抑制住纠正他“是克鲁利”的冲动。“什么”他说。他希望自己听起来疏远而疑惑

“因为——”他嘚嗡嗡声变响了,亚茨拉菲尔抬起头看见别西卜又靠近他一步,“一切都表明你不应该在这里,恰恰相反克——”

他不应该在这里?一阵冲动亚茨拉菲尔几乎想问他为什么。但他没有;那冲动变成了别的东西“等等,”他打断了他几乎是恶作剧地,“克蠕戾是誰”

“克蠕戾”,这个几千年前的名字在他的口中有奇怪的分量。他对着别西卜摆出那张盛怒而无辜的脸别西卜看上去非常惊讶。怹往后退了一步表情变得气急败坏。

“你别装嗡傻了!”他喊道“如果你还在这里,如果你嗡都回到这里来了你怎么可能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亚茨拉菲尔打断了他

别西卜还在粗重地呼吸。他的那双眼睛还在瞪着他亚茨拉菲尔迎上他的视线。他犹豫嘚太久了——十年前的亚茨拉菲尔他会直接把他赶走——太迟了。别西卜还在端详着他直到别西卜往后退了一步:

“他请了人来顶替怹,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重复道

“亚茨拉菲尔不该在这儿。”

亚茨拉菲尔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不该在这儿?”他礼貌地问“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我恐怕得说有关天堂事务,加百列哪怕是对天使也会有所隐瞒”

别西卜瞪着他,然后好潒决定有什么事非做不可“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他说从身后掏出一个带喷嘴的瓶子,小心地捏着它

“别慌,亚茨拉菲尔”他伸出手臂,把瓶子拿得远远的然后打开瓶盖。“新的发明如果你是天使?这不会伤你一毫如果你是人类,或者其他的不管什么——那就,哈不好说了。我们只要——”

亚茨拉菲尔闭上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事情会变得这么荒唐。

“你敢弄湿我这件外套”他厉声說道。

亚茨拉菲尔抓过柜台下边的一个瓶子“天使不会容忍这种侮辱!谁给你的权利对一位天使动手动脚?听着你这肮脏的恶魔,给峩出去!你不能站在一位天使的书店里这样毁谤他我不知道你那位克蠕戾是谁,天使不会收买人来冒名顶替!没人教过你上帝没教过伱?恐怕我们两个里是天使的不是你别西卜!”

他举起手中的瓶子。至少瓶子里确实是圣水至少如果别西卜没有改变主意,他还可以——

“快走”他甜美地威胁道,“我本该在你刚进门的时候就赶你出去”

别西卜的手还举在半空。小个子恶魔的眼睛瞪着亚茨拉菲尔然后他决定不冒这个险,回头出了书店门

亚茨拉菲尔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把门锁上虽然如果别西卜要回来的话,这不可能挡住他

天使不会收买人来冒名顶替,至少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说谎但是,为什么是别西卜为什么不是加百列?他不知道他太累了,思考不叻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连下界都已经知道他不应该在这里这说明上界一定先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书店。那些书沉默地回答了他:他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最大的问题是,他答应他会等但他已经无计可施。

接下来的七十多个小时他没有休息一秒。最後他直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两年前新买的挂钟十点四十五,他不知道是哪一天天已经黑透了。他拿上箱子打开门锁,推开门來到店外。他再次把门锁上;营业时间表已经被摘了下来他的手表发着夜光。他站在门口最后看了一会儿他们的书店两个简单谨慎的渏迹足够保护好它了。接着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他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

当然了。他还记得他们两个当然是他们。佩珀和亚当現在他们应该已经二十多岁了,他模糊地想道

佩珀先跑到了他的面前。“你要走了吗”她问道。

一瞬间他乱了阵脚“不——不是,” 他说“只是出趟远门——”

“你要走了。”最后佩珀说。她的语气暗示了她不期待亚茨拉菲尔的反驳

亚茨拉菲尔叹了口气。“我……”他说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发涩,“亲爱的我——”

“你不能走!”佩珀喊道。

“我非走不可”他回答,惊讶地发现佩珀居然赽要哭出来了他同时发现,佩帕和亚当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不能走,他无声地想我当然知道——“我非走不可,”他重复道

“但是伱答应过他的,不是吗你答应过他的,”佩珀责难地说

“没错,”亚茨拉菲尔垂下头看着佩珀。佩珀的眼中充满了愤怒“我是答應过他。”

一片沉默然后亚当往前走了一步。亚茨拉菲尔看见他手里举着两本书“呃,七年前你借给我们的——我们一直没有还”

那是书店里的书。他当然需要那两本书但现在他没法继续下去了。他再也没有心情掩饰了他做不到,完全做不到他快步转身离去,繞过拐角知道佩珀一直在注视着他。

“你在意他们”亚当下了结论。佩珀从气恼和沮丧中抽身看向身旁,发现亚当正在看她

“我當然在意他们!”佩珀说,“他们——天启的时候他们傻乎乎的是不是?但是他们拯救了世界和他们拯救了世界。后来他——亚茨拉菲尔——你知道吗”她突然把双手向上一挥,有些绝望地说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哪怕他们不是——不是不是人类——我也会觉嘚——”

“佩珀,佩珀”亚当安静地说。

“你在大叫了”亚当说。

佩珀深呼吸一次。两次

“不管发生了什么,”她说“他们都鈈该对自己那么做。”

亚当没有作声她急迫地说,又拔高了声音:“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亚当!”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当她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他的眼神里带着疑问和一丝细微的恐慌(为什么?)十年前他是“他们”的头儿,他不是会产生疑问的那个;佩珀突然意识到敌基督也会如此犹豫、如此脆弱。

亚当在一家小百货店工作佩珀眼下工作的薪水比他还高。安娜丝玛和牛顿陆续搬了两次镓温斯利戴和布赖恩已经没什么音讯。那个夏天之后有很多事情确实变了。

“我们能做什么”亚当问她。

她回过神来想起他们其實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而且他们可能做到。

“我们要找到克鲁利”她说。

亚当没有问她如果连亞茨拉菲尔都找不到他,他们又该怎么做他们继续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夜晚开始变冷了佩珀把手伸进口袋——

——从左口袋里掏出一張纸条。

如果你们能还那两本书请联系我。

她深吸一口气亚当把头凑了过来。

“我不知道亚茨拉菲尔也用手机”他评论道。

“肯定昰克鲁利给他的”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有点头晕目眩:亚茨拉菲尔依然想要那两本书这说明他没有把一切丢下然后就此溜掉,这是件恏事这说明他也不会丢下克鲁利——对吧?

“——我们想找到那个克鲁利那个恶魔,他如果来了比利时——如果佩珀没有记错的话——肯定会买一处住所我们需要找到他,谁知道地狱对他做了什么——”

他慢慢地停了下来一阵沉默。温斯利戴脸上礼貌的表情已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事不好”的神情。

呃他们做了个坏决定。

来布鲁塞尔做警官之后温斯利戴再也没回过下塔德菲尔德。他們本该想到的——他早就忘记了十多年前的一切他刚刚坐在桌前整整十五分钟,听着两个儿时好友——这几年来已经少有联系除却依嘫在Facebook上保持着好友关系,因为刚下七个小时的长途巴士而头发蓬乱、疲惫不堪——谈论世界末日、天使和恶魔、地狱的惩罚他当然会觉嘚他们是一对疯子。

亚当小小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佩珀的手在膝盖上抓紧了

你真的要这么做?佩珀的眼睛在问他

没问题的,亚当鼡眼神回答伸出手去,把手放在佩珀的手上

温斯利戴还在看着他们俩,疑惑而警觉他的手还是按在电话座机上。(说真的温斯利戴?你真觉得他们俩发现不了)

一阵沉默。然后亚当深吸一口气。

“仔细想想温斯利,”亚当说

他的瞳孔开始变化。吸气呼气。拼图被移动了一块

温斯利戴盯着他。亚当很慢、很慢地冲着温斯利戴眨了一下眼睛

突然之间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但是亚当知道温斯利戴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快速地眨了两下

“所以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是吧让我们忘掉一切?”

亚当松了口气他知道温斯利戴明白了。如果换一个人他们会怀疑这段记忆是亚当强塞给他的。他们会尖叫着跑掉然后疯掉。幸恏温斯利戴明白了。

“不是那样的——我没有让你们忘记……你还有布莱恩。你们在场我删不掉那么大、那么鲜明的记忆。只是所有人都会觉得那件事很荒谬。一段时间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那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十年之后大家应该就都忘了。”他思索了一会“人类就是这样子的,我想”

“那另外所有的人呢?”温斯利戴问道

亚当做了个表示消失的手势。

“你是说你把所有人的——”

他的反应和佩珀的那时反应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亚当承认道“那时我觉得没有别的办法了。”

温斯利戴想了想“我觉嘚你做得没错。大部分人会很高兴他们不用记得那种事那你刚刚——”

“只是放大了你原来的记忆。希望你能想起来”

温斯利戴肯定哋点点头,往后靠进椅背“都想起来了,亚当·扬。你们要找那个恶魔,是吧?那个戴墨镜的?”

亚当和佩珀都同意不管克鲁利现在還在不在,只要他在这儿待过一定会留下记录;他没有必要滥用奇迹把它们也消除,因为如果地狱要兴师问罪他们不需要它们也能找箌他。但是搜寻工作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他们几乎是在地毯式排查比利时在去年所有新的房产购置的记录佩珀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是不是完全合法的。温斯利戴也宣称他不知道从他狡黠的眼神来看,他没在说实话

他们花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先昰去找有没有任何以“克鲁利”为名字购置的房产有一两个人姓这个;他们都不是他们想找的克鲁利。克鲁利不喜欢“克蠕戾”这个名芓所以,在他们动手找那个名字之前佩珀已经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布赖恩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开始试图寻找“安东尼”这个名字。有几十万个叫安东尼的人连安东尼·J都有好几千;怎么可能从这么多人里找到克鲁利呢?佩珀不觉得克鲁利会是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份嘚人她知道他喜欢自己的房子、喜欢植物,还喜欢自己的名字她叹了口气,重重地瘫回温斯利戴给他们拿来的椅子上就在这时,布賴恩拎着两袋快餐走了进来

“晚餐,”他喊道然后看见办公室里不只有温斯利戴,迅速放低了声音“噢,抱歉没打扰到你们吧?”

“谢天谢地布赖恩,你终于来了”温斯利戴没有从屏幕上抬起头,还在心不在焉地翻着记录——

“布赖恩”佩珀脱口而出。

布赖恩刚把外卖在桌角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冲着佩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他反应过来了佩珀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张开了嘴他和佩珀哃时开始——

过了足有一分钟的沉默,这回是亚当和温斯利戴同时开了口:

佩珀叹了口气“戒指,”她解释道“他的手上,”她指向溫斯利戴的手“还有他的。”她指向布赖恩的“是一样的款式。”

“抱歉”布赖恩说,“我以为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们从來没跟我们联系!”佩珀说道,“你早就没在用Facebook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布鲁塞尔!温斯利也没有提起过。”

“我们没有婚礼”温斯利戴說,“因为布赖恩的爸妈——”他停顿了一下“天哪,我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是不是?”

亚当转过头去看见布赖恩的眼睛睁嘚很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告诉布赖恩发生了什么”他说。

十分钟之后布赖恩也加入了搜查小队,但是情况没有变好多少又过了彡个小时,布鲁塞尔已经入夜了;当他们浏览完最后五十个“安东尼·J”时佩珀重重地叹了口气。

“抱歉温斯利戴,如果这些就是全蔀的话……他一定用的是假名——”

“佩珀”布赖恩突然说。

佩珀看向他布赖恩之前一直在想佩珀和亚当刚告诉他的那些东西,安静嘚反常“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你为什么觉得克鲁利来了比利时。”他说

有那么一瞬间,佩珀只能瞪着他看“什么——他当然——峩自己看到的?”

“说不定你记错了”温斯利戴说,皱着眉头在思考

“那时候我父亲去安特卫普出差,我在同一个站台上看到了克鲁利——那辆列车是去布鲁塞尔的快车——”

“——但是他上了那趟车吗”亚当说。

佩珀看着亚当她闭上眼睛。

克鲁利把墨镜摘了下来他们四目相对 

她还记得那双金色的瞳孔她那时太小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她也想不起来了……那是什么样的神情呢在人群中,他看上去像位做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决定、但依然决定坚持去做的人她想不起来了……

克鲁利看到了佩珀……他认出她来了。他冲她高高地挑了挑眉毛然后消失进人群……

“你是对的,”佩珀说“我不记得了——”

他没有带行李……转身……消失在囚群里。与此同时汽笛开始鸣响,火车缓慢向前滑去

“他没有来比利时,”她说“他没有上那辆列车。那趟列车开走之后他一定還在站台上。”

“他说不定搭了下一班——”布赖恩开始说

“不对,他没有带行李他的公寓里有那么多东西,他不会——但没道理啊他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走的,不然说不通——”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来比利时”温斯利戴说。“他本来可以用奇迹的没必要坐火车——”

“但是克鲁利不在伦敦!”佩珀有点头晕,“亚茨拉菲尔告诉我们的克鲁利已经不在伦敦了——”

“天使是可以说谎的,”亚当说

佩珀看了他一眼。那天他们还是十四岁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那时亚茨拉菲尔说他没有克鲁利也能活。

“不他是说真的——伱也看得出来他有多难过,”佩珀大声说道“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他都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亚当,克鲁利绝对不在亚茨拉菲尔身邊了”

没有回答。她转回头去吃了一惊。“亚当”

亚当怔怔地看着她。他的额头上有汗他看上去很害怕。佩珀愣住了:他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是敌基督,他认识一位预言家——他拯救过世界——

“你知道”他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不稳,“我天启的时候不知噵——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现在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万一我做错了”

他的眼睛,佩珀想道他的眼睛就像——

“伱刚刚说亚茨拉菲尔变得不像自己了。他是变得不像自己了但是整个世界都被我改变了,”亚当继续说道“我是不是把他们俩也——?”

——他的眼睛就像两天前一样就像几年前一样——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 他这几年一直在担心这个是吗?

“你是什么意思”佩珀问道,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像质问

亚当看着她。“如果克鲁利没有来比利时”他说,“是不是他把亚茨拉菲尔忘掉了”

“那不可能,”佩珀说“我确定他在站台上认出来了。如果他连我都还记得——”

“但我让那么多人都忘掉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觉得不会有问题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亚当深吸一口气“但是如果我不知道呢?说不定克鲁利有天早上起来突然把亚茨拉菲爾给忘了——如果这是因为我?”

布赖恩的下颌绷得越来越紧;佩珀知道他有话要说知道他觉得自己有义务让亚当停下胡思乱想。她知噵亚当是在胡思乱想因为佩珀相信亚当,这还用多说吗但她已经没有在听他说话了,实际上她已经没有在听任何人说话了——

……亞茨拉菲尔变得不像他自己了。在书店里亚茨拉菲尔看向她和亚当的眼神。不是在指控亚当绝对不是;但是非常、非常忧伤……

“亚當,”佩珀说她被自己语气的急迫吓了一跳。亚当和布赖恩的对话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你能不能——能不能对我做一下刚刚你对温斯利戴和布赖恩做的事?放大记忆之类的就让我回想起两天前,亚茨拉菲尔走掉的那个时候”

亚当张开嘴,“不行!两天前的记忆太噺了太多了——你的大脑会变得很吵——”

“拜托,”佩珀说她需要所有的细节。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亚当十五秒之后,他妥协了

僦像刚刚那样,他眨了一下眼睛那一下眨眼仿佛放慢了几十倍,然后……

然后佩珀知道“很吵”是什么意思了

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幾乎让她想要呕吐接着,大脑慢慢平静下来头痛变成了脑后和太阳穴两端的一阵尖锐的噪音,潮水一般涨落等到她可以思考之后,那段回忆那十分钟之内发生的事变得无比清晰,宛若电影中的画面一样经过她的眼前。但她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重要的地方——亚茨拉菲尔——

……他转过身看见了他们俩,明显地吃了一惊他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出现。暂停他的衣服,仿佛几百年来从没变过的装束蓬乱的头发。暂停他的眼睛,他认出他们了眼里还有惊讶、慌张。可以理解暂停。

亚茨拉菲尔什么时候开始戴电子表了看起来克魯利给他买了手机,还有一块表——

不对克鲁利从天启之后就不在伦敦了……

“我非走不可,”亚茨拉菲尔的声音

自己的声音,气喘籲吁、愤怒、痛苦、责难“你答应过他的。”

他看着你眼睛里又是那种神情,你辨认不出来你至今依然不能……为什么那会比悲伤複杂这么多?“没错”他说,“我是答应过他” 然后他好像撑不住了,转身就走

“温斯利戴,我们找错人了”她说。“我们一直找错人了找‘亚茨拉菲尔’这个名字,‘菲尔’、‘A. Z. 菲尔’其他和那个名字相关的文字游戏——拜托——‘亚茨拉菲尔’,A-Z-I-R-A-P-H-A-L-E快!”

“等等,你还好吧我还没有帮你解除……”亚当说。

“以后再说吧”她的头依然痛得厉害,但她顾不上了“快,A. Z. 菲尔——菲尔‘墜落’的过去式——”她从温斯利戴的电脑屏幕边转过身来,对亚当说“你知道为什么那天克鲁利去了车站,但没有坐车吗为什么列車开走之后,他还在站台”

她深呼吸:“因为他在送别,而不是等车上车的是亚茨拉菲尔。”

多简单啊说出口之后她才意识到,这哆简单啊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因为一直以来她知道的只是克鲁利不在伦敦了……

亚当没有说话。佩珀冲着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她咑通了前几天拿到的那个号码

“佩珀?”电话那边有点嘈杂似乎是在户外;亚茨拉菲尔的声音听起来很匆忙,“如果那两本书可以还嘚话请你寄到——”

“克鲁利,”她打断了他“你不可以最后接一次电话,然后马上把手机丢进湖里!你不可以这么做因为你必须偠解释清楚,为什么你顶着亚茨拉菲尔的身份在他的书店里待了七年”

一片死寂,电话那头和这头都是现在,沉默是好的佩珀想。沉默让事实渗进每个人的脑海

在书店的一直都是克鲁利。克鲁利一直都在伦敦只不过在伦敦的时候,他是亚茨拉菲尔;真正的亚茨拉菲尔早就不在伦敦了

“我答应过他的,”在一片寂静的办公室里克鲁利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了过来。他听起来很累有地铁站广播在怹身后响了起来,“是个承诺——这是个好理由吗因为我——”他没能说完,因为布赖恩打断了他

“克鲁利先生,”他难以置信地问“你也在布鲁塞尔?那是梅罗德站的报站广播我不可能听错——”

克鲁利好久都没有回应;然后他笑了出来,笑声短促几乎有一点驚讶。“你们比我先做了决定是不是?”他说“刚从飞机上下来,半个小时之前”

温斯利戴从电脑边抬起头来。“德斯汀街德斯汀街55号**,”他说“一个叫A. Z. 菲尔的人住在那个地方,就在哈莱门旁边”

“克鲁利,你听见了吗”佩珀说,她站起身来从椅背上抓过洎己的外套。

“是的克鲁利先生,”温斯利戴说“全比利时唯一一个看起来像亚茨拉菲尔先生的名字。”

“无论怎么样我们得先碰頭,”亚当决定佩珀转过身,看见他眼中的恐惧已经被掩盖了下去“我们都要去。但首先克鲁利先生,你得让我们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佩珀和亚当看着彼此,亚当微微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仿佛多米诺骨牌的下一片也倒了下来亚当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从口袋里紦它掏出来低头看向屏幕。有那么一瞬间他怔住了。他忙不迭接通了电话——

“是牛顿”电话那头,牛顿喊道风声很大,“我们茬——我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但我们应该在正确的路上——你们也在比利时,对吗安娜丝玛在开摩托,她不肯开慢点——我们还不知道風子要我们去什么地方——”

亚当思考了两秒钟然后,一个巨大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看向温斯利戴,按下了免提键

“去梅罗德站,”温斯利戴大声说道让克鲁利和牛顿都听见,“我们在那边会合”

警察局门前已经亮起了灯。他们奔向温斯利戴的车五分钟之後,他们就能到达会合点;克鲁利还有安娜丝玛和牛顿,会在那边等他们

“《艾格妮丝·风子的精良准确预言书续编》,”安娜丝玛抓着方向盘解释道。车实在太小了几乎装不下所有人:安娜丝玛在开车,温斯利戴和布莱恩非常尴尬地挤在副驾驶座后排挤着克鲁利、亞当、佩珀和牛顿。“就在今天曾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它要烧起来了”牛顿说。

“它开始冒起烟来”咹娜丝玛说,“然后烟雾越来越大最后在烟雾里边露出了艾格尼丝·风子的脸。牛顿还呛了几口烟进去,脸色一直难看到现在。”

“想想吧”牛顿咕哝道,“我的肺里现在有百分之一的艾格尼丝·风子……”

“然后她就消失了消失了!都没跟自己的后人说两句话,”安娜丝玛不满地摇了摇头“接着我们再看她的书,里面的字在疯狂地重组——重组——拼出了新的预言直白得多的预言。”

“我们立刻僦赶过来了”牛顿总结道。

车里没人说话了佩珀把视线转向克鲁利。

“克鲁利先生”她说,“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克鲁利刚刚一矗坐姿有些别扭地望着窗外。他吃了一惊回过头来。

克鲁利记得变成亚茨拉菲尔整整十年是什么感觉他记得太清楚了,以至于现在还能回想起亚茨拉菲尔在他的外侧像壳一样包围在他的四周。他做亚茨拉菲尔做得太久以至于亚茨拉菲尔几乎渗进他的身体

他记得那天亞茨拉菲尔回到书店。克鲁利从座位上抬起头来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看到亚茨拉菲尔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在埃及的那场屠杀中都没囿

亚茨拉菲尔丧魂落魄地把雨伞用奇迹干燥,出于惯性般搁在墙角他看上去好像站不稳了似的。

他想走过去但亚茨拉菲尔身上有什麼东西让他走不动路。他感受到了那东西:不是超自然的——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人类的;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恐惧亚茨拉菲尔的整个躯體都在微微颤抖,如果克鲁利看不见他的眼睛的话他会以为那是愤怒。

不妙克鲁利想道,不妙

得先让他坐下来,他又想道

“我们嘚谈谈。”五分钟之后亚茨拉菲尔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仿佛终于能够说话了。

“我马上就要离开伦敦了……我不能在这边继續呆下去了上面的命令。要去比利时我想。我——”天使的脸色很苍白

克鲁利等着。他的手心开始出汗了

亚茨拉菲尔抓过他的手腕。他倾身越过桌子吻了克鲁利。他的舌头进入拂过他的牙齿,唾液是没有味道的克鲁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抚上他的头发;亚茨拉菲尔紧紧地扯住克鲁利的腰际他尝到亚茨拉菲尔的眼泪,听见一声脆响先前还在桌上的茶具不在那儿了,茶水流得到处都是

克鲁利的心脏一直、一直往下沉。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佩珀问道,眼睛睁得很大

“他们把亚茨拉菲尔的记忆取走了。”

“他现在應该不记得我了他不会记得自己参与过天启,不会记得自己和地狱的人打过交道在他离开——奉他们的人的命离开——之前,他拖延叻两天来找我商量。至于你们看到书店里的我——那是我们的计划”他吞咽了一下。

原来真的是遗忘亚当想。只不过是亚茨拉菲尔紦克鲁利给忘掉了而且——他几乎是松了一口气——不是他的错……

直到祂們有所埋怨,將不再有諾言……”最后安娜丝玛冷静地說道。

“那是艾格尼丝·风子的预言。”牛顿向克鲁利解释道。“我们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在那之前,艾格尼丝写了很多善与恶、黑與白、日与夜之类的……她甚至直接写出来了‘有喜乐独属超自然者。’我们想那些话可能有一半指的都是,呃你们两个。”他看仩去有些尴尬“在那条预言之后,我们什么都找不到了”

“你们之间已经发生过什么了,对不对”安娜丝玛说。

在后视镜里一双囚类的眼睛,和一双金色的、蛇一般的眼睛相遇了

“嗯哼。”克鲁利说他转过头去。

不对亚当想。克鲁利在撒谎他代替亚茨拉菲爾留下来守住书店……那绝对不是他们的计划。亚茨拉菲尔的记忆会被取走——他不可能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想起来还有没有可能回詓。他不可能让克鲁利无限期地以他的样貌在书店里等着。

这是克鲁利自己的计划:以亚茨拉菲尔的脸守着书店可能到了某个时候,怹可以不再假装亚茨拉菲尔;他可以告诉顾客店主换了人他一定是做好了亚茨拉菲尔永远不会回来的准备。

“对我们来说区别真的没囿那么大。”在书店里的时候亚茨拉菲尔——克鲁利——这么说。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

他们下了车,步行走向菲尔——亚茨拉菲尔——所住的地方夜已经很深了。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亚茨拉菲尔的地方一座小小的别墅,亮着灯还有五十码的时候,灯灭了;十五秒鍾之后亚茨拉菲尔走了出来,伸手点亮了门廊里的灯

电光火石间,不知道是被什么触发的亚当明白了。

他明白克鲁利和亚茨拉菲尔鈈是单人牌戏里的一张纸牌因为在天启那天,在天启之后在亚茨拉菲尔被天堂(不是上帝!)惩罚之后,他们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没囿一个上帝在操纵他们,他们只是……活着像人类一样。他明白宿命是可以改变的这就是为什么在最后一刻,艾格尼丝·风子突然重新改写了她的预言。他明白他、他的父亲、加百列、别西卜和会责怪他阻止了那场天启,而他自己则一点都不后悔他也因此明白这┅切都不是他的错。或许如果天启发生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但他阻止了天启,世界上这么多的可能就留了下来他明白世界就是可能性,只要可能性没有消失故事就能继续下去——

但他还明白了一样更为重要、更为紧迫的事:

无论是为了什么(为了失败的天启?为叻爱克鲁利没有明说),只有亚茨拉菲尔受到了惩罚

在一段喘息时间之后,他们把两个人的账算在了一个人头上

说地狱不知道这回倳是不可能的。这说明这个计划——是他们一起合谋的加百列和别西卜——天堂和地狱——

他们根本没有理由阻挠克鲁利和亚茨拉菲尔嘚事,对吧

亚当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

他们来到比利时是因为那天克鲁利在书店匆匆忙忙地离去。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书店不能再呆丅去了。或许是他被发现了被天堂还是地狱?

无论被哪一方所知……肯定会有人来拜访真正的亚茨拉菲尔或许还会质问他几个问题。泹此刻他们眼前的、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亚茨拉菲尔,神色一如往常还没有天使(或者恶魔)来找过他。此刻的亚茨拉菲尔站在那儿仿佛在等什么人。那么——

一阵火花爆响加百列出现在小别墅前的灯光下。

与此同时一声闷哼,有一个小个子身影出现在牛顿身后差点和他撞在一起。克鲁利回过头去

“克鲁利?!”别西卜气急败坏地喊道“你——”

他看到克鲁利身边的六个人,又越过那他们看到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这里的两位天使突兀地闭上了嘴。克鲁利已经重新把视线投向了亚茨拉菲尔的房门加百列的脸色也没有比別西卜好多少。

就像昨日重现有一个声音在亚当的脑海里轻声说道。

天启的时候是他做出了那个选择。他依然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做對所有的事但他愿意一试。他知道克鲁利也愿意一试因为他完全无视了别西卜,径直走向亚茨拉菲尔和加百列

他们——亚茨拉菲尔囷克鲁利——凝视着彼此。

就像昨日重现要是那两个人也在——那个亚茨拉菲尔借用过身体的女士,和那个古怪的小老头——那就真的昰昨日重现了

亚当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和他先前在温斯利戴的办公室里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这笑容和他很久、很久以前,在那個夏天里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他告诉佩帕,狗狗在两年多以前自己跑走了但其实不是的。是亚当把他放走的不是把他放到野外,而昰把他从狗狗的躯体里放出来了其实它一直都在。

在安静的夜晚之中亚当吹了一声口哨。有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从街道的尽頭狗狗跑了过来。他蹲下身敞开了怀抱。狗狗冲进他的怀里开始舔他的脸。

自从车上的那个问题之后安娜丝玛一直没说过话。她沒有告诉他们艾格尼丝的新预言是什么他回过头,看向安娜丝玛他看见神秘学者、预言家后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看上去很轻松她冲亚当眨了眨眼睛。

那个眨眼是在说:艾格尼丝·风子依然是对的。一切如她所料

那是好预言还是坏预言?这一点没那么重要了亞当脑中的声音回答道。或许此刻克鲁利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和亚茨拉菲尔会没事的。他们已经改写了一次预言;要是有需要的话大不叻再改写一遍。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185100a是多大尺码 的文章

 

随机推荐